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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醉夜吟 -【清悠路】《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11:36 AM     標題: 醉夜吟 -【清悠路】《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2-9 01:14 AM 編輯

【書名】:清悠路

【作者】:醉夜吟

【內容簡介】:

      作為上輩子被累死的光電工程師,這輩子只想享受華服美食享受一切。作為歷史考分在個位數嚴重偏科的純理科生,清穿女主表示鴨梨很大。擁有一個荒蕪的空間戒指,清穿女主向老天豎起中指,為啥人家的空間啥都有,偶只有一塊瘦田一口井。

      老天問:「雍正是誰?」清穿女主理直氣壯的回答:「是皇帝。」

      老天又問:「他為何是皇帝?」清穿女主猶猶豫豫的說道:「他是太子,當然是皇帝。」

      老天再問:「胤禛是誰,是老幾?」清穿女主淚奔而去:「你歧視理科生,偶不理你。」

      老天內牛滿面,「就這樣還想要神奇空間,你知足吧。」

      面對有可能出現的各種斗和糾結,清穿女主緊緊抱住彪悍老媽的大腿,只要能混吃等死,偶嫁誰都成。

      總結,這是個不知道任何歷史的清穿女以米蟲為奮鬥目標的一生,時不時電閃雷鳴,時不時狂灑狗血,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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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11:48 A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19 10:41 PM 編輯

第一章 夫妻

  廣東惠州城,陰雨霏霏,水幕連天,惠州西湖稱為『苧蘿村之西子』,以曲折聞名。

  距離惠州西湖不遠,便是大清惠州知府衙門,紅邊樹立在衙門門口,衙門的差役往來,惠州知府舒穆祿志遠連著三年被上官評優等,去年海盜饒過廣州將軍的佈防偷襲惠州城,知府大人臨危不亂,指揮若定,號召惠州城百姓共同抗敵,愣是沒讓海盜衝進惠州,等到援軍,保住惠州,坊間爆出傳言,知府大人出自京城皇城根兒公爵府,從龍入關的功臣之後,知府大人不久將攜家眷回京述職,指日高昇。

  舒穆祿志遠在惠州知府官位上任滿五年,在他治理下惠州百姓不說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可也稱得上安居樂業,欺男霸女仗勢欺人的事兒少了很多,不是沒有官宦富貴人家作惡,可他們都說不過知府大人那張號稱最耿直最會說實話的嘴,為了不面對知府大人被他說教,他們都很老實,惠州上繳的皇糧在廣東一直名列前茅,知府大人總是能從上官處討得好處,有年份減免皇糧,減免稅負,總之惠州是康熙盛世下的縮影。

  惠州知府舒穆祿志遠在廣東可謂傳奇知府,他耿直到近乎憨直,熟讀經史子集,光憑著掉書袋便能說得別人啞口無言,舒穆祿志遠佔據理字,再能言善辯的人在耿直的舒穆祿志遠面前都會擺下陣來,同僚給他暗自鬆了個綽號『混人』

  舒穆祿志遠不懼怕京城的阿瑪嫡母,唯有在其妻子瓜爾佳氏面前,舒穆祿志遠會老實些,舒穆祿志遠嫡妻瓜爾佳氏堪稱惠州的傳奇,在海盜瀕臨城下之時,危機關頭瓜爾佳氏一箭驚天,射傷海盜首領,致使海盜叛軍士氣大傷。

  南邊柔弱嬌小的女子凸顯出瓜爾佳氏滿洲貴女的彪悍潑辣,似舒穆祿志遠這般的文官更喜歡柔順懂情趣的女子,換個人面對瓜爾佳氏會覺夫綱不振,舒穆祿志遠以妻瓜爾佳氏為榮,不曾納妾,上峰同僚贈送的女子,舒穆祿志遠拒而不收,堪稱官場的異類。

  舒穆祿志遠唯一的缺點便是好吃,長了個品盡天下膳食的舌頭,閑時喝幾盅陳釀,醉酒的舒穆祿志遠有過醉話,「沒她就沒我,夫人是我舒穆祿志遠最最重要的人。」

  當然這句話,酒醒之後的志遠是不會承認的,在外人面人面前還是要一振夫綱,瓜爾佳氏懂得為婦之道,輔佐丈夫舒穆祿志遠,操持家務,教養兩子一女,在外處處以丈夫為尊,可在府裡,那便是另一種情形,是他們一家獨特的相處之道。

  舒穆祿志遠即將回京,其妻子瓜爾佳氏很忙碌,收拾打點行裝,遣散府裡的下人婢女,留下忠誠的知根知底的家生子,舒穆祿志遠雖然耿直,並不是不通俗物的人,除了每年的俸祿銀子之外,額外有些油水可賺,志遠為官清廉,不會貪墨,架不住他娶了個擅長理財的妻子瓜爾佳氏,她在鑒賞古董字畫上很有造詣,往往變廢為寶,很賺一筆。

  夕陽斜照,落日西垂,舒穆祿志遠回轉知府後院,守在門口的梳著雙髻打扮齊整的小丫頭長簾屈膝,「老爺安。」志遠直徑去東隔間,按照往常的習慣,他們一家用晚膳都在此處。

  八仙桌上擺放一碟水晶肘子,一碟醬鴨舌,一碟三絲瓜卷,一碟蝦仁竹筍,志遠舔舔嘴唇,坐等用膳。

  面前的美食誘惑志遠,幾次欲動手拿筷子,都彷彿能聽見妻子瓜爾佳氏的動靜,志遠左等右等,兒女妻兒未到,「來人,去找夫人。」

  伺候在門外的小丫頭撩開竹簾,身襲牡丹穿花斜襟半長衫下襯一條長裙婦人款款進屋,衣衫上領口,袖口,裙擺繡著牡丹花瓣,衣襟盤扣處一朵紅牡丹盛開正艷,隨著婦人的移動似鮮活牡丹,婦人年近三旬,圓臉,彎眉,挺鼻,朱唇,一雙眸子褶褶生輝,比不上江南女子五官柔美,週身上下佩戴的首飾不多,身材高挑豐盈,有著一般女子不可多見的爽利,一眼便知是個不好糊弄厲害的。

  「你嚷什麼?」婦人走到近前,坐到志遠身邊,「菜色不滿意?」

  舒穆祿志遠解釋:「為夫是看你和孩子沒到,著急。」

  「你第一天當爹?不曉得他們三人的脾氣秉性?不三催四請的,少爺小姐怎會來?」

  「夫人,咱們都要回京了,這小姐少爺得改一改,咱可是響噹噹的公爵府,是勛貴之家,從龍入關···「

  「行了,你這話都說了能有八百遍了,我記得是公爵府,卻沒看你沾了公爵府的光,他們定是早忘了你在偏遠惠州的艱難,逢年節來封信,送點禮物,還全都是不知道多少年不用的東西,就這樣咱們還得送好禮物回京,稍微差一點,再來信時滿紙的冷嘲熱諷,哼,公爵府!不過爾耳。」

  換到旁人家,妻子這般說,定會惹來丈夫的不快,舒穆祿志遠按住妻子,「慧雅同他們制氣不值當,我們成親便離京,這麼多年不聞不問,早就習慣。」

  舒穆祿志遠是有良心的人,文人骨氣糟糠之妻不下堂,何況妻子堂堂滿洲大姓女嫁給他這名生母不祥的庶子,陪伴志遠從六品小吏走到今日,對他不離不棄,為他生兒育女,打理府事,幫著志遠疏通理順同上峰下屬的關係,共同經歷磨難,他們不僅僅是少年夫妻,是共患難的夫妻。他對妻子瓜爾佳惠雅很愛重,妻子深具滿洲姑奶奶的作風,行事潑辣爽利,為人不莽撞很有智慧,因有賢妻相助,得不到家族庇護提攜的志遠愣是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的升做惠州知府。

  舒穆祿志遠的恩師曾言,你妻子頗具大唐女子遺風,穩重大方,比時下女子更為聰慧,得妻如此,你的福氣。志遠回了句,娶妻當娶瓜爾佳惠雅。

  「你要想好,咱們這次回京,一時半會是不能外放的,得住在公爵府,現在你阿瑪正病著,你那幾個兄弟為承爵的事兒鬥得正歡,見天的在老太太跟前賣乖,你當如何?」

  「夫人怎會知道這般清楚?」志遠錯愕,接過瓜爾佳氏遞過來的茶盞,灑然一笑:「為夫就沒指望能承爵,爵位多半落在充作嫡子養的三弟身上。」

  瓜爾佳氏撇嘴,眼底鋒芒一閃,「你真有此心?」

  「夫人來不瞭解為夫?」

  「也罷,公爵爵位瞧著顯赫,沾上了那一大家子人是麻煩,公爵俸祿多少銀子?沒老太太撐著,府裡不見得什麼樣呢,承爵後得事事聽她的,哪有自個兒當家快活?」

  舒穆祿志遠不由的點頭,銀子對他來說,夠用就成,俸祿都是交給夫人,志遠從未缺少什麼,公爵府可不單單是他們兄弟幾個,志遠的瑪法真真是風流種子,妻妾成群,子嗣眾多,不是瑪法有本事,光指著公爵俸祿,定是養不活的,後來阿瑪藉著妻子的幫助,以庶長子身份襲爵,雖說分了家,將兄弟們都分出去,但上門來打秋風的人不見少。

  老太太就是志遠的嫡母為宗室貝子的格格,姓愛新覺羅,不是她善於管家理財,公爵府早被親戚拖垮了,要想當家必得從嫡母手裡接過掌家的權利,志遠深知嫡母喜歡將一切都掌控在她手上,財權看得比命都貴重,怎肯輕易放手?不過是個空筒子爵位,志遠看不上,和妻子經營出來的家底,志遠捨不得被貪得無厭的兄弟親戚們掏了去。

  志遠安慰妻子,「三弟承爵,必會分家,忍一忍。」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願同他們爭,能退讓的讓一步不妨,但假若欺負到我頭上,哼,各憑手段。」

  瓜爾佳氏不是善茬,對丈夫女兒護得滴水不漏,除此以外不願同人爭執,真惹惱了她,瓜爾佳氏能以十倍奉還,最要命的就沒有一絲反擊機會,打人不只要打倒,還要重重的踩上幾腳,讓他永遠翻不了身,見到她就怕,杜絕暗中報復。

  志遠吞了吞口水,妻子的彪悍他體會過,前兩年將一人收拾的接近崩潰,見到瓜爾佳氏便渾身發抖,是見一次暈一次,以至於再也不敢出現在瓜爾佳氏身邊五里。

  「夫人,京城不是惠州。」志遠小聲提醒,瓜爾佳氏揚眉:「老爺儘管安心,京城比惠州大得多,我正好施展得開。「

  」說得也是,說得也是。」千萬別有不長眼睛的人招惹瓜爾佳氏,志遠說道:「瑤丫頭是不是又睡過去了?再懶散下去,我看定是嫁不出去。」

  氣勢滿滿的瓜爾佳氏聽見女兒舒瑤的名字,一下子洩氣,「我怎麼養了這麼個懶丫頭?」

  舒穆祿志遠同樣在自省,不是女兒不夠好,而是女兒舒瑤,怎麼說呢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慵懶得緊,「夫人,我看得讓女兒練習女紅,有樣拿得出手的,將來好議親。」

  瓜爾佳氏望著志遠,鄭重的問道:「她能練好女紅,你信嗎?」

  志遠想了好久,拍著腦袋搖頭:「我不信,那塊絹帕···」志遠難以啟齒,一朵梅花繡了半年,女兒繡好後,愣是讓所有人都認不出是圖樣上的紅梅。



第二章 兄妹

  寧靜的臥房一室馨香,翠玉庶子編成印有福字的簾子隔絕了外面惱人的知了聲,安置窗邊是張四腿的躺椅,鋪陳墨綠竹墊納涼助眠。

 一名七八歲的小姑娘正在酣睡,圓圓的臉龐,殷紅的小嘴微微翹起,兩道彎彎的細眉,長翹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一道暗影,兩腮些許嬰兒肥,小姑娘煞是可愛。身居南方肌膚賽雪,居於惠州西湖,臉頰似掐出水般細膩柔滑,觀之心生喜愛。

  「請二少爺安。」守在房門口小丫頭,一襲藕色琵琶襟的衣裙,梳著髮髻,清清秀秀的五官眉眼,一笑臉頰上映出兩酒窩,年歲在十歲左右,是惠州知府女兒舒瑤的貼身大丫頭,名叫桃子。另一名大丫頭年歲大一點的叫梅子。

  同珠翠瑪瑙,侍書弄琴等等丫頭名字相比,妹妹的丫頭名字總會使人會噴笑記憶猶新。十歲的男孩叫舒穆祿書逸,惠州知府舒穆祿志遠的嫡次子,比房中酣睡的舒瑤長一歲。

  書逸相貌隨了額娘瓜爾佳氏五官俊秀,唇邊掛著和熙笑,讓人親近,漆黑的眸子偶爾閃過的光亮,又可看出書逸是個精明的,不好糊弄。他雖然是嫡次子,上頭有個嫡親的大哥書軒,是府裡頂樑柱。不是他大哥書軒不好,書軒最喜歡讀書,只要手中有書,什麼都會忘記。

  從小書逸被瓜爾佳氏提著耳朵調教,要照顧埋頭讀書的大哥,關照喜歡睡覺懶散的妹妹,順便還要看著耿直總是說實話的阿瑪,如此教導下,書逸比同齡男孩子成熟不奇怪。在府裡書逸是瓜爾佳氏的好幫手。書逸認為大哥娶親,妹妹嫁人,他才能卸掉包袱,現在嘛,認命的保護大哥和妹妹不受欺負。

  見妹妹誰得正酣,臉頰粉紅,似新鮮的桃子,書逸叫不醒妹妹舒瑤,直捏住妹妹的臉頰,撲鼻香氣,不是香料染出的木石熏香,而是發自女孩體內的甜甜果香,引得書逸食指大動,如果說書逸有什麼怪癖的話,就是叫醒妹妹舒瑤時一定會捏她的臉頰。

  清時康熙年間,男女雖有大防,書逸和舒瑤是嫡親的兄妹,一處長大,瓜爾佳氏對嚴苛的禮教嗤之以鼻,貞節牌坊女子纏足是她極為痛恨之事兒,她所出的兩子一女在對待至親之人上管得不嚴,看重他們之間的同胞骨肉親情。

  「哥,二哥。」

  酣睡的舒瑤不甘心的睜開眼睛,白嫩的小手揉了揉睡意迷濛的眼眸,撅著小嘴:「你又捏人。」

  舒瑤向旁邊的滾了滾,蓋在身上的粉紅錦緞滑落,書逸從躺椅上挖起妹妹,點著她挺翹小鼻子,「再不起,額娘會親自來喚醒你,到時不是捏你一把,額娘的馬鞭抽人挺疼。」

  「額娘才捨不得抽我。」雖是這般說,舒瑤藉著二哥的手臂起身,散亂的頭髮柔軟的披在腦後,小臉帶著惱怒,「今日沒人送二哥?」

  自從傳出舒穆祿志遠回京的消息,二哥書逸就成了大忙人,整日裡和朋友告別小聚,每次回府書逸都不會空手,朋友送的禮物很多,非常之多,足以看出書逸的好人緣。

  「你看看?」書逸從懷掏出一塊進金殼的懷表,「城東的貨商之子送的。」

  舒瑤拎著懷表的鎏金鏈子,懷表很精緻,表殼上刻著複雜的圖案,舒瑤愛不釋手,「給我的?」

  書逸能拿出懷表就是要送給妹妹舒瑤,忍不住調笑「你用得上?」

   舒瑤收到了手裡,以前想要個懷表,府裡不寬裕,瓜爾佳氏寵著兒女,對兒女銀錢上要求很嚴格,每個月只有二兩銀子的月錢,懷表動則上百兩。

  「二哥,送你懷表的人和你關係很好?懷表很值銀子。」

  「你會關心銀子?除了吃就是睡,給你個懷表就是讓你分清朝夕。」

  舒瑤推開哥哥,語調軟綿綿:「二哥,你先出去。」

  「桃子,桃子。」

  「奴婢在,小姐,不,姑娘。」

  定下回京後,府裡的稱呼就在慢慢的改變,符合滿洲貴族的稱呼,桃子端著銅盆等物什進來伺候舒瑤梳洗,書逸在房門口等候,須臾,舒瑤梳著兩個包包頭,一襲殷紅色衣裙,襯得舒瑤粉雕玉琢般精緻,舒瑤眼底迷濛迷糊多了幾許的可愛。個子不高的舒瑤,如南方女孩,嬌小甜美。

  書逸牽起舒瑤的小手,不拉著不成,舒瑤在剛醒的時總是迷糊的。穿過亭臺迴廊,知府府上的建築深具南方特色,小巧別緻,但志遠夫妻是滿洲勛貴,雖說在惠州任職入鄉隨俗,但他們是同一般的南方人不一樣,瓜爾佳氏百花中獨愛富貴牡丹,遂在院落裡種植牡丹花。

  南方水土牡丹不容存活,府裡的牡丹盛開得極好,每逢牡丹花開,瓜爾佳氏會下帖子邀請相熟的夫人欣賞牡丹,牡丹為百花之王,富貴而艷麗,賞牡丹品美酒,是夫人們最喜的交際。瓜爾佳氏性子爽利,對看上眼兒和脾氣的人很大方,會贈送幾株極品牡丹,別小看增送牡丹,瓜爾佳氏此舉曾經助志遠打開局面。

  志遠是公爵府庶子,不得嫡母疼愛,其妻子瓜爾佳氏家中長輩多在軍中效命,家族根基不深厚借不上力,他們夫妻只能另想辦法,贈送牡丹便是其中之一。

  「小妹。」

  「嗯?」

  舒瑤腦袋一點一點的,走著路也能打盹,書逸早就習以為常,外人見舒瑤還當她幾夜沒合眼,卻不知她一天要睡足七個時辰,書逸想不通妹妹怎麼睡得著?

  「回京城公爵府,你怕不怕?」

  「嗯。」

  書逸嘴角抽動,你給個答案好不好?捏了捏妹妹的手,再次問道:「怕嗎?京城公爵府裡堂姐妹很多,她們不是好相與,小妹,你要多長點心眼。」

  書逸捏住舒瑤的下顎,果然,又在打瞌睡,他方才說的話跟對牛天琴差不多,書逸記起昨夜額娘的惆悵,讓妹妹防範,還不如指望著他多上點心。

  舒瑤懶散,感覺嗅覺靈敏,「有額娘沒人會欺負我。」

  舒瑤有個誰也沒告訴的秘密,是清穿女的福利,舒瑤有個空間戒指,另外是老天彌補上輩子被累死的自己,能揣摩到人心,別以為舒瑤得老天厚愛,揣摩人心時靈時不靈,即便她猜到別人的心思,可舒瑤不知道是不是準確,遂這項異能就是雞肋。

  舒瑤曾經向老天豎起中指,竟然這麼玩她,誰不知道舒瑤的前生歷史成績經常個位數?是軍區大院有名的歷史白癡。

  是光電碩士,專門同數字打交道,家中都是鷹派軍人,從小受得教育,使得舒瑤最討厭清代,在軍隊受過愛國主義教育,共和國是從清末開始的百年屈辱,遂舒瑤對清朝的一切自動屏蔽。

  前世嘔心瀝血研究出成果後,便累死在試驗臺上,等到她再睜眼時,成了一歲牙牙學語的女嬰,二歲時舒瑤就多了一個空間戒指,別問是怎麼得來的,反正突然出現了,還帶自動認主的,舒瑤想不要都不成。

  子勞心勞力,為祖國做了貢獻,對得住父母的期望,對得住祖國的培養,這輩子舒瑤決定懶散享受度日,睡到自然醒,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是舒瑤此生的座右銘。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11:58 A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19 10:49 PM 編輯

第三章 兄弟

        正閑談的志遠瓜爾佳氏夫婦見書逸牽著舒瑤走進,瓜爾佳氏不覺意外,女兒懶散的毛病一時半會改不了,在惠州行有差錯,瓜爾佳氏能護著女兒舒瑤,回京居住在公爵府,堂姐妹相處,舒瑤會吃虧的,瓜爾佳氏擔憂不無道理。

  舒瑤給阿瑪額娘問安后,乖巧的坐在瓜爾佳氏下手準備用膳,小腦袋垂得很低,頭上寶石藍水晶發釵閃光芒,一眼便知是珍品,

  “舒瑤。”

  “嗯。”

  瓜爾佳氏無力了,操心丈夫,操心大兒子,操心小女兒,操心府里府外的一切。她所出的兩子一女性格各異,大兒子只認得書本,小女兒性子懶散瓜爾佳氏能接受,但舒瑤隨了丈夫志遠,行事憨厚耿直,不出聲則以,一出聲便是實話。志遠在外為官能贊一聲耿直,舒瑤居于內宅,瓜爾佳氏很犯愁,女兒這脾氣秉性,將來的女婿能不能保護得了她?

  雖然舒瑤現在虛歲九歲,瓜爾佳氏得先想到前面,給女兒找個好歸宿。

  “額娘,用茶。”唯一正常的書逸笑呵呵的給志遠夫婦獻茶,志遠從飯桌上收回視線,“兒子,你今天就沒帶回禮物?”

  “得了塊懷表,給了妹妹。”

  “出手很闊綽。”

  舒瑤聽見懷表,猛然抬頭,迷迷糊糊的說道:“爹不許和我搶懷表。”

  “閨女,你記得以后要叫阿瑪。”志遠極為疼和他個性很像的小女兒,稱呼強調一遍后,感興趣的問:“懷表給我看看?”

  舒瑤搖頭,志遠端著阿瑪的架子,“拿來我看。”

  “不,您怎麼能奪人所愛?“

  瓜爾佳氏暗自拽了拽志遠,使了個眼色,你和女兒計較?志遠搖頭笑了,不再逼女兒,妻子疼女兒比他還甚。舒瑤保住懷表,重新低頭打瞌睡。瓜爾佳氏自我安慰女兒舒瑤不算無藥可救,直爽點總比彎彎繞繞得好,瓜爾佳氏最厭煩的就是一句話拐好幾個彎,聽著都累得慌,從這點上看,舒瑤結合了父母的優點,瓜爾佳氏不會承認就是了。

  一直維持著淡淡笑容的書逸問:“我記得城西的李少爺,城南的慕容都答應送藥材。”

  “送了,整整好幾筐,書逸啊,咱們府上送那點告別禮物成嗎?”

  精明的瓜爾佳氏心有愧疚,書逸的朋友太大方了,和他們送來的禮物相比,他們家付出的很少,書逸道:“沒事,兒子有分寸。”

  換做旁人瓜爾佳氏會擔心,二兒子書逸只有別人吃虧份,瓜爾佳氏掃了眼注意力重新放在菜色上的丈夫,無奈的目光落在垂頭神游的舒瑤身上,這兩人是指望不上,和書逸商量回京時的路線,帶得東西,如何遣散安排下人,瓜爾佳氏是個好主子,遣散下人也要給他們安排個好去處,不單單給幾兩銀子。

  書逸消息靈通,安排得頭頭是道,瓜爾佳氏欣慰,好在有二兒子幫忙,志遠聽得糊涂,府里的事他都交給夫人,趁著瓜爾佳氏喝茶時,道:“書軒呢?”

  女兒都到了,大忙人書逸回府,書軒沒見人影,用膳都耽擱了,志遠不是只顧膳食不關心兒女的阿瑪,幾個孩子在志遠看來都很好,沒啥缺點,交給夫人管教,志遠放心得很,大兒子的學問別說在惠州城數一數二,就算是在廣東都小有名氣。

  去年康熙帝加恩科,瓜爾佳氏原本不打算讓書逸下場,架不住志遠幫腔,左一句子曰,又一句孟子曰,曰得瓜爾佳氏糊里糊涂的就答應年僅十三的書逸參加了縣考,書逸得了第一,順風順水的過了府考,院考,書逸一舉成名連中小三元,成為惠州城年歲最小的秀才。

  不是瓜爾佳氏四名的阻攔,書軒保不準是舉人了。瓜爾佳氏不是不在意書軒前程,誰讓書軒考試后生了病,就算天王老子臨凡,瓜爾佳氏不準許書軒帶病去廣州參加鄉試。

  瓜爾佳氏沒理會志遠,直接對守在門外的小丫頭吩咐:“去和大少爺說,別纏著師傅了,師傅也是人,也得吃飯。”

  志遠抿嘴偷笑,當書軒的老師很不容易,書軒好學不恥下問,每一位老師都被書軒問到吐血,書軒天資聰敏,讀書刻苦,敏而好學,不驕不躁,是每一位當老師都想要徒弟,可學識再廣博的師傅,架不住書軒沒黑沒白日積月累的提問。雖說教導出連中小三元的弟子,師傅面上有光,書軒保不住將來再中個大三元,狀元及第的啟蒙恩師是極為榮耀的,可志遠給書軒請了多位老師,都被書軒問跑了。

  如今這位大儒是堅持日子最久的,瓜爾佳氏好吃好喝的供養著,就怕他被兒子問跑了,沒人再來教導兒子書軒,當天才兒子的額娘不容易,外人光見到書軒給瓜爾佳氏長臉,豈會瞧見瓜爾佳氏的痛苦。

  兒子說起經書子集是一套一套的,瓜爾佳氏一句話插不上,曾經發表一頓感慨,孔孟聖人為何不是啞巴?天天子曰子曰的,曰個頭。

  “咱們回京,吳先生也算解脫了。”書逸感嘆,志遠搖頭晃腦滿臉的得色:“舒穆祿府功勛傳家,我先中了進士,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兒子書軒必是狀元郎,到時讓漢人讀書人看看,咱們八旗子弟識文斷字,連中六元。”

  “二哥,六元是什麼?”舒瑤難得有興趣,書逸解釋給妹妹聽,舒瑤一邊聽一邊點頭,總結連中六元比全國高考狀元還難,大清秀才舉人的入取比例很低,淘汰率很高。

  瓜爾佳氏又讓丫頭去催促一遍書軒,大約小半個時辰,書軒姍姍來遲,衣襟上沾染著墨跡,書軒嘴里還在不停的念叨著,書軒比舒瑤大五歲,虛歲才十四,雖說是讀書人,書軒不顯得虛弱,比同齡人要高半頭,身體也很強壯,這是瓜爾佳氏的堅持,不管書軒怎麼抗辯,瓜爾佳氏只認準一條,每日聞雞起舞,抽出半個時辰練習騎射,長此堅持,書軒書卷氣息十足,且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書生。

  書軒相貌長相隨了其阿瑪志遠,國字臉濃眉大眼,一身的正氣,書軒先給父母請安,坐在志遠下手首位,是嫡長子的位置,書軒歉意的看了一眼父母,二弟和妹妹,瓜爾佳氏攔住書軒。

  “我們都習慣了,用膳。”瓜爾佳氏話語盡量簡潔,省得兒子書軒找由頭拽文。

  丫頭布膳,晚膳很豐富,志遠長舒氣,日頭垂西時他便等著用膳,等到掌燈十分,不多的五口之家才湊齊,吃頓晚膳容易嗎?兒女著實是有個性。



第四章 用膳

         食不言寢不語,不適合用在舒穆祿府上,志遠平生一大愛好便是吃,府上的廚子月錢是最高的。瓜爾佳氏用膳不得安寧,給丫頭遞了個眼色,丫頭手腳麻利且熟練的換菜。

  志遠筷子舉在空中,他看好的菜色調換到長子面前,書軒埋頭用膳,絲毫未察覺阿瑪充滿怨念的目光,膳食對書軒不過是填飽肚子遠比不上書要緊,遂對面前擺放得菜色不在意,志遠遺憾的哼道:“牛嚼牡丹。”

  書軒抬頭,“兒子提醒您多次,牛嚼牡丹不適合用在···”

  搶在書軒長篇大論前,瓜爾佳氏厲聲道:“用膳。”

  志遠和書軒同時縮了縮脖子,安靜老實了。放下大兒子和丈夫,瓜爾佳氏瞅了一樣正常的用膳的二兒子書逸,瓜爾佳氏暗自點頭,書逸的做派深具名門公子做派,足以從書逸身上看出她的教誨,當瓜爾佳氏目光落在女兒舒瑤身上時,仔細看了一會,提醒道:“別光喝湯。”

  舒瑤小手抓著湯匙,似對面前得蟹黃羹很喜歡,瓜爾佳氏直接戳破舒瑤的心思,將難啃的軟炸排骨放到舒瑤的吃碟里,“就是知道省力,你連飯食都懶得嚼用,再懶散下去,怎麼得了。“

  “嗯。”舒瑤尋常得嗯一聲,對遠離眼前的蟹黃羹留戀不舍,吃軟炸小排好費勁,還得咬,可憐巴巴的女兒似在吃毒藥,瓜爾佳氏強忍住給舒瑤換回蟹黃羹,她是為了女兒好。舒瑤的眼眸太過單純,她如果祈望般看著你的話,不知怎麼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滿足她,滿足她,

  瓜爾佳氏幾乎每次用膳都會面對舒瑤,按說早就練就視若無睹了,每次都差點中招。舒瑤咬著排骨,用膳這點小事影響不了額娘,對心性堅韌的人無用,異能修煉好麻煩,效果好雞肋,追求混吃等死米蟲生活得舒瑤轉念間便放棄了,一級就一級,就算修到十級,同樣時靈時不靈照樣是雞肋。

  “老爺,你給閨女留點。”瓜爾佳氏一時照顧不到,志遠差一點將蟹黃羹掃蕩一空,志遠一本正色道:“蟹黃體寒,瑤丫頭不可多用。”

  瓜爾佳氏額頭青筋砰砰的,舒瑤不可多用不是你一點都不給她留的原因,說得多在意閨女,實則還不是嘴饞?書逸為瓜爾佳氏布菜。

  “額娘,今日魚做得新鮮。”

  書逸同情理解的目光,瓜爾佳氏差一點眼淚都落下,這一家老小就這般回京,居住在公爵府可怎麼辦?瓜爾佳氏生性要強,丈夫為官清廉,為人頂天立地一身正氣,瓜爾佳氏雖說是內宅的婦人,卻不願丈夫志遠被人小看非議,她要維護志遠,舒瑤是瓜爾佳氏最小的女兒,生她時趕上大難,好不容易生下小貓一般的舒瑤,瓜爾佳氏愧對女兒,幾乎將舒瑤當成命根子般,三個孩子中間,瓜爾佳氏最疼女兒舒瑤。

  在瓜爾佳氏眼淚就沒重男輕女一說,女子教養好了,照樣不比男兒差,照樣可鮮衣怒馬,恣意放縱。瓜爾佳氏對女兒的期望很深,打算將自己一身的本事都交給舒瑤,可她的女兒卻天生懶散,瓜爾佳氏教導無效后,便開始為女兒將來籌謀,女兒性子改不了的話,瓜爾佳氏就得給她挑個好婆家,最好不用在婆婆面前立規矩,人口要簡單,既然女兒打算悠閑的過一生,當額娘的就得先安排妥當。

  女紅針線,瓜爾佳氏早就使人去蘇州買了繡娘,就是給女兒沖門面的,至于主持中饋,女兒嫁入人口稀少的人家不用太復雜,掌控全局變成,事情交給下面的人處理,用膳漱口凈手后,瓜爾佳氏看著安靜得舒瑤,暗下決定回京后托關系請個宮中的嬤嬤,不是為了教導女兒禮儀,而是隨著女兒出嫁,到時好幫襯舒瑤。
  瓜爾佳氏不準女兒被無用的禮教束縛住,舍不得女兒受苦,她定會給女兒舒瑤鋪就一條清凈悠閑之路。

  用膳后,瓜爾佳氏叫來她的陪嫁王嬤嬤商量回京得事兒,志遠考校兩個兒子功課,雖說是考校,志遠不敢問得太深,不是怕兒子回答不出,是擔心大兒子書軒將自己問倒,從書軒十歲后,志遠考校兒子功課就很慎重,二兒子書逸趕不上書軒博學,但隨口請教志遠幾個問題,都很刁鉆古怪,遂志遠深感天才的阿瑪不好做。

  舒瑤依偎在瓜爾佳氏懷里,看似向瓜爾佳氏學習管家,其實早就精神恍惚,昏昏欲睡了。瓜爾佳氏聲音放輕,一下一下拍著女兒的后背,王嬤嬤見慣了不覺奇怪,主子嘴上為小姐,不,是姑娘頭疼,心里愛姑娘不行,從不拘束姑娘。

  “主子,姑娘在公爵府里的堂姐妹是不是給她說說?”

  王嬤嬤死了男人,守著兒子在府里過活,瓜爾佳氏供她兒子讀書,並為將她兒子當做仆從,王嬤嬤之子很爭氣,雖說趕不上連中小三元的書軒,現如今也是一名秀才,王嬤嬤感念瓜爾佳氏的恩惠,對她越發忠心,為舒瑤掌扇.

  “姑娘生得好,誰都不忍欺負了去,奴婢打聽得清楚,公爵府里最得老太太歡喜是二姑奶奶的表姑娘,喚芷卿的,其次是三老爺家的嫡次女從降生就養在老太太跟前的舒靜,她比姑娘小上兩月,聽說最是嘴甜機靈的,老太太是京城里有名疼孫女的人兒,將姑娘們拘在跟前他親自教養。”

  瓜爾佳氏回答尋常:“老太太只生了兩個女兒,三房老爺充作嫡子養,可不是嫡子,二姑奶奶所出的姑娘是老太太嫡親外孫女,不疼她還能疼誰?何況嫁去安親王府的大姑奶奶撐著老太太的門面,外孫女是老太太心尖尖上的人兒,哼,堂堂公爵府竟然靠著出嫁女,真真是丟盡祖宗的臉面。”

  瓜爾佳氏對志遠的嫡母怨念很深,往常志遠不管死活的被遺落在外頭,現在志遠將要回京,公爵府熱乎了不少,頻頻來信打聽志遠是不是靠上哪位貴人,提醒志遠有好處別忘了公爵府,他們趨炎附勢的左派,瓜爾佳氏尤其看不上,女子未必不如男兒,可名門世家能夠立足,不是靠著出嫁女伺候丈夫為娘家勞足好處。

  “公爵府的爺們都是中用的?大姑奶奶再得寵,不過是嫁個安親王庶子當福晉,安親王爵位不見得落在誰是身上,老太太想得太容易了些,承爵的事兒是皇上定下的。”

  舒瑤蠕動小身子,瓜爾佳氏斂聲,“瑤兒,回房洗漱了再睡,”

  舒瑤揉揉眼睛,乖巧的嗯了一聲,奶娘齊嬤嬤上前,背著舒瑤回屋子,伺候她安置,躺在床榻上的舒瑤反倒精神了,將床簾放好后,舒瑤念頭一動,去了隨身空間戒指中。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12:06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19 10:51 PM 編輯

第五章 空間

  有雞肋一樣的異能,舒瑤對隨身空間不抱很大的希望,隨身空間里,是十二塊土地,只有其中的一塊是開墾出來的,其余十一塊即便舒瑤刨碎了鐵鍬也無法開墾。經過舒瑤的盤算,隨身空間是需要逐漸升級的,舒瑤只能認命的在第一塊土地上種植尋常百姓都能種植的——蘿卜。

  隨身空間不大,目測一番不過幾畝地,在土地不遠處,有一口水井,在現代也好,在古代也罷,舒瑤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前世她忙得女孩們最喜歡的逛街購物都抽不出時間,整日里一身軍裝,電視劇電影院,對她來說是浪費時間,每次吃飯都有專門警衛員送過來,舒瑤只管張嘴吃就行。

  今生舒瑤是養在內宅的嬌嬌女,五谷不分,舒瑤圍著水井轉了幾圈,才琢磨清楚怎麼把水弄上來,杠桿滑輪對于純理科生來說很熟悉,前世的記憶所學終于能用上了,舒瑤熱淚盈眶,親自動手將放在水井邊上的滑輪繩子捆綁好,固定在水井上的架子上,舒瑤廢了好大的力氣弄上半桶井水。

  井水清澈,似甘泉一般,舒瑤蹲在木桶旁,十分的懷疑這水能喝嗎?這里可沒洗胃一說,拉肚子痢疾是要死人的,舒瑤不敢嘗試,用井水澆開墾出的土地,忙忙碌碌了許久,舒瑤擦擦汗水,勞動不覺光榮,好累人。

  舒瑤抱著膝蓋坐在田地旁歇息,按照空間的大小,能蓋座茅屋,舒瑤放棄的原因很簡單,她懶怕麻煩,等有空再蓋好了。舒瑤忽略了蓋茅屋的草從何處來?不是隨便搭建個狗窩,就是蓋簡單的茅屋也得有房梁。

  舒瑤伸了個懶腰,空間里沒太陽,卻很溫暖明亮,如果不分四季黑白的話,隨身空間有些用途。舒瑤看到手上沾著泥土,估算時辰,該處空間了,再次打了井水洗手,順便將水倒在了蘿卜地里。

  “農作物不能缺少水分對吧,對吧。”舒瑤自問自答確定般的點頭,“是不能。”

  念頭一轉,舒瑤出了隨身空間,重新躺在床上,做了半宿的農夫舒瑤累極了,睡得極為香甜,日上三竿,書軒舞劍后在書房拉著先生提問,書逸溜達出府門,去赴朋友的約,志遠去了府衙辦理最后的交接,瓜爾佳氏安排了大半的事兒后,轉到舒瑤的院落,一進門問道“瑤兒呢?”

  “回太太,姑娘小憩。”

  “小憩,我看是沒醒。”

  桃子和梅子抿嘴不敢吱聲,瓜爾佳氏將奶娘齊嬤嬤叫到跟前,“你疼瑤丫頭,不好總是縱著她,你是在害她。”

  齊嬤嬤羞愧急促,她是個老實人,奶了舒瑤后,當舒瑤是主子,且是親閨女疼愛,舍不得舒瑤有一絲委屈,將責難都攬下:“奴婢知錯,甘願受罰。”

  伺候舒瑤的奶娘,丫頭,漿洗的婆子,掃地打水的小丫頭,全是瓜爾佳氏親自挑選,脾氣秉性瓜爾佳氏清楚得很,“算了,就算是我都舍不得那丫頭,就讓她再懶散上幾日,回京后,瑤兒就沒這般舒服自在。”

  “太太讓姑娘和堂姐妹一處?”齊嬤嬤是實誠人,“奴婢怕姑娘吃虧。”

  “你們都小看了舒瑤,她怕麻煩不愛吱聲,不意味著任人欺辱,瞧著吧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踢到磚頭上。”

  瓜爾佳氏去叫醒舒瑤,將垂地的幔帳掛在金鉤上,鋪陳著被辱間睡了個甜美的小姑娘,兩道彎眉微顰,瓜爾佳氏憐愛般的戳了戳女兒的粉嫩臉頰,“瑤兒,瑤兒。”

  舒瑤蠕動了幾下,“好累,好累。”

  好累?瓜爾佳氏額頭一蹦一蹦的,舒瑤睡覺還睡累了不成?推了推女兒:“你該起了。”

  舒瑤向床榻里面滾去,似驅趕惱人的蚊蟲一樣的擺擺手,“睡覺最大。”

  瓜爾佳氏伸手將舒瑤拽起,“你額娘我最大,起床。”

  “額娘。”舒瑤迷蒙眨著眼睛,“再讓女兒睡一會,我好累的。”

  瓜爾佳氏幫女兒舒瑤的孰衣扣緊,順便隨口問道:”你做什麼累的。”

  “耕地種田,澆水種蘿卜。”

  “噗。”捧著銅盆的桃子屈膝道:“奴婢該死。”

  舒瑤撅嘴,她說得是實話怎麼就沒人相信?舒瑤后悔去空間種蘿卜了,肩膀胳膊酸疼,兩輩子加起來沒做過這般繁重的體力活,隨身空間聽起來牛逼哄哄,其實同樣是雞肋。

  “種好了蘿卜記得給我留一些,你阿瑪愛吃。”

  “哦。”

  瓜爾佳氏本來是調笑之言,舒瑤卻回答的很認真,守在一旁的桃子梅子好奇的打量主子,莫非主子睡魘著了?平時不說種地耕田,多走幾步路主子都好打不樂意。

  穿鞋后舒瑤突然道:“額娘,你騙人。”

  丫頭們長出氣,主子終于是想明白了。

  “阿瑪不愛吃蘿卜。”

  “···”

  瓜爾佳氏揪住舒瑤的耳朵,“想我堂堂的···堂堂的···怎麼生出你這般糊涂丫頭。”

  “疼,疼,額娘,疼。”

  舒瑤眼底水霧一片,瓜爾佳氏松手,給女兒輕揉耳朵,苦笑著:“還記得你阿瑪不愛蘿卜著實不容易。”

  “我記得的,大哥吃什麼都成,最愛西湖醋魚,二哥看不出喜好,我認為他喜歡清淡的飯食,甲魚湯他就很喜歡哦,額娘喜歡甜的,最不喜歡蒜苗,阿瑪嘛,只要好吃得都喜歡,蘿卜不算在內。"

  舒瑤揚起笑臉,“您看女兒不是沒用,都記著呢。”

  前世父親是共和國鷹派軍人,常年駐守在邊境,母親為軍醫摯愛父親,將她交給爺爺照料,去邊境陪伴父親,舒瑤的爺爺是名將軍,對她要求很嚴全部是軍事化管理,和父母聚少離多,幾年能見上一次就算好得。

  舒瑤應召入伍后,理解父親對共和國的熱愛,不曾埋怨過父母,在舒瑤內心深處向往過父母的疼愛,舒穆祿家給了舒瑤親情疼愛,埋首在瓜爾佳氏懷中,舒瑤暗自發誓,誰也比想毀了她的家,傷害父母兄長。這雖然科技落后,但憑著前世的積累,舒瑤有能耐弄出驚天動地的炸藥,懶散不等于懦弱可欺。

  舒瑤偏科極為嚴重,在理科上是天才,在文科上是白癡,印證了一句話,天才白癡僅僅一線之隔,舒瑤從大學到博士畢業,凡是理科考試全部滿分,文史哲全都是個位數,是軍方有名的奇才。



第六章 返京

  瓜爾佳守著舒瑤用早膳后,就在舒瑤面前安排整理行裝,志遠夫婦早些年只帶著幾名仆從出京,全副身家都加起來不足千兩銀子,志遠是被公爵府發配到廣州,原本伺候志遠家生子受不住苦,走通門路回京城公爵府,志遠和瓜爾佳氏不攔著,現在府里除了瓜爾佳氏陪嫁王嬤嬤外,多半是后來找人牙子買來簽下死契的。

  十余年的經營,瓜爾佳氏擅長理財,志遠的家底今非昔比,去歲海盜來襲,他們夫妻不僅打退了海盜保住惠州城,且了一注意外橫財,瓜爾佳氏吩咐王嬤嬤將用不上的擺設變賣了,銀子換成銀票待在身上,省得公爵府的人眼紅生事。

  舒瑤昏昏欲睡,誰讓她半夜不睡覺去種蘿卜,舒瑤是貴女跟前圍著奴婢隨時伺候,除了半夜去空間溜達,其余都是被仆從簇擁著,舒瑤哪能消失消失不見?下人奴婢不是蠢人,看不住舒瑤,在瓜爾佳氏跟前領罰。

  舒瑤瞌睡的頻頻點頭,坐著打盹不舒服,偶爾聽見王嬤嬤向瓜爾佳氏稟告有多少銀子進賬,遣散下人用了多少,瓜爾佳氏一筆一筆的記著,“這般算下,能收回銀錢···”

  “八千九百一十六兩二錢。”舒瑤隨口而出,瓜爾佳氏迷糊著的舒瑤,“瑤兒,你算出的?”

  “嗯。”舒瑤靠在瓜爾佳氏身上,果然舒服了許多,計算數字是舒瑤最拿手的,心算堪比計算器,加減法而已,容易得緊,瓜爾佳氏捏了捏女兒的臉頰,“她說得可對?”

  “一錢都不差,姑娘真真好本事。”

  “你休要誇她,瑤兒是嫌咱們吵到她。”瓜爾佳氏將舒瑤重新安置在床榻上,滿眼的疼惜,一邊為女兒掌扇,一邊嘆息:“生瑤兒時,哪怕我仔細丁點,她不會這般渴睡。”

  “您且放寬心,大夫都瞧過了,說咱們姑娘身子骨早養調養妥當,姑娘嗜睡是無人陪伴玩耍,她不喜女紅針線,古籍游記姑娘也不看。”

  王嬤嬤言下之意的就是除了睡覺之外,舒瑤就沒可做的,瓜爾佳氏被她逗樂了,女兒舒瑤肌膚賽雪吹彈可破,漾著珍珠般光澤,瓜爾佳氏是放心的,命桃子照顧舒瑤,瓜爾佳氏又忙碌開,府里一處都離不開她。

  小半月后,舒穆祿志遠攜帶家眷離開惠州返京,志遠不欲驚動百姓,天蒙蒙亮時出發,城門口匯集了許多的惠州百姓,德高望重的鄉紳手持一包塵土。

  “請知府大人手下惠州土。”

  志遠下了馬車,熱淚在眼眶里晃動,哽咽道:“本官何德何能勞鄉親們相送?本管多謝鄉親們。”

  一躬到地,志遠接受惠州土,經營十余年的惠州,有百姓相送,足矣。志遠不取萬民傘,喝了壯行酒后,志遠攜家眷離去,瓜爾佳氏放下青布車簾。

  “你阿瑪值了。”

  “嗯。”

  舒瑤這幾天都沒去空間種蘿卜,她今日難得精神,見了方才一幕,舒瑤頗有以父為榮之感,“額娘輔佐阿瑪是同是有功之人,惠州城會留下阿瑪額娘的傳說,有連中小三元的大哥,交友遍布惠州城機智于海盜周旋,搬來救兵的二哥,你們都是傳說。”

  瓜爾佳氏笑盈盈的望著女兒,“你不想成為傳說?”

  舒瑤認真的搖頭,“我不成的,額娘,我只願悠閑度日,混吃等死。”

  舒瑤揉著被瓜爾佳氏敲過的額頭,抿著小嘴,“額娘。”

  瓜爾佳氏拉下舒瑤抱著頭的手臂,告誡道:“瑤兒,你往后言談謹慎些,隱藏點心思,額娘盡量幫你鋪平前路,可額娘不能看著你一輩子,你總有離開額娘的一日。”

  “您是擔心京城公爵府?咱們非要住公爵府?”

  “沒分家之前,就得住在公爵府。”瓜爾佳氏提及公爵府不意外的厭煩,丈夫無心繼承爵位,瓜爾佳氏不願相爭,再見到厭煩之人,恨不得抽上幾鞭子解氣,“她們臉皮一個賽一個厚,擺下迷魂陣鴻門宴等著咱們一家,就想永遠的踩著你阿瑪,咱們永遠翻不過身,他們才高興。”

  是嗎?舒瑤從未遇見這般的極品親戚,挽住瓜爾佳氏的手臂,信服的說:“您定不會讓他們如願。“

  瓜爾佳氏含笑不語,眸光興奮一閃而過,摸了把女兒的臉頰,”瑤兒,我教過你的?”

  舒瑤搖頭,表示不記得了。瓜爾佳氏點點舒瑤的鼻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別人踩我一腳,我便十倍奉還,這話給額娘記到心上。”

  “嗯。”

  瓜爾佳氏又道:“和你阿瑪剛成親我憋著一肚子的火,那前兒我們沒本事忍下老太太諸多刁難,如今咱們回京不懼怕任何人,以老爺的政績,必定高升,公爵府瞧著花團錦簇,實則空架子,老太太指望著在安親王府當福晉的大女兒,把著銀子鋪子就當能高枕無憂安享富貴?哼,最好別再算計我,額娘正愁沒人練手,老太太算計了一輩子,經歷的事兒多,就讓我試試深淺。”

  舒瑤見瓜爾佳氏興致勃勃,同額娘為敵的人,興許哭都找不到地方,額娘可不僅做風彪悍,為人處事極有算計,往往整治了人,還得了好處,舒瑤想學都學不會,前世的記憶太深了,靠著瓜爾佳氏,抱緊額娘的大腿,一切交給額娘擺平。

  “我記得您仿佛說過老太太只有兩個女兒,大姑姑嫁給安親王府的庶子為福晉,二姑姑?”

  “她命運多舛,從小生的花容月貌,吟詩作畫極為拿手,尤喜愛才子佳人婉約詩詞,悲傷春秋對月感懷,動不動就垂淚,見花落也會感嘆傷心,飄雪賞梅、雨天觀荷,風雅才女。”

  舒瑤問:“后來呢?”

  看額娘眼底嘲諷,定是結局不美,瓜爾佳氏道:“老太太指望著憑她的才情再栓一門宗室,沒料到她被一書生用一紙情詩勾走了,怕張揚出去壞了名聲,老太太捏著鼻認下這門親事,盼著書生能高中,不枉她的神情,但那書生不過表面的功夫,清高得緊,視功名利祿如糞土,還不是沒本事中不了舉人?

  你二姑姑不善于經營,夫妻兩人日日吟詩作畫頂什麼用?沒幾年老太太給的嫁妝就敗了干凈,貧賤夫妻百事哀,他們經常拌嘴,你二姑姑說她瞎了眼兒才看上了他,書生是個氣性大的,原本當妻子是知己紅顏,氣火攻心一命嗚呼,你二姑姑生生的氣死了丈夫,老太太用盡了力氣瞞下此事,好在老天爺眷顧,她懷了遺腹子,處理完丈夫的喪事后,產下一女,名喚李芷卿,老太太憐惜女兒接回府中榮養到今日。”

  “是表姐?”

  “李芷卿聽說承襲了母親的好容貌,承襲亡父的清高氣節,是京城有名望的才女閨秀,是老太太第一得意之人,我從旁打聽了,她可比其母強多了,是個精明的。”

  瓜爾佳氏提醒女兒:“瑤兒,你別被她算計了去。”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12:13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19 10:55 PM 編輯

第七章 報恩

  曉行夜住,舒穆祿一家經過直隸到了京郊小城鎮,再有一多時辰便可到達京城。晌午的日頭格外的炙熱,在南方生活十余年,志遠和瓜爾佳氏不習慣京城干熱,書軒三兄妹從降生就未曾踏足京城,更為不習慣,瓜爾佳氏命令找一處干凈的酒樓停車,稍作修整后再回公爵府。

  一路上舒瑤從瓜爾佳氏口中了解了公爵府的人員構成,上至如今掌權的老太太,下至在各房主子面前有臉面的管事婆子,瓜爾佳氏全都一股腦的將給舒瑤聽,舒瑤對瓜爾佳氏收集情報的能力很佩服,京城和廣東惠州相隔萬里,資訊不暢通,瓜爾佳能做到知己知彼,實屬難得。

  舒瑤下馬車后,靠近京城的小城鎮南來北往的客商云集,這處酒樓裝潢兩層高,裝潢典雅,干凈的門臉前豎起一竿子,上挑‘千里香‘的酒晃,酒樓中間的匾額,為仙客居。

  門口迎客小二打扮的干凈利索,肩上搭著一條白毛巾,待客殷勤,“客觀里面請。””您是打尖?是住店?”

  小二練就了獨特的眼力,舒穆祿一家一看便知是官宦人家,五六輛馬車蓋得嚴嚴實實,隨從下人將近二十余人,舒穆綠志遠雖未穿著官服,一襲丈青色長袍,卻頗具官威,應是外放回京高升的官員,小二越發殷勤,迎上志遠:”您里面請,小得給您在準備雅間?”

  志遠向里走,隨口問道:”千里香是?”

  “是小店的鎮店之寶,掌櫃的祖傳陳釀手藝,開酒壇時酒香能傳千里,遂有此得名。”

  墜在其后的舒瑤是不信的,能有一室的酒香就不錯,還千里好大的口氣,就算是前生的茅臺國酒,開壇沒千里飄香,極品的茅臺,舒瑤是品嘗過的,有一陣晚上不和上一小杯茅臺酒,舒瑤睡不安穩,酒量就是那段日子練出來的,號稱千杯不醉,酒中巾幗。

  “各位,行行好,救救我夫人,各位行行好。”

  舒瑤停住,回頭見到一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子,跪在道路中間,衣衫洗滌退了色,卻很干凈,男子肌膚暗黃,看得出是生活窘迫,雖說跪著乞求路人的施舍,卻透著幾許書卷味兒,舒瑤凝眉,感到他內心的絕望,青年是秀才,家道中落,妻兒患病我無錢醫治,青年無法才不顧書生氣節,當街乞求,稍刻功夫,舒瑤將青年的腦子里藏得事摸得清楚。

  失靈時不靈的異能在這人身上是準了,青年有一點點的法子,也不會初此下策,舒瑤捏了捏荷包,她在惠州時懶散不大出門,無閨中密友,和小姐們相交不深,父兄極為疼愛舒瑤,尤其以二哥為甚,舒瑤想要什麼同二哥書逸說一聲,隔天書逸會送到舒瑤面前。

  舒瑤花銷不大,月錢全都存下,瓜爾佳氏早就撩開手讓舒瑤自個兒處理月錢銀子,瓜爾佳氏一是為鍛煉舒瑤,二是得給舒瑤找點事兒做,不願繡花,不願讀書練字,不願下棋彈琴,詩詞歌賦舒瑤沒興趣,瓜爾佳氏無法眼看著女兒整日里睡覺,離開惠州時,舒瑤整理私房銀子,換成五十兩一張的銀票,攏共有兩張銀票,除了月錢銀子外,每逢年節生辰,舒瑤也能得點彩頭了銀子。

  “瑤兒,做什麼去?”

  “我打算幫幫他。”

  瓜爾佳氏沉吟,舒瑤認真的說:“就沖他為救妻子放下書生的清高,應該幫。”瓜爾佳氏松開女兒,舒瑤輕巧的走到青年跟前,銀票放在他面前,多余的話不用說,退回瓜爾佳氏身旁,挽住手臂,“我餓了。”

  瓜爾佳氏領著舒瑤進酒樓,青年向舒瑤磕頭,“多謝姑娘,我···我為奴報答姑娘。”

  舒瑤腳步未停:“我們府上不缺奴才。”

  酒樓的招牌菜做得很地道,志遠好些年未曾吃過京城菜色,遂用得很暢快,千里香醇釀雖不能飄香千里,卻香醇宜人,志遠打算再買上幾壇回去。

  舒瑤胃口不大,早早的放下筷子,她坐在臨窗的位置,酒樓是小鎮最高的建筑,舒瑤可看小鎮的全貌。

  “老爺,夫人,方才姑娘是舍銀子那位秀才,吵著要見姑娘,怒擦說攆不走他,您看···”

  志遠三指托酒杯,”要見舒瑤?“

  ”說是要為奴報答姑娘的恩情,奴才看是著是重義的。”

  舒瑤厭倦,“早知他這般難纏,我才不會多管閑事。”她最怕麻煩的,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酒樓里清楚始末的人都簪一聲青年重義,小姑娘的善心能換得秀才為仆從,舒瑤不是很高興,“我去看一下。”

  雅間門口放著著屏風,舒瑤站在屏風后,對著那名青年脆生生的道:“你要為奴報恩?”

  青年拱拱手,道:“李正陽受姑娘恩惠,無以為報,願舍棄功名,為奴十年報答姑娘。“

  “你是李正陽?”

  “是。”

  “是秀才?”

  “十六歲中了秀才,連考兩次不中,累及賢妻愛子受苦,前陣染了風寒,危在旦夕多虧姑娘給了銀票,救得賢妻一命。”

  李正陽說得誠懇,舒瑤估算他十六歲中了秀,連考兩次不曾中舉,他今年二十二歲左右。有妻有子,為一家之主卻如此天真,是讀書讀傻了,舒瑤問:“李秀才,你可知何為奴?”

  “累活臟活都能做,只要姑娘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舒瑤道:“我要你跪下你肯嗎?要你種田耕地你會嗎?要你喂馬養豬你可懂?”

  李正陽面露難色,“我會學。”

  “你呀,我呀的,當奴才仆從第一條都不懂。”舒瑤最是瞧不上為了莫名的義氣就將自己給賣了,“從人牙子手中買一蓄訓練好的奴才不過十兩銀子,還是簽下死契的,我方才給了你五十兩,你什麼都不會做,還得找人重新調教于你,不說你能不能上手,其中所耗費的功夫,我為何不直接買個便宜的仆從,偏要用你?”

  李正陽啞口無言,以秀才為奴,主人家不是很有臉面的?怎麼在那位小姑娘眼里變了樣子?  



第八章 嘲諷

         舒瑤今日說得話是最多的,一是舒瑤不願讓額娘總是因小事為她提著心,舒瑤雖不喜于人相爭,可也不是面團兒,二是她李正陽為妻子舍棄書生的清高,她才會相助。

  “你妻子供你讀書科舉無怨無悔,你因她賣身為奴,放棄讀書,她會內疚,況且我府上不缺奴才。”

  舒瑤擺明態度,似李正陽的奴才,舒穆祿家用不起,不知曉底細,瓜爾佳氏教導過,奴才不怕無能平庸,最怕的欺上瞞下,最怕的背主胡來生事,敗壞主人家的名譽。

  “多謝姑娘提醒,正陽拜謝姑娘。”

  舒瑤撇嘴,道:“我一點都看不上你們書生。”

  書軒聽聞此話抬頭,“小妹,孔孟之道是大道。”

  “這位兄臺說得對,子曰···”

  舒瑤給大哥面子,可李正陽是她什麼人?接口道:“你除了會子曰之外,還知道什麼?”似覺得不過癮,舒瑤彎彎細眉一挑:“子曰,你不要每句話都用我的。”

  這話一出口,酒樓里先是安靜一瞬,隨后轟然大笑,有商人拍著桌子道:“妙言,妙言,絕妙之言,往后再見到書生可有說得了,省得他們子曰子曰得饒得頭疼。”

  “不得對孔聖人無禮。”舒瑤被阿瑪志遠輕喝,“如你哥哥所言,學得孔孟之道,方知禮樂治國,金榜題名后為萬歲爺盡忠,造福一方,讀書可明智。“

  舒瑤被志遠訓斥的一聲不吭,坐回瓜爾佳氏身邊,舒瑤不是不知道讀書的好處,受過現代精英教育偏科極為嚴重的舒瑤,對孔孟之道很不感冒。

  “瑤兒沒說孔孟聖人不好,她不過看不上誇誇其談的書生,並不是憑本事高中的進士,李秀才接連考了兩次不曾中舉,自身總是有不足,其妻為他熬壞了身子無錢用藥,他只能向路人乞求憐憫,百無一用是書生,他還有說得?是瑤兒心善幫了他一把,今日他討不到銀子,妻兒豈不是命喪黃泉?整日里孔孟之道,之乎者也有用?”

  李正陽因瓜爾佳氏的話兒羞愧難當,瓜爾佳時繼續道:“尋常讀書時,也要想想境況,家里沒銀子了,他還讀得下去?為旁人寫寫書信,也能維持個溫飽,總好過大難臨頭時,只想到賣身為奴。”

  “姑娘借在下的五十兩銀子,在下必會奉還,請姑娘留下住處。”

  李正陽用袖子遮臉,瓜爾佳氏是重重的打臉,李正陽因埋頭苦讀準備再次應考,好不容易有空閑,他是抱怨上兩次的考官有眼無珠,不取他做的錦繡文章,忽略為家操勞,日漸消瘦的妻子,直到妻子和兒子病入膏肓,他才驚慌失措,籌借銀子無門,家中除了經史子集之外,值錢的早已典當,他如瓜爾佳氏所說只能想到賣身為奴,想著憑自己一介秀才自降身份為奴,還愁找不到主人家,在鬧市區跪了大半天,除了舒瑤肯幫忙之外,無人肯出一兩銀子。

  瓜爾佳氏不打算再讓舒瑤出面,瓜爾佳氏擅長相面,李正陽能為妻子賣身就不是惡人,不過是有些個迂腐不知變通,經此一事,未嘗沒長進。

  “萍水相逢,我們是京城人士,住在何處不方便告知,幫你一把結下善緣,待你留得有用之身,金榜題名,不枉小女資助于你,我的兒子是秀才讀書人,小女不會瞧不起讀書人,不過是惱恨迂腐的讀書人不知變通。”

  “李某若有高中一日,必不會忘小姐恩德。”

  李正陽一躬到地,十分誠心,起身時從雅間走出一名俏婢,湖水藍琵琶扣旗袍,眉眼清麗白凈,不次于尋常富紳家的小姐,卻是在主人面前當丫頭的,足以看出里面的一家定是出身顯赫,世代勛貴,看俏婢的打扮定是高門旗人,自稱京城人士方才說話的小姑娘帶著甜軟的江南口音,許是外放回京高升的官員,記起科舉將近,李正陽起了心思,若是能得到八旗勛貴的保薦,事半功倍。

  李正陽常聽同窗學友說起,似他們這般普通得漢人從事科舉,除非驚才絕艷,才壓群雄,否則趕不上勛貴的門人,李正陽有悔意,方才就應投在他門下,即便將來不得中舉,也可混個幕僚先生之類的閑職,不僅每月有因子拿,還可通過主人東翁見見到實權大臣,只要能得他們的眼,比他苦讀書要牽上百倍。

  李正陽真真是窮怕了,再也受不得無用得書生義氣,從他為妻子跪地時,他心態便舍棄了以往的堅持。

  “李秀才,這一百兩銀子是夫人給你的,可使你安心讀書,后年秋闈,夫人盼著你高中。”

  一百兩足夠尋常百姓優哉游哉的過上幾年,李正陽本身是秀才,朝廷是派發祿米,剛剛夠李正陽一家嚼用,舒瑤給的五十兩銀子出去治病抓藥還剩下大約二十兩,再加上這一百兩,足夠支撐他到后年秋闈,李正陽起了心思,銀子趕不上前程重要,他受過諸多冷遇,不就是因無權無勢?沒個強硬得靠山?機遇就在眼前,李正陽俯首。

  ”夫人處處為李正陽考慮,正陽無以為報,願聽夫人差遣。”

  舒瑤抿嘴,沾上還甩不掉了,打著報恩的借口,真是好笑,舒瑤道:“桃子,回來。”

  “是。“

  舒瑤見桃子手中的銀票沒送給李正陽,一本正經的說道:“子曰,自強者助之,攀附權貴者踹之。”

  ‘噗。’志遠繃不住,舒瑤不喜讀書,冷不丁得來這一句,聽著是挺押韻得,但孔子何時說過這話?像李正陽這樣的書生,志遠是瞧不上的。

  舒穆祿志遠有如今官職全都靠得是自己,他從小身子骨就弱,練不了武藝,不得阿瑪歡心,生母是提都不能提的禁忌,是靠著苦讀經史子集,中了進士后外放為官,期間公爵府一丁點的忙都沒幫,志遠生育順治末年,八旗勛貴以擅長騎術為榮,像志遠讀書科舉的少之又少,被旗人所輕視,知道康熙出鰲拜重視漢學后,八旗子弟讀書得才多了,才子納蘭容若是滿八旗的驕傲,是志遠最為敬佩之人。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12:20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19 11:09 PM 編輯

第九章    初遇

  李正陽攀附不成,無顏面停留在酒樓,袖子捂臉離去,早知落得這結果,不如要了一百兩銀子,瓜爾佳氏哼道:“本以為是個有志氣重情重義,哪知道是繡花枕頭虛有其表。”

  “瑤兒,以后看人要看全,好心腸要分人。”

  舒瑤乖巧的點頭,書軒問:“子曰?小妹,方才你說得那句話,出自那本?我通讀論語四書,就沒讀過。”

  書軒熟讀經史子集,平生最愛讀書,卻不是迂腐的儒生,提醒舒瑤:”子曰可不許亂用,孔聖人不得冒犯。”

  “子曰就一定是孔聖人才能說得?我所說的子曰不是孔子曰,不是孟子曰,是小子曰,女子曰,都是曰嘛,我又沒說一定是孔子曰?”

  能言善辯便是經史子集的書軒,對小妹舒瑤很無語,尤其是舒瑤一本正經得認真模樣,兩道彎彎的細眉,眉梢微挑,極是得意的。

  書逸將點心盒子推給舒瑤,暗自亮起大拇指,能將大哥書軒堵住的人不多,懶散小妹好本事,志遠向瓜爾佳氏同樣得意一瞥,你還擔心舒瑤?別人不惹她就是好的了,舒瑤不輕易開口,但一張嘴定會一鳴驚人。

  瓜爾佳氏頭越發得的疼了,女兒的性子像足了丈夫志遠,棱角分明容易的得罪人,“你們可吃好了?天黑前要趕回京城公爵府。”

  結賬付銀子,志遠多要了兩壇千里香,整理衣衫長袍,縷了縷下顎下保養得很好的三縷短胡須,一派儒雅名士風范,帶著家眷返京。

  酒樓中另一處雅間,目睹整個過程的少年自斟自飲,一襲青衣打扮的書童模樣的人躬身問道:“奴才讓人去探聽探聽?”

  面容清秀的少年手中酒杯一頓,“不必了,瞧他們一家是回京城,身份足夠得話,總會遇見。”

  身份不夠高,打聽清楚又有何用?書童答道:“那家姑娘應是八旗秀女,只不過不知她夠不夠得上選秀。”

  少年放下酒杯,“八九歲的小姑娘罷了,爺到是看重一家之主夫婦,其妻是聰明之人,小姑娘若是能學到她額娘五分,將來不可小看,宗室勛貴嫡福晉可做。”

  書童連連稱是,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那家夫人,他愣是沒瞧出她的本事,少年體察入圍,折扇敲了敲書童的頭:”結賬回京。“

  日頭西陲,蔚藍天邊渲染翻滾火燒云,京城的街道人來人往,坐在馬車里的舒瑤靠著瓜爾佳氏泛濫打盹,“何時才能到?”

  “快了,穿過十字長街,在羅剎海附近大多是從龍入關的勛貴府邸,我記得占了大半的街道,雖說祖上那位貪花好色,弄得后宅子烏煙瘴氣,滿蒙漢各色佳麗云集,他卻是真有本事,不僅僅能征慣戰,還懂得經營,打下了偌大的家底,他如不是死在進關前,公爵府不會從頂尖的勛貴淪落到如今地步。”

  “他?”

  瓜爾佳氏道:“是你阿瑪的瑪法,說起來他是傳奇般人物,是唯一一名得睿親王多爾袞重用的武將卻能躲過先帝的清算,太皇太后曾親提匾額,你瑪法能襲爵,多虧老太太走通了太皇太后的門路,雖說老太太是被宗室閑散貝勒的格格,但沒給好處,宗室格格百八十的,太皇太后還能都記得?”

  “好處?太皇太后不會缺好處,她是天底下最最尊貴的女人。”舒瑤透過車簾的縫隙向外隨意瞟了一眼,行人少了許多,這片宅子在后世的北京城是極為繁華的。

  “老太太是個精明的,明知道保不住玻璃,香水,香皂等等的方子,便主動獻給內務府,太皇太后一高興,公爵府不降等級承爵,你瑪法現在是一等公,又趕上入關后的圈地,老太太的眼光好圈了不少的田地荒山,再加上太皇太后憐憫公爵府人多耗費大,賞了好幾處商鋪,這才使得公爵府進項得以保留。”

  “玻璃?香皂?都是老祖宗弄出來的?”

  瓜爾佳氏道:“所以說老祖宗天縱奇才。”

  “哦。”舒瑤應了一聲,甩掉腦子里的念頭,“咱們缺銀子?”

  舒瑤難得關心起府里進項,玻璃,香皂能賣銀子,前世為理科天才舒瑤能制造鏡子等等更多的物品,從瓜爾佳氏言談間舒瑤可感覺到她不安,為阿瑪兄長懸心,今生雖然主流為士農工商,可沒銀子寸步難行,上門打秋風的親戚惹人白眼,舒瑤力所能及想幫家里,空間手鐲的蘿卜不值錢,何時能種出值銀子的人參藥材,舒瑤還不知道,保不準舒瑤這輩子都升不到能種人參的等級,種田神馬的太累了。

  “瑤兒,財不露白你可記得?”

  “嗯。”

  看來不缺銀子,舒瑤伸了個懶腰,馬車緩慢的停住,“夫人,姑娘公爵府到了。”

  瓜爾佳氏撩開圍簾,怔住了,公爵府中門大開,門房的下人穿戴整齊,衣裳簇新,布料講究,瓜爾佳氏打眼一過,公爵府重新修繕過,功勛傳承之家富貴繚繞,瓜爾佳氏顰眉,難道她得道的消息有誤?

  瓜爾佳氏見從里面走出兩位年歲在三旬左右的中年男子,依稀有印象,個頭偏高五官端正,略帶鷹鉤鼻的就是充作嫡子養在老太太跟前的舒穆祿志成,另一位偏胖富態些的笑瞇瞇是四弟舒穆祿志皓。

  瓜爾佳氏拉住舒瑤,搖頭輕聲道:“咱們不能動,看你阿瑪如何應對。”

  “他們是三叔和四叔?”

  瓜爾佳氏眼里閃過厲色,興致盎然得緊,“方才一回京,公爵府便擺出這副隆重的陣仗,他們比我料想得聰明些,冷遇下馬威趕不上表現出的兄弟之情,他們是看看你阿瑪能回京是不是得了貴人的幫忙,打算摸清楚咱們的后臺。”

  “他們是怕阿瑪和他們爭襲爵位?”

  “當然怕了,你阿瑪回京前官居四品,政績斐然得上峰看重保薦,去吏部報備后,最少會提升半格兒,跨入三品行列,在皇上跟前都是報過號的。三房老爺不過是世襲閑職,在京城廝混了十余年還是個從四品,四房就更不用提了,走通門路混個三等蝦,和你阿瑪先中舉,后為官腳踏實地升遷差距太遠,雖說襲爵是你瑪法請封,可沒嫡子的老太太,即便將三房充作嫡子養,也得看皇上能不能恩準,你阿瑪不想同他們爭爵,可他們不見得不提防著。”

  瓜爾佳氏越說越是興奮,“他們行事太過乖張的話,我就助你阿瑪奪了爵位又當如何?公爵府···哼···指不定誰當家做主。”



第十章 圈套

        “二哥安。”

  “二哥。”

  舒穆祿志遠安然受了三弟志成,四弟志皓打千禮,志成一直充作公爵府嫡子,官職不高,他身上帶著世襲佐領,在京城算是一號人物,比不得正經八百的宗室親貴,嫡母是宗室格格,在非非黃帶子紅帶子中間,志成是稱爺的,方一見面二哥志遠就擺出長兄的架子?

  志成很有城府,眼底劃過極快的不悅,站起身后挽了挽袖口,滿眼的赤誠,眼眶微紅,“二哥,一路車馬勞頓,快進府歇歇,額娘一直惦記著你,使人來問過好幾次,見過額娘后,我陪著二哥喝幾盅兒,說說京城的事兒,聽二哥談談惠州。”

  “您這是?”侃侃而談訴說兄弟分別之情的志成被行大禮的志遠駭倒了。

  志遠道:“百善孝為先,三弟,四弟代替我在阿瑪額娘面前盡孝,受二哥一拜。”志遠正正經經的行禮,和方才他志成志皓的虛禮不一樣,就算是圍在旁邊的奴才下人都能看出二老爺志遠的心存感激。

  在公爵府門外,才歸京的志遠便行大禮叩謝兩位弟弟帶齊盡孝,傳揚出世人皆會稱贊志遠是位孝子,方才的驕橫傲慢不是代表著回京高升的志遠看不起兩位弟弟,弟弟給哥哥請安很尋常,長幼有序,志成望著一派淡定從容文雅風范的志遠,長幼有序是他心中的痛處,只要志遠高升,永遠就像一座大山壓在他頭上。

  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為之,回京爭奪爵位,志成眉頭微擰,他背后是不是有高人指點?或是志遠得了哪位貴人的看重,在南方為官十多年,這時調回京城,所圖不小。

  “勞煩三弟提為兄安排住處。”志遠對馬車里中的瓜爾佳氏道:“夫人,得多謝三弟四弟費心。”

  瓜爾佳氏嘴角是彎的,志遠並非志成他們想得齷齪暗藏心機,是謹守禮教之人,無論是設下多少個圈套,他始終站在大意大道上,耍陰謀詭計終究是旁門左道,上不得臺面,光明正大便可完結化解于無形,反倒讓鬼祟小人驚魂不定,志遠心無所求,對能否承爵並不在意,胸懷坦蕩,諸事不饒。

  當然瓜爾佳氏不會忽略舒穆祿志遠的耿直憨厚性子,略帶同情的瞄了明顯在沉思心神不定的志成,自己的丈夫其實直到現在還沒發現兩位弟弟設下的圈套。

  瓜爾佳氏低聲對舒瑤說:“你仔細瞧著,額娘如何在公爵府闖出一條路,他們設下的圈套可不僅僅眼前的這點,更兇險得是后宅之爭,回京以后,我得在老太太跟前立規矩,你阿瑪是官員,陪伴老太太的機會不多,老太太是最最忽視不得,她能幫著庶長子出身老爺子得到爵位,又是公手掌公爵府的大權財權,半世風雨,定然不是個簡單的。“

  ”誰承爵不都一樣?還能將她攆出去?“

  舒瑤不甚明白,她們到底再爭什麼?額娘瓜爾佳氏很提防舒瑤尚未見過面的老太太,可眼里的斗志掩藏不住,廣東惠州地方太小,對手太弱不夠額娘施展的,棋逢對手才能下出最精彩的一局棋,舒瑤掂量了自己幾斤幾兩后,堅決的抱住瓜爾佳氏的胳膊,“額娘,女兒不離開您。”

  既然無法避免,她對爭斗又不在行,跟著額娘安全,許是有熱鬧看,有肉吃。

  瓜爾佳氏挑挑女兒額前齊眉的劉海,舒瑤得性子瓜爾佳氏很清楚,許是和丈夫一般,陰謀不一定能趕得上陽謀,女兒並不是是非不分,好壞不懂,更不是看不出誰好意誰是歹意,她是懶得計較。

  “老太太此人一生尊榮富貴,最看重便是手中的權利,是最不甘心放手的,你讓她榮養,比殺了她還難過,承爵之人在她眼中,怎麼都不能是阿瑪,不是你阿瑪不孝順,是他太會說話,老太太擺弄不了。”

  舒瑤煞有介事的點頭:“嗯,阿瑪說得話句句都是大道理,是無法反駁。”

  瓜爾佳氏攬住舒瑤,“你呀,和你阿瑪一個樣兒,有其父必有其女,怎麼就學到我的一分爭強好勝?”

  “是女兒太笨,學不到額娘的精明。”舒瑤蹭蹭瓜爾佳氏的胸口,“額娘,別嫌棄我。”

  瓜爾佳氏安慰般的拍拍女兒后背,舒瑤平安喜樂的成長嫁人,沒那麼多的勾心斗角也好,只要嫁為正妻,不犯七出之條,就沒人敢爬到女兒頭頂上撒野,自己和志遠相濡以沫,相攜信任是夫妻,相敬如賓同樣是夫妻,瓜爾佳氏太了解舒瑤,看似天真爛漫,實責最是冷情不過。

  馬車從正門而入,本打算能等到志遠謙虛幾句從側門進府的志成又失望了,志遠走正門理直氣壯,仿佛他是公爵府的主人,方才拜見志成的書軒在志成開口提醒前,感嘆道:“三叔想得十分周到,以開中門正門迎兄長,彰顯兄友弟恭,三叔是守禮之人,必定禮樂周記,趕明兒侄兒定會向三叔討教,忘三叔不吝賜教。“

  ”哪里,哪里。”志成聽見讀書頭就大了,“在學問上遠遠趕不上二哥。”

  ”三叔著實太謙遜,聽阿瑪說過府里有一書房,放置經史子集孤本真本,是老祖宗傳下的,三叔世襲閑職,除了對瑪姆盡孝外,必會通讀一遍,三叔的學問定然很好。”

  “這···這···”

  志成見書軒說得認真,並不帶調笑之意,理所應當的模樣,仿佛他居于閑職就應該讀書,誰耐煩去鉆研苦讀?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大侄子是個難纏的?不怪乎志成對書軒重視,書軒是長孫,聽說還在廣州中了小三元,志成再次想歪了,他們父子是故意為之,三下五除二將自己費心的布置徹底掃除,瞧著憨厚老實,是最有心計的兩人。

  “哈哈,哈哈,大侄子說笑了,快府拜見阿瑪額娘,莫要讓他們等急了。“

  志遠大頭,書軒緊跟著,一直笑呵呵心中警惕的書逸根本不用出手,志遠和書軒直接擺平,不僅沒著三叔的道,反而讓三叔摸不出深淺,書逸感到十分的好笑,三叔,不知相處的日子長了,您能不能撐得住?大哥的問題可讓飽學之士張口無言,三叔,您能抗住多久,書逸十分期待。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12:27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19 11:11 PM 編輯

第十一章 交鋒

  從公爵府正門入府,預示著舒穆祿志遠正式回京,無論他是否有爭奪爵位之心,志遠都會他給公爵府帶來波瀾。當瓜爾佳氏和舒瑤下了馬車后,向志成志皓兄弟兩人屈膝,舒瑤乖巧語調疏懶:”三叔四叔安。”

  志遠和志皓掃過舒瑤,不過是白凈的小姑娘,雖然眉眼清秀中帶著甜美,觀之是個美人胚子,可在府中孫女輩的姑娘們中舒瑤算不上拔尖的。外甥女李芷卿是個絕色。

  明艷大方,氣質爽利的瓜爾佳氏讓他們兄弟微怔,瓜爾佳氏一襲紅牡丹旗袍,胸口的盛開正好的大紅牡丹,將瓜爾佳氏襯托得嬌顏嫵媚,志成暗自感嘆,志遠得好福氣,瓜爾佳氏在妯娌間是一等一的好樣貌。

  “二嫂安。”

  當小叔子得不好總是盯著嫂子,志成別開視線,“以前二哥住的梧桐苑年前重新修葺一番,劃出一部分給了外甥女,得知二哥一家返京后,外甥女是個懂事的將院落讓出,二哥,請跟弟弟來,梧桐苑現在可是大變樣。”

  瓜爾佳氏噙著盈盈笑,嘆上一句:“外甥女真是個懂事的,到是讓我們當舅舅舅媽不好做,剛一回府就占了外甥女的院子,真真是···外甥女總是客居于公爵府,應該我們退一步的。”

  瓜爾佳氏對仆從吩咐,“先別忙著卸下箱子擺設,等見過老太太,安排好了再說。”

  “二嫂,還是依額娘的意思住梧桐苑吧,外甥女都騰出地方了,是她的一片孝心。”

  “這可不成,誰不曉得外甥女是額娘心尖尖上的人兒,外甥女早晚有出嫁的一日,當舅舅怎忍心讓她住得不暢快,外甥女受委屈,老太太心里不見得怎麼心疼呢,就算為了孝順老太太,老爺也不能剛一會府里,就奪了外甥女的住處。”

  見志成還要開口勸說,瓜爾佳氏笑盈盈阻止:”這事一會我會同老太太撕擄明白,內宅之事,爺們哪有我們婦人知曉女兒的心思?”

  瓜爾佳氏輕輕飄飄幾句話,就讓志成無言以對,”二嫂說得是,這事兒請額娘定奪。”

  一向八面玲瓏不吃虧的志成在志遠一家剛剛回府,連吃了兩記悶虧。瓜爾佳氏句句說著外甥女是客,得讓疼著,這不就是說志遠一家是公爵府的主人?

  老太太只生了兩個閨女,雖說阿瑪現在還健在,可一直養病糊涂著,話都說不大清楚,府里的一切都是老太太做主,他們這些庶子是趕不上嫡女妹妹的,老太太對外甥女李芷卿的疼到骨子里,別說他們了,就算是從就被老太太養大的志成嫡長子書杰都遠及不上外甥女。

  志成讓其妻佟佳氏鼓動老太太將外甥女住的梧桐苑讓給志遠,本就沒安好心,一是打算試探志遠是否有奪爵之心,二是讓外甥女討厭志遠,進而影響到老太太,志遠本身不得老太太喜歡,剛一回府就逼得外甥女搬家,老太太是要臉面的人,定會惱了志遠,再有一點志遠回京就占了外甥女的院落,讓外人知曉,憐惜弱者妹妹守寡在娘家過活,被庶出的兄長如此對待,可見志遠是傲慢無情的。

  打算得挺好,也說動了老太太,可瓜爾佳氏是吃素的嗎?幾句場面話讓行事頃刻翻轉,外甥女以客壓主,志遠一家為了對老太太的孝心,對外甥女的疼愛,另外挑院落居住,志成數遍府里的院落,只有最偏僻靠近角門的槐院適合志遠一家居住。

  瓜爾佳氏拽著舒瑤,“老爺,雖說舟車勞頓,咱們先見阿瑪額娘,十幾年不曾見面了,阿瑪額娘定是惦記著。”

  誰惦記你們?志成耷拉下眼,巴不得你們永遠別回京城的好,轉瞬志成笑道:“二嫂說得是,是應該向阿瑪磕頭。”

  舒瑤擰了擰清秀的小眉毛,興許是一直握著瓜爾佳氏的手,舒瑤竟然感覺到瓜爾佳氏的心思,讓志成計劃落空的得意,‘敢欺負我們老爺?讓你曉得厲害。’

  舒瑤攥緊瓜爾佳氏的手,額娘好強大,瓜爾佳氏低頭問道:“怎麼?累了?”

  舒瑤同樣感到志成志皓的沮喪,疑惑的嘟著小嘴:“三叔,四叔的笑容好勉強啊,有點苦澀呢,是不是因為想念阿瑪?闔府團圓,三叔四叔就別傷心了。”

  瓜爾佳氏拼命忍著沒笑出聲,志成志皓差一點被舒瑤這句話憋死,嘴角向上抽動著,五臟六腑都是顫的,志遠感動的接口:“三弟,四弟,我回京為官,不會再離開京城,咱們兄弟骨肉終于是團聚在一處。”

  志遠拽住志成志皓的手,述說兄弟情義,舒瑤連連點頭,”三叔的臉色不太好,定是想念阿瑪所致。”

  書逸退到瓜爾佳氏身邊,壓低聲音:”額娘,你說阿瑪是真的還是假的?”

  小妹舒瑤畢竟年歲小,從小又是嬌慣著,志遠一家夫妻和睦,兄妹間有愛,舒瑤不曉得人心險惡情有可原,但阿瑪也這般憨厚?

  瓜爾佳氏嘆息,瞟了兒子一眼,示意任重而道遠,兒子得幫著她看著志遠,書逸額頭冒汗,看來是真的了,額娘還是真辛苦,書逸又看了看已經書卷在手,兩耳不聞眼前事的書軒,眉骨輕跳,任務很艱巨,他寧願少長點心眼兒,似大哥阿瑪多輕松自在。

  “大哥,我記得有首詩詞來著,是茱萸?還是芋頭?”

  眾人皆默,志遠哈哈笑道:“芋頭?舒瑤,你是餓了?京城的小吃比惠州豐富,等阿瑪有空帶你去品嘗。”

  志成志皓今日受了太多的刺激,書軒眼睛從手中的書卷離開,”阿瑪,小妹不是餓了,她說得應該是唐代王維的詩‘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舒瑤煞有介事的點頭:“還是大哥聰明,不過,阿瑪,京城的小吃很好吃?那咱們可得嘗嘗,改日便去吧。”

  志遠說起京城小吃的名字,一串一串的,舒瑤今生還有個任務就是享受普華服美食,她再也不要被累死了。



第十二章 神奇

        笑過后,志成對二哥志遠一家越發迷惑難懂,不曉得二哥到底怎麼盤算的,侄女舒瑤是嬌憨?還是她得了二嫂瓜爾佳氏的收益?著實弄不明白。

  志遠和志皓對視一眼,他們往日有明爭暗斗,但志遠一家回京后,同父異母的兄弟兩人達成了難得的默契,不能讓志遠承爵,四房志皓本打算坐收漁翁之利,當一把墻頭草,哪邊風大便倒向那邊。在志遠回京前夕,志成單獨宴請四弟志皓,言談間多有暗示拉攏,如果志皓不肯支持志成的話,志成也絕不會讓他做墻頭草或者得漁翁之利。

  由于長房大哥早逝,只留下一個女兒,大嫂那拉氏為大哥守節,不聲不響的教養女兒舒玉,沉默老實,萬事不沾。

  志遠雖然是二兒子,但他如今是名義上的庶長子,無嫡子而立庶長子是勛貴之家不成文的規定。公爵府老祖宗,就是那位風流倜儻,驚才絕世的志遠等人瑪法,曾經戲言,誰有本事誰上位承爵,就因這句話,在他突然病逝后,公爵府諸多庶子多爵位,不是老太太走通當時孝莊太后門路的話,公爵府就徹底的敗了。

  公爵府三兄弟中,志遠的官職最高,但志遠卻不得老太太歡心,早早的將他打發出京,反倒將三哥志成充作嫡子養,老太太更是親自撫養了三哥的嫡長子書杰和嫡次女舒靜,看起來將來的爵位定會落在志成手上。

  志皓十余年未見二哥志遠,和他感情不厚,有老太太支持志成,志皓當然會選擇站在志成一邊,他還等到志成承爵后,多得點好處,遂兄弟二人達成暗自同盟。

  志成道:“二哥,咱們是不是先去拜見阿瑪?”志成不知道,再耽擱下去,看二哥一家人,他會不會被憋得抽過去,他們這一家人怎麼湊在一處的?就和正常人兩樣,唯一瞧著正常點的二嫂瓜爾佳氏還是個嘴皮子利索的,得罪不得,書逸自動被他們忽略了。

  志成他們在意的是中了小三元的書軒,后年秋闈若是高中的話,對志遠承爵是最有利的,志成不得不提防長孫書軒。

  志遠點頭,攜妻子瓜爾佳氏,領著性子各異的兒女先去拜見阿瑪舒穆祿吉哈,沿青石小路、穿過抄手回廊,志遠越走越心驚,公爵府富麗堂皇,相較記憶中公爵府大變樣,看得出府里的銀錢很富裕,碰見的下人權勢簇新的衣衫,不說穿金戴銀,但丫頭婆子的頭上都插著金簪銀簪,穿著打扮非一般小戶人家可比,鐘鳴鼎食富貴奢華人家。

  “阿瑪沒住榮壽堂?”

  榮壽堂的牌匾是當今太皇太后親自書寫賞賜的,是公爵府主人所住院落,志遠見他們越走越偏僻才會有此疑問。

  “二哥有所不知,阿瑪年前時好懸就去了,不瞞二哥說,棺材都備下了,就怕阿瑪有個萬一···”

  聽志成說得嚴重,志遠驚道:“阿瑪如今身子骨?”

  “雖然阿瑪起不了身,說話也不利落,太醫說過好生將養是能再支撐幾年。”志成收不上的遺憾,如果阿瑪年初辭世,爵位早就落在他身上了,“其實阿瑪能挺過最是兇險時,多虧了外甥女,”

  “外甥女?”志遠疑惑,外甥女李芷卿和女兒舒瑤同歲,“她在阿瑪床前盡孝?”

  “不僅僅是床前盡孝,外甥女得了一株千年人參,阿瑪全指著千年人參續命,后來外甥女又去了寺廟為阿瑪祈福,翻山越嶺打回孝子泉水,孝感動天才讓阿瑪挺過最是兇險的一關,外甥女衣不解帶的伺候阿瑪,信心周到任勞任怨,讓咱們做兒子都汗顏。”

  志成向志遠一家講述外甥女李芷卿伺候照料舒穆祿吉哈的事兒,說道情動時志成還擦拭了眼角,“最難得的是外甥女不好名,只說是孫女應盡的孝道,不許府里的人提及,可太醫都素手無策的阿瑪熬過生死關怎能瞞得住親戚?外甥女的孝順很快傳遍了京城,太皇太后聽說后,親自召見了外甥女並賞賜了一斗珍珠,一匣子湖筆,贊外甥女蕙質蘭心,孝順機敏,外甥女慣會說話,討得太皇太后歡心,有時太皇太后會讓公公傳遺旨接外甥女進宮敘話,滿京城的勛貴誰不羨慕咱們公爵府出了位才貌雙全,孝感動天的姑娘?“

  瓜爾佳氏緊了緊舒瑤的衣領,外甥女李芷卿是個聰明的,里子面子她占盡好處,得太皇太后得歡心,有是老太太嫡親的外孫女,在公爵府里誰敢說她一句?看志成志皓,對外甥女是看重的。

  ”額娘,我不冷。”舒瑤憨然笑笑,”三叔,千年人參是很不容易得的,是姑父留給表姐的?”

  志成點頭道:”外甥女也是這般說。”

  舒瑤眼睛亮晶晶的,誠懇般贊道:“姑父好大方,好有銀子,一株真真的千年人參千金難求,姑父病逝前都不舍得用,留給表姐,是一片拳拳愛女之心。”

  舒瑤幼稚的童音,軟綿綿的,似對表姐的佩服贊嘆,志成志皓是當時在場,外甥女李芷卿拿出年年人參救了阿瑪的命,情況危機他們來不得細想,爾后外甥女又被太皇太后所喜,是整座公爵府的榮耀,闔府上下光顧著歡喜了,哪還想到不足九歲的外甥女能不能拿出千年人參?

  經舒瑤無意識的這句話,志成他們不由得懷疑,早逝的妹夫家里是襯千年人參的人家?在妹夫病重時不用人參留給了外甥女?當世還有不珍惜生命的人?許是妹夫的病千年人參也無用。

  “三弟,你還沒告訴愚兄阿瑪怎會搬出榮壽堂?”

  志遠對外甥女不關心,他不喜外甥女這做派,更為關心阿瑪吉哈為何住在此處偏僻幽禁之地,掛進院子,里面收拾得很是清幽,不像公爵府的富貴奢華,阿瑪是被遺忘了?

  “二哥,你別小看這座院子,是外甥女親自為阿瑪安排的,地底下的水是溫泉,有助于阿瑪調養。”

  志成詳細講述這座院子的構造,舒瑤首次擰緊了眉頭,這座院子的設計,很有現代風格,采用簡單的太陽能,作為光電工程師的舒瑤會做得更完善,難道表姐李芷卿也是穿越時空的人?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12:33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19 11:13 PM 編輯

第十三章 見父

         守在房門口衣著光鮮的丫頭出落得水蔥一樣,臉頰泛著紅潤,微垂著腦袋,露出半截細膩的脖頸,小巧元寶狀耳上戴著一對碧綠的耳墜子,和頭上斜插著點翠簪子交相呼應,瓜爾佳氏聞到一股子胭脂味兒,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卻顯得水性風騷,從發誓上看,開了臉的通房丫頭,伺候老公爵的。

  “三老爺安,四老爺安。”尾音稍顯上揚,殷勤得掌開簾子,“您來得是時候,老太爺醒著呢。“

  “這是府上的二老爺。”志成指了指志遠,“櫻桃去見過二老爺。”

  櫻桃微怔,細長丹鳳眼兒一挑,說不出的嫵媚水性,“二老爺大安。”聲音語調比之江南瘦馬都不遜色,能讓爺們的骨頭酥上一分。

  志遠眉頭緊皺,正色道:“阿瑪在此靜養,你不說伺候阿瑪,打扮的妖妖嬈嬈的,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

  “三弟,雖說內宅都是夫人們做主,但額娘年紀大了,難免想得不周全,對阿瑪有孝心也不能事事依著他,咱們當兒子得分得清對阿瑪的好壞,不可一味的愚孝,反倒害了阿瑪,被這些個不安分的女子掏空了身子,阿瑪真若有個三長兩短,是咱們的不孝。”

  志遠義正言辭,對眼前花骨朵兒一樣俏婢深惡痛絕,志成道:“二哥,櫻桃雖說是奴婢,但得了額娘的準許開了臉放在阿瑪身邊,她伺候阿瑪很是盡心,額娘說等阿瑪身子再好上一些,就將櫻桃抬為姨娘。”

  “糊涂,阿瑪轉過年就六十正壽,抬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做姨娘,公爵府的名聲還要不要了?成何體統,子曰···”

  “混賬東西,逆子,你給我滾進來。”

  房中傳來一聲斷喝,堵住了志遠的嘴,志遠走進去,瓜爾佳氏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備受打擊的櫻桃,她憑著出挑的樣貌,入骨的媚態勾得爺們心癢,可自己的丈夫志遠,最厭煩的就是如此妖嬈不守規矩的丫頭,櫻桃用錯了手段,瓜爾佳氏直了直腰,你當我相公,是貪花好色,見到風騷的你女子就邁不動腳步之人?

  舒瑤跟著瓜爾佳氏進門,一水的漆木家具擺設,四面上開的玻璃窗,房中光線很足,羅漢床上半坐半趟一名胡須斑白臉有皺紋的老者,腦后的辮子稀松不過是一小把,老者指點著志遠,胡須一顫一顫的:

  “逆子,方一回京就不讓我痛快,公爵府簪纓世家,你學武不成,見天的子曰,子曰,你們兄弟幾個就屬你迂腐,管我房中之事兒,是聖人教導你的?”

  老爺子氣惱得很,十余年沒見二兒子,是有點掛念的,本以為二兒子出息升官了,會少了那股子迂腐,可誰知本性難移,他不好解語花般的丫頭,老爺子喜歡呢。

  “阿瑪,您別動怒,二哥不是有意惹您生氣。”志成上前扶住老爺子,幫其順氣,“二哥,你看將阿瑪氣得,快向阿瑪賠禮道歉。”

  剛一回來就氣到了老爺子,志成看似幫著志遠說話,實則將老爺子的火氣挑得更旺,志遠跪倒:“阿瑪,兒子是為您著想,為公爵府的門風家規,門風不正何以立身?無浩然之氣被女子蠱惑,怎可為皇上效命,況且您的孫子是要娶婦,孫女要指婚嫁人,公爵府門風有污,他們的親事有礙,兒子是為了子孫計,才勸阿瑪修生養性···”

  老爺子怒道:“你還有理了,你是不是成心氣死我才回京的?八旗勛貴,紅袖添香乃是美事韻味,怎麼到你嘴里就是門風不正?想當初阿瑪在世時也是如此,你志遠不似父,不似祖。”

  兒子不像老子,是極為嚴厲的話,是父親對兒子的失望和厭棄,志遠道:“阿瑪,您難懂忘了瑪法是如何去的?”

  老爺子硬是吞下了沖口而出的怒責,那位風流的祖宗明面上是死于傷寒,其實他不過是小病風寒,在養病時被美色迷惑,沒管住下半身,春風幾度后,掏空了身體里的元氣,小病轉成大病,藥石無用含恨而亡,風流種。馬不似好做的,老祖宗娶了多為妻妾,雨露均沾滿足妻妾的要求是耗費體力的。

  志遠勸道:“兒子不是管阿瑪的房中事兒,您得保重身子,兒子才好盡孝,兒子雖說學武不成,騎射稀松,但兒子走科舉,做文官,一樣為光耀公爵府門楣。”

  老爺子被志遠氣樂了,“我就看你怎麼光耀門楣,你,我也看見了,話也說了,你給夫人請安去,我見你心煩。”

  “阿瑪,這話不對。”志遠再次開口,“您見了兒子,還沒受孫子孫女的磕頭,我們怎可離開?“

  ”舒穆祿志遠,我怎麼養了你這個不解風情看不出喜好的榆木兒子?”

  老爺子好懸跳腳暴怒,十幾年了,志遠是一點都沒變,講道理講得讓人發瘋,老爺子雖然好色點,可也是經歷過起伏官場的人,他十分納悶志遠是如何從微末小官晉升的,就志遠這脾氣,還能得上峰看重,歷年吏部都評了優?

  志成志皓也納悶得很,越發確定志遠背后有靠山,志遠說:“兒子就算是榆木腦袋,也是您兒子。”

  老爺子隨口道:“你像你額娘···”咽下了后半句,老爺子改口:“看信上家書上說,你添了兩子一女?”

  書軒書逸,以及舒瑤上前,跪在志遠身后,磕頭道:“見過瑪法。”

  老爺子看著兩個孫子,書軒是他長孫,不過老爺子看得出書軒隨了兒子志遠,一樣的呆一樣的憨,書逸···老爺子看人不少,這唇邊含笑的孫子,機靈得很緊,最后看向舒瑤,問道:“她有不足之癥?”

  瓜爾佳氏上前解釋:“回您的話,舒瑤身子很好,一路勞頓,略顯疲態,歇息兩日便好了。”這話熟悉舒瑤的沒人信,就連瓜爾佳氏都不信。

  老爺子喜好美人,但對明艷大方的兒媳瓜爾佳氏不曾多看一眼,緊收公公和兒媳分寸,“看面相這丫頭是個有福氣的。”

  瓜爾佳氏垂頭,這就是志成說得老爺子說話不利索?公公道行不淺,只不過喜好美色這點,他倒是隨了老祖宗的風流。



第十四章 秘辛

  志遠一家走后,老爺子靠在軟榻上,臉上的暴怒漸漸隱去,兩顆碧玉圓球在手中轉動相碰,響聲悅耳,老爺子勾起一抹玩味兒笑意,眼底溢滿欣慰,磚頭看向玻璃窗外,景色幽靜,志遠成才了。

  “老太爺,請用。”櫻桃捧著新鮮的龍眼,老爺子一手拽住櫻桃,見她委屈的紅了眼圈,攬住櫻桃香肩:“老二是個混人,他認死理兒,迂腐得緊。偏就站著理兒,鮮少有人能說得過他的。”

  “奴婢不委屈,能伺候是天大的福分。”櫻桃剝了龍眼放在老爺子唇邊,“奴婢可不敢勾壞了老太爺。”

  “他是個不解風情的榆木。”老太爺吃了龍眼,順手將櫻桃摟進懷里,捏了捏櫻桃柔軟的酥胸,“你且放心,我不會讓你吃虧,白白伺候我一場。”

  櫻桃雙頰微紅,扭著水蛇腰,輕吐氣息,換做平常時,老爺子早就動心了,可今日他卻不見動靜,老爺子按住櫻桃的手:推開櫻桃:“下去。”

  從未受過如此冷遇的櫻桃微怔,“老太爺。”

  “下去。”

  “是。”櫻桃慌忙離去,出門時瞥見老爺子看著外面隨風舞動的勁竹,“你···志遠···他···平安回京···放心···”

  櫻桃不敢多聽,老爺子不像忽略志遠。櫻桃是從外面買來的,五官妖嬈,眉眼含著水性,在老太太身邊呆了半年,便被老太太送來伺候老爺子。櫻桃年輕貌美,伺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爺子,本事不肯的,但老爺子這人,知情懂趣,對櫻桃格外的疼惜寵愛,櫻桃爬上老爺子床后,很快成為他眼中第一得意之人。

  雖然公爵府是老太太當家,但老爺子誰能忽視?櫻桃過上了穿金戴銀的日子,府里的管事們見到她都會討好奉承,喚一聲櫻桃姑娘,老太太許諾等明年就抬櫻桃當姨娘。公爵府姨娘,櫻桃認為她這一輩子值了,

  府里的主子們對櫻桃也很客氣,三老爺更是時不時送櫻桃些值錢的首飾,櫻桃被老爺子梳理過后,越發的嫵媚,一雙妙目勾人心魂,櫻桃自小顛沛流離,現在過上了富貴小姐般的日子,她想要繼續過這種日子,老爺子活著靠著老爺子,等到他去世后,櫻桃抿了抿殷紅的嘴唇,她的手腕上戴得是三老爺送的鐲子,大宅門里藏污納垢的事多了去了。

  本來櫻桃打算得好好的,可老爺子今日反常,櫻桃越琢磨越不對勁,二老爺志遠最不受待見,說是老太爺年輕時一時糊涂,中了圈套,和一女子春風一度后,被那女子要挾養志遠生母做外室,后生下二老爺后,老太爺不忍舒穆祿骨血流落在外,無奈抱回府中,交給一不得寵的妾室撫養,絕口不提志遠生母,據傳,那名水性楊花的女子跟個野男人卷了銀子私奔了。

  如果不是志遠和老爺子容貌想象,指不定是不是老爺子的種呢,撫養志遠的妾室姨娘沒過多久病故,府里就說志遠命硬,老太太不肯養志遠,便將志遠扔給奶娘嬤嬤,期間老太爺對志遠不曾問上一句。

  二老爺志遠在公爵府里連老太太身邊得寵的奴才都不如,在志遠七歲時,老太爺考校了志遠的騎射,非常失望,將志遠扔進族學后,不聞不問,直到志遠中了舉人,老太爺與人打賭輸了,便讓志遠娶了瓜爾佳氏為妻,二太太瓜爾佳氏出雖說是嫡女,可娘家不過是小吏,是公爵府幾位太太中,嫁進來時身份最低的,當時志遠被好一墩笑話,他成了老爺子的賭注。

  成親后,志遠高中進士,本是光宗耀祖的事兒,老爺子卻將志遠打發出京,這一走便是十余年,除了年節公爵府能接到二老爺送回來的年貨,平常很少有人提起志遠。

  櫻桃側耳聽著屋子里的動靜,老爺子會不會再說點什麼?二太太如今可不比當初,她姓瓜爾佳氏,她娘家因戰功而升官,據說和太子妃娘家連了宗,二老爺又榮升回京,府里的奴婢都悄聲議論,二老爺是回京奪爵的。櫻桃今日之所以顯得輕浮,就是想試試二老爺志遠的深淺,沒料到是被志遠厭棄,櫻桃冷笑,就二老爺這性子,誰願意幫他?公爵爵位是三老爺的。

  志遠一行走進榮壽堂,舒瑤眼前一亮,公爵府本身夠奢華,但同榮壽堂一比,就不夠看了。黑棋鎏金的匾額榮壽堂三個字格外的閃亮,但榮壽堂的字體,舒瑤不敢恭維,雖說舒瑤的字寫得很一般,但她在前世的爺爺卻是書法大家,離休后有的是時間練字,不是她資質太尋常的話,那位共和國將軍不會輕易放過她,舒瑤對一切關于文史類的知識都愚鈍得很。

  寫毛筆字是需要天分的,舒瑤始終認為計算機最鍵盤最可愛,根本就不用寫字嘛,耳濡目染她對于書法的優劣是有一定認識的,眼前榮壽堂三個字,絕稱不上書畫大家所寫。

  可卻掛在正堂上,志成志皓很得意,舒瑤想是哪位貴人所賜,榮壽堂三架七廈,抄手回廊,天井,耳房等俱全,在琉璃瓦的房沿兒下掛著一對綠毛紅嘴的鸚鵡,毛色光鮮,嘴紅得似寶石。

  門前站著六名衣著簇夾襖長裙水靈靈的小丫頭,見志遠一行人,打頭的一人屈膝,聲音似銀鈴般悅耳,”來了,來了,老太太念叨了許久。”

  她撩開繡著喜登枝大紅錦緞簾子,道:“屋里的姐姐,通稟老太太一聲,二老爺二太太到。”

  舒瑤攥緊瓜爾佳氏的手,她會見到表姐李芷卿,她是不是穿越老鄉呢。

  屋子里走出一位精明圓臉坐婦人打扮的嬤嬤,見志遠笑道:“二老爺,主子等您呢。”舒瑤見她周身上下打扮得很齊整利索,並不見如何奢華,但卻看得出她在老太太跟前的地位,她穿得旗袍所用的布料都是極好的,頭上那對點翠金簪,用得是上好的碧璽,她一出來,守在門口的小丫頭全都噤聲老實了許多,恭敬的屈膝:“劉嬤嬤。”

  “志遠,怎麼還不進來?”榮壽堂里傳出一句慈愛的聲音,似喜似怨,“不想見額娘?”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12:37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3:46 PM 編輯

第十五章 拜母

  瓜爾佳氏耷拉下眼皮,似在看地上的青磚,老太太這番做派仿佛對惦記著相公,其實是用嫡母的身份壓迫相公罷了,真心掛念的話,從回府到就一個套一個套的算計相公?瓜爾佳氏不信老太太不清楚志成志皓的鬼主意,她可是公爵府寶塔尖上的人,老太爺以養病的名義,早就同老太太分居,把公爵府的事兒全然交給她,府里的大小情哪一件能瞞過她?  志遠雖說憨厚耿直,可他不是傻子,從小的經歷,讓他對老太太早有了清楚的認識,向妻子瓜爾佳氏看了一眼,示意她多加小心,照看兒子女兒,他除了晨昏定請之外,不會在經常出現在老太太跟前,妻子和女兒是要加小心的。

  瓜爾佳氏眼底劃過一分興奮,后賢惠的跟在志遠身后,志遠知曉妻子,她可不是好欺辱算計的,同老太太抗衡,在別人看來是難事,可對瓜爾佳氏是棋逢對手。

  劉嬤嬤之所以出門迎志遠一家,就是充當老太太的眼睛,先觀察瓜爾佳氏,她雖然恭敬的垂著眼,可一直在注意瓜爾佳氏,最擅長看人的劉嬤嬤,對于‘老實’的瓜爾佳氏還算比較滿意,以老太太的手段,拿捏住瓜爾佳氏很輕松,劉嬤嬤的眸光落掃過舒瑤,嬌小玲瓏,眸光清澈但卻透著一股子懶散,眉眼樣貌比之表姑娘差上許多,不過是和三房嫡次女舒靜伯仲之間,看舒瑤透出嬌憨,稍有不如舒靜的聰慧。

  有其父必有其女,以二老爺二太太還能養出精明厲害的?劉嬤嬤向旁邊側了一步,唇角微翹,主子著實多慮了,外面的事劉嬤嬤不清楚,老二爺能榮升回京,是運氣,新崛起的瓜爾佳氏娘家幫了幫的,瓜爾佳氏不似能輔助丈夫的賢惠妻子,單看二老爺身邊每一個妾,每一個通房丫頭,就知道二老爺是怕得妻族,瓜爾佳氏是個善妒小心眼的夫人。

  在官場上,尤其是風景如畫的江南官場,贈送妾室寵婢是很尋常,對講究官官相護的大清官場來說,二老爺不納妾室定會得罪許多的同僚,懼內的二老爺還能翻身?劉嬤嬤從心底瞧不上瓜爾佳氏,天下烏鴉一般黑,憑啥你就能獨占丈夫?

  路過劉嬤嬤身邊的舒瑤,再次微不可見的皺眉,她的探查人心思的異能仿佛回京后突然好用了些,難道升級了?這等作弊利器對不擅長,不對,是懶得揣摩人性的舒瑤來說,是不可或缺的。為了將來的不被人算計,舒瑤決定要勤加練習,就從明天?不好,后天?也不好,舒瑤暗自一咬牙,從下個月初一練習好了,一月之際在于初,是怎麼說的吧,舒瑤確定的點頭,沒錯,是在于初。

  “按孫女輩分的序齒是六丫頭。”老太太受了志遠的磕頭,充分展現疼愛孫女,將舒瑤叫到跟前,老太太慈愛的摸了一把舒瑤的臉頰,舒瑤歪了歪腦袋,眼眸問道:”是瑪姆?“

  老太太的手收回,這丫頭和她阿瑪一個樣子,慣是會拆臺的,在眾人面前老太太只能笑得慈愛,“六丫兒,瑪姆疼你。”

  “謝瑪姆憐愛。”舒瑤面露歡喜,主動依偎進老太太懷里,將身體大半的重量靠在老太太的身上,憨態般笑道:“額娘,又多了個疼惜我的哄我睡覺,給我做好吃的點心的人呢。”

  老太太嘴角僵硬,這是什麼理論?合著她是奴婢?哄舒瑤睡覺,老太太就是在喜歡孫女也不會這麼做,她還想輕松著呢,就連心尖尖上的外孫女都不曾過的待遇,給志遠的女兒?老太太臂彎處一沉,舒瑤舒服得打盹了。

  瓜爾佳氏忍笑,屈膝輕聲道:“額娘,車馬勞頓,舒瑤沒吃過苦,就···就···失禮了。”

  老太太笑著拍拍舒瑤后背,用力不大,但足以驚醒舒瑤,可老太太顯然低估了舒瑤打瞌睡的能力,舒瑤扭了扭小身子,繼續打瞌睡,就是不肯醒,老太太徹底的愣住了,這是神馬狀況?老太太養尊處雍了一輩子,何時受過這等勞累?就算是養在身邊的孫子孫女也都是嬤嬤丫頭伺候著,老太太一會功夫臂膀酸痛。

  瓜爾佳氏也好,志遠也罷,似沒看出老太太的不悅,夫妻兩人一臉恭敬的看著老太太,瓜爾佳氏說道:“您疼愛孫女之名名不虛傳,額娘,您太寵舒瑤,讓丫頭們哄著舒瑤也就是了。”

  老太太是有苦說不出,疼愛孫女之名是束縛,不能因舒瑤給毀了,她只能堅持,再堅持,胳膊好酸好痛,舒瑤看似嬌小玲瓏但還是挺有體重的,笑容盡量保持著我尋常,“沒事,我喜歡六丫頭。”

  “額娘真真是心慈。”瓜爾佳氏占了便宜,好話一溜煙的說出,越說老太太越上火,這疼孫女疼舒瑤的話,像是針一直刺老太太心窩。

  老太太看了看站在志遠旁邊的書軒書軒,志遠的兩個兒子長得一表人才,長子書軒連中小三元,老太太說不出的不舒服,讀書科考上的事兒,她不甚明白,但她還記得二女婿熬到累死,還不過是個舉人,小三元比想象的要難很多,在親戚間都向她打聽書軒,頗為看好書軒將來的科舉之路,有精明的人同老太太講了,只要書軒能再中解元,會元的話,康熙皇帝為了成全連中連中劉元的就吉兆,定會點書軒為狀元,何況舒穆祿書軒是正兒八經的滿洲正白旗。

  書軒高中,可極大的提升八旗子弟在文壇的地位,證明八旗子弟在科舉弄文上不比漢人差,就算書軒文章稍有不足,康熙皇帝也會點他為狀元,到時連中六元的書軒必將名滿天下,夫人們精明的很,都惦記著招書軒當女婿,當時老太太是越聽心里越是窩火,她恐怕唯一一個不想書軒高中的人。

  公爵府的爵位,定不能落到志遠頭上,就算他有個出息的兒子也不成,老太太對志遠,以及他那提不得生母從未有過好感,“你們都出來吧,也見見老二志遠,咱們簪纓世家不似漢人那般迂腐。”



第十六章 絕色

 老太太發話后,三房,四房太太才領著各自的嫡女庶女從東屋轉過富貴牡丹的屏風走過來,滿屋的珠翠繚繞,襯得本就富麗堂皇的榮壽堂更顯得富貴比人。老太太見到兒媳們出來,為了讓舒瑤清醒而活動個胳膊,書逸垂頭斂笑,妹妹舒瑤是那般容易喚醒的?

  瓜爾佳氏向沉默寡言穿著質樸的大太太屈膝:“見過大嫂。”

  大太太忙拉住瓜爾佳氏的手腕,顯得局促難安,她是庶長子志和妻子,但志和早逝,她沒兒子傍身,只能守著女兒舒玉過活,志和活著時,也是個不得寵的,生母是老太爺屋里的丫頭,在老太太嫁進公爵府后才停了湯藥,拼了命生下老太爺的長子志和,當時老太太一直認為她能生下嫡子,對庶長子志和不過是面上的事兒,遂志和身子骨一直不是很好,一場的傷寒便要了志和的命。

  老太太認為大太太那拉氏克服福薄,對她一直冷淡著,就連長孫女舒玉也不是很喜歡,就等著舒玉選秀后指婚嫁人為府里撈點好處,在大太太那拉氏身邊,同樣沉默眉眼尋常,只能稱之為清秀的女孩便是舒玉,瓜爾佳氏從舒玉八成新的褂子上可看出長房的狀況不是太好,也是府里的財權都把持在老太太手里,每個月那拉氏除了月錢銀子也沒什麼進項。

  那拉氏雖說出自大族,但她卻是庶女,娘家顯赫斌不足以能給她一份體面的嫁妝,在志和去世后,大太太那拉氏的娘家對她越發的冷淡,無法為家族掙得好處的女兒,娘家是想不起來的,何況那拉氏的親生母親早就死了,嫡母又會記得在公爵府守寡的庶女?

  ”二弟妹不用多禮。”大太太那拉氏鮮少被人這般重視過,遂有幾分局促,”二弟妹是誥命夫人,有此心便好,我當不起。”

  “大嫂說得哪里話來?您是長嫂,豈可因誥命的名分不敬長嫂,萬完沒這道理。”瓜爾佳氏回得讓人跳不出錯,志遠贊同般點頭,“是及,是及,不可不敬長嫂。”

  三太太佟佳氏,四太太劉佳氏只能上前,向瓜爾佳氏屈膝:“見過二嫂。”

  瓜爾佳氏不是長嫂,但卻是二嫂,她們也得敬著,瓜爾佳氏一句話借著大太太那拉氏將她們全都套住,不敬嫂子的名聲他們擔不起,大太太那拉氏嘴唇微嗡,小心翼翼看了看坐在炕上還抱著舒瑤的老太太,想要表現出自己的無辜,但老太太根本就沒看她一眼。

  瓜爾佳氏不覺一點愧疚,內宅里何人是無辜的?除了自己個兒女丈夫之外,能用則用以后大不了幫她一把,大太太喪夫后不知進取,一味的退讓,不同人相爭,就連有臉面的奴才都敢掃她的面子,更是將女兒舒玉養得唯唯諾諾,退一步海闊天空?瓜爾佳氏從來不信的,她自己不夠堅強,就等著被人踩著利用吧。

  “六妹妹,醒一醒。”

  舒瑤耳邊傳來極為悅耳動聽的聲音,睜開迷蒙的雙眼,小手揉了揉眼睛,見面前絕美的女孩,“你是畫上的仙子?”

  “六妹妹說笑了,我是你表姐李芷卿。”

  她就是表姑娘李芷卿?從離開惠州,舒瑤便被瓜爾佳氏提爾命令要當心表姐李芷卿,舒瑤裝似聽得認真,但鮮少記往心中去,她是她,舒瑤是舒瑤,混不到一起去,舒瑤無論是前世今生,都沒有股妒忌這種情緒,她前世除了專業知識之外,對別的事情都很遲鈍,此生從穿越開始,瓜爾佳氏從未讓她受過委屈,她懷疑李芷卿也是穿越而來,可她是不是穿越的和舒瑤無關,舒瑤也才從未想過和李芷卿相認。

  當見到李芷卿后,舒瑤第一次有了一絲嫉妒,不因別的,只因為容貌,李芷卿的眉能讓女子嫉妒羨慕,便可知她是如何的絕色,現在不過十歲便有如此出挑,長成之后,舒瑤相信她會比現在還漂亮,“傾國傾城,絕世美人說得便是你吧。”

  “六妹妹,傾國傾城我是當不起的,不過是老太太養得好,容貌齊整些。”

  李芷卿一襲水藍色對襟旗袍,領口袖口上挑金線的云紋,頭面首飾隨便拿出一件都是真品,尤其惹人矚目的頭上佩戴藍水晶步搖,藍水晶弄成水滴狀,隨著李芷卿的移動而搖晃,散發純凈至極的幽藍,似是水流環繞,為明艷的李芷卿平添了一分溫婉,越發顯現她獨特的氣質。

  舒瑤被李芷卿帶出老太太的懷里,老太太終于能輕松些,捏了捏胳膊,對外孫女李芷卿越發滿意,她不過說了幾句話就能讓舒瑤清醒,比幾個兒媳婦強多了,外孫女不僅孝順,容貌才學都是頂尖的,又得宮里太皇太后的歡心,老太太指望著李芷卿能配皇子,唯一阻礙她的,就是出身不高,她雖然養在公爵府,但她是漢軍旗,父親早亡家族沒落,皇子的嫡福晉是做不成的,這是最讓老太太扼腕痛心之事,為何外孫女不是親孫女?

  “二舅母,我瞧著六妹妹有些許不足著之癥,我知二舅母不缺人參等珍貴藥材,也是有藥方子調理六妹妹身子。”李芷卿似大姐姐一般將舒瑤送回到瓜爾佳氏身邊,仰著清澈若星辰般璀璨的眼眸,孤傲清高中卻透著對妹妹的疼惜,“府里新配得人參養顏丸很不錯,二舅母不妨讓六妹妹試試看。”

  “人參?”瓜爾佳氏凝眉,“極品人參可不常見。“

  ”二伯母不曉得,表姐最是能干的,有好些根人參,您如果缺了人參,何首烏等藥材去表姐處尋,定是不會讓您失望。”

  瓜爾佳氏心有疑惑,說話得是三房嫡次女同樣養在老太太跟前的舒靜,她小臉紅潤,眉眼精巧透著幾分天真爛漫,在兩道彎彎的眉間有一顆似血般紅艷的眉心痣,舒靜衣著配飾華貴精致,比之李芷卿更像十歲左右的女童。

  舒瑤睜大瞳孔,桌子上擺放得好像是蘋果,如果沒看錯得話,好像是紅富士的蘋果,古代怎麼會有紅富士呢?到底是誰種出來的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12:42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3:47 PM 編輯

第十七章 不公

  舒瑤對紅富士蘋果的在意,顯然沒瞞過李芷卿,“六妹妹吃喜歡蘋果?”李芷卿似對小孩子一般,將蘋果拿起放在舒瑤手上,舒瑤垂頭看看紅富士蘋果,再抬頭看看表姐,“這是你種的?”

  ‘噗’無力的人哄笑,老太太見舒瑤嬌憨的樣子,對舒瑤的戒備之心少了很多,和她阿瑪一個樣兒,“六姐姐說笑了,表姐怎會種蘋果呢?府里賣了荒地,種滿了果樹,現在京城都知道咱們府里有果樹呢。”

  舒瑤恍然大悟,歉意的看了看表姐,“我以為表姐有人參,有何首烏,還會弄果樹。”

  李芷卿盯了舒瑤半晌,將舒瑤弄得有些許發毛,“表姐?”

  李芷情淡然笑笑,”六妹妹剛回京,有不明白之處就來問我好了,一家姐妹,我會關照六妹妹。“

  舒瑤點頭稱是,一派慵懶天真,眼底晃動迷蒙渴睡的水霧,對果樹苗怎麼來得,舒瑤並不上心,反震她是種不出來,有的吃就好,前世的舒瑤最喜歡的水果便是蘋果,每天都要吃上一個,自莫名其妙的來這后,舒瑤好久沒吃到過正宗的紅富士,現在能滿足口腹之欲,舒瑤滿意了,混吃等死嘛,就算李芷卿是同鄉,有能培養出果樹的空間,舒瑤認為對自己只有好處。比方說那位舒穆綠家族風流蓋世的老祖宗,舒瑤可以肯定一點他一定是穿越男,有玻璃有香皂,有香水等等,舒瑤的生活便利許多呢。

  能享受父母哥哥的關愛,能享受清朝的華服美食,能睡到自然醒,不用整日的搞光電研究,還能享受一些現代的福利,舒瑤相當的滿意,至于李芷卿是否像她一樣安心當米蟲,舒瑤根本就不在意過,過好自己的日子享受悠閑的日子,是舒瑤最大的願望。

  舒瑤認為自己很淡定,當她聽見李芷卿給老太太兩株百年人參后,舒瑤眉頭稍稍的皺了皺,她是不是當人參是大白菜,想怎麼搬就怎麼搬?李芷卿送了瓜爾佳氏兩株有五十年左右的人參,舒瑤見上至老太太,兩位叔叔嬸嬸,下至婢女婆子,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舒瑤震驚了,她到底是做到的?平白有人參何首烏等等珍貴藥材,她們都不吃驚?

  小姐姑娘身邊不都是有貼身婢女伺候嗎?李芷卿是老太太放心尖上的人,是在婢女的逢迎伺候下長大,仆從環繞,她哪能消失,去打理空間?舒瑤自己是有過切身體會的,當時在惠州時,丫頭還少一些,舒瑤白天眼前就沒離開過人,就算舒瑤午睡時也會有小丫頭掌扇,奶娘李嬤嬤時不時的看她,恐怕丫頭伺候的不盡心,讓舒瑤委屈了。

  遂舒瑤只能半夜行動,還得等丫頭巡查過后才敢進空間,一句你們先下去,是打發不了丫頭們的,將舒瑤單獨留在屋子里,丫頭嬤嬤會罰的。舒瑤想到自己做賊一般的經歷,同樣是人差距怎麼這麼大呢?舒瑤暗自豎起中指,老天爺,你搞差別待遇啊。

  瓜爾佳氏笑著結果人參,”那我就收下外甥女送到人參了,人參可是個好東西,但也不好補過了。”

  志遠點頭,見老太太正在丫頭的伺候下用蔘湯,勸解道:”歲月不饒人,額娘,您現在身子虛,常用人參身體不見得能受得住,兒子在惠州任上時見過一名只吃雜糧米粥的老太太,她身體硬朗,七十多歲的年紀尚能提著籃子走五里路到惠州城賣雞蛋,是他們村里有名的長壽人,好多人都去取經詢問,那位老太太還能···”

  “二舅舅,外祖母是公爵府老夫人。”李芷卿柔柔的提醒志遠,接過老太太手中的茶盞,得到老太太滿意眼波,李芷卿知道總吃人參並不是好事,可老太太喜歡珍貴的藥材,只相信藥材調理,她才不會逆著老太太的心意,以人參續命的話,老太太足以活到她選秀指婚。

  ”額娘是和普通農婦不同,額娘更精貴些,額娘身子好,才能讓兒子盡孝。“志遠侃侃而談,對老太太關心得很,是人都不會懷疑志遠孝順額娘的心,可老太太為人··往往是志遠說什麼,她就是聽不進去,有時會同志遠對著干,老太太始終認為志遠就是不讓她痛快。

  “二嫂,芷卿將梧桐苑讓出,你們一家就就搬進去吧,梧桐苑重新修繕,是芷卿的想法,二嫂不滿意的話,再讓人修改一番。”

  一直沉默著二姑奶奶守寡的李芷卿額娘突然打斷志遠的話,舒瑤看向她應該喚做二姑姑的人,不覺感到造物真是神奇,二姑姑容貌一般,氣質一般,竟然能生出李芷卿好樣貌的女兒,根據進化論,遺傳學,舒瑤認為早逝的二姑夫是個美男子,就算是基因突變,也得有個底子。

  瓜爾佳氏笑道:“二姑奶奶許是不知道,我方才和二弟他們說過,還是讓外甥女住梧桐苑,我們一家搬去葵園,地方大,靠近側門,進出便利。”

  瓜爾佳氏見妯娌們露出一絲鄙夷,她豈會讓她們如願?接著道:“葵園離著阿瑪所居的院落近便,方便老爺盡孝。”

  你們討好老太太,志遠卻反其道而行之,公爵府的爵位是老爺子向康熙皇帝去請封的,老太太本事能耐再大,再得宮里人看重,萬沒越過了老爺子直接上書康熙皇帝的道理。老爺子看似風流糊涂,實則心里是最清楚的,瓜爾佳氏不過和他一個照面,便能看出老爺子對志遠看似漠不關心氣憤得很,也是疼愛的,至于有多疼愛,瓜爾佳氏現在還看不出。

  三房四房太太像是吃了蒼蠅一般,她們現在能體會到丈夫的痛苦了,老太太抿著嘴唇,有什麼樣的丈夫,就有什麼樣的兒媳,志遠和她真真是絕配,一點都不讓老太太稱心如意,看瓜爾佳氏的做派,志遠不是回京爭爵的?定不能讓志遠如意,爵位一定要傳給聽話的老三志成,就算是志皓都比志遠孝順。



第十八章 如願


  “二舅母,就我和額娘兩人住梧桐苑,用不上梧桐苑那般大的院落,外祖母惦記著額娘,我們搬到外祖母跟前伺候照料,二舅舅一家住梧桐苑豈不是兩全其美?”

  李芷卿很是誠懇,屈膝盈盈水目看向瓜爾佳氏,“能得外母族垂憐接到公爵府教養,能得三位舅舅愛垂愛,得舅母若親生女兒般的疼愛,是外甥女的幸事,外甥女再不敢住在梧桐苑,提非分的要求。”

  老太太聽得動容,二姑奶奶舒穆祿戚戚然,守寡的日子難熬啊,淚盈盈的看著女兒,李芷卿是個絕色,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又能得宮里貴人的歡喜,還有人參等珍貴藥材的門路,會弄果樹等等,女兒在她眼里就是皇子嫡福晉也做得,可就因為自己當時年少情動,不分好歹嫁了那樣丈夫,將來的前程還指不定怎麼樣呢,舒穆錦瑟十分的后悔。

  瓜爾佳氏嘆道:“外甥女不可妄自菲薄,滿府上下虧了誰也不能虧了你,你哪像是老太太外孫女?真真是嫡親孫女,你這班說,豈不是寒了老太太疼你之心,到教我們當舅母不知如何疼你才能讓你在公爵府住得舒坦,緩解你喪父之痛,妹夫好的,怎麼就去了···”

  從沒人在瓜爾佳氏面前占過便宜,李芷卿也不會例外,她想要搬進榮壽堂?瓜爾佳氏豈能讓李芷卿如意?外甥女住在榮壽堂,把他們正經八百的舒穆祿子孫位于何地?再憐憫外甥女,她也是外姓之人,老太太願意寵著,旁人沒話說,但要住進榮壽堂里外不分,壞了公爵府的規矩,惹得外人輕視,進而連累兒子和舒瑤,瓜爾佳氏絕對容不得的。

  新修繕的梧桐苑太過奢華,瓜爾佳氏本就看不上,何況現在住進去招惹是非,院子大了用的奴婢下人就多,瓜爾佳氏用得慣的奴婢不多,大多在惠州都遣散了,三房四房定會借機往梧桐苑是塞人,處理起來太麻煩,敵情未明,不可輕易出手,尤其是還灘上志遠無心爵位好憨厚耿直的丈夫,性格各異的兒女,瓜爾佳氏實在是懶得應付老太太她們的小動作,當然如果欺負到頭上,瓜爾佳氏可不是好拿捏的,別人對她一分差,她得還上十倍百倍,讓她們在不敢算計于她。

  李芷卿盯著瓜爾佳氏愣愣的出神,就連被老太太寵溺疼惜的摟進懷里都沒回神,老太太見李芷卿神情恍惚,以為她是自憐于身世飄零,心疼得不行,對瓜爾佳氏不悅的說道:“好端端的提起二姑爺做什麼?招惹芷卿的落淚,她就是我的嫡親孫女。”

  “額娘說得是,是兒媳孟浪了。”瓜爾佳氏含笑安撫老太太,“外甥女就住梧桐苑,外甥女住的習慣,精神身子才會好,額娘看得健健康康水蔥兒一樣的外甥女也舒坦,額娘,您說是不是?”

  瓜爾佳氏殷勤的上前,老太太愣了一會,總覺得瓜爾佳氏另有主意,可一時半會還想不出其中的奧妙,見瓜爾佳氏眼底流露出一分的期盼,老太太又想歪了,欲要取之,必先予之,瓜爾佳氏這麼說定是看好了梧桐苑,才故作大度,誰都不想住進偏僻的葵園,說什麼照顧阿瑪,老頭子有俏婢在身邊,是記不住兒子的。

  庶子志遠不得丈夫的喜歡這一點老太太很清楚,丈夫巴不得志遠不再面前晃悠呢,修繕梧桐苑花了大筆的銀子,給志遠住老太太肉痛啊,在志遠進京前三兒子志成說起將梧桐苑讓給志遠,老太太就發了一頓脾氣,如果不是李芷卿勸著開解,老太太能直接將志成痛罵一頓,

  此時瓜爾佳氏‘推脫’責罵也不會讓瓜爾佳氏稱心,“芷卿啊,你二舅母既然這般說,你就住在梧桐苑,也別辜負了她的好意,梧桐苑離著榮壽堂不遠,想到我這來隨時都可以,外面的碧莎櫥我給你留著。”

  瓜爾佳氏勾了唇角,眸光略帶失望,“是呢,外甥女就依了額娘吧,額娘吃過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額娘最疼的就是你,是不會好害你的。”

  “您是這個理吧。”瓜爾佳氏轉向老太太,喚道:“額娘?”

  見老太太點頭,李芷卿敬佩的看了看二舅母,回公爵府兩個時辰而已,這麼多的算計都他們躲過了,李芷卿之所以同意搬出梧桐苑,是因為她早就相中了代表著公爵府最尊貴之地的榮壽堂,只要她住在榮壽堂,就是名正言順的公爵府主子之一,而而不是客居于公爵府的表姑娘,她打得好算盤,李芷卿很納悶,老太太怎麼把持住公爵府的?這智商,這宅斗水平也太低了,想到老太太姓愛新覺羅,是閑散貝勒之女,嫁給外祖父本身就是低嫁了,小妾通房是無法取代老太太的地位。

         她在宮中還算有點臉面,半輩子都很平順,難怪被瓜爾佳氏牽著鼻子走,李芷卿見事情已經不可逆轉,也就認命了,反正她只要討好孝莊太后,將來也就有了指望,老太太也是要孝順的。


  李芷卿起身屈膝:“多謝二舅母垂愛,外甥女遵命便是。”

  ”這就對了,你且安心在梧桐苑住下。”瓜爾佳氏淡淡的,表姑娘李芷卿到是個聰明有心計的,比她那個糊涂會吟幾首酸詩的娘強多了,二姑奶奶舒穆祿錦瑟都說是才女,可她的詩詞再好能好過盛唐的詩詞?大唐最不少的就是詩人,瓜爾佳氏眼里帶出一分的懷念,大唐才人奔放的年代,女皇陛下是女子的驕傲,千百年來只有那麼一位女帝。

  舒瑤啃著蘋果,比現代的頂級紅富士還好吃,她隱約感到額娘和表姐的交鋒,老太太根本就是中了額娘的圈套,但讓舒瑤說出交鋒的首尾,她是說不明清楚的,只知道他們一家會葵園居住,這讓有些人希望落空,但額娘卻是很滿意的。

  額娘不會吃虧,別人不被她算計了就是聰明的,舒瑤認為以她的智商,不給額娘添亂就是好的,她還是繼續啃蘋果吧,順便想著是不是再去空間里轉轉,蘿卜應該成熟了吧。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12:47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3:47 PM 編輯

第十九章 試探

 安那排下志遠一家的住處,老太太的留志遠用膳,擺上屏風,女眷和志遠三兄弟是不能同席的,三兄弟圍坐在老太太跟前,按序齒,志遠居于上位,理所應當的占據了尋常時志成的位置,志遠毫無謙讓的感覺,使得老太太也好,志成也罷都有中吐血的沖動,暗自佩服志遠的臉皮厚。

  志成再不滿再憋屈,也挑不出志遠的錯處,長兄如父,他就是充作嫡子養,可也不是正經的嫡子。

  老太太心情不快沉這臉,志遠仿佛看不到,對菜色比較感興趣,吃得很常暢快,好些年沒吃到如此正宗京城菜色,志遠懷念得緊,好在志遠多年養出官威保持著用膳的禮儀,老太太斜睨志遠,這個吃貨,老太太食不知味,猜不透志遠是喜歡吃,還是故意氣她,好像從志遠一家回府后,老太太就沒順心過,難怪當初按算命的說他們八字不合,志遠命中就和老太太犯沖。

  老太太自小長在貝勒府,嫁進公爵府后,由于出身高,也沒在婆母面前立規矩,其實就是她想要立規矩也沒機會,舒穆祿家的老祖宗花心得緊,妻妾成群,女人們爭風吃醋亂得很。

  老祖宗突然去世,分家承爵后,老太太便當了公爵府的家,事事她做主,日子過的平順,老爺子雖然遺傳了其父的好色,但終究是被老祖宗活著時內宅的烏煙瘴氣嚇到了,又震驚于老祖宗死后的爭爵,老爺子再不敢妻妾不分,嫡妻就是嫡妻,妾室再得寵也得越不過嫡妻,感念妻子對他的幫助,對老太太還是比較看重的,只有志遠生母是例外身份成迷,老太太用盡心力都沒見過這名神秘的女人,這件事外,老太太可說是一生平順,根本不需要宅斗。

  再有讓老太太遺憾的便是生了兩個女兒,無嫡子,但好在滿洲不忌諱這些,她將志成養在身邊,后又撫養志成的嫡子嫡女,跟親生的並無區別,大女兒嫁進安親王府,雖說是庶子福晉,但好歹是王府,老太太的地位並未受太大的沖擊,小女兒從小嬌養,原指望著選秀后嫁高嫁,誰知將小女兒教得太詩情畫意了,最后選了那麼一位女婿,好在生了個懂事出息的絕色李芷卿,要不然老太太才不會將她們母女接回身邊細心的撫養著,當初小女兒舒穆祿錦瑟讓老太太很是沒臉的。

  “額娘,您請用。”作為兒媳婦,自然得在老太太個跟前布膳,老太太惱了志遠,便為難起瓜爾佳氏,讓其余的兒媳用膳,單獨讓瓜爾佳氏伺候著,瓜爾佳氏笑著應了,她明知道老太太喜歡吃什麼,但偏偏將老太太不喜歡的放在她面前,真誠的看著老太太,示意她快吃,這道菜色很好的。

  舒瑤透過薄薄的屏風,見額娘站立在老太太身邊,嘴角上揚,舒瑤感嘆,能讓額娘伺候的人不多,老太太,你自求多福吧,額娘的手段會讓你有苦說不出的。

  老太太的遲疑,瓜爾佳氏低聲道:”額娘不喜歡?兒媳一直居于惠州,弄不清楚您喜好,兒媳有錯,但兒媳想著這道菜色對您的身體有好處,清熱解毒,消火。”

  “用膳不許說話,這規矩你都不懂?”老太太聽見消火的話,火氣越重,怎麼聽著瓜爾佳氏都不像是請罪,啪的一聲拍了桌子,自以為抓住瓜爾佳氏的錯處,理直氣壯好的打算訓斥瓜爾佳氏出氣。

  志遠見媳婦要被責難,搶先道:“額娘,她是好意,不算不守規矩,怎麼也得給您解釋詳情,不分青紅皂白的發怒,不是公爵夫人的做派,額娘樣樣出色,定不會似那不識字的無知愚婦為難兒媳。多吃苦瓜是消火,都是一家人用膳,雖然說是食不言,但我們兄弟齊聚在您身邊,不容易,太安靜了顯得生分。”

  志遠起身端起酒杯,鄭重的對老太太舉起,”兒子離京十余年,甚是想念額娘,今日兒子歸京,以后定會在額娘身邊盡孝。“隨后志遠有對志成志皓感謝一番,感謝他們代替自己孝順老太太老太爺,說得話很是敞亮,句句在理,可老太太他們聽得很內傷,老太太瞧著真誠孝順的志遠,硬是將酒喝了,異常的憋屈,思索將來怎麼折騰瓜爾佳氏出氣。

  舒瑤眉頭一緊,隨后松緩,她竟然再次感到老太太的心里想法?為難兒媳?舒瑤分不清感知的對還是不對,為難兒媳的不都是惡婆婆后媽嗎?

  “六妹妹。”李芷卿一直對舒瑤很在意,“不用茶嗎?”

  舒瑤接過李芷卿遞過來茶盞,指尖相碰,兩人同時感到一股電流般的酥麻,一陣雜七雜八不屬于舒瑤的念頭涌上,舒瑤捂住了額頭,李芷卿抽回手指,四周的姑娘都將注意力放在了老太太那邊,趁著舒瑤剛回京,不在瓜爾佳氏面前,李芷卿能談事情,悄聲問:“六妹妹聽過紅樓夢嗎?”

  舒瑤搖頭,神色迷糊:“不認識,我不認識姓紅的。”

  李芷卿張張嘴,難道是自己想多了?舒瑤不似偽裝,李芷卿練就了獨特的看人本事,從眼睛能看出真偽喜好,哪怕是面對歷史上有名望的孝莊文皇太后,她竇能看出一二,從舒瑤的眼底真的看不出她聽過紅樓夢,不是舒瑤,難道會是瓜爾佳氏?李芷卿從今日見到二舅舅一家后,總有股違和感,輕笑道:“是我記差了,六妹妹不認識是很正常的。”

  “嗯,這人起名好奇怪。”

  舒瑤確實不知道紅樓夢,理科生嘛,作為被累死無娛樂活動的理科生,她也許會知道西游記孫悟空,但是紅劉夢啥的,她就算聽過也不會記在腦子里,轉瞬就忘了,舒瑤在正理得到的李芷卿的想法,越是想越是覺得困惑,越是懷疑自己得到的異能不好用,李芷卿的想法真的好奇怪,不做皇后就做太后?太后啊,不都是皇后晉升上去的嗎?

  還對老太太多是利用,根據舒瑤觀察,李芷卿對老太太很好很孝順的,再加上舒瑤感知李芷卿那堪稱神奇的空間,小心眼滿眼羨慕的舒瑤想到自己的貧乏的空間后,堅決的認為異能出問題了,絕對絕對是出問題了,她才不信李芷卿的空間啥都能種,根本不用考慮升級種蘿卜的問題。



第二十章 破局

     用過膳后,老太太心情不悅,就算是為難志遠媳婦瓜爾佳氏也找不到理由,公爵府仆從小人一堆,老太太也沒臉非要瓜爾佳氏伺候著,有嘴快的傳揚出去,反倒顯得她薄待兒媳,成全瓜爾佳氏孝順名聲,給志遠增加好名聲,老太太只能將這口氣忍下來,用來日方長安慰自己,見瓜爾佳氏嘴角的勾笑,似嘲諷一樣,老太太火大,就不信將來拿捏不住瓜爾佳氏。

  “父母在不分家,老爺還在世,一切都走官中。“老太太雖然心點偏,但當了一輩子的家,對財物看的極重,很快想到讓

  志遠夫妻不痛快的法子,略帶欣慰的看著志遠:“聽說你將會榮升從三品?跨入三品大員,俸祿銀子定是不少,你兩個弟弟不甚爭氣,還需要你這長兄扶持,公爵府看似顯赫,但都是表面的功夫,那都缺銀子,如果不是外孫女芷卿救了個知恩圖報的人,公爵府哪會有這般富貴。”

  從老太太口中,舒瑤了解了大概,不外乎是表姐去寺廟里為二姑姑祈福,救了個落難的藥材商人,都說商人重利輕義,但此人是例外,對表姐感激萬分,並用他的門路送表姐李芷卿人參等等,公爵府也的不少好處。

  老太太見瓜爾佳氏並不答話,直接道:”志遠的俸祿銀子?“

  ”額娘,按照公爵府的規矩,交上一半官中。“志遠道:“兒子膝下兩子一女,兒子也得為他們婚嫁打算。”

  “孫子孫女的婚嫁都是走官中。”老太太當然希望志遠俸祿銀子全都上繳,瓜爾佳氏道:“還是按照規矩來得好,我們老爺上繳的太多,外人看著是孝順得了賢名的,但對二弟三弟並不大好。”

  瓜爾佳氏隱含的意思是都已經成家立業兒女環繞,還用兄長養活,多丟人,志成還有什麼面目爭爵位?老太太沉吟一會輕笑:“我的意思也是按照規矩來,就這樣定下。”

  “是。”志遠應道,老太太對瓜爾佳氏信任的說道:“我看你是個精明的,我最近兩年精神趕不上以往,府里的事早就聊開了手,老三媳婦和老四媳婦幫著我料理,賬目庫房鑰匙雖說還在我這,但大多是芷卿班晨,人老了精神眼力都差了,就等著享福兒孫的福氣咯。”

  老太太大緩了口氣,接著說:“你也幫襯一把,”示意大丫頭翡翠將鑰匙送給瓜爾佳氏,三房太太志成妻子佟佳氏見到鑰匙后,笑容有點僵硬,目光有些火熱,她是幫著老太太料理家務,可財權一直在老太太手中把持著,她不過是跑腿的。

  “我將府里的器皿交給你,也可要精細些,庫房里好多器皿擺設都是有些年頭的,過年祭祀時都是要用的。”

  三太太平衡了,老太太還沒全然糊涂,器皿最是容易破損,瓜爾佳氏接的差事可不見得是好事,帶著點幸災樂禍:”額娘信任二嫂,您是責任重大。”

  瓜爾佳笑盈盈的接過鑰匙,道:“額娘放心,兒媳不會少了一件的,三弟妹說得是,祭祀用的器皿可不是責任重大?”

  三太太笑容有顯得僵硬,舒瑤認為三嬸牙又痛了,望向老太太好像她也不太舒服呢。舒瑤突然對她們有點同情,顯然她們並未認識到額娘不肯吃虧的個性,記得額娘恍惚中提過一句,管理器皿的人一般都是宗婦,老太太單想到器皿的損耗,讓瓜爾佳氏破費銀子,但卻沒料到瓜爾佳氏輕飄飄幾句話提到祭祀用的器皿上,她們吃虧了吧,舒瑤看得很歡樂,向額娘投以敬佩的眸光。

  老太太實在是受夠了,以休息為由早早打發了志遠一家,找個由頭罵了大兒媳婦那拉氏,一般這個時候軟弱守寡的那拉氏就是老太太的出氣筒,那拉氏誠惶誠恐的跪在老太太面前,她的女兒舒玉縮了縮身體,唯唯諾諾的垂頭咬著嘴唇,她想要為額娘話,但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還是李芷卿開解老太太,才讓那拉氏起身,那拉氏含淚向李芷卿投去感激的目光,李芷卿淡然笑笑,懦弱的那拉氏其實沒什麼用,她不過是看著那拉氏可憐罷了。

  老太太讓兒媳們都回去,單獨劉下李芷卿,和她商量探討二太太瓜爾佳氏是不是另有心思,李芷卿本就懷疑瓜爾佳不太對勁,也許瓜爾佳氏和她來自同一個地方,李芷卿不想同瓜爾佳氏相認,更不想瓜爾佳壞了她的目標,老太太是對付試探瓜爾佳氏最好的人選,瓜爾佳氏即便受了委屈,還能敢對老太太不孝?

  瓜爾佳氏如果是清穿女的話,那她點兒也太背了,真正應了那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她是不用想著阿哥四四了,李芷卿同時也認為自己行事小心些,空間里的好東西往外拿時,得找個好借口啊,那位商人很聽話,李芷卿編了個三屍腦神丹給他用,他就信了,對李芷卿忠心個耿耿,生怕她不給解藥。

  豈不知李芷卿的空間雖然神奇,也有一顆最尊貴最好用的丹藥,但李芷卿怎麼舍得給他用?三屍腦神丹,不過是惡作劇的把戲罷了,古人太信奉神鬼莫測之說了。

  返回葵園,這座偏僻的院落就是舒穆祿志遠一家的居所,志遠帶著點歉意,瓜爾佳氏卻笑道:“老爺還不知道我?看著偏僻的,我也能將經營的最是熱鬧舒適,她們想要占我們家便宜,哼,還要看我大不大適應呢、“

  ”這個···這個···夫人,為夫覺得額娘是好心、“

  瓜爾佳氏無奈的看了看志遠,接過舒瑤地上來的茶盞,推給志遠,道:“我就料想你會這般說,算了,內宅的事也指望不上你,做你的忠臣能吏去吧。”

  志遠品茶,”沒夫人做賢內助,難有為夫近日。”

  瓜爾佳氏笑了笑,”我能幫得上什麼?是老爺為官清廉,家她實地才有今日。”夫妻二人相視而笑,情意綿綿,舒瑤依偎瓜爾佳氏,享受著父母的關愛,她很滿足現在的生活,悠閑寧靜,萬事不擾。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12:53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3:48 PM 編輯

第二十一章 反穿

  舒瑤梳洗過后,解開頭發,如果說舒瑤有比同齡人出色的一點就是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八旗勛貴家的姑娘很重視秀發,斷發是大不孝的事,舒瑤能有此一頭亮麗的秀發。

  據說是瓜爾佳氏懷著舒瑤的時候沒少吃核桃芝麻之類的東西,舒瑤從小愛干凈經常洗頭,秀發烏黑不說,還帶著淡淡的花香,融合舒瑤身體里散發的獨特的甜甜的果香,再加上舒瑤迷蒙的雙眸,顯得舒瑤整整個人都很乖巧純真,讓人有入目春風之感,在她身邊會感到舒服愉悅,不用很多的算計。

  舒瑤揪了揪頭發,抱著被子在床榻上滾來滾去,桃子和梅子不覺意外,這是姑娘的愛好,總是喜歡抱著被子翻滾,桃子拽住被子,“姑娘,您得睡了,公爵府不是惠州,明一早您還得給老夫人請安。”

  舒瑤眼睛眨了又眨,小嘴撅了撅,不甘心嘟囔:“還要請安嗎?好辛苦的,不去請安瑪姆也不會就病了。”

  “瑤兒。“瓜爾佳氏不悅的搖頭,舒瑤吐了吐舌頭:“額娘,我就是說說而已。”

  “禍從口出,這種話以后不許說。”

  舒瑤點頭,“知道了。”舒瑤見到瓜爾佳氏是又欣喜又煩惱,瓜爾佳氏在旁邊,她怎麼去空間溜達啊,“您不用陪阿瑪?”

  瓜爾佳氏抬起手掌對著舒瑤的小屁股拍了一巴掌,舒瑤身子向被子里縮了縮,露出委屈的黑溜溜的眼睛,“我又沒說錯,阿瑪哪離得開額娘?”

  “你當你阿瑪像你一樣?”瓜爾佳氏臉頰微紅,方才志遠是不讓她來看望舒瑤,但瓜爾佳氏放心不下舒瑤,女兒的性子每到一個新地方總是睡不熟,瓜爾佳氏不看著點是不放心的,戳了戳舒瑤的臉頰,“快睡,額娘等你睡著了再走。”

  舒瑤估算了一下時辰,好像今天晚上是無法去空間了,比起去空間種蘿卜收蘿卜,舒瑤更喜歡膩歪在瓜爾佳氏身邊,享受上輩子從未享受過的母愛。前生舒瑤很鄙夷撒嬌的行為,但她現在用起來,自如得很,一點都不覺得羞愧,十歲的蘿莉,就是應該撒嬌的。

  舒瑤從錦被里伸出白蓮藕般的胳膊,纏上瓜爾佳氏的腰肢,滾到她懷里蹭了蹭,軟軟的喚道:”額娘,講故事。”

  瓜爾佳氏心立刻就軟了,她一向吃軟不吃硬,尤其是對她最疼愛的女兒舒瑤,恨不得將世間最好的一切都給女兒,瓜爾佳氏從沒有重男輕女的意思,反倒重視舒瑤勝過兩個兒子,雖然八旗人家女兒都是尊貴些的,因女兒能選秀指婚,將來指不定就會飛上枝頭栓婚宗室皇子,可瓜爾佳氏絕不是因這一點疼惜舒瑤,女兒平安喜樂比什麼都重要。

  瓜爾佳氏頗為遺憾,這也就是在大清,如果在大唐,她會教導自己的女兒鮮衣駑馬,縱橫肆意長安街頭,可惜啊,朝代不對,瓜爾佳氏就沒想明白,就算舒瑤生在大唐,她也是懶散的米蟲,絕不會有大唐貴女的風范。

  瓜爾佳氏輕撫舒瑤秀發,“你想聽什麼?”

  “只要額娘說的,我都喜歡。”舒瑤蹭了蹭,母親懷里好溫暖,好舒服,舒瑤似沐浴在陽光中的傲嬌小貓一般,“都喜歡。”

  “那就講講大唐,我最喜歡最熟悉的就是大唐。”瓜爾佳氏眼底很快的閃過一絲遺憾,“瑤兒,你可知大唐最著名的世家是哪一家?”

  歷史問題,舒瑤絕對是不知道,她只知道歷史上有唐朝這一個朝代,曾經是天朝上邦,前生外國還有唐人街,至于大唐最出名的世家?舒瑤暗自聳肩我連大唐的皇帝都不知姓什麼還會知道大唐最出名的世家?話說世家神馬東西?

  “弘農楊氏,從隋朝開始到盛唐,一直這個天下最尊貴的名門世家,是一大傳奇家族,為關西第一望族,女帝陛下就是得了弘農楊家相助,才會從寺廟重回皇宮,先登皇后之位,再成為女皇陛下,弘農楊氏,···楊家···”

  “嗯?”舒瑤突然覺察到額娘心里涌起的思緒,朦朦朧朧的,但好像···好像···舒瑤睜大了眼睛,難道異能又出錯了?怎麼額娘對這個楊家有不舍和思念?難道···難道額娘也是···穿越滴?這個念頭突然涌上舒瑤腦海中,隨即被她甩掉,她和表姐李芷卿屬于正常向的穿越,額娘瓜爾佳氏會是反穿越?這個世界實在是太亂套了,老天爺不會這麼玩她的,定是異能出錯了。

  睡覺,睡覺,睡醒了,她就全都忘記了,耳邊傳來瓜爾佳氏對大唐的表述,從她的話語里,就算是歷史白癡的舒瑤都有身臨其境的感覺,大唐的小吃,大唐的民俗,大唐的繁榮,一切一切都似近在眼前,舒瑤想到現在對女子三從四德,女戒女則的要求,旗人家的女兒還好一些,聽說漢女要求更嚴,還得裹腳,舒瑤突然很慶幸自己不是漢女。

  “女皇陛下貴主天下后,女子的地位是很高的,可議事可為官,可蓄養面首,可縱馬長安,只是曇花一現,世間再無女主天下。”

  “額娘很敬佩女皇陛下?”

  瓜爾佳氏揉了揉舒瑤的腦袋,嘆道:“不是敬佩是拜服,你永遠不知道女皇陛下為了登上帝位付出了多少?舍棄了多少?我做不到的。”

  瓜爾佳氏垂頭輕輕的親了親女兒粉嫩的臉頰,見舒瑤睡得迷糊,輕聲道:“雖然是···大唐···貴女,可我更看重丈夫兒子,更疼惜我的瑤兒。“

  瓜爾佳氏輕聲哄著舒瑤入睡,為女兒掖好被角,放下幔帳后,悄聲的離去,瓜爾佳氏剛上床榻,尚未退下外衣,本來睡熟的志遠突然從后抱住瓜爾佳氏,在她耳邊喃嚀:”惠雅,我的妻。”

  “嗯。”瓜爾佳氏嘴邊勾出幸福的笑意,眼里閃過難得一見的嫵媚,任由志遠褪去了她的衣衫,摟住丈夫的脖子:“志遠,我的夫。”

  舒瑤因不忿李芷卿能種出人參紅富士來,決定犧牲睡覺的時間也要積極開墾徒土地,不能落下的太遠,舒瑤念頭一轉再次進了空間,看見土地上的狀況,舒瑤哭了,蹲在地上大哭,“老天,不帶這麼欺負人的,不帶這樣的。”



第二十二章 系統

 不怪舒瑤哭,任何人經過今日同為清穿女,空間各不同的刺激,再見到眼前的情景,誰都會哭的。舒瑤淚盈盈的伸嫩白的小手拔淹死的蘿卜,誰讓上次舒瑤將水澆多了呢,蘿卜根子泡爛了,舒瑤有有些日子進空間溜達,蘿卜秧子淹死很正常,舒瑤本來打算來收蘿卜的,曾想著表姐李芷卿有人參,俺又蘿卜,蘿卜白菜保平安,好像了蘿卜被稱作小人參來著。

  可舒瑤現在徹底被打擊了,她連蘿卜都種不好,這升級開墾空間徒弟之路遙遙無期,舒瑤一邊抹淚,一邊拔出蘿卜秧子,嘟嘟囔囔:“就是欺負人,我才不信她在現代是農學家,人家定是隨意撒種子,就可以種出人參何首烏,我不過是多澆了半桶水,蘿卜秧子就淹死了,這和氣不公平。”

  舒瑤對老天爺抱怨,清干凈土地,舒瑤重新撒蘿卜種子,不敢再隨意澆水,可是舒瑤實在是搞不明白,蘿卜到底要澆多少水才能適合生長?舒瑤就算是光電碩士,是純理科生,從來中過蘿卜啊,書到用時方恨少,舒瑤如果有電腦網線在,也不至弄的不會種植蘿卜。

  舒瑤用葫蘆形狀的瓢取水,愣不敢澆到土地上,蘿卜種子已經所剩無幾了,這次如果升不了級的話,舒瑤隨身空間比雞肋還雞肋,舒瑤曾經試驗過從外面帶種子進來,可帶進來的東西頃刻間會化為灰灰,舒瑤嚴密的分析過,外面的氣壓等狀況和空間里面的截然不不同,遂外面的種子在空間里是不能用的。

  “到底是澆水還是不澆水,老天爺,你給句話吧。”如果再將蘿卜養死了,又沒有種子,舒瑤實在是不清楚這空間還有什麼用?“你不告訴我如何種蘿卜,我就再也不進空間了。”

  對于雞肋一般的空間,舒瑤還不稀罕,她滿腹委屈,自己不過是想混吃等死,享受上輩子沒享受過的華服美食,享受親情,空間對舒瑤來說更像是個玩具,舒瑤隨時都可以放棄。

  就在此時從天上飄下來一張紙,落到舒瑤的手上,舒瑤瞄了一眼,扔掉葫蘆瓢,“呵,真先進,是打印機打出來的。”

  白白的A4紙張上寫著幾行字,尊敬的空間用戶,系統默認你現在處于農場一級狀態,請勤奮耕種,祝君早日升級,如果前生舒瑤關心一下小游戲的話,便知道這是開心農場,可舒瑤從未關注過,前生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科研上。

  舒瑤翻來覆去,看著A4紙,實在是意難平,空間里除了田地和水井之外,什麼都沒有,舒瑤不能從外面帶進來毛筆,可怎麼給系統回復呢?舒瑤靈機一動,指甲劃過紙張,留下一道墨色,果然,直接可以寫到紙上。

  有了這項認知,舒瑤也不客氣了,直接在紙上寫字,洋洋灑灑的寫了很多終歸一句話,老天爺不公平,李芷卿空間啥都能種,她連蘿卜都不會種植,系統應該贈送種植攻略的,舒瑤雖然是理科生,文筆趕不上文科生華麗,但舒瑤舉例佐證能力相當的強悍,尤其是舒瑤十分好奇,空間的構造原理,十分的好奇穿越的遠離,還是魂穿,這對一項信奉科學的舒瑤,是個新命題,既然有系統這種東西存在,舒瑤才不會客氣,將不懂的一股腦的寫上去。

  寫完后,舒瑤檢查無誤將紙張折成飛機形狀,扔向了空中,只飛機在空間的高空中消失,舒瑤坐在土地中間,安心的等待系統回復答疑,舒瑤曾經想過會不會有客服熱線呢?

  過了片刻一張A4紙張再次飄落,這次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舒瑤竟然感到字里行間透出的糾結,系統主動送上了種植攻略,對舒瑤的損失表示歉意,同時奉送五十顆蘿卜種子當做賠償,對于舒瑤提出的空間原理問題,系統盡量給了回答,搞科研的最重視的就是實事求是,要理論根據,系統含糊其辭的答疑,舒瑤並不滿意,前生她就是靠著這股子不服輸的鉆研盡頭,發現了光電的特殊效應,為祖國的航天航空做出很大的貢獻。

  舒瑤對心算很拿手,堪比計算機,舒瑤列舉了氣壓,溫度,空氣含量等等參數,進行復雜的計算后,詢問系統空間的參數是多少?也就是在空間里待上一分鐘,外面是多少時間?

  當舒瑤把問題提交上去后,等了好久才又得到了回答,舒瑤滿心期盼,可紙張上只有幾個省略號后,出現一行字跡,系統混亂中。

  舒瑤嘟囔:“不是我讓系統混亂的吧,到底有多少位用戶呢?彼此之間的空間是不是相通,為何李芷卿的空間比較神奇?”

  突然空間波動震動,舒瑤抱頭蹲在地上,系統混亂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舒瑤想過離開空間,可她根本就動不了,等到亂流結束后,舒瑤睜開眼睛,吃驚不小,她的空間變得不一樣了,多了個小窩棚,是升級了?

  天空中再次出現A4紙,上面寫著:’尊敬的用戶,系統無法回答你的問題,遂以升級經驗做補償,您現在已經是農場二級,可再開墾一塊土地,種植胡蘿卜,以后您的升級獎勵雙倍,此后系統將不會回答您的任何問題,割裂您的空間,請您放心無人能踏入您的空間里,需要的種子系統會自動送上,親,您實在是太強悍了。’

  舒瑤看著紙張慢慢的消失,在旁邊放置著一級到五十級的種子,這就結束了?舒瑤還有好多問題沒弄明白呢,舒瑤在將紙飛機扔向空中也不好用了,舒瑤試了幾次,終于明白系統再也不會搭理自己,翻看種子,舒瑤新開墾出一塊土地,將五十級別的種子撒上去,可種子就是伏在土地上,不肯扎根,鉆系統漏洞沒那麼容易,舒瑤認命的一步一步來,只是升到五十級?舒瑤不知道得多久呢。

  閱讀完種植攻略后,舒瑤給蘿卜添加了適當的井水,看了看窩棚撇嘴,誰要住在里面?等升級后再說,舒瑤此次空間行是有收獲的,她每次升級都會得雙倍的經驗和獎勵,這麼看來多問題提不見得不好,舒瑤滿意的溜達出空間。

  ps對于他混吃等死當米蟲的女主舒瑤來說,空間異能就是個玩具啊,省得她在古代太無聊的額玩具。寫這篇文,就是看多了空間異能的穿越文,不管女主是做什麼得,種地都很在行,啥都會種植,空間里的東西拿出去,或者那進空間那叫個容易,另還有一點就是清穿姐妹們帶著神奇空間修煉無上功法就是為了給阿哥們當小老婆?和一堆女人搶男人?看得很傷啊,調理好阿哥的身體,讓他多**幾個女人?咳咳,怨念支撐著我開了這篇文,此文歡樂風向,不求很合情合理,雷電狗血聚集,不適應的親請點關閉。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1:02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3:49 PM 編輯

第二十三章 異能

  空間溜達一圈,和系統纏綿半夜,舒瑤不例外的給老太太清晨請安起不來,舒瑤睡懶覺的能力天下無雙,無論乳母李嬤嬤怎麼喚,桃子梅子各種辦法用盡,舒瑤蓋著小耳朵睡得香甜,將雜音完全的隔絕。

  收拾齊整的瓜爾佳氏進門就看見嬤嬤丫頭圍著舒瑤,見到瓜爾佳氏,李嬤嬤和桃子梅子屈膝,“太太安。”她們臉上掛著愧疚,喚不醒舒瑤。

  瓜爾佳氏早有預料,幾步來到床榻前,錦被中是軟軟的小人兒睡得香甜,瓜爾佳氏同樣有幾分不舍,如果換做平時她定不會叫醒女兒,可會公爵府第一天舒瑤就不去請安,實在是交代不過去,偏心眼兒的老太太挑理,瓜爾佳氏不怕,可舒瑤···瓜爾佳氏擔心老太太借口教導舒瑤規矩,將舒瑤拘束在她身邊。

  女兒舒瑤這般可愛,真被老太太留下,瓜爾佳氏舍不得,其實只有瓜爾佳氏和志遠認為女兒舒瑤可愛乖巧,瓜爾佳氏將舒瑤從錦被里挖出來,輕喚:“瑤兒,瑤兒。”

  瓜爾佳氏功力還是有的,舒瑤緩緩睜開迷蒙的水眸,賴在了瓜爾佳氏懷里,“額娘,要睡覺、”

  瓜爾佳氏眼底滿是心疼,這該死的規矩,到底是誰定下的必須去請安?以前可沒這麼一說,大清的祖宗不也是胡族,習漢學也別從明朝開始啊,大唐,文化璀璨開放的大唐多好,大清皇帝實在是沒眼光。

  “瑤兒,給老太太請安后再睡好不好?”瓜爾佳氏聲音放得輕柔,摸了摸女兒的臉頰,“好不好?第一天不能不去的。”

  舒瑤憋了憋小嘴,不甘心的下床榻,小丫頭捧著銅盆的手都酸痛了,姑娘終于是起身,桃子梅子伺候舒瑤熟悉裝扮,挽了個小把子頭,舒瑤很不喜歡,可現在是公爵府,不是廣東惠州,不能梳漢家發髻,桃子知曉主子的不喜歡太過沉重華麗的首飾,挑了一扁方,一對蝙蝠發簪,一串綴著珍珠的流蘇,為舒瑤裝扮好,再搭配上珍珠耳墜,鏡子里的舒瑤顯得嬌俏清純。

  “就這樣吧。”舒瑤隨意的看了一眼,瓜爾佳氏含笑頷首,“桃子的手藝搭配不錯。”

  “謝太太誇獎,奴婢當不得,是姑娘長得好,怎麼穿戴都出挑。”桃子福了福身。

  “我不過是一般,表姐才好看呢。”舒瑤眼底霧蒙蒙的,好似受了委屈,其實是沒睡醒,舒瑤挽上瓜爾佳氏的胳膊:“額娘,表姐怎麼長的啊,我看和姑姑不太像,難道早逝的姑父是美男子?”

  “我和你阿瑪成親后就離開了京城,匆匆見了他一面,文弱迂腐的文人。”瓜爾佳氏根本就沒瞧上過他,帶著舒瑤去榮壽堂給老夫人請安,舒瑤想到瓜爾佳氏興許是大唐穿過來的貴女,如何也不會看上姑父的文弱,悄悄的偷瞄瓜爾佳氏,她會不會喜歡表姐李芷卿呢?

  不怪舒瑤沒自信,她容貌趕不上李芷卿,心機也趕不上,就連隨身空間都不如人家的神奇,瓜爾佳氏攥住舒瑤的小手,勾了勾唇角:“瑤兒?”

  “嗯?”舒瑤抬頭,“額娘。”

  “我是你額娘,你是我疼寵的女兒,誰在額娘眼里都沒你來得要緊。“

  舒瑤露出燦爛的笑臉,蹭了蹭瓜爾佳氏的手臂,似一只討好主人的貓兒,”額娘,任何人也沒您和阿瑪哥哥重要。”

  “二太太安,六姑娘安。”守在門口的小丫頭福身,挑開簾子,

  瓜爾佳氏收起對舒瑤的寵溺,端莊得很,讓最是挑剔的老嬤嬤都挑不一丁點的毛病,行為舉止高貴大方,向老太太請安的動作行云流水般流暢,舒瑤雖然迷糊,但在瓜爾佳氏的言傳身教之下,舒瑤表現得也比同齡人更大方得體,毫無小家子之氣。

  她們母女不像是在惠州居住了十余年,反倒一直在京城,受過最正統嚴格的教養,舒瑤帶著一股江南女子的甜美水靈,趕不上絕色的外孫女,可舒瑤比李芷卿更容易惹人疼惜。

  老太太即便看不慣瓜爾佳氏,也對水靈的舒瑤升起親近之意,霧氣重重的水眸,似溫泉一般,溫潤濏人,老太太都有伸手將是舒瑤摟在懷里好好的疼惜沖動,雖然昨天抱著舒瑤的胳膊還隱隱作痛,但老太太想到那柔軟的小身體,心里暖洋洋的,老太太笑僵在臉上,舒瑤是惱人的志遠閨女,她不能太近親,不訓斥舒瑤就算和藹慈祥了。

  舒瑤跟著瓜爾佳氏起身,略略有點失望,昨夜空間升級后,舒瑤的異能好像也升級了,得了兩個點數,舒瑤正琢磨怎麼用的時候,腦子里彈出一堆的條目,什麼萬人迷,什麼蕙質蘭心,什麼狐仙迷惑等等,能有好幾百條,舒瑤想了半晌才弄明白這兩個點數是可以加在這些條目上的,舒瑤選了又選,最終厭煩了,隨手加在親和力上,討人喜歡,有助于米蟲生涯。

  舒瑤絕對不會加在萬人迷上,也不會加到傾國紅顏上,舒瑤的志向是當路人甲,巴不得別人見過她就忘記,她好毫顧忌的混吃等死,米蟲啊,可是舒瑤終身奮斗目標。

  老太太都能抵抗舒瑤的親和力,看來單單兩個點數,不是太好用,對于心性堅強的人來說,更是無法影響到,可等著下一次異能升級,還不知道得多久呢,這又沒地方掛機練級,舒瑤到現在都還迷糊著,她的異能怎麼才能升級?異能可沒系統可以咨詢,好在舒瑤一向心寬,現在有吃有喝,有父母哥哥寵著,生活多美好,異能啥的就當成浮云吧,不影響舒瑤享受就成華服美食就成了。

  老太太是宗室女,見慣了富貴尊榮,每見一次瓜爾佳氏都讓老太太疑惑,志遠媳婦是瓜爾佳家教出來的?最近幾年瓜爾佳氏娘家雖然比過去顯赫了些,地位稍高些,還夠不上頂尖勛貴,可見瓜爾佳氏言談舉止,怎麼看著像是高門貴女?宮里的娘娘,大清的公主都沒瓜爾佳氏的氣勢,老太太疑惑了,瓜爾佳氏是丈夫打賭輸回來的兒媳婦?有貓膩啊。



第二十四章 親戚

 其不提老太太的疑惑,公爵府老爺子雖說敢趕不上老祖宗風流,有幾名姨娘妾室,歲數的不小,早就拆齋念佛榮寵不不在,老太太厭煩她們,也就免了老一輩姨娘的晨昏定情,她們在府里安靜的消無老去,雖然是姨娘,但除了發放月錢銀子時,平時誰又能記得她們?

  幾個兒媳婦擔負起伺候老太太的責任,雖然三房太太佟佳氏想討老太太歡心,但臟活累活她是不願做的,四房太太緊跟佟佳氏的腳步,當然也不會做,遂一些事兒都落在守寡的長媳婦那拉氏身上,至于各方老爺的姨娘,就算要討好老太太也是進不得身的。

  瓜爾佳氏領著舒瑤坐在老太太下手,這本是三太太的位置,可三太太佟佳氏不過稍稍謙虛禮讓一下,瓜爾佳氏便笑納了,心安理得的做好,舒瑤感到老太太瞪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佟佳氏,暗自好笑,額娘從來就學不會謙恭禮讓,該是自己的瓜爾佳氏一步不讓的。

  不僅僅老太太不舒服,瓜爾佳氏悔恨不已,舒瑤見佟佳氏煩躁的絞帕子,而自己的額娘悠閑的品茶,視老太太的眼神于無物,舒瑤能看出老太太是要她倒夜壺的,活該她們暗自生氣,能讓瓜爾佳氏的伺候的人少之又少,顯然老太太絕不是在此列。

  大太太那拉氏山前去倒夜壺,瓜爾佳氏放下茶盞,“大嫂子,你且站一站。”

  那拉氏道:“二弟妹有事?”

  “雖說伺候額娘是咱們做兒媳應該做的,但這事···不是有奴婢?公爵府的銀子不是白給的,你這般任勞任怨,曉得說您一聲孝順,不知道的還以為額娘苛責兒媳,將兒媳當成奴婢用,多敗壞額娘的名聲。”

  旁邊的小丫頭忙上前,屈膝道:“大太太交給奴婢吧。”

  那拉氏松手,下意識的看向老太太,瓜爾佳氏悠悠然起身,”大嫂子是長媳,理應坐在上手。”

  “這個···我···”

  那拉氏不知所措,瓜爾佳氏暗自搖頭,她實在是壓抑的太慘了,守寡的日子不好過,但更需要自強自尊,瓜爾佳氏瞟了一眼同樣垂頭老實的舒玉,是公爵府的長孫女,可是她教導的比之庶女還不如,再過兩年便是選秀,如果不能順利借著公爵府的孫女身份指婚,撩了牌子,以老太太的性子,定是隨意將舒玉配人,都是養女兒的人,瓜爾佳氏很那拉氏的不爭,哀其不幸,今日才會出言提點那拉氏。

  “按志遠媳婦說的做,她出自八旗勛貴之家,這規矩比你們懂得更多些。”老太太的話夾槍帶棒,顯然在暗指瓜爾佳氏年家不過才見好轉,就真當自己是名門貴女了?

  瓜爾佳氏一笑:“氣度風儀是天生的,規矩是后來才有的。”

  瓜爾佳氏將首位讓給那拉氏,三太太只能起身在向下讓一個座位,幾乎將帕子絞碎,都說自己丈夫充作嫡子養,可老太太並未將志成改在她的名下,名不正言不順,如果是志遠真真成了嫡子,她哪會受瓜爾佳氏的氣?還能被一個命不好的大嫂壓住?出門走親訪友,她就是堂堂正正的公爵府嗣子夫人,佟佳氏埋怨老太太說得好聽,不說不肯放權,一心要做寶塔尖尖上的人,就是一點好處都不給,畫個大餅就充饑?

  佟佳氏唯一的嫡子書杰從小就養在老太太跟前,弄得和自己不親,當初佟佳氏就想到討老太太的好處,可現在想來,書杰和自己不親近,將來就算老爺承了公爵位,她也是無實權的公爵夫人,兒子會更孝順老太太,佟佳氏后背直冒冷汗,好精明的老太太,把持公爵府大半生還不算,臨老了還不肯放權。

  佟佳氏身邊雖然還有嫡長女舒婉,可那丫頭容貌尋常,性情尋常,哪塊都拿不出手,不喜歡讀書作畫,反倒練得一手好女紅,這頂什麼用?佟佳氏小女兒舒靜模樣到是生得好,性子活潑,但也是老太太養著的,常在佟佳氏跟前的就是姨娘所生兩名庶子,書勇書華,一名庶女舒馨,佟佳氏一想起來心里就膩歪,不是自個兒生養的怎可能有感情?

  佟佳氏還算是比較善良的嫡母,本身有嫡子嫡女傍身,對兩名庶子和庶女還算不錯,尤其是庶女舒馨,模樣清秀,討人喜歡到時排解了佟佳氏的寂寞,為了賢惠的名聲也好,還是真心疼愛舒馨,佟佳氏對同齡的舒婉舒馨幾乎一視同仁,他們兩姐妹的關系也不錯。

  她雖然姓佟佳,但和康熙皇帝的生母孝康章皇后扯不上一丁點的瓜葛,就因如此,才被老太太拿捏的死死的,不得動彈,瓜爾佳氏沒女兒的異能,可她稍稍的看了佟佳氏一眼,便知道佟佳氏所想,瓜爾佳氏勾了勾嘴角,佟佳氏知道反思,這很不錯,瓜爾佳氏就是要佟佳氏和老太太離心離德,看老太太沒了炮仗用,還能折騰出什麼花樣?

  瓜爾佳氏看得太清楚了,老太太從根子上就沒當志成為兒子,不過是萬般無奈的充作場面的假嫡子,老太太牽掛的是公爵府錢財和手中的權利,還有一人···就是能給老太太長臉,被她寄予厚望的外孫女李芷卿,不過老太太實在糊涂,就算是宮里的貴人喜歡李芷卿,就算李芷卿是公爵府養大的,就算李芷卿在公爵府的地位重孫女還高,都改變不了李芷卿出身不高的事實,就連選秀的標準都勾不上,難道老太太看不明白?

  瓜爾佳氏狀似隨意的掃了一眼四太太劉佳氏,公爵府重兒媳中,她是唯一漢軍旗出身,所說不是滿八旗,但娘家父兄是巡撫,家世清貴,在公爵府地位穩固,唯一可惜的是直到現在只生了兩個嫡女,嫡長女舒萍,嫡次女舒瑩,聽說生舒瑩時弄壞了身子,在難有孕,劉佳氏倒也干脆,直接將自己陪嫁丫頭抬為姨娘,那名姨娘在生下兒子書彬時故去,劉佳氏直接將書彬認作兒子,那可不是充當嫡子養,而是真真正正的過繼在劉佳氏名下,硬是讓老太太賞給丈夫志皓的姨娘白氏所出的兒子書林成為庶長子,這般看來劉佳氏不像看著那般簡單。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1:07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3:59 PM 編輯

第二十五章 看戲

      舒瑤同堂姐妹見過面,公爵府不過是四房。但孫子輩孫女輩的人不少,放在現代的話是大家族,嫡出庶出都算上,舒瑤的堂姐妹就有七個,如算上舒瑤,老太太跟前就有八個孫女,最是奇怪的是八個孫女年歲相差都不大,最大的長房嫡女舒玉康熙十六年生人,最小的四房嫡次女舒瑩康熙二十一年生人,只比舒瑤小一歲。

  八旗勛貴之女都要經歷三年一次的選秀,遂她們堂姐妹大多是一批的,堂姐妹之間吃穿用度雖然都是有定數的,嫡出比庶出稍微好一些都是走公爵府的官中,可舒瑤的首飾穿著大多是瓜爾佳氏早就安排好的,在堂姐妹中是很顯眼,舒瑤在公爵府是靠瓜爾佳氏,出嫁后就是依靠丈夫了,堂姐妹中間難免有比較,在娘家不過是短短十余年,出嫁夫家地位高低才是決定她們命運,舒瑤對此懵懵懂懂,反正額娘說了,會滿足她悠閑度日的願望。

  舒瑤一家剛回京城,並未和堂姐妹相處,但舒瑤牲牲畜無害的樣子,堂姐們都看的出,她們也都知道舒瑤額娘瓜爾佳氏不好惹,對于舒瑤有試探,更多的是交好,二房志遠一家看得出頗有家資,志遠不日榮升,女憑父貴,在沒摸清楚志遠底細之前,堂姐妹們是不會輕易得罪舒瑤,其中一直養在老太太跟前的三房嫡次女舒靜對舒瑤表面上很熱情,其實暗藏心機,她可一向以公爵府嫡出姑娘自居,舒瑤一家是回來爭奪爵位的,舒瑤打扮比她還好,舒靜不提防舒瑤就怪了。

  舒靜比不上表姐李芷卿受寵,還壓不住從惠州回京城的舒瑤的話,在京城長大經歷過富貴的舒靜太沒用了,舒靜雖然拿定主意讓舒瑤好看,她也算見過世面,不會當面很明顯的表現出敵意,憑著舒靜天真活潑的性子,接近舒瑤在她看來很容易,成為關系密切的堂姐妹動起手來會更方面一點,舒靜算盤打得很好,但她並不知道舒瑤是有異能的,雖然失靈時不靈,但異能有個附加屬性,就是對舒瑤懷有敵意的人會有所反應,只要她們接近,不管舒瑤能不能探出她們內心真心想法,舒瑤都會手心冒冷汗,因此舒瑤對舒靜的靠近躲得遠遠的。

  ”六丫頭雖說二嫂教導的不錯,但京城的規矩,琴棋書畫還是要懂一點的。”三房太太佟佳氏閑聊,一副關心疼愛舒瑤的神情:“府里給她們堂姐妹統一請了夫子,無論嫡出庶出都在一處學習,二嫂,讓六丫頭也去進學吧,女兒家可不能總拘在屋子里做女紅,還是得識得幾個字,咱們這樣的人家,姑娘定是要選秀后高嫁的。”

  老太太皺眉,聽著不是個味兒,佟佳氏這是對外甥女說的,李芷卿淡淡一笑,壓住老太太的手臂,“外祖母,三舅母並沒說錯,總是做女紅會失了八旗貴女的風姿。”

  瓜爾佳氏勾了勾嘴角,三房太太佟佳氏不足畏懼,似個炮仗似的,顧前不顧后,她在公爵府這麼多年,愣是沒看出老太太有多疼外孫女李芷卿?而她們這位名揚京城的外甥女也不是個善茬,是不肯吃虧的主兒,佟佳氏是想摟草打兔子,一舉兩得,但也得用對招數,難怪公爵府大權被老太太攥得緊緊的,將佟佳氏的親生兒女養在跟前,就佟佳氏這樣的人,好拿捏的很。老太太好拿捏,瓜爾佳氏也能用的上她。

  佟佳氏臉微僵硬,她也清楚這炮仗脾氣是改不了,”女紅也是很重要的,聽說每年選秀都會有考校女紅一項,二丫頭舒婉定是沒問題,我呀,就犯愁七丫頭舒靜,她是個手拙的,有她嫡親姐姐一分,我也不會懸著心,額娘,您看是不是再請個手藝出眾的秀娘,教導她們姐妹繡活?”

  “離舒靜選秀還有好些年,倒不用大張旗鼓的找秀娘,讓二丫頭多教教她們姐妹也就是了,省得讓外人看公爵府熱鬧。”老太太一錘定音,不容反駁,“你生養的二丫頭太過敦厚安靜,咱們公爵府是功勛傳家。”

  “是,兒媳一定好好的教導二丫頭。”佟佳氏委屈的癟嘴,似不敢違逆老太太般,老太太不好在四個兒媳婦面前太過給佟佳氏沒臉,還指望著她牽制志遠夫婦,緩了緩語氣,“等二丫頭她們選秀出嫁,再找秀娘也不遲。”

  三房的女兒舒婉舒舒馨都夠得上下次選秀,舒瑤等還要再遲上一屆,遂老太太說得也有些道理,離著好些年呢,不著急。

  瓜爾佳氏看了一眼佟佳氏,有趣極了,沒想到佟佳氏片刻竟然長進了?她是故意的吧,想要和親生女兒舒靜拉近距離,總是在老太太跟前,佟佳氏鞭長莫及,舒婉敦厚溫順,以教導刺繡之名相招,想必舒靜不會推辭,到時曉以嫡親姐妹之情,舒靜倒也不會一顆心都討好老太太,佟佳氏也算是超常發揮了,會和老太太玩心眼兒,瓜爾佳氏看得起勁,就是不知道佟佳氏怎麼將唯一的嫡子書杰拽會自己身邊。

  提起書杰,瓜爾佳氏不過是見了兩面,可瓜爾佳氏看人很準,書杰樣貌不錯,富貴公子哥兒模樣,但卻不擔事兒的,偏愛在內宅廝混,養得跟個鳳凰蛋似的,公爵府風光則好,萬一有個災難,書杰是擔不起重任的,佟佳氏也許有心無力,老太太不是不把書杰當回事,就是太過溺愛書杰,現在不下狠心教導一番,學會擔當,將來有的佟佳氏后悔的時候。

  瓜爾佳氏最看不上軟骨頭沒擔當的男子,同時瓜爾佳氏很驕傲,長子書軒雖說癡迷于讀書,但大事上絕對不糊涂,次子書逸,只比書杰小一歲,但耍弄書杰這樣的輕松得很,被書逸賣了還得幫他數錢。

  舒瑤垂頭站著,狀似在恭敬溫良,其實是在補眠,這手站著都能睡覺的本事是絕活,冷不防聽見說話聲:“六姐姐的女紅怎樣?”

  方才因子得意的瓜爾佳氏,不由得嘴角耷拉下來,舒瑤抬眸看了看一臉好奇的舒靜,老實的搖頭:“不好,我的女紅很不好。”

  這已經算是舒瑤顧忌面子誇大了些,舒瑤第一次繡花,本來是牡丹愣是讓所有人都看不出是一朵花,為了安慰手指被扎得針眼兒密布的舒瑤,書逸曾經違心的說:“是挺像的。”至于像什麼,書逸實在是說不出口,舒瑤難得發奮一把,要證明自己是能練好女紅的,再繡了牡丹,可繡好的絹帕卻縫在了舒瑤身上,舒瑤急得大哭,志遠夫婦,書軒書逸沉默后大笑,沒有人比舒瑤更天才了。



第二十六章 鑒寶

     周圍的人不解其意,當做舒瑤謙虛,南邊的秀娘想來都不錯,舒瑤一直生活在廣東惠州,廣東是南邊,京城的姑娘們對地理的方位不是一般的糊涂。

  志遠一家剛回到公爵府,瓜爾佳氏有很多的事兒沒來得及安排,打算得挺好向老太太請安后就回去的,看老太太的意思不肯放人,瓜爾佳氏心雖著急,面上看不出,悠然品茶,似一切盡在掌握。

  老太太身邊的二等丫頭翠影挑簾進屋,長得眉清目秀,水靈兒干凈,福身笑盈盈的道:“回老太太,錢婆子來了。”

  “哦?讓你進來,我看看她有淘到什麼好東西,上我這來顯擺。”

  老太太和叫錢婆子的人是很熟悉的,一直很沉默的四房太太劉佳氏向瓜爾佳氏解釋:“錢婆子的男人是在琉璃廠有個店面,錢婆子夫家本就姓李,她男人中用,店面全靠她支撐,她能說會道經常去京城各家王府公爵府介紹收上來的古董,在錢財上不糊涂,久而久之都以錢婆子喚她了。”

  瓜爾佳氏示意明白,向劉佳氏笑了笑,瓜爾佳氏對錢婆子不感興趣,四房太太劉佳氏主動介紹,看來他們夫妻也不一定會跟著志成一條道跑到黑。

  “錢婆子受過芷卿的恩惠,雖說銀錢上看得重些,可是個知恩圖報的,有難得的好古董都會先送公爵府,就算哪位王爺看重了,也是得芷卿先挑。”

  二姑奶奶眼角透著得意,舒瑤擰著清秀的彎眉,疑惑的問道:“她就不怕得罪王爺?我怎麼看不像是對表姐好啊。”

  老太太臉耷拉著,陰沉得很,因對舒瑤不知怎麼有點好感,老太太壓制住他火氣,”六丫頭,不懂就不要亂說,錢婆子是知恩圖報。“

  ”親王不是除了皇上之外最有權勢的人?他們相中了古董,錢婆子不賣反倒主動送到表姐跟前,這不是給表姐招禍,豈不是說表姐比親王還厲害?”

  舒瑤疑惑更重,她們這些聰明人就沒想到?舒瑤一向很少管俗物,但又好奇的事是會實話實說的,瓜爾佳氏斜睨了舒瑤,喝止:”住嘴。”

  “哦。”舒瑤老實了,瓜爾佳氏道:“額娘,她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外甥女名壓親王不是好事,府上不過是公爵府,離著近支親貴差著好幾級,我看這錢婆子沒按什麼好心,外甥女處世不深,當長輩的要好生勸導才是。”

  錢婆子正好進門,松花色的旗袍,滿兜珠翠,一眼便看出是富貴人家夫人,臉上帶笑,親和力十足,錢婆子道:”這位是二太太?”

  瓜爾佳氏雖然不是看不起商人,但對錢婆子沒什麼好印象,冷淡得反問:“一介商婦,膽子不小。”

  就算沒公爵府爵位,瓜爾佳氏是三品大員的夫人,是有誥命在身,錢婆子一進門就敢如此,瓜爾佳氏大為不悅。

  見慣內宅貴婦的錢婆子暗自心驚這位二太太氣勢十足,宗室福晉都不見得有瓜爾佳氏的氣派,錢婆子收起輕視。也不敢喊冤枉,恭敬答道:“民婦是出身商賈,說不上重義輕利,但講究的便是一個信字,李姑娘對民婦有大恩,不是姑娘,民婦一家就毀了,萬不敢給姑娘惹禍。”

  老太太感嘆,“你是個明白人,好了好了,志遠媳婦剛回京,不曉得你的性情,你今日來又有什麼寶貝?”

  錢婆子滿上堆滿了笑,殷勤的道:“最近得了一批唐朝古玩,曉得李姑娘喜歡,便先給姑娘送來賞鑒。”

  瓜爾佳氏可窺錢婆子並不簡單,商人無情,婊子無義,這話不是白說的,天下熙熙皆為利來,錢婆子定是有所圖,可李芷卿有什麼她看重?到底是外甥女,瓜爾佳氏懶得給李芷卿操心,對女兒舒瑤今日的表現很滿意,舒瑤在大事上同樣不糊涂,瓜爾佳氏放了一半的心。

  李芷卿不是糊涂人,區區小利就能讓一向重財守財的錢婆子俯首帖耳,錢婆子求得是什麼,李芷卿很清楚,”唐朝古玩兒,好得很前兩日太皇太后說起唐三彩。”

  錢婆子咧嘴殷勤道:”姑娘看看?”

  舒瑤恍然,她是想借著李芷卿搭上太皇太后,順便抬高身價,物以稀為貴嘛,錢婆子和李芷卿誰能算計了誰?聽見是唐朝的古玩,舒瑤望向瓜爾佳氏,這方面誰也沒她有發言權,以前舒瑤就知道瓜爾佳氏狠狠的賺過一注銀子,還當額娘眼光精準,善于鑒寶,但猜測瓜爾佳氏是大唐貴女后,舒瑤就不感到奇怪了。

  “六妹妹,你才回京屋里的擺設不多,不妨先挑兩件,就當我送給你的禮物好了。”

  古玩擺上后,李芷卿讓舒瑤先挑選,“表姐好大方,我都吃味了。”活潑的舒靜俏皮的眨眼,“您可不能厚此薄彼,表姐送我一件也好。”

  舒靜俏皮的模樣,逗笑了老太太,“猴啊,猴啊,你當芷卿多少銀子?六丫頭從惠州回京不清楚底細,你還不曉得?”

  挽住老太太的胳膊,舒靜一臉嬌憨,顯得乖俏可愛,老太太難得大方:”你饒了放過芷卿,看好了我送你行了吧。”

  “多謝瑪姆。”舒靜得意彎著眼睛,向所有人證明,她是除了李芷卿之外最得寵的孫女。

  舒瑤視若罔聞,老太太的疼愛在舒瑤眼里沒睡覺來悠閑的生活來的重要,舒瑤對古玩不感興趣,也不懂得就鑒賞,但在桌子上的大唐古玩中,舒瑤竟然發現了一尊鼎,瞧著和額娘瓜爾佳氏說得很像,舒瑤順著李芷卿的意,率先拿起那尊于玉鼎,反復的在手里擺弄,在玉鼎的地步驚現一道劃痕,是贗品?

  李芷卿在旁道:“錢婆子不敢拿贗品來公爵府,六妹妹,這尊玉鼎怕是保存的不好,有了劃痕,價值不大,你在看看別的。”

  錢婆子訕訕的,見舒瑤看重那尊玉鼎輕視了一分,就算有個精明的額娘也上不得臺面,解釋道:“著急給姑娘送來,便美沒仔細看,活計將盒子同錯了。”

  “我就看重它了,你說個價,這筆銀子我出得起。”舒瑤捧著玉鼎,沒錯,就是額娘說過的,瓜爾佳氏抿嘴一笑,擺滿一一桌子的大唐古玩,玉鼎是最值錢的,贗品,誰說錢婆子不敢拿贗品糊弄李芷卿?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1:11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4:19 PM 編輯

第二十七章 小丑

     舒瑤態度堅決,李芷卿撩開手,“我選好了一處給你銀子。”

  “不急,不急,李姑娘慢慢的挑選。”錢婆子眼瞇成一道看不見的縫隙,頭上珠翠顫動,“除了玉鼎略有瑕疵以外,其余的古玩,我敢擔保是真品。”

  李芷卿認真的挑選,舒靜偷瞄表姐,她從未見過太皇太后,總是聽表姐提起宮中的尊貴,每一次宮里的嬤嬤來接表姐,整個府里都熱鬧,圍著表姐轉,前呼后擁的好不氣派,舒靜打心眼里想像表姐李芷卿討得宮里娘娘們的歡喜,其實不是只有舒靜有此想法,在公爵府一處長大的姑娘,哪個不想像李芷卿?

  舒瑤退回到瓜爾佳氏身邊,仿佛猴子獻桃一般將玉鼎獻給額娘瓜爾佳氏,“您看,您看,是您說過的。”

  瓜爾佳氏頷首,瞟了一眼手拿玉瓶的李芷卿,道:”回去再說,這樽玉鼎多少銀子?”

  ”是表姐送的。”舒瑤的意思是多少銀子,她也不用出。

  錢婆子接道:“玉鼎是有劃痕,偏就姑娘看上了眼兒,送給姑娘賞玩。“

  “你這老貨,今兒太陽打西邊升的?往日銀錢銅板不離手的。”
  “老太太,不是看在是您的嫡親孫女面子上,且不說李姑娘大方得很,不會讓我吃虧,李姑娘通身的起氣派只有公爵府才養得出,眼光好,長得俊兒,真真是才貌雙全,達官顯貴家的姑娘不知道見了多少,就從未見比姑娘還出挑。”

  錢婆子一頓奉承,逗得老太太開懷,姑太太得意,三房太太佟佳氏笑意勉強,四房太太劉佳氏垂頭飲茶,舒瑤很敬佩錢婆子察言觀色的本事,如果知道異能不會多的泛濫的話,舒瑤都有懷疑錢婆子也懂異能了。瓜爾佳氏的注意放在了玉鼎上,眼中閃過感懷,沒想到的是能再見到這尊玉鼎。

  錢婆子主要奉承公爵府的實際掌權人老太太,沒有比誇獎李芷卿更好的奉承法子了,當然錢婆子不會落下三太太佟佳氏,精明的商人往往能估計到所有的人,營銷理論第一條拉近客戶的距離,第二條潛在客戶不能忽視,第三條···舒瑤腦子里出現營銷方面的知識,大學里是有選修課程的,為了鍛煉嘴皮子,舒瑤去選了營銷學,至于上過幾次課,是不是上課時睡覺,就不得而知了。

  錢婆子懂得營銷之道,古人啊,不容想小視,舒瑤決定抱緊額娘瓜爾佳氏,安心當米蟲好了。

  “這對玉瓶我留下。”李芷卿最終各確認玉瓶是難得真品,即便談錢財方面的事情,李芷卿身上都透著清高的氣質,似不染凡塵的白蓮,不沾繞俗物,仿佛在她面前提銀子權勢,都是對李芷卿的褻瀆。

  李芷卿坐回老太太身邊,微展笑顏,“記得上次進宮是上月初八,太皇太后說過下月初八定會讓人來接我進宮,可不巧了,明兒就是初八,這對白玉瓶正好送給太皇太后賞玩。”

  “你想得周到,太皇太后言出必行,定會讓人來接你。”老太太面上有光彩,外孫女真真是爭氣,對著掌管首飾的鶯兒吩咐:”去把我早就備下的珍珠頭面取來。”

  鶯兒答應去取珍珠頭面,“外祖母,孫女不缺首飾戴。”李芷卿推辭,老太太說道:“珍珠頭面般配我的外孫女正合適。”

  只要李芷請能討得太皇太后歡喜,老太太再送出去十副珍珠頭面都舍得,背靠大樹好乘涼,大清治下有比太皇太后更堅固的大樹嗎?當今康熙爺是被太皇太后一手扶上帝位的,康熙爺對太皇太后很孝順,老太太將鶯兒娶過來的珍珠頭發簪插到李芷卿頭上,嘖嘖的感嘆:“你們說是不是適合芷卿?”

  錢婆子在李芷卿貼身大丫頭抱琴處領了銀票,能搭上太皇太后也有吹噓的根本,對她的生意很有好處,眼珠一轉錢婆子站不穩的腳下打跌,跪坐在地上,直直發愣似部認識李芷卿一般,揉了揉眼睛,“月宮的嫦娥臨凡,比年畫上的仙子還好看,姑娘真真不是從天上來的?“

  這番唱念做打,老太太笑得肚子疼,周圍的太太姑娘們都用帕子捂嘴,舒瑤見小丑一般的錢婆子,無所不用其及,討生活的人不容易,舒瑤慶幸有瓜爾佳氏和志遠為父母。

  老太太笑夠了,指著錢婆子道:”廚房今日做什麼點心?”

  “回老太太,是藕粉桂花糖糕。“

  老太太道:“還不攙扶錢婆子起來,再讓她說下去,我可撐不住。“

  小丫頭攙扶起錢婆子,李芷卿靜靜的看著一切,舒瑤能看見她眼底的額清冷鄙夷,就聽見老太太道:”我不愛藕粉桂花糖糕的甜,賞給你了。”

  “謝老太太。”錢婆子連連福身,“誰不知公爵府的點心堪比御膳房,民婦這張嘴今兒是有福了。”

  老太太又笑了笑,半躺靠著,臉上帶出倦態,錢婆子故意吃像粗魯,又惹的屋子笑聲陣陣,就連打簾子的小丫頭都抿嘴偷笑,大清朝商人的地位很低,小丫頭在公爵府為奴,比小門小戶的清白人家姑娘穿戴吃用都好些,如果得了主子看重,升為大丫頭或者二等丫頭,堪比外面的尋常小姐。

  錢婆子所說是自由身,也算有店面有家底,但公爵府的人很難看上她,所以對于小丫頭的調笑,錢袍子不覺難堪,有時她還會用些銀簪子等物討好公爵府主子身邊說得上話的嬤嬤和大丫頭,指望她們在主子面前,多提提她的店鋪,生意才能興旺。

  錢婆子將剩下的幾塊藕粉桂花糖糕用干凈的絹帕包好,小心翼翼的揣入懷里,“也讓我家那口子嘗嘗。”

  眾人再笑,在錢婆子將要推出去之前,瓜爾佳氏突然發話,“以后堪比御膳房這話不許說,如果讓我聽見外面有什麼不好的傳言的話···”

  瓜爾佳氏不用將話全都講出,說一半留一半很合適,警告的眸光讓錢婆子一僵,這話確實說得不妥當,錢婆子狠狠的抽了自己的嘴巴,“請二太太放心,民婦不敢再胡說。”



第二十八掌 斥責

  錢婆子走后,屋子里寂靜無聲,瓜爾佳氏道:“琉璃廠不應只有她一家。”瓜爾佳氏的意思很明顯,別再讓錢婆子登公爵府的門,看錢婆子今日的表現,實在是上不得臺面,近支親貴的王爺貝勒府會容忍她?本就是拉大旗作虎皮,老太太竟然信了,難怪公爵府除了銀錢上豐盈充足之外,逐漸遠離京城頂尖貴族階層。

  志成志皓的官職為無罪輕重的閑職,夫人們的應酬也多是親戚或者仰慕巴結公爵府的中低層爵位人家,如果不是除了個在太皇太后跟前有些臉面的李芷卿,公爵府還不見得能不能撐下去。

  明清后世家貴族逐漸消亡,在清朝即便是王爺同樣是皇帝的奴才,真正世家大族傳承下來的不多,貴族的氣質文人氣節少了,名門貴族靠得不是銀錢的支撐,靠得不是祖傳的爵位,更不是用女兒攀附權貴,而是家族底蘊。想大唐時,弘農楊氏敢同皇族叫板,幾大世家聯合起來,就算是皇帝也得顧忌幾分。

  志遠無心公爵府爵位,瓜爾佳氏對公爵府看不上眼,一心指望著分家另過,瓜爾佳氏自信能讓自己一家接著志遠升官的的東風,成為新近貴族,同時具有名門貴族的底蘊氣魄,瓜爾佳氏看老爺子的狀態,一時半會還不會故去,李芷卿到底給老爺子吃的什麼人參,怎會越活越精神。

  瓜爾佳氏不是盼著老爺子去世,是盼著分家,父母建在萬沒分家的道理,瓜爾佳氏沒耐心拯救公爵府,但不管不顧任由狀似精明其實糊涂的老太太把持公爵府,滿府的銅臭,攀附權貴,遠離真正的權臣頂尖貴族,瓜爾佳氏兩子一女的婚事,只怕挑選起來是難上加難。

  “咱們府上雖不是世襲罔替的爵位,但也是堂堂正正皇上親封的公爵府,隨便是個商人都能登門,這怎麼能成?額娘,府里該整頓一番了。”

  瓜爾佳氏看出老太太猶豫,李芷卿接口道:“二舅母,幾名商人而已,不礙事,錢婆子往日是精明干練的,要不然也不會支撐住店面,今日許是多喝了兩杯,為討祖母歡喜口無遮攔的,往后我教訓她一頓也就是了。”

  清朝對八旗女子要求雖然沒明朝那般變態,但李芷卿輕易出不得公爵府,指望著這些商人傳遞消息,幫著販賣藥材,老太太如果聽從瓜爾佳氏的建議整頓公爵府,無疑是斷李芷卿的一條臂膀,銀子少了,她手頭就緊,收買不了太皇太**里的宮女嬤嬤,沒她們在太皇太后跟前提醒,孝莊還能記得她?她又如何嫁給四阿哥胤禛?

  李芷卿想得比任何人都明白,選秀后指婚以她的出身是夠不上的,只有走通太皇太后的門路,才能以太皇太后的名義賜婚給胤禛。舒瑤低垂眼睫,好恐怖的白表姐,舒瑤是真真正正的感到李芷卿對四阿哥胤禛的巨大渴望,舒瑤想不明白的是,胤禛是誰?難道是絕世美男?

  被表姐惦記上其實也蠻可憐的,阿彌陀佛,胤禛,請節哀順變。舒瑤想起昨日見李芷卿時,偶然探得李芷不做皇后就做太后的狂熱野心,如果異能沒出錯的話,表姐不是應該奔著太子去呀,舒瑤聽哥哥說過,當朝是有太子的,太子不就是未來的皇帝?舒瑤突然相見胤禛了,到底胤禛有多大的魅力能讓表姐李芷卿放棄成為太后的夢想。

  女人啊,陷入請情網后,是沒理智可言的,舒瑤暗自決定,她要理智,所以愛情神馬的,就當成天上的浮云好了。
  “外甥女,你喚我一聲二舅母,我便多說你兩句。”

  舒瑤回神,聽額娘語氣平緩,舒瑤知道額娘是生氣了,額娘越生氣,下手整人就越狠,舒瑤堅定的站在瓜爾佳氏身后,瓜爾佳氏笑意淡然,“本來這些話我我不應該多說,今兒話趕話到了這一地步,我說上兩句。”

  瓜爾佳氏鋒芒畢露,屋子里的氣憤凝重,有膽小的小丫頭差一點站不穩,方才瞧二太太很和藹,突然厲害起來了,老太太也大駭,這氣勢太足,就算自己也為之心驚。

  “你是養在公爵府的小姐,老太太把你當成心尖子一樣,表姐妹中間也數你最為出挑,她們都看著你學著你,外甥女訓斥商人?你當你是誰?外甥女,你就沒琢磨明白,沒公爵府撐腰誰理你?銀子可再得,名聲毀了,再多的銀子也喚不回,八旗貴女講究的是驕傲爽利,不是整日同商人為伍,自降身份。”

  李芷卿從未被人當面斥責,刷的一下委屈的眼淚順著臉頰滾過,二姑奶奶心疼女兒,頂著瓜爾佳氏的壓力:“二嫂,說得過分了,芷卿做這些還不是為了公爵府?”

  “二姑奶奶,你可別這麼說,我家老爺可沒臉讓外甥女養著,臊也臊死了,憑本事才華升官,靠俸祿養家,才是男兒所為。”瓜爾佳氏站起身,狀似尋常的彈了彈衣袖,高傲明了的瞥了一眼哭倒在老太太懷里的李芷卿,“你真疼愛女兒的話,就不應該讓她此時進宮,外甥女的身份資歷不夠,在太皇太后面前曲意逢迎,巴結奉承,今日你們看錢婆子如丑角戲子,豈不知外甥女···”

  瓜爾佳氏絕不會說李芷卿是戲子,戲子下九流,貶低李芷卿,就是自降身份,李芷卿是舒瑤的表姐,打折骨頭連著筋。

  佟佳氏脫口而出,“二嫂怎能說外甥女是戲子呢,實在是太不像樣了。”

  “你給我住嘴。”老太太怒視佟佳氏,喝道:”閉嘴。”

  媳婦們全都起身,恭敬的站著,佟佳氏敢說這話就是打算借著瓜爾佳氏的話茬,她一直看李芷卿不順眼,“額娘,兒媳是為外甥女辯駁,是二嫂···”

  面前飛過一物,佟佳氏來不及躲閃,茶杯直接砸在佟佳氏身上,好在茶水不熱,可佟佳氏的衣服濕了,身上沾著茶葉,狼狽得很,老太太怒道:“我讓你住嘴。”

  瓜爾佳氏牽著女兒的手,悠然看戲,見老太太目光不善,瓜爾佳氏一點都不覺緊張,她敢開口就是有依仗的。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1:15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4:20 PM 編輯

第二十九章 贗品

     “舒瑤,給你表姐留下銀票。”

  舒瑤聽從瓜爾佳氏吩咐,從葫蘆形的荷包里拿出一張銀票,氣勢很足的拍在桌上,順便捧起玉鼎,銀票上寫著二百兩,單單舒瑤的荷包里有白兩銀票,二房富庶于此?

  “二舅母,您怪我給你丟臉可以,玉鼎是我送給六妹妹賞玩的,你這麼做是看不起外甥女。”李芷卿咬著嘴唇,委屈得很很,從來沒人像瓜爾佳氏這樣卷她的面子。

  “表姐這話說的得不妥。”睫毛微微扇動的舒瑤認真的說道:“方才二姑姑說您的話,不就是表示公爵府里上上下下都依靠著你來奉養?我阿瑪是有臉面的人,這點銀子我出得起。“

  額娘和李芷卿對峙太有傷身份了,舒瑤狐假虎威的本事不小,有額娘在身后頂著,她不行了額娘再上完全得及,舒瑤說得是都是實實在在的,不會轉彎,弄得二姑奶奶很尷尬,論起來她和李芷卿客居公爵府,沒公爵府的維護,她們母女如同無根的浮萍一般隨風飄零,就算女兒幫公爵府掙銀子,也不好明說。

  瓜爾佳氏對女兒舒瑤放心了,這丫頭不錯,有丈夫的風范,誰說內宅爭斗就得拐彎抹角的?直來直去達到同樣不吃虧,身份地位才是關鍵,比你地位高,比你尊貴,又不求于你,憑什麼卑躬屈膝?她瓜爾佳氏生養的女兒不是任人拿捏欺負的。

  “外甥女,我再多說一句,那對白玉凈瓶,你莫要帶進宮得好。”

  “二舅母,你是何意?”李芷卿擦干凈眼淚,”這對玉瓶我是打算獻給太皇太后賞玩,你瞧不上外甥女,對太皇太后也不夠尊重。”

  李芷卿的指責可是大了,舒瑤再次不負眾望的發言,“表姐,您糊涂了?我額娘哪句話不尊重太皇太后了?尊重太皇太后不是放在嘴上。”

  “那對白玉凈瓶是贗品,外甥女,我是為了你好,用贗品蒙混太皇太后,這罪名整個公爵府都擔不起。”

  舒瑤趕到屋子里所有人都像是中了炸彈一樣,目光呆滯,額娘著實強橫啊,一句話堪稱原子彈。

  “假的?怎麼會是假的?”李芷卿不相信的搖頭,對于古玩的鑒賞她是精通的,“錢婆子不敢欺騙與我。”

  “說不上是她騙你,贗品能蒙騙許多的人,多少常年研究古玩的都難免上當,正所謂終日打雁被雁啄了眼兒,你送給旁人,我也不會多話,但宮里精通古玩的人極多,送給太皇太后必須是真品,欺君之罪是最重的。”

  “二嫂,你說是贗品就是贗品了?”二姑太太為女兒李芷卿辯駁,“你憑什麼說是贗品?”

  “芷卿,別聽她的。”

  李芷卿顧不上哭了,顧上和舒瑤較勁,拿過白玉凈瓶仔細的看,看了好半晌道:“二舅母,你看錯了,這對白玉凈瓶絕不是贗品。”

  “假的真不了,我說凈瓶是假的。”

  “這印記能是假的?”李芷卿將凈瓶底部亮給瓜爾佳氏看,放在現代有高仿的贗品,李芷卿絕不相信以清朝的工藝,能做出高仿的贗品。

  “愛玉凈瓶看年代是大唐高宗晚期所做,價值在于出自大唐官窯,外甥女,你可知高宗武后時期,哪家瓷窯最鼎盛?”

  李芷卿搖頭,瓜爾佳氏透出些許在意,“弘農楊氏,清河崔氏是當世的佼佼者,在這兩家瓷窯的產出中,就沒這對白玉凈瓶。”

  “二嫂,你不是信口開河吧,就算那兩家沒燒制白玉凈瓶,還不許別人家燒制?”

  瓜爾佳氏淡淡一笑:“大唐大多信奉道教,直到則天皇帝代唐而立,佛教才逐漸興盛,當世各家瓷窯出品的凈瓶有數,這對白玉凈瓶初看光澤不錯,質地精良,就算是贗品也值銀子,外甥女到是沒虧。”

  凈瓶質地不錯,真若是大唐出品的話,瓜爾佳氏不可能不知道,“光澤,大唐至今上千年,保存得再好,也不會有如此完整,至于外甥女說的印記,好辦得很,來人,端上來。”

  桃子端著通膨走上前,銅盆里的水泛著淡淡的絳紫色,“二舅母,這是什麼水?”

  “你先不用管,用水擦拭印記,你就全明白了,大唐皇室官窯出品的瓷器印章可不是這模糊的樣子。”

  瓜爾佳氏對此十分的確定,舒瑤也確定了,額娘是反穿越而來的大唐貴女,公爵府故去風流種|馬的老祖宗是穿越人士,再加上舒瑤和李芷卿,這個時空夠亂套的,舒瑤對比李芷卿劣勢很明顯,不懂歷史,空間簡陋,異能時靈時不靈,舒瑤背靠額娘做路人甲,做米蟲安全。

  “掉了?掉了。”李芷卿不相信的看著光禿禿的瓷瓶底部,印章被擦掉了,李芷卿手一松,瓷瓶落地,一地碎片,瓜爾佳氏道:“可惜了。”

  李芷卿顰顰婷婷的起身,福了福身:“多謝二舅母,不是您提醒,我差一點惹下滔天大禍。”

  瓜爾佳氏抬抬手,對李芷卿此舉稍顯意外,這一小會功夫從沮喪中調整過來,李芷卿不容小視,場面客套話也得說,瓜爾佳氏從未吃過虧,有心給李芷卿個警告教訓,自己一家是她算計不了的,只有讓李芷卿有顧忌,對女兒舒瑤,李只卿不敢輕易為難算計,打人就得打臉,挑她們最自信的地方下手,舒瑤免不了和堂姐妹一處,瓜爾佳氏可不能時刻看著舒瑤,雖說女兒舒瑤不見得吃虧,但身為母親瓜爾佳氏不放心,得做下萬全的準備。

  ”外甥女客居公爵府,做舅母的不關照你怎麼能成?”

  瓜爾佳氏淡然而高傲,讓李芷卿升起無法與之為敵的感覺,李芷卿不服氣,她是攜帶神奇空間熟讀清史稿的清穿女,怎麼會斗不過瓜爾佳氏?可居公爵府,身份才情不相符,是李芷卿這輩子最大是的致命傷。

  李芷卿不甘心也沒法子,出身漢軍旗,父親早逝,毫無錢財,她只能和母親依附公爵府,李芷卿不討好太皇太后,不討好老太太,她在清朝活不下去,更別說嫁給胤禛了。



第三十章 藥效

     瓜爾佳氏越過李芷卿,望向老太太,一改方才的鋒芒,內斂平和,可無人敢忽視瓜爾佳氏,“方回公爵府,院子里事多事雜,嬤嬤丫頭做不了主,等收拾妥當了兒媳再來陪伴額娘。”

  瓜爾佳氏不好惹,但任何人都挑不出她的毛病,如果老太太強行將瓜爾佳氏留下,傳揚出去名聲不好聽,老太太拿捏不住瓜爾佳氏,不想她在面前礙眼,況且她方才為公爵府解了一大難,欺君之罪公爵府擔不起,老太太冷冷的說道:“你回去。”

  “是,額娘。”

  瓜爾佳氏領著舒瑤出門,小丫頭挑起簾子,恭敬的低言:”二太太慢走。”

  舒瑤深感立威很有用,看這些丫頭就能看出一二,瓜爾佳氏仿佛猛然想起一事,向舒瑤挑了挑眉,示意她好好看著,額娘再教你一手,舒瑤瞪大了眼睛,雖說在前生沒工夫看電視看電影,但舒瑤認為現在比電視電影還好看,夠真實夠刺激,精彩。

  “對了,還有一事我差一點忘了。”瓜爾佳氏轉身,狀似隨意的掃了一眼炕桌上擺放的蓋碗,“額娘用得是參茶?是外甥女送的人參?”

  “二嫂,你不會說人參也是假的?”二姑太太發言,從志遠一家回府后,整個公爵府便亂套了,二姑太太用絹帕擦拭眼淚,“你不能如此欺辱人,芷卿一時被錢婆子迷惑,可人參是額娘用得慣的,還曾救了阿瑪的性命,芷卿是孝順的孩子。”

  “我又沒說外甥女不孝,你急著辯駁使人誤解,仿佛外甥女是有意為之,沽名釣譽。”

  二姑奶奶嚶嚶哭泣,含淚的嚶嚀:“額娘,女兒沒法在公爵府呆了。”二姑太太摟住發愣的芷卿,更顯得委屈悲憤,“您讓我們走吧,清茶淡飯我過得舒心。”

  三太太佟佳氏從巴不得里李芷卿母女離開公爵府,老太太就生了兩個女兒,哪會將守寡的二女兒遷出去?老太太指望著能干的李芷卿高嫁,佟佳氏道:“二姑太太,你是額娘嫡親的女兒,盡管在公爵府安心住下,虧待誰也不能虧待你。”

  佟佳氏一副公爵府女主人的做派,瓜爾佳氏嘲諷的笑了笑,道:“三弟妹說得是,誰敢虧待二姑太太。”

  “你給我說清楚,志遠媳婦,胡言亂語我不饒你?”老太太見女兒哭得傷心,不大好受,”我信得著芷卿。”

  老太太話音很明確,李芷卿給的藥材她都信,瓜爾佳氏道“我從沒說外甥女存心害額娘,只是人參藥材,看似是百年人參,其實不過是外面像罷了,必定不足百年。”

  “人參大多長于關外,白水黑土之間,吸取日月精華,才能續命救人,一株百年人參據說是有靈氣的,不容易尋得,外甥女出手闊綽,百年人參似不值錢一般,額娘,您經歷的比我多,不懷疑其中不多當之處?"

  ”這···這···“

  舒瑤有了一絲明悟,李芷卿的空間很神奇,有著神奇的土壤可以種人參,但長在空間里催熟的人參,和長在世間土壤里百年的人參,藥效能一樣嗎?舒瑤突然想到了很嚴重的一個問題,根據空間時間理論,如果說李芷卿的空間里種下的人參能早熟快熟的話,空間里的時間會是外面的幾倍甚至是十幾倍,那在空間呆久了,豈不是自身會變老?

  舒瑤打了個寒戰,就算對空間的主人沒效果,那對別人呢?如果李芷卿的空間能帶人進去的話,那人在空間待上一分鐘,豈不是會活了好幾年?快速的變老?舒瑤握緊瓜爾佳氏的手,似扎毛的小貓一樣警惕的看著李芷卿,不能讓她一激動把額娘扔空間里去,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舒瑤無法淡定,除了當米蟲的願望無法改變外,舒瑤今生最珍志遠夫婦和兩位哥哥,誰敢對他們下手的話,舒瑤敢于拼命的。

  ”藥效上差一點到時無妨,總是人參,只是外甥女以后送人的話,我勸你謹慎一點,哪位貴人當成百年人參準備救命時,卻發現藥效上差了,耽擱了病情豈不是外甥女的罪過?性命是最最要緊的。”

  瓜爾佳氏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李芷卿,領著舒瑤離去,性命要緊,也就是說這其中的仇恨結大了,李芷卿怔怔的出神,瓜爾佳氏的話如同重錘一樣砸在她心頭,空間,熟知歷史,鑒寶是她最大的依仗,現在···現在···李芷卿除了五官精致外,還剩下什麼?神奇空間也不好用了?

  “芷卿啊,你二舅母說話雖然沖了些,未嘗不是為了你好,往后人參藥材要看仔細了。”老太太輕描淡寫的安慰了李芷卿幾句,臉上帶出倦意,”我乏了,散了吧。”

  “額娘。”二姑太太被女兒李芷卿在拽住了,李芷卿道:“那我們先回去了,外祖母請好生歇息。”

  “芷卿,你為何要攔著我?”回到屋子里的二姑太太趕跑了丫頭,“不壓下二嫂,整個公爵府都難有咱們娘倆的容身之地,芷卿,你可不能糊涂,最要緊的是靠著老太太,靠著太皇太后。”

  “你就不想不明白?承爵的只能是三個舅舅,您是出嫁女兒,能住在公爵府是三位舅舅顧忌到外祖母回護于咱們,壓下二舅母?額娘,你在說笑,今日你還看不出二舅母的能耐?”

  “你是說將來等老太太故去,他們要將我趕出公爵府?我才是額娘阿瑪的嫡親女兒,他們不過是庶子,庶子···“

  李芷卿捂住母親的嘴,低喝道:“您小點動靜,庶子怎麼了?庶子照樣承爵,你是嫡女卻是個寡婦,往后是要看舅舅們的臉色過活,我勸你一句,二舅舅得罪不起,你還是打消心思的好。”

  “不可能,別看志遠的官職高,但他不得阿瑪額娘的喜愛,脾氣秉性耿直,公爵府的爵位傳不到他頭上。”

  李芷卿被母親推開,聽著母親數落志遠,母親潑辣的一面從沒用在正地方,哪怕她當時聰明一點,也不會被只知道風花雪月的秀才勾走,像大姑姑一樣嫁去王府,哪會落到今日仰人鼻息的境地?可沒她,就沒李芷卿,自己怎麼攤上這麼個糊涂的額娘,借不上力不說,不惹麻煩就不錯了。

  李芷卿將母親的念叨當成耳邊風,思量空間的事兒,人參是種得出,不是瓜爾佳氏今日提醒,李芷卿就沒想到藥效的問題,空間原先附送的人參有百分之百的功效,但就有兩根,一根給了外祖父救命,還有一根李芷卿打算要用在最關鍵的時候,其余她種出的人參,藥效是打了對折的,她的空間怎麼就不能再神奇一點呢。

  ps不看空間,看藥效啊!!!空間也是有規律的,要不然亂套啦!!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4:25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4:33 PM 編輯

第三十一章 遠慮

      “額娘。”

  “嗯?“

  “您一定要小心,不可以單獨同表姐在一起。”

  “你表姐不懂事,瑤兒,額娘從未將她放在眼里。“

  舒瑤向床里面滾了滾,拽著錦被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神奇空間是秘密,不能告訴額娘,可舒瑤擔心李芷卿一發狠將額娘扔空間里去,舒瑤隨身空間是裝不了人的,但舒瑤不能保證李芷卿的空間也不能裝人,舒瑤現在才想明白能裝人的隨身空間是一謀財害命的大殺器,神不知鬼不覺人就消失了,誰都找不到,也不會有人懷疑。

  瓜爾佳氏笑呵呵的看著女兒舒瑤在床榻上耍懶打滾,兩道彎眉似困擾得皺起,舒瑤的肌膚及白,似雪團兒,眉眼及不上李芷卿精致,極為的順眼,讓人親近。

  “瑤兒,額娘答應你,小心李芷卿。”

  舒瑤滾到瓜爾佳氏懷里,似撒懶的小貓一樣疏懶的蜷縮成一團,瓜爾佳氏愛極了舒瑤,摸了摸女兒的臉頰,”睡吧,額娘在這陪著你。”

  舒瑤安心的睡熟了,雪白的小手抓住瓜爾佳氏的手指,自從穿越之后,是日子過得太悠閑太甜蜜了,舒瑤的行為明顯的退化到同年齡階段,充分的彌補上輩子無法向母親撒嬌的遺憾,舒瑤也只有在至親面前放下戒心,在舒瑤眼里就兩種人,外人和至親之人。

  “太太。”

  王嬤嬤冒頭,瓜爾佳氏安頓好熟睡的女兒,把扇子遞給桃子后,走出東套間,整個院落雖然遠離榮壽堂,居于公爵府偏僻之處,但院落很干凈也很寬敞,五間正房,廂房,耳房俱全,院落還有個池子,瓜爾佳氏打算讓人填平了,開辟個小花園種植牡丹,伺候久的人,都曉得瓜爾佳氏最愛的就是百花之王。

  瓜爾佳氏將兩個兒子安排好了住處,大兒子書軒的書房一定要比睡房大,要寬敞舒服,書軒讀書累了的話,可直接休息在書房,瓜爾佳氏也很無奈,可誰讓她生了個嗜書如命的兒子?二兒子書逸沒什麼特殊的喜好,他的事早就會自己安排,瓜爾佳氏放心得很,誰吃虧也輪不到書逸吃虧。

  瓜爾佳氏很疼女兒舒瑤,不放在眼前不放心,便讓舒瑤住了東套間,離著瓜爾佳氏最近的屋子。志遠無妾室通房,省了地方,整座院落讓瓜爾佳氏一規劃,立刻顯現出生機,格局顯得厚重大氣。

  ”太太,您讓奴婢找得繡娘到了。”王嬤嬤扶著瓜爾佳氏坐在檀木圓椅上,“您見見?”

  “這兩日事忙,就不見了,你安排住下吧,舒瑤的針線女紅是練不出來了,我也舍不得她受罪,讓他們多做幾個荷包,順便幫著舒瑤繡嫁妝。”

  王嬤嬤明顯一愣,太太命令找繡娘來是為了繡荷包?給姑娘繡嫁妝?“太太,是不是太早了點,姑娘滿打滿算才八歲。”

  “舒瑤什麼脾性你還不知?八旗貴女是要選秀的,選秀還不是選家世?老爺現在是三品大員,如無意外的話離著到舒瑤選秀時最差也會是個從二品,舒瑤不缺胳膊不瘸腿,是不會在初選時落選的。復選聽說是要考校針線女紅,讓繡娘們先練練手,到時讓舒瑤帶進去就是了,讓她們別弄的太精致了,容易露餡。”

  瓜爾佳氏說得平常,王嬤嬤卻是冷汗淋淋,以姑娘的女紅水準,繡娘是得練練,是得往壞了練,“離著姑娘選秀起碼還有五年,繡娘怎麼都能練出來的。”

  瓜爾佳氏說道:“舒瑤生得好,虛歲十四選秀,起碼十五才能嫁人,不早不晚整整合適,如果到時準許的話,我就將舒瑤留到十六。”

  “太太想得長遠。”

  “怎麼能不多想,我就生了舒瑤一個女兒。”瓜爾佳氏心懷遺憾,清朝不是大唐,女兒得經歷選秀,瓜爾佳氏對選秀十分的不屑,如果在大唐,世家子弟隨女兒挑,誰敢不娶她女兒舒瑤,瓜爾佳氏就能提著馬鞭上門,想到當初馬踏長安,和風流名醉舞狂歌,去大明宮拜會則天女帝,何等的肆意,可現在···她只能居于內宅,在惠州還好,可公爵府中,瓜爾佳氏如今不能妄動,“狗屁的世俗禮教,哼,還不是男人怕爭不過女子?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屁話,純屬屁話。”

  王嬤嬤四下看了看,好在都是自己人啊,舒瑤醒著在的話,定會贊一聲瓜爾佳氏是女權斗士。

  “太太還是說姑娘的婚事吧。”王嬤嬤深感現在談論舒瑤的婚事不在驚世駭俗,果然是得有比較的。

  瓜爾佳氏發泄了一通,緩了緩語氣說道:“仔細算算是得從現在就開始準備,否則是來不及的,王嬤嬤,你別當我杞人憂天,你想想瑤丫頭的性子,我這女婿好找嗎?”

  王嬤嬤點頭表示理解,如果說瓜爾佳氏有什麼難事,最大的一點就是舒瑤了,“京城勛貴多,姑娘應該嫁得出去。”

  ”瑤兒不是嫁不出去,是要嫁得好。“瓜爾佳氏挑眉,王嬤嬤拍了拍嘴巴賠笑,改口道:“是哪家勛貴字第有福氣娶咱們姑娘。”

  “高門家女低門娶婦,我聽不得這句,書軒書逸的媳婦必是名門嫡女,不一定是重臣權臣之女也不一定是紅帶子,最為重要是家族底蘊,世家風度,這樣人家教導出來的女兒知情重,懂禮儀,內能主持中饋,外能輔佐丈夫,當婆母的以門第的高低壓兒媳,我不會這般沒用,“

  瓜爾佳氏相中的是這樣的兒媳,經歷明清禮教的嚴苛,名門世家小姐的風度逐漸消亡,瓜爾佳氏挑選兒媳婦也不容易,好得都經歷選秀,也不一定能輪到書軒書逸,瓜爾佳氏琢磨著是不是先有了目標,暗自結下默契,由她培養兒媳呢?

  “李芷卿想要高嫁,去做宗室勛貴的側福晉是打算飛上枝頭做鳳凰,我斷不會做下賣女求一場富貴之事,舒瑤嫁不得兄弟眾多的人家,嫁不得婆婆古板經常為難兒媳命其立規矩的人家,嫁不得沒志氣的男人,嫁不得書呆子清貴之家,嫁不得···“

  王嬤嬤細數了一番,默默感嘆,姑娘出嫁真的很不容易,太太啊,您英明從現在就開始找女婿了。



第三十二章 事發

  夜半三更,舒瑤睜開眼睛,立著耳朵聽了聽外面的動靜,溜達著去了空間。舒瑤著實怕蘿卜再枯萎了,拔出成熟的蘿卜,扔到旁邊。犧牲了睡覺,專門來收獲蘿卜,舒瑤是一點都沒感覺收貨的喜悅,蘿卜,她實在是不喜歡吃。

  打著哈氣,舒瑤伸了個懶腰,空間沒升級,她還得繼續種植蘿卜,翻土,撒種,澆水,洗手后,舒瑤蹲在成熟的蘿卜堆旁,蘿卜堆得比一旁的草窩棚都高,隨身空間本來就不大,現在更顯得狹小。

  有了李芷卿的教訓,舒瑤不敢將蘿卜拿出去,不是因為口味的問題,蘿卜不管是外面種的,還是空間里面種的,都是蘿卜味兒,總不會吃出山珍海味。

  “怎麼辦呢?額娘太精明了,蘿卜該如何處理啊?”舒瑤蹲在地上畫圈圈,“我討厭蘿卜。”

  這堆蘿卜讓舒瑤一人吃的話,這輩子都夠嗆能吃完,何況還有源源不斷成熟的蘿卜,舒瑤頭疼啊,系統再也不理會自己,舒瑤后悔那日把系統問到崩潰,現在連個出主意商量的人都找不到,舒瑤從未想過同李芷卿探討關于空間的問題。

  舒瑤在地上亂畫著,寫了一長串計算公式,舒瑤前生的職業病犯了,用不多的資料推算空間和真實世界的時間差,舒瑤起身將地上的數字結論用腳蹭除,“我的空間大約在十倍左右,李芷卿的神奇空間,應該在五十倍到六十倍之間。”

  舒瑤得出這結論后,空間再次升級,舒瑤看著成堆的蘿卜消失了,地上留下幾顆無名種子,徹底愣住了,敢情純理科生是有用的,舒瑤感動得幾乎落淚,歷史白癡在這一刻揚眉吐氣了。

  撿拾起獎勵的種子,黑漆漆的到底是能種出什麼來呢?舒瑤收好種子,空間雖然升級,但土地還不能再開,方正是種蘿卜,多一塊少一塊無所謂。

  草棚變成了木頭房子,看著順眼很多,在不遠處出現一道淺淺細長的小溪,舒瑤得意的笑了,比剛進來時好上太多了,這才有點空間的樣子嘛。

  舒瑤不敢在空間里停頓太長時間,誰知道守夜丫頭會不會來看望她?舒瑤順手拿根蘿卜出了空間,一根蘿卜沒那麼顯眼,回到床上,舒瑤手里的蘿卜還是蘿卜,嗅了嗅味道,沒區別,舒瑤淡定了,自己空間中出出來的東西也可以往外拿,實在是太好了。

  舒瑤安心的閉上闔眼,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等第二天早晨起床后,舒瑤再看看蘿卜沒什麼變化,安心了趁著桃子等還沒到直接將蘿卜又扔回空間去。

  滿帳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姑娘,該起了。”

  “嗯。”舒瑤懶洋洋的,桃子聽見舒瑤有動靜,垂地的幔帳掛在兩側的金鉤上,“姑娘今兒醒得真早。”不用三催四請的叫舒瑤起床。

  舒瑤洗漱梳頭,桃子動了動鼻子,怎麼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桃子心存疑惑,舒瑤見后感嘆,桃子到底長得什麼鼻子?這點蘿卜味兒也能嗅到?

  舒瑤隨手推開了窗戶,清晨清晰的味道充斥驅散了屋子里的渾濁,舒瑤問:“阿瑪上朝了?”

  昨日晚上,阿瑪志遠曾說今日是大朝要早起的,桃子看了看外面的日頭,答道:“老爺天還沒亮就上朝去了,太太一直伺候老爺出門,才又歪了片刻。”

  當皇帝,當大臣的都不容易,起的比公雞還早,聽說像阿瑪這樣的大臣還好些,每月大朝次數不是太多,皇帝身邊的寵臣重臣,據說每天都睡不好覺,每日天不亮就起身去向康熙皇帝回稟國事,舒瑤想不明白,皇帝這麼忙的職業,有什麼好的。

  舒瑤收拾齊整,去找瓜爾佳氏,陪額娘用早膳,兩位哥哥是不會陪瓜爾佳氏的,他們有事要忙,大哥當然是忙著讀書,二哥嘛,舒瑤確信他絕對在四處勾搭,不,交友摸清狀況去了,二哥書逸的親和力,舒瑤一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哪怕舒瑤將異能點數都加在親和力上,也趕不上二哥。

  “多吃點,瑤兒,別偷懶。”

  瓜爾佳氏將豆腐皮包子放在舒瑤面前,“光喝米粥,熬不到午膳就叫喚餓。”

  “額娘,不餓。”舒瑤不太喜歡豆腐皮包子,最重要一點吃起來很費勁,由此可見舒瑤懶散到什麼地步。

  瓜爾佳氏無奈的搖頭,女兒舒瑤的個頭隨了南邊的小姐,嬌小玲瓏,怎麼吃都不長個兒,不長肉,舒瑤不是瘦弱,反而珠圓玉潤,但在瓜爾佳氏眼中,舒瑤還是偏瘦,大唐以豐腴為美。

  “阿瑪到底是任了什麼官職?”

  凈手后,舒瑤陪著瓜爾佳氏聊天,志遠的官職是舒瑤必須掌握的基本常識,雖然她弄不懂六部,什麼都察院,什麼大內侍衛,但志遠的官職是舒瑤悠閑生活的保證,前生是拼爹的年代,今生更是如此,特權階層是永遠不會消亡的。

  “你阿瑪在工部任侍郎。”瓜爾佳氏簡單的交代了幾句,說太多了女兒也聽不懂,志遠的主要職責修繕堤壩,工部在六部之中不顯眼,但卻極為適合志遠,他剛剛榮升回京,真若官居要職,麻煩會更大,在吏部堂官和工部侍郎中,瓜爾佳氏力主志遠選工部侍郎。

  志遠對瓜爾佳氏的判斷很信任,志遠脾氣耿直到吏部看不上的事兒會很多,難免得罪人,工部相對清閑,爭權奪利會少一點,等到站穩了根基可再升遷,瓜爾佳氏算計得很好,但她顯然低估了志遠的耿直性子,在其位謀其政,志遠不願成為庸吏,

  昨日捧了一堆工部往年修河堤的資料,熬夜苦讀,瓜爾佳氏勸了又勸,志遠才肯歇息。

  “太太,宮里並未派人來接表姑娘進宮。”

  張嬤嬤向瓜爾佳氏稟告,她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看不出有多大的本事,偏偏在瓜爾佳氏跟前很有臉面,地位僅次于王嬤嬤,究其原因張嬤嬤是打探消息的高手,不管多復雜的環境,她總能有最及時準確的消息,對此舒瑤很是敬佩的,“表姐很失望吧。”

  ”聽說二姑太太摔了茶杯,三太太指不定多高興,其實誰家的姑娘都想進宮伺候太皇太后,哪能次次是表姑娘?”

  瓜爾佳氏皺了皺眉,從得到的想信兒分析,太皇太后是極為喜歡李芷卿,每月必會來接,這次出了什麼意外?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4:30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4:33 PM 編輯

第三十三章 機會

  瓜爾佳氏尚未想清楚,往門口傳來丫頭請安的聲音:”老爺安,四爺安。“

  四爺?他們家有這號人?舒瑤見阿瑪志遠和二哥書逸前后腳進門,起身道:“二哥,你怎麼成了四爺了?”

  書逸低頭在沉思,聽見妹妹這句話,解釋道:”公爵府四房七名孫子,大哥是長孫為大爺,我序齒行四。”

  “你今日散了朝沒去工部?”瓜爾佳氏直接迎上了一臉凝重的志遠,命丫頭打水梳洗,試探的問道:“可是出大事了?”

  按時辰來說現在正是上朝時,志遠不敢偷溜的,書逸此光景回府,定是京城發生了大事,志遠落座后,“太皇太后病重,皇上輟朝去慈寧宮侍疾,我聽得消息,太皇太后恐怕不好,府里要早做下準備。”

  書逸點頭道:“額娘,宗室貝勒福晉多有去紫禁城請安侍疾,雖說太皇太后曾下命令不許親王福晉進宮侍疾,但親王郡王府的老福晉都曾進了宮,送太皇太后最后一程,兒子看咱們府里的老太太是不是也會進宮?”

  “你聽誰說起的?親王郡王府老福晉進宮,你也知道?”瓜爾佳氏對兒子書逸刮目相看,這才回京多久?短短幾日就和親王府搭上線,瓜爾佳氏戳了戳書逸額頭:“本事不小呀。”

  舒瑤贊同的點頭,“二哥,你好強大。”

  因舒瑤軟糯的話,屋子里氣氛不再凝重,書逸習慣的揉了揉妹妹的腦袋,舒瑤向旁邊閃身,抱怨道:“梳頭好麻煩的。”

  書逸鍥而不舍的將舒瑤的頭發弄亂才松手,笑道:“趕巧了,我回京后第一次出門就遇上康親王第四子巴爾圖,兒子同他性子相投,交情不錯,巴爾圖欲拜訪額娘,讓兒子為伴讀。”

  當王府阿哥的伴讀,是很光榮的事兒,康親王是世襲罔替的鐵帽子王,現任的康親王杰書在平定三藩上立有大功,深得當今聖上的賞識,書逸為巴爾圖阿哥的伴讀能同入紫禁城讀書,能教導皇子阿哥進枝親貴的師傅都是天下名士,對書逸的才學有好處,許是有可能結交皇子阿哥。

  換個人,定會高興,瓜爾佳氏卻搖頭道:“額娘不願意你去當巴爾圖阿哥的伴讀。”

  “額娘。”書逸發愣,瓜爾佳氏道:“你和巴爾圖阿哥是否志趣相投?”

  “是。”

  “那不就是了,他身份雖高,但咱也不巴結于他,如他真把你當做朋友看,便平輩論交。天下名士為師,可不一定能教導出英才,況且他周圍都是極為尊貴之人,你雖說出自公爵府,可現在公爵府夠不上頂尖貴族,皇子阿哥們的眼里可不見得有你,書逸,我不反對你交友,但凡記住一條,不依不靠,不卑不亢,自成大樹。”

  “兒子謹記額娘教誨。”

  瓜爾佳氏含笑點頭,書逸習武,他的前程不在宗室阿哥跟前,瓜爾佳氏決不能容忍自己生養的兒子在權貴面前卑躬屈膝,阿諛奉承,即使要跪,也要跪大清最大的主子——康熙皇帝。

  志遠縷著胡須,顯然很贊同瓜爾佳氏所言,不忘補上一句:”咱們也有族學····”

  瓜爾佳氏立著眉毛斜了志遠一眼,在兒女們面前瓜爾佳氏還是很給志遠面子,志遠咳嗽兩聲,“是,族學荒廢了些,但不是咱們回京了?我會向阿瑪要求重開族學,聘請文武先生,公爵府立足京城,不可單憑爵位,子孫英才輩出,舒穆祿一族方可長久,我這就去同阿瑪說去。”

  志遠雷厲風行,起身就走,舒瑤瞪大了眼睛,去找那位色色的老頭說族學的事兒,舒瑤很懷疑阿瑪會不會被他打出來,除了剛回來志遠一家拜見老爺子外,舒瑤就沒再見過他,用飯都不在一處,不過舒瑤還是聽到了些許八卦,老爺子是極好美色的人,有那位風流祖宗的遺傳。

  舒瑤始終認為那位病逝的風流祖宗,應該就是網絡里俗稱的穿越種|馬男,好在阿瑪志遠不曾遺傳到,就額娘一位女人,三品大員放在現代的話也是廳級干部了,在軍方來說也是大校軍銜,志遠終其一生只有瓜爾佳氏一人無論是在古代還是現代都很難得,當然舒瑤也表示懷疑,志遠是不敢納妾,舒瑤偷偷瞥了一眼端坐喝茶的額娘,她是好惹的嗎?大唐貴女還降不住丈夫,笑話啊。

  舒瑤狗腿的錘著瓜爾佳氏肩頭,軟糯的喚道:“額娘,額娘。”

  “乖。”瓜爾佳氏一聽心都軟上幾分,怎麼看女兒都順眼,書逸在旁邊嘴角抽搐,額娘是精明的,可在妹妹面前,咳咳···不好說啊。

  “額娘,府里是不是也得準備一下?”

  “嗯,真若是國喪的話,東西是該早早備下,省得到時有銀子也買不到。”

  “用不用兒子幫忙?”

  瓜爾佳氏搖頭,道:“你現在最要緊的是讀書習武,過兩日我帶你去見見你外祖父,我估摸著最近幾年定有戰事。”

  書逸眼睛亮了,舒瑤看著比燈泡還亮,瓜爾佳氏氣勢逼人,“哼,外藩蠻族還敢對抗朝廷,不知死活,他們早就應該納貢稱臣,天邦上朝豈是他們可以挑釁的?”

  舒瑤趴在瓜爾佳氏肩頭,額娘反穿到現代的話,就是女將軍,女強人,可惜了呀,現代少了為鷹派女將軍,舒瑤能看出瓜爾佳氏對天朝上邦的執念,

  書逸摸了摸鼻子,壓下了提醒的話,滿洲八旗在漢人眼里也是蠻族。

  ”太太,表小姐到了。”

  李芷卿?舒瑤三人同時皺眉對視一眼,她來做什麼?舒瑤納悶方才聽八卦消息因太皇太后沒來接李芷卿入宮二姑姑不是很生氣嗎?她不安慰二姑姑,到他們院子里來做什麼呢?

  瓜爾佳氏靈光一現,將舒瑤扶正,已有所指的說道:”她志向不小呢,懂得把握機會,看來在公爵府外面也是有安排的,太皇太后病重的消息,老太太都不見得會知道。”



第三十四章 救人

     李芷卿衣著淡雅,往日明艷的眉眼此刻多了幾分柔美,一雙妙目多染上幾許思愁,楚楚可人,舒瑤屈膝道:“表姐。”

  “六妹妹。”李芷卿還禮,書逸是小子,有額娘瓜爾佳氏在,李芷卿討不了好處,便避開去,本來打算拽著舒瑤一起離開,可見舒瑤不肯離開瓜爾佳氏身邊的樣子,書逸多說無益。

  “今兒什麼風把外甥女吹過來了?”瓜爾佳氏向旁邊指了指,示意李芷卿坐下說話,來者是客,不管李芷卿有什麼目的,瓜爾佳氏做長輩的不可讓人挑理,“來人,上好茶。”

  舒瑤也不溜號走神了,專注的看著李芷卿,她才不要離開瓜爾佳氏身邊,舒瑤耿耿于懷李芷卿會不會用空間做傷人利器,專心的探查李芷卿的心理活動。

  要不說人的潛力是無窮無盡的,舒瑤愣是探查出李芷卿內心的彷徨,焦躁不安,后悔,甚至感到她的孤注一擲,舒瑤心里打了個寒顫,李芷卿對四阿哥胤禛實在是太執著了,為什麼呢?這到底是為什麼呢?舒瑤實在是想不通,舒瑤在糾結時,李芷卿已經和瓜爾佳氏交談上了。

  李芷卿拐彎抹角的詢問二舅舅志遠的官職,是不是下朝了等等,如果換做旁人難免被李芷卿探聽到確切消息,但是李芷卿面對的是瓜爾佳氏,她最拿手的就是擺下迷魂陣,李芷卿的段數在瓜爾佳氏面前不值得一提。

  舒瑤曾經聽二哥說起過,額娘在同官太太們閑談中,往往能從只言片語中把握住有用的消息,一次就是和巡撫夫人交談幾句而已,瓜爾佳氏隨后就解決了那位巡撫夫人難題,枕邊風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古代都是很重要的,志遠從五品邁入了四品官員的行列,四品是個分水嶺,有多少官員幾十年都升不上去。

  不是說志遠靠夫人瓜爾佳氏升官,志遠有才學有能力有政績,得瓜爾佳氏相助如虎添翼,古代女子不是只知道帶孩子爭寵,瓜爾佳氏外能幫助丈夫,走夫人外交之路,內能管理家業,教養兒子女兒,才可當之為賢內助。

  舒瑤尤其是佩服瓜爾佳氏這一點,聽見瓜爾佳氏和李芷卿打太極,李芷卿不肯說出事情,瓜爾佳氏倒好你不說,我也不問,看誰能靠得過誰,是你來求我,卻擺出一副施恩的樣子,瓜爾佳氏頂是看不上,從給李芷卿的普洱茶說起,直接說到了云南,天南海北的,足以顯示瓜爾佳氏學識淵博,絕非普通的內宅夫人可比。

  李芷卿抿了抿嘴唇,瓜爾佳氏的氣度,是她穿越后就沒遇見過的,就算在現代時,這樣的女人都不常見,李芷卿也很細心,從瓜爾佳氏的言談中,可聽出她不應該是穿越者,那她的氣勢到底從何處而來?

  李芷卿著急太皇太后的病情,熟讀清史稿的李芷卿險些忘記了孝莊病逝在康熙二十八年,可不就是今年,李芷卿僅存的那株救命人參就是打算用在此時的,她當初肯用空間里自帶兩株人參之一救下外祖父公爵府的老爺子,一是因為她住在公爵府,外祖父病逝的話,必然有人承爵,她和額娘就要靠舅舅關照,老太太再疼她們,比外祖父當公爵差上一層,李芷卿從老公爵的外孫女成為公爵外甥女,這身份地位可不是差一層。二是李芷卿就是為了現在做準備,她有了賢孝之名,搭上了太皇太后這條線,有‘神奇’可救命的人參,她再救太皇太后就順利成章。

  成為太皇太后的救命恩人,憑著李芷清乖巧懂事,憑著她的花容月貌,討得太皇太后的歡喜,不愁無法指婚給胤禛,哪怕因為家世的原因無法成為嫡福晉,長者賜的側福晉也是做得,背靠孝莊,再進一步以才學獨特討好康熙,以神奇空間的寶貝征服胤禛,李芷卿自從穿越后,就制定了嚴謹的行進路線。

  現在唯一讓李芷卿頭疼的還有一件事,康熙三十年胤禛大婚娶了烏拉那拉氏,李芷卿比舒瑤大幾個月,雖然看著比舒瑤成熟,個子也高挑,有了前生的記憶經歷,李芷卿絕不像十歲左右的小蘿莉,但她的年歲同樣夠不上康熙三十年選秀,李芷卿不想晚于烏拉那拉是進府,她要率先占據胤禛,先生下兒子,將來才能在后宅站穩腳跟。

  雖然說是嫡妻不進門,不可有庶長子,但滿洲實行的是一夫多妻,側福晉也是上了宗牒族譜的妻子之一,不過是比嫡福晉矮上一線,皇子阿哥一般都會先納側福晉,再娶嫡福晉,也從未聽說過因忌諱嫡福晉,側福晉就不能生兒子的,皇子的子嗣是最最重要的,李芷卿身體健康得很,有許多調理辦法,她有把握生下兒子。

  舒瑤突然向瓜爾佳氏靠了靠,李芷卿太嚇人了,她要對胤禛用藥,這獨占欲真是強悍了,被李芷卿看上的男人實在悲催啊,阿彌陀佛,舒瑤現在好奇一點,李芷卿到底打算給胤禛用什麼藥?讓他娶不成福晉,這個···這個···舒瑤好想知道,可是異能卻在此刻斷掉了,無法再探查到李芷卿的想法。

  舒瑤暗自豎起中指,歧視理科生的穿越大神,一點都不大方,給個空間是需要升級的,給了異能失靈時不靈,好不容易靈了一次還看不到結果,這就跟舒瑤做了好幾頁計算公式,出現最終結果前,停電了,不上不下的感覺很難受。

  “二舅母。”

  “表姐,你有什麼話就直說,額娘有事要忙。”舒瑤開口,她一向直來直往慣了,能忍這麼久不出聲,就是為了能多探查李芷卿的心思,因為只知道過程不知道結果,舒瑤很不爽,也沒什麼耐心應付李芷卿。

  “外甥女,你不是來同我聊天的?是有事?”

  瓜爾佳氏語氣里帶著失望,對舒瑤的表現滿意得很,有些人就不能給她留面子,舒瑤不需要巴結李芷卿,何況她也等得不耐煩了。

  “我是想要進宮獻上人參,救得太皇太后。”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4:35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4:34 PM 編輯

第三十五章 流行

  果然,舒瑤即便先前探到李芷卿所想,但這話被她理直氣壯的說出來時,舒瑤仔細的看了看李芷卿,她比歷史白癡的自己還糊涂,那可是太皇太后,是藥都吃?大人物都是怕死的,用藥都會極為慎重,李芷卿就算空間再神奇,人參再神奇,也不能包治百病。

  李芷卿信心滿滿的望著品茶他沉默不語的瓜爾佳氏,對于她的無動于衷有些許的惱火,如果不是只能通過公爵府官至最高的二舅舅進宮,李芷卿才不願意將這份天大的功勞給二舅舅志遠,“二舅母,我要進宮救太皇太后。”

  李芷卿咄咄逼人的樣子,惹惱了本就看她不順眼的舒瑤,舒瑤絕不承認她是嫉妒了,嫉妒李芷卿的神奇空間,嫉妒李芷卿的神奇人參,舒瑤心里確定的點頭,你有神奇空間,我有彪悍額娘,這年頭是拼爹,比額娘的時代,空間神馬的都是浮云,都落伍了,最重要李芷卿一副施恩的樣子,讓舒瑤十分不爽,有神奇空間就了不起,對于在空間只能種蘿卜的舒瑤來說,嫉妒不是一點半點。

  “表姐,你是大夫?“

  李芷請從未看得起舒瑤,不懂事的小蘿莉一只,和熟讀清史稿的人見識差距太遠了,瓜爾佳氏繼續品茶,眼皮都不帶撩一下的,微微翹起的嘴角顯示出她此刻的愉悅心情,自己教養出的女兒,豈是善茬,任人拿捏?外甥女,你輕敵了。舒瑤極擅長裝傻充愣的點中要害,瓜爾佳氏在這一點上自愧不如,舒瑤隨了丈夫志遠,耿直的人傷不起啊。

  瓜爾佳氏還不夠了解舒瑤,她不是裝傻充愣,是真的不懂,如果瓜爾佳氏反穿到現代,就會明白有個詞匯比較適合舒瑤,那就是天然呆,當然舒瑤比天然呆要強上那麼一點。

  “不是。”李芷卿搖頭否定,你有見過十歲蘿莉當大夫嗎?李芷卿很想抓住舒瑤搖晃一下,你哪只眼睛看出來我是大夫?

  “表姐,那你有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

  “···”李芷卿沉默了好一會,道“沒有。”神奇品種人參算嗎?

  舒瑤再問:“表姐,你既不懂醫術,又沒靈丹妙藥,你憑什麼讓人相信你?就算因我們是親戚相信你,你憑什麼讓太皇太后,讓當今皇上都相信你?”

  “六妹妹,我曾經救過外祖父,太皇太后知道得很清楚,當時你不在京城,不了解詳情。”

  “表姐的意思是我不在京城不知道您是怎麼救得瑪法,你說太皇太后知道?”

  “是,太皇太后在知道。”李芷卿有些得意,舒瑤沒去過皇宮,更沒見過太皇太后,古代土生土長的小蘿莉一只,能懂什麼?

  舒瑤轉而對瓜爾佳氏問道:“額娘,公爵府最近迎接過太皇太后?”

  “傻丫頭,太皇太后一直住在紫禁城,是不會輕易出宮來的。”瓜爾佳氏好脾氣的解釋,女兒是專挑李芷卿驕傲的地方下手。

  “表姐,你說謊,太皇太后也沒親眼所見你救瑪法,她在紫禁城皇宮,和我在惠州是一樣的,都是聽聞,聽聞能做準?”舒瑤背著小手,語重心長的教導李芷卿,彎彎眉毛微顰,挺翹的小鼻子動了動,發簪上妖異的紅寶石襯得舒瑤很詭異,“人命關天的大事,聖明的太皇太后怎麼會信傳言?表姐只比我大幾個月,太皇太后不信胡子一大把熟讀醫術的太醫,而相信表姐?是不是表姐想得太容易了些?”

  李芷卿沉默了,她一向自視甚高,最近幾年又順風順水,在公爵府里除了老太太之外,她說一不二,進宮后奉承的太皇太后開心,人前人后太皇太后沒少誇贊李芷卿,有神奇空間有清史稿做后盾,李芷卿受過高等教育,見識廣博,她很少正眼看過古代守舊沒見識的女子,可今日還沒等著瓜爾佳氏開口,同齡的舒瑤就先把李芷卿問得啞口無言,這打擊對她來說不是一點半點。

  “外甥女,不是我不想幫忙,你想要救太皇太后的心思是好的,但也不能你說風我們都跟著你瘋,你可曾想過,如果出現意外,太皇太后病體更重,公爵府上上下下會被皇上一怒之下處死發配。”

  瓜爾佳氏語氣越發的沉重,“即便皇上開恩,女眷們躲過喪命,躲過發配之苦,但是充作教坊歌姬呢?那倒不如死了干凈,二姑奶奶能隨你折騰,我卻舍不得瑤兒。”

  教坊?好像是青樓妓院的別稱,舒瑤適時的躲進瓜爾佳氏懷里,“額娘,我怕。”

  “不怕,不怕。”瓜爾佳氏心疼的哄著舒瑤,滿眼真切的疼愛,依偎在一處的母女,李芷卿突然很羨慕,她和自己的便宜額娘從來就沒像這般親近,瓜爾佳氏道:“外甥女是老太太跟前養大的,一直住在公爵府,吃穿用度都是公爵府供給,雖說外甥女善于精通賺銀子,但沒公爵府的名頭,誰會聽你的?光指望著救命之恩,商人逐利這句話,我送給外甥女。”

  “二舅母,我真的有法子救太皇太后,我不會害二舅舅的。”

  李芷卿也著急,如果錯過了救治太皇太后的機會,她怎麼嫁給胤禛?以前的打算不就泡湯了?不行,既然成為帶著是神奇空間的清穿女,就一定要嫁給胤禛,哪怕當側福晉都在所不惜,在李芷卿穿越前,網絡上正流行帶空間的穿越女嫁給胤禛,調理胤禛身體,獨得胤禛專寵,四福晉烏拉那拉氏被胤禛厭棄,各種死于胤禛登基前,清穿女光芒萬丈的成為皇后。

  李芷卿始終認為,烏拉那拉氏的各種死,是很正常的,凡是阻礙清穿女獨寵的女人都應該被胤禛各種厭棄,各種死。

  舒瑤真的害怕充作教坊,沒興趣去看李芷卿的心思,錯過通過李芷卿了解歷史的好機會,不過就算是李芷卿大方的將清史稿給舒瑤看,舒瑤也不認識文言文,她是純理科生,一切同文科有關聯的,舒瑤從來就沒有弄明白過。

  “外甥女,我勸你一句,你要想想公爵府。”瓜爾佳氏拍著舒瑤,緩緩的說道:“我們就算對你有不周之處,也是養大你的至親之人,三思而后行,外甥女,世上沒后悔藥。”

  瓜爾佳氏冷然的眸光直射李芷卿,她不敢再待下去,起身告辭:“二舅母既然不願,我就不多說了,你···早晚會后悔的。”

  “后悔?李芷卿,這句話我給你留著,到最后看誰會后悔莫及。”



第三十六章 懲罰

         舒瑤倒不是在李芷卿面前裝作害怕,李芷卿一直養在京城公爵府,雖說公爵府不是京城頂尖貴族,但來往權貴之家,李芷卿只看見了富貴,了解歷史的李芷卿知道康熙皇帝是明君,御下寬和,李芷卿沒看見康熙皇帝狠辣無情的一面。長在惠州的舒瑤是見過的,什麼叫做牽連。

  舒瑤六歲時有個很好要的朋友,是阿瑪志遠的同僚的女兒,同在惠州為官,兩家走動得很親近,但海盜來襲惠州時,朋友的阿瑪指揮失誤,后臨陣脫逃,致使惠州陷入陷阱,平定匪患后,康熙皇帝的聖旨到了,先是封賞有功之臣,隨后臨陣脫逃的人斬首示眾。

  舒瑤前生是軍人,父親又是共和國鷹派將軍,舒瑤也恨臨陣脫逃的人,對那位伯伯不同情,但讓舒瑤想不到的是,康熙皇帝處罰禍及了家人,三個兒子全部發配寧古塔,女兒和妻妾充作官妓。舒瑤眼看看往日溫和伯母將一碗毒藥給了好朋友,隨后觸柱而亡。

  為此事舒瑤連續做了兩個月的噩夢,一閉眼睛就能看到朋友吐血而死的畫面,舒瑤的異能也就是在那時覺醒的,那一日的慘烈,怨氣沖天,使得舒瑤下意識的抗拒用異能,導致了異能時靈時不靈。

  “瑤兒,瑤兒。”瓜爾佳氏心疼得緊,見舒瑤迷蒙無神的雙眸,便知道她又想起了那件事,對李芷卿更為痛恨,瓜爾佳氏摟緊女兒,“額娘和阿瑪會保護瑤兒。”

  “嗯。”

  舒瑤在瓜爾佳氏懷里蹭了蹭,軟糯的說:“額娘,我不怕的,阿瑪不會臨陣脫逃,不會犯錯。“

  瓜爾佳氏被女兒逗笑了,“瑤兒,你且記得,是人都會犯錯,不過是大和小,氣節大義上無錯,當今聖上便不會下狠手,你阿瑪看似耿直,心里明白著呢,何況額娘在后面看著,賢妻不是只能帶孩子。”

  “額娘,我仿佛成不了您。”舒瑤異常的沮喪,就算她拼命學都成不了額娘那樣強悍聰明的女人。

  “我並不想我的女兒像我。”瓜爾佳氏摸了摸女兒柔嫩的臉頰,手感真好,嫩若奶豆腐一般,舒瑤眉眼長得很甜,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心,“額娘會給你安排好的。”

  瓜爾佳氏看著女兒,她保持這個樣子就很好了。、

  “太太,老太太領著表小姐要出府。”

  瓜爾佳氏臉色一變,“糊涂,糊涂。”活了一輩子的老太太,還能糊涂成這樣,著實是奇聞,她是不把公爵府折騰進去不肯罷休。

  “額娘,我看表姐是不是有依仗?”舒瑤不平啊,神奇空間就那麼好?

  “不管有沒有依仗,醫治太皇太后在五五之數,成了自然皆大歡喜,可萬一呢?整個公爵府都得搭進去,你阿瑪憑本事照樣升官光耀門楣,當今聖上一心國泰民安,有得是機會立功,偏要走最兇險的。”

  “額娘您的意思是風險太大,不劃算?”

  瓜爾佳氏欣慰得很,女兒很聰明嘛,拉起女兒向府門處走,解釋道:“你想想這一次就算李芷卿有能耐救下太皇太后,那下一次呢?都能救得下來?四九城的達官顯貴有多少?公爵府得罪不起的近支親貴王爺貝勒有多少?她都能救得過來?”

  舒瑤點頭,是這個道理,救下太皇太后李芷卿的名頭徹底打響了,越是地位高的人越是怕死,舒瑤不知道李芷卿到底有多少神奇人參,萬一不夠分呢?給誰不給誰,都會得罪一批的人,太皇太后也不會總照看李芷卿,如果康熙皇帝要靈丹妙藥,李芷卿給還是不給?當皇帝的更怕死。

  舒瑤相信李芷卿的空間是神奇的,但從系統回復來看,舒瑤推斷,李芷卿的神奇空間不可能太過逆天,系統也會講究平衡的,舒瑤還有一點想不通的是,李芷卿這麼神奇的空間,為哈非要往紫禁城里折騰,吃了神奇人參長命百歲,逍遙自在不是很好嗎?

  清朝的吃食還是挺不錯的,衣服首飾也很漂亮啊,就算四阿哥是天下第一帥哥,但給帥哥當老婆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皇子貝勒都有很多女人的,舒瑤突然想到,難道李芷卿準備給四阿哥下的藥是專一獨寵的?還是只碰見李芷卿有反應?別的女人四阿哥享受不了。

  舒瑤越想越歪,但越想越歡快,她就不是學醫的,要不然她研究出這種藥丸,簡直是女人的福利啊,也不辜負有神奇空間不是。

  “額娘,您請留步。”瓜爾佳氏見老太太扶著李芷卿要上馬車,快走幾步道:”您是要去哪?”

  李芷卿看著焦急的瓜爾佳氏,“外祖母出門還用向二舅母交代?”

  “外甥女,我在同額娘說話。”瓜爾佳氏撩了臉子,是不是太給李芷卿臉面了,使得她忘乎所以。

  老太太拍了拍李芷卿手說道:“志遠媳婦,我打算去安親王府。”

  “您是去見大姑奶奶?”

  “嗯。“老太太坐上馬車,“我聽芷卿說了,太皇太后對咱們公爵府有恩,芷卿忠心一片,你攔著芷卿我就不多說你了,你不要這份功勞,我要。”

  “額娘,你看到事成之后的風光,就沒看出其中的兇險?外甥女不是大夫,這世上沒包治百病的丹藥。”

  “你不相信芷卿,我相信,你給我閃開。”

  瓜爾佳氏勸道:“額娘,您在好好想想···”

  老太太怒道:“志遠媳婦,你別逼我讓志遠休了你,不敬嫡母,你不守孝道。”

  “休我?額娘,兒媳犯了哪一條?”瓜爾佳氏的硬氣出乎老太太意料,瓜爾佳身上展露的凜冽貴氣,老太太底氣不足了:”妒忌,不孝,妄言,不該休了你?”

  “妒忌?兒媳妒忌誰了?兒媳說得句句事情,難道眼看著您貿然行事,不勸解您就是孝道?您不能光看著眼前··”

  “住嘴,住嘴。”

  老太太太徹底怒了,本來對志遠夫妻就沒好印象,方才李芷卿有添油加醋一番,老太太道:“我現在還是你嫡母,罰你是應當的,你給我···”

  “瑪姆,您不能罰額娘。”舒瑤擋在瓜爾佳氏身前,張開稚嫩的小胳膊護住瓜爾佳氏:認真的說道:“額娘沒說錯,是表姐的錯。”

  舒瑤雙眸黑白分明,浩然至純,老太太怒火消了大半,舒瑤加在親和力上的點數在此刻起了作用,老太太道:“六丫頭,你再說一遍,到底誰錯了?”

  這是給舒瑤臺階下,舒瑤執著的說道:”是表姐錯了,她只看到救下太皇太后的好處,並未看清楚風險。”

  “夠了,和你額娘一樣,來人,送舒瑤去敗火。”

  老太太放下車簾,道:“敗火三日再放她出來,到時她便能想明白到底誰錯了。”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4:40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4:34 PM 編輯

第三十七章    挨打

  舒瑤向瓜爾佳氏甜甜的笑著:”額娘,您別沖動,我不會吃苦的。”舒瑤跟著嬤嬤去偏僻的空屋子里敗火,好在阿瑪和二哥都在府里,能勸著點額娘,舒瑤從不后悔擋在瓜爾佳氏面前,她現在只遺憾一件事,異能啥時能在升級,她要將親和力的點數加滿,闖禍惹事就不怕了。

  女兒被帶去敗火,瓜爾佳氏怒氣沖天,這事決不能就這麼算了,李芷卿離去時的得意,瓜爾佳氏差點上前抽飛她,佟佳氏難言幸災樂禍,“二嫂,你且想開些吧,三日光景很快就過去的。”

  順帶給李芷卿上眼藥,佟佳氏道:“六丫頭是個可憐的,但滿府上下誰也趕不上外甥女,哎,誰然她是老太太嫡嫡親的孫女呢,二嫂啊,您也別擰著了,該服軟就得服軟,外甥女能救下太皇太后,咱們還不得把她當成菩薩供著?”

  瓜爾佳氏不是頭腦發熱的人,她從大唐穿到后世,這般驚恐的事兒都承受住了,瓜爾佳氏豈不會不知佟佳氏看熱鬧的心思?要報仇的話也不是現在,早一晚有一日讓李芷卿有苦說不出,被瓜爾佳氏惦記的人一般的結果都十分凄慘悲催。

  “不三弟妹費心,身為兒媳該勸得一定要勸。”瓜爾佳氏撇下佟佳氏直接回屋,佟佳氏沒料到瓜爾佳氏直到現在還不肯服軟,自覺有好戲瞧了,得罪了李芷卿,使得老太太生厭,公爵府的爵位志遠是不用想了。

  瓜爾佳氏回屋后,書逸迎上來,“妹妹被送去敗火了?”

  “嗯。”瓜爾佳氏臉繃得緊緊的,“書逸你去想法子把被子,點心,書籍,舒瑤喜歡的玩偶給她送進去。”

  “額娘,你放心吧,我不會讓妹妹委屈的。”

  旁邊的嬤嬤丫頭冷汗淋淋,主子實在是太強悍了,六姑娘是去敗火的,怎麼看他們的意思一點都不像呢,書逸給額娘遞上茶盞,壓低聲音問道:”您打算怎麼著?”

  欺負到妹妹頭上,瓜爾佳氏絕對輕饒不了李芷卿,給妹妹送東西這點小事書逸完全可以處理,瓜爾佳氏品了一口茶,細眉一挑:”書逸,在當前女子名聲太重不是好事,李芷卿不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嗎?不是想要攀附權貴嗎?我成全她。”

  書逸皺眉后抬眸和瓜爾佳氏相視一笑,“額娘,好法子,好法子。”

  瓜爾佳氏唇邊帶著冷意,李芷卿想得是什麼瓜爾佳氏怎會不清楚?往好了說不就是想巴結太皇太后嫁入皇子府?做皇子的女人不是件容易的,以李芷卿的身份,名聲太大是拖累,即便入了皇子府最好不過是個側福晉,弄不好就是個侍妾格格,名聲顯赫的侍妾格格太扎眼了,本身李芷卿又不是個安分的,明晃晃等著嫡福晉收拾。

  最重要的還有一點,瓜爾佳氏深知當今聖上龍體康健,皇子阿哥不老少,雖然早早冊立太子,可太子的親娘元后早亡,無嫡親兄弟扶持,本朝教養皇子的規矩很奇特,不是成年皇子就藩,反動都留在京城入六部歷練。瓜爾佳氏前生眼睜睜看著太宗皇帝一個接著一個收拾兒子,太子李承乾,李泰等等皇子,哪一個落得好處?她有又經歷過女帝步步驚心的宮中生活,瓜爾佳氏的見識超過了任何女人。奪嫡之爭古來就有,李芷卿這樣還想卷進去,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換做以往,瓜爾佳氏會勸上一句,現在嘛,瓜爾佳氏抿了抿嘴唇,不會多說一句,由得李芷卿折騰,別牽連到女兒頭上就可以了,她的瑤兒可是要遠離皇子,瓜爾佳氏早就給女兒規劃好了,女婿一準選個妥當的。

  ”夫人,我聽說額娘出府,瑤丫頭被罰?“

  志遠從外走進門,瓜爾佳氏愣住了,書逸忍笑道:“額娘,我去給妹妹送東西。”

  “帶著厚被子,敗火屋子了涼,別忘了給瑤丫頭帶個手爐過去,敗火?扯淡,潮得很。”志遠大咧咧的坐下,“舒瑤有被子有暖爐,有點心,有鹵味就成了,她懶得很,巴不得沒人打擾她睡上三天。”

  ”阿瑪,屋子有沒有耗子和蟲子?”

  志遠道:”舒瑤迷糊點,懶了點,但就不怕耗子和蟲子,是我閨女,我當初敗火時,還可玩蟲子。”

  書逸有點難過,當初阿瑪在府里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能熬出頭阿瑪定是付出良多,志遠爽朗的笑道:“書逸啊,下一次你也惹惱老太太,凡是我的兒女都應走一遭,送東西我告訴你個近便的,來來來。”

  書逸靠前,志遠在他耳邊交代,瓜爾佳氏哭笑不得,心里卻越發心疼丈夫,書逸眉頭皺得緊緊的,“阿瑪,算了吧,兒子自有辦法。”

  書逸歸攏東西離去,志遠笑罵道:”臭小子。”

  “老爺,擦擦吧。”瓜爾佳氏讓人準備冰敷的手巾,遞給志遠,”老爺子打得?”

  志遠將手巾按在清淤的眼眶上,“阿瑪的脾氣比往日更暴躁,我還沒說幾句,就被他打了,他身手不錯老當益壯,我不敢還手,該說的都說了。”

  瓜爾佳氏改為同情老爺子了,志遠說起大道理來是一套接著一套的,站住了理就不放,老爺子是說不過逼急了才會動手的,比起志遠眼眶的淤青,公爵府的老爺子不知道會被氣成什麼模樣咯。

  “族學的事定下了?”

  ”為夫親自出馬,哪有辦不成的?”

  志遠放下手巾,解開了袍袖的衣領透氣,勸著瓜爾佳氏:“額娘是糊涂了,書逸把東西送進去,舒瑤忍一忍,等額娘回府來我同她說說,公爵府可不能指著旁門左道立足。”

  “老爺子怎麼說?”瓜爾佳氏始終認為,老爺子是個明白人,只不過不願意管事罷了。

  志遠嘆了口氣,“阿瑪只說了一句,讓我看著公爵府。”

  “他的意思是?”瓜爾佳氏幫著丈夫褪下袍子,志遠道:”夫人啊,公爵府爵位,是燙手的山芋。”

  瓜爾佳氏笑道:”不要也罷,憑老爺的才學公爵爵位反倒是累贅。”

  “知我者,夫人也。”

  夫妻二人相識而笑,彼此心意相通。



第三十八章 嬉鬧


  書逸想了很多妹妹舒瑤此時的樣子,委屈的,害怕的,睡著了的,或者哭泣的,可當書逸帶著包裹進了敗火的屋子后,自己的妹妹舒瑤拿著一跟小木棍,背對大門蹲在角落里,書逸好奇極了,上前一探究竟,舒瑤正玩蟲子螞蟻,不是讓蟲子翻身,就是擋住蟲子的路,或是讓螞蟻按照她劃定的路線前進。

  “二哥,你來了啊。”

  “嗯,我來了。”

  書逸嘴角微抽,原來阿瑪才是最了解舒瑤的人,舒瑤笑著邀請:”要不要一起玩,可有趣了。“

  書逸揉亂了舒瑤的頭發,除此之外,書逸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表達內心深處的囧,舒瑤扔掉了小木棍,蟲子螞蟻一哄而散,終于沒人玩它們了。

  “好香,是點心?是鹵味?”舒瑤奪過口袋,打開后雙眸笑得彎彎的,“額娘最好了,知道我喜歡吃玫瑰酥,二哥,我和你說,不來敗火的話,額娘定是不肯給我吃的。”

  舒瑤捻起一塊玫瑰酥,放在口里,幸福而滿足的笑著,書逸有種錯覺,舒瑤不是來挨罰敗火的,妹妹舒瑤的笑顏,就算是看習慣的書逸都有幸福感,書逸蹲在舒瑤跟前,“妹妹忍一忍。”

  “我沒覺得委屈。”舒瑤看了看書逸,對于立志混吃等死的舒瑤來說,來敗火其實正合她心意,到時門一關,她完全可以去空間溜達溜達,種種蘿卜,除除草,日子悠閑啊。

  書逸搖頭嘆息,“小妹,哥不知道怎麼說你好了,算了,你就這樣吧。”其余的交給自己好了,妹妹是書逸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幾本書是大哥給的?”舒瑤指著兩本古籍,“我不要,拿回去,我看見書就頭疼,之乎者也的,都不會好好說話嗎?”

  舒瑤說頭疼很給面子了,清代的書和現代從排版上,字體上都不一樣,最最重要是沒有標點符號,對于勉強能認識繁體字的舒瑤來說,讀一段文章簡直是太難了,往往讀了兩遍后,舒瑤還不會斷句,對于發明標點符號的人,舒瑤致意十二萬分的敬意。

  “大哥是怕你悶到,特意找了特兩本好看一點的。”

  “二哥,你覺得莊子好看能解悶?”

  書逸戳了戳妹妹的幾乎皺成包子的臉頰,“莊子的故事還是不錯的,難道你想看孟子孔子?”

  “二哥,幸災樂禍是不對的,額娘說,要有兄妹之情,同甘共苦,二哥學壞了。”

  舒瑤將書重新包好塞給二哥,抱著雙膝坐在一旁,小身子縮成一團,舒瑤原本身子就軟,肌膚賽雪,現在像粉團雪團兒一樣,書逸即便是知道妹妹在裝模作樣,但還是不忍心,“二哥過兩日帶你出去玩,你原諒二哥好不好?”

  舒瑤扭了扭身子,從背對著改為側對,書逸瞧出有門,又許了一堆的好處,好玩的,好吃的不知道許下多少,舒瑤才揚起小腦袋,甜糯的道:”二哥,鋪床。”

  書逸抓著被子,算了,他忍。指望舒瑤自己鋪床,不大可能了,書逸將厚厚的被子鋪開,拍平整了,將錦被放在上面,不放心的交代:“小妹,晚上不許蹬被子。”

  “睡熟了,哪會記得。”

  書逸手頓了頓,他再忍,舒瑤又拿起鹵味啃著,砸吧砸吧嘴:“二哥,沒拿酸梅湯嗎?”

  書逸嘴角抽了,他再忍,舒瑤再接再厲,毫無愧疚,“二哥,順便幫我把手爐點上,我還需要湯婆子,被子里會冷,一點都不體諒我。”

  “小妹,現在是九月,你要什麼湯婆子?”書逸忍不可忍,“被子還不夠厚?”

  “二哥。”舒瑤腦袋被發怒的書逸揉得更亂,好不容易掙扎出來,小臉紅紅,氣喘微微:”就知道欺負我,等我去告訴額娘去。”

  “好啊,既然你要向額娘告狀,我不’欺負‘你也不成了。”書逸呲牙,舒瑤笑著躲閃,兄妹兩人在敗火的屋子里鬧一團,守在門外的嬤嬤垂頭,摸了摸書逸給的荷包,掙點銀子容易嘛,她們很懷疑啊,六姑娘是來敗火的?

  書逸抓住舒瑤的胳膊,敲了敲她的額頭,惡狠狠的威脅:“還敢不敢告狀?”

  “不敢了,不敢了。”舒瑤眼里彌漫水汽,霧蒙蒙的,語調拉得很長:“二哥,二哥,好哥哥,饒了我吧。”

  書逸下意識的松手,俊臉微紅,“咳咳,小妹,你歇著,三日后二哥來接你。”

  書逸說完這話轉身就走,仿佛身后有人追他一樣,舒瑤眨巴眨巴眼睛,“二哥,你耳根紅了哦。”書逸差一點被門檻搬到,舒瑤清脆的大笑,二哥好有趣,應該是加在親和力的點數有了加成吧,二哥挺純情的嘛。

  嬤嬤重新關好門,“六姑娘誰來也不能開門了,您安心在里面敗火,水奴婢會定時送進去。”

  “我先睡一覺再說,二哥有給水壺,不用你送了。”

  理直氣壯中帶著滿不在乎的語氣,嬤嬤很內傷,就沒見過如此敗火的姑娘,如果不是書逸給了好處,公爵府風向不明,並且書逸承諾會關照守門嬤嬤的兒子,給他謀個好差事,守門的嬤嬤也不敢讓書逸進去,六姑娘一看便知嬌生慣養,沒吃過苦,送去的水六姑娘是看不上的,正好省事了,”六姑娘有吩咐就叫奴婢,奴婢守在外面。”

  “鹵味弄淡了,張廚娘失手藝了。”

  守門的嬤嬤關好門,落鎖后不再理會明顯不再同一調調上的舒瑤,也許關上一天,六姑娘就會明白何為敗火了。

  舒瑤啃了幾只鳳爪,擦擦嘴,屋子里只有一盞油燈微微發亮,舒瑤豎起耳朵聽了聽動靜,無異常轉身就去了空間,“哇哦,蘿卜大豐收。”

  舒瑤心情好了,首次感到收獲的喜悅,將蘿卜拔出后,扔在統一的位置,正好口渴借著井水洗了跟胡蘿卜吃,蘿卜再次被系統回收,這次留下了兩顆珍珠,舒瑤啃著胡蘿卜,撿起珍珠,放在荷包里,空間微有震動,舒瑤感到很熟悉,應該是升級了,舒瑤連忙有開墾出一塊土地,三塊土地,這次不用種蘿卜了,可以種地瓜了,空間里烤紅薯也是不錯的。

  “書逸,你是怎麼了?瑤兒不好?”

  瓜爾佳氏見書逸猛喝茶水,很奇怪:”瑤兒出事了?“

  ”妹妹一切都好著,額娘,您放心就是。”書逸想了想說道:“您將來得看著點妹妹,我怕她被人看上了。”

  瓜爾佳氏愣一瞬。笑盈盈的說道:”舒瑤容貌並不出挑。”

  “兒子也不知道怎麼說,妹妹啊,太甜了,危險。”

  瓜爾佳氏笑道:“你也得幫額娘看著點。”

  “太太,老夫人回府了,表姑娘留在了宮里。”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4:46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4:35 PM 編輯

第三十九章 分析

  瓜爾佳氏沒問結果,給兒子書逸又倒了杯茶,“你瞧著舒瑤能不能挨過三日?”

  “兒子看妹妹無恙的。”書逸和瓜爾佳氏說了說舒瑤哎敗火屋子里的表現,“別說三日,半個月妹妹都沒事,有吃有喝沒人打擾,兒子只擔心妹妹睡得不知朝夕。”

  舒瑤貪睡懶散,瓜爾佳氏深知,聽兒子說了,又問了問屋子里是不是太潮,太陰暗的話容易落下病根,書逸說道:“聽說前兩年屋子重新修繕一番,比阿瑪敗火時要好不少,兒子沒感覺太潮,給妹妹的被子褥子很厚,三日光景,一晃就過去了。”

  書逸到底年少,較為關心李芷卿被留在宮里的事兒,通報的丫頭沒有主子發問,不敢回話,忍得著實辛苦,老太太回公爵府后順風滿面,立刻就給了下人打賞,據說還要去寺廟里酬神,公爵府許久不曾如此熱鬧了。瓜爾佳氏管得嚴,二房的奴婢不敢亂說話。

  瓜爾佳氏嘆息:“老太太去宮里到是快,安親王府落不下好來,公爵府因李芷卿成為眾矢之的,正直多事之秋。”

  “您是說表妹救下了太皇太后?”

  “將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李芷卿留在宮里,隨身照料太皇太后,外甥女會如願以償。”

  書逸不關心李芷卿,問起安親王府,瓜爾佳氏解釋道:“先帝重視安親王,曾在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過,要傳位給安親王,帝位的傳承何其重要,就算是戲言,當今聖上能容得?遂安親王府被皇上疏遠防范,現在因李芷卿再次卷進去,因定三番這點功勞這一次怕是都得折進去,出不了一年,現在的安親王就得降爵。”

  “表妹是救下了太皇太后···”書逸停口,瓜爾佳氏道:“你們先下去,公爵府里是熱鬧了,但你們記得給我老實點,不許多言,不許參與。”

  “是。”

  瓜爾佳氏寬寬茶水,”李芷卿看樣子時救下了太皇太后,皇上登基二十八年,除鰲拜平三藩,江山穩固乾綱獨斷,會再需要太皇太后?”

  書逸出了一身冷汗,”皇上是很孝順太皇太后的。”

  “最是無情帝王家,書逸啊,孝順這個詞不適合用在皇帝,事母極孝者,多為外戚專權,江山不穩。太皇太后出身蒙古科爾沁,大清入主中原后,承制于前明,治下是漢人,蒙古不再重要了,當今聖上喜好漢學儒學,遍覽史書,正值壯年不容有人壓在他頭上。”

  瓜爾佳氏直接切中了要點,書逸目瞪口呆,瓜爾佳氏起身拍拍書逸的肩頭,笑呵呵的說道:“兒子,你有的學呢。”

  “額娘,你去做什麼?”

  “給你阿瑪準備藥膏,現是被你瑪法打了,我看正在興頭上的老太太也不會輕饒了你阿瑪,先備下的好。”

  書逸心存疑問,“您猜到阿瑪會被老太太教訓,不用攔著嗎?”

  瓜爾佳氏有點無奈,“我攔得住?且不說你阿瑪並無錯處,就說你阿瑪這頓打不會白挨的,讓皇上知道公爵府里有明白忠君的人。”

  “太太,太太,老爺被老太太抽了。”

  瓜爾佳氏迎出去,兩名小廝攙扶著志遠,志遠口中憤憤不平,”子曰···“

  ”好了,你別曰了。”瓜爾佳氏親自扶住志遠,兩名小廝看著健步如飛仿佛將志遠夾著走的太太,頓時很佩服,不愧是當時在惠州城一箭驚天的女中豪杰。

  “惠雅,不疼的。”志遠靠在床上,看妻子忙來忙去的,心里一暖,拉住瓜爾佳氏的手,“你歇一歇。”

  “還說不疼,老太太這板子也打得太狠了,哪個奴才?你可記得?”

  瓜爾佳氏給丈夫志遠上藥,滿眼的心疼,多年的夫妻,他們之間當得上情深意重,志遠咧嘴笑了:”你想去抽人?”

  “別動,我正上藥呢,下手也太狠了,不曉得你是主子?”

  瓜爾佳氏有仇必報的性子,容不得她在意的人吃一點的虧,趴在床上的志遠,道:“他們下手很有分寸,看似重,一點都不疼,睡一覺明天就好了,這頓板子挨得值得。”

  “李芷卿就留在宮里?沒命名分的算是怎麼回事?皇上就沒給個說法?”

  志遠嘆道:“老太太她們哪還記得這些?光顧著高興,外甥女可惜了,她這一進宮誰敢娶?她又夠不上選秀,她能救得了太皇太后一次,不見得能救下第二次,萬一得罪宮里的貴人,誰護得住她?外甥女虛歲不過九歲,離著成親的年歲滿打滿算有三四年,這期間有沒有變化?”

  志遠是當舅舅的,李芷卿是遺腹女,正直的志遠對李芷卿有憐愛,如今她鬧這麼一出,不是被康熙皇帝收進宮,就是指給皇子,外祖家是公爵府,但父族低微,就算是進宮伺候皇上連個貴人都算不上,太皇太后雖說清醒了,但誰敢保證李芷卿給的藥方沒后遺癥?

  現在頭上懸著一柄寶劍,隨時都有可能落下,志遠長嘆,“外甥女和瑤兒同歲,趕不上咱們丫頭一分,太能惹禍了。”

  有人誇女兒瓜爾佳氏本應很高興,一想到舒瑤的懶散,她能告訴志遠,不是女兒不惹事,是她懶得惹事嗎?“我估摸皇上不會瞧上外甥女,宮里的貴人不容易做,外甥女怕是另有心思。”

  “她是不是看上太子了?”

  “難說,誰知道那丫頭怎麼想的,我可聽說外甥女進宮每次都會拜見永和宮德妃娘娘,除了大阿哥大婚外,其余阿哥都住在宮里呢,阿哥們定會去給太皇太后請安,外甥女就在太皇太后跟前,她看重一個還好,若是左搖右擺,不清不楚的,別看她現在年歲小,也就是一碗毒酒的事兒。”

  “夫人,她會不會牽連到瑤兒身上,咱們閨女名節不能有損。”

  瓜爾佳氏搖搖頭,道:”希望李芷卿念著公爵府的養育之恩,舒瑤好在長在惠州,不是和李芷卿一處長大,影響不會太大,府里的其她姑娘,怕是···尤其是即將選秀的。”

  對女子的束縛,瓜爾佳氏看不上,如今是大清,不是盛唐,瓜爾佳氏只得適應。



第四十章     康熙

     紫禁城乾清宮內殿,太醫跪伏于地,康熙皇帝坐在鋪陳黃段子的炕上,手搭著炕桌,鷹隼環視,“太皇太后可有性命之危?”

  “回萬歲爺的話,李姑娘獻上的人參有千年靈氣,為難得靈根,入藥后太皇太后想必會康復。”

  “靈根?”

  太醫忙向康熙皇帝解釋一番何為靈根,引經據典賣弄學問,全無費當初對太皇太后病情素手無策的局促,康熙皇帝耐著性子,等他說完后,直接問道:“靈根用藥后有剩?”

  太醫搖頭道:“千年人參從玉匣中取出,靈氣消散,太皇太后鳳體沉重,用藥極多,只剩下幾根靈須。”

  ”能救下太皇太后,為祖宗庇護,朕以心滿意足。”康熙皇帝龍顏大悅,因太皇太后的病情好轉,爽朗的大笑:“賞,李德全賞賜有功之人,李···李什麼···”

  “萬歲爺是李芷卿。”李德全在一旁提醒,“是忠勇公舒穆祿吉哈的外孫女,和安親王老福晉一起入的宮,太皇太后清醒后便將她留在宮中。”

  “忠勇公···吉哈···”康熙皇帝抿著嘴唇,“這名字朕許久不曾聽見了,他尚在?”

  太醫耷拉下腦袋,恨不得把耳朵給縫上,聽皇上的意思,對忠勇公不是滿意,但忠勇公的二兒子舒穆祿志遠榮升回京,就算再有本事,短短十幾年從七品竄升上三品大員堪稱奇跡,無人關照是做不到的,忠勇公爵府早已淡出朝堂,據說舒穆祿志遠脾氣耿直,不得老公爵喜歡,十余年對他不管不問,舒穆祿志遠不是靠著家族庇護,他怎麼升上來的?無一人下絆子,混跡官場不容易。

  ”萬歲爺,年前時便是這位李芷卿用人參救下了忠勇公。”

  ”李太醫,你不是說靈根很難得?”康熙皇帝慢悠悠的問道,“李芷卿還有沒有人參?”

  “回皇上,據李姑娘說是最后一根千年人參。”

  康熙皇帝失望的神色一閃而過,“你下去,太皇太后的病情如再有變化,朕摘了你的頂戴。”

  “喳。”

  太醫弓著身子,一步一步倒退,直到退出門外,康熙皇帝眼眸深邃,“李德全,忠勇公爵府到底怎麼回事?李什麼怎會有千年靈根?”

  “萬歲爺,奴婢著實不清楚,李芷卿不過八九歲,按說不會有靈根人參的。”

  “諜報呢?朕都成了聾子瞎子了,他們一個個都是吃干飯的?”

  李德全噗通跪地,”萬歲爺息怒,萬歲爺息怒,是諜報疏忽,誰也沒料到公爵府除了志遠大人尚有意外。”

  “哼。”康熙皇帝手握成全敲著炕桌,“忠勇公爵府重新列入監察范圍。”

  “喳。”

  李德全悄聲退出,康熙皇帝搖頭嘆道:“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康熙收聲,無心思批閱奏折,寬茶葉陷入沉思中,乾清宮寂靜無聲,宮女太監垂首默立,怕打皇上的思緒。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李德全重新進門,稟告:”萬歲爺,舒穆祿志遠先是被忠勇公打黑了眼眶,后被老夫人打了板子。”

  “哦,說說看。”

  李德全見康熙皇帝興趣正濃,道:“據說是因族學的事兒,忠勇公說不過兒子,便動了手教訓兒子,至于老夫人···”李德全偷瞄康熙皇帝,看不出額外的情緒,壓低聲音:“是因李芷卿顯靈根人參的事兒···”

  “他反對將人參給太皇太后?”

  “回皇上並不全是。”李德全連連搖頭,“聽在志遠大人身邊的人回報,他怕靈根兒有后遺癥,就算沒后遺癥,是極難得的人參也應該獻給萬歲爺,由萬歲爺定奪。”

  言下之意反對李芷卿和老太太去安親王府帶著千年人參直奔慈寧宮,越過萬民主宰的康熙皇帝志遠相當不贊同,康熙道:“被他嫡母打了?”

  “是,打了十板子,奴婢聽說是公爵夫人惱羞成怒了,志遠大人認為,老夫人不應將李芷卿被留在宮里。”

  “行了。“康熙擺手,李德全立刻閉嘴,康熙皇帝提御筆批奏折子,就當李德全以為萬歲爺不會再關注此事時,康熙突然說道:”賞忠勇公夫人錦緞十匹,追封李什麼···”

  “李氏芷卿。”李德全再次提醒,看來救了太皇太后,李芷卿照樣在皇上面前沒任何地位,反倒···李德全不敢深想,在萬歲爺身邊伺候,主子說什麼,就聽什麼,聖心難測。

  “她父親賞個進士出身。”

  “喳。”

  康熙皇帝握筆的手頓了頓,“命人打聽清楚她的靈根人參從哪得的,小小年紀懷此異寶,不知珍惜,無福之人。”

  “喳。”

  ”舒穆祿志遠,他···“康熙放下御筆,努力回想上朝時見到遠遠見到過志遠,面容模糊,僅能從安排下的人得知他的消息,“朕得找個機會見見他,志遠這頓打沒白挨。”

  李德全深以為然,聰明的向所有人表示只忠于皇上,擔心太皇太后病情,卻不莽撞行事,考慮到方方面面,老成穩重,李德全瞧著萬歲爺的意思,如舒穆祿志遠合了聖心,必能委以重任,李芷卿進獻人參的事兒是瞞不住的,志遠挨打也瞞不住,皇上習慣高高在上,不願朝臣揣摩聖意,可在有些事上,萬歲爺是希望朝臣勛貴們知道誰才是他們的主子,才好交代聰明人辦事。

  京城宗室王府,真正是聰明人的不僅僅只有一個舒穆祿志遠,因李芷卿去巴結公爵府的人,皇上是不會看上眼的,另外公爵府老太太有難了,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登門去要人參。

  “他在工部監管河堤?”

  李德全回道:“是,工部堂官,僅在侍郎之下。”

  “傳旨,命舒穆祿志遠去查看黃河河堤。”

  “遵旨。”

  康熙皇帝繼續吩咐:“命四妃輪流侍奉太皇太后,命皇子代朕侍疾。”

  “遵旨。”

  康熙一連下了好幾道旨意,弄得人糊涂,瓜爾佳氏隨著志遠接旨后,佟佳氏等人面露譏笑,志成臉上暗喜,瓜爾佳氏冷笑的扶著志遠回院落,志遠納悶:“夫人啊,皇上對我是不是太好點?”

  瓜爾佳氏差一點一個踉蹌,合著自己丈夫猜透了皇上此舉的深意,”老爺,聖心在不是很好?”

  “不清不楚的,我心不踏實。”

  瓜爾佳氏福志遠上塌,勸道:”皇上不會明擺著和太皇太后打對臺,老爺簡在帝心,以本事才學立足朝堂,不用不踏實。”

  “為夫受教了。”

  ps回答親的留言,志遠挨打不是因為阻擋獻給人參,既然要給的也要給康熙皇帝,康熙不想讓人猜出心思,可在一些大事上,康熙還是希望有個懂他心思的大臣存在,這樣辦起事來很容易,話也不用挑明,志遠聰明,京城里真正能屹立不倒王府重臣同樣是聰明人那。希望這一章的解釋能讓親明白,志遠啊,他的底子很厚滴,有助于舒瑤悠哉的米蟲生活,再次強調這是個拼爹,拼娘,拼家世的時代。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5:03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4:36 PM 編輯

第四十一章 離京

  公爵府的下人手底下有數,哪敢傷到志遠?瓜爾佳氏精心照料,志遠的挨那幾板子無關痛癢,收拾行裝,準備離開京城去巡視黃河正在修建的堤壩,在志成等人眼中,是康熙皇帝‘發配’志遠離看京城作為處罰,沒看當今聖上賞賜綢緞給老夫人了?

  瓜爾佳氏給春風面面的老夫人請安后,不曾理會佟佳氏的冷言冷語,佟佳氏看了志遠許是就不能在回京了,直接被皇上派去監看河堤,佟佳氏可是很清楚,監看河堤是件苦差事,河道衙門油水充足,河堤偷工減料極容易決口,到時志遠就是替罪羊,昨夜佟佳氏聽志成分析過,越發有底氣,對即將落難的瓜爾佳氏很看不上,甩了甩帕子,哼道:“傲什麼?有你哭的時候。”

  瓜爾佳氏回頭,佟佳氏被口水嗆到,咳嗽個不停,“咳咳,咳咳咳。”

  瓜爾佳氏似笑非笑,”三弟妹,最近風向變化莫測,你當心點好。”瓜爾佳氏實在是懶得和佟佳氏一般見識,她惦記著回去給丈夫收拾行囊,還得看看大兒子書軒,是不是又看書忘記了用膳,小女兒舒瑤也該回到自己身邊了,瓜爾佳氏很忙的。

  ”阿瑪多帶兩本書,路上好解悶。”

  瓜爾佳氏剛跨進屋門,書軒將書本遞給志遠,眼里露出一分的不舍,別誤會不是對志遠,是對他送出的書籍,“您多愛護些,有了感悟寫在宣紙上。”

  孤本書冊是書軒的命,志遠雖然也偏愛讀書,但卻將書本向兒子面前推了推,“你留著看吧,我用不上,在黃河邊上看管河堤,書本蒙塵反而不美。”

  書軒聽話的收了書本,“阿瑪回來再看也是一樣的,您可別像小妹,上一次我送的詩經被她墊桌腳去了。”

  志遠理解了夫人瓜爾佳氏的不容易,他們夫妻二人是怎麼生出這三個性格迥異的兄妹的?瓜爾佳氏道:”書軒,你用膳了?“

  ”吃了兩個包子,一碗豆漿。”書軒看了看外面,“老師還沒起身?我尚有許多不解之處。”

  志遠對書軒請回來的老師深感同情,這位老師是漢人中學識豐富之人,通讀四書五經,做得一手好文章,但性子清高不願下科場應試,在京城讀書人中頗有威望,聽聞志遠一家回京,書軒連中小三元,他便起了心思,畢竟在漢人眼中,八旗勛貴在學識趕不上漢人,他好奇之下主動賴公爵府和書軒談書論道。

  書軒扎實的功底,對四書五經獨到的見解,讓這位輕意不肯收徒的人起了愛才之心,志遠聽說過他的名頭,正愁給書軒請不到師傅,和妻子瓜爾佳氏一合計,瓜爾佳氏親自使激將法留下了他,專門教導書軒,瓜爾佳氏也不盼著書軒中狀元,既然兒子執意要走科舉之路,瓜爾佳氏當然贊成,總比不學無術混日子紈绔子弟強。

  師傅找到了,書軒如魚得水,瓜爾佳氏道:”兒子,你師傅也是人,是要睡覺的,以后少問點問題。”

  問跑了主動送上門的師傅,瓜爾佳氏又該頭疼了,志遠說道:“舒瑤是不是也該出來了?三天已過。”

  瓜爾佳氏扶了一下額頭,“我估摸著你閨女睡得正酣呢,早忘了她可以出來了。”

  志遠握了握瓜爾佳氏的手,滿眼的無奈,”夫人,你多辛苦。”

  “習慣了,他們都是我生的。”瓜爾佳氏慶幸,還有一個正常點的書逸,“老爺,此番去巡視河堤,您可得當心,有河道總督衙門,你做到心里有數便可。”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萬歲爺既然命我出京巡視河道,為夫豈可馬虎行事?”

  志遠在政事上一向義正言辭,一絲不茍,瓜爾佳氏十分無奈,兒子女兒之外,還得照顧丈夫,瓜爾佳氏哪有功夫和佟佳氏較勁?忙都忙不過來,志遠和書軒討論經史子集去了,瓜爾佳氏直接吩咐志遠身邊的長隨,“保柱,你多勸著點老爺,別讓他在河道總督面前犯渾,有什麼事回京向皇上承稟。”

  保柱今年三十多歲,忠厚老實的漢子,是志遠兒時上街撿到的,跟著志遠很久了,是志遠最信任的人,嫁給志遠后,瓜爾佳氏重新梳理了志遠身邊的下人奴才,保柱通過瓜爾佳氏考驗,瓜爾佳氏深知保柱看似忠厚老實,但是有心眼的,對志遠又忠心,雖然來歷有點問題,瓜爾佳氏也就不追究了,保柱一直忠心耿耿的跟著志遠,手底下是有些功夫的,既能為長隨,又可當時護衛,一人做兩份工,瓜爾佳氏不虧。

  “夫人放心,在俺面前,無人能傷到老爺。”

  瓜爾佳氏點點頭,保柱怎麼看都像是蒙古人,可怎麼就起了漢名字?保柱,保柱,這名起得寓意很深,瓜爾佳氏看著時辰不早,舒瑤還沒出現,起身道:”老爺,你出京一趟怎麼也得個把個月,舒瑤得見上一面,我去瞅瞅。”

  “嗯。”

  當瓜爾佳氏來到敗火的屋子時,站在當中半晌無語,來接舒瑤的書逸滿臉無奈,“額娘,不是兒子無能,實在是小妹太懶了,怎麼叫都不醒。”

  書逸一臉苦瓜相,圍著舒瑤小半個時辰,愣是沒叫醒妹妹,舒瑤貪睡的本事越來強了,舒瑤整人都藏在被子里,似一只蠶蛹,時不時的蠕動兩下,表示她睡得很舒服,瓜爾佳氏道:“書逸,你先回去,我來叫醒她。”

  “是,額娘。”

  書逸走出房門,立起耳朵聽著屋子里的動靜,妹妹應該有難了,書逸認為也該讓妹妹長點教訓,聽見屋子里的瓜爾佳氏輕聲哄道:“瑤兒,起床了,瑤兒。”

  書逸嘴角一顫一顫的,他怎麼忘了額娘是最疼妹妹的,借著窗戶縫看去,書逸淡定了,蠶蛹被顧瓜爾佳氏抱在懷里,妹妹舒瑤露出小腦袋,紅潤的小臉比蘋果還誘人,眨眨迷蒙的眼眸,小手勾住額娘瓜爾佳氏,軟糯的喚道:“額娘,我夢到了你,額娘,想您。”

  搭配舒瑤讓人發甜的眉眼,軟軟的小身子,書逸知道額娘淪陷了,任何人都舍不得責罰舒瑤。

  瓜爾佳氏領著三兄妹親自送志遠出門,等到志遠遠去,瓜爾佳氏牽起舒瑤的手,”我怎麼覺得你阿瑪這次有難了呢?”

  舒瑤心中有一種感覺,這次有難的人會很多,但絕不是阿瑪志遠,舒瑤遙遙的望了望紫禁城方向,金碧輝煌,李芷卿還會不會非四阿哥不嫁呢,好想知道啊。



第四十二章 閑聊

  舒瑤十分好奇李芷卿在宮里的經歷,每逢去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就不停的說李芷卿多得太皇太后看重,紫禁城如何的奢華,等到姑太太知道康熙皇帝命皇子后妃去侍疾后,舒瑤明確的感到二姑姑身上爆發出來的喜悅得意,腰桿挺得更直了,張口閉口的不離太子,舒瑤看明白了,李芷卿的最終目標和二姑姑是兩個人。

  舒瑤不太理會外面的事兒,可也聽說過太子是康熙皇帝元后嫡子,序齒為二阿哥,二和四是不一樣的,舒瑤不厚道的想如果李芷卿嫁給四阿哥,錯過將來的皇帝,現在的太子爺,二姑姑得多傷心啊。

        如同瓜爾佳氏所料,自從李芷卿獻上人參后,來公爵府的貴人越來越多,雖然李芷卿尚在宮里,但所有人都不信小小年紀的李芷卿有千年靈根,定是公爵府打著李芷卿的名義送進宮去的,老公爵舒穆祿吉哈早就病了,貴人不好打擾,便纏上了老太太,瓜爾佳氏十分的乖覺,志遠離開京城后,她除了每日請安外,守好二房的門戶,老太太就算要瓜爾佳氏應酬貴人,也找不到人。


  丈夫離京城,妻子是要守婦道的,瓜爾佳氏理直氣壯,此時婦道在瓜爾佳氏眼中是最好用的利器,瓜爾佳氏得意的對舒瑤說明解釋:“婦德就看你怎麼用了,平時就是狗屁,現在嘛,很好用,咱們不可辜負聖上的好意。”

  舒瑤點著小腦袋,狗屁,嗯,就是狗屁,額娘實在是太厲害了,大唐貴女名不虛傳。舒瑤凝眉問道:“阿瑪什麼時候回來呢?”

  “你阿瑪如不犯渾,回來后必會再度榮升,我估摸著在工部當個侍郎是有指望的,黃河上的堤壩是新修建的,就算是其中有貓膩也能扛上一陣,記得主持堤壩的是大清有名的大清官于成龍,我想他萬不會貪墨黑心的銀子,你阿瑪走上一圈,就是一件大功勞。”

  “照您這麼說,皇上不是特意將功勞送給阿瑪?”

  瓜爾佳氏給女兒帶上碧璽耳墜,順便摸了摸舒瑤的小臉,太柔滑細膩了,難道貪睡還有這等好處?別人的女兒都是水蔥一樣,自己女兒就是最上等細滑的牛乳,摸了又摸,舒瑤鉆進瓜爾佳氏的懷里,長睫毛微顫,“額娘。”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瓜爾佳氏滿心歡心的摟著舒瑤,女兒還是自己的好,怎麼疼都不夠,“簡在帝心就是這點好處,要不然你阿瑪那十板子不是白挨了?”

  “十板子就能換來榮升,所有人都會選擇挨板子的。”

  瓜爾佳氏被舒瑤逗笑了,”傻閨女,挨板子是要將技巧的,你阿瑪耿直,但心中極有分寸,我如今就是怕他和于成龍對上,你阿瑪那脾氣改不了。”

  “阿瑪不是很敬佩清官嗎?”舒瑤不解,“按說應該和于成龍成為至交的啊。”

  瓜爾佳氏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瑤兒可知道你阿瑪最讓我滿意的一點是什麼?”

  這也是舒瑤自從得知額娘瓜爾佳氏是大唐貴女反穿后最大的疑惑,從額娘的處事上看來精明干練,大唐貴女何等的風光彪悍,安心當阿瑪的賢內助,如果阿瑪身上無可取之處,舒瑤是不信的。

  “他耿直且不迂腐,雖然忠君但卻能審時度勢,難能可貴的是他不會為了清名,就虧待兒女妻子,清官啊,聽著好聽,但清官的妻子和兒女過得什麼日子?吃糠咽菜成就他清官的名聲?連妻兒都護不好,不掃一室,何以掃天下?舒瑤,清官可不都是好的,想想前明的大清官海瑞,活活餓死自己的女兒,只因為···只因為女兒餓極了吃了路人給的一塊餅,養不活女兒,他娘的,什麼清官,都是狗屁,狗屁。”

  “額娘,您別激動,別激動啊。”舒瑤抱住瓜爾佳氏的胳膊,嫩白的小手為瓜爾佳氏順氣,讀書多了也不好,看把額娘氣的,舒瑤不愛看史書,根本不不知道海瑞是誰,舒瑤為自己的米蟲懶散日子,找到了又一借口,睡覺其實是很好的。

  舒瑤不敢再問海瑞的事兒,瓜爾佳氏長出一口氣,看著舒瑤,緩了緩氣憤:”嚇到你了?”

  “額娘,女兒何時都不會被您嚇到。”

  “乖。”

  舒瑤貼心依戀的舉動,讓瓜爾佳氏很高興,女兒雖然懶散了一點,但是貼心啊,比李芷卿不知道好上多少倍,“你阿瑪最恨沽名釣譽之徒,清官是難得,可也不是因他是清官就不會做錯事,世人往往因他清官的名聲,原諒他的錯處,我現在就擔心你阿瑪和于成龍交鋒。”

  “我覺得于成龍說不過阿瑪。”舒瑤掰著指頭,道:“論口才論引經據典,大哥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二,阿瑪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瓜爾佳氏戳了戳舒瑤的小腦袋,“你呀,被外人聽去了,還不曉得怎麼編排你大哥呢。”

  “不服的話,就跟大哥比比看,額娘,我真的真的認為大哥這方面無人能敵。”

  舒瑤為了強調這一點,小臉繃得緊緊的,強調她是很認真的,不是開玩笑,但看書軒問跑了多少飽學之士,還不夠清楚嗎?大哥書軒最要命的一點是說得每句話都能在四書五經中找到原文,而不是照本宣讀,條理清楚活學活用,不是讀死書,舒瑤對此相當的佩服,每當大哥拽文時,舒瑤都想···都想睡覺,真的,比催眠曲還管用。

  書軒可以說跑任何人,只有妹妹是在聽,只能說舒瑤睜著眼睛睡覺的功力越來越強了,書軒愣是沒看出。

  “太太,給姑娘裁剪衣裳的繡娘到了。”

  “讓她進來。”

  瓜爾佳氏放開舒瑤,整理了一下女兒簇新旗袍的衣領,“多做幾件衣裳,我可不會虧待女兒。”

  “嗯。”舒瑤答應得很利落,完全沒矯情的不要什麼的,額娘既然讓做衣服,給舒瑤首飾珠寶,就是說他們家完全承擔得起舒瑤精致的日子。舒瑤雖然刺繡不成,但不妨礙她欣賞精致的繡品,旗袍等衣服上的繡活美輪美奐,仿佛藝術品一般精致,舒瑤很喜歡,都是絲綢的,柔滑得好,上輩子除了軍裝之外,就沒穿過好看的衣服,這輩子一定要補齊。

  忙于應酬貴人的佟佳氏聽說瓜爾佳氏又找了繡娘給舒瑤做衣服,眼里閃過不忿:“六丫頭吃穿用度還不夠好?看看她今日那身絳紫色斜襟旗袍,嶄新嶄新的,這又做衣服,二房顯擺個什麼勁兒,也不怕把六丫頭福氣折騰沒了?”

  ”奴婢聽說,二太太命人去找了皮貨商,京城天冷,六姑娘長在惠州受不得冷,要買好皮子過冬。”

  佟佳氏道:”別說了。”想到自己如今手中的拮據,銀子都在老太太手里,老太太攥得緊緊的,是一毛不拔,她也想給女兒做衣服買皮子,可沒銀子啊,舒靜好說,在老太太跟前,老太太總不會虧待了她,但長女舒婉,佟佳氏只要一想到舒瑤的穿著,就很心疼舒婉。

  瓜爾佳氏從不故意藏拙,也不會故意表示沒銀子,該交到府里的瓜爾佳氏不會吝嗇,剩下的銀子都是她憑著本事掙來的,誰也別想貪了去,她願意寵女兒,給女兒最好的生活,誰又能管得著?不服氣的話,你們也可以啊,佟佳氏只能暗自咬牙,咒罵幾句,她遠遠沒有瓜爾佳氏的見識,只會省銀子,從沒想過賺銀子,最多就去巴結老太太,指望著老太太手指縫里露出點銀子,丈夫志成官職不高,沒什麼油水,雖然佟佳氏陪嫁了兩個小莊子,但佟佳氏哪舍得給女兒花?都藏得好好的,準備給兒子娶媳婦用。

  “額娘,是不是可以了?”舒瑤才發現選衣服是很累人的,瓜爾佳氏卻興致勃勃,指著珍珠紅的緞子道:“這顏色的按我方才商量的花樣,做四件。”

  “是。”繡娘臉上綻開笑意,“夫人好眼光,您看看這匹雪緞,極配姑娘膚色,再繡青蓮,姑娘穿出去···”

  “不好,太素凈了,我閨女不穿故作高雅的衣裳,雪緞不錯,給我繡上白牡丹。”

  “夫人好見識。”

  瓜爾佳氏和繡娘討論著,舒瑤算了算,今日光做衣服就做了十余套,看瓜爾佳氏的樣子,不湊夠二十套是不會罷休的,舒瑤打了個哈氣,有個有錢的額娘真好。

  繡娘裁縫興高采烈的離開,這是一筆大生意啊,以后有了好緞子好花樣都得到公爵府上逛一逛,瓜爾佳氏氣度不凡,雖然大手筆,但毫無爆發戶之感,骨子里透出尊貴,眼光獨到,色澤搭配之好,鮮少有夫人比得,繡娘裁縫不敢輕視,也不敢糊弄瓜爾佳氏。

  ”等額娘將皮子弄來,再做幾件大髦圍領。”

  “嗯。”

  舒瑤懶懶的靠著瓜爾佳氏,”額娘,您說表姐什麼時候回府呢?”

  “我估摸著還得等些日子···”

  “主子,太皇太后將表姑娘送回來了。”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5:10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4:36 PM 編輯

第四十三章 緣由

  聽見李芷卿回府,舒瑤彎著笑瞇瞇的眼睛,“額娘,你猜錯了哦,表姐回來了呢。”

  瓜爾佳氏愣神,舒瑤推了推她,問道:“額娘。”

  “瑤兒,以后離你表姐遠一點,別被她牽連進去。“瓜爾佳氏神色凝重,瓜爾佳氏教育舒瑤不是直接命令她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瓜爾佳氏深知女兒怕麻煩的性子,在大事上會直說,然后解釋緣由,省得耽擱功夫,但在小事上,瓜爾佳氏會慢慢引導舒瑤做出正確的判斷選擇。

  瓜爾佳氏認為李芷卿此時被太皇太后送回公爵府,是大事,遂發愣暗自合計后才直接讓舒瑤遠離李芷卿,瓜爾佳氏此舉更合舒瑤胃口,在李芷卿跟前變數太大,嚴重影響到舒瑤的米蟲生活,除了睡覺,享受華服美食之外,在精神生活嚴重貧乏的清朝,舒瑤也沒什麼娛樂活動,躲在一旁看李芷卿接近四阿哥,用神奇空間揚名立萬,比電視劇還好看呢。

  舒瑤喜歡看戲,但不喜歡當演員,舒瑤連連點著小腦袋,“額娘,我不會湊上去的。”

  瓜爾佳氏有心考較女兒,問道:“你有沒有想過為何李芷卿此時回公爵府?太皇太后剛清醒沒兩日,按說李芷卿應該在慈寧宮里,她現在卻回了公爵府,其中的緣由,你可想明白了?”

  舒瑤擰著不畫而黛的彎眉,苦惱的搖頭:“莫非表姐在宮里迷路了?”

  瓜爾佳氏抬了抬胳膊,給舒瑤選擇培養丈夫刻不容緩,現在自己能照看著,將來就得靠舒瑤的夫君了,瓜爾佳氏還想到一個問題,女婿不可能太沒出息,也不能時刻的看著舒瑤,女兒身邊還缺少一位深謀遠慮的教養嬤嬤,舒瑤拽了拽瓜爾佳氏的衣袖,歡快的說道:“額娘,我想到了。”

  “說。”瓜爾佳氏是不抱希望了,果然舒瑤笑瞇瞇的說道:“表姐是惹惱了太皇太后才會被提前送回來的。”

  瓜爾佳氏眼前一亮,女兒也不是不懂事嘛,問道:“瑤兒,猜到了李芷卿惹惱了太皇太后?”

  “嗯,嗯,嗯。”舒瑤笑得越甜,“表姐是不會伺候人的,她就算是有心也趕不上太皇太后身邊的嬤嬤宮女。”

  瓜爾佳氏哀嘆,果然不能對舒瑤抱太大的希望,一位教養嬤嬤怕是不夠,直接一步到位弄兩個好了,瓜爾佳氏為女兒選擇的夫君遠離宗室阿哥,家世清貴兄弟少的為先,最好不用給婆婆立規矩,瓜爾佳氏倒不是怕舒瑤受婆婆刁難,而是擔心婆婆會被舒瑤氣死,這丫頭性子隨了志遠,有時說話相當的戳人心肺,還偏偏一副認真的模樣,讓你想責怪也說不出。

  “你表姐是不會伺候人。”瓜爾佳氏異常淡定的給舒瑤講解,“既然太皇太后身邊有許多宮女伺候,你表姐是獻人參的功臣,太皇太后會舍得讓她伺候?”

  舒瑤記起李芷卿對四阿哥的強大的獨占欲和怨念,一拍腦袋道:“額娘,我想到了,表姐定是纏著上阿哥。”

  “雖不全對但也不遠了。”瓜爾佳氏笑了,女兒雖然迷糊了些,但並不是不聰明,她只是不願往這方面想而已,只要將來選個好女婿,舒瑤就可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舒瑤看似單純,瓜爾佳氏深知,她無心無情,除了親近之人外,舒瑤總是對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看似離著近,實際上遠得很。

  瓜爾佳氏說不上舒瑤這種態度是好還是不好,但總比沖動不計較后果強,瓜爾佳氏有時也在想,舒瑤未來的丈夫能打破她設下的防備疏離嗎?舒瑤冷著點,不在意反而更好,不容易吃虧為情所傷。

  瓜爾佳氏深知女兒成不了她,瓜爾佳氏的手段不是沒想過教給女兒,但舒瑤個性不同,學不來,瓜爾佳氏無法保證舒瑤將來的丈夫只能有她一個,就算是她和志遠剛成親哪會,志遠不是還有老太太給的通房嗎?不過后來被瓜爾佳氏打發了,經過幾年的相處,志遠發覺妻子瓜爾佳氏很好,便沒了納妾的心思,這都是瓜爾佳氏一步一步走出來,女兒舒瑤學不會的。

  “當今皇上是命太子在內的所有阿哥都去慈寧宮請安侍疾,你表姐算是太皇太后的救命恩人,在太皇太后跟前很有臉面,皇子阿哥怕是將你表姐當成了香餑餑。”

  “您是說他們都看重了表姐?”舒瑤長大嘴巴,“表姐不知道怎麼選?”

  “看重?你且記得皇子阿哥絕不是以貌取人之人,女子在他們眼中又算得上什麼?李芷卿是長得不錯,可卻也不會讓所有皇子阿哥都迷戀,他們看重的是李芷卿手中的千年靈根,看重的是李芷卿對太皇太后的救命之恩。”

  “哦。”舒瑤點頭,“除了皇子之外,尚有嬪妃侍疾,想必她們對表姐也多有拉攏吧。”

  “聰明。”

  “太皇太后定是發現了,才送表姐回府,不過表姐回府后,瑪姆會輕松了,正主兒回來了,貴客可以找表姐要千年靈根。”

  舒瑤倒要看看李芷卿到底有多少的人參可送,看看她給誰不給誰,就算她的空間再神奇,人參也不可能量產吧,再有一點她送得越多就會越讓人起疑心,那位李芷卿救過的藥材商人恐怕當不了多久的擋箭牌了,看你怎麼辦,

  瓜爾佳氏道:“我猜想你表姐也不是笨人,她不會左右搖擺不定,要不然可就不是送會府里了,直接賞賜一碗毒酒,皇子阿哥還能同時癡迷于女子?皇上也好,皇子阿哥的生母也罷,都不會準許紅顏禍水的存在,就是不知道你表姐看上了哪位阿哥。”

  舒瑤差一點沖口而出,告訴瓜爾佳氏是四阿哥胤禛,但無法解釋清楚她怎麼知道的,有個精明的額娘好多八卦都說不了,好多好東西都拿不出,舒瑤的空間已經能西紅柿了,對比剛開始種蘿卜,舒瑤覺得很有進步,當然她從不去比較李芷卿的空間能種人參的問題。

  ”你二姑姑看上了太子,我估摸著李芷卿伺候太子有門。”

  “為什麼?”

  瓜爾佳氏摸了摸舒瑤的臉頰,“太皇太后最喜歡的孫兒就是太子殿下。”

  舒瑤彎了彎眼睛,難道李芷卿要上演一出虐戀情深,嫁給不愛的人,這出戲好狗血啊,卻也會相當的精彩,李芷卿會不會像二姑姑一樣只要愛情不要富貴呢?舍棄太子,執著的選擇四阿哥,上輩子沒看過多少狗血電視劇,這輩子都補齊了,舒瑤決定嗑瓜子看戲,空間啥時能種向日葵呢。



第四十四章 交鋒

  李芷卿被太皇太后送回來,于情于理瓜爾佳氏都應該去看看,舒瑤鼓勵瓜爾佳氏這種想法,眼巴巴的看著瓜爾佳氏,“額娘,額娘。”

  “不許往前湊,我就帶你去。”瓜爾佳氏很難拒絕女兒,“瑤兒,你去看了也不會知道她在宮里的事兒,你表姐只會說最好聽的,無外乎太皇太后對她有多麼的看重,無外乎宮里的貴人多喜歡她,無外乎皇子阿哥···“

  “不會都都喜歡她吧?”舒瑤被瓜爾佳氏牽著,仰著小腦袋問道:“額娘說過,美貌不是最重要的,表姐和阿哥們糾纏不清的話,皇上不會饒過表姐的。”

  這事不僅僅適用于古代,現代也一樣,試想哪個當父母的原意自己的幾個兒子被一個女人耍著玩?在兒子們中間挑來挑去的,能當皇帝都不是傻子。

  “你表姐李芷卿不會說皇子阿哥看上她了,這一點她還是有點數的,李芷卿不敢周旋在皇子們中間,最多奔著一人去罷了,只是我摸不準她是沖著誰去的。”

  舒瑤有異能啊,雖然失靈時不靈的,但見到李芷卿,舒瑤決定用異能掃描她內心,怎麼也能探查清楚李芷卿在宮里的事兒,只要她肯想,舒瑤攥緊小拳頭,她就應該能知道,這是舒瑤第一次發現異能好用,也是第一次關注異能,想著異能怎麼升級的問題。

  瓜爾佳氏和舒瑤進屋后,李芷卿坐在老太太身邊,神情淡然,公爵府里的姑娘都圍著李芷卿,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老太太滿臉喜悅的看著李芷卿,舒瑤覺得老太太的眸光太過膩人,好像李芷卿身上渡了一層真金,老太太愛財守財舒瑤回公爵府后已經看出來了。

  李芷卿對于眾人的巴結奉承表面上顯得很不在意,舒瑤卻知道她心里定是滿意的不得了,這不用異能,誰都看得出來,故作清高嘛,也可引人繼續問下去,顯得如此與眾不同高人一等。

  “二舅母,六妹妹。”李芷卿起身,老太太一把拽住了她,道:“你才回來,守著太皇太后好幾日,定是累了,志遠媳婦賢惠著呢,不在意虛禮,是不志遠媳婦。"

  李芷卿順勢坐下,瓜爾佳氏還沒來得急說話,舒瑤就開口道:”額娘,禮可廢何解?”

  瓜爾佳氏道:“先向你瑪姆長輩請安去。”

  “嗯。”舒瑤見瓜爾佳氏眼里閃過凜冽的寒光,沒人能占額娘的便宜,老太太和李芷卿打錯算盤了,舒瑤屈膝向所有的長輩姐姐行禮問安后,乖巧的站在瓜爾佳氏身后,瓜爾佳氏目光落在老太太下手第一位時,三房太太佟佳氏再也坐不住了,就連一向對瓜爾佳氏不屑的二姑奶奶都覺得不舒服,兩人一同起身,“二嫂,您坐。”

  大太太那拉氏坐在角落,就怕瓜爾佳氏讓她,起身道:“額娘,我去廚房瞧瞧,給您燉的補藥快好了。”不等人留快步出門,她懦弱慣了,瓜爾佳氏坐在下手第一位,氣場全開,震得整個屋子里再無動靜,養尊處優的老太太都心里發虛,這是兒媳婦嗎?果然討厭的兒子娶個兒媳婦都不讓她痛快。

  李芷卿看著品茶的瓜爾佳氏,總覺得似曾相識,這氣勢她在宮里的四妃身上見過,不,瓜爾佳氏氣勢更足,不禁有點后悔,耍這點小心思做什麼?行個禮能死人不?

  舒瑤垂著眼,但異能一個勁的往李芷卿身上招呼,一遍,咦,看不出來,好吧,再來第二遍,咦,又看不出啊來,舒瑤不信了來第三遍,嗯,察覺到了舒瑤頭更低了,她不低頭不成啊,李芷卿的想法實在是太搞笑了,舒瑤忍笑好辛苦,順便給額娘加油。

  “聖人教化,不敬君父,不敬長輩,與畜生無異,禮樂乃人之根本,外甥女,你宮中走一遭還不懂得規矩禮儀嗎?難怪被太皇太后送回來,額娘,不是做兒媳的勸您,您可得當心了。”

  瓜爾佳氏悠然品茶道:“瑤兒,你可不許和你表姐學。”

  李芷卿的連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周圍的姑娘散開,全部偷偷的瞄著李芷卿,她們對李芷卿曾經有多羨慕,現在就有多嘲弄,李芷卿蹭的一下站起身,”二舅母。”

  瓜爾佳氏放下茶盞,很失望的搖頭說道:“你還知道我是你二舅母?外甥女,當長輩的教訓你幾句,你這麼激動做什麼?難不成我還說不得你了。”

  李芷卿身軀輕顫,“你···你休要欺人太甚···指桑罵槐算什麼本事?你是嫉妒我進了宮,而你女兒資質尋常,你是在嫉妒。”

  “瑤兒,你來說,給你表姐說說你哪一點不如她。”

  舒瑤眼里清澈污垢,數著手指好半晌,搖搖頭:“額娘,兒女想不出哪一點不住表姐。”

  眾人皆默,你是哪一點都不如李芷卿好吧,可看著舒瑤,她們都說不出反駁的話,都有點不忍心傷害舒瑤,這是怎麼回事?舒瑤長得本來就很甜,在瓜爾佳氏跟前有會顯得很乖巧,再加上異能的加成,很容易讓人有好感,何況舒瑤平時不爭不搶的,安安靜靜的,比之李芷卿,連舒瑤這般平凡的人,都能壓住李芷卿,何況自己家閨女了。

  “六妹妹。”李芷卿一臉激憤,被宮里貴人瞧不起,她忍了,幾次遇見四阿哥胤禛卻被忽略過去,她也忍了,畢竟她們還不知道自己的好,可被舒瑤這麼說,她人不可忍,“你是不是糊涂了?”

  舒瑤道:“你才糊涂呢,論身份我阿瑪是朝廷三品大員,如今被皇上委以重任出京為欽差,論論兄長,我有兩個嫡親的哥哥,大哥連中小三元,中狀元也不是不可能的,現在京城的讀書人提起我大哥都得說聲服,我二哥騎射功夫非尋常人可比,交游廣闊,你有哥哥扶助嗎?論出身我是忠勇公爵府的嫡出孫女,表姐不過是外孫女,孫女和外孫女能一樣嗎?我上有父兄額娘疼愛,你有嗎?”

  “你···你···”李芷卿被堵得手不出話,瓜爾佳氏訓斥道:“舒瑤,你表姐是遺腹女,親緣福分本就不高,她非要同你比,你就不能說得婉轉點。”

  “噗。”佟佳氏實在是憋不住了,瓜爾佳氏這才是往狠了戳啊。

  老太太也氣得很,偏偏是李芷卿主動送上去,舒瑤說得都是實話真話,聽實話的人傷不起啊,舒瑤點頭受教,眼睛笑瞇瞇的:”表姐長得比我好看,可德容言功,容貌排在第二位。”

  言下之意,舒瑤品德比你李芷卿要好,舒瑤不大會拽文,但是聽大哥說得多了,怎麼也能記住兩句的,但論口才,額,都隨了志遠,那是一等一的說實話,一等一的氣死人不償命。

  李芷卿被刺激的暈了過去,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她是清穿女嗎?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5:15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4:39 PM 編輯

第四十五章     事發

  李芷卿氣昏過去,老太太發火了,指著瓜爾佳氏道:“芷卿有個三長兩短的話,看我能饒過誰。”二姑太太抱著女兒李芷卿哭得傷心,卻畏懼于瓜爾佳氏的氣勢,多一句話都不敢說,舒瑤看了看表姐,氣性也太大了,動不動就暈過去,好心的提醒道:“姑姑,您平日里多給表姐燉補品用,表姐不是有很多人參什麼的嗎?別總惦記送人,自己卻不舍得用。”

  瓜爾佳氏抿了抿嘴,這丫頭會說話,二姑太太咬牙切齒,瓜爾佳氏斜了她一眼,二姑太太憋了回去,瓜爾佳氏緩緩的說道:“外甥女怕是在宮里受得規矩大,時時請安抬頭就是吃罪不起的貴人,刻刻驚心勞心勞力的傷了神,如今回到公爵府松緩兩日,規矩稍微松一些,我們這些當長輩都能體諒。”

  老太太張了張嘴,你們母女把李芷卿氣昏過去,還都是道理,都歸結到宮里規矩大上,老太太心不甘啊,可一句狠話都說不出,人家說得都在理上,胡攪蠻纏老太太沒臉做,雖然她經常胡攪蠻纏,但還是要臉面的,緩了半晌牙疼的擠出一句話,“你先回去。“

  “是,明兒兒媳再向您請安。”

  瓜爾佳氏領著舒瑤退場,留下了滿屋子的人,佟佳氏上前道:“額娘,您就讓她這麼走了?外甥女實在是太···”

  老太太手癢得很,如果上前的是大兒媳婦,這巴掌就扇下去了,可偏偏是三兒媳婦佟佳氏,老太太狠狠的一拍炕桌,“我不讓她走,還嫌她氣我不夠?你心疼芷卿,早干什麼去了?”

  佟佳氏鬧了個沒臉,訕訕的招呼丫頭:“去請太醫給外甥女瞧瞧。“

  四房太太劉佳氏垂著眼,既不顯得很熱情,也不會過于冷淡旁觀,她瞧得明白由始至終二嫂瓜爾佳氏占據上風,如果不是李芷卿非要顯擺,也不會惹怒二嫂瓜爾佳氏,結果根本不用親自出馬,一向天真浪漫的舒瑤都不好對付,劉佳氏細想,公爵府的爵位難保不會旁落。

  能教養出他們三兄妹的瓜爾佳氏和志遠,豈是容易對付之人?無論誰承爵,將來定是會分家的,只是如果和公爵府當家人親近些,對自己的兩個女兒選秀指婚絕對有好處,劉佳氏想著也應該去拜會二嫂了,兩個女兒能同舒瑤好好相處的話也不錯,總比跟著李芷卿強。

  劉佳氏的眼界不如瓜爾佳氏開闊,在她看來李芷卿救下了太皇太后,不趁此機會求道恩旨,反倒得了一堆好看不中的貢品絲綢瓷器,穿不得,用不得,只能擺著供著,彰顯太皇太后的恩典,李芷卿實在是太傻了,難怪被舒瑤氣昏過去。

  瓜爾佳氏帶著舒瑤回到屋里,坐在炕上,“李芷卿啊,李芷卿,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如果這次她能想通的話,也不算太蠢,瑤兒是積累功德的。”

  舒瑤捧著茶杯,暖暖的花茶十分清甜,罵人一頓還能積累功德,舒瑤只能說佛法好奇怪啊,“額娘,我看表姐不容易想通。”

  瓜爾佳氏感興趣的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她以為自己是最出色的女子,當配世間最高貴的男子。”舒瑤喝了口茶,有些話不能同額娘說,李芷卿手中有神奇空間,她哪會那麼容易放棄?神奇空間是李芷卿最大的依仗,舒瑤自己的空間雖然貧乏,升級不易而緩慢,但舒瑤卻知道,空間再神奇也沒多大用處,憑著空間里的東西吸引旁人的注目,是最愚蠢的。

  空間也好,異能也罷,舒瑤都當做玩具,在清朝米蟲悠閑生活的樂趣,她的依仗是額娘阿瑪,是兩個哥哥,而不是空間死物。

  瓜爾佳氏笑了,”十個李芷卿也趕不上瑤兒,我希望她能多暈過去幾天,省得被登門的人纏上了。”

  李芷卿顯然沒聽到瓜爾佳氏的話,不到半刻鐘她就清醒了,哭倒在老太太懷里,無線委屈:”外祖母,我···我···“

  老太太摟著李芷卿心肝肉兒一樣,承諾有機會便給李芷卿出氣,李芷卿哭了好半晌,才漸漸止住眼淚,拼命的說服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等著嫁給胤禛后,等著胤禛當皇帝后,這口氣李芷卿一定要出的。

  李芷卿在丫頭的伺候重新梳洗,手持手鏡,李芷卿摸了摸完美的臉頰,嬌嫩若水的肌膚,喝了空間里的水后,李芷卿感到肌膚更好,同齡人中也只有舒瑤可與之一教高下,李芷卿眼里閃過不甘,四阿哥胤禛竟然沒看到她,胤禛怎麼會看不見呢。不說她救了太皇太后一命,就是單獨論長相容貌,她也是一等一的出色,胤禛太不懂得欣賞了。

  太子胤礽比胤禛更有風度氣勢,不愧是康熙親自教養的,李芷卿在宮里見了大部分的皇子,只有太子長得最好,胤礽對李芷卿很客氣,可惜啊,他是倒霉的太子,李芷卿的願望是當不成皇后,就當太后,太子胤礽不在她的考慮之列。

  李芷卿讓伺候她的抱琴等人出去,一枚丹藥出現在李芷卿手心,李芷卿托著丹藥,簇起好看的眉頭,她到底怎麼才能給胤禛用上呢?在宮里她不停的找機會,但皇子們吃用都是有規矩的,她根本動不了手腳。

  丹藥只有一顆,李芷卿只能找最有把握的機會,好在離著胤禛大婚還有一年多,按說有時間的,可胤禛在宮里,李芷卿在公爵府,她實在是想不出該怎麼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丹藥給胤禛吃了。

  四阿哥胤禛的多疑現在就有了體現,李芷卿從未想過利用空間改變歷史,她自認為自己也做不到,胤礽再好,她也不會選擇,她只會站在勝利者身邊。

  “表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抱琴驚呼,跌跌撞撞的跑進碧莎櫥,“您快去看看吧,安親王府來人了。”

  ”安親王府?是大姑姑派人來的?”

  ”不是,不是,說是您送的人參是假的,安心王福晉的小兒子用了人參后,發熱不止,上吐下瀉,說是不好,許是會夭折,您也知道安親王福晉最疼的就是小兒子,現在正在鬧著呢,老太太讓您快去。“

  李芷卿大驚失色,記起瓜爾佳氏當初關于藥效之言,李芷卿后悔了,她不應該將人參隨便送人啊。



第四十六章     威武(上)

  “表姑娘,別愣著了,老太太叫您過去,解釋清楚了,安親王府的人也可以離開。”

  李芷卿見抱琴心有余悸,問道:“來得是誰?”

  “是安親王福晉的陪嫁嬤嬤,號稱京城的第一鐵嘴的李嬤嬤,老太太被她說得都快支持不住了,表姑娘,李嬤嬤眼中就沒公爵府。”

  李芷卿聽過李嬤嬤的威名,仗著安親王福晉,再加上能說會道,是人都辯她不過,最輝煌的戰果是以一敵三,李芷卿有心退縮,“我頭疼···”

  抱琴抓住李芷卿的胳膊,向外跑去,“表姑娘恕罪,老太太說了定要將您請過去,奴婢不敢有違老太太的命令。”李芷卿幾乎是被抱琴硬拽去的,李芷卿后悔啊,自己怎麼不多暈一會呢?面對能言善辯的李嬤嬤,李芷卿心中沒底。

  “瑤兒,瑤兒?”瓜爾佳氏推了推趴在炕桌上的舒瑤,“你這丫頭,又睡過去了,還說寫大字?拿著毛筆都能睡著。”

  瓜爾佳氏從舒瑤手中奪過毛筆,舒瑤小手揉了揉眼睛,軟綿綿的說道:“太暖和了,日頭正好,有助睡覺。”舒瑤索性滾進瓜爾佳氏懷里,小腦袋枕著額娘大腿,咕嚕嚕了兩聲,心安理得的補覺,誰讓昨天她去空間里收西紅柿呢,再不收的話,西紅柿都爛了,白種了還沒經驗,舒瑤忙了好久呢,種田多累啊。

  瓜爾佳氏摸著女兒的額頭,對舒瑤是無法了,一般情況下瓜爾佳氏都會由著舒瑤貪睡,但今日晌午舒瑤許是因上午和李芷卿抗辯,高興多用了半碗飯,瓜爾佳氏怕舒瑤存了食傷身子,才讓舒瑤寫大字,舒瑤似懶貓一樣午睡,瓜爾佳氏更擔心了,道:“瑤兒?”

  “嗯。”舒瑤滾了滾小腦袋,瓜爾佳氏想了想接著說:“你就不曾想過今早的事兒?”

  “嗯。”舒瑤尾音挑高了些,示意她沒睡著,聽著呢,瓜爾佳氏說道:“出門前我跟你說不讓你靠近李芷卿,方才在老太太屋里,我又讓你和李芷卿···”

  “二太太,您快去看看吧,老太太院子里亂套了。”

  舒瑤睜開迷蒙蒙的眼眸,有熱鬧看了?瓜爾佳氏拽起舒瑤,動手為女兒縷發,不慌不忙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天還沒塌下來呢。”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報信的是瓜爾佳氏新用的丫頭,名喚翡翠,回了公爵府瓜爾佳氏需要重新安排下人,翡翠身家清白,瓜爾佳氏便讓她做了個二等丫頭,瓜爾佳氏道:“你明日再做回三等丫頭。”

  翡翠抹淚,”太太,您饒了奴婢這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你少了穩重勁兒,留你這樣的在我跟前早晚得出事。”

  翡翠見瓜爾佳氏態度堅決,屈膝嗚咽:”謝二太太。“

  ”說,老太太院子里出了什麼事兒?“

  翡翠很意外,以為二太太不關心,將事情講了一遍,”安親王的李嬤嬤正說表姑娘。”

  說都是好聽的,其實李嬤嬤沒少指桑罵槐,說得很難聽,但太太們自覺理虧,也說不過李嬤嬤,何況牽連著在嫁給安親王府的大姑奶奶,安親王故去后,安親王府一脈並未分家,大姑奶奶嫁得是庶子,依附安親王過日子,公爵府嫡女嫁給安親王岳樂十六子本就有些委屈,原本老太太相中的是嫡出的如今承爵的十五子瑪爾琿,可瑪爾琿娶的是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卓禮克圖親王鄂齊爾之女,公爵府門第再高還能高過科爾沁親王?

  老太太打錯了散盤,只能將她眼珠子一樣的大女兒嫁給庶子。好在大姑奶奶人很精明,在安親王岳樂再世時,得了不少好處,很有臉面,可這也讓如今的安親王福晉不滿,正所謂有得必有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

  瓜爾佳氏起身,道:“舒瑤,你且記得,這世上就沒退一步海闊天空之事,我雖然看不上李芷卿的輕狂勁兒,可也決不能容忍小小的奴才就欺負到公爵府頭上。”

  舒瑤邁開小短腿,跟著風風火火的瓜爾佳氏,看額娘威風,舒瑤熱血上涌啊,瓜爾佳氏曾經教導過舒瑤,無論關上門來怎麼爭,打開門都是姓舒穆祿,事關家族體面。

  瓜爾佳氏剛剛進院門就聽見:“忠勇公爵府就是這麼當家的?就沒人給我個交代?”屋里竟然無一人說話,李芷卿低泣,“我是好心啊。”

  瓜爾佳氏跳開門簾,道:“忠勇公爵府怎麼當家的,有你插嘴的份嗎?”

  這句話一出口,老太太等人立刻來了精神,她們都或多或少的吃過瓜爾佳氏的虧,但如今她們都將瓜爾佳氏當做救星,舒瑤異能全開,差一點被老太太等人的迫切之情弄了個跟頭,舒瑤停了停腳步,她和額娘從未受過如此熱切的注視,不是舒瑤不了解,而是這個世界變化快。

  瓜爾佳氏屈膝向老太太行禮,對李嬤嬤視若無睹,“額娘安。”

  老天太對著瓜爾佳氏和顏悅色道:”坐,坐。”

  瓜爾佳氏坐在首位,等了半晌凝眉問道:”怎麼不上茶?兒媳聽說額娘尚好的碧螺春,兒媳早就惦記著,額娘,給兒媳嘗嘗如何?”

  “一會你回去,將碧螺春帶回去慢慢的品,我喝不慣。”

  老太太相當的大方,舒瑤見丫頭上茶后退了出去,舒瑤皺眉,公爵府確實像額娘說過的,外強中干,堂堂忠勇公爵府被個嬤嬤欺上門來,愣是沒人能對付,全無風范,就算顧著安親王府的大姑姑,但也不至于這般窩囊。公爵府因李芷卿不缺銀子,但跟商人交往太深,反倒失去了貴氣,留在京城的志成志皓沒什麼大本事,府里的人沒底氣,只敢對著平民百姓顯威風,在達官顯貴面前就軟了,沒骨氣,哪會讓人看得起?

  莫怪額娘說,公爵府不整頓一番的話,會逐漸沒落,徹底的遠離京城貴族世家,只是好財的老太太怕是沒有額娘瓜爾佳氏的遠見。

  瓜爾佳氏抿了口茶,舒展開眉頭,“好茶。”

  李嬤嬤徹底被無視了,挺著腰桿道:”你是哪位?”

  “來人張嘴。”瓜爾佳氏一下一下寬著茶葉,眼皮都沒挑,屋子里所有人都愣住了,是安親王府的李嬤嬤,不是小貓小狗,說打了就打的,就算是貓狗,打臉也要看主人的。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5:20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4:39 PM 編輯

第四十七章     威武 (下)

  瓜爾佳氏仿佛沒看出周圍人的遲疑,又說了一遍,“掌嘴。”是全然的蔑視,舒瑤暗自挑了大拇指,真正的大唐御姐風范,瓜爾佳氏無論反穿到哪,都不會改了印在她骨子里的驕傲,古人云,五代才方可出一貴族,舒瑤深以為然。

  “打我?你憑什麼打我?你們忠勇公爵府送了假人參,害了小主子的性命,不該給安親王府一個交代?”李嬤嬤憤怒以及,“豈有此理,你到底是誰?你眼里還有沒有···”

  “要我親自動手嗎?”瓜爾佳氏將茶盞敦在桌上,“公爵府的奴才都死絕了?掌嘴。”

  “二太太,李嬤嬤是安親王府的人。”旁邊的嬤嬤提醒,她們實在不敢上前啊,按照主子的吩咐打了安親王府的李嬤嬤,萬一安親王福晉找上門來,最后頂罪的還是她們。

  瓜爾佳氏說道:“出了事我擔著,你們怕惹事,王嬤嬤你來。”

  “遵主子吩咐。”王嬤嬤二話不說,掄開膀子干凈利落的給了李嬤嬤兩個大耳瓜子,打得李嬤嬤原地轉了半圈,眼冒金星,耳朵轟鳴,牙齒都扇得松動了,“你敢打我?”

  “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我還打不得?”瓜爾佳氏嗤笑,嘲諷意味十足,李嬤嬤吐了口帶血的唾沫,腦袋嗡嗡作響,王嬤嬤下手非常的狠,舒瑤知道王嬤嬤秉承額娘瓜爾佳氏的教誨,既然打人就往死里打,武力鎮壓就算完全解決不了李嬤嬤,也打個她頭暈眼花,再說話時條理就不會如同清醒時清楚,舒瑤記得額娘說過的,先下手為強,先聲奪人就是如此。

  “我是安親王府的人,不是你公爵府的奴才,你···”

  瓜爾佳氏截住李嬤嬤的話,“還不算糊涂,你還知道自己是奴才?在公爵府撒野,讓安親王福晉知道,打得怕是比我還重,李嬤嬤,我打了你是為你好,省得你回去因丟了安親王府的臉面,被安親王福晉打死。”

  不僅舒瑤忍笑,屋子里所有人都拼命忍笑,合著揍了人,能換來李嬤嬤的一聲感謝?李嬤嬤氣得胸膛起伏,至喘著粗氣,瓜爾佳氏說道:“先不說忠勇公爵府,我是朝廷三品大員的妻子,身上有誥命在身,你一個旗下包衣奴才,在公爵府放肆,在我面前不行禮,不問安,口出狂言,我倒是想問一句安親王福晉,難道她就這麼調教奴才下人不分尊卑的?口口聲聲要公爵府給你交代,你算是什麼東西?”

  先是武力打擊,再來一長串的言語攻勢,瓜爾佳氏張口閉口的奴才下人,舒瑤就算不用異能看出李嬤嬤風中繚亂了,她以為安親王福晉是靠山,出門受人巴結,全然忘了自己的奴婢身份,李嬤嬤道:“你們送了假人參害了小主子,福晉饒不了你們。”

  李芷卿道:“不是假的,人參是真的。”她明顯怕瓜爾佳氏不信,撩開手不管她,李芷卿向瓜爾佳氏求助,”二舅母,哪有他們這般冤枉人的?我委屈。”

  有奶便是娘,在李芷卿身上完美的體現了這句話,這聲二舅母叫的,舒瑤認為是自從他們一家回到京城后,李芷卿喚得最發自肺腑的一聲,舒瑤向瓜爾佳氏身邊靠了靠,示意李芷卿,額娘是她的,瓜爾佳氏說道:“外甥女,你且別急,我估摸著人參沒問題。”

  “你怎麼知道人參沒事?”李嬤嬤仿佛抓到瓜爾佳氏的錯處,“小主子發熱,上吐下瀉,還說人參沒問題?”

  “你別忘了,我們表姑娘曾經進宮給太皇太后奉獻過人參,你說人參是假的,就是假的了?”

  瓜爾佳氏意圖很明顯,李芷卿是救過太皇太后的性命,你安親王在此撒野,敢于無禮對待太皇太后的救命恩人,眼里還有沒有太皇太后?

  何況太皇太后用了人參都沒事,你安親王府就出事了?瓜爾佳氏見李嬤嬤神情閃爍,流露出后怕,接著說道:“人參是好藥材,可有些人是受不住的,況且人參從熬成湯藥到送服給你們小主子期間經過多少人?你們小主子吃出事兒,不先審問伺候的奴才,反倒來公爵府撒潑,是當忠勇公爵府無人?還是仗著安親王府欺負人?舒穆祿祖上是開國功臣,是太宗皇帝的左膀右臂,就算是安親王福晉親臨,也沒有在公爵府謾罵的資格。”

  “怎麼沒有?安親王府姓愛新覺羅,是堂堂的黃帶子,還罵不得你們這些奴才?”李嬤嬤自己是罵不得,但自己的主子不僅是科爾沁親王的女兒,還是親王福晉,公爵府還不隨意拿捏?李嬤嬤挺起腰桿,恢復了趾高氣昂,得意的看著瓜爾佳氏,你罵我是奴才,你同樣也是奴才。

  屋子里的眾人悄悄瞥了瞥瓜爾佳氏,她會服軟嗎?老太太姓愛新覺羅,但娘家不過是個閑散宗室貝勒,早就榮耀不在,但老太太最傲氣的一點,就是她是宗室格格,在公爵府里就算是丈夫都得讓著自己,現在安親王府的責問,老太太一是顧忌著出嫁的大女兒,二是安親王府是堂堂的親王府,比老太太的娘家還要尊貴,是近支親貴,遠非忠勇公爵府可比。

  瓜爾佳氏突然笑了,不屑的瞟了一眼李嬤嬤,道:“瑤兒,你來說。”

  “啊。”舒瑤睜大了眼睛,她說啥?瓜爾佳氏笑道:“我昨天給你講過的?”

  舒瑤擰著小眉頭,努力的回想額娘說過的話,昨天自己好像睡覺吃點心來著,舒瑤突然靈光一現,“額娘,我想到了。”

  “說給不懂規矩的奴才聽聽,省得她到處給安親王府招惹禍事。”

  瓜爾佳氏勾了勾嘴角,端起茶盞品了一口,該教導女兒的機會,瓜爾佳氏不會錯過,舒瑤不可能跟著自己一輩子,自己也不可能有護著女兒一輩子,該安排的瓜爾佳氏會安排,但也得讓舒瑤懂得人情世故,悠閑的過日子可行,但決不能糊里糊涂的悠閑,任人欺負上門只能忍受不懂得還擊,須知有些小人就擅長得寸進尺。

  李嬤嬤不屑的看了看舒瑤,她能什麼見識?這也是所有人的疑問,舒瑤挺了挺小胸脯,板著臉往日甜軟的聲音放得低沉些,拿出在現代向吩咐助力的架勢,道:“舒穆祿一族分屬上三旗的正白旗,是當今聖上親領,公爵府滿府上下是奴才,卻是皇帝的奴才,安親王不是旗主親王,還能管到正白旗頭上?額娘,我們去問問皇上吧,咱們到底聽誰的?”

  李嬤嬤癱軟到地上,“不,不用了,聽萬歲爺的,是奴婢該死,奴婢白長了一雙狗眼,二太太大人大量,原諒奴婢吧。”

  安親王府自從岳樂去世后,康熙皇帝對安親王府越發的疏遠,現在再知道安親王府的人稱呼上三旗的人為奴才,康熙皇帝不可能不動怒,不多想,康熙皇帝本就對旗主親王防范得很嚴,插手上康熙親自統領的上三旗旗務,安親王府不知道怎麼死的。

  瓜爾佳氏母女完勝,李嬤嬤不停的抽自己耳光,啪啪的響聲,很解氣,李芷卿看了看彎著雙眼的舒瑤,她有一位好額娘,比自己的便宜母親好太多了。



第四十八章     余韻

  舒瑤看得明白,瓜爾佳氏既然敢打李嬤嬤,自然不會懼怕安親王福晉,從舒瑤的感知上來看,額娘還巴不得安親王福晉找上門來,她好一展雌威,徹底打響忠勇公爵府的名頭,記得額娘說過,下手立威就要挑硬茬子,捏十個軟蛋,不如找一個扎手的,舒瑤再次向瓜爾佳氏靠了靠,越發堅定抱緊額娘大腿過悠閑日子的決心。

  舒瑤瞟了一眼明顯對自己羨慕嫉妒恨的李芷卿,心里很得意,你有神奇空間,我有彪悍額娘,在拼爹拼娘拼家世的時代,空間神馬的就是浮云玩具。

  李芷卿盈盈下拜,“多謝二舅母對甥女的回護,甥女不忘二舅母之恩。”

  瓜爾佳氏一直淡淡的,”你既然客居公爵府,是外甥女,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吃虧,但是呢···“瓜爾佳氏頓了頓,李芷卿不像往常一樣高傲,虛心受教:“請二舅母吩咐。”

  “我知道外甥女手中寬裕,人參跟蘿卜白菜似的,人參是好東西,送得多了也就不值錢了。”

  李芷卿出乎瓜爾佳氏預料之外的的點頭,神色恭敬的道:“二舅母說得是,甥女記下了。”

  “記下就好,有道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以后小心些,姑娘家名聲太重可不是什麼好事。”瓜爾佳氏極快的瞇了一下眼睛,舒瑤見后知道是額娘心存戒心了,是對李芷卿?舒瑤異能再次向李芷卿身上招呼,用了好幾次都沒反應,舒瑤死心了,異能突然就不靈驗了,有這麼欺負主人的異能嗎?

  “志遠媳婦,今日多虧你了。”老太太發話,難得對瓜爾佳氏和顏悅色,瓜爾佳氏道:“您說得哪里話,事關公爵府,兒媳怎能不進心?”

  老太太又被瓜爾佳氏堵住了,老太太看不上瓜爾佳氏一副公爵府當家人的做派,全然忘記了方才如果不是瓜爾佳氏出現,她們對安親王府的奴才素手無策,老太太臉重新落下來,瓜爾佳氏仿佛沒看到一般,自顧自的說道:“兒媳再多說一句,公爵府是干整頓一番,額娘,堂堂忠勇公爵府怎可被人小看?丟祖宗的臉面。”

  “你是說我沒當好家,讓祖宗蒙羞?”

  “額娘,兒媳可沒這麼說過啊。”瓜爾佳氏是沒說,但透出來的意思就是比說了還讓老太太難受,瓜爾佳氏是不會留下任何把柄的,“姑娘們都大了,將來得選秀指婚,忠勇公爵府屹立不倒,姑娘們也能有個好歸宿,您的幾個孫子成親謀個一官半職得也便利不是?舒穆祿一族得謀個繁盛長遠之道。”

  老太太如鯁在喉,她明明知道瓜爾佳氏說得句句在理,也看出來四個兒媳婦,只有瓜爾佳氏是能拿得起事的,可老太太根本就不願放棄對公爵府的掌控,她到是寧願選個聽話好拿捏的,也不想讓瓜爾佳氏在公爵府呼風喚雨,把她擠到一邊去,老太太說道:“芷卿救下了太皇太后,等太皇太后好一些,定不會虧待咱們,忠勇公爵府在京城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立足之本在于子孫是不是爭氣有出息,不是憑著僥幸意外。”瓜爾佳氏實在不想公爵府逐漸沒落,遠離貴族忠心階層,打折骨頭連著筋,即便將來分家,是一族的人,丈夫志遠有公爵府的背景,對官場也有好處,但前提條件是公爵府能是個穩定的靠山,而不是搖搖欲墜誰都能踩上兩腳。

  瓜爾佳氏外面的事即便有心也管不了多少,志遠不在意是否承爵,但從他一回京就向老爺子建議整頓族學,雖然志遠沒明說,多年夫妻瓜爾佳氏看得清楚,志遠不願眼看著家族沒落,瓜爾佳氏為了丈夫,為了兒女,力所能及的幫著志遠,何況瓜爾佳氏是閑不住的,與人斗其樂無窮。

  舒瑤感到瓜爾佳氏這一想法,額偶汗滴滴的,額娘實在是太彪悍了,完全是拿公爵府的老太太她們當做無聊時的練手,對一直防范著阿瑪承爵的三方四房來說,舒瑤很同情她們,額娘和阿瑪根本就不曾在意過承爵,不在一個重量級啊。

  老太太反駁:“什麼是僥幸意外?芷卿是實實在在的救了太皇太后。”

  “額娘,讓外甥女說說看,她還有有沒千年靈根?”瓜爾佳氏輕飄飄的一句話,立刻讓老太太啞口無言,瓜爾佳氏抿了一下鬢角,“不是像百年人參,就有百年藥效的,今日不就是教訓?”

  “二舅母說得是,甥女再不會輕易將人參送人了。”

  見過鬼還不怕黑嗎?李芷卿拿不準空間種出來的人參到底有沒有神奇功效,她可再不敢給人亂吃亂用了,誰知道會不會再吃壞了哪位貴人,瓜爾佳氏看在公爵府的面子幫了她一次,不可能次次都幫她的,李芷卿想不明白,怎麼別人帶著神奇空間,里面的東西都被奉為神物,救人一如反掌,家人全盤接受,平著空間耀武揚威,怎麼到她這,就有藥效的問題?神奇空間也不好用啊。

  舒瑤強忍住笑,李芷卿實在是太有趣了,難道她還認識別的帶空間的穿越女,在現代忙于搞科研的舒瑤,顯然不曾看過遍地開花的清穿文。

  老太太對李芷卿幫著瓜爾佳氏說話很不滿意,李芷卿按住了老太太,輕聲道:“外祖母,千年靈根極為難得,孫女一共就兩根都用了,至于人參···我看聽二舅母的小心些好,不想再給公爵府招禍了。”

  “外甥女能夠想明白,不容易。”瓜爾佳氏的笑意不達眼底,不咸不淡的說了兩句,領著舒瑤離開,舒瑤感到公爵府的下人對瓜爾佳氏更加的敬重小心,再不敢慢待于她,這就是立威的好處。

  回到屋里,舒瑤就將瓜爾佳氏按到椅子上,又是端茶,又是弄點心,揉肩捶腿好一頓忙活,瓜爾佳氏笑盈盈的,直接摟住女兒,“額娘怎會被李芷卿騙去?瑤兒,你是額娘最寶貝的女兒。“

  舒瑤賴在瓜爾佳氏懷里,拱了拱小腦袋,瓜爾佳氏眼睛都笑彎了,疼惜女兒之心更甚一層,“我估摸著過兩日李芷卿會登門,咱不同她比,見風使舵也得看風向護不護她,外甥女再親,還能親得過瑤兒?”

  “嗯。”舒瑤才不會將額娘讓給任何人,不僅僅是額娘強悍能保護她,跟重要的是在瓜爾佳氏身上,舒瑤體會到了前生從未有過的母愛,舒瑤真真正正的將瓜爾佳氏當做母親,誰也別想搶。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5:25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4:40 PM 編輯

第四十九章    教訓

  如瓜爾佳氏所料,李芷卿經常來找舒瑤,一來就會待上大半天,特意表現出親和,做出很喜歡舒瑤的樣子,其實大部分的注意都集中在瓜爾佳氏身上,瓜爾佳氏豈是李芷卿可以揣摩巴結的?瓜爾佳氏不會因李芷卿的到來就隱藏本性,每日照常處理事情,對下人奴婢瓜爾佳氏賞罰分明,對待兒女瓜爾佳氏慈愛威嚴,殺伐果斷,有條有理,李芷卿越看越是敬佩瓜爾佳氏,如果自己是志遠夫婦的女兒,也不用像現在這般辛苦謀劃。

  志遠現在是三品大員,雖然是庶子,但忠勇公爵府沒嫡子,大舅舅庶長子病逝,連個兒子都沒留下,二舅舅志遠相當于公爵府的庶長子,舒瑤可選秀,李芷卿卻不夠資格。

  如果她是志遠的女兒,會做的比舒瑤更好,幫助志遠奪得公爵府爵位,到時她就是真真正正的忠勇公爵嫡女,足以般配四阿哥胤禛。

  李芷卿看向倚著瓜爾佳氏打瞌睡的舒瑤,憑什麼她可過得悠閑?李芷卿絲毫不懷疑,舒瑤將來選秀憑著志遠的官職,憑著上三旗的忠勇公爵府,除非被康熙收進**,否則定是嫡妻原配。

  沒人願意去當妾室格格,李芷卿也不例外,可她的身份要想嫁給胤禛,只能做妾,沒第二條路可走,尤其看見閑散度日的舒瑤,李芷卿不是一般的羨慕嫉妒恨,舒瑤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向瓜爾佳氏懷里縮了縮,李芷卿清晰的看見瓜爾佳氏眼里的無奈寵溺,移動了身子,讓女兒睡得香甜。

  “二舅母,六妹妹這般嗜睡,是不是讓太醫來看看?我認識太醫院的太醫···”

  瓜爾佳氏摸了摸舒瑤臉頰,示意李芷卿輕聲,並不理會李芷卿的建議,抱起女兒安置在床榻上,桃子遞上被子,瓜爾佳氏親自為舒瑤蓋上后,又看了看女兒舒瑤是不是睡得安穩,才示意李芷卿隨她出東套間,重新在東屋子坐定,李芷卿才發覺屋子的擺設和方才的舒瑤所住的不一樣,家具鋪陳華貴大方,舒瑤的屋子卻別致溫暖,李芷卿印象很深的是放在八寶閣上的玉碗,如果她的眼光沒錯的話,是唐代不多的真品,舒瑤卻隨意的把玩,李芷卿問過,舒瑤說是玉碗好看,才向瓜爾佳氏討來的。

  李芷卿和瓜爾佳氏對坐,中間隔著炕桌,正打算再說一遍時,瓜爾佳氏說道:“瑤兒用不上太醫,她還小嗜睡一些無妨,外甥女是個懂事的,我的瑤兒卻是要人寵著的,哎,誰讓我生養了她呢。”

  瓜爾佳氏嘴上抱怨,但李芷卿卻能感到濃濃母愛,無論舒瑤是不是出色,瓜爾佳氏對她都是滿心的疼愛寵溺,會照料舒瑤衣食住行,會為舒瑤鋪好前路,正好趕上裁縫繡娘送了制作好的旗袍等衣物,瓜爾佳氏一樣一樣察看,眼看著華麗的衣衫,李芷卿笑盈盈問道:“都是給六妹妹的?”

  “瑤丫頭精貴,差一點的布匹都不愛穿。”瓜爾佳氏隨口說道:“我記得上次還給舒瑤定了幾套首飾,送來沒?”

  “回太太的話,可巧了剛剛送到,正好給姑娘配新衣。”王嬤嬤捧著檀木首飾匣子,放到炕桌上,瓜爾佳氏打開后,李芷卿眼前一花,鎮定了好一會在看出匣子里裝得都是是珠圓玉潤的珍珠首飾,李芷卿有些看直了,二舅舅家如此富庶?不說珍珠到底價值幾何,就說瓜爾佳氏拿在手里的簪珍珠的釵環,樣式稀奇,就算在宮里李芷卿都沒見過。

  瓜爾佳氏捏住釵病,捻動兩圈,燭光閃耀李芷卿瞇了瞇眼,“二舅母,這對釵環?”

  “是用秘法鍍上的,匠人的手藝還差了些,趕不上···多了。”瓜爾佳氏露出一絲遺憾不滿,李芷卿異常無語,這樣還不滿意?“二舅母是將六妹妹當公主養啊。”

  啪的一聲,瓜爾佳氏合上首飾匣子,語氣里透著一絲不悅,“外甥女,你這亂說話的毛病何時才能改得?公主是舒瑤能做的?”

  “我不過是打個比方。”李芷卿后背冷汗淋淋,在瓜爾佳氏面前,壓力實在是太大了,現在的瓜爾佳氏和方才寵溺舒瑤是一人嗎?在現代時常說的就是公主啊,“是外甥女不謹慎,二舅母,我沒別的意思。“

  瓜爾佳氏臉色見緩,“以后這話不可再提,大清的公主?哼,哼,哼。”

  李芷卿明顯能趕到瓜爾佳氏的不屑,“怎麼?”

  “和親。”

  李芷卿覺得有必要給瓜爾佳氏解釋一番,”二舅母,不是和親,是滿蒙聯姻。”

  瓜爾佳氏不願深談,越說會越惱火,想想大唐的公主,再看看現在的公主,瓜爾佳氏擺手道:“蒙古焉能于天朝上邦相抗?娶到公主應是榮耀,但公主郡主嫁去蒙古有幾個活得長的。”

  瓜爾佳氏抿了一口冰涼的梅子茶降火氣,她有許多的事看不習慣,李芷卿對于滿蒙聯姻也是看不上的,感覺瓜爾佳氏很符合自己的脾氣,李芷卿也被封建的清朝壓抑得狠了,好不容易找到個眼界開闊之人,李芷卿一是打算和瓜爾佳氏交好,二也是讓瓜爾佳氏對印象更深,你女兒不如李芷卿的地方多了去了,舒瑤不配得你如此疼寵,精致細心的照顧,為人處事上的教導,嘆息道:“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李芷卿,你可真不怕死,前明皇帝的話也是你能說的?休要連累了整個公爵府。”

  “二舅母,您的眼界心胸,不至于像普通的內宅婦人狹窄。”李芷卿揚眉和瓜爾佳氏對視,“難道我錯看了你?”

  瓜爾佳氏不屑的一笑,”大清不是只有你個聰明人,別把別人都當成傻子,你自視甚高,看不上尋常的內宅夫人,豈不知她們能不能看上你?你懂得主持中饋?你懂得掌管府務?你懂得為丈夫結交同僚夫人嗎?你懂得如何孝順公婆教養子女嗎?這些你都不會,憑什麼看不起尋常的婦人?“

  ”憑你的人參?何首烏?外甥女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且回去,我這里沒你要的,我奉勸你一句,須知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固步自封,你差得太遠了。”

  瓜爾佳氏直接撇開李芷卿,吩咐道:“送客。”

  李芷卿神情恍惚,冷落,輕視,自己竟然被一古代婦女教訓,雖然李芷卿對瓜爾佳氏有所敬佩,但這敬佩不過是覺得瓜爾佳氏通透,口才好,從不覺得瓜爾佳氏會跟上自己的思路,熟知歷史的優勢讓李芷卿敢于輕視任何人。

  李芷卿離開后,瓜爾佳氏念叨了一句:“不知所謂。”



第五十章     彈劾

  紫禁城皇宮,康熙皇帝大步乾清宮,外面烏云直壓下來,隨時都可能有暴雨降臨,“郭琇,你有何要事?”

  郭琇因去年彈劾權傾朝野的名相明珠由提升為都御使,康熙皇帝由內侍通稟,從慈寧宮返回乾清宮,郭琇見康熙皇帝聖心不悅,心中一緊但文人的骨氣,鐵面御史的尊嚴,讓郭琇不可退縮,跪地先是向康熙皇帝請安,“臣拜見萬歲。”

  康熙坐下后,緩了緩面色抬手:“起磕,你今日又要彈劾誰?”

  李德全知康熙皇帝心意,命人奉茶,自從明珠倒臺后,郭琇名揚天下,號稱錚錚鐵骨御史,又有郭三本之稱,文武百官見其沒有不怕的,康熙皇帝寬著茶葉,郭琇並未起身,從馬蹄袖口中拿出一折子,朗聲道:“臣彈劾工部堂倌舒穆祿志遠。”

  康熙穩了穩心神,強調一遍,“舒穆祿志遠?”

  “回皇上,是舒穆祿志遠。”

  “他不在京城,去黃河邊上巡查堤壩。”康熙提醒郭琇,是不是彈劾錯人了?康熙了解志遠,他一不貪污索賄,二無不良嗜好,據說脾氣耿直,康熙皇帝看在故人份上,對舒穆祿志遠多有關照,難道情報有誤?“何事?”

  “臣彈劾舒穆祿志遠為靳輔,佛倫翻案,彈劾舒穆祿志遠因河道的問題同于成龍大人較勁打對臺,懇請皇上御覽。”

  折子高舉過郭琇頭頂,如果說彈劾明珠讓郭琇賺足了好名聲,郭琇初出茅廬之戰彈劾的就是靳輔,佛倫修建河堤貪污,靳輔,佛倫因郭琇倒臺,現在志遠為他們說話,郭琇容不下啊。

  況且大清聞名的清官于成龍,是官員的楷模,雖說郭琇對舒穆祿志遠的印象不錯,從志遠的升官履歷可看出,滿洲上三旗出身的志遠是滿人中難得的讀書人,為官清廉,為能臣干將,但這好感在舒穆祿志遠和于成龍較勁,為國之蛀蟲明珠一黨說話時消失,郭琇豈會準許志遠為明珠黨羽翻案?

  康熙皇帝將茶杯墩在御案上,詳細的閱看郭琇的折子,越看眉頭擰得越緊,康熙讓志遠出京巡視黃河堤壩就是為了躲開京城的事非,回京后著找個理由升他為侍郎,到時康熙皇帝回見蒙古王公時,也可命志遠隨行,何況康熙皇帝對素未蒙面的志遠挺感興趣,總認為此人是妙人,今日郭琇彈劾的折子,康熙皇帝看了許久,折子放在御案上,“朕留下。”

  “舒穆祿志遠藐視皇恩,亂用職權,您不可不罰。”

  “朕自有主張,你跪安。”

  從明后文死諫的文人氣節逐漸在讀書人中間消失,郭琇就算被稱為鐵面御史,對別人無情可行,對康熙皇帝,他是不敢的,清朝就從沒出現過大臣跪宮門,豁出命去撞柱子只為勸解皇上,康熙皇帝對志遠的回護,郭琇瞧得出來,他彈劾明珠,一是因明珠確實有行為偏頗,驕橫跋扈,貪污巨款,更重要的是郭琇看得出康熙皇帝對明珠的厭煩戒心,索額圖在此時背后推波助瀾,皇上是借著郭琇的手拿下明珠罷了。

  郭琇道:“陳遵旨。”

  等到郭琇退出后,康熙皇帝手指點了點奏折,“舒穆祿志遠,朕怎麼說你才好?明明你也知道于成龍是漢大臣中有名的清官,你卻和他打對臺,朕···朕···”

  “咕隆隆。”乾清宮外雷聲滾滾,眼看就會下暴雨,康熙皇帝突然道:“李德全,把志遠上的折子拿給朕看。”

  “嗻。”

  三品大員的折子是有存檔的,李德全在一堆折子在中間找了好半晌,從最底下取出志遠的上得在奏折,呈交給康熙:“皇上,您看是不是這份?”

  康熙掃了一眼后,點頭道:“再換杯熱茶。”

  “嗻。”

  康熙翻看折子,有一句話打動了康熙皇帝,‘于成龍清官也,然不懂不懂治河,河道懸于地上,遇風雨而潰堤,禍及百姓,靳輔,佛倫品行有虧,然業術有專攻,靳輔,佛倫所修建的簡水壩,黃河水清,兩岸多有樹木,為長遠之道,萬歲天縱之君,不可因于成龍廉潔而任其行事,不可因靳輔,佛倫貪婪而漠視其治河良法···’

  康熙將志遠的折子是看了又看,深覺志遠所言有些道理,外面的雨水如同瓢潑一般,每年黃河的堤壩幾乎都有決堤,無論康熙派誰去,就沒一人能治理好黃河,河道總督康熙換了一茬又一茬,最后康熙將于成龍派去,心想他清廉,不會貪墨修河堤的銀子,堤壩修建好了,便不容易決口,志遠卻說于成龍雖然是清官,但根本不懂得治河,修建的河道很有問題,康熙心存疑惑,難道他又錯了?不應該派于成龍去治河?

  志遠奏折后面隱晦的提醒康熙皇帝,要將于成龍用在他擅長的官職上,就別在河道總督衙門瞎指揮了,康熙皇帝本來顯得陰郁的心情被志遠的話沖淡了不少,“志遠,舒穆祿志遠,朕放你一馬,于成龍是個倔脾氣,朕原本以為你能同他相處得來,朕看看你們兩頭倔驢碰到一處,誰更倔。”

  暴雨擊打窗欞,嘩啦啦的直響,舒瑤小身子躲進錦被里,蓋住了小耳朵,由于拉得太向上,一雙晶瑩的玉足露出,八旗女子是不用裹腳纏足的,舒瑤一雙玉足晶瑩可愛,粉嫩的指甲扣著,足背弓起,似元寶狀,引人心動打算上前摸一把,或是放在掌中把玩一番。

  “大爺安。”桃子屈膝,往日來叫姑娘的一般都是四爺的,今怎麼換了不離書房的大爺?

  書軒從舒瑤身上移開目光,“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妹妹,小妹,起床了啊。”

  “妹妹,額娘讓你起床。”

  書軒背對著床榻上的舒瑤,”妹妹,妹妹,你起來好不好?大哥再也不對你講解四書五經了,小妹,小妹。”

  桃子垂頭強忍住笑,輕聲提醒,“您這樣是叫不醒姑娘的。”

  書軒實在是想不出辦法,看書時沒這麼費勁,怎麼叫妹妹起床這麼難辦?書軒博覽群書,不僅通讀經史子集,很多書籍都讀過,書軒記起二弟知道自己去叫醒舒瑤時唇邊的微笑,他是早就知道結果,書軒轉身對著舒瑤開始背誦四書五經,舒瑤耳邊嗡嗡作響,她本來是還能繼續睡的,可書軒的功力明顯加強了,舒瑤又睡了一下午,睡意少了很多,不甘心的睜開眼,嬌嗔道:”哥,大哥。”

  聲音甜得讓書軒臉一紅,“妹妹,妹妹,起吧。”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5:32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4:40 PM 編輯

第五十一章    厲害

    舒瑤被大哥書軒念叨醒了,抱著被子在床榻上滾了兩圈,蓮藕般的小腿露出被子,似一只白白的蠶蛹般蠕動翻滾,書軒移開了目光,默默念叨枯燥的古籍,瓜爾佳氏進屋就看見這情景,女兒在床上撒懶,兒子書軒臉微紅,瓜爾佳氏突然有種兒子長大了,要娶媳婦的感覺。

  “書軒。”

  “額娘。”

  書軒咳嗽幾聲,瓜爾佳氏走到床榻前,對著是舒瑤弓起的下屁股就是輕輕一巴掌,舒瑤眼淚汪汪的仰頭,軟糯的喚道:“額娘。”

  書軒耳根子紅了,“您叫妹妹,兒子先出去了。”書軒不等瓜爾佳氏說話,奪路而出,難怪二弟說小妹太甜了,果然很甜,聽聲音都不舍得她受一丁點的委屈。但論容貌長相,舒瑤遠比不上表妹李芷卿,可小妹五官合在一處,看見她的人都有種甜甜安心的親近感,在舒瑤身邊很舒服,一點都不必擔心算計陷阱什麼的,哪怕看著舒瑤打滾都滿足而幸福,將紛繁復雜的事兒拋到腦后,求得一片寧靜舒心。

  “大哥,大哥。”

  書軒回神時,已經坐到了書逸身側,書逸笑得了然,“大哥是想著妹妹?“

  “二弟是明知故問,這不好,古人云···”

  “得,得,得,大哥別對我云,您還是對妹妹云吧···”

  書逸揉了揉耳朵,書軒搖頭道:“二弟,咱們的小妹將來嫁誰?”

  “額娘會安排的,無論嫁誰,我都···”書逸看了看大哥,誰娶了小妹,都得被書軒念叨,如果打算納妾或者虧待小妹舒瑤,先不說阿瑪額娘會如何,書逸敢上妹夫跟前扔板磚,或者設個套給將來妹夫教訓,而大哥書軒?書逸拿不準,妹夫能不能承受得住書軒的引經據典,書軒秉承聖人教誨,自持操守,深信美色誤國,餓,是耽擱讀書,“大哥今日沒問師傅?”

  “師傅說了,師母身子不爽快,先回去了。”書軒回答的認真,“不知師母病得重不?要不然我提點點心去看望一下?”

  書逸是府門外回來的,明明看見書軒的師傅和起妻子一處,其妻紅光滿面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得病了,書逸想到大哥心底純善質樸,當著他的面很難有人能說出謊話來,他定是被大哥問得很了,才不得說妻子不舒服,書軒是不會疑心的,雖然問題多些,但對師傅師母,書軒很有孝心。

  書逸拉住打算才出門探訪師母的大哥,理了理頭緒,說實話會傷到大哥,師傅一家也不容易,自從教導書軒后,經常早出晚歸的,只要被書軒纏上就別想擺脫了,好不容易得空,過點夫妻團圓的日子,大哥還是別去打擾得好,書逸勸道:”大哥,過兩日再去看望吧。“

  “這···”書軒有點猶豫,剛想搖頭否定,書逸想起一事來,如果師傅借此機會不教導大哥,書逸還得幫著瓜爾佳氏打聽京城的讀書人,給大哥找師傅實在是不容易的事兒,書逸面帶一絲凝重,說:”大哥,最近京城不太對勁,我恍惚聽說郭三本打算彈劾阿瑪。”

  “郭三本?”

  書逸解釋道:“都御使郭琇,郭大人,聽傳言阿瑪正在和于成龍打對臺,郭大人同為清廉的漢大臣,自時站在于成龍一一邊。”

  書軒重新落座,擰著眉頭問道:“是何時的事?因何事彈劾阿瑪?”

  “我這兩日得的消息,因阿瑪認為于成龍不懂得治河,反倒對以前的明珠黨羽靳輔,佛倫所行治河之法推崇,于成龍不滿阿瑪,額,好想聽說在黃河堤壩邊上,和阿瑪大吵一架。”

  書逸說起京城傳聞,書軒老實的搖頭,”我不信于成龍大人能吵贏阿瑪,凡是阿瑪認準的事兒,定能找出許多的佐證,一條條列出,于大人雖說學識不錯,但遠不是阿瑪對手。”

  書逸樂了,“大哥了解阿瑪,我也估摸著是阿瑪把于成龍氣病了,辯駁不過阿瑪,又找不到阿瑪的痛腳,才會向京城求援。”

  舒瑤被瓜爾佳氏牽著進屋,瓜爾佳氏見兩個兒子談論得津津有味,和舒瑤坐在一旁,瓜爾佳氏拍掉了舒瑤抓向干果的手,指了指旁邊的放得溫溫的花茶,舒要撅了撅嘴,拿起茶杯喝了兩口,先暖暖腸胃,才可用干果。

  “治河的法子?我和師傅討論過,翻遍古籍,從大禹治水開始,直到現在,于成龍大人的治河中規中矩,很有道理,堵不如疏通,其實師傅也不太贊成于成龍大人的修河之法,但被我說服,問住了,我得給阿瑪送封信過去,于成龍大人的法子是正確的。”

  舒瑤聽瓜爾佳氏說過今日大哥的老師請假早退,原來是因為修河堤的事而被大哥問跑的,舒瑤捻了顆松子,問道:“大哥知道于成龍所用的法子?”

  書軒點頭,道:“是書籍上所說,治河在于疏通,建水壩不是良方,勞民傷財,會堵塞河道,靳輔,佛倫他們二人種植樹木,損壞良田···”

  舒瑤打斷書軒的話:“是建水壩?是在黃河邊上?”

  “是。”

  舒瑤再問道:”大哥知道在哪個位置嗎?”

  書軒見妹妹感興趣,便叫來書童拿出地圖,標記得很清楚,是當初志遠從工部取拿回來的往年資料,是書都讀的書軒翻看過,辯駁倒了師傅,舒瑤認真的看著地圖,外面的雨水越下越大,幾乎傾瀉而下,舒瑤先是看了看外面,連下今日暴雨的話,黃河水位會上漲的,極有可能決堤。

  如果問舒瑤詩詞歌賦,舒瑤是一竅不通,但是論公式推演,舒瑤不輸于任何人,共和國在修建長江三峽時,舒要曾經和她的導師做過論斷,舒瑤手指沿著地圖上的黃河滑過,按照公式,地勢,植被等等,舒瑤道:“靳輔,佛倫是對的,阿瑪也是對的。”

  “小妹,你不可這麼說,按照···“書軒反駁,舒瑤一句話便將書軒接下來說得話堵在口中,”黃河河堤是有多高?黃河水的流速是多少?河水沖擊堤壩是多大的沖力?地勢有多高?”

  舒瑤提出的純理科生的問題,徹底難倒了書軒,師傅當時可沒像小妹這麼問,書逸暗笑,從未見過大哥被問倒過,誰說小妹懶散無知?家里最聰明的就是小妹了。



第五十二章    雙收

  舒瑤難得認真計算,彎彎的眉毛凝在一處,“額娘,阿瑪身邊帶的人會水不?”

  瓜爾佳氏神色一緊,看出女兒舒瑤很認真,又聽了聽外面的雨聲,“瑤兒,你是說黃河?”

  “具體得我不知道,但按照圖紙來看很危險,阿瑪就在黃河邊上。”

  舒瑤並不擔心黃河決堤淹沒村莊良田,她只關心阿瑪志遠,再大的洪水也淹不了京城,舒瑤不怕的,書軒書逸也面露著急之色,瓜爾佳氏卻顯得相當沉穩,道:“今日的事兒不許同任何人說起。”

  “是。”

  三兄妹答應,事關重大再沒潰堤決口之前,是不能亂說話的,很容易被人抓住小辮子,被一直看志遠不順眼的御史彈劾,在郭琇為首的御史眼中,于成龍疏通的河道,才是利國利民,杜絕水患。

  “書逸最近兩日,你不許往外跑,老實呆在公爵府里。”

  “是,額娘。”書逸點頭,留在府里能幫上額娘,他不會四處亂跑。

  書軒是長子,瓜爾佳氏看了看書軒,道:“你就認真讀書去。”怕書軒想多了,瓜爾佳氏隨后解釋,“書讀好了,阿瑪額娘高興,府里也也沒什麼要緊事。”

  書軒點頭,視線一直凝在圖紙上,念叨著:“水流多少?堤壩有多高?會決口···小妹,你從那本書上看到的?”

  “····”

  瓜爾佳氏一捂腦袋,合著她的擔心都是多余,書軒只要有書本看就好,書軒浩然純良的目光看向了瓜爾佳氏,道:“額娘,兒子相信阿瑪會平安歸京。”

  瓜爾佳氏笑了笑,她從不曾懷疑兒子的孝心,舒瑤皺著眉頭,”不是從書上看見的,是···是去河邊看見水流能將大大的木頭沖走,沿著地勢從高到低的水流力氣很大,能穿透石頭。”

  書軒努力回憶,這些事他從未曾注意過,嘆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小妹,以后大哥有想不通的就問你了。”

  舒瑤擺出一副苦瓜臉,被大哥纏上會很麻煩,以前教導大哥的師傅都是教訓,舒瑤搖頭:“你別問我,之乎者也我不懂,我很忙的。”

  書軒問道:“你忙著做什麼?”他是真不不知道小妹每天都忙什麼,書軒記得小妹不愛琴棋書畫,不喜讀書,一本書給她,舒瑤能讀半個月還沒弄懂一頁,一看書就眼睛合上打盹,女紅針線,書軒記得很清楚舒瑤的曾經將繡品縫在了裙子上,聽額娘說過一嘴,府里的繡娘就是為舒瑤準備的。

  舒瑤忍下了忙著種田的話,雖然她經常去空間溜達,但真正論種田的時間不多,更多的是她在空間里睡覺,舒瑤的道:“我孝順額娘。”

  “噗。”書逸一口茶水噴出,嘴角微抽,“你是忙著睡覺,忙著吃點心。”

  舒瑤理直氣壯說:“二哥這話不對,你不是去族學,就是和朋友去馬場,要不然就是聚會去,不到天黑絕不會回府,而大哥呢,就不用說了,整日都在書房里,額娘其實很孤單的,我就是睡覺也是在額娘身邊,吃點心也給額娘留一份,孝順啊,不是表現在嘴上的,要看如何做,懂嗎?”

  舒瑤邁著四方步踱到瓜爾佳氏身邊,雙眸彎彎的,對于教訓兩位哥哥很得意,書軒書逸眉頭糾結在一處,被慵懶的妹妹教訓,怎麼都···都感覺很舒服呢。

  瓜爾佳氏捏了捏舒瑤臉頰,“鬼丫頭。”

  “額娘,您且放心,阿瑪會沒事的,保柱會保護好阿瑪。”舒瑤靠著瓜爾佳氏,嫩白的小手扶正瓜爾佳氏頭上帶的蝙蝠步搖,“保住很忠心,阿瑪不是迂腐的人,他知道我們在京城等他。”

  瓜爾佳氏嘴角彎起,女兒貼心,又捏了捏舒瑤臉頰,“我知道,教訓你兩位兄長,還要教訓我不成?”

  如果有可能舒瑤真的想在額頭畫上兩道黑線,額娘是誰啊?大唐御姐啊,能是以米蟲為奮斗目標的自己教訓的嗎?舒瑤鉆進瓜爾佳氏懷里,軟糯的道:“您怎麼可以笑我,額娘,額娘。”

  書逸感覺小妹舒瑤每叫一聲,額娘的唇角就向上翹起一點,疼惜慈愛是擋都擋不住,書逸聽著都覺得心里如同抹了蜜糖一樣,瞟了一眼以書本為生的大哥,好像耳根也紅了,小妹的撒嬌越來越強了,書逸佩服,額娘曾經說過,小妹舒瑤不是不聰明,是懶得動腦子,只要保持著現在的性情,就沒人舍得虧待她。

  兄妹三人陪著瓜爾佳氏用膳后,書軒書逸各自離去,舒瑤靠著軟軟的錦墊子,抱著花茶眼睛彎彎,悠然喝一口花茶,吃一塊松軟的奶饃饃,瓜爾佳氏叫來管事的嬤嬤,吩咐采買之人購買糧食,藥材等,管事嬤嬤奇怪瓜爾佳氏為何要買大批的糧食,但太太吩咐了,他們是不敢怠慢的,應承下來。

  瓜爾佳氏又讓他們盡量少的驚動人,傳授他們如何用最少的銀子買最多的糧食,舒瑤眼中包含著敬佩,額娘實在是太厲害了,這手段如果經商的話,定會家財萬貫,誰說古代婦人不懂得理財?舒瑤再次遺憾瓜爾佳氏怎麼就沒反穿到現代呢,商場少了一位女強人,不,政壇少位鐵娘子。

  無論從政經商,大唐御姐都玩得轉,瓜爾佳氏道:“都聽明白了。”

  “謹遵太太吩咐。”

  “下去吧。”

  “嗻。”

  瓜爾佳氏處理好事情,瞟了舒要一眼,皺眉說:“你少喝點花茶。”

  “哦。”舒瑤不舍的放下茶盞,小臉皺成包子狀,可憐兮兮的耷拉著腦袋,瓜爾佳氏無奈的嘆道:“我是讓你多用點點心,瑤兒,珠圓玉潤的女兒額娘才喜歡。”

  舒瑤一點都不認為她瘦,瓜爾佳氏向舒要招招手,舒瑤立刻似一只聽話的小狗,跑到瓜爾佳氏跟前,綻開甜笑,“額娘。”


  “瑤兒啊,咱們這回許是會大賺一筆,額娘再給你添些嫁妝。”

  舒瑤一點都不願意出嫁,在額娘阿瑪身邊多好,誰耐煩嫁人?“額娘,會不會有人知道?”

  雖然瓜爾佳氏安排得很妥當,但要是有人知道,萬一黃河決口一聯想,阿瑪也許會有麻煩,“萬一黃河無事呢?”

  “如果在惠州,我不會購買糧食,但現在是京城,瑤兒,你不知道京城每天有多少的糧食賣出去,咱們不會惹人注意的,即便有風險又如何?這世上就沒完全的事兒,瞻前顧后的就別想賺銀子,何況糧食藥材都能用上,如果平安無恙的話,少賺一些罷了,額娘是不會吃虧的。”

  “嗯,嗯。”舒瑤確定的點頭,誰吃虧,額娘都不會吃虧,這一點舒瑤十分確定。

  瓜爾佳氏還有一句話沒說,銀子雖然重要,但她並不缺,她要用糧食和藥材做更大的事,銀子名聲她都要。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5:39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4:41 PM 編輯

第五十三章    海棠

  瓜爾佳氏一番運作,購買糧食藥材,做隱秘的事瓜爾佳氏用得是信得過的人,沒驚動驚動任何人,就算是公爵府里人都不知道,不是瓜爾佳氏怕她們跟著學,而是以公爵府幾房太太的本事根本操作不了此事,極容易引出麻煩,糧食藥材運出京城,堆放在房山的莊子上,那處莊子是瓜爾佳氏的陪嫁,經過十幾年的經營,今非昔比,有足夠的地方堆放糧食。

  舒瑤秉承米蟲作風,閑散度日,瓜爾佳氏太忙了,也看不住舒瑤,怕她總悶在屋里傷身子,或者睡死過去,每日攆著舒瑤出門,命令她閑逛半個時辰,舒瑤眼巴巴的看著放下的門簾,“額娘。”

  瓜爾佳氏心差一點就軟了,但為了舒瑤好,瓜爾佳氏道:“我是不管你到哪去,半個時辰后點心出爐,你再回來。”

  舒瑤小肩膀一顫,一步三回頭的離開,瓜爾佳氏隔著簾子,搖頭嘆息,“我怎麼養了這麼個慵懶的丫頭?”

  王嬤嬤不敢吱聲,還不都太太您自己慣出來的?瓜爾佳氏命令:“讓人看著點。”

  “六姑娘不迷路。”

  “她也就是這點好處。”

  懶散的舒瑤方向感卻很好,再復雜的院子她都不會迷路,瓜爾佳氏說:”我不是怕她迷路,是擔心她在哪塊貓著,算時辰回來。”

  “就算是奴婢跟著,也不敢催促六姑娘。”王嬤嬤很難辦,瓜爾佳氏一琢磨,嘆道:“算了,她能出去走動走動就好,書逸是整日的不回府,瑤丫頭卻是讓她出門都難,哎,書軒又是另一性情,我這三個兒女個個都不省心。”

  瓜爾佳氏手搭在炕桌上生悶氣,王嬤嬤笑著奉茶,“太太,哥兒和姐兒是孝順的。”

  瓜爾佳氏臉一寒,她最聽不得什麼哥兒姐兒的,王嬤嬤忘了瓜爾佳氏的怪癖,“奴婢妄言。”

  “以后不許再犯。“

  ”是。”

  瓜爾佳氏接過茶盞,吩咐:“派個小丫頭告訴瑤兒,給我折兩枝花回來,我要她親手折。”

  ”是,奴婢這就去。”王嬤嬤不敢耽誤,瓜爾佳氏喝了口茶水,有時舒瑤也挺費心的。

  舒瑤本來托著下顎坐在石凳上望天,聽見小丫頭交代瓜爾佳氏的吩咐,舒瑤看了看桃子,“是要我折?”

  桃子后退一步,“是,太太是這麼吩咐的。”

  舒瑤撅了撅嘴,起身挪向公爵府的后花園,瓜爾佳氏既然是吩咐了,舒瑤如何也會幫瓜爾佳氏去折花,姹紫嫣紅的花朵開的正艷,舒瑤既然親手折花就打算挑選最好看的,討得額娘喜歡,明日是不是就不用出來散步了?舒瑤兜兜轉轉的找漂亮的花朵,一般的不是她看不不上眼,也不般配瓜爾佳氏。

  突然舒瑤眼前一亮,直奔著海棠樹小跑而去,樹枝上盛開粉色的海棠,一簇一簇的,舒瑤看著就很喜歡,海棠樹不算太高,舒瑤踮起腳尖伸手折樹枝,桃子道:“姑娘,奴婢籃子里有剪子,傷手的。”

  “沒事,很快的。”

  舒瑤折下海棠,遞給桃子放在籃子里,又挑了一枝好看的,再次折下,舒瑤想著空間里啥時能種海棠花呢,記得系統給了海棠的種子,舒瑤昨天晚上去空間烤紅薯吃來著,紅薯和海棠差距挺大的,舒瑤還有的忙了呢。

  “啊,啊,啊,我的海棠樹,哪個小丫頭片子膽敢禍害我辛辛苦苦摘種的海棠?”

  舒瑤停下手,聞聲望去,拽著桃子躲在了樹后,怎麼是公爵府的老爺子呢,舒瑤從回府第一日見過老爺一面后,就從未見他,祖父,不,是要叫瑪法據表姐李芷卿說,很少出靜養的院落,因喜歡安靜,免除了兒子孫子們的晨昏定請,用膳也是單獨做,仿佛避世一樣,就連老太太都不見的。

  正在發愣的舒瑤耳朵被捏住,從海棠樹后被拽出,舒瑤一手抓著海棠枝,一手握著捏自己耳朵的手,“放手,好疼。”舒瑤直接用海棠枝抽打著,海棠花瓣飄落,暴怒的老爺子,松開了手,“你是··你是···志遠家的女兒。”

  舒瑤撅著嘴揉了揉被捏紅的耳朵,“您說得是我阿瑪,我叫舒瑤。”

  “像,像,太像了。”老爺子盯著舒瑤,志遠的女兒眉眼像她不是應當的?舒瑤抬眸看著明顯發愣的老爺子,前生爺爺脾氣就不好,今生這位爺爺據說好美色,脾氣古怪,溜之大吉為上,舒瑤向桃子打了個眼色,趁著老爺子發愣時,高抬腳輕落步,就差在臉上蒙塊黑布了,還沒走出幾步,胳膊被抓住,舒瑤道:“爺,不,瑪法。”

  方才覺得舒瑤用海棠樹枝抽打他的時候相像,現在不像了,舒瑤比她甜,但少了她的爽利明艷,“折了我的海棠樹枝,就想溜走?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少心血,才種下的這株海棠?”

  “瑪法,我們應該這麼想,就因為你廢了心血種下海棠,我才在滿園的花朵中挑中海棠花枝。”舒瑤的意思是一般的花朵她看不上眼,“是您種得太好看了。”

  “你這麼說是我的錯了?”

  舒瑤先是點頭,隨后搖搖頭,道:“我折下海棠花插進花瓶,可以讓更多的人看到,瑪法,我是為了您,讓您栽種海棠的手藝廣為流傳。”

  “你···你···”老爺子敲了舒瑤的額頭,笑罵道:“你和你阿瑪一個樣子,都是來討債氣我的。”

  舒瑤捂著額頭,“瑪法這話說得不對,我們不是討債的,阿瑪和我很孝順瑪法。”

  “孝順?”老爺子真是沒看出他們父女有哪一點孝順的,一個在自己面前陳訴大道理,讓他心煩氣悶,另一個折了他的海棠花,還一堆的道理,“念一首海棠詩,我就不怪你。”

  老爺子是給舒瑤臺階下,志遠是中過進士,聽他的長篇大論就知道他讀書很多,志遠嫡長子中過小三元,老爺子頗以長孫為榮,女兒舒瑤即便不如同兒子,幾首海棠詩詞難不倒她。

  舒要抬眸看向老爺子,真誠的說道“海棠詩是什麼?我不認識,重來沒背過。”

  “····”



第五十四章    體罰

  理所當然的舒瑤,老爺子胸悶得很,問道:“你騎射如何?”不懂詩詞歌賦無所謂,他們家是八旗勛貴,騎射能拿得出手也成,老爺子看不上志遠搖頭晃腦的背書本。

  “騎馬還成吧,射箭不會。”舒瑤很誠實,老爺子想弄清楚她口中說得還成吧,是何程度?她的孫女,不會騎射比不會讀書更讓老爺子氣悶,舒瑤不用異能都能探查到老爺子很生氣,她記起老爺子身子不好,氣壞了舒瑤得承擔責任,舒瑤道:“天氣很晴朗,瑪法,我不打擾您賞花了。”

  舒瑤借機開溜,老爺子再次揪住舒瑤的肩膀,“你給我說清楚,會不會騎馬?”

  “瑪法,您不許生氣。”

  “我不生氣。”

  老爺子盡力心平氣和,舒瑤嘟囔,“真奇怪明明就在生氣。”

  “額娘說我年歲小,騎得是溫和的小馬,我騎過兩次,算是會騎馬的。”

  老爺子怒了,咬牙道:“讀書不成,騎射不成,志遠他們怎麼把你養大的?”

  “用米面養大的,還有肉食蔬菜,水果,額娘還給我熬過補藥,直到回京前才停···”
  舒瑤一踉蹌,被老爺子拖著走,“瑪法,你要帶我去哪?額娘說了,我散步半個時辰就好,回去就有芝麻云糕可吃了啊。”

  老爺子一口氣沒上來,胡須氣得亂顫,“志遠那兔崽子教導不好閨女,我來教。”老爺子實在是不忍心她的孫女像舒瑤這樣‘無能’,扔進人堆里就找不到,舒瑤應該是明媚動人,靈動肆意。

  舒瑤掙脫不開,明明看著他很生氣,還非要把自己留在跟前,舒瑤懷疑老爺子是不是有自虐傾向呢,舒瑤被老爺子拽到了他住的院落,放開舒瑤后,老爺子很有氣勢的指了指西廂房,“去,去書房找本寫海棠的詩集。”

  舒瑤臉色一苦,“瑪法,能不能從輕發落?”

  老爺子好懸跳腳,聲音大如雷:“是讓你找一本詩集,不是讓你去送死,你還要從輕發落?快去,快去。”

  舒瑤見老爺子態度堅決,舒瑤怕死,死了就無法享受華服美食,見不到額娘阿瑪兩個哥哥,但找詩集會讓舒瑤生不如死,舒瑤走進充作書房用的西廂房,入鼻的是書本發霉的味道,幾個架子上堆滿了書籍,舒瑤的臉更苦了,她得著多久次啊能找到說海棠花的詩集?中國怎麼這麼多的詩人?

  舒瑤推開窗戶,書房里的味道淡了,舒瑤閉著眼睛隨手抽出一本書,滿心期望是瞎貓碰到死耗子,及巧抽出詩集交差,舒瑤睜眼后,很失望是本游記,舒瑤翻了兩頁,灰塵嗆得她咳嗽,不禁想到大哥書軒干凈明亮的書房,大哥在的話會說瑪法不知道愛護書籍,舒瑤一邊隨手抽書,一邊想著,是不是讓大哥來教育瑪法一次?

  以大哥咬文爵字的口才,瑪法是說不過的,何況大哥不僅僅愛書,也喜歡讀書,這里堆放著如此多的書籍,只要大哥知道了,瑪法的院子就不可能平靜,舒瑤笑瞇瞇的,一會就告訴大哥去。

  舒瑤耐著性子找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耐性消失了,舒瑤打了個哈氣,沒有標點符號的繁體字看得舒瑤好累好困,舒瑤是從不曾勉強自己的人,抽出一本書,拍掉了書頁上的灰塵,找個陽光能著照射進來的位置,舒瑤將書墊子坐,靠著墻壁蜷膝縮身,闔眼睡熟了。

  老爺子左等舒瑤沒動靜,右等還不見舒瑤,他繃不住了,莫非舒瑤不認識字?不會,志遠和兒媳瓜爾佳氏教導不出大字不識的女兒,老爺子喝了碗茶順氣,定是看書入迷了,老爺子記得年少時志遠就容易看書入迷,他阿瑪當的···老爺子嘆息,莫怪她不在理會自己,真若讓她知道志遠從小受過苦處,“你找來揍我一頓,我多想你抽我一頓,我也可再見你一面。”

  老爺子喃喃自語,自從她離開返回蒙古,老爺子再也沒出過京城,皇上巡幸塞外會見蒙古王公,明明是忠勇公爵的老爺子卻從不曾被宣召伴駕,老爺子摸了摸眼角處的鞭痕,除了志遠之外,這道鞭痕是她唯一留給自己念想,舒穆祿吉哈,別讓我在蒙古草原上見到你。

  就因這一句,他困居京城公爵府,老爺子起身去西廂房,看書沒個時辰可不好,老爺子記得年少的志遠曾經借著月光讀書,只因為他月例上的蠟燭油燈用完了,老爺子心疼得緊,同老太太大吵一架,老爺子不敢過多的關注志遠,果然像她說的沒用的男人。

  老爺子推開書房的門后,找了半天才找到酣睡的舒瑤,老爺子目瞪口呆,地上零星散落著兩三本書,舒瑤睡得香甜,老爺子怒了,“舒穆祿舒瑤,你是志遠的女兒嗎?”

  舒瑤側頭,撫了撫耳朵,就沒清醒的意思,老爺子指著舒瑤,“你給我醒醒。”

  聲音雖然洪亮,但對于舒瑤來說起不到任何作用,老爺子在書房里轉圈,抽出一本書扔到了舒瑤的腦袋上,看你醒不醒,他失望了,舒瑤是真不醒,再扔書的話,會不會將舒瑤打壞了?老爺子運了運氣,“舒瑤,起來。”

  桃子低低的說:“您這麼是叫不醒姑娘的。”

  老爺子一甩手,”你去叫醒舒瑤。”

  “是。”

  老爺子好奇她如何叫醒舒瑤,便沒離開書房,桃子蹲在舒瑤近前,細聲細語的說:“太太讓奴婢叫姑娘回去。”

  這話能喚醒舒瑤?老爺子是不信···舒瑤動了動,闔眼問道:“回去?額娘讓的?”

  “太太準備了芝麻云糕,姑娘,您該起了。”

  舒瑤睜開眼,不是看出舒瑤眼中的迷蒙,老爺子以為舒瑤是故意氣他,但知曉舒要不是故意的,老爺子更生氣,這都是什麼事兒,志遠將書籍看得很重,他閨女將書籍棄如草芥,趕不上一塊云糕重要,老爺子意難平,“你把書房打掃干凈再回去。”

  “瑪法。”

  老爺子一甩袖子離開,舒瑤環顧四周,這是體罰,是不道德的體罰。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5:45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8-25 10:30 PM 編輯

第五十五章    秘籍

  老爺子不是糊塗人,從舒瑤的做派就能看出,舒瑤就沒受過苦,志遠夫婦把舒瑤當成眼珠子,老爺子雖罰了舒雅,但萬一舒瑤出個差錯,老爺子一是捨不得舒瑤,二是怕志遠埋怨他,老爺在站在書房外聽裡面的動靜,小聲吩咐婢女去看看舒瑤的狀況,老爺子不禁懷疑,他是在懲罰舒瑤?

  愛寵櫻桃扭著水蛇腰走上前來,嬌滴滴的道:「老爺子,您該歇著了,奴婢幫您看著六姑娘?」

  老爺子挺喜歡櫻桃知情懂趣,尤其那雙眼眸很像她,舒瑤有她看著出不了大事,被舒瑤氣了一頓,老爺子正打算回房去歇一會時,書房裡面嘩啦一聲響,是銅盆落地的聲音,老爺子深吸氣,我忍。

  過了沒一會,劈里啪啦書籍落地聲傳出,老爺子咬咬牙,我再忍,櫻桃見老爺子眼光越來越亮,看出他是不會歇著了,這位六姑娘折騰人的本事不小,老爺子看著生氣,但卻是難得好脾氣,櫻桃可記得老爺子沒什麼耐心,見著孫子孫女都板著臉,不肯親近。

  」啊···啊···倒了···」

  舒瑤驚呼,一重物轟然倒地,一聲巨響,老爺子忍無可忍了,推開門再次跨進書房,滿目狼狽,書架倒了,書冊散落一滴,銅盆翻叩在地上,水匯成小溪流流淌到老爺子腳下,原先的書房雖然有灰塵,但好在像是書房,可現在呢,老爺子都不好意思說在這是書房。

  「舒穆祿舒瑤,你給我滾出來。」老爺子中氣很足的吼道,小丫頭一定是躲著。

  不見動靜,老爺子繞過地上的散落書籍,向最裡面的書架走去,「舒瑤,你出來。」在書架後露出衣服的一角,舒瑤是蹲著還是被書架壓上了?老爺子加快腳步,當看到舒瑤撅著小屁股捧著一本不知道哪個朝代書本埋頭苦讀時,老爺子恨不得對著搖晃著的小屁股來一腳,」舒瑤。」

  舒瑤認真看著,眉毛幾乎凝成疙瘩,對老爺子的話全然無察覺,老爺子再問:「舒瑤,你看什麼?」

  舒瑤還是不搭話,老爺子好奇了湊上前去,看清楚舒瑤手中的書,」你認識?」

  舒瑤這才抬頭,濕漉漉的眼眸仰望著老爺子,她當然認識,每一位有過現代經歷的人都認識,前生舒瑤是光電工程師,是需要掌握外文的,她會三國語言,但書本上記錄的不是任何一種外語,是拼音,中國小學生必懂得拼音,舒瑤一揚書道:「瑪法,送給我好不好?」

  「你認識?」

  舒瑤搖搖頭,否定道:」不認識。」

  「那你要它做什麼?」老爺子知道這本書,是他阿瑪留下的,說是寶貝卻無人認識,被夾在一堆書籍裡閑置著,不是舒瑤翻出來,老爺子差一點就忘了。

  「我就是喜歡,看著順眼。」舒瑤抱緊了書,一副老爺子要搶她就咬人的架勢,舒瑤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表現出真實意圖,舒瑤現在是蘿莉,現在的樣子如同一隻任性的小蘿莉,老爺子不懂蘿莉在這個詞,可架不住蘿莉兇猛,舒瑤粉嫩的小手握住老爺子手掌,輕輕的搖晃,「瑪法,送我嘛,送我嘛。」

  得,老爺子軟了,「成,送你了。」

  「謝瑪法。」舒瑤笑得很甜,道:「這樣的是書還有沒?瑪法,您都放在一處了?」

  老爺子想了想,完全忘了方纔的氣憤,好脾氣的蹲下身,」我記得恍惚是兩卷來著,你手中的應是下卷,上卷···讓我放哪去了?」

  「瑪法,找出來唄,送孫女東西哪有送下卷的?」舒瑤提出要求,老爺子揪住了舒瑤耳朵,哼道:「你再說一遍。」

  「啊,瑪法沒聽清楚?」舒瑤腦袋一晃,老爺子不會用力捏舒瑤耳朵的,不過是裝腔作勢,舒瑤很容易就擺脫了,「我想要上下兩卷,瑪法,幫幫我找出來嘛。」

  舒瑤聲音拉得很長,尾音上挑,遍閱美色的老爺子,不可置信的看著舒瑤,這丫頭容貌說不上極好,可卻有迷惑男子的潛質,老爺子就想一件事,得給志遠說說,為舒瑤選丈夫得慎重,老爺子是見過外孫女李芷卿的,李芷卿美則美矣,但卻少了舒瑤身上讓人心甘情願寵溺的韻味。

  舒瑤異能全開,我撒嬌,我再撒嬌,這兩本書怎麼不能落在表姐手裡,二哥將來會用得上,舒瑤激發出全部的潛力,老爺子堅持不住,動手翻書,「我記得是放在這了,舒瑤啊,你別急我再找找。」

  舒瑤背對著老爺子比劃個勝利的手勢,叮咚,異能升級了,舒瑤差一點高興的躍起,誰說福無雙至?舒瑤又得了兩個點數,毫無意外舒瑤繼續加在親和力上,雖然離著滿格還有一段距離,可舒瑤看著漸漸增長的經驗條,十分開心,舒瑤一點都不覺得這麼做多卑鄙,不擔心是因為異能才討得人喜歡,只要過得舒服自在,舒瑤就很滿足了。

  外人是真喜歡自己,還是由於異能而喜歡,根本不重要,舒瑤是很冷清的一人,對清朝無一絲的好感,她除了混吃等死外,最在意的就是額娘阿瑪和兩個哥哥,舒瑤有把握他們是真心疼惜自己的就行了,其他人,有好處有異能不用才是是傻瓜,舒瑤的智商超高,當然知道怎麼用異能才能得到最大的好處。

  老爺子蹲著翻書,舒瑤在他背後悠然的想著芝麻雲糕,額娘會給她留著的,舒瑤抱緊了書,舒穆祿家的那位風流成性的祖宗是穿越種|馬男,雖說風流性情舒瑤看不上,可他留下的書卻是寶貝,看得出在現代時那種|馬也是軍旅出身,對冷兵器時代的戰法有很清楚的瞭解,如何排兵佈陣,如何安排均需糧草書上說得很清楚,舒瑤前生是技術類軍人,也受過一些軍事教育,對幾場軍史上重要的戰役有過瞭解,但作為新時代的技術軍人,舒瑤接觸最多的就是GPS定位系統,衛星通訊,導彈精準打擊,冷兵器她是不懂的。

  舒瑤知道二哥書逸是有心當大將軍,她自然會幫著二哥,反正書逸是舒穆祿家的子孫,這也算是繼承在祖宗遺志,舒瑤催促道:「瑪法,還沒找到?」

  老爺子做了半天苦力還被嫌棄了,將書扔給舒瑤,「小丫頭,你給我···」

  「妹妹你怎麼把書房弄成這樣?書啊,你怎麼落在小妹手裡?「



第五十六章    祖孫

  一片狼藉,舒瑤讀不懂詩詞古籍,但入目的狼狽,舒瑤有幾分愧疚,從書架後貓腰鉆出,抱緊了兩本秘籍道:」大哥,我··我不是故意···」

  書軒沒理會舒瑤,忙著拯救,是搶救被舒瑤糟蹋的書籍,書軒先扶起書架,以免更多的書掉在地上,書軒在地上撿拾書籍,滿眼的心疼,撿起一本念叨一遍:「書啊,你以後離小妹遠一點。」

  愛書成癡就如書軒,舒瑤稍作一想便明白瓜爾佳氏派書軒來的意圖,舒瑤半個時辰還沒回去,額娘瓜爾佳氏會著急,只要打聽一下瓜爾佳氏就知道舒瑤被老爺子拽走了,志遠不在府裡,瓜爾佳氏身為兒媳沒特殊情況是不會來老爺子院落,瓜爾佳氏懂得避嫌,再有瓜爾佳氏極其看不上老爺子的風流好色,能不見面就不見面,舒瑤擔心過瓜爾佳氏把老爺子教訓一頓,額娘和瑪法對上的話,舒瑤會壓額娘勝。

  書軒是老爺子長孫,來接舒瑤完全說得通,瓜爾佳氏千算萬算漏算了舒瑤惹禍的本事,漏算了書房被舒瑤禍害了,書軒最看不得古籍蒙塵,舒瑤每次去書房,書軒會嚴防死守舒瑤,書軒用袖口擦了擦書本上的水漬,舒瑤道:「大哥,濕得不嚴重,曬一曬就干了。」

  書軒怒視舒瑤,「書泡過後能曬嗎?」

  舒瑤直接躲到老爺子身後,擋住自己小身子,看不見我,就看不見我。老爺子愣神著,長孫書軒氣勢十足,本以為文弱書生沒硬氣,眼前書軒的氣勢,老爺子欣慰的縷著鬍鬚,「書軒啊,這事是我的錯,別怪舒瑤。」

  老爺子想著書軒的怨氣會消了,他是長輩,書軒熟讀孔孟聖之書,會恪守孝道,但老爺子錯估了書軒,他的孫子是讀聖賢書的讀書人,卻不迂腐愚忠,書軒道:「本來就是瑪法的錯。」

  從未有人當著老爺子的面指責他,年輕時他是個火爆脾氣,康熙平定三藩時,老爺子出征過,年老還被孫子教訓,老爺子怒了:」不分緣由的敢說我?」

  真正惹事的是舒瑤,老爺子原打算從身後拽出舒瑤,感到孫女躲得嚴實,見書軒的怒氣,老爺子懷疑舒瑤會不會被書軒打了?老爺子得護著孫女,和兇惡的書軒做鬥爭。

  被老爺護在身後的舒瑤,探出小腦袋,加油大哥,辯駁倒讓我做苦工的瑪法,大哥,快來拯救我,新出爐的芝麻雲糕都涼了。老爺子如果會異能知道舒瑤抱著此想法,會不會掐死她?

  但顯然老爺子不知道,書軒看了一眼舒瑤,對小妹的德行有一分瞭解,給了她一個回去再找你算賬的眼神,舒瑤縮了縮脖子,討好的看向哥哥書軒,大哥,我是無辜的。

  書軒耳根子又紅了,移開目光,小妹的功力見漲,所以說書軒的感覺敏銳,舒瑤的異能才升級啊,舒瑤眼睛很尖,一下就看到躲在書房門後的二哥,舒瑤蠕動嘴唇,書逸食指放唇邊,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有熱鬧的地方哪會少得了書逸?

  舒瑤眉梢微調,斜了斜書逸,有好處沒?書逸應該算是最瞭解舒瑤的一人,忍痛從懷裡掏出一對翡翠珍珠簪子,舒瑤緩緩的搖頭,表示好處不夠,書逸有一咬牙,拿出一隻金簪步搖,舒瑤好奇,都是一樣的月例銀子,二哥從哪得來的值錢玩應兒,那對簪子留下,步搖送給額娘帶,額娘會喜歡。

  書逸見舒瑤點頭,便知道她是答應不出聲了,看場人熱鬧容易嗎?書逸本打算這幾件首飾送給額娘的,讓小妹搶了先,過兩日再出府溜躂一圈,淘換點好東西給額娘,書逸的朋友們同時打了寒戰,天氣變得太快了啊。

  舒瑤書逸眼神交流時,書軒和老爺子開戰了,書軒道:「瑪法,我知道緣由,不就是舒瑤摘了你幾隻海棠?小妹是打算用海棠孝順額娘,孫兒不認為海棠比孝道重要。」

  「海棠樹是我親手種的,精心侍弄,舒瑤是孝順了她額娘,可惹我不痛快。」

  「瑪法,孫兒看不像。」

  賓果,正好戳中老爺子的痛處,書軒比劃了躲在老爺子身後的舒瑤,有護著讓自己不痛快的人嗎?老爺子道:「你們···你們都是志遠的兒女啊,都是來氣我的。」

  「孫兒就事論事,不敢惹您生氣。」書軒目光很沉穩無辜,老爺子突然發覺好像他在無理取鬧,書軒道:」知人善用是阿瑪教誨,瑪法讓小妹整理書房,先不說是不是懲罰小妹,就言小妹的性子,從小嬌養的小妹是做不得得重活,瑪法,你做錯了了。」

  合著弄成現在都是老爺子的錯?老爺子是又憋屈又難過,他容易嘛,不就是種了株海棠嗎?不就是想讓舒瑤找本詩集嗎?看孫子書軒的架勢,他做錯了很多的感覺,老爺子道:「你妹妹不會吟詩,我為了教導她懂得詩詞。」

  「古人云,業術有專攻,小妹是不會吟詩,不會作畫,不會彈琴,不會下棋,不會女紅,不精通騎射···」

  老爺子納悶的打斷侃侃而談的書軒,「你就說舒瑤會什麼。」老爺子沒料到舒瑤不會這麼多,她這些年到底學了什麼?

  「小妹懂算法,懂治河,知禮儀,懂廉恥,額娘阿瑪說過,小妹這樣就很好了,她懂得瑪法都不一定懂。」

  舒瑤臉紅了,其實她最懂得是混吃等死,大哥,我沒你說得那麼好。

  書軒借此機會拽文,以一長串的古文背誦下來,老爺子聽得頭暈眼花,孫子比還兒子志遠愁人,老爺子從後揪出舒瑤,「你懂得挺多的啊。」

  「瑪法,一般一般。」

  老爺子算是看出來了,書軒不捨得責怪舒瑤,老爺子也不想想他才見舒瑤兩面就肯護著她,書軒和舒瑤一處長大,是嫡親的兄妹,他多事了,老爺子將舒瑤推到書軒身邊,「走,走,走,你們這對惹禍的兄妹都走。」

  老爺子打算眼不見為凈,也得分人,書軒道:「瑪法還有一錯,您使得古籍蒙塵不妥,古籍閱讀,而不應束之高閣,孫兒明日來此閱讀古籍。」

  書軒牽著舒瑤的手,環視書房,滿眼的可惜,「應先打掃整理書房,是在弄得太不成樣子。」

  「孫兒告退。」

  施禮後,書軒瀟灑得領著舒瑤走人,舒瑤回頭看了看目瞪口呆的老爺子,您節哀,書房有了大哥,您噴火的日子會回來越多的。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5:52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4:42 PM 編輯

第五十七章    愛情

  出了書房門,書軒見到書逸,皺眉道:“二弟也在?子曰···‘

  “大哥,我錯了,我剛到什麼都沒看見,沒聽見。”書逸堵住大哥的子曰,看了瑪法的樣子,書逸不敢再和書軒較量,書逸深刻理解小妹舒瑤那句話,你說孔子孟子就不能少曰幾句?

  舒瑤抿嘴一笑,“大哥,其實二哥···其實二哥···”

  書逸拽住舒瑤,提醒:“你是收了好處,怎可說話不算數?”

  舒瑤反駁:“我是答應在瑪法面前不出聲,沒答應不合大哥說。”舒瑤笑瞇瞇,書逸后背涼颼颼,將懷里的首飾一股腦塞給舒瑤,“都給你,舒瑤···小妹,你高抬貴手,大哥讀書很辛苦,別讓大哥子曰子曰的了,孔子聖賢不容易啊,讓他們安息吧。”

  舒瑤擺弄著首飾,“大哥,我作證二哥剛到。”

  書軒相信舒瑤,書逸一臉的愁容,大哥你信誰不好信小妹?書逸實在是想不通,書逸就沒想明白,在外面都是他耍著別人左右逢源,回府后在舒瑤跟前不也是被吃得死死的?他們家最厲害就是看似像只小白兔無害的舒瑤。

  “小妹,你以后不得再胡鬧,古書是很珍貴。”

  “大哥,古書沒性命珍貴,古書可再得,丟了性命什麼都沒有了。”

  書逸瞧著小妹語重心長的教導大哥,而大哥還點頭受教,書逸的嘴角好懸扯到耳后去,舒瑤道:“二哥不同意?”

  “沒,沒,沒。”

  書逸腦袋晃得像是撥浪鼓,他哪敢啊,小妹的功力越來越深厚了,舒瑤辦了個鬼臉,“明天我找你。”

  “小妹,二哥沒別的意思,你不用找我了啊。”

  “是有好處給你。”

  瞇著眼睛的舒瑤,別提多可愛了,十足的小蘿莉,可書逸心拔涼拔涼的,好處?小妹會給好處?舒瑤喜歡的,書逸是看不上眼的,書逸不願重復以前的經歷,上一次舒瑤給他的好處是一碗蟹黃羹,從那以后書逸就不指望著是舒瑤能送滿意的禮物了,書逸也開始討厭螃蟹。

  “小妹,你說過水流是可算出來的?”

  “啊,我說過嗎?”

  舒瑤裝糊涂,抹了一把肚子,”大哥,我餓,我餓。”

  書軒可纏著任何人刨根問底,對舒瑤下不了狠心,“額娘留了芝麻云糕。”

  “嗯,嗯,嗯,額娘最好了。”舒瑤語氣歡快,“大哥,二哥,回家咯。”

  舒瑤率先跑開,書逸低聲道:“小妹這樣就好,慧極必傷,咱們小妹的好處,不告訴旁人。”

  書軒贊同這一點,聰慧出色的女子不太幸福,小妹不需要耀眼奪目,名聲顯赫,他們做哥哥的就盼在小妹一生無憂,永遠都是笑著的。

  ”大哥,二哥,你們快點哦。”舒瑤在前面搖著小手,“快點,快點。”

  書軒書逸跟上舒瑤,兄妹三人一起回去,站在回廊處感懷的李芷卿遠遠的聽見歡笑聲,再見到他們三兄妹,形單影只的李芷卿很不舒服,念頭越是強烈,自己也想要父兄疼愛,托生在瓜爾佳氏肚子里該多好,李芷卿吸氣平復對舒瑤的嫉妒,世界雖大可無一人你能理解她,最近李芷卿厭煩去隨身空間,好東西也不願意往外拿了,李芷卿想不出該怎麼解釋才不讓人懷疑,空有寶物卻無人知曉,李芷卿很煩悶。

  “表姑娘,大姑奶奶傳話回府,三日后她設宴招待府里的姑娘。”

  “知道了。”

  李芷卿不死心,她一定要再見到胤禛,這輩子無父兄關愛,就用一國之母的地位來補償,安親王府聚會,能見到皇子阿哥,李芷卿才有機會下手。天真的舒瑤是顆好棋子。

  “額娘,女兒送您的。”舒瑤一邊吃著云糕,一邊將書逸給的首飾給瓜爾佳氏,“額娘隨便挑。”

  書逸耷拉著腦袋,最后的好處都讓小妹得去了,她是空手套白狼的高手,瓜爾佳氏瞥了書逸,摸摸被云糕撐得圓鼓鼓的臉頰,“乖。”

  舒瑤笑得眼睛都是彎的,瓜爾佳氏從首飾中挑了一根攥海棠的簪子插在舒瑤頭上,“過兩日你大姑姑設宴,瑤兒跟著堂姐妹同去,怕嗎?”

  舒瑤第一次離開瓜爾佳氏出府應酬,在惠州時舒瑤一直跟著瓜爾佳氏,京城不一樣,瓜爾佳氏不能將舒瑤總是掬在身邊,未免有些擔心。

  舒瑤搖頭:“不怕,在哪都是待著。”

  這話說的,瓜爾佳氏笑道:“瑤兒,有人欺負你的話,不用忍著,直接揍回來,額娘給你撐腰。”

  書逸皺了皺眉,京城可不比惠州,舒瑤要去的是安親王府,大多是近支親貴,真得罪了她們不太好啊,瓜爾佳氏看出書逸的困惑,道:“你們是忠勇公爵子孫,又不用巴結達官顯貴,怕他們作甚?”

  “額娘,我記得。”

  瓜爾佳氏單獨留下書逸,訓導一番,不可失去骨氣,卑躬屈膝諂媚權貴,受了欺負只能忍著,不是瓜爾佳氏生的兒女,書逸最后道:“以妹妹的性子旁人欺負不到她頭上,妹妹說出的話,不把人氣壞了就算好的了。”

  夜晚時,舒瑤帶著從老爺子處得的來兩本書進了空間,看書本無恙,舒瑤長出一口氣,以前舒瑤試驗過從外面拿東西進來,事關重大舒瑤很小心,舒瑤捧著書一遍翻譯拼音,一邊記在紙張上,舒瑤的毛筆字雖然寫得不好,但還能看,拼音翻譯起來比外文費勁,舒瑤有點功底,前后串聯才看得明白,將關于軍事上的都記錄下,剩下的舒瑤看得牙疼,是那位穿越種|馬男著一生的感悟。

  滿蒙漢百花云集,有外國秀色,高麗棒子,舒瑤看到最后,唯一對那位風流祖宗滿意的就是沒日本女人,這點節操那位種|馬男還是有點的,舒瑤對于他在自吹自擂的話沒興趣,最后還不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在他身邊的女人多麼的愛他,哭著喊著要嫁他,舒瑤一點都不相信。

  舒瑤拍了拍書本,道:“我告訴你哦,你死后府里的女人都惦記著爭爵位分財產,沒一個人記得你,好多都改嫁了,是女人都不會真心喜歡種|馬男,愛情啊,什麼玩應,反正我是不會愛上清朝的男人。



第五十八章    送書

  舒瑤抄錄完成,明天送給二哥去,穿越種|馬男也不都是自吹自擂,舒瑤聽阿瑪提過一句,老祖宗是有本事的,最出名的一戰以弱勝強,打得外蒙古俯首稱臣,是什麼皇帝來著?舒瑤記不太清楚,無戰功皇帝不會封為忠勇公爵,許多宗室親貴都沒被封過,據說種|馬男死后,繼位的皇帝,舒瑤記得是順治,順治很傷心,風光大葬,當時的攝政王表示贊同,舒祿祿家的老祖宗是同時得順治和攝政王看重的人,就因為如此,才保住了忠勇公爵爵位,沒因攝政王倒臺而被順治清算。

  舒瑤伸了個懶腰,緣由就在于穿越種|馬男是知道的歷史的,舒瑤想著他就不擔心蝴蝶效應?萬一歷史被他扇得變化了呢?要知道作為純理科生的舒瑤對此很懷疑,一點點改變都會引起空間的波動,他怎麼就那麼自信歷史會按原來進行?舒瑤想著是不是他活著時還沒發生變化,現在···已經跟史書上的不一樣了呢?

  “反正我不知道歷史,過天算一天,歷史變化和我也沒關系。”

  想通的舒瑤生火靠紅薯吃,本來土地里能能種月季花了,可舒瑤只在兩塊土地上中了月季,另外兩塊照常種上一級的紅薯,烤紅薯舒瑤愛吃,月季花是觀賞用的,舒瑤又無法從空間里拿出去,舒瑤不愛種,對于空間升級舒瑤看得很淡,在有生之年能將土地都開墾完就成了。

  啃著紅薯,舒瑤打量著空間,房屋是磚房了,那條小河流比以前寬了些,環繞著田地流淌,舒瑤絞盡腦汁都沒弄明白,這活水從哪來?地勢都已是一樣高地,舒瑤能看見水在流淌移動,舒瑤舔了舔手指,洗干凈手,甩掉水珠,感嘆一句“合情合理符合自然規律,空間就不存在了。”

  舒瑤沒興趣呆在空間里,也沒感到空間有什麼靈氣,空氣多麼的清新,舒瑤認為沒工業污染的古代,生于衣食無憂的富貴人家做女兒,很適合混吃等死,舒瑤向天拜了拜,“多謝老天爺滿足我的願望,我會繼續努力的。”

  舒瑤懷念軟軟的床榻,滿屋子的助眠香味,有福氣不享受是傻瓜,舒瑤不知道李芷卿的空間里是不是有靈氣,反正舒瑤只要舒服,舒瑤出了空間,被子拉高,小臉蹭了蹭錦被,不大一會就睡熟了,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打擾舒瑤睡覺。

  清晨舒瑤陪瓜爾佳氏用過早膳后,主動離開額娘出門,弄得瓜爾佳氏晃神,這丫頭今日怎麼勤快了?

  “舒瑤手里拿得是書?”

  “回太太,是書。”

  伺候瓜爾佳氏的婢女不敢相信,瓜爾佳氏看了看外面正常升起的太陽,想到自己閨女的性子,太反常了,瓜爾佳氏不放心了,”你去看著點舒瑤,有異常馬上回來告訴我。”

  婢女玉墨屈膝應了,跟著舒瑤出門,玉墨是瓜爾佳氏大丫頭,老子娘都在府里,雖然不是公爵府世仆,但老子受過志遠大恩,全家賣身為奴,掌管瓜爾佳氏的首飾等貴重物品,是瓜爾佳氏信任的婢女。

  瓜爾佳氏嘆道:“瑤丫頭,沒一刻讓我省心。”

  舒瑤去找了二哥書逸,因瓜爾佳氏最近不讓書逸出門,書逸又不像大哥書軒愛看書,書逸在屋子里是呆不住的,瓜爾佳氏很了解三兄妹的性子,為書軒準備寬敞明亮的書房,滿足書軒讀書的要求,為舒瑤準備了舒適的臥房,精致的衣服首飾,精美可口的的點心,滿足她混吃等死的願望,而瓜爾佳氏為書逸單獨開辟出一塊練武場,豎起箭靶,還準備了些許練習臂力的硬弓,回娘家請在軍中效果力的老兵教導書逸。

  瓜爾佳氏深知能在軍中活下來的老兵都有可取之處,指望書逸建功立業,但保住性命最為要緊,能學的老兵的經驗,免得書逸上疆場手忙腳亂,瓜爾佳氏從未想過將書逸留在京城,兒子就要放出去有一番作為,如果書逸像書軒一樣愛讀書,瓜爾佳氏會氣悶,鮮衣怒馬的大唐貴女怎樣也得有個能騎善射英武不凡的兒子,書軒必定要走科舉從文了,瓜爾佳氏將希望全然寄托在書逸身上。

  瓜爾佳氏對大清遲遲無法平定西北耿耿于懷,小小的準格爾部怎麼就平定不了?無論是太宗皇帝,還是高宗皇帝,大唐何時吃過這虧?在則天女帝治下,番邦是要上貢稱臣的,雖然在心里瓜爾佳氏看不上同樣外族出身的愛新覺羅,埋怨過漢人太沒骨氣了,怎麼就沒反抗的呢?對此剛反穿過來的瓜爾佳氏郁悶了好久,大唐男兒的尊嚴哪去了?

  滿人占據中原就是天朝上邦是不得冒犯,瓜爾佳氏認為大清少了男兒血性,入關后的八旗子弟都成什麼樣了?瓜爾佳氏絕不準許她養得兒子,整日的提著鳥籠子無所事事,招貓逗狗。

  今日書逸正在練武場練習弓箭,書逸身著一身寶藍劍袖衫,腳蹬藏青軟底靴子,辮子纏在脖子上,湛藍的辮繩垂在胸前,書逸彎弓射箭,命中把心,神色平靜仿佛尋常,舒瑤看了看紅色把心上眨著的密密麻麻的箭翎,”二哥好厲害。”

  書逸平復心神,射出最后一箭,同樣命中把心,書逸擦擦汗水,問道:“你怎麼會出門?”

  舒瑤很納悶,她一出來就那麼讓人意外?舒瑤也不想想她平時都懶散什麼樣了,“二哥。”

  書逸放下弓箭,“不說,我不說你了,你不會是來叫我一起去悄悄去看瑪法熱鬧?”

  大哥書軒一早興致勃勃的去了老爺子的院子,像是要大干一場,舒瑤搖頭道:“二哥,你不厚道,咱們怎們能悄悄去看?當然是光明正大的去啊,瑪法院子也種了好多花,可不僅僅有海棠。”

  一物飛來,書逸接住,舒瑤笑著:”二哥好身手嘛。”

  書逸翻開書看了一眼,吃驚的望著舒瑤:“你從哪得來的?”書逸能看出這本書的價值,舒瑤笑瞇瞇:“是從瑪法書房放翻出來的,據說是老祖宗留下的傳家之寶,二哥,繼承祖宗遺志可全靠你了。”

  舒瑤踮起腳拍了拍書逸肩頭,“你如果敢學老祖宗風流好色的話,額娘會揍你的,不過老祖宗的排兵布陣挺有講究,二哥,好好學吧,我非常希望能成為大將軍的妹妹,到時看誰還敢欺負我。”

  米蟲生活有保證,舒瑤越想越美,大哥中狀元,二哥為大將軍,舒瑤的小日子會過得異常滋潤。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5:58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4:43 PM 編輯

第五十九章   噴火

  和二哥書逸嬉鬧,書逸瞧著舒瑤精神好,取出一只一石的弓箭,“小妹,我教你射箭。”

  舒瑤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向后退了幾步,書逸上前,舒瑤又像遇見蛇退了一步,嬌嗔:“不要,不要,我不要。”

  舒瑤亮晶晶的眼睛溢滿了不高興,書逸頭疼了,是讓她學習射箭,又不是去做什麼困難的事兒,至于如此嗎?“小妹,你將來去木蘭圍場怎麼辦?騎馬不成,射箭也不成,會被人笑的。”

  “騎馬不成,不是有馬車嗎?射箭不成,嗯,大哥二哥不說,誰知道我不會射箭?”舒瑤仰臉,神秘的笑了:”二哥沒聽過露相不高人,高人不露相嗎?高人是不會和人相爭相比的。”

  舒瑤一指扎著很多箭翎的箭靶,“二哥是神箭手,咱們府上祖傳淵源,是人都會猜測我的騎射不錯,我又很老實不想出風頭,沒人借著我上位揚名,如果有人欺負我的話,只有兩個原因。”

  “是什麼?”書逸很想知道,小妹舒瑤能辨出什麼來。

  “如果有執意同我較量,一是說明你和大哥不夠強,有人欺負欺負到我頭上,二是你騎射本事不好,讓人輕視了··”舒瑤耳朵被書逸揪住,“二哥,放開我啦,放開啦。”

  舒瑤掙脫開,揉著耳朵一個兩個都愛捏她的耳朵,舒瑤向書逸呲牙,“二哥,你再不好好練本事我就告訴額娘去,額娘出馬,咦,我忘記了,額娘的騎射是最出色的,只要額娘騎馬在木蘭圍場光上一圈,沒人敢欺負我,還是額娘厲害。”

  舒瑤要向想通了一個重要問題,舉手歡呼:”額娘威武,額娘威武。”

  書逸呆呆的看著小妹舒瑤,懶散的人書逸不是沒見過,可懶成小妹這樣的很少見,尤其是懶散得如此理直氣壯毫無愧疚之心,書逸有些胸悶,難怪大哥能辯駁倒任何人,卻難不住小妹舒瑤,按照額娘說過的話,小妹的聰明勁兒就從來沒用對地方,都用在了怎麼慵懶上了,書逸不知道將來妹夫能不能被小妹氣吐血,未來的妹夫前景堪憂。

  ”二哥,我們去看瑪法。”

  書逸不在不逼迫她練習射箭,舒瑤笑著向書逸道:“二哥,去不去?”

  “去。”書逸也十分想見瑪法被欲哭無淚的樣子,帶著舒瑤以請安的名義去見老爺子,剛剛跨進院門,聽見老爺子底氣十足的怒吼:“舒穆祿書軒,我再說一遍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瑪法····”

  “什麼子曰,子曰的,帶著你書給我滾,快滾,快滾,你比舒瑤才愁人。”

  “瑪法,其實我比小妹好點。”

  想要解釋的書軒被老爺子從屋子里直接退了出來,書軒懷里還包著厚厚的古書,砰的關門聲很響亮,震動得窗戶都顫了顫,足以看出老爺子快被書軒逼瘋了,書軒道“瑪法,瑪法。”

  老爺子隔著門怒吼:“書房里的書隨你看,但不許再我問題。”

  老爺子委屈了,他剛才多什麼嘴?隨意說了一句,想著在長孫書軒面前展示一下自己也能識文斷字,結果沒顯擺好,被好求解的書軒纏上了,剛開始老爺子還能說上兩句,可越到后來,老爺子頭暈眼花,耳根嗡嗡作響,將書軒趕出去,他這麼大歲數了需要清凈修養,應付不了書軒。

  舒瑤雖然磨人些,但她懶,安靜,老爺子看出來了,給舒瑤個地方讓她睡覺就成。

  老爺子越琢磨越不是滋味,他們三兄妹怎麼長的?志遠雖說看著讓他不爽生氣,但總好過書軒舒瑤,難道是兒媳沒教育好?老爺子搖頭否定,不會啊,他看女子還是挺準的,瓜爾佳氏有內秀,是位賢妻,配得上志遠,這一點從志遠榮升回京就能看出一二,就算志遠有皇上照看著,沒真本事也升不到三品官位。

  萬歲爺日理萬機,哪有功夫總是關注兒子志遠,老爺子記得當初閨閣中瓜爾佳氏的颯爽英姿,老爺子又讓人詳細的打聽了,才主動送上門去,以打賭的名義輸了個兒媳回來,老爺子主動出擊就是怕老太太隨便給志遠弄個愚蠢小家子氣的媳婦,老爺子一直對選中瓜爾佳氏很得意,志遠和兒媳的生辰八字據大師推算,合適得不得了,千載難逢的吉兆,興家旺族榮及子孫,后福富貴無窮。

  興家旺族是對的,可兒媳瓜爾佳氏生養的三兄妹,老爺子胡子顫抖,不好說,不好說,他們將來會‘禍害’別人,忍一忍,忍一忍就好。

  話說另一頭,舒瑤和書逸見大哥被趕出來,對望一眼,同時側臉捂嘴偷笑,舒瑤埋怨:“都是二哥耽擱功夫,精彩地方都沒看到。”

  ”小妹,只要瑪法的書房有古籍,大哥一定會來,精彩的日子會再出現的。”書逸也覺遺憾,誰也沒料到大哥這麼快就和老爺子交上手了,舒瑤道:”下次得快點,不過瑪法不會不理大哥嗎?”

  舒瑤擔心老爺子不理會大哥沒熱鬧可看,書逸低聲說:“以大哥的本事,誰能忽略他?”

  “嗯,嗯,嗯。”舒瑤笑瞇瞇的在贊成,“額娘說了,大哥入朝為官后,吃虧就不是咱們了,二哥,你說皇上能受得住大哥不?”

  “···”

  書逸無法給出答案,見小妹求知的眼睛,書逸喃喃:“萬歲爺···應該比咱們強。”至于強大到什麼程度,書逸也沒底。

  ”二弟,小妹,你們是來向瑪法請安的?”書軒抱著書,仿佛在抱著稀世珍寶,見到弟妹點頭道:“不錯,不錯,知道向瑪法請安,很好,很好。”

  書軒回頭向屋子里老爺子喊道:”瑪法,書逸舒瑤向您請安來了,您得開門啊···”

  “不見,不見。”

  一個人折騰還不成,再兩個老爺子承受不住,老爺子怕書軒再跟他講孔孟孝道,向床上一歪,“我睡了,誰都不見。”

  須臾,鼾聲震天,書軒說:”瑪法睡得也太快了,這麼大的鼾聲,想必是困極了。“

  舒瑤憋不住放聲大笑,能將老爺子逼成這樣的,大哥是人才啊,舒瑤忘了,她也是人才,也有一份的。

  “大爺,四爺,六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張嬤嬤慌慌張張跑來,“老爺掉河里不見了。”



第六十章 攻擊

    書逸、舒瑤幾乎同時收斂了笑容,書軒凝眉說:「怎麼回事?掉河裡是怎麼回事?」

    舒瑤眉頭簇起,「阿瑪是巡查河堤的大臣,跟前的人都死絕了?掉河裡就不見了?」舒瑤曾經想過最壞的一種可能,黃河決堤時會禍及阿瑪志遠,額娘說過阿瑪是三品大員,身邊有的是衙役隨從,輕易不去堤壩,決口也不會一下子就潰堤,阿瑪完全來得急撤到安全的地方。

    黃河潰堤,只聽說淹沒良田,百姓流離失所,沒聽說哪位大官掉河裡的,舒瑤再問:「是誰傳的消息?」

    「六姑娘,是保柱讓人送得信。」

    「保柱人呢?也掉河裡了?」

    老爺子氣勢洶洶的從屋裡走出,顯然方才他們三兄妹的談話,老爺子都聽到了,櫻桃在身後提著鞋追出來,「老爺子,您沒穿鞋...老爺子...您慢著點。」

    舒瑤才發現老爺子是光著腳,櫻桃跪下伺候老爺子穿鞋,老爺子追問:「保柱人呢?」

    「回老太爺的話,保柱正沿著河岸找老爺,河北幾省都因黃河潰堤災民遍地,聽說很亂,保柱傳信說,不找到二老爺絕不回京。」

    「志遠有個萬一,他不回京城就行了?」

    張嬤嬤不是瞭解詳情的人,來傳個口信讓三兄妹回去,老爺子怒道:「傳話的人呢?在哪?」

    張嬤嬤不曾見過暴怒似要將人生吞活剝的老爺子,「在老太太屋裡,當時太太正陪著老太太,來人著急就直接通稟了老太太。」

    「志遠媳婦暈厥了?是在痛哭?」

    舒瑤道:「瑪法,額娘既不會昏厥,也不會痛哭,額娘很堅強,她相信阿瑪會平安歸來。」

    老爺子和舒瑤對視後,又看了看兩個同樣鎮定從容的孫子,老爺子迅速轉變方才的想法,兒媳瓜爾佳氏教養出的三兄妹很優秀,公爵府的將來得落在志遠他們身上。

    「你們三個跟我走。」

    「嗯。」

    老爺子帶著舒瑤三兄妹去見老太太,方一進榮壽堂,聽見屋裡傳出隱隱的哭聲,「二嫂,您想開些,您有侄兒可得撐住啊,他二伯怎麼...怎麼..就去了...嗚嗚..」

    隨後是瓜爾佳氏從容的聲音,「三弟妹,我丈夫是落水失蹤,不是去了,你很希望他出事?」

    「嗚嗚我..我..二嫂我不是這意思..我滿心盼著他二伯平安,可..可..」佟佳氏抽泣,「是掉河裡了,水患嚴重得淹死多少人,哎,額娘,咱們去寺廟祈福吧。」

    「志遠媳婦,我知道你心裡苦,別說是你,就是我也不好受。」老太太聲音帶著哭調,「志成媳婦說得也有道理,你好在有書軒書逸,會熬過去的。」

    「額娘,我男人無事,掉河裡也淹不死他,河龍王不敢收他性命。」

    舒瑤聽後彎了彎眼睛,額娘瓜爾佳氏這句話太有氣勢了,河龍王都不能和她搶男人,老爺子嘆道:「瓜爾佳氏這媳婦,志遠娶著了,比志遠她額娘...堪比她。」

    老爺子收了話,真若是比較起來,志遠額娘趕不上瓜爾佳氏,可老爺子不承認這點,在老爺子心裡,她是最為完美的女子,值得他記著,念著一輩子。

    「你這是什麼話?我們在勸你,難道我們盼著志遠出事?志遠是叫我一聲額娘的。」;

    老太太不高興了,老爺子走到門口,示意門口掀門簾的丫頭閉嘴,瓜爾佳氏站在屋子裡,傲然得如青柏,一雙丹鳳眼裡不是悲傷,不是哀愁,是淡淡的輕蔑,在她的目光下,屋裡準備看熱鬧的人都不覺愧疚得垂頭,低泣都不敢,足以見證瓜爾佳氏的氣勢。

    「恕兒媳說句實話,我瞧著像是在看熱鬧得多。」

    同樣守寡的大太太差一點一個踉蹌,能說出這句話的二弟妹是何其...何其...大太太那拉氏想不出合適的說辭,偷瞄二弟妹瓜爾佳氏,記得當初她聞聽丈夫死訊,哭得都喘不過氣去,後半輩子怎麼活,志遠是沒確定死訊,但落水失蹤還不是同死了一樣?

    瓜爾佳氏即將成為寡婦,還敢同老太太硬抗,沒公爵府庇護,瓜爾佳氏就算是有兒子為依靠也得仰仗公爵府啊,兒子的前程,女兒的婚事,哪一件能離開舒穆祿家族離開公爵府,這世道不是有銀子就成的,那拉氏猶豫膽怯的開口為瓜爾佳氏說情:「額娘息怒,二弟妹是憂傷過度...二弟妹,你說兩句啊。」

    老太太道:「我看不出她哪裡憂傷過度。」

    「老爺不過是落水,我會擔心,怕老爺著涼,哪用得上哀傷,大嫂,您看錯了。」

    瓜爾佳氏唇角含笑,眼眸平靜得如同一面鏡子,任何人都別想看出她的脆弱,看出她心底的念頭,老太太反倒被瓜爾佳氏氣得不行,原打算大罵瓜爾佳氏一頓,老太太一拍桌子,記起瓜爾佳氏自從回京後的強勢,老太太有些許膽怯,人善被人欺這話此時有了完美的體現。

    老太太不敢衝著瓜爾佳氏,責怪起大太太那拉氏,冷哼:「要你多嘴?」

    「兒媳該死。」大太太那拉氏跪地,縮成一團低泣認錯。

    老太太不解氣,在瓜爾佳氏處受的委屈發洩到大太太身上,「哭什麼哭?志遠媳婦都沒落淚,你這算怎麼回事?」

    「外祖母息怒,您順順氣,彆氣壞了身子。」

    李芷卿為老太太扶胸口順氣,「二舅母,外甥女知曉您不好過,可家裡的人心也都為二舅舅懸著。」

    瓜爾佳氏不鹹不淡的說:「外甥女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多操心自個兒的好。」

    瓜爾佳氏是誰?還看不出李芷卿的真實心意?就連站在門外的舒瑤都能猜出一二,李芷卿怕是高興的,探知人心的異能讓舒瑤得知李芷卿的真實想法,舒瑤拳頭握緊,她寧願不知道,李芷卿認為志遠死了,爵位一定是三舅舅志成的,志成耳根子軟,志大才疏沒什麼本事,等李芷卿入四阿哥府後,忠勇公爵府上下會聽命支持李芷卿,有外祖公爵府做依靠,李芷卿的日子會好過不少。

    這不是舒瑤最生氣的,在拼爹拼家世的年代,舒瑤看不上李芷卿,但可理解有娘家做依靠在夫家能抬得起頭,舒瑤本心上來說,也是這想法,李芷卿幸災樂禍也無所謂,阿瑪額娘不曾養過李芷卿,同她沒什麼感情,可李芷請竟然很高興瓜爾佳氏守寡,高興舒瑤變成和她一樣的無父孤女,這絕對是舒瑤容忍不了的。

    「小妹,小妹。」書逸看出是舒瑤不妥,抓住妹妹胳膊,安撫:「妹妹,沒事,沒事的。」

    老爺子擔憂的看了僅僅露出額頭的舒瑤一眼,「舒瑤,和你額娘學學,舒穆祿一族無膽怯的女兒。」

    「瑪法,我會同額娘學的。」睚眥必報,額娘教過的,李芷卿,你接招吧,

    舒瑤突然抬頭,綻出笑容,書軒卻感覺心一涼,小妹的笑一直很甜,讓人有親近溫暖之心,可現在舒瑤也是再笑,有股寒意,舒瑤手指曲了一下,就聽見屋子裡李芷卿哎呦一聲,而門外的書逸抱住昏厥的舒瑤,「小妹,小妹。」

    異能的副作用是很大的,舒瑤砸了李芷卿直接暈過去,以前的升級點數被扣除,舒瑤身體裡像是著火,烤得舒瑤很不舒服,彷彿了老天再懲戒舒瑤亂用異能,舒瑤看似表面上是暈過去了,實際上一直清醒的,舒瑤爆粗口,TNN的,我好疼,老天爺不帶這麼欺負人的,讓我暈過去吧。

    舒瑤將老天咒罵一頓,隨身空間要升級,異能要升級,用多了還帶往下降的,往下降也就算了,還這麼疼,老天是折磨舒瑤,你說沒異能的話,舒瑤不知道李芷卿的想法,就不會用異能懲治李芷卿,舒瑤認為都是老天爺不厚道,在此時天空陰雲密佈,頃刻間下起了大雨,老天哭了,被舒瑤罵哭了,有這麼欺負老天的清穿女嗎?

    瓜爾佳氏聽見門外書逸焦急的喊聲,幾步來到門前,不僅僅見到三個兒女,還碰見了老爺子,瓜爾佳氏微怔,向旁邊閃了閃,老爺子向瓜爾佳氏點頭,「你不錯。」

    瓜爾佳氏淡淡一笑,抱起舒瑤,「瑤兒,瑤兒。」

    舒瑤能聽見瓜爾佳氏的聲音,卻睜不開眼,「額娘,疼。」

    瓜爾佳氏本想抱舒瑤回自己的院落,可外面正下著雨,一來一回的怕澆濕舒瑤,轉身進屋,不管屋裡人是何反應,瓜爾佳氏不能讓女兒委屈了,瓜爾佳氏斜了一眼不停喊疼頭疼的李芷卿,二姑太太上前摟過李芷卿,給舒瑤騰地方,瓜爾佳氏的威風盡顯,二姑太太可不敢得罪瓜爾佳氏。

    還算識趣,瓜爾佳氏將舒瑤放在床上,若無旁人般摸了摸舒瑤小臉,哄道:「瑤兒,不疼,瑤兒,不疼。」

    李芷卿窩在自己額娘懷裡,頭疼欲裂,聽著瓜爾佳氏哄舒瑤,李芷卿羨慕嫉妒恨,舒瑤的異能攻損害附帶加成的,李芷卿越是嫉妒瓜爾佳氏對是舒瑤慈母之心,她的頭越疼。

    老爺子出現,所有人心裡都一緊,老爺子有差不多兩年不曾踏進榮壽堂了。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6:06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19 06:07 PM 編輯

第六十一章    牽連

    老爺子雖不過問府裡的事兒,可也不會眼看著老太太胡鬧,老太太出身宗室貝勒府,又幫著老爺子承爵,老爺子對她一直很謙讓愛重,雖說老爺子花心難改,卻也不會讓寵妾在髮妻面前沒規矩,人前人後給老太太留足了臉面,他們之間唯一一次紅臉是因為志遠的生母,老太太一直很懷疑志遠的身世,怎麼看都不像是老爺子中了神仙局,老太太派去打聽的人,被老爺子趕回來,一絲消息都得不到,就因如此老太太對志遠能看得順眼嗎?

    老爺子自覺愧對妻子,愧對志遠的額娘,正經收斂了一段日子,可日子久了,許是想念她,老爺子本性難改,將府裡的大權交到老太太手中,凡事都不過問,對老太太虧待漠視志遠,老爺子心疼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讓人暗中關照志遠,自從志遠成親離京後,老爺子對妻子言聽計從,老太太說什麼,老爺子都說好。

    可今日老爺子臉耷拉著,陰雲密佈,雙手背到身後,屋子裡伺候的丫鬟嬤嬤屏住呼吸,四位兒媳,不,應該說是三位兒媳垂首聽訓噤若寒蟬,瓜爾佳氏若無旁人的照料女兒舒瑤,摸了摸舒瑤的額頭,心想著是不是叫太醫來給舒瑤看看。

    老太太起身,「你怎麼過來了?」對於丈夫,老太太其實也挺怕的,老爺子看似脾氣不錯,如果發起火來,老太太承受不住,老太太放軟聲音,「坐下說吧。」

    回身時卻見到舒瑤安安穩穩的躺在炕上,瓜爾佳氏也沒讓開的意思,老太太想了又想,別和不懂事的瓜爾佳氏一般見識,明明志遠掉水裡淹死了,卻死不承認,瓜爾佳氏要是發起狂來,她招架不住,體諒當寡婦的人,老太太認為自己心善,為瓜爾佳氏找了許多的理由,歸根到底一句話老太太是怕了瓜爾佳氏,從這可看出平時不吃虧的好處,可讓旁人忌憚。

    老太太指了指檀木椅子,道:「誰招惹你了?氣性這麼大?」

    老爺子腰桿微弓,並不打算坐下,老太太使了眼色,往常最會來事兒的三太太佟佳氏垂頭,她不是看不懂老太太的意思,是不敢上前攙扶老爺子,自從老爺子進屋後,佟佳氏就感到喘不上氣來,老爺子站在外面定是聽見了屋子裡談話,佟佳氏此時當然得躲得遠點,怕被老爺子發作,老爺子再不喜歡二兒子志遠,那也是老爺子的種。

    老太太從沒指望懦弱無用的大兒媳婦那拉氏,三兒媳婦當做看不到,四兒媳婦就不用提了,那也是個有主意的,最擅長的就是牆頭草兩邊倒,老太太對二女兒下令:「扶你阿瑪坐下,來人,上茶。」

    二姑太太不能違背老太太的命令,她一百個不願意上前,對於老爺子,二姑太太從小就怕,看見老爺子就躲,老爺子總說她沒滿滿洲姑奶奶的爽利,老太太以前還為她辯解過,可自打她死了丈夫,依附公爵府過活後,老太太對她不過是大面上過得去,畢竟二姑太太當時執意嫁給窮舉人,讓老太太很沒臉面,若不是有女兒李芷卿,二姑太太會更難些。

    二姑太太放開李芷卿,猶猶豫豫的上前,聲音彷彿弱蚊子哼哼,「阿瑪,坐。」老爺子看了她一眼,二姑太太本來就愛哭,因女兒毫無緣故的頭疼,眼圈一直是紅著,老爺子一瞪,二姑太太眼淚落下,「阿瑪,二哥...二哥嗚嗚...」

    二姑太太這一哭,三太太也跟著抹眼淚,目光裡充滿憐憫,「書軒、書逸,以後有什麼事同三嬸說啊,三嬸疼你們。」

    書軒開口說道:「您說得欠妥,侄兒有額娘,有阿瑪,有瑪姆,有瑪法,侄兒實在有他們都解決不了的事兒,定會找三嬸請教。」

    佟佳氏差一點咬到舌頭,書軒嗜好公爵府都傳遍了,對比書軒,佟佳氏親生兒子當做鳳凰蛋養的書傑不喜歡讀書,整日的和丫頭婢女廝混,書傑養在老太太身邊,佟佳氏就是想教也夠不到,佟佳氏曾唾棄書軒,不過是個書呆子罷了,運氣好才會連中小三元,佟佳氏尷尬得很,她不過是當著人前充大方,顯示賢惠慈愛,卻沒料到書軒當真了,佟佳氏嚥了嚥口水,再不敢吱聲了。

    不愧是一家人,老爺子嘴角上揚了一些,三兄妹都是不肯吃虧受委屈的主兒,志遠有此就嬌兒嬌女,又有賢妻相助是福氣,書逸道:「瑪法,坐下好說話,您總站著,孫兒心疼您身子骨。」

    書逸帶著笑勸說老爺子,「等阿瑪回來,知道孫兒不孝順您,會打孫兒板子。」書逸攙扶老爺子坐下,並上茶後,才退到一旁,屋子裡的人也看出來了,不僅瓜爾佳氏不信志遠死了,志遠的三個兒女沒一個相信他們阿瑪出事的,一家子都是認不清現狀的倔人。

    老爺子寬了寬茶葉,杯蓋和茶杯相碰的聲音很脆,老太太嘴是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最終擠出一句話:「我是為了志遠懸著心。」

    既然志遠的妻兒都不認為志遠死了,老太太別討沒趣了,等著過個十天半個月的,志遠還沒消息,他們就該哭了,老太太說:「志遠是為了皇上才落得水,皇上會有所賞賜。」

    老爺子繼續寬茶葉末,並不接話茬,老太太不覺有些惱了,「你來榮壽堂是喝茶的?府裡亂成這樣,你不說句話?」

    李芷卿捂著腦袋喊疼,記起年前病重幾乎歸西的外祖父,再看看他現在,李芷卿但覺後悔,兩株空間自帶的神奇人參啊,她留有一株的話,是不是腦袋不這麼疼了?

    李芷卿是真疼,舒瑤緩慢的睜眼,咦,不疼了?雖然異能退化到初級了,但舒瑤卻感到就算是降級,也很好用,起碼能掃瞄到李芷卿的心思,舒瑤好懸沒繼續再給李芷卿來一下,也弄明白了李芷卿的空間附送的神奇人參不多,剩下的都是她自己種的,咦,還有人蔘果?舒瑤不淡定了,在心裡向老天爺比劃了中指,你就是歧視理科生,外面一道閃電劈下,舒瑤縮了縮身子,不敢再罵了,反倒乞求老天,神奇空間,異能沒了就沒了,舒瑤不在意,只希望老天爺能保佑阿瑪平安,別真被龍王抓去做女婿了,阿瑪是不會背叛額娘的,舒瑤堅信這一點。

    「瑤兒?「瓜爾佳氏出聲,引來老爺子的注意,「額娘,我好了。」舒瑤暈過去意外,醒了同樣意外,直接坐起下床榻走了兩步,示意她沒有一點不妥,瓜爾佳氏看舒瑤紅潤細滑的臉蛋,信了舒瑤,抓著女兒的手,瓜爾佳氏才放心,對比舒瑤的建康,李芷卿抱著腦袋喊疼,「好疼,好疼。」

    老太太道:「芷卿,你先去碧紗櫥歇著。」

    抱琴扶起李芷卿,李芷卿忍痛推辭:「外祖母,我擔心二舅舅,聽聽詳情,黃河決堤萬歲爺定然動怒,二舅舅是巡視河堤的欽差,我怕...怕萬歲爺怪罪。」

    「外甥女想多了,就算牽連也牽連不到公爵府上,更牽扯不到外甥女你的前程。」

    瓜爾佳氏冷漠的瞟了一眼李芷卿,點破她心思,是怕被志遠牽連上,活該頭疼,舒瑤察覺瓜爾佳氏的惱怒,想著再給李芷卿來一下,異能沒反應了,舒瑤推測是積蓄的能量不夠,舒瑤首次堅定要努力升級的念頭,異能是殺手鐧。

    老爺子冷哼了一聲,李芷卿臉羞紅了,「我不是怕這個...我是擔心二舅舅啊...」

    老爺子懶得搭理李芷卿,一方面關心志遠的情況,另一方面如果沒李芷卿的人參,老爺子也挺不過去,老爺子道:「送信的人呢?」

    「老太爺,奴才在。」

    「是怎麼回事?說清楚了。」

    送信的是志遠的另一個長隨,喚做鐵柱,抹了把眼淚,「主子不滿于成龍于大人修建堤壩的方法,于大人避而不見,主子硬是闖進于大人的衙門,拉著于大人上堤壩看情況,他們一邊走一便吵,于大人說不過老爺,在堤壩上吵了很久,後來下雨了,本來老爺要回去的,就在此時堤壩滲水,于大人站在邊上,直接掉水裡了,老爺...」

    「志遠去救于成龍?」老爺子臉上明顯帶著憤怒,志遠這榆木腦袋,于成龍淹死就淹死了,你去救他做什麼?

    舒瑤看了看瓜爾佳氏,始終認為阿瑪雖然忠厚,但不像是不顧自身危險救人的人,記得額娘經常勸解阿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官場上多得是爾虞我詐,不可對同僚生出同情之心,看不順眼得也要忍下,量力而行,阿瑪其實挺聽額娘話的。瓜爾佳氏握了握拳頭,如果志遠敢跳下去救于成龍,瓜爾佳氏絕對不會輕易的饒過他,于成龍重要還是他們娘幾個重要?

    「不是,不是。」

    鐵柱帶著一絲很難察覺的羞愧,「老爺是要離開的,結果...結果被于大人抓住了官服,掙脫不開,一起掉落水了,老太爺,奴才和保柱大哥救援不及,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兩人飄遠了,保柱大哥沿河找老爺他們,讓奴才給府裡送個信兒,奴才看老爺應該...可能...沒事...」

    舒瑤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好,聽明白一點,也就是志遠他們落水時堤壩並未決口,也就是說水流不會太過湍急,阿瑪志遠是會水,應該能平安無事。



第六十二章    賢妻

   老爺子見過風浪,又詳細的問了鐵柱後,對瓜爾佳氏道:「志遠媳婦,你帶書軒他們先回去,我估摸著志遠應無大礙,保柱瞧著憨厚,卻極有主意,你放寬心沒準過兩天就有志遠的消息。」

    「兒媳知道。」瓜爾佳氏屈膝,心知老爺子對老太太再不滿,也不會當著兒媳的面給老太太沒臉,老爺子看似糊塗,卻是個精明人,有他坐在公爵府,看著拎不清的老太太,瓜爾佳氏也可以放心些。

    她不僅要擔心志遠的安危,照看三個孩子,還得趁著這次黃河決口撈足好處,瓜爾佳氏不能等著志遠回來,告訴他自己光顧著哭了,別的什麼都不管,何況黃河決堤正好趕上志遠去巡視,于成龍也落了水,京城御史都在府裡寫奏摺呢,不管彈劾志遠,還是于成龍,御史會要上奏彈劾的。

    瓜爾佳氏想罵一句,他們早幹什麼去了?放馬後砲,書生誤國說的就是他們。

    舒瑤後背一緊,她感知了額娘的的想法,舒瑤小眉頭皺了皺,在大唐時御史連皇帝都敢說?難怪額娘看不上現在的御史,老爺子道:「舒瑤看著沒什麼,可大意不得,志遠媳婦去請太醫給瑤丫頭瞧瞧。順帶著給李芷卿看看,總喊頭疼不是正事。」

    瓜爾佳氏答應了,舒瑤回頭看了眼李芷卿,異能攻擊挺厲害,她疼到現在,舒瑤被瓜爾佳氏領走,順帶很傷人的一瞥,李芷卿眼裡閃過不滿,她是外孫女趕不上孫女,可老爺子忘了沒她給的人參老爺子早就見閻王去了,病好了就忘了自己?李芷卿對忘恩負義的老爺子不滿。

    「外祖父,我先去歇著了,等著太醫來診脈。」

    李芷卿扶著抱琴的手離開,話雖平常,裡面卻透著不滿,老爺子從沒背人甩臉色看,還是個依附於國公府過活的外孫女,老爺子是打算試試李芷卿心胸,才會故意忽略於她,老爺子指指李芷卿對老太太說:「她這樣的還惦記著入皇子府?趁早歇了心思,省得後患無窮。」

    「等李芷卿及笄,你趁早選個人將她嫁了,有我和志遠他們看著,總不會讓她受苦,她入了皇子府內宅深深,榮華富貴看不到,反倒會被她牽連進去。」

    茶盞墩在桌上杯蓋掉了,茶水灑出,二姑太太見老爺子生氣,跪下道:「女兒去勸勸芷卿,阿瑪不常到榮壽堂,芷卿樣貌好,性情佳,知書達理,配尋常人家可惜了,阿瑪,芷卿今日是頭疼才會…」

    老爺子臉色越發陰沉,二姑太太停口,老爺子道:「樣貌再好不過是一時新鮮勁兒。我可沒聽說容顏永駐的,皇子阿哥美人看多了,每屆多少秀女?我偏不信就沒比李芷卿出挑的秀女,她身份不夠高,入皇子不過是個格格,在福晉手下討生活,能忍得的話還過得下去,就她清高的模樣,福晉能饒得了她?」

    老爺子閱盡繁花,男人的貪花好美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欣賞美人是相通的,老爺子從心底說會寵著李芷卿幾日,但不會越過嫡妻,外孫女的性子,太不討喜歡了。老爺子不由得想到同歲的舒瑤,那丫頭卻能讓人心甘情願的寵溺著,父兄又爭氣,家世響噹噹,皇上念著舊情,舒瑤選秀會有個好前程。

    老爺子看出老太太和女兒才不以為然,外孫女的婚事,老爺子問問便可,既然她們要一條道跑到黑也攔不住,等他百年後,上書皇上請擇繼承爵位的兒子,老爺子對得住嫡妻,又對得住志遠額娘,志遠能撐起公爵府,皇上只會選擇志遠承爵,志遠夫婦是拿事之人,怎樣都不會被外孫女牽連。老爺子將公爵府交給志遠他放心。

    「你們先回去。」老爺子發話了,兒媳女兒屈膝後離開,老太太道:「我知道你心疼志遠,可再大的火也不能衝著我來,我跟著你一輩子了,還趕不上別人?我也不是拈酸吃醋的人兒,志遠的額娘…」

    「提這些陳穀子爛芝麻的做甚?志遠額娘的事兒…我不想聽。」

    老太太眼眶紅了,一說起她,老爺子就發火脾氣大得很,老太太心不甘,老爺子說道:「方才我在外面聽了幾句,你說的是什麼話?」

    「我怎麼了?志遠落水了,讓二兒媳有個準備,萬一志遠回不來,我怕二兒媳瘋的。」

    「志遠媳婦?」老爺子眼裡流露出激賞,「她比任何人看得明白,四個兒媳只有她能撐得起,志遠有個萬一,書軒、書逸都會被她教成國之棟樑。」

    老爺子緩了口氣。「兒媳面前我不願給你沒臉,大兒媳婦哭得比志遠媳婦是傷心,這話你怎能說得出口?讓外人聽去了,會傳成什麼樣?持家不嚴的罪名,你擔得起?孫子孫女將來還要不好議婚嫁人?」

    「我…我是…隨口一說…」老太太冷汗淋淋,「傳不出去的,你放心,我回頭告誡丫頭們不許多說。」

    「這就成了?」

    「難道發賣了丫頭嬤嬤?她們都是府裡的老人了,我料想不敢多言,公爵府有難,她們也得不了好。」

    老爺子縷了縷鬍子,「閒言碎語的那個府上少了?傳這些話的不都是主子身邊有臉面的婆子丫頭?」

    老爺子同老太太有理說不清,最直接的法子就是嚇唬嚇唬她,老太太這輩子最注重名聲,極為要體面,志遠生死未卜,黃河決堤的事兒萬歲爺應該知曉了,公爵府牽扯其中,皇上雖不會怪罪忠勇公爵府,但如果府上的人上竄下跳,難保不會落入圈套中。

    「緊閉公爵府大門,她們出不去,閒言碎語也就傳不出去了。」老太太見老爺子眉頭鬆緩了,話說得合他心意,抿了抿髮鬢,「我也不是糊塗人。」

    老爺子適時的給予鼓勵,「這招不錯,回頭你敲打敲打志成、志皓媳婦,十個志成媳婦捆綁一起,也不夠志遠媳婦收拾的,差距啊,太大了。」

    老爺子感慨頗深,他為志遠選的媳婦除了醋勁大了點兒,哪方面都順眼,志遠怕是隨了他額娘情深意重,在美色上不像自己反而更好些,起碼不會因美色誤事,志遠是棟樑之才,被美色耽擱了就太可惜了,有瓜爾佳氏看著志遠,少犯錯誤多辦實事,公爵府才能長遠。

    老太太不愛聽,老爺子難得來一回榮壽堂,老太太就算是哄他高興聽著了,老爺子又同老太太說了好一會的話,在榮壽堂用了晚膳,並訓斥志成、志皓謹守本分,才離了榮壽堂。

    瓜爾佳氏回房後,便叫了太醫,為舒瑤診脈,舒瑤自知是因異能用多了,身上無病,為阿瑪懸著心,舒瑤覺得此時低調點好,堅決反對請太醫,瓜爾佳氏搖頭:「瑤兒,你好好的。老爺也可以放心。」

    瓜爾佳氏顯得很從容,彷彿志遠根本就沒落水,舒瑤如果沒異能的話,會被瓜爾佳氏矇騙過去,不對,沒異能舒瑤也可看出瓜爾佳氏和志遠感情深厚,瓜爾佳氏為志遠心甘情願當好賢內助,為志遠放棄了大唐貴女踏馬長安,鮮衣怒馬的生活,當然其中還有他們三兄妹原因在,瓜爾佳氏面上平靜內心很焦躁不安。

    太醫來給舒瑤診脈後,開了幾副養神的中藥,去看李芷卿,舒瑤坐在瓜爾佳氏身邊,手握住了額娘的手,舒瑤感到眼前一花,叮咚,異能升級了,不僅將方才降級的點數補回來,開啟攻擊版塊,舒瑤算了一下,每一次異能攻擊需要積蓄的能量,勤勞苦練的話也得兩三年,並且不敢保證用異能攻擊他人後的後果,沒準舒瑤的的損害更大,看著很好用的異能攻擊,其實又是個雞肋。

    舒瑤剛想再罵天,想到自己阿瑪還在水裡,少下點雨可能阿瑪會安全些,舒瑤暗拜拜,只要老天爺能保佑阿瑪平安無事,我說…再也不罵你了,再給我雞肋的東西也不罵你,看我多好,老天爺,保佑阿瑪啊。

    作為升級獎勵,舒瑤並未像以前將點數加在親和力上,而是加在了安撫人心上,舒瑤纏上瓜爾佳氏,異能全開:「阿瑪一定沒事的。」

    瓜爾佳氏勉強勾出微笑,摸了摸舒瑤額頭,「瑤兒,額娘信你。」瓜爾佳氏抱住女兒,慢慢的闔眼,不願讓人看出她的軟弱,舒穆祿志遠,你給我活著回來。

    舒瑤乖巧的環住瓜爾佳氏的腰,一遍一遍的重複著:「額娘,阿瑪沒事,阿瑪一定沒事。」

    這一晚舒瑤是陪著瓜爾佳氏一起睡的,舒瑤這輩子都沒說這麼多話,還總是同一句,舒瑤嗓子啞了,瓜爾佳氏側頭看了看自己懷裡的女兒,心室暖的。

    瓜爾佳氏有一個念頭,準備好的糧食和藥材派上用場,志遠只要平安回京,陞官得皇上寵信是必然的,在此時瓜爾佳氏不會懦弱哭泣,而是抓住機會,贏了更多,等候丈夫榮耀歸京。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6:11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19 06:12 PM 編輯

第六十三章    名利

    舒瑤整日的圍著瓜爾佳氏,不貪睡,不耍懶,似小尾巴一般,瓜爾佳氏到哪,舒瑤就跟到哪,瓜爾佳氏不讓跟的話,舒瑤也不哭不鬧,就是耷拉著小腦袋,瓜爾佳氏被她磨得沒法子,只得走到哪都帶著舒瑤,瓜爾佳氏盤算好了,舒瑤雖然小,瓜爾佳氏盡力為舒瑤安排,可萬一不能如願,舒瑤也得學會主持中饋,掌控全局,所以瓜爾佳氏也不避諱舒瑤,慢慢的教導舒瑤如何做一名賢妻。

    做賢妻可不是不吃醋不妒忌,這一點舒瑤絕對能做得到。雖說女子大多居於後宅深院,可也不是只能爭寵,如果舒瑤就有和女人爭寵的本事,瓜爾佳氏會羞憤死的,在丈夫不在時,妻子可撐起門戶,外能輔助丈夫...瓜爾佳氏看了看舒瑤,這點就是舒瑤清楚,也會懶得做。

    「太太,糧食總共一百擔,合銀子...」長房先生算盤打得劈裡啪啦,瓜爾佳氏手裡有賬本,一條一條核對兩本賬冊,瓜爾佳氏是眼底不揉沙子的人,賬房先生休想糊弄她。

    舒瑤張了張殷紅的小嘴,打了個哈氣,趴在炕桌上,隨意的說道:「總共一萬三千五百八十七兩四錢。」

    賬房先生和瓜爾佳氏同時停手,瓜爾佳氏看了看舒瑤,早就知道女兒很聰明,卻沒料到精通算學到如此地步,瓜爾佳氏再問:「算上藥材呢?」

    對數字舒瑤很敏感,聽過一遍就能記住,相對默念一百遍還記不住一首唐詩而言,舒瑤不是不肯努力,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上帝再關上所有門的時候,會給你留個窗戶,舒瑤懶洋洋的說:「加上藥材一共是二萬一千七百零七兩,沒零頭。」

    「六姑娘,能問問您是怎麼算出來的。」

    賬房先生打完算盤,和舒瑤說得數字分毫不差,舒瑤斜了他一眼,好不識趣,舒瑤憑什麼告訴賬房先生速算的方法?舒瑤練速算時吃了不少的苦,哪有天上掉下餅的沒事?舒瑤吐出一長串數字後,是最簡單得加減法,不過是數字稍微的多些,賬房先生下意識撥打算盤,「六姑娘,您慢一點,慢一點啊。」

    「不得用算盤,腦子比手快,你算出來後,就掌握會速算了。」舒瑤倒不是戲弄賬房先生,她前生拜師時,就受過這種個考驗,速算講究勤學苦練,但同時也要有天賦的,天賦好自然事半功倍。

    舒瑤的天賦都在理科上,她如果文理全通的話,老天爺會哭的,不可能什麼好事都讓舒瑤佔據,賬房先生手持著算盤愣了許久,舒瑤神情懶散,「是285。」

    賬房先生將信將疑,問舒瑤一串加減數字,順便極快的打算盤,當他最後一個數字落音時,舒瑤報出結果:「1748。」

    賬房先生徹底的信了,舒瑤不是有意顯擺速算,是要為額娘瓜爾佳氏分憂,為了不讓公爵府其餘人看笑話,瓜爾佳氏一直挺直腰桿,舒瑤心疼她,早晨起來瓜爾佳氏眼圈是黑的,要塗脂抹粉才能遮蓋住,算學是舒瑤拿手的科目,能幫一些是一些,舒瑤道:「我幫額娘看賬本,額娘且去歇歇。」

    舒瑤不顯出本事,首先瓜爾佳氏不信,其次也壓不住賬房先生,畢竟舒瑤的年歲在那裡擺著,賬房先生很容易會有輕視之意,可現在卻不一樣了,舒瑤拿過賬本,賬本實在是太亂了,和舒瑤前生見的明細賬不太一樣,但你讓舒瑤做明細賬,她是不會的,前生為了練習速算舒瑤看過賬本,但舒瑤只對數字敏感,賬本是會計學的,舒瑤懶得費腦子。

    「桃子,你念。」

    瓜爾佳氏未阻止舒瑤,向桃子點頭,桃子捧著賬本唸著上面的數字,舒瑤很快就能算清楚,舒瑤身邊的婢女媽媽大多識字,桃子提筆記錄,賬房先生成了擺設,本來理清楚賬本得用一下午功夫,舒瑤幫著瓜爾佳一個多時辰完成了對賬,賬目和紋銀絲毫不差,瓜爾佳氏滿意的向賬房先生點頭,他做得不錯,沒貪墨銀子。

    賬房先生說:「六姑娘能不能教教在下?」

    舒瑤聳聳肩,「你讓人隨便是說上一組數字,不用算盤,誤差在五以內時,再來找我。」

    舒瑤看似刁難,不願告訴賬房先生方法,他卻絲毫感不覺不到六姑娘的刁難,賬房先生一躬到底,「謝六姑娘指教。」

    賬房先生顧名思義是要他管賬,賬目沒問題後,賬房先生向瓜爾佳氏請示是不是可離開?男主人志遠不在府上,雖說八旗太太顧忌得上少一些,可該守得還是要守的,瓜爾佳氏道:「你且下去。」

    「嗻。」賬房先生下去了,他是個痴人,找人出數字鍛鍊,定要向六姑娘討得方法。

    「瑤兒,這法子同誰學的?」

    舒瑤暗道,壞了,怎麼忘了額娘是最聰明的?舒瑤從未離開過瓜爾佳氏,突然會速算,這...該怎麼解釋瓜爾佳氏才能相信?舒瑤偷偷的瞄了瓜爾佳氏,眨巴眨巴眼睛,再眨巴眨巴眼睛,「額娘,我...反正就會了,彷彿從我懂事起就會。」

    舒瑤傳過來時不過一歲的奶娃娃,是瓜爾佳氏養大的舒瑤,瓜爾佳氏彈了舒瑤的額頭,嘭的一聲很清脆,見女兒眸子濕漉漉的,道:「你是我女兒,我還信不到你?」

    書軒善書,書逸好武,舒瑤卻是在瓜爾佳氏眼裡三個孩子中最聰明天分最好的一個,但舒瑤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太慵懶,浪費了她的天賦,但對於女子來說,瓜爾佳氏不得不承認,慵懶點挺好,像則天女帝那般,雖君臨天下,可不見得就很幸福,話又轉回來,則天女皇所認為的幸福,和一般女子是不同的。

    「既然你有本事,以後核對賬本就交給你了。」

    「額娘...」舒瑤癟癟嘴,她得犧牲睡覺,好不值得啊,舒瑤不甘的點頭,讓額娘鬆乏些,是孝心啊,舒瑤想通了,核對賬本用不了多少工夫,不就是算數嗎,舒瑤拿手著呢。

    「啟稟太太,老太太讓您去榮壽堂。」

    「可知道何事?」

    瓜爾佳氏為舒瑤理了理衣服,隔著簾子問道:「是單獨叫我一個?」

    「回二太太的話,大太太,三太太,四太太都在,說是開設施粥棚子,賑濟災民。」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頭鶯兒,將前因後果講清楚,舒瑤見瓜爾佳氏眉頭輕擰,額娘是不同意開設施粥的棚子?舒瑤記得清楚,當時額娘低價買進糧食藥材時,曾說過名和利都要,開設施粥棚子不是名?

    康熙皇帝顯然沒想到黃河的堤壩在于成龍的修繕下,再次決口,而且此番決口淹了河南全境,水災之重超乎所有人意料,河南災民背井離鄉討生活,有許多災民流落京城,康熙皇帝調撥錢糧賑災,水災後糧食藥材等物價格必然上漲,低買高賣是賺銀子的不二法寶,京城勳貴人家為了個樂善好施的好名聲,紛紛設立粥棚,也為康熙皇帝解燃眉之急,京城天子腳下遍地災民,災民餓死了,康熙皇帝還有什麼臉面提康熙盛世?

    瓜爾佳氏對簾子外的鶯兒道:「你先回去,知會老太太一聲,我出五百兩銀子買糧食設粥棚,也算是為老爺積福。」

    「您不去榮壽堂?」

    「我身上不好,請老太太酌情處理。」

    瓜爾佳氏示意王嬤嬤給鶯兒送去銀票,鶯兒屈膝道:「奴婢告退。」

    舒瑤靠著瓜爾佳氏,心裡湧起一絲疑問好奇,五百兩對於別人是大數目,但對瓜爾佳氏不值得一提,瓜爾佳氏問:「不好奇?」

    舒瑤點點頭,隨後信任的搖頭,「額娘總是對的。」瓜爾佳氏唇角上揚,從旁邊的炕桌上抽出摺子遞給舒瑤,「你且看看,是書軒親筆所寫。」

    舒瑤打開摺子,沒標點符號的摺子很愁人,摺子很有大哥的風格,引經據典子曰孟約一大堆,舒瑤看得頭疼,洋洋灑灑幾千字其實歸納總結一番,是瓜爾佳氏將一百擔糧食全部獻給康熙皇帝。舒瑤佩服瓜爾佳氏,這可比設粥棚施恩百姓,贏得好名聲高明多了,忠君啊,這才是忠君之舉,施恩天下也得皇帝來,舒瑤合上摺子,「額娘,此舉是好,可有拍皇上馬屁的嫌疑啊,你說京城聰明人挺多的,他們怎麼就沒想到?」

    繞彎說話有這點好,舒瑤看了半天看不出瓜爾佳氏將糧食獻給康熙的真正意圖,表面上華麗無比,實質上康熙是懂的,既維護了康熙皇帝的臉面,又讓康熙心裡明白,舒瑤認為大哥摺子寫得很不錯。

    「不是沒想到,是不敢想,瑤兒,你且記得皇上是大清的主子,拍皇上馬屁正合適,就算英明如聖上,也會想要人怕馬屁,只是大多數人拍在馬腿上而已。」

    瓜爾佳氏眼眸微瞇,「摺子以你阿瑪的名義送上去,你阿瑪現在簡在帝心,此事之後皇上對你阿瑪恩寵有加,瑤兒,官職爵位都是隨皇帝心意,承寵有時比官職更為重要,聖寵在還愁不能陞官嗎?」

    舒瑤徹底明白了,額娘說得名利雙收就是如此盤算的,在前兩天趁著糧食價格暴漲,瓜爾佳氏悄悄的出手了一半糧食,賺足了銀子,再獻糧食於皇上,阿瑪,您快回來,額娘已幫您鋪就青雲之路了。



第六十四章 籌謀

    康熙皇帝接到志遠長子上的摺子,本以為是懇求康熙搜尋下落不明的志遠,當康熙皇帝看完寫的花團錦簇條理清晰的摺子後,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康熙皇帝,感慨道:「志遠長子,文章做得好,自從納蘭故去後,八旗子弟再無此英才。」

    「萬歲爺說的是呢,舒穆祿書軒實打實的中過小三元,如不是年歲小,沒準已經是狀元郎了。」

    舒穆祿志遠一家的狀況,李德全記得清楚,瞥見康熙皇帝一連幾日陰沉的臉色有放晴的意思,康熙皇帝以納蘭容若對比書軒,是不得了的事兒,李德全知康熙皇帝心意,順嘴再稱讚書軒,「奴婢聽說,當初在廣州府府考時,考官點中舒穆祿書軒為魁首,應試的讀書人不服氣來著,曾圍攻考官,說是官官相護。」

    「哦?」康熙抿了口茶水,很感興趣的說:「此事朕倒是沒聽過,說說看。」

    「考官李大人處事公允,在士林中頗有威望,換一人許是沒等申辯,便被讀書人咒罵了,李大人將書軒試卷公佈於眾,並明言誰做的文章有書軒好,他就點誰為府試的魁首,並承認自己有眼無珠。」

    康熙笑了,「定是沒人比得上書軒咯?」康熙看了這麼多年摺子,鮮少見到書軒這樣的。書軒字體中正,足以看出為人耿直,引經據典不囉嗦,上體聖心,下察民情,言事清楚,康熙對書軒比較滿意,將書軒的名字默念兩遍,有了印象。

    「不止呢,奴婢是聽李大人說的,讀書人做文章比不過書軒,但認為在別處會壓書軒一頭,結果...」李德全低笑:「圍攻書軒的讀書人,都被書軒辯駁的啞口無言,遮臉而去,舒穆祿書軒在南方士林中小有名氣。」

    「南方士林?」康熙皇帝看得長遠,突然問道:「書軒如今多大?幾年生人?」

    李德全算了一下,回稟:「是十五年出生,虛歲上十四了。」

    康熙有些欣慰,又有些遺憾,欣慰之處是書軒為八旗爭了口氣,遺憾是因書軒年歲太小,不適合此時入朝為官,康熙琢磨著下次科舉考試,書軒能中解元、會元的話,殿試上康熙就點其為狀元,三元天下有,六首世間無,連中六元吉兆,天降祥瑞,出了書軒,漢家讀書人也會老實上一些,總當八旗子弟不懂詩書不懂做文章,康熙皇帝對書軒印象更深了些。

    也就是康熙皇帝現在忙著籌集糧餉賑災,安置災民,志遠又生死不明,康熙皇帝沒心情見書軒,「傳旨,舒穆祿志遠忠君為國,賞。」

    康熙皇帝金口玉牙,志遠被定性為忠君為國,得了厚賞,御史們聽到消息將彈劾志遠的摺子看了看,最後無奈的燒了,他們可沒骨氣和康熙皇帝對著幹。

    志遠不在京城的危機,因黃河決口對志遠的非議,在瓜爾佳氏巧妙的安排下,隨著康熙加賞志遠的旨意到達公爵府煙消雲散,書軒代阿瑪志遠接旨謝恩,跪在瓜爾佳氏身邊,一直安靜垂著小腦袋的舒瑤,越發佩服起額娘的安排,舒瑤被瓜爾佳氏拽起身,舒瑤感到三叔四叔難言的羨慕、三嬸快將帕子絞碎了,還得維持著笑意,著實難為她,舒瑤認為三嬸佟佳氏一定氣得胃疼,為了個好名聲,佟佳氏積極響應老太太開設粥棚的號召,又是出銀子,又出糧食,興許認為志遠回不來了,舒瑤聽說佟佳氏一咬牙一跺腳,拿出一千五百兩銀子用於開設粥棚。

    可現在...舒瑤感到佟佳氏心中泣血,身上怨念老大了,佟佳氏後悔得很怎麼就沒想到瓜爾佳氏這招呢?好處風光都被瓜爾佳氏佔了去,書軒接得聖旨,就算志遠出事,書軒已經成年了,公爵府爵位也有可能越過兒子直接傳到是書軒頭上。

    舒瑤緊緊眉頭,爵位也可以傳孫子不傳兒子嗎?是不是異能又出錯了?舒瑤認為她用得異能太多了,歇兩天的好,舒瑤感知了太多的醜陋人心,感知人性的善惡,舒瑤更願意依靠額娘,在瓜爾佳氏身邊絕對安全。

    康熙皇帝下達聖旨雖然是給書軒的,但公爵府所有人都得到場接旨,老爺子和老太太也不例外,老太太見二房賺足了好處,和佟佳氏一個想法,她怎麼就沒想到這一手?對瓜爾佳氏越發不滿,為何不能順帶著她們一起?吃獨食啊,老太太臉色不太好看,哼了一句:「她就是你輸回來的好兒媳?她心裡根本就沒公爵府。」

    老爺子想得明白瓜爾佳氏此舉中的深意,她絕不是單單為了好名聲,凡事都有風險,萬一瓜爾佳氏估算錯誤,踏空了招惹皇上不悅,也只是志遠一家的事,牽連不到公爵府,老太太只看到了最後的好處,卻不清楚其中危險,老爺子對於拎不清的老太太異常頭疼,老爺子道:「志遠得了皇上賞賜不是公爵府榮耀?」

    老太太道:「芷卿扶我回榮壽堂,哼,我就看不得她...回去了。」老太太見瓜爾佳氏勾起唇角,指桑罵槐的話說不出口,對上瓜爾佳氏老太太很有壓力,李芷卿扶著老太太回榮壽堂,李芷卿很佩服瓜爾佳氏的手段,難道古代女人眼界如此高深?還是瓜爾佳氏特殊,李芷卿徹底疑惑了。

    老爺子和書軒說了兩句要對皇上忠心,孝順瓜爾佳氏後,也離開了,他怕說多了再被書軒纏上。

    瓜爾佳氏環視全場,嘴邊露出一切盡在其掌握的笑意,想看二房笑話,你們打錯了算盤,就算丈夫不在身邊,我堂堂大唐貴女也不是你們可以欺負的,我的兒女也不是你們可小看的。

    舒瑤腳底下打個踉蹌,異能又好使了,舒瑤特喜歡瓜爾佳氏那句想我堂堂大唐貴女如何如何,這句話額娘這輩子也只能在心裡說說了,舒瑤為瓜爾佳氏遺憾,多麼氣勢磅礡的一句話啊,別人聽不到呢。

    「瑤兒?」瓜爾佳氏拽緊舒瑤走道還能摔跟頭,實在是不讓人放心。

    回到屋裡後,康熙皇上的賞賜擺放在桌上,有幾卷古籍,有各色湖筆,有進貢的宣紙等等,書軒捧著古籍不撒手了,書逸瞇了瞇眼,拿起一隻湖筆,道:「額娘,兒子佩服,佩服。」

    瓜爾佳氏欣慰的笑了,對比沉迷於書中的書軒,對比捧著茶杯喝茶一切不懂的舒瑤,書逸才像是自己的兒子,好在有個精明的,瓜爾佳氏抿了抿髮鬢,「這沒什麼,將來還得靠書軒自己,他真才實學皇上才會點他,否則我做得再多,也是枉然徒勞。」

    「點?點什麼?」舒瑤彎著眼睛問,「額娘,點什麼呢?」

    「點...」書逸還沒來的說,埋首在古籍裡的書軒躍起,「好,好,寫得太好了,老師...老師...弟子明白了...明白了..」

    書軒直接去找師傅請教了,瓜爾佳氏和書逸嘴角微抽,舒瑤納悶得來了一句,「大哥明白什麼了?是跟點有關的?」

    舒瑤自卑啊,連大哥想到了,她卻想不到,自己還真笨呢,書逸敲了敲小臉皺成包子狀的舒瑤,「狀元公的妹妹,總不能一首詩詞都不會,二哥教你最簡單得李白的靜夜思好了。」

    「這首我會,不用二哥教。」床前明月光嘛,舒瑤這絕對記得,「咦?狀元公?妹妹?是說我?還是有人和我一樣不懂詩詞歌賦?」

    瓜爾佳氏轉過臉去,書逸就靠你了,額娘累了,你教導瑤兒,舒瑤眨著眼睛好奇的問:「二哥,真有人和我一樣嗎?是誰?是誰?快告訴我嘛。」

    尾音上揚,書逸摸了一把額娘上的汗,「我以為咱大清只有一個舒穆祿舒瑤。」再多一個得禍害多少人?

    舒瑤指了指自己:「狀元公的妹妹就是說我了?可是...可是大哥沒考狀元啊,現在連...舉人,對,舉人都不是,皇上賞賜大哥當狀元了?二哥,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你糊塗了。」

    書逸嘴角徹底抽了,「是,是我糊塗了,小妹,方才的話別同人說。」是書逸糊塗了,才會同舒瑤說這些,小妹的腦袋和他長得不一樣,舒瑤點頭:「嗯,二哥放心,我不會同任何人說的,二哥,人都有糊塗的時候,過了這一陣就好了,二哥,要不哪天我給你燉補腦子的...」

    「不用,不用,不勞煩小妹。」書軒提起舒瑤的廚藝就心有餘悸,再好的東西到她手裡,都能弄得藥死人。

    瓜爾佳氏笑盈盈的瞧著備受打擊的二兒子,聰慧過人的書逸這輩子算栽在女兒手上,很難想像現在一臉苦瓜相的是八面玲瓏,交友天下的書逸,瓜爾佳氏勸道:「書逸啊,舒瑤好在還知道舉人,有進步不是嗎?」

    書逸垂頭喪氣,「額娘,你同小妹一樣。」瓜爾佳氏笑意更濃,舒瑤靠近瓜爾佳氏,抱緊她的胳膊:「當然一樣了,我是額娘的女兒,不像額娘像誰?二哥又犯糊塗了,豬腦湯一定要喝的。」

    書逸恨不得把舒瑤才從瓜爾佳氏懷裡揪出來,到底喝豬腦湯,誰要補腦子啊,瓜爾佳氏摟住向書逸做鬼臉的女兒,多日愁苦的心情輕鬆不少,志遠,你也該回京了,狀元之父,你會覺欣慰滿足,這也是瓜爾佳氏讓書軒寫摺子的原因,簡在帝心,殿試上是皇上點狀元,瓜爾佳氏不僅給丈夫鋪路,兒女同樣安排得好好的。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6:18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2 04:44 PM 編輯

第六十五章    冤家

    滿目氾濫滾滾黃河水,決口後漫過良田村莊,水勢減緩,水面上漂浮著家具,鍋碗瓢盆,菜葉子,以及一口漆黑的水缸,咬牙切齒話音從水缸裡傳出,「舒穆祿志遠,你說夠了沒有?我于成龍敢對於天發誓,我沒貪墨修繕河堤一枚銅錢,黃河…黃河決口..不是..」

    「你還有臉說不是你的錯?你是沒貪墨一枚銅錢,可你看看如今的災情,你同貪官污吏相差無幾,貪官索賄不過是禍害一府百姓,你呢...你睜開眼睛看看,整個督省都被你禍害了。」

    于成龍不吱聲了,志遠句句實話無法辯駁,于成龍本來就很羞愧,被志遠這麼一說,若是寶劍在手的話,于成龍願意一死以謝天下,志遠被于成龍拽落水中,好在志遠會水,雖被一浪頭打得頭有些暈,但志遠沉著冷靜,本來能很快上岸,可不懂水性的于成龍拽著志遠死都不肯鬆手,落水之人只要抓住一點希望就不會鬆手,志遠身穿礙事的官服,再帶著于成龍,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後又趕上黃河決堤,在志遠精疲力竭的之時,飄過來一口大缸,志遠和于成龍好不容易爬上水缸上,相對安全的兩人,再次爭吵起來,主要是志遠痛罵于成龍,眼前的災情使得于成龍底氣不足,又說不過志遠,好不容易想到自辯的話語,被志遠很容易的鎮壓下去。

    志遠說得于成龍好想一頭撞死在水缸上,于成龍就想不明白了,舒穆祿志遠滿八旗出身,能言善辯的比許多漢家讀書人都強,于成龍淚水盈眶,他是清官,他心繫大清百姓,對康熙皇帝一片忠心,怎麼在志遠口中,于成龍十幾年的清譽毀於一旦,于成龍比罪大惡極的貪官還可惡。

    「別說了,志遠,你別說了行不行?」

    志遠看了看四周的狀況,茫茫河水上,他們得飄到什麼時候?志遠感覺腹中飢餓,吵架教訓于成龍是很耗費體力的,還是留點力氣得好,志遠冷哼了一聲:「等回京見萬歲爺,我們再好好說道說道。」

    于成龍鬆了一口氣,志遠終於不再罵他了,實在是太幸福了,志遠突然道:「你別閒著用力向東划水,胳膊動一動,快點,快點。」

    于成龍為河道總督,志遠不過是工部堂倌,他敢於理直氣壯的命令于成龍划水,于成龍驚得咬了舌頭,方才教訓于成龍就算了,畢竟是他有虧再前志遠再催促:「快點,咱們上樹去。」

    于成龍不解在志遠其意,「為何要上樹?」

    「你還能堅持多久?水缸如果飄到激流處,你別指望我再有力氣把你撈出來,何況天就快黑了,水裡太涼,四體僵硬哪有力氣划水?在水裡飄著就是個死,我的妻兒在京城等我,我不可死在此處。」

    「你還想在水上飄著,我也不攔著,看在我方才救你一命,送我去樹上,咱們私事上兩清了,回京後咱們只論公事,當然你得活著,就算你死了,我也會像皇上言明你錯了,他們是對的。」

    于成龍氣悶得很,胳膊划水,舒穆祿志遠這樣的憨人,也不算憨人,能將于成龍罵得說不出一句話,能算得上憨人耿直的人?于成龍總結出了舒穆祿志遠為官一生,眾所公認的一句話,舒穆祿志遠是最難琢磨的一人。

    志遠控制著水缸的方向,順便像是驅趕毛驢拉磨催促于成龍快點划水,志遠如果手裡有一根趕毛驢的皮鞭的話,會更像的,志遠、于成龍飄到了樹下,志遠先衡量一下樹的堅固程度,志遠爬上了上去,坐在樹枝丫上,水裡的于成龍眼巴巴的看著志遠,是聽他的爬樹呢?還是繼續趴在水缸上隨波逐流?

    于成龍很快做出決定,有伴總比他自己一人強,雖然志遠有時很氣人,于成龍對志遠產生了依賴,聽志遠的應該能保命,于成龍不怕死,他怕死了以後還被志遠罵,沒有辯解的機會,到地底下也不安心。

    志遠伸出胳膊,將已經決定爬樹的于成龍拽了上去,于成龍送了一口氣,緊緊抱著樹枝,一番折騰下,于成龍比志遠年歲要大,體力消耗也比志遠大得多,于成龍喘著粗氣,「舒穆祿志遠,本官不會忘記你對本官的救命之恩。」

    志遠闔眼不搭理于成龍,于成龍討了個沒趣,對志遠咬牙切齒,天只知道于成龍怎麼落到此地步,不遠處傳來呼救的聲音,志遠動了動身子,不曾睜開眼,于成龍看到一漢子在水面上呼救,「救命,救命。」

    于成龍抬手向呼救人招手時,手腕被抓住,于成龍回頭看向志遠,問:「你做什麼?沒聽見有人叫救命嗎?」

    「于大人,恕下官提醒你一句,這株樹木只能承受兩人,下官不攔著你救人,不過他上來,你得下去,請于大人斟酌,三思而後行。」

    「沒人性。」于成龍怒道,「眼看著他被淹死?舒穆祿志遠,本官看錯你了。」

    「于大人,到底誰造成的黃河決口?」志遠靠在樹幹上,話語中充滿嘲諷,「你如果肯聽他們說上一句,會有如今的後果嗎?不懂治河,不肯採納前人的意見,執意全盤否定,他不是死在下官的見死不救,是死於這場水患之中。」

    于成龍眼睜睜的看著黃河水捲走了那漢子,于成龍趴在樹上,手臂擋著雙眸,嚎啕痛哭,志遠眼眸裡劃過一分愧疚,「我夫人曾經說過,凡事量力而行,不可因救人而將自身陷入險境。」

    「舒穆祿志遠,你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離去了?聽後宅婦人的話,你不覺愧疚?」

    「我夫人的見識比于大人強,騎射功夫也比于大人好,在惠州城一箭射死海盜頭目,穩定守城民心,為我賢內助,于大人哪一樣能做到?」

    于成龍很委屈,有這麼比的嗎?志遠為何不比誰為官清廉?不是,婦人守三從四德,怎可為官?比誰更忠君為國?于成龍雙眸赤紅,眼前的水患都是他造成的,忠君為國,造福百姓,此時是對于成龍最大的諷刺。

    孩童啼哭聲,于成龍摀住了耳朵,闔眼不敢再看,卻感到樹枝晃動,噗通的落水聲,于成龍睜眼見志遠向孩童游去,志遠嗆了好幾口水,于成龍望著起伏的志遠,嗓音乾澀:「小心,志遠...小心呀..」

    志遠抓住了孩童的頭髮,拚命向樹游去,當志遠再次爬上樹的時候,志遠臉泛著精疲力竭後的蒼白,安慰著懷裡四五歲的小姑娘,「別怕...咳咳...沒事了...」

    志遠眼前一黑,他又餓又冷,「叔叔..謝謝...」小姑娘嘴唇發紫,志遠勉強笑了,「是你命大。」這株樹能承受得了,于成龍不知該如何評判舒穆祿志遠,說他善良?不對,說他惜命?也不對,于成龍見志遠闔眼,忙喊道:「舒穆祿志遠,你不許闔眼,起來...起來罵我,你不是恨本官嗎?睜眼罵我啊,志遠...志遠...快來罵我。」

    于成龍怕志遠死了,卻沒見到志遠嘴邊的苦笑,志遠不過是闔眼歇息,于成龍死了,他志遠都死不了,志遠餓得很,想著夫人安排的膳食,舔舔嘴唇吞嚥了口水,「于大人,你再叫囂我將你踢下去。」

    于成龍惱羞成怒,他又被志遠耍了,于成龍拳頭握緊了鬆開,鬆開再握緊,同志遠一般見識有失身份,不理他,是本官不理他,絕不是本官說不過他。

    一夜就這麼過去了,清晨暖陽升起,映著河水面上紅彤彤的,一夜的飢寒交迫,志遠將懷裡的小女孩交給于成龍照看,動了動身子,突然志遠所在的樹枝斷了,志遠整個人再次落水,于成龍慌了:「來人,來人啊...」

    志遠身子沉入水中,就這麼死了嗎?惠雅、書軒、書逸、舒瑤...志遠眼前模糊,突然腦後的辮子被提起,志遠維持著一絲清醒,費力的向上爬,好聽清脆的女聲傳來:「大人,大人。」

    志遠縫隙處看見救自己的是名十五六歲容貌清秀的少女,志遠身子還在水上搖晃,是小船,他得救了,志遠開口:「樹上還有人,救他們...救他們..」

    少女跪在志遠身邊,拿出水壺為志遠喝水,少女看著志遠,笑容裡帶著些許的羞澀,志遠怕是不記得了,在志遠巡視河堤時,他們曾經見過的,少女起身划船,小舟搖搖晃晃的向樹下行進,接下了于成龍和小姑娘,小舟才緩慢的向岸邊划去,于成龍看了看划船的少女,又看看志遠,桃花債,美人恩,舒穆祿志遠,還能一妻無妾否?

    志遠只有一名嫡妻,無任何妾室,在大清官場上十分罕見,于成龍是清官,可他除了妻子在在之外,也有一名妾室的,多了于成龍養不起,但舒穆祿志遠不一樣,出身忠勇公爵府,勳貴之家,頗有家資,身居三品大員沒個小妾,也不去煙花之地喝花酒,是官場的異類,現在有了對志遠有救命之恩的漁家女,志遠會納妾報恩?于成龍不覺想要幫一把志遠。

    「姑娘,你姓什麼?父母可健在?」

    「回大人話,奴家姓于,父母早亡,跟著哥哥過活。」

    于成龍捋了捋鬍鬚,做出了讓他後悔終生的決定,「于姑娘於本官有救命之恩,本官收你為義女如何?」

    「多謝大人。」



第六十六章    出門

    京城忠勇公爵府,瓜爾佳氏領著手捧托盤的梅子進門,「瑤兒呢?還沒睡醒?」瓜爾佳氏環顧一圈,炕上,羅漢床上舒瑤常在的地方都沒看到她,瓜爾佳氏凝眉:「舒瑤呢?」

    桃子屈膝回稟:「六姑娘早起去後花園,說是親手給太太折海棠。」

    瓜爾佳氏心一暖,坐下等候舒瑤,桃子上茶後退到一旁,和梅子悄悄交流,一大早梅子就被瓜爾佳氏叫去了,梅子努嘴示意了一下手中捧著的托盤,桃子明悟是太太給姑娘準備下的衣服首飾,難道今日讓姑娘出門?可老爺生死未卜,姑娘出門會惹人非議啊,桃子彷彿記得今日安親王府設宴,昨日聽說表姑娘都不想去的,硬被老太太逼著去。

    桃子可清楚表姑娘不想去安親王府的貓膩,桃子人緣不錯,為人和氣穩重,雖然隨著二房剛回公爵府,但在公爵府中的丫頭們中間頗有臉面,小丫頭都願意和桃子姐姐玩笑,桃子稱得上消息靈通,她聽在表姑娘身邊的掃地小丫頭說過一句,表姑娘早就準備去安親王府了,衣服首飾都是現做的。

    「誰跟著瑤兒呢?」瓜爾佳氏輕抿一口茶水,「派人去看看。」

    桃子親自出門迎舒瑤,剛剛挑開門簾,舒瑤抱著插著海棠枝的白瓷花瓶走進來,向瓜爾佳氏笑著喚道:「額娘。」

    「慢點,小心點。」瓜爾佳氏倒不心疼古董花瓶,擔心舒瑤摔倒了磕著碰著,瓜爾佳氏瞟了舒瑤乳母李嬤嬤一眼,李嬤嬤慌忙上前,從舒瑤手裡拿過花瓶,「六姑娘,給奴婢。」

    舒瑤放手後,腳底更快,一下子撲進瓜爾佳氏懷裡,蹭了蹭道:「額娘,我今天起得很早哦。」

    瓜爾佳氏勾了勾嘴唇,女兒身上泛著清晨的霧氣,隱隱能嗅到幾許淡淡的花香,瓜爾佳氏心更柔軟了幾分,從舒瑤髮辮間取下海棠花瓣,「瑤兒,以後可不許捧著花瓶重物,伺候你的丫頭嬤嬤在,哪用主子動手?瑤兒安安穩穩的,額娘才放心。」

    瓜爾佳氏挑眉看了看舒瑤屋中的丫頭嬤嬤,警告的意味很濃,丫頭嬤嬤全部低垂著你腦袋,將瓜爾佳氏的話牢牢記在心中,往後再不敢大意,讓姑娘拿重物。

    舒瑤並未察覺,只覺得是額娘關心自己,一個花瓶而已,她還拿不動嗎?「我記得了,額娘。」

    瓜爾佳氏很容易看透舒瑤的想法,看來往後得教導舒瑤何為主子,舒瑤從瓜爾佳氏懷裡爬出來,語調歡快得如同清泉,「我同額娘說,今日我去折海棠碰見了瑪法,本以為他不會同意的,可瑪法看見我折海棠就跟沒看見似的,最後還叮囑我多陪陪額娘,瑪法挺有趣的嘛。」

    除了風流好色點外,舒瑤認為老爺子個挺可愛的老頭,舒瑤自清楚的認識異能的作用後,稍微收斂了些懶散的性子,舒瑤對異能開發修煉起來,舒瑤再也不會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異能不是最重要的,可有了異能會方便很多,自從舒瑤將點數加在安撫人心上後,舒瑤明確的感到她只要在瓜爾佳氏身邊,額娘隱藏在內心深處對阿瑪的擔憂會減低不少。

    舒瑤今早去花園後,異能升級的經驗有所增加,舒瑤還沒弄清楚,但有增加總比停滯好,舒瑤也想看看異能到底還有什麼驚喜,當然這一切在不違反舒瑤米蟲生活的前提條件下,舒瑤永遠不會因修煉異能而放棄悠閒的日子。

    舒瑤也從不曾擔心是因異能才討人喜歡,舒瑤是學理的研究者,只求結果,舒瑤自信她就算沒異能加成,額娘阿瑪以及兩個哥哥也會很喜歡自己,至於別人舒瑤就沒關心過,整日的琢磨被人喜歡到底是因為自己個性還是因為異能,活著多累啊,異能在舒瑤眼裡也是自身資源,和才學美貌一樣,悲傷秋月,暗自垂淚的事,舒瑤這輩子,不,兩輩子加起來就沒做過。

    「額娘,一會兒咱們插花。」

    舒瑤碰了碰放在炕桌上的花瓶,海棠開的正好,看著新鮮的海棠,額娘心情會好很多的,瓜爾佳氏笑著問:「瑤兒何時學會了插花?我怎會不知道?」

    舒瑤臉頰迅速的癟了,插花額娘倒是教過,可舒瑤...舒瑤天生就沒藝術細胞,她弄出來的花瓶,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舒瑤背對著瓜爾佳氏,晃晃小肩膀,「額娘,您又笑我。」

    瓜爾佳氏拉起舒瑤小手,「額娘不笑,瑤兒插花上不好,別處...」瓜爾佳氏一時想不出舒瑤的優點好處,見舒瑤亮晶晶等候誇獎的眼神,瓜爾佳氏脫口而出:「瑤兒做的,我全喜歡。」

    舒瑤垂下腦袋,如果沒異能探知瓜爾佳氏內心活動該多好,舒瑤暗想,一定是異能有出錯了,一定是這樣的,舒瑤問:「衣服是給我的?額娘,我還有好多沒穿過的新衣服呢。」

    舒瑤注重享受,櫃子裡有許多一次都沒穿過的新衣服,再做衣服,舒瑤有些不好意思,堂姐妹中間舒瑤的衣服首飾是最好的,連李芷卿都比不上。

    「我願意寵著瑤兒,誰敢說什麼?換上給額娘看看。」

    「嗯。」

    須臾,舒瑤換好了,絳紫色簇新繡花紋的小旗袍顯得舒瑤肌膚細膩白皙,似瓷娃娃一般討喜,瓜爾佳氏頷首,自己眼光不錯,女兒不像李芷卿,不適合太豔麗的服飾,透亮的顏色適合甜柔的舒瑤。

    瓜爾佳氏讓舒瑤動動胳膊,轉了三圈後,衣服很合身後,命桃子為舒瑤重新梳頭,舒瑤透過鏡子看著瓜爾佳氏,額娘要做什麼?「戴墜碧璽的流蘇。」

    「是,」

    「海棠宮花斜戴,太正了不好看。」

    「是。」

    桃子完全按瓜爾佳氏的吩咐為舒瑤打扮,舒瑤不讓桃子將她臉頰塗紅,瓜爾佳氏無奈的擺手,「那就這樣。」

    如果舒瑤生長在唐朝,要畫個酒暈妝,舒瑤還不得哭死?瓜爾佳氏拿起黛墨,輕抬起女兒下顎,親自為舒瑤畫眉,大唐最看重的是女子眉毛,瓜爾佳氏會十幾種畫眉方法,最後取出胭脂,在舒瑤眉間點了梅花,瓜爾佳氏最擅長畫得便是梅花妝,改良過的梅花妝更符合時下的眼光,去了舒瑤身上那分童真,多了一絲嬌媚。

    「額娘,我們要出門?」舒瑤看著鏡子,她也可以很漂亮嘛,額娘化妝的技巧好好啊,還有什麼是額娘不會的嗎?順風順水的舒瑤一直認為自己是天才,可同額娘一比,差距不是一般得大,她還是抱緊額娘大腿混吃等死的好。

    「不是我們,是你要出門去安親王府。」瓜爾佳氏摸了摸女兒臉頰,她也沒料舒瑤這一打扮很有驚豔的效果,雖然還趕不上李芷卿絕色,但比之公爵府其她姑娘毫不遜色,瓜爾佳氏不希望舒瑤耀眼奪目,也不喜歡隨便人都能把女兒比下去,「瑤兒忘了去安親王府的事兒了?」

    「倒是沒忘,不過,我去安親王府合適嗎?」舒瑤有些猶豫,阿瑪志遠生死不明,舒瑤現在出門赴宴,會不會惹人非議?舒瑤並不在意旁人怎麼說,但舒瑤不願意額娘被議論,舒瑤就沒想明白,她都不怕,大唐貴女會怕?

    「瑤兒獨自出門會怕嗎?」瓜爾佳氏問道,很擔心舒瑤挺不住,可她不能總將舒瑤護在是身邊,女兒也得有經歷才能長大嫁人啊。

    舒瑤搖頭,「額娘讓我去,我就去。」舒瑤堅信阿瑪會平安,她怕什麼?

    「這就對了,瑤兒且記得,越是艱難時,越要堅強,誰看誰的笑話,還在兩說呢。」

    府裡人以為二房會關起門啼哭不休,等著看笑話的人都失望了,瓜爾佳氏從不軟弱,從不退縮,安排好了一切,等候志遠歸京,瓜爾佳氏對舒瑤不太放心,又不能陪舒瑤一起去,便交代了又交代,將所有能想到的狀況都說給舒瑤聽,面對人嘲諷,該怎麼做?面對人憐憫該怎麼做?受到冷遇該如何?等等,瓜爾佳氏想得很周全,舒瑤連連點頭.

    「額娘放心,我不會給您丟人,更不會吃虧,大哥說過,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瓜爾佳氏道:「你也敬她一尺就好了,一丈就吃虧了。」

    舒瑤立刻拋棄書軒的話,將瓜爾佳氏說得奉為法則,到了榮壽堂時,舒瑤一進門,榮壽堂鴉雀無聲,李芷卿眼裡劃過羨慕疑惑,這裝束好熟悉,前生電視裡不是常看到?難道舒瑤也是清穿女?李芷卿隨即搖頭,舒瑤哪有清穿女特質,懶得要死。

    「六姐姐打扮得好漂亮,衣裳簇新,顏色鮮亮,額間還有梅花。」

    三房嫡女一直養在老太太身邊的舒靜狀似天真羨慕,其實舒瑤感到她是提醒自己,你阿瑪都死了,還敢穿得這般漂亮?瓜爾佳氏看著舒瑤,這點小事難不住女兒,舒瑤,若想不被人欺負,本身就得夠強悍,讓她們不敢再算計你,打服了,打怕了,是一勞永逸的方法。

    「七妹妹,說什麼呢。」李芷卿清喝,眼裡閃過憐憫,「六妹妹別往心裡去,七妹妹有口無心的,二舅舅許是不會有事。」

    李芷卿點明了舒靜的心思,藉著舒瑤和瓜爾佳氏的勢壓一壓舒靜,如果舒瑤糊塗聽不懂,舒瑤也沒什麼值得注意的。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8:23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19 08:24 PM 編輯

第六十七章    試探

    舒瑤這點事都需要瓜爾佳氏出面的話,那也顯得她太沒用了,舒瑤是打算過著悠閒的米蟲生活,可沒打算別人欺負到腦袋上還趴窩縮脖子。舒瑤瞇了瞇眼,越過舒靜直接看先李芷卿,最壞的就是她,舒瑤如果不是異能積累不夠,真想再給李芷卿來一下子。

    舒瑤納悶的問道:「七妹妹,府裡死人了?」

    「六姐姐,你說什麼呢。」舒靜同樣很納悶,死沒死人你住在府裡的不知道?

    「沒喪事,我又不用守孝,為何不能這麼穿?」

    舒靜臉一白,拉拉舒瑤的手:眼眶微紅,「二伯父直到今日都沒個消息,不說六姐姐悲痛,即便是我也不好過,二伯父好好的人,怎麼就掉到水裡去了?」

    舒瑤懶得和舒靜強調,不知所蹤和找到屍身的區別,舒靜和她額娘佟佳氏一個樣,內心深處一直希望志遠一家倒霉,舒瑤能感到舒靜強大的羨慕嫉妒恨,舒靜養在老太太跟前,以前只有李芷卿比她好,志遠一家回京後,舒瑤的吃穿用度比之李芷卿還好,老太太雖說看不上志遠,對舒瑤卻有點偏愛,舒靜很敏感,舒瑤比不上老太太嫡親外孫女李芷卿,但在孫女中舒瑤的地位比她更高,一向以未來忠勇公爵嫡女自居的舒靜就算沒李芷卿的挑撥,對舒瑤也有著本能敵意。

    舒瑤記得額娘瓜爾佳氏說過,面對親戚的羨慕嫉妒,要過得更好,讓她們永遠也趕不上。舒瑤晃了晃手腕,舒靜再難抓住舒瑤,道:「六姐姐,我如果是說錯話了,我向您賠罪,別不理我啊。」

    舒靜大度的樣子,襯得舒瑤小肚雞腸無理取鬧,瓜爾佳氏勾了勾嘴角,舒靜比拎不清的佟佳氏稍微好點,可同樣上不得檯面,舒瑤撫平袖口,「既然知道說錯話,還問我做什麼?你向我賠罪,我就得原諒你?」

    純理科生的技術女軍人,舒瑤有個清晰的認識,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錯了就是錯了,說什麼道歉的都不管用,「我如果無緣無故打七妹妹一巴掌,事後向你道歉,七妹妹會原諒我嗎?」

    長睫毛忽閃,舒瑤表現出求解的樣子,一面打量舒靜,一面握緊拳頭,舒靜怕舒瑤真打她,可她該怎麼回答,想打哈哈矇混過關時,舒瑤特意將聲音放得柔軟,拳頭卻握得很緊,屋子裡人都看出舒瑤絕對會揍了舒靜後,再賠禮道歉,「七妹妹心地善良,一定會原諒我的是不是?」

    舒瑤為舒靜設下陷阱,舒靜回答是的話,舒瑤就揍她,舒瑤可一直認為一力降十會,舒瑤不願意招惹別人,可不意味著舒瑤肯吃虧,言語攻勢雖然能讓人鬱悶,但哪有拳頭來得直接?異能攻擊也好用,但積累能量太慢,容易被罰降級,最讓舒瑤不滿意的一點,異能攻擊會被認為是天譴天罰,都歸了老天爺,舒瑤可沒興趣當神棍,不如自己動手來得痛快,也可給旁人起到警示作用,省得再湊上來找揍。

    如果否定,那所有人都會看出舒靜的虛偽,故作姐妹情深,其實了另有所圖,舒瑤笑咪咪的,舒靜,你是選擇被揍呢,還是被旁人懷疑人品有問題?反正怎樣舒瑤都不吃虧,全然無欺負真正九歲小孩子的愧疚感,舒瑤上輩沒功夫吵架設套,能有此時發揮,全是這輩子瓜爾佳氏教導的,她同舒靜同歲,不算欺負她。

    舒靜求助的看向額娘佟佳氏和老太太,你們兩個誰都成,幫我一把。老太太方想為舒靜解圍,見舒瑤甜甜的笑顏,額間那朵梅花像是鮮活的,老太太心中一軟,舒瑤,她還真捨不得怪罪,讓她受委屈。

    舒瑤暗自比劃勝利的手勢,異能也不全是雞肋,舒瑤解決了老太太,專心對付佟佳氏,佟佳氏是想幫女兒,可舒瑤容易解決,在舒瑤後面的瓜爾佳氏,佟佳氏沒必勝的把握,所以佟佳氏對舒靜的求助只得閉口不言,舒瑤把握住佟佳氏的心思,差一點笑出聲,佟佳氏和瓜爾佳氏對上,不是沒有必勝把握,是沒有一點贏的希望,按老爺子的話說,十個佟佳氏捆一起,都不夠額娘收拾的。舒靜眼淚汪汪,楚楚動人,李芷卿突然道:「時辰不早了,遲了大姨臉上也無光彩。」

    舒瑤很遺憾,給李芷卿留了點面子,她願意顯示與眾不同,就盡情顯示好了,舒靜心思不純,李芷卿今日為舒靜解圍,興許將來會被舒靜背後捅一刀,東郭先生的故事,舒瑤聽過,記得挺牢固的。李芷卿和舒靜誰是東郭先生,舒瑤想看熱鬧啊。

    「七妹妹穿得素淨,我額娘說了,小姑娘打扮得鮮亮點,是有福氣之相。」

    舒靜撇撇嘴沒吭聲,偏不告訴你大姑姑喜歡穿素色衣服的姑娘,老太太說道:「芷卿,六丫頭第一次去安親王府,你看著她點,你二舅舅...」

    瓜爾佳氏一挑眉,老太太將淹死的話嚥下,改口道:「不在京城,你多花點心思。」

    「外祖母且安心就是,我會照顧好六妹妹的。」

    李芷卿屈膝,將職責了攬到肩上,雖然姐妹中間歲數最大的是長房嫡女舒玉,但舒玉有個窩囊懦弱的守寡母親那拉氏,舒玉也隨了那拉氏那樣膽小軟弱,生恐別人注意她,舒玉穿著打扮是姐妹中間最寒酸的,八成新的旗袍,頭面首飾樣式過時,顏色發暗,舒瑤瞄了一樣就知道首飾中的金銀接觸空氣是會氧化的,除非像自己額娘用秘法,舒瑤很好奇秘法,但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詢問瓜爾佳氏。

    李芷卿打頭帶姐妹們坐馬車去安親王府,除了最小的八姑娘舒瑩之外,公爵府的姑娘全員出動,舒瑤被李芷卿拽上馬車,與她同坐,七名姑娘分散兩馬車,出公爵府行駛向安親王府。

    舒瑤垂著眼睫,靠在鬆軟的繡墊上,彷彿就沒瞧見馬車裡華麗的裝飾,李芷卿不覺有些失望,換個人做這兩馬車總會問東問西的,或者這裡摸摸,那裡摸摸,李芷卿記得舒靜她們第一次上馬車,問個不停,怎麼到舒瑤這,一切都不一樣了?

    李芷卿和舒瑤同乘一輛馬車,主要是想再次試探舒瑤,李芷卿想知道舒瑤到底是不是清穿女,「六妹妹就不好奇?」

    舒瑤嗯了一聲,李芷卿自顧自的介紹起茶桌上的玄機,不感到顛簸是因為有了彈簧,說這些的時,李芷卿一直暗自觀察舒瑤,李芷卿說了半天,舒瑤還是垂頭,李芷卿很納悶,她說得這麼精彩,你給點反應好不好?

    李芷卿只能看到舒瑤的額頭,怎麼都覺得舒瑤不像是清穿女,推了推舒瑤,「六妹妹,你知道彈簧?」

    「嗯。」

    李芷卿臉色一白,難道猜錯了,舒瑤也是老鄉?李芷卿再問:「你知道雍正?」

    「嗯。」

    李芷卿心漏跳半拍,舒穆祿家的老祖宗是穿越種馬男,李芷卿確認的,原以為不會再有穿越者了,李芷卿眼裡劃過厲色,「你是不是也想要嫁胤禛,」如果確定舒瑤也是同鄉的話,李芷卿咬了咬嘴唇,她不能留下舒瑤,清穿女只有她一人就足夠了。

    李芷卿等了半晌,沒聽見舒瑤吱聲,難道點中了她的心思,李芷卿聽舒瑤呼吸沉穩,不像是被點重心思的焦躁,不對勁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舒瑤還低著腦袋,李芷卿伸手輕抬起舒瑤下顎,李芷卿突然不淡定,再次試探的問道:「六妹妹,雍正是太子登基嗎?」

    「嗯。」舒瑤回答得很自然,李芷卿徹底不淡定了,敢情她這些話都白說了白問了,舒瑤睡著了,李芷卿胸口起伏,咬牙切齒的怒道:「六妹妹,舒穆祿舒瑤,你睡死過去得了。」

    「嗯。」

    李芷卿揚手拍了舒瑤的肩頭,「醒醒,醒醒,到親王府了。」

    「嗯。」

    李芷卿掐了一把舒瑤的胳膊,舒瑤緩緩的睜眼,迷濛的眼眸控訴著李芷卿吵醒了她,不怪舒瑤想睡覺,今天為了給瓜爾佳氏折海棠,舒瑤起得很早,裝著彈簧馬的車很舒服,有助於睡眠,李芷卿向她顯擺的磁石等物,作為純理科生的舒瑤來說,她比李芷卿知道的更多,更詳細,只要舒瑤想做,也絕對能比李芷卿做得更好,李芷卿班門弄斧,舒瑤怎麼會感興趣?沒提出幾道難題為難打擊李芷卿,舒瑤自認為已經很厚道,至於李芷卿趁著舒瑤打瞌睡時問的是什麼,舒瑤沒有太深的記憶,只是好像聽到胤禛的名字,舒瑤一點也不擔心她睡覺時會說出什麼內情,不管問什麼問題,舒瑤只會回答一個字——嗯。

    舒瑤前生是技術類的女軍人,既然是軍人,從事極秘密的光電研究,父親又是鷹派軍人,舒瑤從入伍的那一日起就經過很嚴格的審訊訓練,精神力無比強悍,別說李芷卿了,換個人來都問不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今生舒瑤趕不上以前,但對付李芷卿綽綽有餘。

    胤禛是四阿哥來著,舒瑤一點都沒想和李芷卿爭胤禛,男人嘛,不就是提供精子的?舒瑤就沒覺得胤禛有什麼好,舒瑤拍了拍臉頰,手腕被李芷卿掐紅了,回去怎麼同額娘解釋?肌膚賽雪就這點不好,重一點碰觸都會留下痕跡。



第六十八章 好惡

    撇下李芷卿下馬車,舒瑤在父兄額娘眼前怎麼偷懶都成,出門敷衍做客,舒瑤是志遠和瓜爾佳氏的女兒,舒瑤整理了旗袍,放低袖口蓋住指痕。舒瑤不動聲色打量安親王府,府門口的匾額是安親王府,舒瑤記憶中安親王年初故去,康熙皇帝並未恩準哪位承爵,聽額娘說過安親王府的大概,故去的安親王繼福晉之子馬爾琿是世子,沒意外的話會由他承爵,但按照大清的禮教,得等除孝後康熙皇帝才會下旨。

    舒瑤跟在堂姐妹中間走向客廳,舒瑤對清朝建築藝術不感興趣,本身沒什麼藝術細胞,王府都一個樣,忠勇公爵府來了八位姑娘,陣勢擺得很大,李芷卿打頭,她因進獻人參救了太皇太后一命,格外的引人注意,剛邁進客廳,早到的賓客打量著李芷卿。

    李芷卿面不改色,彷彿對旁人打量很淡然,臉上掛著淡然的微笑,沒有成為矚目焦點的不安,舒瑤隨李芷卿屈膝,「見過世子福晉。」

    舒瑤請安的動作挑不出毛病,請安舉止,一動一行,瓜爾佳氏都教導過舒瑤,關係到女兒臉面前程的事兒,瓜爾佳氏萬不會大意,教女無方也不好聽,舒瑤正經受了一陣苦,做不好重做,瓜爾佳氏對於這方面要求很嚴,舒瑤無法偷懶,正兒八經的訓練後,懶散的舒瑤被瓜爾佳氏調教的比之一般的八旗秀色不差什麼,因是旁人制不住舒瑤,教導舒瑤是瓜爾佳氏親自上陣,舒瑤得了瓜爾佳氏真傳,大唐貴女的恣意舒瑤不說學了十成,也學了六七成。

    「公爵府的姑娘個頂個的秀氣水靈。」

    世子福晉博爾濟吉特氏不鹹不淡讚了兩句,臉上懨懨的,舒瑤覺察到世子福晉在自己身上停住一瞬後移開,陪坐在世子福晉旁邊是老太太引以自豪的的大女兒,公爵府的大姑奶奶,弟妹娘家一下子來這麼多人,世子福晉會高興才奇了,博爾濟吉特氏,舒瑤沒記錯的話,是來自草原科爾沁部族,遠離娘家,娘家派一次人來很費功夫,世子福晉沒直接甩臉色看已經很大度賢惠了,現這光景大姑姑讓他們來安親王府,舒瑤疑惑不解,想不通的事兒,舒瑤擱在一旁,她就是來安親王府做客的,大姑姑怎麼算計都算不到她身上。

    舒瑤看得出大姑姑對李芷卿很看重,扶起李芷卿,道︰「嫂子過獎了,她們長得整齊些,哪像嫂子說得好。」

    「太皇太后稱讚過李姑娘品貌出眾,我可不是胡說。」

    李芷卿抿嘴一笑,對於美貌她很有信心,舒穆祿氏(大姑姑)道︰「芷卿這丫頭會討人喜歡,不僅宮裡太皇太后喜歡,額娘也挺喜歡她,前兩日還唸叨過。」

    舒穆祿氏對李芷卿道︰「一會隨我去給額娘請個安。」

    「甥女惦記著老福晉,不知老寒腿有沒有強些?」

    李芷卿表現出關心,世子雖然是老福晉親生兒子,但老福晉不喜世子福晉,蒙古貴女不值錢,老福晉反倒很寵大姑姑,幫著大姑姑和世子福晉打對台。瓜爾佳氏對舒瑤說過,安親王老福晉和公爵府老太太一個樣,都是拎不清的,就因看兒媳不順眼就偏幫庶子媳婦,安親王府遲早要玩玩。

    世子福晉博爾濟吉特氏鬥爭經驗趕不上舒穆祿氏,佔據著名分上的優勢卻節節敗退,上次本打算藉著兒子生病的事兒責問公爵府,讓舒穆祿氏沒臉,可偏偏碰上瓜爾佳氏,能說會道的李嬤嬤被瓜爾佳氏幾句話說得沒脾氣,世子福晉不由得瞪了舒瑤一眼,見舒瑤一臉無辜不解,世子福晉除了自己生悶氣之外,也想不出太好的法子,同舒瑤見識會顯得世子福晉很小氣,世子福晉聽李嬤嬤說起過瓜爾佳氏,能將李嬤嬤說得心服口服的瓜爾佳氏,世子福晉也是忌憚的,

    舒瑤總結,要不怎麼說從蒙古嫁到京城的蒙古貴女都活不太長,他們宅鬥戰斗指數太低了,世子福晉看起來身子不太好,神色倦怠,臉上塗抹脂粉都擋不住病態。

    舒瑤安靜的坐在一旁的繡墩上,對眼前的點心很感興趣,舒瑤記得並不是在公爵府,在外面要給額娘丟臉的話,額娘會不高興的,額娘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舒瑤慢慢的拿起點心,細嚼慢嚥,確實很好吃,世子福晉最近胃口不好,吃什麼都不對味,瞥見舒瑤吃一塊點心都能笑得溫暖,世子福晉問道︰「好吃嗎?。」

    舒瑤嚥下點心,發現世子福晉再問她話,舒瑤點頭說︰「好吃啊,世子福晉用不用嘗嘗?鬆鬆軟軟入口即化。」

    世子福晉想不通一塊點心,舒瑤都能當山珍海味般品嚐,公爵府沒有點心?看舒瑤的打扮不像忠勇公爵府沒銀子,世子福晉聽說過,李芷卿很擅長賺錢,王府裡的老福晉,舒穆祿氏都有乾股,每月都有銀子,所以老福晉才格外的喜歡李芷卿。

    「您也嘗嘗?」

    「六妹妹糊塗了?」李芷卿提醒︰「咱們是來安親王府做客,哪有客人讓著主人的道理?」

    舒瑤道︰「我是回世子福晉的話,點心很好吃。」

    李芷情恨不得拍飛舒瑤,就是個吃貨,胳膊肘往外拐不知道幫著大姑姑,舒瑤懶得用異能掃瞄李芷卿,瓜爾佳氏教過,眼皮子不能淺顯,老福晉早晚有一日得故去,安親王府爵位不會落在大姑父頭上,大姑姑蹦得越凶,將來分得的遺產會越少,按說大姑姑應該奉承世子福晉,轉過眼人家就是親王福晉,要不也是郡王福晉,安親王爵位不是鐵帽子王,諸子會分家的,老福晉和老太太相像,對銀子看得極重,再怎麼說也會偏向親生兒子,庶子分得多少,還不是全憑承爵之人厚道不厚道,分家後大姑姑一家搬出王府,還得靠兄長照顧,舒瑤懶得提醒大姑姑,額娘說過,隨便她們蹦,從根上就想不明白,你能勸得了第一次,還能次次幫她們?大姑姑是出嫁女兒,是好是壞扯不到公爵府,過得不好,是老太太沒教導好,瓜爾佳氏可沒空幫著老太太教導女兒。

    瓜爾佳氏自己所出三個兒女能照看安排明白就謝天謝地了,舒瑤再吃了一塊點心,回府是不是也讓廚娘做看看,額娘看得緊,不許舒瑤總吃點心,要吃點心也成,用飯時也多吃一碗,舒瑤對瓜爾佳氏孜孜不倦的養胖自己的計劃很頭疼,熱量卡路里過多,很容易胖的,舒瑤用膳都會計算攝取的熱量,多吃多喝,還得去溜躂或者去空間種地消耗熱量,舒瑤一個字懶。

    世子福晉嘗一塊點心,學著舒瑤的樣子,笑著點頭,「果然不錯,賞。」

    「嗻!」

    世子福晉再看舒瑤時怎能看怎麼順眼,舒瑤笑容甜美,世子福晉心裡一暖,「你也好,來人,將珠串送給舒瑤。」

    「嗻。」

    舒瑤推辭︰「不用了,不用了,我沒做什麼。」

    世子福晉笑紋越深,「你做得比他們好。」在舒瑤身上,先前和婆婆、弟媳爭鬥的世子福晉感到片刻放鬆,煩心事不用去想,舒瑤憑一句話,一塊點心,得了兩條手串,舒瑤便宜佔大了。

    李芷卿表面平靜,內心深處異常糾結,舒瑤除了吃就是睡,看不清現狀,哪塊好啊?

    「回主子,烏拉那拉府裡的姑娘到了。」

    舒瑤明顯感到李芷卿對此的關注,閒著也是閒著,舒瑤啟動異能,掃瞄李芷卿,一遍不好使,兩遍也不好使,舒瑤不淡定了,根據難易程度推算,想法隱藏得越深,異能掃瞄出來越困難,舒瑤猜測烏拉那拉到底是誰啊?

    須臾,一位比舒瑤大個兩三歲的女孩走進屋裡,舒瑤見她愣了愣,她長得好像額娘喔,不是五官像瓜爾佳氏,而是某方面的氣質像。

    「內大臣費揚古之女,烏拉那拉語容拜見世子福晉。」

    「就數你多禮,快起來吧。」

    烏拉那拉語容恭恭敬敬的行禮後起身站穩,舒瑤適時的給出評價,這副沉穩勁兒就很像額娘,舒瑤不覺傷心,她是被瓜爾佳氏養大的,直到現在她還學不會,天才的舒瑤被打擊了。

    「語容姐姐安。」李芷卿向烏拉那拉雨容屈膝,語容扶起李芷卿,疏遠道︰「不可多禮。」雖然疏遠,可卻不讓人反感,反倒認為語容守禮。

    兩人落座後,舒瑤發現表姐李芷卿同烏拉那拉語容較勁,比端莊嫻靜,舒瑤想不通啊李芷卿再要做什麼?異能偏偏不好用了,關鍵時刻掉鏈子,舒瑤很氣惱,總覺得會發生好玩的事兒.

    舒瑤掃瞄不到,專注於眼前的點心零嘴,舒瑤品茶,放鬆心情後,竟然探到了,舒瑤蹙眉,各種死,烏拉那拉氏各種死?李芷卿會算命了?怎麼知道烏拉那拉會失寵於未來丈夫,各種死呢,太奇怪了。

    八旗秀色不是選秀後才嫁人的嗎?舒瑤認為當皇帝的心裡都不正常,得皇上挑選過了才能嫁人,是沒有人權的,額娘當時怎麼應對選秀的?舒瑤又想偏了,回去問問看,額娘是不是因為對皇帝甩臉色才落選的?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19 08:31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19 08:33 PM 編輯

第六十九章    衝突

    舒瑤發愣時,烏拉那語容和表姐李芷卿交上手了,舒瑤感到李芷卿對烏拉那拉語容的各種羨慕嫉妒恨,看熱鬧的舒瑤後背發涼,得多大怨恨讓烏拉那拉語容各種死,有個念頭冒出,表姐李芷卿熟知歷史,烏拉那拉語容不會就是歷史上的名人吧,她到底做了什麼招惹李芷卿不痛快?

    舒瑤好想知道,異能啊,你有點用處好不好?舒瑤再次發動異能掃瞄功能,李芷卿除了怨恨之外,舒瑤探查不到緣由,舒瑤死心了,額娘說了,李芷卿把旁人當成白痴,仔細觀察李芷卿的心思不難猜測,異能不好用,舒瑤開始觀察李芷卿,片刻後舒瑤放棄了,李芷卿和烏拉那拉語容說的話太難琢磨,舒瑤聽不懂,興趣逐漸消失,察言觀色這技術活,讓額娘來吧,舒瑤很有自知之明,她是不成了。

    回府就和額娘說李芷卿的事兒,只要額娘聽一遍就能歸納總結出李芷卿的心思,舒瑤笑彎眼睛,異能不好使,我有額娘,老天爺,你玩不死我的。

    舒瑤悠然的品茶,只有她一人不在意,旁邊的人都被李芷卿她們吸引過去,在瓜爾佳氏面前李芷卿不夠看,但在外人面前,李芷卿唱唸做打的功夫不低,略佔上風,舒瑤瞥見烏拉那拉語容大度不同李芷卿相爭的笑容,烏拉那拉語容是不屑於爭,身份上李芷卿越不過她,身份是李芷卿唯一的短板軟肋,要不然她不會打算給胤禛下藥了。

    時靈時不靈的異能傳回李芷卿的想法,舒瑤嚇一跳,向一旁挪了挪繡墩,珍愛生命,遠離李芷卿,她對四阿哥胤禛太執著了,給胤禛下藥,舒瑤想著難道是春藥?去藥房買春藥會留下破綻,莫非說李芷卿的空間能種植春藥?萬一不是春藥,是迷藥?

    舒瑤瞧出李芷卿迫不及待打算給胤禛下藥,但李芷卿的小身板能承受得住嗎?舒瑤趁承認自己邪惡了,表姐李芷卿就算是發育的比她好,實歲還不足十歲,屬於女童範疇,胤禛對不足十歲的女童下手,是猥褻女童,人品敗壞,舒瑤對胤禛沒好印象,以前有點興趣也被猥褻女童的胤禛弄沒了,胤禛絕對屬於躺著也中槍的典型,如果知道舒瑤的古怪念頭定會搖晃舒瑤,你從哪看出爺猥褻女童?爺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姝旋格格到。」

    屋子裡交談的聲音逐漸隱去,世子福晉說︰「請姝旋格格。」

    舒瑤抬眸見是一名著火紅旗袍的小姑娘,年歲和舒瑤相當,容貌不在李芷卿之下,佩戴的收拾珠寶都是紅得似火的寶石,透徹不帶一絲雜質,舒瑤移開了眼,再看下去舒瑤能得紅眼病,隨人起身,「姝旋格格安。」

    姝旋高傲點頭,示意姑娘們起身,舒瑤起身落座,對高傲的姝旋格格沒興趣,舒瑤不喜歡下巴揚上天的人,額娘是驕傲,憑著自身實力的驕傲,可姝旋格格是藉著身份地位,驕傲流於表面,分不清現實一味高傲,最終會跌得很慘。

    八福晉?異能又給舒瑤送回消息,舒瑤抬眸看了李芷卿一眼,她希望烏拉那拉語容是各種死,卻要保護姝旋,只因為姝旋是八阿哥的福晉,舒瑤明媚的憂傷了,李芷卿的想法她永遠也不大懂,舒瑤關閉異能,李芷卿再冒出個想法來,舒瑤連點心都吃不下去了,探查人心中的秘密,是件苦差事。

    「李芷卿,我等你很久了。」姝旋格格拉起李芷卿,「我給你看樣好東西,你跟我來。」

    「姝旋格格你且等等」李芷卿面露為難,「表姐妹都在,外祖母讓我照看她們。」

    姝旋掃過舒瑤等人,「她們就是你表姐妹?」

    舒靜主動給姝旋介紹,「格格沒見過她。」舒靜指了指舒瑤,「是我二伯父舒穆祿志遠嫡女,名為舒瑤。」

    「姝旋格格是安親王府最受寵的一位格格。」舒靜壓低聲音說︰「六姐姐,她吃罪不得,萬歲爺很寵姝旋格格,經常接她入宮,姝旋格格和表姐是在宮裡認識的,關係可親熱了。」

    「嗯。」舒瑤向姝旋點點頭,算是認識了,姝旋的身份舒瑤不關心,康熙皇帝寵愛姝旋,舒瑤又有點想歪了,莫不是皇上也戀童?

    姝旋難得發話道︰「你阿瑪是舒穆祿志遠?」

    「是。」

    「我知道他,他和于成龍一起掉水裡了。」

    舒瑤眉間的梅花似風拂過一般微動,姝旋這話聽著不順耳,舒瑤反問︰「你什麼意思?」

    許是從未有人像舒瑤不客氣,姝旋微怔,「我是覺得挺有趣啊,一位河道總督,一位欽差都掉到河裡,至今還沒消息,大清國從未有這品級的官員落水。」

    姝旋笑容落在舒瑤眼中很刺眼,舒瑤淡笑︰「有趣沒覺得,可很說明問題。

    「說明問題?」

    「大清立國多年,從未有過像阿瑪和于成龍大人品級的官員落水,就是說阿瑪他們心憂國事,不顧個人安危,防患於未然,去堤壩視察,不慎落水,萬歲爺說我阿瑪是忠心為國。」

    舒瑤說得認真,前生也參加過幾次愛國教育,有些詞彙舒瑤是記得的,舒瑤言下之意就是說志遠和于成龍憂心大清才落水,而那些沒落水都是逃跑到安全地方去的是無君無父,是奸臣。

    姝旋說︰「黃河決堤了,皇上很憂心,如果舒穆祿志遠像你所說忠君憂國,黃河不會決堤的。」

    舒瑤道︰「你這麼想不對,我阿瑪是去視察河堤,不是修繕河堤的人,視察你懂嗎?。」

    姝旋表示她懂得,舒瑤接著說︰「視察河堤是查出問題回報給皇上,阿瑪親自去視察河堤是忠於職守,是盡職盡責,河堤決口是因修建不對,阿瑪發現了問題,可還沒來得及解決問題,就落水了,這還不是大忠臣?」

    姝旋點頭後感到不對勁,她若承認舒穆祿志遠是大功臣,豈不是她方才笑得是功臣?豈不是說她笑得不應該,姝旋哪受得了,「來人,取鞭子。」

    李芷卿忙道︰「姝旋格格,您消消氣,六妹妹不是說您,您看在我的面上饒過六妹妹。」

    舒瑤不知道,李芷卿以及屋裡的人都記得,姝旋因人說錯話,抽過小吏之女,李芷卿向舒瑤遞眼色︰「六妹妹,快點認錯,認錯啊。」

    舒瑤起身,直視姝旋,「我額娘就沒教過我卑躬屈膝,顛倒黑白,事實就是如此,你嘲笑被皇上肯定過的忠心為國之人就是你不對,我為何要認錯?」

    世子福晉因方才的事對舒瑤懷有善意,打算出口制止姝旋,被一直垂頭的李嬤嬤拽了一把,李嬤嬤可記得瓜爾佳氏的威風,舒瑤是瓜爾佳氏唯一的女兒,方才李嬤嬤也看出了,舒瑤趕不上瓜爾佳氏厲害,可也學了瓜爾佳氏七成功夫,姝旋格格在安親王府很得寵,幫著別人沒少給世子福晉博爾濟濟特氏下絆子找麻煩,姝旋格格只要抽了舒瑤,就算是捅了馬蜂窩,舒瑤可不是那位小官的女兒,人家有個彪悍的額娘,李嬤嬤毫不懷疑,瓜爾佳氏會因女兒受傷而找到安親王府來,到時也給姝旋個教訓。

    自從被瓜爾佳氏收拾了一頓後,李嬤嬤思路清晰,私底下磨練吵架的功夫,她不敢想著向瓜爾佳氏報仇雪恥,她活膩了才會再去招惹瓜爾佳氏,李嬤嬤想著,舒瑤受傷後,瓜爾佳氏恐怕不僅找到安親王府來,還會...李嬤嬤倒吸一口涼氣,眼前出現瓜爾佳氏冷冰冰卻含笑的面容,李嬤嬤向後縮了縮,帶有一分憐憫的看向姝旋格格,你敢下鞭,將來有你哭的時候。

    「姝旋格格,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饒過舒瑤。」李芷卿不放棄的為舒瑤求情,「舒瑤是我表妹,你傷了她讓我回府如何交代?」

    姝旋揚鞭指著舒瑤,「跪下認錯,我就不抽你,跪下。」

    舒瑤眸光清冷,「敬你的身份叫你一聲格格,你有朝廷的封號嗎?你有皇上冊封的品級嗎?你我皆是八旗秀女,你憑什麼讓我下跪認錯?」

    「你...你」姝旋氣得說不出話,「放肆、放肆!」

    姝旋並無封號,舒瑤沒說錯,世子福晉感慨搖頭,難怪李嬤嬤對瓜爾佳氏諸多敬畏,勸說自己千萬別為她去招惹瓜爾佳氏,就看瓜爾佳氏教導出的舒瑤,就可見其厲害之處,世子福晉不禁生起和瓜爾佳氏結交的念頭。

    「你是放肆,我堂堂三品大員之女,一個沒品級的格格都敢揚鞭抽我?只因我說了實話,姝旋,你承認自己放肆就還有得救。」

    「...」

    姝旋惱羞成怒,推開李芷卿,落鞭道︰「我就是抽你了,你能怎麼著?鬧到皇上那去,看皇上信誰?」

    舒瑤俐落地躲開,她一直注意動靜,額娘教過的,強辯時也要看清楚周圍,惱羞成怒的人太多,說不過會動手的,該躲就得躲,站在原地白白挨揍,蠢人才會做,舒瑤認為自己就算不是天才,也不應該是蠢人,額娘的話就是真理法則。

    「你敢躲?」姝旋一鞭抽空,「你竟然敢躲?」

    「多新鮮啊,不躲還任你揚鞭?額娘可沒教過我吃虧。」舒瑤躲開鞭子,姝旋追著舒瑤抽鞭子,舒瑤專門往人多的地方去,總之舒瑤是沒挨到一鞭子,可屋裡的小姑娘遭殃了,她們從未有過這經歷,發愣時被抽了,紛紛啼哭抹淚,舒瑤得意啊,額娘,他們都是蠢人。

    舒瑤向外衝時,外面正好有人走進來,舒瑤直接衝進他的懷裡。



第七十章 得利

    來人同舒瑤撞了滿懷,舒瑤嗅到極淡的奶味,舒瑤腦袋埋入來人胸前,來人並沒推開舒瑤,此時姝旋的鞭子到了,姝旋跋扈慣了,鞭子毫無顧忌的落下,跟著來人的丫鬟一步上前,直接擋住自家主子。

    來人向旁邊躲閃,舒瑤發覺她行動遲緩搖搖欲墜,舒瑤扶住來人,匆忙間來人腳一軟,順帶將攙扶的舒瑤也拽倒了,舒瑤小腿被來人壓住,舒瑤悶哼一聲,世子福晉看清楚來人,道︰「姝旋,住手,住手。」

    姝旋再囂張,也不敢在她面前張狂,方才落下的鞭子沒收住,抽在護著主子的奴婢身上,再落鞭姝旋是不敢的,世子福晉博爾濟濟提氏忙道︰「大福晉。」

    來人是大阿哥胤褆的嫡福晉,伊爾根覺羅氏,世子福晉敢放舒瑤在屋中亂跑,是因為知道外男進不了內宅,撞不上舒瑤,世子福晉有心和瓜爾佳氏相交,便不會讓瓜爾佳氏當眼珠一般養大的女兒撞上不知哪來的男子,有損閨譽,世子福晉是有把握的,但她低估了舒瑤的事故體質,舒瑤撞上了大福晉。

    大福晉自從和大阿哥成親後,便獨得大阿哥專寵,大福晉方才出了月子,突如其來的意外大福晉腳下才會一軟摔倒,好在丫鬟忠勇護主,舒瑤又做了大福晉的墊子,姝旋如果鞭子抽到了大福晉身上,後果不堪設想,大福晉生母惠妃娘娘不是善茬,別說姝旋一沒品級的王府格格,即便是公主、皇子在長嫂眼前也得老實著。

    大阿哥深受康熙皇帝器重,在諸多皇子中地位僅次太子胤礽,姝旋傻眼了,「大福晉,我...我」

    大福晉對姝旋極為冷淡,面對舒瑤時多了善意,大福晉不是糊塗人,舒瑤撞上來是意外,方才她倒地時,舒瑤完全可躲開,舒瑤做了肉墊子,「你沒事吧,腿疼?」

    舒瑤搖頭,壓了一下不算太疼,也沒傷到骨頭,應是硬傷,大福晉和舒瑤分別被丫鬟攙扶起起身,舒瑤晃了晃腿,「沒事,不太疼。」

    舒瑤對大福晉懷有歉意,「是我橫衝直撞。」

    姝旋欲開口解釋,大福晉卻道︰「你什麼都不用說,姑娘家整日提著鞭子,看誰不順眼就抽人,成何體統?皇阿瑪是寵你,可不願看到你仗著身份恣意妄為。」

    姝旋姓郭絡羅氏,生母是安親王府的庶出,封為和碩格格,生下姝旋後沒多久去世,姝旋從小養在安親王府,得安親王岳樂喜歡,康熙對姝旋恩寵有加,姝旋才會肆無忌憚,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說姝旋兩句,姝旋不敢反駁,伊爾根覺羅氏為皇子嫡福晉,姝旋的身份和她差著好幾級,大阿哥未曾封王,可確是皇子貝勒,安親王世子福晉雖然品級上高出皇子嫡福晉許多,可也不敢在皇子嫡福晉面前放肆。

    姝旋老實聽訓,「大福晉,我再也不敢了,今日定事不怪我,都是她...她」姝旋指了下舒瑤,「她嘲諷我,我才會教訓她。」

    姝旋將前因後果學了一遍,其中倒是沒添油加醋之言,算是實事求是,舒瑤高看姝旋一眼,在一般的情況下,姝旋會將過錯都推給別人,姝旋沒那麼說,大福晉聽後眉頭皺了起來,「姝旋,你竟敢說出這樣的話來?皇阿瑪金口玉牙,舒穆祿志遠忠勇為國,你不知皇阿瑪聖意,嘲諷舒穆祿志遠和于大人,還打算鞭抽志遠之女?」

    「我沒抽到她,她比泥鰍還滑,是她瞧不起我。」姝旋訴說委屈,她是追著舒瑤四處跑,可吃虧得好像是她,姝旋咬著嘴唇,她沒抽到舒瑤,卻誤傷了好幾個位,姝旋覺得冤,被姝旋抽到的人更覺冤枉,以後看熱鬧得離著遠點。

    舒瑤說︰「大福晉明鑑,我從未看不起姝旋,反倒是她看不起公爵府,看不起阿瑪。」舒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鼻翼略為搧動,水眸多了幾許水潤,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勸道︰「是姝旋不懂事,她是口無遮攔。」

    「大福晉。」姝旋跺腳,滿臉的不忿,「你怎麼也偏向她?就算舒穆祿志遠忠君為國,她不過是舒穆祿志遠的女兒,老子忠心可不見得兒女也會忠心。」

    舒瑤反駁︰「你這話說得不對,阿瑪額娘從小記教導我和兩位哥哥事君以誠,我和哥哥秉承阿瑪額娘教誨,不敢做下不忠之事。」

    舒瑤和姝旋兩人誰都不肯服氣,互相瞪著眼睛,誰都不肯退讓,事關阿瑪額娘,舒瑤難得的堅持,她本身無法全然忠於康熙皇帝,舒瑤不願父兄的忠心被懷疑,舒瑤怎麼樣都成,但絕不准許別人欺負舒瑤的親人。

    大福晉蹙眉,發生在安親王府,就在世子福晉眼前,大福晉端著身份訓斥兩句可行,卻是不能處罰姝旋、舒瑤,想明白的大福晉微微一笑,「你們兩個先不論誰對誰錯,撞到我總是錯處吧。」

    「是。」兩人同時垂頭,動作一致的暗自撇嘴,姝旋表現得明顯,她一向藏不住心事,大福晉看向舒瑤,舒穆祿志遠之女,大福晉聽惠妃娘娘隨嘴說起過,舒穆祿志遠為皇上故人之子,到現在志遠沒個消息,聽大阿哥說皇上派了一批一批的人去搜尋志遠和于成龍,足以看出皇上對志遠的重視。

    舒瑤的認錯狀態很誠懇,眼眸霧濛濛的,隨時都能落淚,大福晉卻認為舒瑤不會哭,起碼不會因這點小事就哭,「姝旋去向被你誤傷的人陪個不是,舒瑤,你...你去把撞到的繡墩扶起。」

    舒瑤動手扶起繡墩,姝旋抿抿薄唇,大福晉一看姝旋就是自恃身份不願賠禮,目光一凝,姝旋被寵壞了,世子福晉博爾濟吉特氏很尷尬,頻頻向姝旋使眼色,姝旋不抬頭不吱聲,博爾濟吉特氏很惱火,她還當自己是位人物了?安親王府是要降爵承襲,說姓愛新覺羅,可離著皇上遠了一層,姝旋是庶女之女,最寵著她的安親王過世了,皇上會不會惦記著她還在兩說的,姝旋是打大福晉的臉面,給安親王府找麻煩。

    「姝旋,聽大福晉話陪個不是。」博爾濟濟特氏直接發話,口氣很嚴肅,姝旋一扭身不為所動,博爾濟吉特氏拍腿欲起,李芷卿拽住姝旋,笑盈盈的解圍︰「姝旋格格身份貴重,誰不知道姝旋格格的脾氣,格格有心就好,我們會體諒姝旋格格。」

    大福晉撩了一下眼皮,促狹的掃過李芷卿,大福晉在宮裡見過李芷卿,她獻過人參,經常入宮陪伴太皇太后,比之一般的宗室格格都有臉面,大福晉笑了︰「你很會說話。」

    李芷卿笑盈盈屈膝,「謝大福晉。」

    「會說話,鞭子沒落在你身上,真會說話。」

    李芷卿笑容僵在臉上,大福晉不給她面子?李芷卿怔怔出神,舒瑤扶起繡墩後,退到遠處彎腰揉膝蓋,順便看熱鬧,舒瑤偷笑,李芷卿,你以為你是銀子,是人民幣,所有人都喜歡?大福晉就是不給你面子你能如何?別以為你有神奇空間就天下無敵,所有人都喜歡你捧著你,你想結交姝旋,反倒招了屋子裡的人惱恨,她們也許不怪姝旋,沒準會記恨你,舒瑤再向遠處挪了挪,還會有人記恨她,小心,小心為上。

    大福晉將舒瑤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舒瑤小臉一會癟,一會皺眉,一會擔心,一會又帶點無傷大雅的幸災樂禍,額前的梅花隨著舒瑤神情的變化似鮮活的,生了女兒才剛出月子的大福晉一暖,自己的女兒將來像舒瑤就很好,大福晉扶著炕桌起身,就像沒看見李芷卿,道︰「原本想去看望老福晉,我身子不爭氣,鬧一會便乏了,世子福晉我先回去了。」

    「大福晉慢走。」博爾濟吉特氏知道挽留不住,難得請到大福晉,都被姝旋給攪和了,博爾濟吉特氏埋怨姝旋,大阿哥即將被皇上委以重任,許是會領兵出征西北,正是炙手可熱之時,大福晉不好請,博爾濟吉特氏冷冷看了李芷卿,「李姑娘,我看你也累了。」

    博爾濟吉特氏撂下臉,李芷卿更覺難看,淚光盈盈,淚珠滾落,姝旋護住李芷卿,要開口為李芷卿申辯,大福晉向舒瑤笑道︰「你過來。」

    大福晉對李芷卿不屑,對舒瑤卻是屋裡人都能看出的和藹親近,舒瑤不想上前,她就是個看戲看熱鬧的啊,舒瑤道︰「您有吩咐?」

    大福晉從手腕出褪下十八子珠串,戴在舒瑤手腕上,舒瑤推辭道︰「不...不用的。」

    「收下吧。」大福晉順勢摸了摸舒瑤臉頰,細嫩得如奶豆腐,捨不得放手了,她額娘是怎麼養的,趕明兒去問問看,大福晉有兩個閨女呢,「你我撞在一處是緣分,手串你且收下。」

    舒瑤臉若酡紅,不是害羞,是除了額娘之外任何人一碰就紅,不是那種如同紅布,而是如同塗了胭脂的酡紅,舒瑤本身肌膚白皙掐出水,酡紅的臉頰,清泉般眼眸,大福晉恨不能摟在懷裡好好的疼惜一番,好招人疼的小姑娘啊,選秀後不知花落誰家,大福晉又給了舒瑤一對繡工精美的荷包跟扇墜子,舒瑤這一趟安親王府之行,收穫頗豐。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3 02:30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3 02:37 PM 編輯

第七十一章 緣分

大福晉離去,舒瑤因得了好處,原先打算送大福晉出門,後來她覺得不妥,她也是客人,沒有代主人送大福晉的道理,舒瑤瞥見姝旋輕聲安慰李芷卿,也沒回去的意思,舒瑤只能坐在一旁,喝茶吃點心順帶溜號望天,對同來的堂姐妹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全當看不到,舒瑤懶得用異能探查她們的心事,額娘說了,不被人嫉妒的是庸人,舒瑤被人嫉妒了,不是庸人,回去向額娘尋求表揚,舒瑤又摸了一塊點心,滿臉幸福的吃著,安親王府做點心的廚娘,能不能跳槽呢。

舒瑤胡思亂想,不知道安親王府給廚娘多少銀子?額娘說了,不會背叛只因利益不夠,舒瑤清楚她的劣勢,對額娘瓜爾佳氏說過的教誨句句不忘,記得很牢,有了額娘指引,舒瑤悠閒不受委屈的日子可期,和同是老鄉的李芷卿不做皇后只當太后不同,混吃等死是舒瑤畢生的追求,享受華服美食,睡到自然醒,有點閒錢,舒瑤認為這輩子就完美了,也一直努力走在這條陽光大道上。

    舒瑤從內心深處上來說,真心祝願李芷卿能達成心願,真心希望看到太子,四阿哥胤禛,李芷卿來場愛情三角戀,雖然額娘說過皇子阿哥眼裡沒女人,但舒瑤堅信這世上有『美好純潔』的愛情,李芷卿如此執著於四阿哥胤禛,寧願捨棄下一任的皇帝太子爺,舒瑤做出了判斷,一是異能出錯了,不靈驗。二是李芷卿很愛很愛四阿哥,舒瑤隨身空間充作玩具,隨時去溜躂溜躂,烤烤紅薯玉米,異能如今也被舒瑤發展成了掃瞄儀,失靈時不靈可也總有靈驗之時,再看一齣狗血的皇子三角,多角戀愛,比電視上演得精彩。

    「芷卿,我勸了你好久了,你怎麼還哭啊,我明明記得你不愛哭的?」姝旋一看就沒什麼耐性的人,能勸說李芷卿很給她面子了,姝旋惡狠狠的瞪了舒瑤一眼,舒瑤無辜的聳聳肩膀,慢條斯理的喝茶吃點心,一副欠扁的模樣,姝數蹭的一下火氣竄出,李芷卿拽住姝旋,嗚咽道︰「看在我的面子上,別同六妹妹計較了。」

    「你就是心腸太好,事事想著表姐妹,才會被人欺負到頭上。」姝旋就差指著舒瑤的鼻子說這句話了,李芷卿淚眼迷濛,「姝旋格格,您沒同六妹妹相處過,六妹妹很好相處,她從不惹事。」

    是舒瑤懶得惹事,李芷卿最看不得舒瑤閒散度日,什麼事兒都不用她發愁,一切都有人給她安排的好好的,李芷卿除了神奇空間外,還有什麼?生母懦弱的性子,她從確定穿越清朝後,睜眼開始就討好外祖母,學習琴棋書畫陶冶情操,學習繁文縟節只為適應古代生活,她努力爭取先於烏拉那拉氏之前嫁給胤禛有什麼錯?想要當胤禛掌中的硃砂痣,讓胤禛專情於她,李芷卿從未認為自己做得不對,在地位尊卑異常嚴格的清朝,上天沒讓李芷卿托生到瓜爾佳氏肚子裡,李芷卿只能靠自己。

    李芷卿對舒瑤有羨慕,又嫉妒,憑什麼她有父兄額娘維護,她只能靠自己?李芷卿羨慕舒瑤的悠然自在,又不甘心當個普普通通清穿女,上蒼既然給了自己攜帶神奇空間穿越的機會,李芷卿便不會辜負清穿女這名頭。佔據胤禛把自己將來生的兒子扶上皇位,是李芷卿的人生目標。

    舒瑤感到背後陰風陣陣,李芷卿在想什麼呢,氣息和往常不一樣,等舒瑤異能全開後,李芷卿心裡空蕩蕩的沒一點想法,專心和姝旋說話,舒瑤掃了兩遍後沒任何收穫,難道是她感覺錯了?

    姝旋受了大福晉教訓,雖說瞧不上舒瑤,但先被舒瑤牙尖嘴利的話語氣得幾乎吐血,打算教訓舒一頓,卻把在座的賓客給抽了,還鞭抽大福晉,雖然是意外,可難保不會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一番,被皇上知道了,姝旋感覺前途黯淡,安親王岳樂曾上摺子請求康熙看姝旋,姝旋將來是要配皇子的人,和舒瑤一般見識,太丟身份了。

    方才世子福晉博爾濟吉特氏趕人,姝旋愣是留下李芷卿,全然不顧世子福晉越發難看的臉色,李芷卿不走,一同來安親王府邸舒瑤等人不好離開,由於安親王府尚未出孝,設宴都是小型的,邀請的大多是親朋好友,世子福晉能請到大福晉很不容易,卻被姝旋攪和了,世子福晉能不生氣嗎?

    她不敢拿姝旋如何,但她可給李芷卿沒臉,世子福晉學精明了些,只針對李芷卿,隻字不提公爵府,不提公爵府來做客的幾位姑娘,不待見李芷卿卻對舒瑤很有善意,見大福晉賞了舒瑤,世子福晉也不甘落後,直接問︰「舒瑤,你喜歡什麼?」

    旁人齊齊一愣,舒瑤喜歡什麼世子福晉都會滿足,舒瑤想要半天,抬眸和世子福晉博爾濟吉特事對視,「你能把做點心的 廚娘送給我嗎?您捨不得的話,寫個如何製作點心的方子給我也成,我不挑的。」

    李芷卿捂了捂腦袋,丟人丟大發了,舒瑤,你就不能正經點?瓜爾佳氏怎麼能養出你這樣好吃懶做的女兒,你不是被抱養的吧,李芷卿對此很懷疑,舒瑤多想劈李芷卿一閃電,你才是抱養的呢,我是額娘親生的,親生的。

    旁人也驚訝於舒瑤的直率,呃,可用直率這詞,世子福晉對舒瑤的不識抬舉定會惱怒,但結果出乎意料,世子福晉哈哈大笑,一掃方才陰霾,自從嫁到京城,博爾濟吉特氏從未見過舒瑤這樣純真的小姑娘,看著她很容易忘記鬥,忘記爭,不用想著設圈套陷害誰,也不用擔心被誰害了,光看著她就感到很溫暖舒服,似回到了藍天白雲下的科爾沁草原,鮮衣怒馬,無拘無束,哪像現在一樣,博爾濟吉特氏都忘記了怎麼大笑,沒出嫁之前,她的笑聲整個科爾沁草原都能聽到。

    「舒瑤,你應當是我們科爾沁的女兒,你應該生長在草原上,有機會的話,我帶你回草原。」

    舒瑤托著下顎,對草原一點都不嚮往,風吹日曬的蒙古草原,不適合米蟲,又一個人質疑舒瑤不是瓜爾佳氏生的,舒瑤很難過,認真的聲明︰「世子福晉,我是額娘的女兒,真的是額娘的女兒。」

    世子福晉怔了怔,舒瑤小臉皺成包子樣,博爾濟吉特氏真想拽過舒瑤好好疼惜一番,捏捏她的臉頰,舒瑤怎麼會這麼可人,讓人心裡發甜,似一股清流驅散帶走一切的煩悶,博爾濟吉特氏愛憎分明,喜歡舒瑤是就是喜歡了,「我將點心廚娘送你。」

    「謝世子福晉。」

    舒瑤展顏笑著,暖陽,暖陽都沒舒瑤的笑容溫暖,博爾濟吉特氏想著舒瑤有沒有可能成為她的兒媳婦?舒瑤笑得燦爛,心裡比劃著勝利的手勢,異能實在太有用了,不管是世子福晉是不是因為異能點數,舒瑤只看結果,異能也是社會資源,不用浪費啊。

    李芷卿算是看明白了,要是再不離開安親王府,舒瑤還得憑她純真甜美的長相欺騙多少人,李芷卿很想大聲告訴她們,舒穆祿舒瑤就是個混吃等死的米蟲!

    李芷卿語調輕柔的告辭,不顧姝旋的挽留,李芷卿也沒去見老福晉,她擔心老福晉看見舒瑤也喜歡上了,李芷卿想不通,舒瑤到底有哪一點值得喜歡?她是有神奇空間的清穿女,不應該是主角嗎?

    攜帶神奇空間的清穿女一出,眾女配不敢違逆其光芒,散去、臣服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舒瑤樂呵呵的捧著大福晉和世子福晉的賞賜,帶著廚娘準備登馬車回公爵府。

    「六妹妹,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哪做錯了?」

    「不知道。」

    「你不應當得罪姝旋格格。」李芷卿趁著安排馬車時,教訓舒瑤,從舒瑤躲鞭子一直說道攙扶大福晉,李芷卿擺出一副為舒瑤好的架勢,「六妹妹,大福晉是靠不住的。」沒人比李芷卿瞭解這段歷史,大阿哥是僅次於太子的悲催皇子,太子好在曾經風光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過了三十多年,最後被圈禁也算值了,但大阿哥呢,就是一莽夫,一直被太子壓著,最後被圈禁至死,李芷卿記得大福晉在康熙四十幾年就故去了,李芷卿對爭位失敗者沒興趣,對大阿哥和太子他更沒好印象,李芷卿之所以交好姝旋,是因她是未來的八福晉。

    李芷卿對溫潤如玉的八阿哥挺心疼的,八福晉不讓八阿哥娶側福晉李芷卿更是敬佩,想著將來胤禎迷戀於她時,可為八阿哥夫婦求情,李芷卿實在不願八阿哥和四阿哥相愛想殺,李芷卿想到相愛想殺,想到四四八八官配,不覺好笑,手一鬆,手上的絹帕被恰好來的一陣風吹跑了。

    舒瑤盯著在空中飛舞的絹帕,慢慢悠悠的彷彿要擺脫地球引力,不肯落地,舒瑤一直看著一直看著,當絹帕下落時,被一剛進安親王府的人接住了,舒瑤方才就聞到絹帕上的香味,想必那人也聞到了,舒瑤看清來人,好巧好巧,老天是厚愛李芷卿的,好偏心的老天爺,舒瑤抬頭望著碧藍的天空,表示不滿,看看人家的待遇,再看看她舒瑤。暗自比劃了中指,差距啊,實在太大了。




第七十二章 四爺
 
    絹帕撲面,入鼻馨香,總有一種獨特的香氣,不同一般女子體香,勾人得緊,來人看了眼絲滑柔軟的絹帕,一角繡著一株傲雪紅梅,梅花瓣栩栩如生,傲雪綻放,絲絹的主人繡活不比繡娘差。

    舒瑤見過李芷卿繡過的絹帕,想到自己慘不忍睹的繡功,舒瑤向後退了一步,將舞台完全讓給表姐李芷卿,此時能來安親王府的人非富即貴,舒瑤沒見過皇子阿哥,可眼前之人衣服的顏色是明黃色,面如冠玉,濃眉大眼,鼻樑又高有直,齒白唇紅,是個透著尊貴氣息的佳公子。

    舒瑤想起額娘教過的禮節,明黃色只有當朝太子能穿,那眼前的人就是太子爺咯,舒瑤發動異能,她八卦的想知道太子爺是不是喜歡李芷卿,狗血劇能不能看得成,舒瑤左一遍右一遍的掃瞄太子,舒瑤腦袋慢慢的耷拉了,突破不了太子的心防,異能還得升級。

    「給太子爺請安。」舒靜將舒瑤擠得更遠些,噙著笑盈盈下拜︰「太子爺大安。」

    舒瑤聽著舒靜甜柔的聲音,上揚媚人的語調,表姐奔著四阿哥胤禛去的,舒靜明顯就是衝著太子去的,她們還是蘿莉好不好,蘿莉再兇猛也是蘿莉,李芷卿是穿越女,可以理解她蘿莉皮淑女心,舒靜不是穿越的,也想著嫁人了?舒瑤暗道難怪如今戀童的越來越多,她還是安穩的當只天真的小蘿莉吧。

    舒瑤的個頭是她心中永遠的痛,前生她好歹能長到一米六,今生淚奔...舒瑤自覺地躲在身材高挑的李芷卿背後,臉頰向上揚起四十五度,感傷憂鬱的望天,今生若能到一米六是奇蹟。

    「二哥。」

    舒瑤聽見帶著些冷意的聲音,明顯感到李芷卿跟打了雞血似的,舒瑤好奇得緊,難道不僅有太子?還有四阿哥胤禛?能叫太子爺為二哥的人,是皇子吧,舒瑤從未見過戀童的四阿哥,從李芷卿身後探出腦袋,瞄了一眼,一襲青布整潔長袍的是四阿哥胤禛?

    落後太子爺半步,舒瑤比較了一下,除了眼睛外,胤禛明顯不如太子長得帥,也沒太子顯得貴氣,腰間的配飾也沒太子多,胤禛絕對沒太子有錢,身份地位相貌財產,四阿哥比不過太子,愛情啊,果然是盲目的,神奇的,舒瑤擺出大家閨秀的做派,屈膝行禮︰「給太子請安。」

    不搭理胤禛,誰知道你是誰?舒瑤對胤禛沒一點好印象,勾搭李芷卿的戀童變態,李芷卿顰顰婷婷的屈膝︰「太子爺安,四爺安。」

    李芷卿聲音沒舒靜甜柔,但卻多了飄渺,不巴結不奉承,聽得很舒服,太子胤礽道︰「四弟,那邊的小姑娘彷彿是李芷卿。」

    胤禛道︰「二哥,我不記得了。」

    舒瑤抬眸,不記得了,四阿哥你打擊人很在行啊,李芷卿怕是做夢想得都是你,你卻不記得了?舒瑤怔住了,她望進胤禛漆黑的眼眸中,舒瑤回神安靜老實的垂頭,再也不抬頭了,四阿哥有戀童癖,對自己笑什麼嘛。

    太子道︰「四弟太死板了,你忘了李芷卿曾給你遞過茶水,咱們兄弟幾個只有你得美人獻茶。」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爺沒喝。」

    這句話更傷人,舒瑤打定主意打死不抬頭,四阿哥是傲嬌了呢?還是對李芷卿無情?異能的小觸角偷偷的纏上胤禛,不抬頭我可以掃瞄,我掃,我掃,我再掃,舒瑤打了寒顫,異能小觸角迅速收回,舒瑤判斷胤禛深處南極,太冷了,還沒怎麼樣就結成冰了,四阿哥這座冰山,留給不怕死的李芷卿去撞吧。

    李芷卿盈盈水眸越發濕潤,欲語還休,欲悲欲泣,太子爺憐香惜玉了,申斥道︰「四弟你太過分了,李姑娘進獻千年人參救得太皇太后性命,你怎可懷疑她的忠心?」

    太子爺攜胤禛走向李芷卿,胤禛本不想去,但太子面子不能不給,太子獨自接近一眾小姑娘,有損名聲,胤禛一直幫著太子,不能眼看著太子犯錯,腳下隨著太子,勸道︰」太子爺奉皇阿瑪之命來安親王府,辦正事要緊。」

    太子隨意的很,「一點點小事,無妨,爺等著世子瑪爾琿迎駕。」

    胤禛閉嘴不言,舒瑤耳聽六路,有異能有本能對危險很敏感,舒瑤感到不對勁,向旁邊似一隻靈貓般一閃,李芷卿全神貫注看著胤禛,並未趕到不對勁,所以她被推倒了,正好撞進太子爺懷裡,舒瑤睜大眼睛,緣分啊,太子爺也太會憐香惜玉了,如此一撞,成就一段佳偶好姻緣。

    不對,額娘說過,表姐身份太低,只能當侍妾格格,舒瑤再躲,她才不要當妾室,要嫁人就做嫡妻原配,舒瑤從額娘口中得知,清朝對嫡妻權利很保護,只要不犯七出之條,不善妒不謀害丈夫子嗣,就算嫡妻沒兒子,也不能休妻,勳貴人家更為忌諱寵妾滅妻,舒瑤覺得自己很適合當嫡妻,丈夫是浮雲,舒瑤才不會嫉妒生事呢,

    舒瑤胡思亂想時,李芷卿被太子爺扶起,李芷卿偷偷瞄向胤禛,似要解釋一樣,她不會背叛胤禛,胤禛表情嚴肅,沒人能探得他想什麼。

    「李姑娘,小心點。」

    「奴婢多謝太子爺。」

    李芷卿柔柔的應道,太子不在意的笑笑,太子胤礽年華正茂,太子位置穩固,康熙皇帝最寵信太子,兄弟們雖然有點小心思,但對太子胤礽都敬重有加,太子胤礽在皇子們中間無論是相貌,儀態,舉止最像康熙皇帝,是其餘皇子能企及的,太子胤礽不論在走到哪,都是矚目的焦點,太子爺很有自信,偏沒看出李芷卿眼楮歪了,沒看上他反倒看上一直像太子跟班的四阿哥胤禛,對太子避如蛇蠍,李芷卿著急上火,怎麼才能給胤禛下藥,怎麼才能躲過太子的糾纏,長得太漂亮也是一種錯誤。

    舒瑤垂著腦袋,肩膀一顫一顫的,忍笑真是好辛苦的說,李芷卿,你還能再搞笑一點嗎?你額娘就沒教過你,以色侍人長久不了,再有你以為你是誰啊,太子爺能對你唸唸不忘?要忍住,要忍住,回去講給額娘聽,到時她們一起笑。

    李芷卿守禮的退開一步,太子胤礽認為李芷卿教養不錯,不隨便撲人,其實李芷卿是想早些躲開太子,好投奔四阿哥的懷抱,李芷卿滿懷深情的看向胤礽,我對你忠貞不悔。

    舒瑤忍不住了,修行不夠,因李芷卿的想法笑出聲,太子皺眉,冷哼︰「你是何人?」

    「奴婢舒穆祿氏,請太子大安。」舒瑤再不願意也得向太子行禮。

    「李芷卿,她是你表妹?」

    「是奴婢二舅舅的女兒,舒穆祿...」

    舒瑤道︰「表姐,額娘說過,不許把閨名告知外姓男子。」

    李芷卿愣了愣,是這道理,李芷卿淡淡的道︰「太子爺,奴婢六妹妹一向靦腆守規矩,是位蕙質蘭心的閨秀。」

    李芷卿轉而稱讚起舒瑤品性如何端莊,李芷卿對舒瑤一點不嫉妒,希望舒瑤得更多人的喜歡稱讚,太子欣賞的看著李芷卿,「你有如此胸襟,不妒不忌堪稱才貌雙加的絕色佳人,太皇太后常在爺耳邊念叨你,趕明兒進宮陪陪太皇太后吧!」

    李芷卿笑盈盈的點頭,「奴婢也甚是掛念太皇太后。」

    太子胤礽道︰「你是好的,可有人卻要害你。」

    李芷卿想到她方才突然向前摔倒,當時李芷卿雖然意外但能控制住身體,李芷卿見胤禛走近,是奔著胤禛去的,卻沒料準胤禛躲開了,李芷卿才撞進太子懷裡,舒瑤懶得做這事,李芷卿心知肚明是一直嫉妒自己裝作天真無邪的舒靜,她想要讓自己在太子面前出醜,李芷卿看了眼舒瑤,「太子爺,是奴婢不小心。」

    舒瑤不再笑了,盯著李芷卿,道︰「表姐認為是我?」

    「六妹妹,別說了,你不過是一時想差了,表姐不怪你。」李芷卿顯得極為大度,安撫了舒瑤,向太子胤礽求情︰「不是六妹妹,是奴婢沒留意腳下,太子爺,一切是意外。」

    胤礽對李芷卿很中意,舒瑤卻道︰「表姐,話還是說明白的好。」舒瑤是慵懶,但絕不讓人往頭上潑污水而不敢吱聲,不在意李芷卿的心思,不是不計較,你算計別人成,算計我休想。

    「我站在表姐身側,也是有機會推表姐,可我躲開了,表姐是向右側倒,也就是撞你的只能是七妹妹。」

    「不是我,不是我。」舒靜哭著搖頭,可憐兮兮的樣子很惹人疼惜,「表姐,不是我,誰知道六姐姐是不是故意躲開的?」

    太子胤礽憐惜女子,舒靜哭得委屈傷心,李芷卿又在安慰舒靜,反觀舒瑤冷靜硬氣得很,方才臉上的甜笑也消失了,太子本能不喜歡舒瑤,「爺看著就是」

    「二哥,不是她,弟弟看得清楚,不是她。」

    一直沉默寡言的胤禛出口截住太子的話,靠近胤礽低聲將話說了一遍,當面反對胤礽不妥,胤禛行事極為小心,顧慮到胤礽的面子,胤礽揚眉︰「你確定看清楚了?」

    胤禛點頭︰「小姑娘爭風吃醋,二哥不必理會。」胤禛適時給胤礽台階下,畢竟胤礽方才欠考慮,就算不是舒瑤推得李芷卿,胤礽面子上下不來,還會責怪舒瑤。

    胤礽順勢而下,「四弟說的也是。」

    「奴才叩見太子爺,叩見四爺。」安親王世子趕來接駕。

    舒瑤重新垂頭,太子胤礽和四阿哥胤禛在世子陪伴下進屋敘話,舒瑤直接上了馬車,放下車簾子,「我用了,你們乘坐另一輛。」

    舒瑤靠著軟墊,李芷卿,妳惹到我了。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3 02:41 PM

第七十三章 聖母

算上李芷卿,公爵府總共來了八名姑娘,來時是分坐三輛馬車,回公爵府舒瑤獨佔一輛馬車,還是最大裝飾最好的一輛馬車,震懾於方才舒瑤的脾氣,李芷卿道︰「既然六妹妹如此說,咱們姐妹就擠一擠,回公爵府路程也不遠,擠一擠熱鬧些。」

    公爵府的其他姑娘不敢上舒瑤所乘坐的馬車,七人分兩撥,擠在另外兩輛馬車裡,三輛馬車出了安親王府,舒玉等幾位年歲大的沒存在感,擠在同一輛馬車裡,她們互相看了一眼後,同時嘆息,看舒瑤氣惱的模樣,回府後還得有一番折騰,舒瑤的額娘瓜爾佳氏是好惹的?欺負、冤枉舒瑤的人,舒玉她們用腳趾頭想也能想的出,瓜爾佳氏定不會就這麼算了。

    李芷卿和舒靜同乘一輛馬車,舒靜淚眼迷濛,「表姐,表姐,我該怎麼辦。」舒靜向李芷卿求助,李芷卿甩開舒靜的拉扯,「我煩著呢,沒空搭理你。」

    舒靜怕瓜爾佳氏,李芷卿也害怕啊,李芷卿此時沒空想瓜爾佳氏的報復,滿腦子裝的全是四阿哥胤禛,早知道胤禛會到安親王府,李芷卿就晚走一會,興許能有機會下手,胤禛住在宮裡阿哥所,李芷卿只能藉著陪伴太皇太后的名義去宮裡,可宮裡的人太多,眼睛太尖,李芷卿不好動手啊,胤禛的戒心極大,對旁人一向不假辭色,李芷卿皺緊眉頭,今日胤禛為舒瑤說話,莫非以前他們見過?

    舒瑤一家回京城未滿三月,舒瑤除了今日去安親王府外,也就是同瓜爾佳氏去了一趟外祖家,瓜爾佳氏娘家的兄弟子侄大多在軍中效命,和四阿哥胤禛撞不上,舒瑤見到胤禛時陌生錯愕,還帶著好奇等情緒瞞不過李芷卿,舒瑤是沒見過胤禛的,李芷卿靠著馬車壁,胤禛到底為何會幫舒瑤?李芷卿怕她籌謀多年還是為他人做嫁衣,李芷卿叩緊坐墊,我才是清穿女,帶空間的清穿女,胤禛如何都不會看上懶死的舒瑤。

    舒瑤得父兄相護,又有瓜爾佳氏做依靠,始終是公爵府裡地位最穩固的姑娘,此時李芷卿希望志遠死在黃河裡得了,康熙皇帝會厚待忠勇殉國的志遠遺孤,但這份厚待持續不了多久,李芷卿明白帝王無情,康熙皇帝算是一位對屬臣很好的帝王,可他每日要關心要忙的事兒太多了,記不住舒瑤他們一家,只要志遠一死,舒瑤的身份地位立刻下降兩個層次,選秀指婚也不會太理想,般配宗室皇子根本不可能,反而極有可能落選。

    李芷卿越琢磨越是這麼回事,二舅舅就死了吧,舒瑤正單獨坐在馬車上想著怎麼制住李芷卿一把,讓她以後花花腸子動不到她頭上,舒瑤並未察覺此李芷卿的盼著志遠死了想法,真被舒瑤知道了,就算是拼著吐血,拼著異能降為零級,舒瑤也會用閃電和清雷劈死李芷卿。

    舒瑤揉了揉腦袋,她該怎麼做?是同額娘打小報告?還是自己討回公道?和額娘說無疑是最快的最有效的,可舒瑤卻不樂意這麼做,舒瑤又想不出別的法子,揪了揪衣襟,舒瑤又敲了敲腦袋,想不到如何給李芷卿教訓。

    馬車突然停下,舒瑤身子晃動了一下,抓住扶手,揚聲道︰「怎麼回事?」

    「回六姑娘的話,前面圍著一群人堵住了道路。」

    舒瑤將馬車簾子撩開一道縫隙,托著下顎向外看去,「二哥?」舒瑤看見二哥書逸騎在馬上,二哥有股不耐煩,舒瑤吩咐︰「你瞅瞅,是怎麼回事?」

    趕車的人去找書逸,向書逸指了指馬車,舒瑤見二哥的目光望過來,揮了揮帕子,書逸臉上的不耐煩盡去,同旁邊人說了兩句,舒瑤這才瞧清楚,二哥身邊騎著黑馬身穿暗紅劍袖衫的少年,看年歲比二哥大上兩歲,頭上帶著一頂中間嵌著和田玉的帽子,五官長相因為離得遠看不太清楚,卻給舒瑤一種豪放的感覺,方才見到尊貴的太子爺,冷冰冰的四阿哥胤禛,舒瑤對他有一種熟悉感。

    那人聽見書逸的話,看了一眼旁邊的馬車,見到一雙清亮好奇的眼眸,紅衣少年道︰「你妹妹?」

    「嗯,我家小妹。」書逸不願同人說起小妹舒瑤,自家的小妹要藏好了,額娘吩咐過不可被被人輕易叼了去,「我去看看她。」

    「去吧。」

    書逸催馬來到馬車近前,見了舒瑤似不認識一般,小妹一收拾打扮挺好看的,書逸問︰「你是去哪了?」

    「去安親王府看大姑姑。」

    「可有事?」

    舒瑤搖搖頭,她沒吃虧,用不上二哥幫著她出頭,只要舒瑤露出一絲委屈的神態,一堆人幫著她出頭,父兄額娘實在是很寵溺舒瑤,「二哥,他是誰?」

    舒瑤問起和書逸同行的少年,書逸說︰「一位是康親王府四阿哥巴爾圖,另一位和他較勁的是簡親王世子雅爾江阿。」

    舒瑤興趣立刻少了很多,一位兩位都是貴冑,「二哥,你何時同他們在一處了?」二哥雖然交的朋友挺多,可他們家才回京城沒多久,在舒瑤印象裡宗室貴冑都不好結交,他們是富二代、官二代,舒瑤記得的額娘介紹過大清的幾大鐵帽子王府,其中康親王府,簡親王都是世襲罔替的鐵帽子親王府。

    「我和貝勒巴爾圖是至交好友。」書逸解釋,「今日碰到個賣身葬父的兄妹,巴爾圖看著可憐就隨手給了幾錠銀子,誰想那對兄妹纏上了巴爾圖,非要報恩不可。」

    書逸不屑道︰「康親王府就算找婢女也得旗下包衣,哪隨便讓人進府?」書逸不想同舒瑤說污穢的事兒,「小妹,你先回府去。」

    「我倒是想回府,可你們堵著路,馬車怎麼過去?步軍統領衙門還沒派人來?」

    十字長街被堵住了,圍上了一堆看熱鬧的路人,舒瑤記得京城的治安好像歸步軍統領衙門管,書逸緊了緊馬鞭,「一位是親王府貝勒,一位是親王府世子,步軍統領衙門的人管不起,能多磨蹭一會是一會。」

    「二哥,簡親王世子也看上了那女子?」

    舒瑤隱約看見一名身麻衣孝服的女子,額頭綁著一根白帶子,舒瑤最不喜歡額頭纏著帶子的人,總讓她想起日本人,前生作為天朝鷹派軍人世家長大的舒瑤,對日本有著本能排斥,以前書軒讀書時,也愛在額頭纏帶子,愣是被舒瑤給說得再也不敢弄帶子了,舒瑤要是較真起來,比之書軒更勝一頭,只是舒瑤較真的事兒極少罷了。

    「簡親王世子是湊熱鬧,前次巴爾圖在京郊馬場贏了世子爺,得了一對鼻煙壺做綵頭,簡親王世子看那樣子不服氣,今日趕上了這事,那女子是個水性的,她兄長也不是好鳥,正猶豫著將妹妹送給誰。」

    舒瑤撐著下顎,懶洋洋的問道「按照二哥說的,貝勒爺早應該脫身了,直接給世子不就成了?還用堵著道路?」

    「小妹,其中的事兒你不清楚,讓字說不得。」

    舒瑤癟嘴,八旗勳貴整日的為這點小事斤斤計較,無聊透頂,如果額娘趕上了,定會提著鞭子上前狠教訓兩位貴冑一番,讓他們知道該做什麼,而不是在這爭風吃醋。

    舒瑤正打算放下了簾子,卻聽到李芷卿的聲音,「你們太過分了些,他們兄妹不容易,你們怎可折辱於他們?」

    舒瑤興趣濃了,打算靠近些看李芷卿怎麼為賣身葬父的兄妹出頭,對抗貝勒世子,書逸卻將舒瑤探出馬車的小腦袋推進去,怕舒瑤一時激動摔下馬車,警告道︰「不許吱聲,安靜在馬車上帶著。」

    車簾縫隙處露出舒瑤亮晶晶的眼楮,「哦,二哥,我只看熱鬧不出聲。」

    李芷卿不知道天高地厚,介入貝勒世子之爭,她以為她是誰?還是自己小妹聽話懂事,書逸現在看哪位同齡人都帶著警覺,額娘說過小妹擇夫的要求,書逸就一種感覺,將小妹舒瑤嫁出去不容易,李芷卿好歹是公爵府的表姑娘,書逸不能不管,催馬回到事發地,聽了幾句李芷卿的指責,巴爾圖挑眉看向書逸,這也是你妹妹?

    表妹,表妹,我家小妹,比她強多了。書逸也揚了揚眉,巴爾圖再次看向馬車,舒瑤的小腦袋又露出來了,眼睛眨呀眨呀的,就算是離著遠了,巴爾圖能感到她的好奇,巴爾圖心覺有趣,有幾分想見書逸護著的小妹,巴爾圖掃過摸著下巴的雅爾江阿,對絕色李芷卿很感興趣的模樣,巴爾圖卻看不上李芷卿,反倒對探出小腦袋看熱鬧的舒瑤感興趣,催馬靠近馬車時,舒瑤的小腦袋彷彿遇見危險的小松鼠,一下子縮回去。

    巴爾圖緊了緊韁繩,她的眼睛巴爾圖記下了,巴爾圖揚聲道︰「簡親王世子,這一局我輸,他們兄妹當做綵頭送於你。」

    巴爾圖撥轉馬頭,「書逸,你是和我去康親王府?」

    「我妹妹在車裡,我先護著她回公爵府,貝勒爺,改日再聚。」

    巴爾圖馬鞭敲了敲書逸肩頭,不見外的道︰「有空就來康親王府,爺隨時恭候。」

    書逸拳頭和巴爾圖拳頭相踫,巴爾圖帶人離去,對李芷卿視若無睹,愛出風頭的八旗秀女,巴爾圖沒少看過,她們懂什麼?簡親王世子卻道︰「既然李姑娘心地良善,爺借花獻佛,他們兄妹賞你了,李姑娘,你可要好好對待這對苦命的兄妹,別被人欺負了去。」

    雅爾江阿揚鞭而去,看熱鬧的人漸漸散去,李芷卿望著跪在地上的兄妹,這筆賬我李芷卿記下了,巴爾圖,雅爾江阿,你們的親王之位,會因今天你們小看我而失去。



第七十四章 語錄

書逸一直騎著馬,沒幫李芷卿說過一句話,待到簡親王世子雅爾江阿離去後,書逸問︰「你欲如何處置他們?」

    哭哭啼啼身穿孝服的姑娘臉上掛著兩行清淚,楚楚可憐的望著李芷卿,「奴婢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姑娘的大恩大德,方才多謝姑娘仗義執言,不是姑娘,我不定會落得什麼下場,奴婢寧肯死,也要留個清白身子,姑娘求求你收下奴婢。」

    砰砰砰的磕頭聲,李芷卿被感動了,自從二舅舅志遠一家回到京城後,一職如魚得水被眾人稱讚的李芷卿突然間陷入困境,她做什麼都不對,說什麼都是錯的,在瓜爾佳氏冷然彷彿看戲子的嘲弄目光中,李芷卿的自信被打擊了,舒瑤慵懶卻獨得親人的寵溺,李芷卿不服氣,孝服少女對李芷卿的敬仰感恩適時彌補了李芷卿的信心受挫,李芷卿好久沒這麼滿足感了。

    「你快起來,我是忠勇公爵府的表姑娘,你隨我去忠勇公爵府上。」

    「多謝主子,多謝主子。」

    孝服女子慌忙磕頭,注意著這邊動靜的舒瑤瞥見孝服少女低頭時眼底極快閃過的怨恨,額娘教過,看人不可看表面,越顯得謙卑恭順的人,越是容易暗藏心機,李芷卿要將他們兄妹帶回公爵府,舒瑤發動異能探查少女的內心後,舒瑤驚起一身的冷汗,少女對突然出現的李芷卿極為怨恨,認為不是李芷卿的話,她現在不是去了康親王府,就是簡親王府,由於異能時靈時不靈,舒瑤分不清楚探得準不準。

    李芷卿是不是被少女怨恨,舒瑤沒興趣理會,可他們兄妹去公爵府,舒瑤不能不警惕了,「上前去。」

    「嗻。」趕車的車把式讓馬車靠近李芷卿,書逸很奇怪的看了眼小妹,舒瑤示意他別出聲,書逸笑著點頭,小妹迷糊些可在大事上不糊塗,額娘說過,小妹舒瑤有個他們兄弟都沒有優勢,識時務,『瑤兒永遠知道在什麼時候做什麼事。』書逸和舒瑤一般,極為相信推崇瓜爾佳氏。

    舒瑤撩開車簾,離著近了,異能傳回的消息更豐富,他們兄妹一個是打算做鳳凰男,一個打算做通房妾室,舒瑤暗道,難怪他們會怨恨李芷卿,忠勇公爵府比之鐵帽子親王府差好幾級呢,貝勒巴爾圖也好,雅爾江阿也罷,正是風華正茂,憐香惜玉之時,也是少女的好機會,而少女的哥哥,存著勾引府裡姑娘的謀求一場榮華富貴的意圖,可憐他們的老爹屍骨未寒。

    「你們叫什麼?」舒瑤聲音清冷,坐在華麗的馬車裡,少女抬眸見到一身錦緞衣衫的小姑娘,眉間的梅花盛開得正好,肌膚似羊脂白玉,冷冷清澈的眸光似能直視人心,少女明明很嫉妒舒瑤,一般的年紀,她只能匍匐在地上乞求貴人的垂憐,而舒瑤卻可享受榮華尊貴,少女對舒瑤卻生不起一絲厭惡,彷彿馬車中的小姑娘天生就應當被寵溺著,在僕從逢迎中長大無需嘗盡人間疾苦。

    「奴婢叫二丫頭。」

    李芷卿不滿舒瑤的態度,扶起二丫頭護在身後,「六妹妹,他們兄妹已經夠可憐的了,你的態度能不能好些?六妹妹,你的善良大度呢?」

    舒瑤差一點被李芷卿氣樂了,善良大度舒瑤有,但絕不會給居心叵測之人,咦,居心叵測,她又學會了一個成語,回去找額娘和大哥求表揚,舒瑤精明的樣子很快漏了底細,托著下顎軟綿綿的說︰「先不說他們的月錢誰給,他們身上有沒有隱疾?你瞭解他們的身世嗎?額娘教過,公爵府大多是家生子,是世僕,即便缺下人奴婢也會找相熟有信譽的人牙子買訓練好的人,也得先從粗使做起,你一下就留在跟前伺候,表姐,教導婢女你會嗎?咱們好歹是公爵府。」

    「你會?」李芷卿不服氣的反問,李芷卿不信懶得要死的舒瑤會,舒瑤深感冤枉,她有那麼懶嗎?舒瑤向二哥求證,書逸沒小妹舒瑤的異能,可書逸像瓜爾佳氏看人很準,要不然也不會交友遍天下了,李芷卿對舒瑤的不屑表現得很明顯,書逸和舒瑤對視,違心的搖了搖頭,你不懶。

    舒瑤甜甜的一笑,書逸看呆了,太過燦爛溫暖的甜笑承受不住啊,書逸移開目光,惡狠狠的瞪著周圍對舒瑤發愣的路人,拍了拍馬脖子,擋住舒瑤,讓你們看不到。

    「我不會,但我額娘會。」舒瑤理直氣壯的回答,二哥真好,知道給她遮擋陽光,曬黑了很難養回來。

    李芷卿胸口發悶,是二舅母會,和你有關係嗎?李芷卿再和胡攪蠻纏的舒瑤折騰下去,很難維持冷靜,道︰「六妹妹,我身邊的人就不用你管了。」

    「可是表姐你不覺得二丫頭這名不好聽嗎?二哥,你覺得呢?」舒瑤見李芷卿瞪她,伸手拽了拽近在咫尺的書逸衣袖,軟糯的聲音吹拂過書逸的耳中,「二哥,我身邊的桃子和梅子比二丫頭好聽,是吧,是吧。」

    書逸不用掙扎,道︰「小妹起的名字都好聽。」

    李芷卿胸膛起伏,差點一口氣憋死,二丫頭是不太文雅,但桃子梅子算是怎麼回事?這名字還稱之為好聽?李芷卿怒視書逸,你虧不虧心啊。書逸在舒瑤面前那是說什麼是什麼,但對李芷卿,你算哪根蔥?書逸挑眉示意他一點都不虧心,梅子桃子好聽極了。

    李芷卿耗不住了,道︰「二丫頭,給你起個名,玲瓏可好?」

    「多謝主子賜名,奴婢就叫玲瓏了。」

    「表姐...」

    李芷卿繃不住了,一字一句的從牙縫裡迸出︰「六妹妹,你還有事?」

    舒瑤似看不出李芷卿的氣憤,道︰「他們兄妹身上的孝服,你不會讓他們帶孝進府吧,多晦氣多不吉利啊。」舒瑤沒記錯的話,額娘這一點也教過的,府裡有瑪法和瑪姆,要顧忌些。

    舒瑤好奇的眨了眨眼,微捲的長睫毛扇呀扇,「表姐忘了瑪姆了。」

    「我會讓他們退下孝服的,不勞煩六妹妹提醒。」李芷卿帶著襲月走人,舒瑤軟糯的聲音再問︰「他們的父親剛剛死,子女不是應當帶孝?」舒瑤住嘴,放下車簾擋住李芷卿如刀子般射來的目光,舒瑤最後道︰「表姐,你好自為之吧。」

    「回府。」

    「嗻。」

    馬車重新啟動,書逸看了全部過程,心中大安,額娘,小妹懂事了,您沒白教導小妹,書逸記起額娘瓜爾佳氏教導小妹舒瑤時的艱難,書逸認為是值得的,回去也讓額娘高興高興,書逸一直認為除了額娘就沒人能對舒瑤狠下心,也沒人能教導舒瑤,小妹的腦袋異於常人。

    舒瑤取出腰間的荷包,荷包裡只裝著一本不大的小冊子,舒瑤看了又看,書冊封皮就四個字,『額娘語錄。』舒瑤捧在懷裡,寶典啊,額娘警示之言舒瑤都記在上面呢,時不時拿出來翻一翻,看一看,舒瑤一直堅持兩個凡是,『凡是額娘說得話都是對的,凡是額娘的吩咐都要遵從』,舒瑤親了親小冊子,果然有用,舒瑤翻開一頁默唸了兩遍後,重新收好小冊子,李芷卿,準備接招吧,惹毛了我,哼哼,不給你個教訓,我就不是大唐貴女的女兒。

    舒瑤信心滿滿的準備回府再給李芷卿個教訓,在舒瑤他們一行離去好後,旁邊不顯眼處一道清冷的聲音傳出︰「回宮。」

    「是,主子。」馬車向紫禁城行去

    回到公爵府,舒瑤踩著馬凳下車,出門一趟實在是太累人了,以後無要事的話在府裡宅著好,隨身空間好像可以種草莓了,舒瑤嚥了嚥口水,對酸酸甜甜的草莓無限嚮往,她大愛草莓,不知道系統給的草莓種子是什麼品種的?是牛奶草莓嗎?別的舒瑤不太喜歡吃呢。

    「小妹。」書逸喚回明顯又神遊的舒瑤,只有在親近人跟前舒瑤才會神遊,食指點了點舒瑤額頭的梅花,「小妹,去見額娘?」

    舒瑤搖搖頭,「不,我去找瑪姆。」

    「找她做什麼?」

    舒瑤俏皮的一笑,理直氣壯的說道︰「告狀。」

    書逸腳下一頓,見舒瑤不似玩笑,喃喃自語︰「告狀...理直氣壯的告狀」

    書逸拽住腳步輕快戰鬥力十足的舒瑤,問︰「小妹,你說的告狀是穿小鞋?老太太會聽?她是最疼表妹的人。」

    舒瑤搖搖手指,眼睛忽閃著︰「額娘說過的話,二哥沒用心聽,小心額娘罰你,世間萬事萬物辯不過一個理字,站住道理,便可巋然不動,咦,我又記住了巋然不動這個詞。」

    書逸垂頭,看不出他的神色變化,記住巋然不動很值得驕傲嗎?分開用的話,小妹一定不會記得巋然不動,告狀很值得驕傲嗎?額娘我沒記住你的話?書逸感覺腦子打結,舒瑤小手握住了書逸,疑惑的問︰「二哥,是日頭曬得你不舒服?你快回去歇著,等候我勝利的好消息吧。」

    舒瑤墊起腳尖好不容易拍到書逸肩頭,嘟囔道︰「真是的,沒事長那麼高做什麼?一點都不體諒矮個子的痛苦」,書逸呆呆的看著舒瑤去告狀,仰頭無語問蒼天,額娘,真是辛苦你了。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3 02:51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3 02:52 PM 編輯

第七十五章 發威

    榮壽堂裡氣氛凝重,老太太坐起身,一旁伺候的婢女安靜老實的垂頭,時不時的撩眼皮偷看板著臉拔高小胸脯的六姑娘舒瑤,除了瓜爾佳氏不在現場之外,大太太那拉氏,三太太佟佳氏,四太太劉佳氏都正坐著,對此時慷慨陳詞的舒瑤很吃驚,以前舒瑤也將李芷卿堵得說不出話,可那會兒有瓜爾佳氏在舒瑤身後,現在就舒瑤自己一人,說得上至老太太,下至她們這些當嬸娘的無法反駁,被一位後輩教訓,還是一位很慵懶的舒瑤,她們不禁懷疑是不是看錯了。

    舒瑤道︰「瑪姆,陷害姐妹該不該罰?」舒瑤進榮壽堂後,先於李芷卿開口前將安親王府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一字不漏,作為純理科生舒瑤不會修辭手法,說得乾巴巴的,可就因為乾,沒任何水分,才讓李芷卿無法辯駁,說明文比散文詩詞更能說明問題,一語中的。

    「舒穆祿一族的名譽還要不要?」舒瑤再接再厲,額娘教過的扣大帽子,舒瑤心裡默念額娘語錄上記載的吵架攻略,分化敵人,找到敵人最弱一點,狠狠的緊追不放,「瑪姆教導孫女要友愛互助,要維護公爵府的名聲,可表姐她在太子爺,四阿哥面前想陷害我,瑪姆,你說是不是表姐不對,丟人都丟阿哥們面前,有損瑪姆的賢明。」

    舒瑤最後一句拍個小馬屁,老太太之所以寵愛李芷卿,不僅是李芷卿是她的嫡親外孫女,不僅是李芷卿擅長賺錢,更為重要的是李芷卿的賢惠聰穎是老太太教導出來的,老太太臉面上很有光彩,舒瑤深知老太太最在意的是公爵府的名聲,盼著李芷卿高嫁皇子,給她帶來更多的好處,李芷卿眾目睽睽之下陷害姐妹,四阿哥瞧見倒也罷了,太子爺看見了,會不會不喜歡李芷卿?這事可大可小,老太太一拍炕桌,「李芷卿,跪下。」

    李芷卿身軀微顫,她能在公爵府呼風喚雨靠的是外祖母的疼愛,外祖母是李芷卿仰仗,李芷卿見外祖母生氣了,噗通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嗚嚥著解釋︰「外祖母我不知...我當時不知道是七妹妹,才會錯怪了六妹妹。」

    「表姐要是不知道的話,會看向我,幫我為太子求情嗎?我這麼蠢的人都看出不妥,太子爺是英明神武的皇上親自教導出來的,豈會看不出表姐的心思?」

    舒瑤再往落在水井裡的李芷卿頭上扔了一塊石頭,惋惜的晃著小腦袋,頭上的髮釵搖晃,珠光環繞,舒瑤眉間的梅花綻放,「太子爺會怎麼想表姐呢,耽擱了表姐前程,多可惜啊。」

    老太太心心念念唸的是讓李芷卿嫁給太子,和李芷卿一心投奔四阿哥懷抱的想法相左,舒瑤有好多熱鬧可看,悠閒的生活真的很美好,老太太臉色越發嚴峻,「就像六丫頭說的,太子爺看不出?皇上看不出?李芷卿,你太讓我失望了。」

    「外祖母,你聽我說,太子爺他...」李芷卿含淚爬上床榻下蓋著錦緞的踏板,抱住老太太的雙腿,李芷卿習慣了未語淚先流,習慣了做足乞憐的姿態,所她永遠慢直奔靶心主題的純理科生舒瑤一步,「回瑪姆,孫女以為太子知道了。」

    李芷卿怒視舒瑤,你從哪一點看出太子爺知道了?舒瑤慢悠悠的道︰「太子爺是英明的,我都知道的事情,他會不知道?」

    李芷卿好懸沒被舒瑤氣得吐血,方才她說自己是蠢人,有這樣的步步緊逼的蠢人嗎?李芷卿對舒瑤有了清晰的認識,她是屬刺蝟的,惹毛了會扎人,李芷卿原以為舒瑤隨性不會計較太多,沒想到被她抓住了機會,就下狠手啊,李芷卿不覺有幾分後悔,她倒不是怕太子胤礽對她不滿而後悔,而是擔心四阿哥胤禛誤會了她,胤禛,會誤會她嗎?她攜帶神奇空間是要嫁給胤禛,成為胤禛掌心硃砂痣的。

    李芷卿在最不該神遊的時候神遊了,舒瑤聽到李芷卿心聲,垂下腦袋,不能笑,不能笑,舒瑤,你千萬不能笑,硃砂痣是神馬?胤禛手心裡有顆硃砂痣?李芷卿不做人,要做硃砂痣,舒瑤理解不了啊,額娘,原來腦袋最奇怪的是李芷卿,不是我哦,額娘,快點來看熱鬧啊,二哥真是夠慢,一點都沒領會精神,讓他回去是通知額娘來看熱鬧的,笨蛋二哥,等我回去告訴額娘,讓額娘重新調教你。

    「舒瑤,你是說太子爺對李芷卿不滿?」老太太發話了,此時老太太很信任舒瑤,舒瑤所言言簡意賅,句句在理,雖說聽著有些不入耳,但忠言逆耳,老太太越看繃著臉的舒瑤,越發喜歡,老太太腦補能力太強了,舒瑤繃著臉不是嚴肅,是怕笑場,舒瑤加在親和力上的點數明顯又起了作用。

    叮咚,舒瑤的異能升級了,原先灰色的條框變成了藍色,舒瑤沒空加點數,原來告狀的另一個好處是異能升級,舒瑤決定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書軒,書逸以及所有和舒瑤有關的人同時打了寒顫,變天了嗎?

    「外祖母...」

    「你住嘴,我不聽你說,我聽六丫頭說。」老太太推開李芷卿,無法得到太子的好感,李芷卿也不再那麼寶貝了,老太太就想確認太子是不是討厭李芷卿了。

    李芷卿跌了個跟頭,這世道怎麼了,為何舒瑤說的就信?倒霉的太子胤礽不重要好不好?胤禛、胤禛舒瑤異能全開,巴不得李芷卿想下去,胤禛怎樣啊?表姐李芷卿,你有點職業道德好不好,不帶卡殼插廣告的,舒瑤不想知道李芷卿對胤禛有多麼的迷戀,多麼無怨無悔的付出,李芷卿太酸了,舒瑤忍著牙疼,實事求是的說︰「瑪姆,我認為太子爺還是看重表姐的,不過呢,您也知道太子爺是皇上最重視的皇子,伺候太子爺的人是精挑細選,要品貌端莊,表姐再言行失當,怕是怕是...」

    舒瑤不說了,說一半留一半,意味深長又能故作高深,老太太怎麼想,跟舒瑤可沒關係,舒瑤見老太太對自己很明顯的贊同,舒瑤暗中高呼,額娘威武,您說的都是真理。

    李芷卿氣得胃疼,誰要伺候倒霉的太子?她心心念念的都是胤禛,老太太道︰「李芷卿你冤枉六丫頭,該罰,你去敗火三日,反省過錯,如果再犯的話,為了公爵府的名聲,我不認你李芷卿。」

    「外祖母。」李芷卿顧不得別的了,如果被趕出公爵府,他們母女沒有容身之處,還怎麼憑著公爵府的名頭進宮,接近胤禛?仰頭看向老太太︰「我...我...是,外祖母,我遵命便是。」

    李芷卿柔柔弱弱磕頭,遮住眼底恨意,以後再算賬,舒瑤不在意李芷卿的記恨,太子爺能聽李芷卿的?舒瑤是給李芷卿個教訓,省得她肆無忌憚的算計自己,打擾自己悠閒的小日子。

    「舒靜,事情都是你惹出來的,你最該罰。」

    「祖母,孫女知錯。」

    舒靜哭哭啼啼,做足悲傷悔恨之狀,乞求輕罰。

    老太太冷哼︰「我罰你去敗火十五日,每日只許喝清水,吃饃饃。」老太太環顧四周,「你們誰敢私自給舒靜送吃食,我連你們一起罰,都給我記住了。」

    「是。」三位兒媳統統起身,屈膝應了,三太太佟佳氏心疼舒靜,可不敢給她求情,只能再想轍了。

    老太太招手讓舒瑤過來,拉住舒瑤的小手,心疼的道︰「六丫頭受委屈了,哎,你阿瑪雖然耿直了些,但養的好女兒,我新做了一套水晶頭面,給了你吧。」

    「謝瑪姆。」舒瑤甜甜笑道,老太太神情緩和了不少,主動要摟舒瑤入懷,舒瑤卻不習慣除了親人外的靠近,她主動是一回事兒,別人不行,舒瑤看了眼李芷卿,「祖母,您彆氣了,我不怪表姐。」

    老太太越發感覺舒瑤懂事,舒瑤是現學現用,躲過了老太太的擁抱,門外丫頭撩開簾子,「二太太到。」

    剛緩和些的氣氛,一下子又凝重了,女兒折騰一番不算,二太太瓜爾佳氏再來一遍?瓜爾佳氏走進榮壽堂,向老太太屈膝行禮後,坐在老太太下首第一位,自從瓜爾佳氏回京後,這個位置就沒旁落過,就算瓜爾佳氏不坐,這位置也是空的,大太太那拉氏向角落裡縮了縮,誰愛坐誰坐去,反正我不坐。

    「瑤兒,過來。」

    「嗯。」

    舒瑤邁著四方步走到瓜爾佳氏面前,瓜爾佳氏先看了一眼女兒,舒瑤無任何異狀,反倒眼裡溢滿興奮喜悅,知道女兒沒吃虧,瓜爾佳氏勾了勾嘴角,示意舒瑤站在她身後,舒瑤退居幕後,專心看著大唐御姐發威。

    瓜爾佳氏目光掃過眾人,任何人都不敢和她對視,紛紛垂頭,做出臣服狀,就連老太太闔眼倦怠的半躺著,對二兒媳婦,老太太是真怕了。

    瓜爾佳氏道︰「說說吧,是誰冤枉我閨女舒瑤?」



第七十六章 彪悍

    無一人敢回答瓜爾佳氏的話,榮壽堂裡氣壓極低,瓜爾佳氏出現,眾人散退,舒瑤十分佩服瓜爾佳氏,記得在廣東惠州城時,額娘是眾多貴婦們的榜樣,常有人登門請教御夫的手段,即便阿瑪志遠的上峰夫人在瓜爾佳氏面前也絲毫不敢託大,親熱得不得了。

 額娘瓜爾佳氏最深入百姓人心的是在惠州城頭上箭射海盜首領,舒瑤目測過,整整將近三百多米,瓜爾佳氏彎弓搭箭就射,不僅將得意揚揚以為惠州城唾手可得的海盜首領射下馬,又追加了一枚燃燒著火焰的火箭,直接射中海盜旗幟,夜幕下,瓜爾佳氏手持弓箭,不遠處燃燒的海盜旗幟,給守城的惠州百姓以無上的信心,終於等到了援軍抵達,曾有文人墨客寫詩詞稱讚瓜爾佳氏巾幗不讓鬚眉,舒瑤記得額娘說過,他們的詩詞狗屁不通,無用得緊。

 當時舒瑤就懷疑了瓜爾佳氏的出身,舒瑤不懂詩詞,可大家都說好,怎麼也應該不錯吧,後來得知額娘是大唐貴女反穿,舒瑤淡定了,唐詩宋詞,詩詞最鼎盛的便是盛唐時,習慣了盛唐的詩詞,額娘會認為窮酸書生做的詩詞好才叫奇了,舒瑤還記得一點,瓜爾佳氏真正奠定廣州府名夫人身份的原因是志遠上峰酒醉後硬是將自己的庶女送給阿瑪志遠做小妾,志遠當時也喝醉了,稀里糊塗的就領回來,瓜爾佳氏含笑讓那名庶女住下,好吃好喝好招待,等志遠酒醒後,瓜爾佳氏將舒瑤他們兄妹都趕出去,關上房門同志遠密談了一陣,舒瑤他們好奇得緊,打算爬窗戶偷聽,可是屋中的瓜爾佳氏輕描淡寫一句話,「你們都給我離遠點,若是敢偷聽,我連你們一起抽。」

 三兄妹立刻離得老遠了,小聲交流著是不是阿瑪被額娘抽了?誰料第二日阿瑪神清氣爽的出門,身上臉上沒有一點傷痕,全然不似被額娘抽了,反倒春風滿面,舒瑤去找瓜爾佳氏的時候,卻見到她靠在床榻上,一頭青絲垂於胸前,舒瑤還能嗅到屋裡尚未散去的歡愛氣息,瓜爾佳氏滿足的笑意。

 當時舒瑤立刻轉身退出了,她心惶惶啊,此後志遠在外面在再不曾喝多過,也不曾領任何人回府,至於那名上峰送給志遠的小妾,舒瑤背後聽人說是送來當貴妾的,瓜爾佳氏養了她半個月後,志遠上峰夫人就從志遠府裡接走了她,親自給瓜爾佳氏道歉賠罪,感謝她這半個月對庶出女兒的照顧,絕口不提是送來當貴妾的,舒瑤明明記得瓜爾佳氏就出去溜躂半日,那名庶女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擺平了,舒瑤從那時起就認定了要緊緊的抱著額娘的大腿不放手,額娘實在是太強悍了。

 「咦?怎麼沒人吱聲?到底是誰冤枉我閨女?」瓜爾佳氏搭在旁邊的桌上,手腕處是翠玉鐲子,指甲上有玳瑁,瓜爾佳氏噙笑,不似來算賬發飆的,貴婦人做派十足,可屋裡的人個個後背陰風陣陣,舒瑤的異能不必用就知道,所有人都在思考兩個問題,瓜爾佳氏能不能別笑了,太...太滲人了,還有如何才能讓瓜爾佳氏消氣。

 舒靜儘量的縮著身子減少存在感,她原本認為老太太罰她太重了,可她現在巴不得立刻就去敗火,哪怕只吃窩窩頭都比面對瓜爾佳氏要好,舒靜沒出息的躲到嫡親額娘佟佳氏身後,你也是當額娘的,學學二伯母好不好?保護我吧,額娘,我全靠您了。

 佟佳氏恨不得踢飛舒靜,誰要面對瓜爾佳氏啊,你當初推李芷卿的時候怎麼...咦,李芷卿?瓜爾佳氏是問誰冤枉了舒瑤,沒提到底是誰惹出來的事兒,這其中是可以琢磨的,佟佳氏勉強扯出一絲笑來,舒瑤認為就算對暴怒的老太太佟佳氏都沒這麼害怕過,額娘,您威武,您才回京城幾日啊。

 「二嫂...二嫂,是...是外甥女一時糊塗想錯了,額娘已經罰外甥女去敗火,補償了六丫頭舒瑤一套水晶頭面,也罰了我家丫頭,這事就算了吧。」

 瓜爾佳氏聽著,既沒說反對,也沒說贊成,佟佳氏對舒靜道,「還不給你二伯母端茶認錯?」

 舒靜怯生生的走近瓜爾佳氏,越靠近越是緊張,端著茶盞的手都是顫抖的,舒瑤很懷疑再抖幾下,茶盞一定會掉地下,舒靜聲音顫抖,「二...二伯母,請用茶。」

 「放著吧。」瓜爾佳氏淡淡的道,舒靜將茶盞放下後,溜一下又躲到佟佳氏身後,舒瑤認為舒靜以後再也不敢招惹算計她了,方才自己來了一下,再加上額娘這副重錘,屋裡的任何人再算計自己,不,再算計自己一家時,會先考慮後果,是不是夠資格招惹額娘,舒瑤算是徹底明白,為何額娘說要整治人就要往死裡治,讓他再難生起害你之心,見到你就渾身發抖,避得遠遠的,舒瑤認為額娘說得真對,額娘一出,誰與爭鋒?

 「三弟妹,這補償兩字用得不妥。」瓜爾佳氏緩緩道,「額娘是看瑤兒懂事,不是因瑤兒受委屈才得了頭面首飾,說句大話,我們家瑤兒首飾衣物是不缺的,長輩所賜,瑤兒,你謝過你瑪姆沒?」

 「回額娘,謝過了。」舒瑤老實得回答,瓜爾佳氏微笑,「乖,額娘沒白教你。」

 瓜爾佳氏一直都帶著笑,可只有面對舒瑤時是慈愛疼惜的,瓜爾佳氏接著道︰「三弟妹用補償一詞,豈不是辜負了額娘疼惜瑤兒之心?」

 「二嫂,我錯了。」佟佳氏額頭冒冷汗,原來舒瑤是有高人教導,難怪無法反駁。

 「知錯就好,三弟妹要仔細些,三思而後行。」

 「是,二嫂。」

 佟佳氏心甘情願的在瓜爾佳氏面前低頭,比對老太太還恭敬,瓜爾佳氏目光落在李芷卿身上,柔和的一笑︰「外甥女你說說吧,為何冤枉我的瑤兒?」

 「二伯母,我...我...是...」李芷卿不知怎麼解釋才好,口舌不如往常靈活善辯,瓜爾佳氏擺明輕蔑的視線,讓李芷卿更為羞憤難當,瓜爾佳氏卻緩緩說︰「別急,外甥女,你別急,你暈過去,我該找誰去?冤枉瑤兒不是你暈過去就算完事的。」

 瓜爾佳氏直接點破李芷卿想裝暈逃避瓜爾佳氏問責的打算,屈了屈手指,手指上玳瑁閃爍著寒光,「去,給外甥女拿片人參含著,我沒問完之前,外甥女,你可不能暈。」

 「不用,我不會暈的,多謝二舅母抬愛,不用人參。」李芷卿忙搖頭,淚盈盈的雙目透著乞求,李芷卿再次跪在瓜爾佳氏面前,「二舅母,我錯了,我再也不敢冤枉六妹妹,您高抬貴手,饒了我這次吧。」

 李芷卿梨花含淚,哭得能讓任何人為之動容,舒瑤看了看神色不見一絲改變的瓜爾佳氏,額娘的心除了對阿瑪,對他們兄妹外,對任何人都是冰冷的,舒瑤向瓜爾佳氏靠了靠,她也要向額娘學習,對於外人絕不心慈手軟。

 瓜爾佳氏感到舒瑤的小動作,心裡一暖,瓜爾佳氏其實也擔心舒瑤怕她,可閨女懂事,知道對錯,舒瑤這般的貼心女兒,瓜爾佳氏恨不得將所有最好的都給了舒瑤。

 瓜爾佳氏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皺眉道︰「茶涼了,換了。」

 丫頭慌忙上前重新沏茶,再給二太太上好茶,這一來一回的折騰,李芷卿愣是在地上跪足一刻鐘,瓜爾佳氏喝茶是很挑剔的,水溫,茶葉都得現弄,李芷卿這虧是吃定了,老太太此時眼睛完全閉上,似完全睡熟,二兒媳婦給李芷卿個教訓也好。

 老太太絕不承認,她是怕了兒媳婦,今日太累了,傷神啊!

 舒瑤抿嘴,懼於額娘威勢下的老太太也挺可愛的,如果阿瑪額娘一直留在京城,舒瑤相信,忠勇公爵府絕不是此時這般光景,必是京城名門貴冑,額娘說過,公爵府缺的就是能鎮住檯面的大家主母,除了額娘之外,何人能當得起世家主母之稱?

 「二嫂,求您看在芷卿年歲小的份上,多擔待些,芷卿還沒出世父親就去了,我們孤兒寡母的不易啊,求二嫂原諒芷卿這次,她再也不敢了。」二姑太太哭著向瓜爾佳氏求情。

 瓜爾佳氏道︰「二姑奶奶求情,我當嫂子的本應就這麼了了,可有句話說得好,『無規矩不成方圓』,大清律例上可沒說寡母養大的兒女觸犯律例無罪,外甥女倒也不會觸犯律例的地步,可她總是這般闖禍惹事,現在還好,三個舅舅疼、惜她,幫她收拾亂攤子,可將來呢,二姑太太就沒想過?公爵府上下都是皇上的奴才,李芷卿無所顧忌,會牽連整個公爵府的人,我彷彿聽說外甥女心大得很,敢拒絕太子,而迎合四阿哥,牽扯進兩位皇子中,她不要性命,公爵府可不能跟著她陪葬。」

 老太太一骨碌起身,「李芷卿,你二舅母說的可是真的?」

 「外祖母,我...是...是...」李芷卿從未見過老太太如此生氣,老太太抬手就給李芷卿一巴掌,「糊塗,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糊塗東西?太子爺看重你,是多大的福分?你不喜歡便罷了,就當和你那眼皮子淺的額娘一樣,可你萬不該對四阿哥有心思,你是要了全府上下的性命。」

 瓜爾佳氏勸道︰「額娘,您先消消氣,這事還沒傳揚出去,慢慢教導外甥女,她會想通的。」

 瓜爾佳氏很滿意老太太打了李芷卿,看二姑太太的意思,回去後也饒不了李芷卿,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太子登基是一定的,可經歷過大唐及武周風雲的瓜爾佳氏卻懂得,現在越是風光的太子爺,危險越大,皇上龍體好著呢,阿哥們逐漸長大,誰勝誰負還在兩說,太子能立就能廢,瓜爾佳氏瞇了瞇眼,她打李芷卿會弄髒她的手,用老太太教訓她正合適,李芷卿不是一直認為老太太最寵她嗎?這巴掌扇得李芷卿很疼吧。

 舒瑤再次明悟,額娘威武啊,大唐貴女當如斯。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3 02:56 PM

第七十七章 再彪

    李芷卿哭得悽悽慘慘戚戚,老太太有多看重寶貝李芷卿,此時就有多惱怒,舒瑤感到老太太比方才生氣,陰沉著一張臉對哭泣的李芷卿責罵,瓜爾佳氏悠然飲茶,斜了舒瑤一眼,舒瑤向瓜爾佳氏靠攏,瓜爾佳氏壓低聲音︰「瑤兒,我不許你記下粗俗的話。」

    舒瑤點頭,額娘瓜爾佳氏是看不上粗俗的老太太,額娘說人從不帶髒字,卻能逼得人吐血,舒瑤想學額娘瓜爾佳氏的本事,回去研究額娘語錄,將今日這些整理記錄,理科生嘛,最擅長的就是推演總結了,舒瑤充分的發揮優勢,瓜爾佳氏聽老太太實在說得有些難聽,李芷卿被老太太不解恨的又打了幾巴掌,也難怪老太太心狠惱怒,誰讓李芷卿有那麼個被酸儒勾走的額娘,當年老太太對二姑太太抱有很大希望,指望著她當王爺福晉,穩固無嫡子的老太太地位,誰料最得意的女兒給她重重一擊,竟然和秀才私奔,弄得老太太只能咬著牙答應他們的親事。

    李芷卿很悲傷,是眾人皆醉她獨醒的悲傷幽怨,清穿女——瞭解歷史進程的清穿女都是不被理解的,李芷卿很想反駁告訴老太太,四阿哥才是未來的皇帝,她接近四阿哥才是為了公爵府好,太子胤礽是最倒霉的,可尚存的理智告訴李芷卿這些不能說,只能將這一切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李芷卿是又氣又惱,明明她做的是對的,卻被疼她的外祖母又打又罵,李芷卿心涼了半截,舒瑤忙著總結今日發生的事兒,沒空掃瞄李芷卿的內心,其實就算舒瑤掃瞄也探聽不到李芷卿真實心意,老天一直在和舒瑤作對,就是不讓不懂任何歷史的清穿女知道歷史的進程,況且李芷卿將胤禛是雍正皇帝的這一點埋藏得很深,以舒瑤所具備的異能等級查不到。

    舒瑤對將來誰當皇帝沒興趣,反正她的目標就是抱緊額娘的大腿,混吃等死當米蟲,天塌下現在有額娘阿瑪頂著,將來嘛,丈夫靠不住的話,天塌下來再說,舒瑤想得很好,天若塌了,舒瑤過不上想過的悠閒米蟲日子,那別人也落不下好,炸藥硫磺,舒瑤精通著呢。

    瓜爾佳氏見老太太打得罵得差不多了,李芷卿滿臉的悲苦,臉頰上留著手掌印,嘴角有淤青,瓜爾佳氏方放下茶盞,慢悠悠的勸道︰「額娘,你且消消氣,外甥女會明白您的苦心。」

    瓜爾佳氏向李芷卿招手,李芷卿即便不願意靠近瓜爾佳氏,也不敢此時違逆二舅母,誰知道她會不會再來一記重拳?李芷卿蹭到瓜爾佳氏跟前,瓜爾佳氏拇指按上李芷卿嘴角,「好孩子,額娘說你是為了你好,堂堂太子爺看重於你,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外甥女可要好好珍惜,機會難得。」

    李芷卿後脊柱發涼,陣陣的涼氣竄上來,瓜爾佳氏是為她好嗎?李芷卿警惕的看向瓜爾佳氏,嘴角生疼愣是不敢移開腦袋,瓜爾佳氏抬起李芷卿的下顎,嘖嘖兩聲似心疼不已,李芷卿一動都不敢動,見瓜爾佳氏眼底的冰冷,李芷卿骨頭縫隙裡都冒著寒氣,往後離舒瑤遠一點還不成嗎?

    「二舅母,我再不敢和六妹妹相爭。」

    瓜爾佳氏卻道︰「外甥女,你就沒弄明白,瑤兒要的你永遠也得不到,罷了,我就饒你一次。」瓜爾佳氏收手,如果心狠些,瓜爾佳氏能直接毀了李芷卿的花容月貌,沒絕美的容顏,太子能看上李芷卿才叫奇了。

    「多謝二舅母。」

    「我有一句話送你,不是你的,你再爭再搶都沒用。」

    李芷卿垂頭,瓜爾佳氏一看便知,她還沒聽進去,瓜爾佳氏懶得理會李芷卿,反正不牽扯到瑤兒身上,隨你折騰去,瓜爾佳氏道︰「額娘,兒媳為外甥女求個情,你看外甥女的臉頰腫了,這消腫怎麼也得兩三日,樣貌是頂頂重要的,您也盼著外甥女有個好前程,她得仔細照料,現在去敗火,我怕外甥女臉頰落下疤痕不美。」

    老太太看了看模樣狼狽的外孫女,也覺得她下手狠了些,壞了李芷卿的容貌,太可惜了,老太太不想白養李芷卿這麼多年,順著瓜爾佳氏的話說︰「你說得有幾分道理,等李芷卿傷好了,再去敗火。」

    「額娘,女兒會好好的勸著芷卿,讓她想明白利害關係。」二姑太太立馬接口,慇勤的湊上前揉著老太太的肩膀,「您放心吧,女兒當初的錯,萬不敢讓芷卿再走一遍,女兒眼皮子淺,沒聽額娘的話,女兒直一直悔恨不已,如何都不能讓芷卿也落得和女兒...」

    「好了,哭什麼?公爵府有我在,倒不了。」老太太不耐煩的擺手︰「今兒的事弄得我頭疼,你們都散了吧。」

    「是。」

    瓜爾佳氏領著舒瑤出門後,三太太她們才敢出門,舒瑤被瓜爾佳氏牽著小手,這氣勢實在是很足,瓜爾佳氏停下腳步,低頭看了看舒瑤,「恨李芷卿嗎?。」

    舒瑤搖頭,「平常人而已,不恨。」恨字,李芷卿當不起,只要李芷卿別招惹到舒瑤就行,舒瑤對李芷卿無恨無愛,在舒瑤眼中,李芷卿是演員,是提供舒瑤笑料的人,就因如此,舒瑤才沒同瓜爾佳氏說起李芷卿收的那對兄妹,說了就沒好戲可看,雖然舒瑤和李芷卿同樣來自後世,但李芷卿怎樣個結果。舒瑤不關心不在意。

    瓜爾佳氏摸了摸舒瑤的臉頰,女兒沒吃虧,瓜爾佳氏極為滿意這一點,自己多年費盡心思的調教已初見成效,瓜爾佳氏道︰「瑤兒,我再教你一招,治李芷卿不用咱們動手,只要把握住人心。」

    舒瑤專注的看著,瓜爾佳氏等著二姑太太走出,在她身後跟著抹眼淚的李芷卿,二姑太太見是瓜爾佳氏,忙問︰「二嫂,還有吩咐?」

    立威的作用很顯著,公爵府裡的主子奴婢下人再無一人敢於冒犯瓜爾佳氏,瓜爾佳氏道︰「我也是養姑娘的人,對二姑太太的心思能猜中幾分,外甥女可憐見的,女子的容貌至關重要,你回去勸說訓導外甥女可得當心,真若打壞了,你也得後悔心疼。」

    二姑太太頻頻點頭,瓜爾佳氏提醒得是,李芷卿被老太太打得臉腫了半邊,她再下手的話,真有個萬一,她哭都沒地方哭去,二姑太太指望著李芷卿能高嫁,讓她能在公爵府有一席之地。

    「二嫂你是不曉得芷卿倔強,我怕說不動她。」

    舒瑤暗自撇嘴,簡單粗暴更為要不得,專心看著瓜爾佳氏如何耍弄二姑太太,舒瑤有了一絲明悟,方才在榮壽堂瓜爾佳氏向老太太建議讓李芷卿養好了傷勢再去敗火,額娘是等此時,李芷卿去敗火,所有人都靠近不得,李芷卿可沒二哥給她送飯送東西,一關就是好幾日,二姑太太是多愁善感的,見李芷卿受苦定會原諒她,這可是不是瓜爾佳氏願意看到的,李芷卿在二姑太太跟前『養傷』,順帶教育她幾次,看李芷卿再敢不敢陷害舒瑤。

    瓜爾佳氏眼眸微瞇,李芷卿,我女兒舒瑤是你能碰的?二姑太太身上一涼,「二嫂?」

    「姑娘家最要緊的就是臉面和身子,傷到了咱們當額娘得心疼死,可也不能不教導女兒,看著她闖禍惹事,將來後悔嫁不得好人家,你說是不是這理兒?」

    「二嫂說得是,請二嫂指點。」

    李芷卿心知不妙,她都如此狼狽了,瓜爾佳氏還不肯放過她?舒瑤很想告訴李芷卿,得罪了額娘,沒人能有好日子過,惠州城有很多人證明了這一點。

    瓜爾佳氏在二姑太太耳邊低吟了幾句後,聽得清楚的舒瑤對李芷卿多了一分同情,老虎凳、辣椒水過時了,李芷卿你自求多福。

    「可明白了?」

    「多謝二嫂指點,芷卿是要教導一番才是。」

    瓜爾佳氏笑了笑,瞥了一眼李芷卿,警告意味十足,李芷卿心一哆嗦,聽不清楚瓜爾佳氏出了什麼主意,但李芷卿卻可預見自己悲催的日子即將來臨,不用您再警告一番了,我打死也不敢再陷害您女兒舒瑤,李芷卿抬眸表示對瓜爾佳氏連綿不絕的敬意,二舅母,真的...真的,即便將來我當了皇太后,也不敢傷害舒瑤,求求您,放過我吧。

    李芷卿在瓜爾佳氏面前竟然興不起得勢後報復的心思,她有種感覺,如果再敢算計舒瑤,算計他們一家人,瓜爾佳氏能在李芷卿接近胤禛得寵得勢前,先將她毀個乾淨,李芷卿就連面對太皇太后都沒此時有壓迫感,瓜爾佳氏如同一座大山壓在李芷卿胸口,容不得她有任何反抗的機會,俯首聽命是她唯一能做的。

    李芷卿很懷疑到底如何的家庭能養出瓜爾佳氏來?歷史上除了太子妃姓瓜爾佳氏之外,沒有別的記載,舒瑤握住瓜爾佳氏的手,軟糯的道︰「額娘,女兒餓了,要吃點心。」

    瓜爾佳氏輕刮舒瑤紅潤的臉頰,眼底褪去寒冰冷凜,「饞嘴的丫頭,早就給你備下了。」

    「嗯,嗯,額娘最好了。」舒瑤小臉蹭了蹭瓜爾佳氏胳膊,「快走嘛,二哥也喜歡點心,他不給我留怎麼辦?」

    瓜爾佳氏被舒瑤拽走了,李芷卿看著她們母女離去,「慢點,瑤兒,當心摔倒。」

    「嗯。」

    「瑤兒...」

    「嗯。」

    她們才是母女,李芷卿很難想像強勢的瓜爾佳氏會對舒瑤全然寵溺,她們母女的性子不像啊。



第七十八章 御姐

舒瑤從二哥書逸手裡搶走了點心,塞進口裡手堵住嘴才算罷休,書逸滿眼無奈,難道說他手中的點心就比盤子裡的好吃?書逸再伸手時,舒瑤吞嚥完點心,唇角掛著點心渣滓,「給大哥留點,二哥吃得夠多了。」

    書逸看著舒瑤撲向點心,不讓他碰,書逸嘴角抽動,「小妹,我哪塊得罪你了?」不得罪舒瑤的話,舒瑤不會像此時護點心,書逸反省他沒得罪小妹啊,舒瑤做了鬼臉,「二哥自己想去。」

    隨後命桃子將點心送給書房的大哥書軒後,舒瑤依偎到瓜爾佳氏身邊,「額娘,二哥欺負我。」

    書逸抽得不僅是嘴角了,眉骨跳動,伸手捏住舒瑤元寶樣的耳朵,「小妹,說清楚,我何時欺負你了?你是告狀告上癮了?啊,我連塊點心都沒吃到,冤不冤?」

    舒瑤晃動著小腦袋,急於擺脫二哥的戲弄,「額娘,你看你看,二哥當你面就欺負我,背著你的時候...」舒瑤噘嘴,書逸愣愣的鬆手,瓜爾佳氏將舒瑤摟著,斜了一眼書逸,「額娘教過你,不可小看任何人,你大意了。」

    「這是在小妹面前,別處兒子一直牢記額娘教誨。」

    舒瑤眨眨眼,再眨眨眼,在瓜爾佳氏懷裡,舒瑤同書逸遞了個眼色,合作愉快,大哥的任務是讀書準備科考,舒瑤書逸是在阿瑪離開京城後負責逗額娘開心,分散額娘的注意力,他們一直做得很好,看透世事的瓜爾佳氏豈能看不出?兒女懂事逗自己開心,瓜爾佳氏便順水推舟,放下對丈夫志遠的掛念擔心,她有兒女需要照料。

    「怎麼弄的?」瓜爾佳氏瞥見舒瑤手腕上瘀青,方才沒看見,舒瑤縮回手,「沒事,沒事的。」

    瓜爾佳氏抓住舒瑤的胳膊,拇指摩挲著瘀青處,舒瑤肌膚很白,所很顯眼,放在別人身上根本發現不了,舒瑤躲不過去,「是表姐叫醒我時,不小心抓的,額娘,你知道我精貴,稍微用力一點都會留下痕跡。」

    書逸遞上藥膏,瓜爾佳氏細心的為舒瑤塗抹上,「我瞧著不是用力一點點的事兒,瑤兒,你方才就應該告訴我,李芷卿、李芷卿,我嬌養的瑤兒,可不是為了被她抓的,現在也來得及。」

    舒瑤對李芷卿悲催的日子又多了一分同情,瓜爾佳氏上完藥後,道︰「書逸,你領著瑤兒出去轉轉。」

    「是,額娘。」

    書逸領著舒瑤出門,小妹腸胃不太好,人又懶散,吃多了點心會積食,舒瑤回頭道︰「安親王府的廚娘是世子福晉送的,您看著安排。」

    瓜爾佳氏頷首,「我記得。」兄妹兩人離去,瓜爾佳氏抿了口茶水,路上遇到賣身葬父的事兒舒瑤說了,瓜爾佳氏對舒瑤很滿意,也和舒瑤一個心思,樂得看李芷卿笑話,養女不教還總指望她去教導李芷卿?玲瓏姑娘是打算爬床的,瓜爾佳氏要做的是顧好門戶,看好兩個兒子。

    夜幕降臨,舒瑤點心吃多了,晚膳就吃了幾口,瓜爾佳氏說︰「半月內你別指望再吃點心了。」舒瑤癟癟嘴,不甘願的回道︰「是,額娘。」

    書逸咧嘴笑,舒瑤可憐巴巴的看向二哥,書逸的笑僵在臉上,瓜爾佳氏道︰「你也不許用。」堵死了書逸給舒瑤偷送點心的路,有人陪著舒瑤一起被瓜爾佳氏罰,舒瑤不甘願少了許多,書逸咧嘴,自己和小妹的追求不同好不好?額娘,你不能把兒子和小妹比的,不用點心對兒子沒影響。

    瓜爾佳氏將菜放在埋頭的書軒碗裡,書軒是來者不拒,吃什麼都可以,快點用完晚膳,他好回書房讀書去,瓜爾佳氏很無奈,三個兒女怎麼就這麼的與眾不同?舒瑤為瓜爾佳氏布菜,「額娘吃,額娘吃。」

    舒瑤探查到瓜爾佳氏前生雖然風光無限,策馬揚鞭,可一生不曾有一兒半女,遂對他們三兄妹才會愛如性命,尤其是對舒瑤,更是疼到骨子裡,捨不得舒瑤受一點委屈,瓜爾佳氏看著舒瑤,流露出遺憾來,偏偏是清朝,舒瑤還得選秀,如果是在前生,只有舒瑤選夫,哪有女兒被人選的事兒?

    用膳後,書逸陪著瓜爾佳氏說話,舒瑤累了一日已先睡去,貪睡的舒瑤此舉很正常,瓜爾佳氏吩咐人照料著舒瑤,專心教導書逸,書軒、舒瑤瓜爾佳氏不指望了,書逸交友廣闊,消息靈通,瓜爾佳氏不能常出門,只能從兒子口中得知些消息,瓜爾佳氏問︰「皇上又派人去找你阿瑪和于大人?」

    「是,此番是御前侍衛。」

    「都察院那邊怎麼說?」

    「無聲無息,只有幾名御史受了誰的好處,上摺子說于大人之錯處。」

    「青天,于青天好大的名頭。」瓜爾佳氏不屑,「他清廉就能饒了他錯處?且不說你阿瑪被他牽連落水,那些等待賑濟的災民,御史們都瞎了眼。」

    書逸勸道︰「額娘,他們都是讀書人,不敢為啊!」

    瓜爾佳氏冷哼,「等于青天回京後,我再看看。」書逸打了寒顫,額娘對于成龍大人的怨氣,怕不是為了災民,而是他牽連阿瑪落水,瓜爾佳氏又聽書逸說起康親王府貝勒巴爾圖,「你和他很要好?」

    「巴爾圖貝勒能文能武,人品沒得說,出身康親王府卻不倨傲,兒子和他很投脾氣。」

    瓜爾佳氏腦中轉過許多念頭,道︰「你們既然投脾氣,就多相處吧,那位簡親王世子離著他遠些,我估摸著他還得找巴爾圖的麻煩,書逸,你得當心,他不敢對巴爾圖貝勒如何,可對你...」

    「額娘,兒子曉得。」

    瓜爾佳氏摸了摸兒子腦袋,「天不早了,你也去歇著吧,書逸,你在京城行走凡是多留個心眼,京城不比惠州,公爵府如今外強中乾,就只能嚇唬嚇唬平民百姓,要想重振公爵府?這副爛攤子誰愛要誰要去。」

    書逸深知額娘有能耐整頓公爵府,壓低聲音︰「如果阿瑪襲爵呢?」

    瓜爾佳氏笑而不語,書逸明白了,「額娘,請早些安置。」

    兒女們都離開後,瓜爾佳氏睡不著,倚在床榻上看書。舒瑤先去空間溜躂一圈,撒上草莓種子後,又仔細研究了一下異能,變身女王是什麼?舒瑤不捨得將升級點數加在變身女王上,一個家中有兩位彪悍的女王母女是災難,有彪悍額娘就夠了,母女性格太過相近,會爭吵不休的,額娘瓜爾佳氏強勢彪悍,舒瑤做個安心被她寵著護著的小米蟲很適合,在瓜爾佳氏照顧不到的時候,舒瑤同樣懂得反擊不吃虧足夠了,舒瑤將點數照常加在親和力上,算了算再加上兩點就能加滿了,舒瑤握了握小拳頭,從明天起努力修煉異能。

    舒瑤出了空間,從明天起如何如何,這話舒瑤好像不只說過一次,舒瑤手臂搭在耳朵上,就是從明天起嘛,今天睡覺,睡覺,舒瑤翻了個身,咦,好像有額娘的動靜?舒瑤撩開幔帳,向外張望,是母女之間的心靈感應?阿瑪這麼久都沒消息舒瑤搖頭,不想不想,又躺下,翻來覆去舒瑤踹開了被子,起身找瓜爾佳氏一起睡覺。

    守在門口的丫頭不敢攔著裹著被子的舒瑤,幫著六姑娘推開門,舒瑤拖著被子進門,繞過檀木屏風後,舒瑤站住了,一盞絹紗照燈旁,一位枕著胳膊手持書卷的冷艷高貴夫人,瓜爾佳氏一襲胭脂紅的袍子,低胸的領口,露出大片雪肌,渾圓飽滿高聳挺立,流線型的袍子凸顯瓜爾佳氏柔韌的腰肢,修長的美腿,翹起的臀部,裙襬垂地,露出一雙玉足,腳趾甲塗抹紅蔻,舒瑤嚥了嚥口水,熟女御姐啊,同為女人也承受不住,阿瑪有了額娘還要什麼小妾通房?

    瓜爾佳氏骨子裡透出的風韻很誘人犯罪,舒瑤低頭看了看自己,慚愧啊,兩輩子加起來都沒瓜爾佳氏的好身材,人和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舒瑤被打擊了,這輩子還有努力的希望嗎?聽說木瓜豐乳,隱約記得空間裡有木瓜種子來著,舒瑤決定種出來吃吃看。

    「瑤兒?」瓜爾佳氏聽見動靜,放下書卷笑盈盈的看向拖著被子,愁眉苦臉的女兒,「過來,跟我說說,你的小腦袋瓜裡又琢磨什麼去了?」

    舒瑤撲進瓜爾佳氏懷裡,在高聳的酥胸上蹭了又蹭,「額娘,我想像你一樣。」

    瓜爾佳氏笑著拍著女兒後背,「瑤兒,我疼你,護著你,但卻不希望你像我,嬌軟甜美的舒瑤,才是我的女兒,和額娘一般家裡早鬧翻天了,瑤兒很好,額娘疼你啊。」

    「沒人要,我將來會沒人要的。」看了瓜爾佳氏,舒瑤自卑了,瓜爾佳氏笑道︰「怎會沒人要呢?是有人搶才對,瑤兒啊,額娘現在最犯愁的就是你選秀,只有我選人,從未有人敢選我,可你不同啊。」

    舒瑤拱了拱腦袋,大唐貴女的彪悍驕傲是銘刻在了額娘的骨子裡了,『只有我選人,沒人敢選我』,這話多有氣勢,舒瑤這輩子都說不出啊。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3 02:59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3 03:00 PM 編輯

第七十九章 選夫

    舒瑤光顧著感慨額娘的強悍,猛地記起一事問道︰「額娘沒選秀嗎?」瓜爾佳氏向後靠了靠,嬌艷欲滴的唇瓣妖艷的翹起,舒瑤又看呆了,熟女御姐的魅力無人可當,瓜爾佳氏語調上調,流露出遺憾,「我沒趕對時候,你外祖父那時官職不夠高。」

    舒瑤深知額娘瓜爾佳氏不是因無法通過選秀高嫁遺憾,是因沒能面見康熙而遺憾,舒瑤腦中有個荒誕的念頭,如果額娘和康熙皇帝對上,尤其是在選秀時對上,面對大唐貴女,康熙皇帝會如何?是驚艷?是挫敗?舒瑤盯著額娘,就憑方才額娘那句話,只有我選人,沒有人敢選我,輸的不一定是瓜爾佳氏,沒準選秀制度早就被瓜爾佳氏破除了。

    怎麼偏偏外祖父的官職不夠高呢,清朝選秀制度規定四品以上的在旗秀女必須選秀後才可嫁人,舒瑤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外祖父當時是正五品,就差一級,就差一級啊,舒瑤挫敗的倒在瓜爾佳氏胸口,火星撞地球沒得看,實在是太遺憾了,外祖父怎麼就沒努力一把呢,就差半格。

    「瑤兒?」

    「嗯。」舒瑤悶悶的回答,不對,萬一康熙皇帝因興趣而將額娘納入後宮,就沒她了,可康熙皇帝的後宮,舒瑤不是低估康熙皇帝,瓜爾佳氏萬一入宮的話,後宮還有存在的必要嗎?就算存在了,大清江山也危險。

    離得額娘近,能清楚的感知額娘的隱藏在心底的事情,比如額娘曾幫著女皇陛下登基,從謀劃天降祥瑞,必出女皇,到騎馬統兵,威壓不服女皇的大臣,瓜爾佳氏曾在史書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舒瑤眼前不覺勾勒出波瀾壯闊的大明宮,額娘是如何同太平公主輔佐女皇登上皇帝寶座接受朝臣、天下人的朝拜,以周武代李唐,成就千古唯一一名女帝的霸業。

    女子當如斯啊,舒瑤為額娘驕傲,同時也為她遺憾,瓜爾佳氏要是穿越到現代該多好,有施展才華的平台,不似清朝壓抑,異常的壓抑,舒瑤仰著小腦袋,「額娘,你..你...」

    舒瑤問不出口,總不能說你反穿來清朝後悔不?額娘那般精明,一定能猜出點什麼,舒瑤又埋首到瓜爾佳氏胸前,雙手環住瓜爾佳氏,我蹭,我再蹭,好柔軟,不似棉花的綿軟無力,是柔韌很有彈性,額娘身材保持的真好,一點都不像是有三個子女的女人,酥胸挺拔一點都不下垂。

    瓜爾佳氏看舒瑤在胸口處蹭來蹭去,拍了下女兒的小腦袋,寵溺般的喚道︰「瑤兒。」

   「額娘,你塗了香水?」拜那位舒穆祿家穿越種馬祖宗所賜,各式各樣的香水在大清勳貴人家很常見,舒瑤他們家又剛從廣州回京,瓜爾佳氏回京前沒少採買要用的東西,阿瑪不在府裡,按說額娘用不上香水。

    瓜爾佳氏否認了,「我懶得弄香水,怎麼?你嗅到花香了?」

    舒瑤老實的點頭,「難道是額娘體香?我再聞聞看。」舒瑤像小狗一樣,東嗅嗅,西嗅嗅,瓜爾佳氏讓她這麼一弄,身子有些軟,提起舒瑤放在自己身旁,為舒瑤蓋好被子,瓜爾佳氏道︰「睡覺!」

    舒瑤笑嘻嘻的緊靠著瓜爾佳氏,「額娘,是體香,我也要。」不是任何一款香水,瓜爾佳氏捏了捏舒瑤的面頰,「額娘常常侍弄牡丹花,難免沾上些花香,你懶散得很,哪有功夫侍弄花草?」

    舒瑤噘嘴,多想告訴瓜爾佳氏她在空間裡經常種紅薯,種玉米,她不懶的,舒瑤決定不再種吃的了,重點花也能有花香襲人,比塗抹香水好好聞多了,提純萃取相對落後的清朝,香水並不精緻,最好的香水大多是內務府製造的,都是貢品,專門供給康熙皇帝,其餘人很少能得到貢品香水。

    舒瑤鄙視康熙皇帝用香水討好後宮的娘娘們,「額娘,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弄牡丹。」

    「你可別,瑤兒,我養好一盆牡丹不容易。」瓜爾佳氏連連搖頭,不讓舒瑤接近她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牡丹,舒瑤哪有耐心侍弄花草,在惠州時舒瑤心血來潮幫瓜爾佳氏的忙,結果弄死了不知多少株牡丹花,瓜爾佳氏捨不得因弄死牡丹責罰舒瑤,又心疼枯萎的牡丹,只能讓舒瑤遠離牡丹了。

    「可是...可是...我也想香香的,不是塗抹香水的香,要體香。」

    「瑤兒也有體香,你自己沒發覺。」

    瓜爾佳氏將舒瑤伸出被子外的手臂重新放進被子裡,垂頭嗅了嗅舒瑤的脖頸窩,「瑤兒不同額娘,是甜香,是暖香。」舒瑤從出生就如同雪團似的,身子雖然弱些,可經過瓜爾佳氏細心的調養,舒瑤只是身量上稍顯不足,底子得打得很牢固,瓜爾佳氏記得前生時老太醫開得秘方,從小就給舒瑤用上了,舒瑤本身長得就甜美可人,又愛吃水果,身上總是一股清淡的甜味,不膩人,卻沁入人心,有溫暖之感。
    「是嗎?。」

    「額娘何時騙過你?」瓜爾佳氏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拍著舒瑤,「睡吧瑤兒,額娘看著你。」

    舒瑤聽話的闔眼,又睜開,問道︰「額娘,阿瑪是您選的?可我聽瑪法說,你是他他打賭輸回來的兒媳。」舒瑤示意自己無辜,「是瑪法說的,女兒知道瑪法對額娘很滿意,您和阿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場賭注造就了一段好姻緣。」

    舒瑤將能想到的好詞彙都用在此時,瓜爾佳氏嘴角彎著,舒瑤見額娘眼底閃過得償所願的得意,記起額娘的心智,吶吶的道︰「額娘,不會是你早就看中了阿瑪了吧。」

    老爺子平生最得意的兩件事,第一件是和志遠的娘親相遇相戀,第二件便是為志遠挑了好兒媳,在眾多秀女中,老爺子獨獨看中瓜爾佳氏,老爺子為自己眼光自豪,舒瑤去找老爺子玩時,常能聽他說起這事,今晚之前舒瑤是佩服老爺子的眼光,可舒瑤現在看瓜爾佳氏的神情,舒瑤猜測興許是額娘先挑中了阿瑪,才佈局讓老爺子鑽,老爺子主動送上門去,真正的慧眼識珠的人不是老爺子,而是額娘,婚配的主動權一直握在額娘手中。

    「瑤兒也見過外祖父了,比之你瑪法如何?」

    舒瑤想起老當益壯的外祖父,極為憨厚耿直,怎麼看都算不過老爺子,「瑪法尋常事是糊塗些,在大事上很精明。」

    「你瑪法何止在大事上不糊塗,他是整座公爵府看得最明白的,你阿瑪比他都差上一籌。」瓜爾佳氏對老爺子給出了相當高的評價,「你瑪法這一輩子看似貪花好色,其實為情所困。」

    舒瑤聽得有些迷糊,妻妾成群的老爺子還能為情所困?直到現在他身邊還有妙齡的侍妾相伴,舒瑤可一丁點沒看出他哪裡為情所困了,但額娘說是就是了,舒瑤兩輩子加起來就沒經歷過感情,前生是沒時間,今生是年歲太小,且對清朝男人沒好感,除了父兄之外,舒瑤很難對任何清朝男子有愛慕之情。

    瓜爾佳氏低笑︰「沒我暗自幫忙,就算你瑪法有意認輸,你外祖父也贏不了,老爺子高估了你外祖父。」瓜爾佳氏說道此處嘆了一口氣,實在弄不懂她阿瑪是怎麼在自己出嫁後頻頻高昇的,從五品的小吏擢升為鑲黃旗佐領,在軍中頗有實力,瓜爾佳氏的兄弟、堂兄弟都投身軍中,瓜爾佳氏吃驚不小,父親陞遷比丈夫陞遷還讓瓜爾佳氏意外,如果不是瞭解阿瑪為人,瓜爾佳氏都懷疑是不是他故意等自己選秀後再陞官。

    舒瑤對外祖父不好奇,聽額娘的意思是她幫著外祖父贏了瑪法?豈不是說額娘早就看中了阿瑪,舒瑤眼睛晶晶亮,「您以前見過阿瑪?」

    瓜爾佳氏闔眼,「睡覺。」

    「額娘,不帶這樣的,你講一講嘛,額娘...額娘...」舒瑤推了推瓜爾佳氏,「額娘。」

    舒瑤哪還睡得著?以前一直認為是包辦婚事,豈料是額娘早就看中阿瑪,她們第一次是在哪遇見的?額娘怎會知道阿瑪就是她的良人?

    瓜爾佳氏闔眼唇邊噙笑,「我不展示才華的話,你瑪法不一定能看上我,我看得出舒穆祿志遠的善良,忠厚,刻苦又不迂腐,額娘是看了他好久,才下定決心嫁給舒穆祿志遠。」

    舒瑤看了看瓜爾佳氏,佩服不已,從相遇,到打聽消息,展示才華,到最後佈局,老爺子按額娘話說是精明人,可還不是鑽了額娘的圈套,算計聰明人,還讓聰明人沾沾自喜,額娘才是聰明絕頂之人,舒瑤打了個哈氣,靠著瓜爾佳氏睡意朦朧間,喃喃道︰「將來我的夫婿就靠您了,你說嫁誰我就嫁誰,只要能悠閒度日我嫁誰都成...」

    瓜爾佳氏摟了摟舒瑤,女兒的丈夫比她難選很多,選秀後舒瑤才可嫁人,瓜爾佳氏不願讓女兒因什麼身體不好或品貌不佳落選,自己養出的女兒,誰敢嫌棄?

    翌日,瓜爾佳氏得到了志遠的消息,保柱找到了志遠和于成龍,瓜爾佳氏長出了一口氣,丈夫志遠平安無事...



第八十章 為妾

   黃河水退,尚未離開的災民返回被洪水淹沒的家園,收斂親人的遺體,收拾被洪水沖垮的房屋,等候康熙皇帝的賑災糧食,康熙皇帝下達恩旨,免除受災百姓的兩年皇糧,賑災的糧餉運抵達受災之地,可難免有賣兒賣女的事情出現。

    志遠受了風寒,一直發熱,好在志遠神智清醒,拒絕救命恩人已是于成龍義女的于繡蓮的照顧,志遠靠瓜爾佳氏往常打下的身體底子,在無大夫且少藥的狀況下,硬是憑著體質挺過來,不過志遠比出京時消瘦了些,卻也顯得更為精神,以往好吃的志遠是富態的,此時幹練,略略有點深陷的眼眶,更襯得志遠五官深邃,眼中放射光亮,于成龍有幾日不敢出現在志遠面前,舒穆祿志遠是要吃人的。

    「舒穆祿大人,我進來了?」

    志遠披上衣服,衣著無礙,才說︰「進來。」

    于繡蓮捧著銅盆,肩上打著一條白毛巾,腳步輕盈的走進船艙,志遠靠在床頭,髮辮有些許的凌亂,于繡蓮笑盈盈放下盛滿水的銅盆,「大人,我伺候您梳洗?」

    志遠一直透過船艙的小窗戶看著外面的翻滾河水,這場決堤原本是可避免的,百姓流離失所是可避免的,偏就攤上了冥頑不靈又不懂治河的于成龍,志遠恨不得直接將于成龍踢到黃河餵魚,于繡蓮看向憂國憂民的舒穆祿志遠,心怦怦直跳,似要躍出胸膛一般,志遠正當而立之年,濃眉大眼,給人以穩重之感,于繡蓮是普通的漁家女,唯一不同的便是于繡蓮模樣清秀,是遠近聞名的美人,憂國憂民的舒穆祿志遠帶出一抹猶豫,于繡蓮一顆芳心撲在志遠身上。

    聽義父于成龍說起過,舒穆祿志遠是大官,是欽差,出身忠勇公爵府,家裡只有一妻無妾,于繡蓮遂起了心思,她不是第一次見志遠,志遠巡視河堤時曾見過她,當時他仗義執言趕跑了打算強搶她為侍妾的富家公子,于繡蓮自知身份低微,能伺候志遠,即便當通房丫頭也心甘,原本志遠生病時是好機會,先救下志遠性命,又不離不棄的照料伺候生病的志遠,同志遠回京後收房理所應當,京城裡志遠的夫人也說不出什麼,只是志遠脾氣硬得很,再虛弱都沒讓任何人近身,尤其是于繡蓮。

    志遠聽見腳步聲,「于姑娘,你且止步。」志遠穿上長衫,辮子盤於脖頸,「我同于大人同殿稱臣,你既是于大人義女,又對本官有救命之恩,于姑娘,不,于姪女,禮教不可廢,你稱呼本官叔叔便可。」

    于繡蓮瞠目結舌,被志遠口中的叔叔打擊到了,和著志遠輕輕淡淡的兩句話,她變矮了一輩?叔叔?沒聽說過哪個姪女能給叔叔當小妾的,于繡蓮不覺後悔認于成龍做義父了。

    志遠雖然出自公爵府,打小不得寵,僕從不多,洗漱的事兒做起來很順手,志遠淨面後,擦拭臉上水珠時,船隻搖晃,志遠身子隨著搖晃,于繡蓮從生下就在船上,波浪的晃動影響不到她,扶住志遠的胳膊,那句叔叔如何也叫不出口,「大人,當心。」

    志遠立住身子後,推開于繡蓮,「于姪女,男女大防,七歲不同席,你我隔著輩分,更應謹慎,你且回去,本官此處不無需你照料。」

    「大人。」

    「出去。」

    志遠從來就沒學會憐香惜玉,從這點上說,志遠屬於舒穆祿家的變異品種,于繡蓮淚光盈盈,轉身出了船艙,志遠拒絕她也不是一次,病得再重,志遠都不曾讓她近身,恪守禮儀之道,可志遠越是守禮,于繡蓮越覺得志遠可信可靠,不是風流好色的浮誇公子,公爵府,欽差大臣,在于繡蓮的印象裡是極為陌生且尊貴的詞彙,于繡蓮不願輕易放棄。

    「小姑子,你過來。」于繡蓮的嫂子叫她,姑嫂兩人坐在一處修補漁網,「做嫂子勸上你一句,繡蓮啊,你在咱們漁村生得是好,可那兩位大人是什麼人?是萬歲爺的重臣,聽說京城地上都是金子的,你惦記那位大人是什麼公爵府的,咱們是想都不敢想,繡蓮,你剛一出生,婆婆公公先後去了,是你哥哥用魚湯米湯拉扯你長大,我嫁進于家,可曾虧待過你?」

    「嫂子待我的好,我都記得。」

    于繡蓮對嫂子于張氏很敬重,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于張氏道︰「你死活鬧著駕船去救兩位大人,你哥哥依了你,人救回來了,你也拜了于大人為義父,總算沒白忙活一場,繡蓮,我估摸著兩位大人離開時有謝禮,你有于大人當依靠,村裡人必不敢再欺負於你,等黃河水退了,我讓媒婆給你找個好人家,平頭夫妻是做得的。」

    于繡蓮編織漁網的動作頓了頓,「不勞煩嫂子費心,義父讓我同他一起回京。」

     于張氏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你捨得我們?舉目無親的京城趕不上家裡好啊,小姑子,與人為妾是要伺候正正房太太一輩子,就算你生個一兒半女的,也只能被親生孩兒稱作姨娘,養在太太名下,想見一面都難,小姑子,你可得想好了,終身大事容不得後悔。」

    「嫂子,我拿定了主意去京城。」

    「唉。」于張氏嘴唇一張一合,重重的嘆息︰「小姑子既然早就有了打算,我說什麼也沒用處,你哥哥是個老實本分打漁的,我是個睜眼瞎,幫不上小姑子,你自己多當心,大戶人家是富貴,但也有許多的是非,我彷彿聽說舒穆祿大人極為敬重髮妻,這些年都沒妾室,你...」

    「我不同,嫂子,我救了他啊。」

    于張氏搖了搖頭,心裡明白些,但說不出,小姑子老話本看得多了吧,英雄救美人,美人以身相許,小姑子是救了那兩位大人,于張氏心一直七上八下的,不說那兩位大人的太太如何尊貴,就是漁村地保家的,看她們都斜著眼睛,昨夜于張氏同丈夫商量了一宿,丈夫嘴更笨拙,讓于張氏勸說妹妹打消做妾的念頭,可于繡蓮不肯聽,于張氏低聲嘆道︰「我和你哥哥拉扯小姑子長大,不是為了讓你去給人做妾的,小姑子,此時回頭還來得及,咱們不求別的,得些銀子,買幾畝田地,再蓋上幾間寬敞明亮的房子,無人敢隨意欺辱就很好了,可你...可你...小姑子啊,金窩銀窩不如自己家狗窩,再想想的好,我聽說舒穆祿大人的太太是個厲害的,能容下你?」

    于繡蓮被嫂子說得有些個迷茫,「嫂子,我不甘心就如此老死在漁村。」于繡蓮對自個兒的眉眼有信心,方圓十里沒人長得比于繡蓮好看,村裡的老人見于繡蓮說過她有誥命夫人的命格,眼前的舒穆祿大人不正是她的良人?

    于張氏知道是勸不住了,放下修補漁網的鉤針,「我去給你打點行裝,家裡還有幾百枚銅錢,你都帶上,算是我和你哥哥的一分心意。」

    「嫂子和哥哥的養育之恩,妹妹沒齒難忘。」于繡蓮跪下,「等我站穩了腳跟,就接哥哥嫂子和兩個侄兒去京城享福。」

    志遠不清楚于繡蓮的心思,于成龍收于繡蓮為義女的事志遠沒多想,等保柱找來,志遠會給于繡蓮多些銀子做補償,拜于成龍當義父是沒銀子的,于成龍很窮。志遠的精力都放在了眼前的水患上,現在就是沒筆墨,否則志遠立馬就寫摺子彈劾于成龍。

    「舒穆祿大人,您家僕從來了。」

    「主子,是您嗎?。」

    外面傳來保柱的聲音,志遠走出船艙,清醒後志遠便讓于繡蓮的哥哥給保柱送信,保柱鐵打的漢子,見到志遠無恙後,跪地向天叩拜,嘴裡唸叨著蒙古話,志遠隔著遠聽不太清楚,好一會兒保柱拭了拭眼角,到志遠跟前,咧嘴道︰「主子,讓奴才好找,你有個萬一,奴才愧對夫人。」

    「夫人可知道了?」志遠拍了拍腦袋,他落水一月有餘,夫人怎會不知?

    保柱道︰「奴才給府裡送過消息,想必夫人不會不知,請主子放寬心,奴才聽京城奉皇命找尋主子的御前侍衛說,府裡得了皇上的賞賜,夫人將一切都安排得極好,盼著主子早日歸京。」

    志遠扶起保柱,他對瓜爾佳氏處事放心,和保柱會合後,于成龍他們啟程返京,因黃河決口,志遠一行先走水路,于成龍見滿目瘡痍,百姓流離失所,痛哭了好幾場,屬臣隨從勸說于成龍,志遠一句話也沒說,埋首寫著摺子,他是要好好的同于成龍在御前說上一番。

    「主子,于大人要自殺以謝天下。」

    志遠毛筆頓了頓,衝著船艙外喊道,「于成龍,于大人,你每日不弄一齣是不是過不去?你即便自殺,也得等到御前我參你一本再死。」

    正圍著勸說的人愣住了,志遠的嗓門很大,他們聽得一清二楚,于成龍寶劍都放在脖子上了,怎麼都下不了手抹脖子,旁人眸光閃爍,本以為一起經歷生死劫難的志遠和于成龍會為知己,可誰知這倆人比黃河沒決口時吵鬧還凶,于成龍耷拉著腦袋,寶劍落地,再也不敢尋死覓活,改為同志遠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志遠全勝,于成龍吵一次憋屈一次,眾人感嘆,舒穆祿志遠的威力無人可擋。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3 03:07 PM

第八十一章 入府

    快到京城時,于成龍又弄了一副犯人用的鐵枷枷在身上,屬臣勸說不了,看向坐在馬車中的志遠,一路行來,所有人有個共同認識,唯有舒穆祿志遠能制住于成龍,于大人帶上枷子,沿途的百姓看到了怎麼成?青天大老爺于成龍在百姓心中很有份量,是漢家讀書人楷模。

    志遠道︰「停車。」馬車立刻停下,志遠撩開車簾,瞧了一眼帶著枷鎖的于成龍,不鹹不淡的道︰「于大人忠君愛國之心哪去了?你在打算要挾皇上?」

    「舒穆祿志遠,你何出此言?是我愧對天下百姓,愧對君恩聖恩。」

    「于大人,愧對天下百姓這話你擔不起,你是禍害了黃河沿岸的百姓,天下百姓你都想禍害了?于成龍,你志向挺遠大啊。」

    于成龍面紅耳赤,志遠向北京紫禁城方向拱了拱手,「你此舉不是向皇上請罪,是在威脅皇上,哈,用你以往的清廉名聲威脅皇上,你對河堤隱患視而不見為不仁,你拽我落水為不義,威脅君父為不忠,枉顧寡母無依是不孝,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你都佔全了,是該帶枷鎖,讓全天下百姓都知道你于成龍的本性。」

    志遠說完這句話,不等于成龍反應,乾淨利落的撂下車簾,「你如果真心請罪,就應好好想想你錯在何處?就應想著以有用之身上報萬歲爺,下安黎民百姓,你此舉沽名釣譽,恕下官不敢苟同,下官看不起你。」

    志遠的氣勢逼人,愣是說得于成龍倒地不起,隨行的官員再看向志遠時多了幾許的敬重,滿八旗何時出此人才?舒穆祿志遠憑這表現回京後,皇上必會委以重任,只是在官員心中,看多了于成龍的教訓,對志遠這抓住禮不放的同僚敬畏敬佩有加,但實在不想同一衙門處事,志遠官居工部堂倌,在工部的官員只想著一件事,如何能讓志遠挪挪地方,有這麼一尊神在工部鎮著,他們的日子難過,河道總督的日子難過,不,是天下修路修河堤的人日子都不好過。

    于成龍很善言談,卻屢屢敗於志遠之手,誰還敢同志遠較量?不是吃飽了沒事找氣受嗎?沒人向于成龍一樣屢敗屢戰,于成龍卸除枷鎖,抹乾淨眼淚對著志遠所乘坐的馬車深深一鞠躬,「舒穆祿志遠,于成龍感激你警示之言,感激你救吾性命,此番回京于成龍向皇上請罪,皇上為仁君明主,于某家眷必不會因受牽連,只是義女于繡蓮,于某託付於你,她也曾救過你性命。」

    志遠沉吟了片刻,「下官可代你照顧姪女,等事了後,來下官府上接她,救命之恩,下官會另報,下官沒為別人養義女的興趣。」

    志遠說得義正言辭,于成龍臉一會紅一會黑,煞是好看,好懸沒被志遠氣吐血,我是為誰啊?舒穆祿志遠,你就受著妻子一輩子?于繡蓮對可有救命之恩,收房納妾成就許能成就一番佳話,你卻不懂情趣,粗俗無禮,這話于成龍不敢說,怕被志遠教訓。

    能為義女做的于成龍都做了,至於能不能成就好事,就看義女的本事了,于成龍此時不知,他因義女之捅了馬蜂窩,將要面對比志遠更不好對付的大唐貴女瓜爾佳氏,從回京的那一日起,便拉開了于成龍悲催的下半生。

    跨進北京城門,志遠和于成龍是先要去拜見康熙皇帝的,志遠命人先送于繡蓮回公爵府,和同僚覲見康熙皇帝,于成龍見義女于繡蓮被送去忠勇公爵府,看了看面色如常的志遠,難不成他們夫妻如此有默契?等候康熙皇帝宣召的志遠挽了挽馬蹄袖,對於妻子瓜爾佳氏志遠十分的信任,瓜爾佳氏大度穩重,絕不會不問清楚緣由就拈酸吃醋,隨意亂發脾氣,志遠唇角微揚,經歷生死劫難,志遠越發想念妻兒,長子的痴迷於書本,好問,次子孝順機靈,好武,嫡女迷糊可愛,好睡,還有陪伴他的妻子,志遠胸口被添得滿滿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家宅不寧怎能為國盡忠?

    志遠兒時看了太多,身為庶子更能體會庶子的艱難不易,他早就有意今生不納妾,志遠不知能不能始終如一,但自從娶了妻子瓜爾佳氏,志遠再難興起納妾的念頭,有妻子瓜爾佳氏一人此生足矣。

    「萬歲爺,宣召于成龍,舒穆祿志遠覲見。」

    「奴才(臣)遵旨。」

    志遠和于成龍去見康熙皇帝時,于繡蓮站在忠勇公爵大門前,公爵府佔據大半的街道,門口一對重達千斤的石獅子,朱漆大門,金光燦燦的鉚釘,高懸的匾額,于繡蓮被眼前的府邸震撼,舒穆祿大人就住在如同話本裡說得金鑾殿的地方,于繡蓮看得出就算是守門口僕役穿戴都比漁村富戶要好。

    「于姑娘,安好。」

    從一旁的側門走出一名穿著簇新寶藍錦緞旗袍的婦人,髮髻不亂上插金簪斜帶絹花,整套的頭面首飾,于繡蓮就沒見過,下意識抱緊包裹,婦人面容白淨,圓圓的臉上掛著笑,眉清目秀,看得出年輕時是位姿容出色的女子,三十左右歲的年歲,風韻猶存,她是舒穆祿大人的妻子?婦人身後還跟著兩名衣衫華麗的俏婢,于繡蓮誤會了,屈膝道︰「見過夫人。」

    「呦,于姑娘,這聲夫人老奴可擔不起,老奴不過是夫人身邊的嬤嬤,夫人聽說于姑娘來公爵府暫住,便讓老奴來迎于姑娘入府。」

    于繡蓮弄了個沒臉,她穿戴如此之好,竟然不是夫人,吶吶的道︰「我不知道你不是夫人,我以為...」

    瓜爾佳氏跟前的王嬤嬤扶住于繡蓮,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番,就于繡蓮這樣的都不夠主子動動手指,一副小家子氣,王嬤嬤笑意不改,抿了抿鬢角,身後的小丫頭道︰「于姑娘,王嬤嬤是夫人跟前第一得意之人,管著奴婢們呢。」

    「小蹄子,盡胡說,不過是夫人看重,讓我看著你們省得你們混鬧,伺候不好主子。」王嬤嬤笑罵,婢女屈膝道:「不敢了,再不敢胡說。」

    「還不扶著于姑娘進門?沒一點精靈勁兒。」

    「是。」

    兩名嬌俏的小丫頭攙扶住于繡蓮,「于姑娘請移步。」于繡蓮見她們手腕上戴著金鐲子,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寒酸,于繡蓮對前途渺茫了,往日自信的容貌在公爵府彷彿不算什麼,扶著自己兩名小丫頭都不比她差,舒穆祿志遠大人離自己太遙遠了,于繡蓮不甘心,眼前總是出現志遠的樣子,他先救下了即將被搶走的自己,之後自己又救下了他,他們之間是有緣分的。

    「于姑娘,正門只有夫人外出時才會開,所以請于姑娘受些委屈,走角門。」王嬤嬤在前帶路,從角門入公爵府,于繡蓮瞧見王嬤嬤走路的姿勢,比縣官太太都要顯得派頭十足。

    進了公爵府,于繡蓮的眼睛就不夠用了,亭台樓閣,富麗堂皇,僕從往來,有規有矩,花團錦簇的公爵府使得于繡蓮如墜仙境一般,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四處看,可就是控制不住雙眼,小丫頭也好像明白于繡蓮的心意,嘰嘰喳喳的給她講這是何處,換別的客人他們是不敢的,瓜爾佳氏治家很嚴,她們哪敢在客人面前放肆顯擺?她們此舉是經過王嬤嬤示下的,顯擺公爵府的財勢,她們兩人最是在行,幾句話說蒙了小漁村出來的于繡蓮。

    王嬤嬤抿了抿嘴,夫人是念在于繡蓮救了老爺,才手下留情,使她知難而退,如果于繡蓮不識好歹,一意孤行的話,夫人的手段會更狠,王嬤嬤倒是希望于繡蓮能迷途知返,夫人定會幫她選一門好親事,畢竟她是老爺的救命恩人。

    舒瑤坐在侍弄牡丹花的瓜爾佳氏旁邊,瓜爾佳氏專心的修建花枝,牡丹花盛開的正好,舒瑤道︰「額娘,阿瑪回京城了。」

    「嗯,我比瑤兒早知道他回京了。」

    「額娘,聽說阿瑪帶回來救命恩人?」

    瓜爾佳氏剪枝葉的手都不曾停頓,動作流暢︰「嗯,是救命恩人。」

    舒瑤再道︰「據說是女的,還是于成龍大人的義女。」這身份足夠為妾,舒瑤不覺又些擔心,美人救英雄,成就佳緣。

    「誰跟你說過此事?」瓜爾佳氏很瞭解女兒,沒人說的話,女兒絕想不到于繡蓮的痴心妄想。

    「是表姐,方才我不是去上書法課嗎?下學時表姐說起的。」舒瑤才匆忙趕回來,她怕額娘傷心,可看到瓜爾佳氏後,舒瑤認為她想多了,瓜爾佳氏興趣濃重,好像是許久沒找到對手的興奮,舒瑤為于繡蓮默哀,不對,應該是為于成龍默哀才對,于成龍才有夠額娘出手的資格,不是舒瑤小看于繡蓮,她在額娘面前半個照面都不一定能挺過去。

    瓜爾佳氏放下剪子,轉著花盆,牡丹芳香襲人,舒瑤看得額娘堪比百花之首的牡丹,瓜爾佳道︰「瑤兒,我會先問清楚妳阿瑪如何想,我才好動手啊。」

    舒瑤打了個寒顫,如果阿瑪回答錯誤,難保瓜爾佳氏不會連他一起收拾了。



第八十二章 揭秘

    作為志遠的女兒,舒瑤有義務幫志遠說兩句話,不可出於誤會,讓大唐貴女順帶著將阿瑪一勺好燴餅了,雖然舒瑤也很想看大唐貴女的御夫教夫手段,可阿瑪也不容易,經常給舒瑤帶好吃的,即便都是阿瑪愛吃的,舒瑤也應該承情不是嗎?

    「額娘,女兒瞧著阿瑪不會想要收她入房。」舒瑤幫著瓜爾佳氏挪開牡丹花盆,當碰到瓜爾佳氏手的之時,一股電流一樣的熱氣竄入舒瑤身體,舒瑤怔怔的出神,準確的說是看著瓜爾佳氏發呆,大唐貴女的生活,當得上奢靡放蕩,尤其是女帝最寵信的軍師級別人物,簡直堪比舒瑤前生的夜店女王。

    「瑤兒?瑤兒。」

    瓜爾佳氏蹙眉,女兒舒瑤又不知道神遊到何處,在她身邊倒沒什麼,在外人跟前太過失禮,也很容易讓人發現破綻,瓜爾佳氏知道女兒懶散到懶得同人計較太多,瓜爾佳氏說不動舒瑤,便想了個迂迴的法子,她首先要強大到旁人欺負女兒時都要掂量一下,事後能不能抗住瓜爾佳氏的報復反擊,讓她們心存顧忌,另一方面在不知道舒瑤真正性情的人面前,瓜爾佳氏威名遠播,母女相似,舒瑤手段雖然不一定能趕得上瓜爾佳氏,但也不應該會太差,舒瑤完全可以狐假虎威。

    瓜爾佳氏同樣知道舒瑤被惹急的話,一樣會爆發出驚人之語,這一點女兒隨了丈夫志遠。瓜爾佳氏著重培養舒瑤裝模作樣的本事,哪怕女兒從裡到外就想悠閒渡日,純真悠然,在外人面前也得裝出精明高深的樣子來,瓜爾佳氏首先要讓舒瑤改掉的就是神遊,舒瑤一神遊,紅潤的小臉可愛非常,全都暴露了,再裝都沒用。

    舒瑤說︰「額娘,我錯了。」舒瑤一向在瓜爾佳氏面前勇於認錯,一般情況下會改正,但有些錯誤舒瑤死不悔改,要怪就要怪舒瑤失靈時不靈的異能,掃瞄到旁人的心思,舒瑤對一般人秉承著無所謂的態度,不會發呆神遊,可舒瑤方才掃瞄到的是大唐貴女的內心,舒瑤感知到了額娘的前生,她不發呆才叫奇了,舒瑤看後不由得後悔啊,她怎沒穿到大唐成為當時額娘的女兒呢,

    瓜爾佳氏戳了戳舒瑤的額頭,對女兒很無奈,「一會去寫三張大字,靜靜心。」

    「嗯。」舒瑤點頭稱是,瓜爾佳氏可不在意舒瑤的女紅針線,也不在意舒瑤是不是懂得詩詞歌賦,這些在瓜爾佳氏眼裡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瓜爾佳氏也不屑女紅,詩詞上造詣也不高,但瓜爾佳氏經歷盛唐的詩詞,反穿後又拜讀了唐朝所有詩詞,瓜爾佳氏深信很難如今很難再出詩仙詩聖了。

    瓜爾佳氏對一項抓得很緊,毛筆字體,瓜爾佳氏一向認為字體能很清楚的反應一個人的修養品性,所以舒瑤什麼都可以偷懶不學,但必須得練字,瓜爾佳氏罰舒瑤一般情況下也是罰她練字,舒瑤詩詞歌賦差點,但毛筆字經過瓜爾佳氏鍥而不捨的督促下,舒瑤似模似樣的柳體還是能入目可看的。

    瓜爾佳氏命人搬牡丹花盆去暖房或者玻璃花圃,舒瑤托著下顎,想著方才掃瞄到瓜爾佳氏的心思,耳根越想越紅,漸漸得紅暈爬上了舒瑤臉頰,最後舒瑤怕瓜爾佳氏看出她的異狀,趴在了羅漢床上,大唐貴女的生活讓兩輩子都是處女的舒瑤囧了。

    原來額娘生於弘農楊氏,隋唐時為望族之首,女帝能從寺廟回宮多虧楊家的支持,爾後女帝能登上後位離不開楊家出力出錢,額娘和女帝有血緣關係,則天女帝的母親是額娘的表姨還是什麼,舒瑤沒太弄明白輩分,總之額娘從年少時便一直幫著女帝,成為隱藏於女帝背後的軍師,從唐高宗故去後,還是皇后的女帝便有了男寵伺候,讓舒瑤熱血沸騰的是,額娘竟然竟然會先為女帝檢驗男寵面首是不是合格能伺候女帝,後來額娘更是和太平公主專門訓練男寵取悅女帝,其中熱辣的畫面,舒瑤是想看又羞於看,心裡癢癢的。

    論起對男人身體構造上的瞭解和情慾上的把握,舒瑤認為瓜爾佳氏比是身為男人的阿瑪志遠還清楚,難怪能拿捏住阿瑪,不讓他生外心,有這樣一名熟女御姐,其餘女子如同清水豆腐一般,阿瑪能瞧上眼才叫奇怪了,額娘身材保持得又好,本錢也足夠,再加上多年相濡以沫的夫妻之情,阿瑪本質上重情重信,很難生出外心來。

    舒瑤毫不懷疑,如果阿瑪萬一起了心思,以額娘的彪悍程度來說,絕不同任何女人分享丈夫,阿瑪志遠堪憂,舒瑤翻身子,仰頭看著棚頂,用不用提醒阿瑪一句呢,千萬別得罪額娘啊。

    瓜爾佳氏淨手後,見舒瑤滾來混去,含笑搖頭,女兒小腦袋瓜不知有想到何處去了,瓜爾佳氏坐在舒瑤身邊,舒瑤自動的滾上瓜爾佳氏膝頭,眼睛眨呀眨的,長睫微捲,似兩隻翩翩起舞的蝴蝶,瓜爾佳氏點了點女兒櫻唇,「做什麼這般看我?不認識額娘了?」

    舒瑤深知額娘今生就志遠一個男人,同前生的放縱相比,額娘今生安定了,反面論證阿瑪也很不簡單,能讓大唐貴女眼裡心裡就阿瑪一人,是他們之間的跨越千年的緣分嗎,舒瑤不由得想得文藝了,是多大的緣分能讓大唐貴女反穿到清朝,能讓瓜爾佳氏收斂羽翼鋒芒,安心得當志遠的賢內助?

    舒瑤向瓜爾佳氏懷裡滾了滾,悶悶的道︰「額娘。」

    瓜爾佳氏撩起女兒額前的劉海,摸了摸額頭,不見發熱遂放心,「瑤兒可是擔心于繡蓮?」

    「她不配做額娘的對手。」

    舒瑤也分不出她此時的心境,額娘反穿千年許是和阿瑪前生的緣分,她穿越三百年到底為什麼?難道老天爺是為了彌補她前生被累死不知享受的遺憾?舒瑤更願意相信是老天彌補她渴望已久的父母兄長的疼愛,不是因某位男人而穿越,舒瑤沒額娘的籌謀手段,丈夫能一心一意的最好,如果實在是不行的話,舒瑤是個對感情無情冷漠的性格,也不強求。

    純理科生的舒瑤熱信等價交換,除了親情以外,舒瑤都願意將一切放在天平上,舒瑤無法付出愛戀,怎能要求丈夫也全心全意?如果換個朝代,舒瑤許是會要求專一,可對於清朝的男人,舒瑤著實提不起興趣,舒瑤深知她是八旗秀女,將來指婚也好,落選也罷,總不能嫁給漢人,就算是清朝的漢人,舒瑤也看不上,舒瑤認為她這輩子求得悠閒米蟲生活,嫁誰都無所謂,在哪都是宅著。

    「瑤兒是怕府裡的人看咱們熱鬧?」瓜爾佳氏唇邊噙了一絲玩味般的冷笑,「她們老實上一陣,有點風吹草動又都跳出來,正好趁此機會我就都收拾了,指不定誰看誰笑話,我讓王嬤嬤帶于繡蓮走過路過的是公爵府最繁華之處,于繡蓮是有志氣的話必不會被眼前的奢靡所影響,我就給她選門好親事,萬一她貪戀富貴榮華,你阿瑪又不見得會收房,公爵府除了咱們這房外,三房,四房規矩可都有些鬆,于繡蓮指不定會瞄上誰呢。」

    這就是額娘常說的走一步看三步,舒瑤自認為沒額娘的心機,舒瑤佩服瓜爾佳氏,順帶為公爵府準備看笑話的表姐李芷卿,三嬸佟佳氏,以至於老太太默哀,火力全開的額娘,殺傷力絕對有加成的效果,堪比加農炮,直接能轟人成渣滓,舒瑤有了明悟,于繡蓮就是誘餌,會釣出一切的反對因素,額娘一出手,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舒瑤攥緊小拳頭,額娘,我承認您沒有最彪悍,只有更彪悍。

    「回主子,于姑娘安排在小客廳。」王嬤嬤隔著屏風回話,瓜爾佳氏一下一下撫摸女兒的腦袋,過了一會才說︰「你看她如何?」

    王嬤嬤跟在瓜爾佳氏身邊最久,被瓜爾佳氏調教得很有眼力,一般看人能得瓜爾佳氏幾分真傳,隔著屏風可見瓜爾佳氏和六姑娘在一處,王嬤嬤不好看口,猶猶豫豫的道︰「主子,老奴單獨同您說?」

    「你不必說了。」瓜爾佳氏不擔心舒瑤聽見了,不怕舒瑤聽見齷齪之事,「看來于繡蓮是打定主意為妾了?」

    既然瓜爾佳氏不怕姑娘聽到,王嬤嬤回稟︰「老奴瞧著于姑娘自持容貌,自恃對老爺的救命之恩,自恃是于大人的義女,骨子裡又有幾分水性,看她的樣子是打算寧做富貴人家的妾,不為平民百姓妻。」

    瓜爾佳氏讓舒瑤起身,為女兒整理好衣衫,扶正舒瑤頭上的點翠簪子,「她救過老爺,於我們一家也算有恩,既然她有此宏願,我成全她,至於于成龍于大人,有空時我也得見一面,有道是聞名不如見面嘛,于大人是不是閒極無聊,敢惦記我們老爺,我看于大人是過得太安逸了些。」

    一旁的桃子俯身為舒瑤穿鞋後,瓜爾佳氏才起身,「瑤兒,可願同去見于姑娘?」

    「嗯。」舒瑤主動握住了瓜爾佳氏的手,瓜爾佳氏領著舒瑤去見于繡蓮,舒瑤暗自感嘆,這年頭,就是有不知死活的人送上門供額娘收拾解悶。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3 08:05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3 08:05 PM 編輯

第八十三章 見面

    于繡蓮被王嬤嬤領進小客廳後,王嬤嬤讓小丫頭為于繡蓮上茶,並同她說去請太太,于繡蓮坐在鋪陳錦緞的炕上,炕桌上放著各色乾果點心,果盤裡放著于繡蓮從未見過的水果,是李芷卿弄出的蘋果樹苗結出的紅富士蘋果,前生舒瑤就喜歡蘋果,今生空間還不到種蘋果的等級,好在李芷卿的神奇空間能培養蘋果樹苗,在房中裝蘋果的果盤是不必可少的。

    蘋果去皮切成小塊,用細細的小木棒插著蘋果塊,不用想也是李芷卿弄出來的新奇玩應兒,于繡蓮嗅到淡淡蘋果香,沒吃過,她想嘗一嘗,又恐怕被人看不起,于繡蓮嚥了嚥口水,抱緊包袱,以後會有機會品嚐到,不能急,不能被人看不起,是她救下了志遠大人,沒有她于繡蓮,志遠大人的夫人怕是守寡了,她不僅是志遠大人的恩人,同樣也是夫人的恩人。

    如是想著,于繡蓮被眼前富貴勾得自卑之意去了不少,挺了挺腰肢,仿若主人般的打量起小客廳裡的擺設。瓜爾佳氏命王嬤嬤將于繡蓮安排到小客廳是有深意的,小客廳專門招待親近親人,親近一詞很適合,其一唸著于繡蓮救下志遠,瓜爾佳氏願意將于繡蓮當成親近之人,其二晚輩也是親近之人,于繡蓮是于成龍的義女,同朝為官的志遠和于成龍平輩論交,提醒于繡蓮是晚輩。

    被眼前富貴迷了眼,一心打算挾恩讓志遠收房的于繡蓮不解瓜爾佳氏深意。小客廳因招待親近之人佈置不甚華麗,以舒適溫馨為主,瓜爾佳氏用慣精品,看著擺設鋪陳不夠奢華,但拿出隨便拿出哪一件,在懂行人的眼中都是很不容易得到的,落地時鐘是從廣州帶回,在京城很難見到,特別的是正點時會從飛出一對翠玉鸚鵡報時,多寶閣上擺放著的古玩玉器,一對白玉薄碗,碗牆是又薄又均勻,即便是康熙皇帝手中都不見得有此一對保存如此完整的玉碗,在一旁的玉珠香爐燃著使人心曠神怡的馨香,四扇窗戶採光極好,小客廳色調大多為淺暖色,置身其中是既覺溫暖,又覺舒適。

    于繡蓮不懂得欣賞佈置,可身處小客廳,她不覺放鬆了緊繃的神情,想著志遠大人的夫人是何樣貌的女子,她可曾比得過?于繡蓮十五六歲正當好年華,雖說她方才看了公爵府的丫頭都很清秀,對于繡蓮來說有些打擊,可她始終認為自己是不同的,舒穆祿志遠大人穩重沉穩,不是輕浮的富貴公子,愛重品行更甚於美貌,她和舒穆祿大人經歷生死,不是在京城的俏麗婢女可比。

    于繡蓮為自個兒打氣,候了大約半刻鐘,在于繡蓮等得不耐煩之時,門簾一動,守在門口的丫頭屈膝︰「太太安,姑娘安。」

    于繡蓮再緊了緊包袱,心好懸跳出胸膛,終可見舒穆祿大人的夫人了,于繡蓮儘量平穩,看向門口,繡著喜登枝的門簾挑開,先進來的是兩名穿著簇新藕色旗袍的少女,最吸引人的是少女耳朵上的閃著珠光的耳環,所佩戴的首飾比迎于繡蓮入府的婢女更為值錢上些,于繡蓮見少女白淨清秀的眉眼,心不由得一沉,她們是夫人身邊的婢女都有此樣貌,舒穆祿夫人是絕色?

    當瓜爾佳是領著舒瑤出現在于繡蓮眼前時,于繡蓮再也坐不住,起身恭敬的站著,她不是不想坐著,可在瓜爾佳面前,她愣是坐不下來,瓜爾佳氏一襲繡著繡紅牡丹的滾燙金邊的旗袍,頭面首飾不多,但不知怎地卻顯得如光環繞,耀得人移不開眼,高貴明艷,體態風流,瓜爾佳氏唇邊噙笑,顧盼神彩間,不用多說話,就有使人臣服之感。

    在她身側一名不足十歲眉眼清麗,肌膚賽雪的小姑娘適時的沖淡了瓜爾佳氏的高不可攀,母女兩人氣質迥異,卻出奇的和諧,于繡蓮垂下眼,舒穆祿大人的妻女嗎?著實讓她意外,也讓于繡蓮生不起反抗的念頭,僵硬著身體勉強屈膝道︰「夫人安。」

    「于姑娘快起身。」瓜爾佳氏語氣顯得很熱誠,卻沒動手攙扶于繡蓮,舒瑤扶著瓜爾佳氏坐到炕上後,瓜爾佳氏才又說了一句︰「于姑娘不可多禮,坐吧。」

    于繡蓮訕訕的起身,舒瑤暗笑,她還以為額娘親自攙扶她起身?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前生額娘是大唐貴女,除了女帝之外,額娘就沒向任何女子低頭,今生額娘身上有三品誥命,于繡蓮不過是漁家女,瓜爾佳氏客氣兩句,就不容易了。

    于繡蓮見坐在炕上的瓜爾佳氏,腳步卻移動不得,後背發緊,不敢在坐在炕上,和瓜爾佳氏坐對面,瓜爾佳氏不怒含笑,卻壓得于繡蓮喘不過氣來,在瓜爾佳氏面前于繡蓮更有自卑之感,自己就連瓜爾佳氏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又憑什麼讓舒穆祿志遠收房?

    不是一口攜恩圖報氣撐著,于繡蓮好想直接跪地乞憐,瓜爾佳氏氣場全開之下,于繡蓮能站著就不錯了,舒瑤見額娘眉毛輕挑,知道額娘也有些許意外,瓜爾佳氏眼底的多了幾分興趣,舒瑤多年總結下來,能讓額娘感興趣的人,一般結局都不太好,舒瑤從進屋起一直用異能掃瞄于繡蓮,異能很不給舒瑤長臉,突然不靈驗了,于繡蓮的心裡動態不知道,反倒傳回來一些于繡蓮策成長經歷,舒瑤又試了兩遍,異能亦然執著得傳給舒瑤于繡蓮的成長畫面,舒瑤想問一句異能,你傳回來于繡蓮艱難困苦的生活,是要自己同情她就轉而支持她當阿瑪的小妾?

    舒瑤不聖母,也不腦殘,自甘為妾舒瑤不是瞧不起,畢竟三妻四妾的制度准許,可不能當阿瑪的小妾,爬阿瑪的床,這是原則問題,舒瑤對于繡蓮沒任何同情之心,舒瑤不用異能了,仔細看著于繡蓮,照樣看得出即便她自認為趕不上額娘,還打算當阿瑪的小妾的決心,舒瑤不知道是不是該稱讚她一句,不知死活。

    瓜爾佳氏胳膊搭著炕桌,「于姑娘,坐下說話,一路來京城著實辛苦了些。」

    于繡蓮搭著炕沿坐下,聲音帶著些許的拘謹,于繡蓮回道︰「有志遠大人照料,我不覺得辛苦,夫人多慮了。」

    舒瑤瞧見瓜爾佳氏微瞇了一下眼,旋即含笑,于繡蓮好膽子,她是在提醒額娘,阿瑪對她關照有加?他們一路一直在一處嗎?舒瑤想著阿瑪會來會不會被額娘收拾的問題,瓜爾佳氏卻笑道︰「老爺什麼脾氣,我還能不知道?忙起公務來,眼裡哪還有個人?一路上定是同你義父于大人爭吵辯論不休,老爺在政事上是絲毫不馬虎,旁人又辯他不過,聲音又洪亮,可是嚇壞了你?」

    舒瑤皺了皺小眉頭,思索瓜爾佳氏此舉的用意,額娘是不會說沒有用的話,舒瑤有時覺得這麼說話實在是太累人,舒瑤情商不夠,琢磨起來太費腦子,舒瑤悄悄的瞥見于繡蓮臉色不太好,她明白了?舒瑤有衝動去蹲牆角,于繡蓮都明白了,她還沒弄懂呢,突然舒瑤靈光一現,是了,一定是這樣,阿瑪一定會和于成龍爭辯誰對誰錯,額娘遠在京城卻能料準路上發生的事兒,這其中有額娘高明之處,更多的是對阿瑪性子上的瞭解,以及相信阿瑪不會照顧于繡蓮,瓜爾佳氏言下之意,我丈夫什麼性子,我比你清楚,你不用挑撥是非,給你自己臉上貼金。

    簡簡單單兩句話,將于繡蓮營造出的患難與共謊言戳破,難怪于繡蓮眼裡有尷尬呢,瓜爾佳氏是逼著她將謊言親手打破,舒瑤記著要回去更豐富一下額娘語錄,舒瑤決定再出個副本,起名就叫額娘謀略,同語錄分開,有助於舒瑤學習。

    「我...我離著遠些,倒是沒嚇到。」于繡蓮花磕磕絆絆誠實的回道。

    瓜爾佳氏唇角勾出滿意的弧度,「你且放寬心,安心在府上住些日子,于大人雖有過失,萬歲爺會考量于大人以往的功勞,會從輕發落,讓你們父女早些團圓。」

    于繡蓮吶吶的說不出話,舒瑤這次和額娘心有靈犀,額娘是告訴于繡蓮,你義父還生死未卜,前程性命都在萬歲爺手上攥著,你身為義女得在此時卻要爬床為妾,禮法上交代不過去,會被人戳脊樑骨的。

    「夫人,義父...義父...」于繡蓮起身,含著水盈盈的淚光,跪下道︰「夫人,能不能讓舒穆祿大人為義父向皇上求情,我什麼都可做,夫人,我做牛做馬也要報答舒穆祿大人的恩德。」

    「做牛做馬?于姑娘,我家不缺牛馬,也沒資格讓堂堂河道總督的義女為牛馬,為奴婢,況且阿瑪剛正不阿,是非分明,正氣凌然,因于大人失誤黃河才會決口,阿瑪怎可為他求情?」

    舒瑤開口了,直接戳中靶心,做牛做馬是幌子,是為妾才是真是意圖,舒瑤才在街上瞧見那對賣身葬父兄妹的表演,對此膩歪的很。

    于繡蓮被舒瑤弄了大紅臉,戲本上不都這麼說的?瓜爾佳氏笑了,舒瑤總是在最關鍵之處戳破別人的心思,說一萬句不如舒瑤說一句,瓜爾佳氏對舒瑤的將來有了些許的信心,興許女兒沒那麼需要擔心。



第八十四章 暗招

    于繡蓮極為尷尬,又不能對舒瑤發脾氣,她還沒被收房呢,此時得罪舒瑤,太不明智了,找了個台階下,訕訕道︰「我一路行來看舒穆祿大人和義父隨偶爾有爭執,可他們經歷生死劫難,在水患時舒穆祿大人都不曾拋下義父,義父是青天大老爺,憐惜於我收為義女,我想著為義父盡一份心力。」

    于繡蓮應景的擦擦眼角,舒瑤瞧著沒來由地感到厭煩,道︰「你怕是不知,能定于大青天的罪的只有萬歲爺,旁人說得再多,萬歲爺不採納也是枉然,你既然有心為于大青天出一份心力,不妨去求萬歲爺吧,皇宮紫禁城是天底下最尊貴之處,為萬歲爺做牛做馬,為奴為婢,也是最尊貴的牛馬和奴婢。」

    舒瑤語氣軟糯,聽著同尋常沒什麼不一樣,軟綿綿甜膩膩的,可于繡蓮卻感覺不到甜,比吃黃連還苦,臉刷得一下慘白慘白的,嘴唇沒了顏色,任何人當面被戳破心思,怕是比于繡蓮好不了多少,去爬皇帝床不是更方便?既得富貴,有能為你義父出力,兩全其美啊。

    「胡鬧。」瓜爾佳氏突然申斥舒瑤,于繡蓮以為瓜爾佳氏會為她圓場,卻見瓜爾佳氏戳了下舒瑤的額頭,「淨胡說,能進宮伺候皇上是八旗秀色,還得是嫡親女兒,阿瑪是四品以上的在旗秀女,即便是入宮為宮女也都是旗下包衣,我教給你的都忘了?」

    舒瑤垂頭忍笑,額娘打擊的人本事比她好,于繡蓮就算是送上門去,康熙皇帝也不會要,再惡毒點的說法,就算你脫得光溜溜都上不去龍床,「額娘,我錯了,以後您教導的規矩,我都會謹記的。」

    瓜爾佳氏淡笑︰「于姑娘,你剛到京城,不瞭解繁瑣的規矩,你既然住在公爵府上,身邊沒個人伺候也不成,公爵府雖說趕不上王府,可總有一定的規矩,我不好將你圈在屋子裡,老太太方才發話了,過兩日她精力好了,打算見見你,怎麼說你也是于大人的義女,老爺的救命恩人。」

    于繡蓮不解瓜爾佳氏意思,方才被她們母女聯手重重的打擊了一番,現在又讓人伺候她,瓜爾佳氏吩咐︰「王嬤嬤,你挑兩個和善的婆子提醒于姑娘規矩,再按照...」

    瓜爾佳氏故作沉吟一會,才說︰「按瑤兒例不合,減半吧,伺候于姑娘的比瑤兒少一半。」

    「是。」

    瓜爾佳氏向于繡蓮笑道︰「不是我捨不得丫頭婢女,一切都是有規矩的,于姑娘也要體諒我的難處才好。」

    「夫人,不用...我不用人伺候。」于繡蓮心一會被提起來,一會落下,愣是想不通瓜爾佳氏是善意還是惡意,于繡蓮如不貪慕富貴的話,也不會跟著來京城,被僕從簇擁伺候的滋味她也想嘗嘗。

    「要的,要的,你是于大人的義女,住在我們府上,得照顧好了。」瓜爾佳氏勾了勾嘴角,掃了一眼于繡蓮的穿著,嘖嘖兩聲,「于姑娘,一會我讓人給送幾套衣服首飾去,過兩日我再找裁縫進府給你做幾套新衣,公爵府是旗人家,不好穿漢裝。」

    于繡蓮垂頭道︰「多謝夫人。」

    「你也累了一路,先去洗漱歇息一會,等老爺回來,會有你義父的消息。」瓜爾佳氏示意王嬤嬤領于繡蓮下去歇著,于繡蓮道︰「大人回來,您定要告訴我,我...我想知道義父是否平安。」

    瓜爾佳氏道︰「會的,我不會瞞你。」上揚的眉梢,舒瑤知道額娘又有了主意,于繡蓮想知道于成龍是否平安是假,她是怕瓜爾佳氏不讓她見阿瑪,瓜爾佳氏豈是小家子氣的女子?

    帶得于繡蓮離去,舒瑤爬到瓜爾佳氏身邊,如同往日扭麻花似的鑽進瓜爾佳氏懷裡,「額娘是怎麼打算的?真給她衣物首飾,還讓人伺候她?」

    瓜爾佳氏笑盈盈的摟著軟軟的舒瑤,女兒身上甜而不膩的香氣,再硬的心腸都能軟下來,舒瑤嬌軟又會撒嬌裝乖巧,瓜爾佳氏疼得不行,就愛女兒在她懷裡滾來滾去的小模樣,瓜爾佳氏知道舒瑤的性子,平時教導她,看似在認真聽,其實根本沒往心裡去,說再多也不過是換來她嗯嗯啊啊的答應,趁著她現在有興致,瓜爾佳氏問︰「瑤兒捨不得了?」

    「哪會捨不得?我是看不慣她那副樣子。」看不慣于繡蓮急於當小妾的樣子,瓜爾佳氏點了點舒瑤鼻尖,「你看她比之府裡的丫頭如何?」

    「容貌上差不多,沒看出好到哪裡去。」

    「再好好想想。」瓜爾佳氏提醒舒瑤,「沒覺得她哪裡不同嗎?。」

    舒瑤擰著眉,想了一會說︰「衣服,她的衣服不一樣,顯得她...她...」

    「有漢女的嬌媚,和咱們府上的丫頭不大一樣,吸引人的目光。」

    舒瑤眨眨眼,再眨眨眼,此時丫頭捧著送于于繡蓮的衣物首飾給瓜爾佳氏過目,瓜爾佳氏看了一眼,點頭道︰「送去吧。」

    「是,太太,王嬤嬤安排了紅珠,綠櫻伺候于姑娘,另外讓王行家的,李四家的提點于姑娘,太太認為可好?」

    「嗯。」

    丫頭這才捧著衣物離去,舒瑤對不動聲色殺人於無形的瓜爾佳氏佩服得緊,于繡蓮換上旗裝符合規矩,可也將她獨特的氣質弄沒了,自此,她和府裡的丫頭一個樣兒,再無漢家女子柔美,送去的衣服件件華麗,首飾也是真品,任誰都挑不出瓜爾佳氏的錯處來,只會稱讚瓜爾佳氏厚待于繡蓮,從小被瓜爾佳氏調教的衣衫首飾搭配很有眼光的舒瑤,一眼便就看得出,給于繡蓮的衣服絕對不配她的氣質,不能起襯托作用,反倒會讓于繡蓮因衣物首飾而失色。

    最最致命的是瓜爾佳氏安排給于繡蓮的人,個個都有不足,于繡蓮想要憑著他們在公爵府做點什麼,或者時不時的勾引一下阿瑪是痴心妄想,身邊的婢女嬤嬤不給她添亂就不錯了,額娘根本不需要在她身邊埋下釘子。

    「可想明白了?」瓜爾佳氏一直沒提醒舒瑤,讓她自己想去,告訴舒瑤如何做,比不上她自己想通印象深,舒瑤早晚一日會嫁人,瓜爾佳氏即便為女兒安排好了一切,也難免有意外發生。

    舒瑤向瓜爾佳氏懷裡鑽了鑽,軟糯的道︰「想明白了,額娘好厲害。」

    「不值一提,瑤兒,我不過是給于繡蓮個警告,讓她知難而退,她想不明白的話,我可就不是如此客氣了,瑤兒且記得軟刀子雖說傷人,可遠比上手段強硬直接解氣,于繡蓮瑤堅持為妾的話,我會好好調教、告訴她何為妾,我此時還將她當做于成龍的義女,你阿瑪的救命恩人,如果她不要臉面的話,也別怪我下手無情,妾室在嫡妻面前永遠難以抬頭,立規矩,打簾子,不過是好聽一點的丫頭罷了。」

    舒瑤迷糊了,妾室地位是不高,可看瓜爾佳氏的意思能將小妾踩到腳下去,額娘不是讓阿瑪納妾嗎?「額娘,你...」

    「我是給別人調教的,你阿瑪這輩子,就別想納妾。」

    舒瑤眨著星星眼,額娘好氣勢啊,瓜爾佳氏給舒瑤講解為妾繁瑣的規矩,舒瑤聽著有種感覺,妾室做不得,一言一行都在嫡妻手裡攥著,稍有差錯嫡妻發賣了小妾,丈夫也不能說什麼,小妾在封建社會更沒人權,舒瑤想到李芷卿,道︰「表姐呢?她如果進皇子府為格格的話,會不會好些?」

    「一樣,格格側福晉說得再好聽,也是妾,敢在嫡福晉跟前沒規矩,嫡福晉不用請旨,照樣廢了她們,不過,怎麼廢上過宗牒的側福晉得花點心思,可也不是做不到。」

    舒瑤感到瓜爾佳氏身上爆發出極強的戰鬥力量,眸光中微微有些許的遺憾,舒瑤認為額娘有計謀而無處用,看樣子額娘對如何廢皇子側福晉很有心得,舒瑤靠著瓜爾佳氏,這輩子瓜爾佳氏用不上,舒瑤自個兒也應當用不上,舒瑤闔眼,她又困了,瓜爾佳氏摸了摸舒瑤臉頰,「瑤兒,額娘這句話你記牢了。」

    「嗯?」

    瓜爾佳氏在舒瑤耳邊低聲叮嚀,舒瑤猛然睜開眼,瓜爾佳氏食指堵住舒瑤的嘴唇,點頭道︰「對,你記住了?」

    舒瑤點頭,將瓜爾佳氏的話牢牢的記在心底。「太太,老爺回府了。」

    舒瑤和瓜爾佳氏起身相迎,志遠走進屋裡,看美艷貴氣的妻子牽著甜柔的小女兒,兩人臉上都帶著笑意,瓜爾佳氏眼波中含有絲絲柔情,志遠心一下子被填滿了,嘴唇嗡動︰「夫人。」

    瓜爾佳氏鬆開舒瑤,走到志遠跟前,抬眸看向志遠,丈夫瘦了,瓜爾佳氏有些許心疼,卻問道︰「于姑娘?」

    志遠握妻子的手臂,笑道︰「不是于姑娘,是佷女。」

    瓜爾佳氏笑了,志遠靠近瓜爾佳氏耳邊,呢喃兩句,瓜爾佳氏笑聲清脆,舒瑤好想知道他們說什麼了?異能偏偏又不要用了,舒瑤捂著額頭,異能啊,你就不能爭點氣,長點臉?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3 08:08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3 08:11 PM 編輯

第八十五章 嫵媚

    越是聽不到,舒瑤越是想知道,她尋常時不八卦好奇的,今日阿瑪回府幾句話就逗笑了額娘,舒瑤好奇得緊,邁開腿湊上去,長捲微翹的睫毛眨呀眨的,天真的說道:「阿瑪,我要聽,我也要聽。」

    志遠和瓜爾佳氏分開,志遠在兒女們面前一向是慈愛又有為父的威嚴,今日回府正在興頭上,經歷了生死劫難的志遠更為珍惜妻兒,瓜爾佳氏又問起于繡蓮,志遠知曉妻子的性子,不說清楚就等著挨收拾,才會一進門就同瓜爾佳氏耳語,舒瑤湊上來,志遠臉微紅,收斂了不合規矩的舉動,又伸手揉了揉舒瑤的小腦袋,「非禮勿視。」

    「阿瑪,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女子,可以聽。」舒瑤手臂纏上志遠的胳膊,攙扶著志遠安置在炕上,又為志遠端茶遞點心,順帶著捶腿揉肩按摩,懶散的女兒伺候得慇勤備至,志遠享受般的瞇了瞇眼睛,對坐在炕桌另一面的瓜爾佳氏笑道:「閨女伺候得舒坦。」

    舒瑤嬌嗔:「阿瑪,告訴我嘛,阿瑪...」

    志遠笑呵呵的就是不肯說,逗著女兒舒瑤,看她小臉皺著,志遠舒心放鬆,外面的煩心事通通的拋到腦後,志遠早就同瓜爾佳氏有個認識,在女兒舒瑤跟前,總是很容易忘記愁事,書逸進門後見舒瑤嘟著小嘴,薄怒看向止不住大笑的阿瑪志遠,書逸不用深想便明白一二,舒瑤又逗阿瑪額娘開心了,舒瑤惱怒也可愛,書逸行禮:「阿瑪安,額娘安。」

    志遠有兩三個月沒見到兒子,稍微止住了大笑,上下打量一番書逸,滿意頷首:「個子高了些,比瑤丫頭長得快。」

    「阿瑪。」舒瑤跺腳,不帶著這樣往人傷口上撒鹽的,個頭是舒瑤心中永遠的痛,志遠和瓜爾佳氏個頭都不算矮,在清朝人中都數中上,大哥書軒二哥書逸都比較正常,只有舒瑤個頭在同齡人中偏矮,書逸抿嘴笑道:「小妹不是長得慢,是嬌小玲瓏惹人疼惜。」

    舒瑤轉而怒視書逸,陰森森的道:「二哥。」

    即便舒瑤做出恐嚇的動作表情,也會顯得很可愛,沒一點氣勢,書逸笑得更歡,舒瑤打算沖上去咬掉書逸的笑顏,瓜爾佳氏向舒瑤招手:「瑤兒,到額娘這來。」

    舒瑤瞪了二哥一眼,蹭到瓜爾佳氏跟前,「額娘,二哥又欺負我。」

    瓜爾佳氏摸了摸舒瑤的腦袋,舒瑤雙眼彎彎的,腦袋蹭了蹭瓜爾佳氏的手心,似慵懶的小貓在向主人賣乖,瓜爾佳氏心一軟,「書逸,往後不許說瑤兒。」

    舒瑤暗自比劃了個勝利手勢,書逸沒舒瑤賣萌的本錢,不怪額娘,誰在舒瑤跟前都承受不住,書逸向志遠處瞟了一眼,示意額娘瓜爾佳氏是阿瑪先挑起來的,志遠一臉嚴肅的品茶,微微上揚的唇角,可窺他愉悅放鬆的心情,瓜爾佳氏斜了志遠一眼,志遠忙道:「夫人,為夫餓了。」

    出京兩三個月,又落水生病,志遠胃口不好,一直掛念著府裡的飯菜,「下次再出京,我得帶上廚子。」

    志遠好吃的毛病是改不了了,舒瑤顛顛的表現:「我去給阿瑪看看膳食去。」沒等志遠說話,舒瑤往外走,順便拽走了二哥,夫妻久別重逢,舒瑤覺得他們兄妹礙眼,讓阿瑪額娘說幾句貼心話,于繡蓮的事兒,額娘也得問清楚志遠是如何想的,出了房門書逸問道:「小妹,不好奇?」

    舒瑤垮了臉,糯糯的說:「當然好奇,可阿瑪不肯說。」瞥見書逸神秘的眨眨眼,舒瑤笑得極為燦爛,「二哥,好二哥,告訴我嘛。」

    書逸半邊的身子都軟了,小妹的功力漸長,書逸道:「去偷聽。」

    「額娘不會發現?」

    「有風險,可也能見到詳情,你去不去?」書逸誘惑著舒瑤,「機會可是難得,我知道個好地方。」

    舒瑤衡量分風險和回報,想了想道:「去找大哥。」

    書逸愣了愣,「快去快回。」三兄妹同被罰,比他們兩人被罰要輕,舒瑤是唯一一位能將大哥書軒從書房裡拽出來的人,除了舒瑤之外,精明幹練的額娘瓜爾佳氏都沒這份能耐,不大一會舒瑤拽著大哥回來,「二哥,二哥,行動吧,行動吧。」

    書軒見到書逸,皺著眉:「二弟,聖人云...」

    「大哥,吃糖。」舒瑤將留在荷包的糖塊扔進書軒的口中,堵住了他的聖人云,書逸低頭偷笑,暗自佩服小妹的好手段,以後他也學學,書逸帶路,舒瑤和書軒跟在書逸身後,來到轉彎,三兄妹蹲在窗戶下,立著耳朵傾聽屋子裡動靜,書逸早一步遣散了丫頭,遂沒人看到三兄妹貼著牆根的動作,並未關緊的窗戶隱隱飄出瓜爾佳氏和志遠的交談聲。

    「你真如是想?于姑娘是侄女?」

    「惠雅,為夫何時騙過你?她救下過為夫的性命,于大人才將他託付給我照料幾日,你也清楚于大人的脾氣秉性,他府上日子過得難著,他被清官的名聲壓了一輩子,據同僚說他寡母吃頓肉都得算計著,哎,于成龍,不曉得他怎忍心讓妻兒老母跟著他受苦?」

    好吃的志遠不明白于成龍到底怎麼想的,不是說志遠要于成龍貪污索賄,但怎麼也不至於生活得如此困苦吧,「大清的官員都像于成龍這般,大清...大清...」

    瓜爾佳氏問:「大清江山會穩固?」

    「非也,非也,大清就無人做官了。」志遠搖頭道:「為官者為君為民,千里為官只為財要不得,可弄得妻兒寡母跟著受苦吃糠咽菜,誰還為官?在天下百姓面前,大清的官吏家宅破舊,食不果腹,衣不避體,官威和在?他豈不是說萬歲爺是刻薄之主,同僚都是貪污之人?番邦使臣見此狀,何存天朝上邦的富貴?貪污索賄要嚴懲,如于大人清貧守廉同樣不是良策,」

    書軒皺眉深思,舒瑤暗讚阿瑪想得透徹,隨時準備堵住大哥的嘴,怕他冷不防的冒出一句來,前生舒瑤就知道公務員是有公務費用的,高薪養廉的國家不在少數,舒瑤為軍人,每月的工資補助不少,雖然她沒時間花錢,但銀行存款是在逐年增加,公務員屬於社會的精英階層。

    共和國尚且如此,大清的官員福利會好,油水更足,官紳是不納糧,可有莊子,可有田地等等,七七八八的加起來,每年的收入不少,舒瑤幫著瓜爾佳氏算過賬本,知道府裡的收入開消,雖說不是所有的太太都有瓜爾佳氏的眼光,但只要不太蠢,過上富貴的日子還是可行的,衙門裡的冰敬,炭敬等等福利待遇,于成龍家裡還能為吃頓肉發愁,舒瑤感覺于成龍真有沽名釣譽之嫌。

    其實舒瑤一直生長在富貴人家,瓜爾佳氏對舒瑤極盡寵溺,舒瑤並不太清楚外面的行情,官員尤其是底層小吏生活的不易,但也比于成龍好些。

    瓜爾佳氏抿嘴聽著丈夫侃侃而談,「你同皇上說了?」

    「知我者,賢妻也。」

    志遠和瓜爾佳氏談論朝中大事總能談到一處,志遠熟讀四書五經,卻不是迂腐之人,也不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志遠想要的妻子是瓜爾佳氏這般,能和他交心,在志遠得意時,提醒他,在他失落時,幫助扶住他,志遠握住妻子的手,「惠雅,謝過。」

    瓜爾佳氏知曉志遠說得是他不在京城時自己的種種安排,道:「說這些作甚?夫妻同體,何必分彼此。」

    志遠收緊了手掌,低醇的笑道:「夫妻同體?惠雅說得好聽。」

    瓜爾佳氏斜了志遠一眼,充滿了挑釁和不服,媚眼如絲,隱隱馨香勾住了志遠的魂,與妻子行房總有會覺得滿足新鮮,十多年夫妻同房,志遠卻不覺得膩歪,夫人身上骨子裡總有一種讓志遠著迷的東西,說不上是什麼,但志遠卻知道只有夫人有,瓜爾佳氏向後抽手,尾音揚起,「老爺?放開。」

    志遠心一蕩,哪捨得放開?外出三個月有餘,他一直憋著呢,略帶沙啞的道:「你就不想?惠雅,我可一直惦記你。」

    瓜爾佳氏朱唇勾起,骨子裡說不出的嫵媚動人,舒瑤的異能突然好用了,感知到額娘的內心,舒瑤不是佩服,是拜服,瓜額娘的每一舉動,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眼神,都足夠勾人,舒瑤臉頰發燙,好熱辣,舒瑤想著今晚是不是可以去聽牆根呢,御姐啊,舒瑤可知知道瓜爾佳氏來自大唐,一向都是男人伺候她高興,和阿瑪行房,到底誰滿足誰呢?舒瑤拖著發熱的臉頰,後背緊靠著牆根,這著實是個好問題,值得研究的課題。

    「志遠。」

    「嗯?」

    「將方才的話再說一遍。」

    志遠瞧著神色認真的妻子,道:「于侄女能被于大人收為義女,必應明白施恩莫望報的古訓,況且...」志遠靠近瓜爾佳氏,撫摸妻子臉頰,「報恩有很多種,我為何要選擇最蠢的一種——收房納妾?我舒穆祿志遠有賢妻為伴,知足了。」



第八十六章 媚骨

     最好的情話不一定是我愛你,即便瓜爾佳氏是恣意放縱的大唐貴女,不見得會欣賞直白的情話,可志遠最後那句,有賢妻足以,瓜爾佳氏放軟了身子,聽牆根的舒瑤正感動著,心裡機靈一下,舒瑤看二哥書逸有幾許陶醉,悄悄拽了把大哥書軒,向旁邊比劃,書軒點頭,兩人貓著腰開溜,等書逸見到同樣準備溜走時,瓜爾佳氏的聲音從上方飄來。

    「書逸,學會聽牆根了?」

    「額娘,我...不光是我一人」書逸沒躲開,腦袋挨了瓜爾佳氏一下子,書逸哀嚎︰「額娘,兒子錯了,兒子再也不敢。」

    書逸抱著腦袋時,瞥見柱子後面舒瑤探出的小腦袋,書逸那叫個委屈,舒瑤還向書逸吐吐小舌頭,向來只有書逸算計別人,他從來就沒被人算計過,書逸屢次敗於舒瑤手中,書逸反思,難道說家裡最厲害的是迷糊懶散的小妹?這項認知更能打擊書逸。

    「你去把兵書給我默寫上十遍,書逸,你太小看瑤兒了。」瓜爾佳氏望向柱子,溜舒瑤小腦袋縮回去了,瓜爾佳氏朗聲道︰「舒瑤,你去抄寫詩經、論語各一遍,書軒...」

    書軒從柱子後現身,向瓜爾佳氏行禮,滿眼盼望著瓜爾佳氏能罰他抄書,四書五經,聖人名訓,什麼都好,書軒保準默寫的又快又好,倒著默寫出也不是不可能。

    瓜爾佳氏頭疼了,「書軒,我罰你在院子裡溜躂半個時辰,你少看會兒書。」

    舒瑤書逸瞧著遺憾的大哥,不公平啊,不公平,額娘偏心,瓜爾佳氏合上了玻璃窗,冷哼道︰「不許狡辯,晚膳時我檢查。」

    凡是瓜爾佳氏定下的很難改變,舒瑤和書逸顧不上抱怨,小跑去書房抄書了,路上書逸道︰「小妹,以後再不告訴你好玩的事了。」

    「二哥,是你反應慢,連累我被額娘罰,我還沒怪你呢。」

    「小妹,你是惡人先告狀,你拽了大哥,就不能提醒我?咱們都躲開了,額娘就不會罰」

    「怎麼不說了?咱們三兄妹合在一處都不夠額娘整治的,從偷聽開始,結局就注定了。」

    舒瑤不過是讓二哥多了挨了一下,「二哥腦子靈光,挨一下無所謂,你想想大哥要是被額娘打了,不說他會不會同額娘抗辯,就是...」舒瑤拽了拽二哥,回頭瞥了一眼在院子裡一遍背書一遍轉悠的大哥,他眼底對自己和書逸露出羨慕,舒瑤趕忙好回頭,「大哥的腦袋再挨一下的話,結果是咱們承擔不起的,你總不會願意被大哥抓著辯論四書五經吧。」

    書逸一想到侃侃而談的大哥,後脊背冒寒氣,「如此說來,小妹是幫我?」

    「那是自然。」舒瑤挺了挺小胸脯,「二哥寫字快,又會模仿我的字體,不如幫我默寫一半作為答謝如何?」

    書逸揪了揪舒瑤的耳朵,「小妹,你這張嘴也挺厲害的嘛,差一點被你繞暈過去,你不是以為咱們兩人能瞞過額娘?你少用偷懶的鬼心思。」

    舒瑤撇撇嘴,算算字數二哥書逸比自己多,況且二哥還挨了額娘一下,舒瑤平衡了,兄妹二人坐在書桌後,埋頭抄書,舒瑤抄寫論語詩經,寫著漢字,可舒瑤愣是能將漢字當成特殊的符號,照葫蘆畫瓢,一句都沒記下來,不感興趣的事兒,舒瑤轉瞬就忘,瓜爾佳氏的算盤落空,本想著罰舒瑤抄寫詩經怎麼也能有些許印象,瓜爾佳氏低估了舒瑤對所有文科的排斥。

    合上窗戶後,志遠道︰「惠雅,著實辛苦你了。」對於他們三兄妹,志遠也很無奈,好在有妻子能鎮住他們,瓜爾佳氏嘆道︰「他們像你。」

    志遠沉默一瞬,小聲辯解道︰「我看不像。」

    瓜爾佳氏笑盈盈的反問︰「不像嗎?。」

    志遠手臂一僵,略帶些許的狗腿︰「他們全是我的兒女,像我正常。」志遠走到瓜爾佳氏身邊,再次緊握妻子的手,「你且放寬心,書軒書逸會光宗耀祖,今兒萬歲爺還提了書軒,讓我照看好書軒等候開恩科。」

    瓜爾佳氏道︰「是他爭氣,我沒做什麼」

    志遠吻住了妻子的手背,聲音沙啞的喚道︰「惠雅。」瓜爾佳氏任他攥著自己的手,眼底起波瀾,瓜爾佳氏卻知道,還不是時候,她要將丈夫的興頭挑得更高,瓜爾佳氏靠近志遠,「我不擔心書軒書逸,我想著瑤兒」志遠手掌放於妻子腰間,瓜爾佳氏面頰簇起紅暈,櫻唇越發嬌艷欲滴,志遠有心品嚐一番,湊上去時,瓜爾佳氏卻推開了志遠,含著微怒勾得志遠怔怔出神。「我問你話呢,瑤兒該如何?」

    志遠捧住瓜爾佳氏的臉頰,狠狠的吻上朱唇,果然比想像得更甜美,唇舌交纏,瓜爾佳氏似躲非躲,志遠鍥而不捨的追逐輕巧的香舌,瓜爾佳氏癱軟在志遠懷裡,手指無意識點著丈夫的胸膛,碰巧般點中志遠的胸口,平坦柔軟的小腹一蹭一躲,志遠下體火熱難耐,「惠雅,惠雅。」

    瓜爾佳氏意亂情迷之下,多了一分得意,掌控男子的情慾,沒人比她更擅長,「不成,還沒用晚膳呢。」

    「誰說不成?」志遠摟住瓜爾佳氏,撕扯她的衣領,瓜爾佳氏也不躲閃了,似情濃如火,和志遠纏綿到一處,主動纏住丈夫志遠,夫妻摟在一處,肢體交纏,衣服逐漸減少,志遠彎腰,手臂環住瓜爾佳氏膝蓋後,打橫抱起向臥房走去,瓜爾佳氏挑開志遠衣襟,媚態橫生,「你真不用膳了?」

    「門外的人聽著,任何人不得打擾爺同夫人敘話。」瓜爾佳氏鼻息掃過志遠耳畔,志遠名為理智的這根筋徹底的斷了,兩人倒在了臥房的炕上,瓜爾佳氏順手放下幔帳,卻坐於志遠腰間,為志遠除去衣物,綿綿細吻著丈夫胸膛,志遠低哼著,雙手扶住妻子如同蛇一般扭動的腰肢,燥熱難耐,巴不得妻子快些,再快些,志遠整個人被瓜爾佳氏弄得快要炸開,時重時輕細吻,志遠受不住了,托起妻子,頂入溫暖之源,吻開了瓜爾佳氏微顰的柳眉,「惠雅,再忍一忍,為夫疼你。」

    嬌吟出口,眼波嫵媚,瓜爾佳氏去了平日裡的精明幹練,端莊賢淑,此時如同媚骨妖嬈,一顰一笑,婉轉呻吟,瓜爾佳氏情動情濃時,張口咬住志遠肩頭,舌尖一勾一舔,志遠越發瘋狂,肢體交纏,身軀緊貼,汗水溶在一處,瓜爾佳氏一揚頭,青絲飄起,撲散開來,屢屢髮絲化作絲絲情思纏繞住志遠,使他無法移開分毫,志遠甘願沉醉期間,就沒想過離開。

    雲雨散去,暢快的餘韻充斥志遠胸膛,志遠手摸了摸妻子胸前的那對柔軟的玉兔,瓜爾佳氏嫵媚的一瞥,志遠道︰「再來?」

    瓜爾佳氏胳膊勾住志遠的脖子,「你還成?」嬌軀一扭,志遠情慾上湧,此番將妻子瓜爾佳氏壓在身下,瓜爾佳氏嬌笑連連,似躲閃似魅惑,使志遠追逐於她,幽谷花園可不是那般好進的,瓜爾佳氏修長的玉指點了點志遠額頭上汗水,朱唇唇角一勾,不再為難丈夫志遠,雙腿環住扣緊志遠,志遠終於得償所願,含著瓜爾佳氏胸前的紅纓,取悅妻子,瓜爾佳氏滿足舒服的呻吟,不是在下面就無法掌握全局,只要她想,就能誘惑志遠心甘情願的做,熟女御姐的魅力在此刻顯現無遺,讓志遠迷戀其中無法自拔,何人能有妻子瓜爾佳氏的嬌媚入骨?無人能比,志遠怎會移情別戀?

    天黑掌燈時,舒瑤和書逸抄寫完畢,書軒也重新回到書房,見弟妹拿著紙張去找額娘,目光不曾離開手中的書卷,說︰「明日再去。」

    書逸問道︰「為何明日再去?」

    「論語禮記,你方才抄寫過,可記得?」書軒撩了撩眼皮,舒瑤懵懂得搖頭,「有抄寫過禮記嗎?我怎會不記得?」

    書逸食指蹭了蹭鼻子明白過來,有此可看,書逸比舒瑤瑤懂論語,書軒用書卷敲了了敲腦袋,嘆道︰「子曰,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舒瑤不懂的搖頭,「大哥,孔子說的什麼意思?」

    書軒怔怔的出神,書逸偷笑,大哥,你慢慢給小妹講解好了,小妹弄懂了這句話,趕明兒一定會去問額娘,大哥書軒一定會被額娘責怪教壞了純真的小妹。書軒一本正經的講解孔子此話的含義,不帶一絲邪念,就如同講解論語其他語句一般,書逸對大哥書軒這一點很佩服,心無雜念,心思純然,只是書軒會讓人擔心,書逸肩膀上擔子又重了一分,書逸可不准許外人算計大哥,書逸得幫著額娘照看書軒。

    舒瑤琢磨了好一會,才弄懂書軒的意思,點頭道︰「大哥,以後說得簡單明了些,不就是阿瑪額娘行房嗎?你說久別勝新婚,我不就知道了?非要用子曰,孔子沒少說話,我哪記得他說得是哪句?」

    書軒也好,書逸也罷,同時打量了舒瑤半晌,書軒重新低頭看書,「二弟,小妹交給你了。」

    書逸無奈的牽著打哈氣的舒瑤,「二哥帶你用膳去。」小妹舒瑤,同樣是書逸的責任,書逸想著有了妹夫會不會好些呢?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3 08:17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3 08:18 PM 編輯

第八十七章 收買

    志遠夫妻濃情蜜意,于繡蓮卻是另一番f情形,瓜爾佳氏安排她住在西廂房,屋子裡家具一色的漆木,器皿鋪陳精緻富貴,于繡蓮不曾住過富貴之地,勉強維持著鎮靜,但四處遊走衡量的目光洩露了于繡蓮的欣喜,她掉進了富貴鄉。王嬤嬤指派來的丫頭雖然各有隱患,表面上很會來事,于姑娘長,于姑娘短的,又親切又恭敬,服侍得也很慇勤。

    于繡蓮有種錯覺,她就是被人伺候的主,以前漁村的日子,于繡蓮一時淡忘了,她是人上人,不再是被人欺凌朝不保夕的漁家女。

    瓜爾佳氏命人送過來的衣物首飾,于繡蓮是看了又看,做出一副經不住紅珠,綠櫻攛掇模樣,勉為其難的是穿衣打扮,佩戴首飾。公爵府的富貴離著于繡蓮太過遙遠,她本身是漢女,習慣了著漢家襦裙,換旗裝,梳理旗頭,于繡蓮好多不懂不會的,又不想在婢女面前露怯,于繡蓮任憑紅珠,綠櫻等忙活,首飾佩戴在身上,搽脂抹粉後,于繡蓮照鏡子,不認識了,清秀乾淨的少女消失了,衣著華貴打扮艷麗,是她?于繡蓮摸了摸臉頰,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彷彿她丟失了什麼一樣。

    如果舒瑤在的話,或是精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于繡蓮失去的是什麼,是少女的純真,是漢家女子的甜美,是她漁家女的柔韌,重新打扮過後的于繡蓮多了分媚俗,華服美飾掩蓋了于繡蓮獨特的氣質。

    于繡蓮怔怔出神,紅珠,綠櫻圍著她不停的誇讚,話語中帶出公爵府裡的姨娘全都這般打扮,于繡蓮比她們要艷麗許多,于繡蓮問道︰「大人也有姨娘?」記得義父說過舒穆祿志遠並無姨娘,于繡蓮才放心的跟著志遠來京城,給志遠當姨娘于繡蓮是心甘情願,但她不願意給風流好色的人當姨娘,于繡蓮也算是想得明白的人,志遠的人品她信得過,再加上又救過志遠的性命,志遠如何都不會虧待於她,救命之恩足以讓于繡蓮在府裡站穩腳跟。

    志遠夫人虧待了她一星半點,旁人就會說她忘恩負義。紅珠搶先道︰「不是我們老爺的姨娘,是三老爺、四老爺還有老太爺最得寵的櫻桃姑娘,都沒于姑娘的好顏色,嘖嘖,于姑娘這一打扮,把府裡的姨娘都比下去了。」

    于繡蓮聽見她們這般說心安定些了,府裡的姨娘都沒她生得好,于繡蓮又有些不是滋味,眼看的富貴沖淡了這說不出的滋味,于繡蓮托盤裡兩錠梅花狀的銀裸打賞給紅珠,綠櫻,「我若是富貴了,必不會忘了你們。」

    兩人千恩萬謝,屈膝道︰「能伺候您,您就是奴婢的主子,主子富貴了,奴婢也有好日子過。」

    一直屈就於人的于繡蓮得到些許滿足,人上之人,當主子是如此舒坦,于繡蓮也給了王行家的、李四家的兩錠銀子,瓜爾佳氏送她的銀子已用了大半,于繡蓮並不懂大宅門規矩,收買身邊的人不過是聽人說的,于繡蓮讓她們陪著自己說話,順便打聽公爵府的消息,似真似假的消息于繡蓮沒少聽到,伺候于繡蓮的人嘴都有些碎,但有用的知道不多,進公爵府兩眼一抹黑的于繡蓮不管信不信,也只能依靠她們了。

    掌燈時分,于繡蓮有些餓了,「大人,還沒回府?」

    女為悅己容,于繡蓮想讓志遠看見她嬌艷的容顏,「不知義父怎麼樣了。」

    紅珠主動去打聽消息,回來稟告︰「老爺已然回府了,聽王嬤嬤說,老爺同夫人有事相商,不讓人打擾,王嬤嬤知曉姑娘許是餓了,讓奴婢先伺候姑娘用膳安歇,等明日再去拜見老爺。」

    于繡蓮不覺失望,「是太太說的?」太太說得好聽,還不是怕自己見大人?瓜爾佳氏氏沒在眼前,入府後瓜爾佳氏對于繡蓮很友善,于繡蓮不知瓜爾佳氏的手段,對瓜爾佳氏暗自非議。

    紅珠等人雖然各人揣著各人的心眼兒,可對瓜爾佳氏知之甚深,她們在太太跟前連大氣都不敢出,紅珠擺飯食,「是太太特意吩咐小廚房準備的,姑娘看看合不合胃口?」

    一盤水晶肘花,一盤滷味,一盤青菜,一盤燉魚,一碗蛋花湯,一碟豆腐皮包子,一碟蝦仁蒸餃,于繡蓮嚥了嚥口水,「讓太太費心了,你去同太太說,多謝她,我很滿意。」

    這還不滿意的話,于繡蓮就太不知足了,公爵府果然是富貴人家,于繡蓮用膳姿勢說不上好看,紅珠道︰「方才老太太跟前的翠影姐姐來了一趟,是來瞧您的,說是明日讓你去老太太跟前敘話。」

    于繡蓮頓了頓,「老太太?是大人的娘親。」

    「八旗人家的規矩是叫額娘,老太太是老爺嫡母,和氣得不得了,姑娘有功於府裡,又是于大人義女,老太太會高看您一眼。」

    于繡蓮心稍安,嫡母就不是親娘,王行家的在于繡蓮用膳後,皺了皺眉︰「恕奴婢多句嘴,姑娘即使有志向的,也應該懂些府裡的規矩。」

    于繡蓮被點中心思,吶吶道︰「你說吧,我聽著。」

    「奴婢也說不好,您姑且聽聽,公爵府裡的姨娘是伺候太太的,太太坐著姨娘得站著,太太用膳,姨娘得幫著丫頭布膳,太太午睡時,姨娘也得在旁邊掌扇捶腿,每日晨昏定情是不可少的,太太洗漱,姨娘也大多伺候著,直到太太安歇了,姨娘才可回屋。」

    于繡蓮聽得糊塗,「姨娘不是伺候老爺就好嗎?。」

    王行家的長了一張圓臉,長得又胖,一笑臉上肥肉都在動,「姑娘怕是想錯了,老爺不到晚上一般不去內宅,姨娘不伺候太太伺候誰去?討得太太歡喜,在太太身子不便利的時才可服侍老爺。」

    于繡蓮心驚了,「姨娘都是這般辛苦?」

    「有規矩的人家大多如此,妻妾不分是正經人家瞧不起的,姑娘心裡也得有個分寸。」王行家的按照王嬤嬤暗示,說了許多姨娘的規矩,越聽于繡蓮越覺得不自在不說,比丫頭強不了多少。

    見不到志遠,于繡蓮不敢亂走,滿懷心事的準備安歇,提心吊膽一路,她躺在公爵府的床榻上,于繡蓮一會想著公爵府的富貴,一會想著志遠的周正樣貌,一會有想為妾室的規矩,于繡蓮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守夜的紅珠撩開了幔帳,「姑娘,你快些安睡吧,明日還得見老太太呢。」

    紅珠是公爵府的家生子,志遠他們回京後才調來的,雖然畏懼瓜爾佳氏,可也有些小心思,壓低聲音︰「您也別聽王行家的說得邪乎。」

    「和我說說話,紅珠,我一看你是個懂事的。」于繡蓮來著紅珠上塌,紅珠笑盈盈的道︰「奴婢老子娘都是府裡的老人,奴婢姐姐是伺候過三老爺姨娘的大丫頭,常聽姐姐說起姨娘的好處來,真真是富貴得很,奴婢長得不好,沒有姑娘的身份機緣,姑娘可是堂堂于青天的義女,又對老爺有大恩,姑娘若是...必會富貴一生,為大戶人家的姨娘,總比過貧苦日子要好些,何況公爵府又富又貴」

    紅珠壓低聲音,「老爺許是會承爵呢,承爵之事誰說得準,即便不承爵,老爺也是三品大官,姨娘有個一男半女的,將來爭氣些,會掙個誥命回來。」

    于繡蓮抿了抿嘴唇,手下是細滑的綢緞被縟,抓住紅珠的手道︰「你幫我的話,我將來必不負你,大人也不會就收一位姨娘。」

    紅珠眸光閃閃,「主子,奴婢聽你的。」

    從這日起,于繡蓮對紅珠分外不同,她們兩人達成了默契。

    志遠下床穿衣,唇邊掛著心滿意足的笑意,最後還是他贏了,使得妻子瓜爾佳氏求饒,志遠整理了一下袍袖,回頭看炕上睡得正熟的妻子,微腫嘴唇,酡紅的臉頰,脖子上露出的點點歡愛痕跡,志遠暗道累壞了她,志遠不願驚醒妻子,草草用了早膳,坐轎上朝,今日大朝,萬歲爺會處置于成龍,志遠不可不去,他袖子裡有奏摺呈上。

    舒瑤難得早起,見阿瑪上朝離去,舒瑤飛奔到額娘身邊,尚未散去的歡愛氣息,舒瑤命人點上燻香,舒瑤以為瓜爾佳氏沒醒,卻不料被她直接拽上了炕,舒瑤窩在瓜爾佳氏懷裡,「額娘。」

    「今日怎麼起這麼早?」瓜爾佳氏摩挲著舒瑤腦袋,「穿少了,著涼了怎麼辦?」

    「額娘,阿瑪他...」舒瑤不知道怎麼說,瓜爾佳氏笑了,碰了碰舒瑤的小腦袋,「瑤兒,適時的示弱也不錯。」

    異能適時的傳回額娘的想法,她本就是故意認輸,強悍的瓜爾佳氏在志遠懷裡綻放,婉轉承歡,似喜似惱的求饒,極樂後的低泣,志遠會更為心動,堅強的人露出柔弱一面最吸引人了。舒瑤臉慢慢的紅了,好羞人,可阿瑪卻很滿足呢,這也是女人必備的手段之一?

    「瑤兒啊,將來你就會明白了,行房情事女子也會樂到極致,也能享受到。」

    瓜爾佳氏不忌諱同舒瑤說這些,將舒瑤挖出來,軟軟香香的小女兒,不知便宜了哪家小子,過不了自己這關,休想娶舒瑤,王嬤嬤走進道︰「太太,奴婢看于姑娘是鐵了心了。」

    瓜爾佳氏嘴角一勾,「老爺既是說了沒這份心,我就不用再顧忌了,府裡的事兒我會安排,你派人打聽于夫人的情形,先見見她,才好收拾于青天。」



第八十八章 出場

 舒瑤很好奇額娘瓜爾佳氏會怎麼收拾于成龍,深知額娘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從落子佈局開始,瓜爾佳氏不會簡簡單單的就解決掉于成龍,好歹那位也是有名的名臣,百姓信服的青天大老爺。舒瑤見瓜爾佳氏興趣正濃,越是有名的人,額娘謀劃收拾起來越是帶勁兒。

    反倒住在府裡的于繡蓮,瓜爾佳氏懶得對她動手,在可控制的範圍內隨于繡蓮折騰,瓜爾佳氏對舒瑤說過,她要調教出一名優質的美妾,舒瑤明白不是給阿瑪,便宜了誰,就不知道了。

    老太太不知道怎麼想的,自從見到于繡蓮後,對她極為的和善親切,時常叫于繡蓮去說話,三太太佟佳氏也親熱,瓜爾佳氏笑盈盈的瞧著,在老太太等人稱讚于繡蓮時也說上兩句,府裡的太太們都看明白于繡蓮的打算,不敢明面上得罪瓜爾佳氏,但都暗自為于繡蓮打起氣,當得知于繡蓮被身邊跟著王行家的後,便知道瓜爾佳氏是在教導于繡蓮為妾室的規矩體統,志遠納妾收房指日可待,王行家的是府裡最會調教姨娘的嬤嬤。

    佟佳氏背地裡不知笑了多少次,「讓你要強?還不是得收個救命恩人當妾室供著?哼,早知今日,二嫂怕是早就抬個好拿捏的姨娘充場面了,如今調教于繡蓮得顧忌她的身份,二嫂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可不是嘛,老奴看于姑娘的打扮,模樣真真的妖嬈艷麗,處事穩重,不顯得輕佻,二太太是自個兒在找罪受,後悔不迭,捻酸吃醋攔著二老爺,這不納進來個厲害的。」

    陪嫁嬤嬤一旁幫腔,佟佳氏抿了口茶嘆道︰「二嫂就沒想明白,男人都有一副花花腸子,似那饞嘴的貓兒,哪有不貪腥的?還不如早納個知根知底的丫頭。」

    「就是呢,瞧著二太太是個厲害的,偏偏這上頭就沒想開,指不定怎麼後悔呢。」

    「後悔也晚了,咱們先預備下禮物,等著看老老爺納小星,于姑娘可不是奴婢,就算當不成貴妾,也是良妾,賀禮得重些,怎麼說她也救過二老爺的性命,義父又頗有威望。」

    佟佳氏得意的挑眉,「話說回來二老爺納個小星都是大官的義女,二嫂雖說吃點虧,可對二老爺仕途我可聽說于大人是萬歲爺重用的名臣,黃河決口如此大的事兒,換個人死一百次都不足以彌補贖罪,在于大人身上,萬歲爺不過是官降一級,不再讓他當河道總督罷了,我恍惚聽老爺說起,于大人閉門思過後,要外放江南蘇浙,那可是富庶之地,嘖嘖,納于姑娘二老爺不吃虧。」

    「主子,二老爺在朝堂上沒少彈劾于大人,據說弄得萬歲爺都躲著二老爺。」

    「他的脾氣秉性是茅坑的石頭,得理不讓人,萬歲爺是拿二老爺做靶子,過一陣指不定就得罪了誰,被萬歲爺責罰,別連累整個公爵府就行。」

    佟佳氏對志遠是又妒忌又怨恨,志遠命大,掉進黃河裡沒淹死,平安回京彈劾于成龍,在御前舌戰眾御史文官,說得他們啞口無言,說得請罪的于成龍好懸沒當著康熙皇帝的面撞柱贖罪,志遠經此一戰徹底打響了名頭,滿朝皆知舒穆祿一族出了個志遠,為滿八旗爭光,能將漢人說得啞口無言的旗人不多。

    康熙皇帝有感志遠忠君爭氣,前些天下旨提升志遠為工部侍郎,是正二品的大官,忠勇公府好一頓熱鬧,按往常來說康熙皇帝會賞賜志遠爵位,哪怕是個雲都尉也好聽些,可康熙皇帝卻像是忘記了,志遠身上沒帶爵位,可他卻是忠勇公府的庶長子,其中的彎彎繞繞,明眼的人都有了幾許的明悟。

    「二老爺,又是加官,又是納美妾,真真是雙喜臨門,我若是二嫂的話,一準高興。」

    門簾挑開,舒靜賭氣進屋,自從出過安親王府的事後,老太太就讓舒靜搬回佟佳氏身邊,不再親自教養舒靜,佟佳氏對此有些遺憾,可女兒回到自己身邊,總比給老太太教養好些,佟佳氏不信任老太太能教導好舒靜。

    「怎麼了?誰給你氣受了?」

    舒靜懨懨的不高興,佟佳氏拉過女兒問︰「是李芷卿?」

    府裡的姑娘都在一處上課,專門請了教導你她們的先生,李芷卿隨了酸儒父親,才思敏捷,擅長作詩作畫,經常得先生的誇讚,舒靜很不服氣,舒靜喝了杯茶水,「除了她還能有誰?生怕別人不曉得她的擅長詩書,整節課就看她了,我又不是六姐姐,哪能不生氣?」

    「舒瑤?這有舒瑤的事兒?」

    舒靜搖搖頭,憤恨的說道︰「額娘還不曉得六姐姐?除了書法課,她能認真些,別的我看六姐姐睡死得了,別說先生提問她不理不睬,當做不知道,就是我們姐妹吵鬧起來,她也不會言語。」

    「你休要同舒瑤比,她是慵懶慣了,我看你二伯母對她也什麼指望,舒瑤選秀不過是走個過場,靜兒啊,你多同你表姐相處,學學她才是正途。」

    舒靜撇嘴,「額娘怕是看錯了六姐姐,那是沒惹到六姐姐,萬一惹到了她,就連表姐都說她不過,見過六姐姐發狠,我還不怕嗎?。」

    佟佳氏記起瓜爾佳氏的彪悍作風,舒瑤再懶散也是瓜爾佳氏的女兒,幾次當著眾人的面說得李芷卿啞口無言,是不能輕視了她們母女,佟佳氏也只敢在背後議論瓜爾佳氏,當面是一聲都不敢出,瓜爾佳氏的威名深入公爵府上上下下的人心。

    「今日課上,表姐又做了一首詞得了先生的誇獎,她還替六姐姐回答先生的問題,先生就顧著表姐一人。」舒靜不服氣,可她沒李芷卿懂得多,公爵府的姑娘不是每日都上課的,三天上一次,每次上課回來舒靜都會被生一肚子氣,「也沒看表姐怎麼刻苦用功,她怎會那般聰明?」

    佟佳氏安慰女兒舒靜,狠狠貶低愛炫耀的李芷卿一頓,舒靜心情好了些,佟佳氏趁機讓舒靜多同李芷卿一處,最好陪著李芷卿也去趟皇宮,讓貴人認識舒靜,佟佳氏可不是李芷卿沒眼色的,她就盼著長相甜美的舒靜能嫁給太子,不一定為太子嫡福晉,側福晉是當得的,佟佳氏向舒靜灌輸這種想法,舒靜保證會討好李芷卿,現在受點委屈不怕,將來定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配個皇子也不浪費舒靜的好模樣。

    舒瑤領著伺候筆墨的墨兒悠哉悠哉的向回走,睡了半節課,看了半節課的舒靜和李芷卿較勁的好戲,如果不想到有課後作業的話,她倒是期望起下節課,舒瑤上不喜歡的課是睜著睛楮也能睡著,還是前生鍛鍊出的本事,今生好啊,勳貴之家的姑娘小姐,回答不出問題,不說有李芷卿愛顯擺的幫忙,教書的先生也不敢罰舒瑤。

    琴棋書畫不過是錦上添花的之物,瓜爾佳氏就沒指望舒瑤能精通,過得去就成,原本先生對舒瑤還嚴厲認真些,可自從和舒瑤大哥奉瓜爾佳氏之命且心疼小妹的書軒交流過後,教書先生徹底放棄了舒瑤,只要按時完成課後作業,不太離譜就成,教書先生傷不起啊,好懸沒被書軒說得離府而去,這年頭家長不好對付,銀子不好賺。

    守門的丫頭挑起簾子,屈膝︰「姑娘安。」舒瑤走進去,桌子放著新出爐的點心,舒瑤笑咪咪的坐下,梅子伺候舒瑤淨手,舒瑤摸了塊點心,「額娘呢?」

    「太太正歇著,讓姑娘吃了點心後,先去做功課,不可去鬧她。」梅子先一步阻止舒瑤去陪瓜爾佳氏同睡的念頭,舒瑤覺得點心沒那麼好吃了,舒瑤雖說偏科,可她是按時完成作業的資優生,先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舒瑤也不好太給先生沒臉,今日的繪畫課,作業是畫菊花,舒瑤記得府裡後花園有種菊花來著,是二哥得的珍品,原本打算擺在院子裡,但額娘瓜爾佳氏最不喜歡菊花,便挪去府裡的花園。

    舒瑤眼汪汪的看了眼寂靜的臥室,別去陪額娘了,舒瑤慢悠悠的挪去花園畫菊花,梅子等丫頭送了口氣,她們真怕姑娘去找太太,可見到姑娘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梅子又覺得心疼。

    公爵府後花園涼亭,書逸陪好朋友康親王府四阿哥巴爾圖,吃螃蟹賞菊花,巴爾圖喝了酒,不無羨慕的道︰「他捨得將寶貝菊花盆景給了你?書逸啊,爺就是連看一眼他都捨不得。」

    「今日不是讓你看個夠?」書逸笑著為巴爾圖倒酒,「我說你嗓門小聲些,沒人曉得我將你堂堂貝勒爺領回公爵府,吵到了別人,又是一場麻煩。」

    「書逸,我是麻煩?」

    書逸看認真的看了看巴爾圖,點頭︰「是很麻煩,知道你來公爵府,上下都不得安穩。」鐵帽子親王府貝勒爺駕臨,他們閤府上下都得磕頭請安的。

    巴爾圖打了書逸肩頭,「我不是沒驚動旁人?還帶著螃蟹來,是宮裡賞給康親王府的,讓我給截下,全都給你送來了,聽說你小妹愛用螃蟹?」

    書逸嘴邊的笑紋深了些,巴爾圖忙道︰「好,好,爺不說,藏得跟什麼似的,她不也得選秀指婚?」

    「那也是將來的事兒,現在你別想見到我妹妹。」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3 08:21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3 08:22 PM 編輯

第八十九章 獨特

   「說的像爺多想見你妹妹似的。」巴爾圖些許的不滿,「書逸,爺是來賞菊花,可不是為了見你妹妹。」

    書逸不在意的笑笑,但對小妹舒瑤的維護不見放鬆,書逸看誰都像是打算叼走小妹的大灰狼,不謹慎不成,雖然有時處理小妹惹下的麻煩時,書逸曾想過趕緊找個妹夫培養一番,他也好輕鬆,但只要一想到嬌軟甜美的舒瑤嫁人,書逸如何都捨不得,為舒瑤善後也沒那般煩躁了。

    書逸不阻止小妹嫁人,但舒瑤瑤嫁的人得過他這關,書逸將康親王府四阿哥巴爾圖當知己當朋友,卻從未想過讓巴爾圖當妹夫,額娘說的娶小妹的條件,巴爾圖只滿足不是長子這條,書逸從瓜爾佳氏口中得到些許消息,瓜爾佳氏已經有了個範圍,打算重點栽培調教,書逸深信,經過額娘培養出的妹夫絕對錯不了,巴爾圖貝勒身份再高,也沒一心一意對小妹來得重要。

    「四爺,四爺,您快去瞧瞧,大爺和先生辯論起來。」一名小丫頭跑到花園,慌忙的向書逸稟告︰「大爺說得先生快口吐白沫了,您快去看看救救先生吧。」

    「額娘呢?」書逸陪著巴爾圖不好離去,往常處理這事兒都是額娘,小丫頭道︰「太太臨睡前吩咐不讓任何人打擾,奴婢不敢去回稟太太。」

    巴爾圖捏著酒杯,欣賞的目光一直看著眼前的菊花,豎起耳朵聽著書逸同小丫頭的對話,巴爾圖對書逸一家獨特性格早有耳聞,書軒雖不大出門,卻名揚京城,能出個就連漢家讀書人都服氣讚歎的八旗子弟不容易,康親王府一向得康熙皇帝倚重,雖說趕不上裕親王福全,可也是顯赫的鐵帽子親王府,宮裡的消息靈通著呢,在舒穆祿志遠生死不明時,書軒代替志遠夫婦上摺子的事,滿京城都知曉,巴爾圖聽宮裡傳出的消息,萬歲爺對書軒很看重,得萬歲爺看重,又有驚世才華,書軒的仕途科舉之路可期,私底下有人傳言,書軒會成為納蘭公子那般的寵臣。

    巴爾圖挺為好友書逸不值,沒人像巴爾圖曉得書逸騎射本事有多好,巴爾圖曾和書逸以西北為據推演過,巴爾圖完敗,書逸雖然未及弱冠,可卻天縱英姿,巴爾圖以為書逸必會是一員名將,只是此時不顯山露水罷了,風頭趕不上書軒。大哥名聲鵲起,書逸比他自己揚名都覺高興,對習慣了王府兄弟間隔著心眼兒的巴爾圖來說,舒穆祿兄弟赤誠情意,巴爾圖羨慕著,也願意放下貝勒爺的身份,同他們結交。

    何況書逸的阿瑪可是舒穆祿志遠,提起志遠,巴爾圖不陌生,最近京城最出名的人物,逼得于成龍好懸金殿自裁,逼得工部雞飛狗跳,逼得皇上避而不見...不,是萬歲爺不召見志遠,消息靈通的巴爾圖可是知道,最近工部,河道總督衙門等有些串聯,打算讓志遠挪挪地,他們著實被志遠整怕了,還是禍害別的衙門去的好。

    這一家子人脾氣秉性有些異於常人,巴爾圖很是感興趣的,聽得格外認真,從書逸口中巴爾圖得知,他額娘是位極厲害的大家主母,這點巴爾圖相信,不厲害能讓志遠沒一名妾室?不厲害也不會生養出他們性格迥異的三兄妹,不厲害就不會於志遠不在京城的時候將一切安排妥當。

    巴爾圖好奇書逸的妹妹,上次在街上同簡親王世子雅爾江阿對上,朦朦朧朧的見過一面,巴爾圖記不起舒瑤的長相,卻記得一雙亮晶晶的眼眸,書逸藏得越緊,他越想見見,倒不是對舒瑤有想法,不足十歲的秀女,再好能好到哪去?絕色美人巴爾圖不是沒見過,他曾見過八阿哥生母良貴人一面,真稱得上艷冠群芳,後宮無人可及,難怪能以卑微的身份承寵生子,巴爾圖不認為書逸的妹妹會比良貴人好看,怕是連李芷卿都比不上。

    書逸聽了小丫頭的稟告後,對巴爾圖說道︰「你先坐,我去看看大哥,去去便回。」額娘瓜爾佳氏不讓人打擾怕是躲小妹,阿瑪也不在府裡,書逸只能親自去一趟書房,萬一將先生氣出好歹來,為大哥請師父可更難了。書逸讓隨從石頭伺候巴爾圖,怎麼也不能讓貝勒爺單獨一人,巴爾圖道︰「我等著你,書逸,要不然我與你同去?」

    「您還是先飲酒吧。」書逸不敢領著巴爾圖去書房,天曉得會出現什麼意外狀況,他已經夠煩躁了,隨即趕去書房。

    巴爾圖有些許遺憾,他還沒見過書軒呢,但巴爾圖同樣知曉他一亮出身份,整座公爵府的人都得向他磕頭,書逸為巴爾圖至交好友,巴爾圖不願興師動眾,坐在涼亭裡繼續飲酒賞花,過了一會,徐徐秋風漸漸颳起,巴爾圖緊了緊衣袖,起身活動一番,石頭慇勤的道︰「貝勒爺,奴才給您取件披風去?主子不曾穿過的,前兩天才做好。」

    「石頭?你的名挺有趣的,是書逸取的?」巴爾圖從未聽過哪家主子的長隨叫石頭的,「按說書逸不會用此名。」

    書逸趕不上書軒學問,但為長隨起個好名字挺容易的,石頭耷拉著腦袋道︰「回貝勒爺的話,奴才這名好記,奴才本就姓石,是家中長子,長子為頭,何況頭者有第一的意思。」

    「你就說是誰給你起的名,少弄些沒用的。」

    「是姑娘,奴才剛來伺候主子時,恰好姑娘睡醒去找主子玩鬧,和主子打賭,主子因沒贏下姑娘,願賭服輸,主子便同意讓姑娘給主子身邊的長隨賜名。」

    「石頭是書逸的妹妹取的?」巴爾圖對舒瑤興趣濃了一分,能起石頭這名,有說了一番大道理,想必和一般的八旗秀色不大一樣。

    石頭道︰「是。」石頭暗自慶幸,當時姑娘差一點叫他石子兒,石頭比石子塊頭大,也響亮好聽些。

    秋風微涼蕩起淡淡菊花香氣,巴爾圖讓石頭去取披風,巴爾圖沒想到會突然起風,等著書逸著實無聊,巴爾圖喝了美酒,有些許的微醉,出了涼亭在後花園閒逛,走到一處菊花開得正艷處,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撥開面前的菊花,一株蒼天大樹的下面,放置著石桌石凳,石桌上擺放著筆墨紙硯,因秋風而吹扶起的一角,隱隱傳來的墨香,巴爾圖看出是未完成的畫作。石凳上坐著一位,不是坐著,是趴在石桌上熟睡的小姑娘,眉眼彎彎,嘟著似粉嫩的嘴唇,觀之有靜謐甜美之感。

    巴爾圖先是一愣,隨後就想是書逸的哪位堂妹,打聽到他來後花園,這安排倒也奇特得緊,這麼多年巴爾圖『巧遇』的八旗閨秀從沒睡著露面的,巴爾圖放重了腳步聲,等著小姑娘醒了和自己來場『巧遇』,或者受邀請作畫提寫詩詞,也算有些許的雅興。

    上前兩步後,巴爾圖又愣住了,這次他眼底露出些許的疑惑,她怎麼還不醒?按說不是應當起來嗎?巴爾圖站住了,爺跟你耗上了,看你能裝到幾時。巴爾圖盯著『熟睡』的小姑娘瞧著,比方才看看珍貴的菊花品種都要仔細,越看巴爾圖越是種親近、親切的感覺,心中隱約地泛起甜來,這是怎麼回事?見小姑娘嘴角滲出一縷口水,巴爾圖捂了捂微醉的腦袋,是喝醉了?他不覺得難看失禮,反倒認為可愛得緊,一個念頭竄起,莫非她是真睡著了?

    巴爾圖隨即否定,不會的,怎麼可能睡著了?定是要提起自己興致,是安排的巧遇,巴爾圖插著腰就就不信等不到小姑娘清醒,巴爾圖倔脾氣發作一直等著小姑娘清醒。

    他——沒有等到,巴爾圖站得腳都酸了,小姑娘卻越睡越是香甜,唇邊勾出的笑意彷彿在嘲笑巴爾圖自作多情,人家就是來睡覺的,誰要和你巧遇啊。

    巴爾圖嘴角抽了,莫非真的是他想複雜了想多了?石頭早就取回披風給巴爾圖披上,石頭本想說話的,可巴爾圖攔著不讓他說,石頭看了看熟睡的姑娘,又看看和姑娘較勁的貝勒爺,垂頭默立,同姑娘較勁您就得認輸,整個府裡上至老太爺老太太,下至僕從奴婢,老爺太太厲害吧,大爺固執吧,都得認輸,不是小看貝勒爺,能拿住姑娘的他還沒見過呢。

    巴爾圖搥了搥酸得發疼的雙腿,他面見康熙皇帝都沒如此正式,巴爾圖含著無奈的笑走到小姑娘跟前,他認輸還不成嗎?離得近了,巴爾圖嗅到一抹不同以往的甜香,竟然能沖淡菊花的淡香,掃過石桌上的畫作,巴爾圖又看了看小姑娘,看得出她不擅長繪畫,稱之中規中矩都是抬舉了她,在畫作空白的地方提寫提著詩詞,字跡倒是不錯,但能稱之為詩嗎?

    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只寫了半首,巴爾圖笑意越濃,不是在做詩詞是在數數,巴爾圖想著眼前的小姑娘拿著菊花,一片一片的揪花瓣的小模樣,心裡越甜。

    巴爾圖見小姑娘縮了縮身子,不自覺地站在迎風口,為其擋風,巴爾圖解開披風打算蓋在小姑娘身上,可別著涼了,可沒想到,他這好心卻引來了一場『血案。』



第九十章 血案

    舒瑤迷糊貪睡,本身的警覺性一點可不低,且不說有異能護身,對周圍的感知很強,巴爾圖靠近時,舒瑤並未感到惡意,

    且離著也遠一些,舒瑤才睡得很香。巴爾圖打算將他穿過的披風披在舒瑤身上,即便巴爾圖不過是穿了一小會,體味兒不一樣,舒瑤驚醒了,也合該巴爾圖倒霉,親王府貝勒爺哪伺候過別人,動作明顯不對。

    巴爾圖舉著披風上前,睡得迷迷糊糊的舒瑤就看見有一處黑影向自己撲來,小腦袋裡轉過無數的念頭,是誘拐兒童?舒瑤猛然暴起,前生舒瑤是女軍人,受過一定的自我保護訓練,即便是技術軍種,也不能太丟軍人的臉面,教官大多是立過戰功的特種軍官,舒瑤一直認為她不用防狼術,可同舒瑤有親戚關係的教官不答應,一臉認真的非要舒瑤學習擒拿術,因親戚關係不好拒絕,舒瑤那一陣也超迷特種兵乾淨利落的擒拿術,便練了幾天的花拳繡腿。

    先頂下顎,舒瑤身高不足,但她是舒瑤是猛然跳起的,巴爾圖毫無防範,舒瑤睡得意外,起得也意外,誰能料準啊,巴爾圖下顎被舒瑤頂中,巴爾圖差一點咬掉了舌頭,巨大的衝力讓他鼻子一熱,出鼻血了,舒瑤摸了摸額頭上的溫熱液體,是血,有戀童癖的怪叔叔,舒瑤再沒客氣,直接上了撩陰腿,好在巴爾圖是從小練武,反應夠快,也是舒瑤如今年歲小,還是蘿莉,巴爾圖躲開了要害部位,舒瑤一腳踹到了巴爾圖的大腿根,離著命根子相去不遠,巴爾圖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是大腿根疼,不是那要命的位置疼。

    舒瑤是連環攻擊,再次用頭撞向了巴爾圖的胸口,巴爾圖向後倒退了幾步,舒瑤動作如同靈貓一般輕盈,弓步上前絆倒了身體失去平衡的巴爾圖,彷彿要展示舒瑤前生所學的擒拿術還沒忘記,舒瑤挑起身,用胳膊肘頂住了倒地的巴爾圖,驕哼一聲,「戀童癖的色狼,誘拐兒童的怪叔叔。」

    巴爾圖悶哼了一聲,胸口真疼,嗓子有些腥鹹,不會要吐血吧,巴爾圖之所以落到如此悽慘的今地步,是他小看了暴起的舒瑤,對舒瑤本身也沒過多的防範,一步錯,步步錯,被舒瑤連踢帶打的,巴爾圖就沒還手的餘地,巴爾圖動了動鼻子,嗅到了甜甜誘人的果香,胸膛也沒那般疼了,舒瑤幾乎是落到了巴爾圖的懷裡,巴爾圖看清楚了近在咫尺的小佳人,亮晶晶的眼眸很熟悉,「你是書逸的妹妹?」

    舒瑤看了看被她按倒的人,不是怪叔叔,是一位長得還算不錯的少年,舒瑤道︰「你好像見過,是二哥的...朋友?」

    舒瑤對巴爾圖的印象不深,身下的人有些面熟,秋風瑟瑟菊花飄香,康親王府四阿哥巴爾圖貝勒被舒瑤壓住,在旁人眼中是另一番情景,仰面躺在地上的少年,抱著甜美可人的小姑娘,兩人面對面的說著什麼,少年含笑中帶著一抹寵溺,小姑娘嬌俏中帶有一絲薄怒,背景是盛開的燦爛的菊花,這副情景怎麼看都覺得曖昧,可入畫封存了。

    書逸勸慰萬大哥,趕回爵府後花園時,見到是這副情景,書逸怒了,小妹被大灰狼叼走了,書逸陰森森的道︰「巴爾圖,你是不是先放開我妹妹,起來先。」

    巴爾圖仰頭看向書逸,有了一絲窘態,書逸誤會了,當成了巴爾圖被撞破好事的窘態,其實巴爾圖囧囧有神地方和書逸想得天差地別,他堂堂親王府貝勒爺被個小姑娘給制住了,被撞出了鼻血,如果不是躲閃得快,好懸命根子不保,巴爾圖害臊啊,「書逸,你看到了多少?」

   巴爾圖想著封口的問題,書逸又想偏了,難不成他們還有前序?「貝勒爺,咱們去練布庫如何?」書逸決定好好的教訓巴爾圖,我家小妹不能被你叼走。

    舒瑤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經,貝勒爺?是貝勒爺,她把貝勒爺給打了,惹事了?舒瑤仔細的看了巴爾圖一眼,對,他是貝勒爺,是哪個親王府的貝勒,在街上碰見那對賣身葬父的兄妹時見過的,舒瑤眼中淚光盈盈,可憐巴巴的看向書逸,軟糯低泣︰「二哥,他...他欺負我...」

    巴爾圖愣住了,到底誰欺負誰啊,有你這樣顛倒是非的嗎?是他流血了,你毫髮無損你好不好?巴爾圖坐起身,抓住舒瑤的胳膊,鼻孔還流著血,沙啞氣悶的道︰「小丫頭,誰欺負你了。」

    舒瑤縮了縮身子,長睫上沾著淚珠,委屈害怕的蠕動粉嫩的唇瓣,發動異能的暗示作用,親和力,親和力,巴爾圖本就對舒瑤有些許的好感,見舒瑤可愛可憐的小模樣,心一下子就軟了,磕磕巴巴的道︰「你別哭...別哭」

    舒瑤怯生生的看了看巴爾圖,擰著彎眉,別開半張臉,軟糯的道︰「誰哭了?是你欺負我。」

    巴爾圖傻眼了,明明是嬌軟嗔怒,可她做起來格外讓人心動,書逸抓住發愣的巴爾圖的手腕,「貝勒爺,放開我小妹。」

    巴爾圖訕訕的鬆手,舒瑤又像那隻靈動的小松鼠從巴爾圖眼前溜走,躲到書逸身後,巴爾圖只能看見舒瑤頭上的珍珠釵鐶散發著溫潤柔和的光芒,巴爾圖扣緊手指,起身後撢掉身上的灰塵,平復剎那的心動,方才巴爾圖差一點就問書逸,你妹妹何時選秀,巴爾圖算著歲數,還有得等了,起碼還有五年,巴爾圖今年十四,本來定好了,下屆選秀康親王福晉進宮請旨意賜婚,巴爾圖要讓額娘打消這念頭,等書逸妹妹選秀時再說婚事。

    舒穆祿志遠是二品大員,又是公爵府庶長子,身為嫡女的舒瑤,如何都不會落得當個側福晉,萬歲爺不能不考量,隨意將大臣重臣的愛女指婚為側福晉,會讓朝臣心寒,也是掃面子的事兒,英明神武的康熙皇帝不會出此昏招。巴爾圖想著他的身份配舒瑤也夠了,巴爾圖盤算各各親王府的世子年歲上沒一人和舒瑤般配,巴爾圖放心了些,至於其餘的閒散宗室子弟是爭不過他的,好歹他巴爾圖也是康親王府的貝勒爺,身份地位僅次於親王世子。

    「小妹,你怎麼來後花園了?」書逸顧不上巴爾圖,轉過身上上下下的打量舒瑤,見小妹額頭上染紅,書逸心一驚,手指擦了擦血跡,不是小妹的血,小妹沒受傷,書逸長出一口氣,「這時辰,你一般不是在睡覺?」

    是在睡覺,只是地點換了,舒瑤抽氣說︰「是先生留的功課,我來後花園畫菊花。」

    「弄完了?」書逸目光掃過石桌上的宣紙,舒瑤搖頭說︰「還缺一首詩,先生讓自己做,我不會啦,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舒瑤的眼眸水氣濛濛,書逸心軟了,自家小妹什麼樣子他很清楚,府裡的先生實在是欠教訓,趕明兒同大哥說說,再找先生談一談,以後做詩的事兒就免了吧,書逸牽著小妹的手,撇下巴爾圖,來到石桌旁,書逸思考了片刻,在草紙上寫了一首詠菊花的詩詞,準備讓小妹謄抄上去,舒瑤卻搖晃著小腦袋,「二哥,你把我做的上闋補起就好了,重新抄寫的話,我還得再畫菊花,好麻煩啊。」

    書逸毛筆頓了頓,嘴角抽動了一下,「你的菊花畫得很好?」

    「不好嗎?二哥,多像啊,我就只照著那一株畫的。」舒瑤小手一指旁邊的菊花,巴爾圖正好擋著,舒瑤提醒道︰「貝勒爺,你讓一讓。」

    巴爾圖腿腳向旁邊挪了挪,他方才見過舒瑤畫的菊花,就舒瑤的水平,一盞茶的功夫,巴爾圖能畫三張出來,還準保比舒瑤畫得好看,巴爾圖欣賞了他公爵府的菊花品種,怎麼就沒一株是舒瑤所畫的呢,遂好奇巴爾圖舒瑤指的方向看去,巴爾圖蹭了蹭鼻子,又回頭看了看捂著額頭很是無語的書逸,道︰「真真是辛苦你了,你家小妹非同凡響。」

    「不像嗎?。」舒瑤自我懷疑了,蹙眉道︰「你們是不是看錯了?就是從右邊數第三株。」

    巴爾圖又看了看菊花,搖頭道︰「其實...其實...」

    「挺像的,是吧,是吧。」舒瑤眨著星星眼,一臉的期望被肯定,巴爾圖又淌鼻血了,應該是方才撞的,巴爾圖絕不承認被舒瑤迷惑了,巴爾圖擦拭鼻血,沒骨氣的道︰「神似,神似。」

    書逸拳心敲打額頭,神似這詞用得太好了,舒瑤向巴爾圖展開笑顏,「二哥,貝勒爺懂得欣賞。」

    書逸瞥了一眼巴爾圖,小妹的威力好像比以前要大,書逸真相了,舒瑤的異能又上升一級,親和力滿值,書逸想了半晌,為舒瑤填補上了下闋,舒瑤謄抄後,甜甜的笑道︰「二哥,你真好。」

    書逸身體擋住了巴爾圖,不能讓他看見了,巴爾圖翹腳唇邊噙著笑,書逸的妹妹,好甜,看著人心裡暖洋洋的,很舒服放鬆,容貌上是比不過艷冠群芳的良貴人,可巴爾圖喜歡看她的笑顏,比之清高的李芷卿強多了。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3 08:44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3 08:45 PM 編輯

第九十一張 人格

     書逸防範巴爾圖很嚴,親自將舒瑤送回去,路上還在言語中告訴舒瑤當心巴爾圖,全然不顧巴爾圖貝勒爺越來越黑的臉色,書逸每說一句,舒瑤不管聽懂還是沒聽懂,都乖巧的點頭,再說上一句︰「二哥,我記得了。」

    巴爾圖隔著書逸看到舒瑤認真的模樣,臉陰沉著,挑眉示意,書逸,給爺點面子好不好?爺有你說得那般不堪?書逸防患於未然,謹防巴爾圖惦記小妹,好朋友知己也沒情面可講。書逸和巴爾圖眉來眼去的交鋒,舒瑤心里美滋滋的琢磨萬異能,親和力滿值了,還餘下一點升級點數,舒瑤想了想,繼續加在安撫人心上面,脾氣太暴躁太著急的人,容易傷人,舒瑤分析得出的結論,安撫人心的能力想著就好用,暴躁脾氣的人在自己跟前變的安靜,舒瑤抿嘴偷笑,皇上雷霆震怒,她可當救火隊長嘛,不過聽阿瑪說,皇上好像不太容易容易震怒,不過是人都有脾氣暴躁時吧,舒瑤不覺得自己的點數加錯了。

    舒瑤在控制面板的最下面,發現了驚喜,原來所有加上的點數可以洗白的,也就是點數可以重新加,後面個跟著說明,代價是點數減少兩成,舒瑤方才的欣喜看立刻消失了,每一個點數都很重要,平白的少了兩成,舒瑤捨不得,舒瑤鄙視的撇撇嘴,系統漏洞不好鑽,老天爺,您還能再苛刻點嗎?異能限制多,升級慢,空間呢,提起這事舒瑤窩火,李芷卿的空間什麼都能種,也沒看李芷卿看種植是水果人參等書籍,舒瑤推斷是李芷卿撒上種子,直接等著收貨就行,可能連水都不用澆灌,但舒瑤的空間,昨天不過是忘了給草莓除蟲,結果本來長勢很好的草莓,全都枯黃腐爛,舒瑤看後欲哭無淚,老天爺太欺負人,因李芷卿的空間是破壞遊戲平衡,聲討,聲討,舒瑤就差舉個小牌子聲討老天爺的不公平了。

    在書逸左邊的巴爾圖一直悄悄的打量舒瑤,他不想舒瑤記住書逸說他的缺點,原先看舒瑤點頭,巴爾圖心一涼,她是記住了?會疏遠自己?之後同書逸回話時,又見舒瑤一會皺眉,一會輕笑,一會撇嘴,一會無奈,巴爾圖從不知道八旗女子可以有如此豐富的表情,是所有女子都有,還是只有舒瑤有?巴爾圖認為是後者,舒瑤的喜怒哀樂都能從臉上看出,巴爾圖不要多想,在舒瑤身邊有甜蜜之感,書逸說的壞話再多,也難以阻止巴爾圖靠近舒瑤。

    舒瑤並不清楚她已經被巴爾圖惦記上了,舒瑤很慶幸巴爾圖躲開了致命的一腳,萬一將巴爾踹壞了,哪怕是他不對,公爵府上下也承擔不起康親王的報復,想通此處,舒瑤向巴爾圖展露甜甜的笑容,知道躲閃,孺子可教嘛,巴爾圖被舒瑤燦爛的微笑晃花了眼,腦袋暈沉沉的像是一團漿糊,鼻子好像有些癢,巴爾圖耳根微紅,目光捨不得離開舒瑤,可巴爾圖知道再看舒瑤的話,他怕是會丟臉。

    書逸在旁邊看得真真的,突然對知己巴爾圖湧起一絲的同情,無知是福氣啊,書逸雖然和不清楚舒瑤此時到底想得是什麼,可書逸明白一條,舒瑤絕對不是在想有關巴爾圖的事兒,小妹舒瑤看似將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放在臉上,但卻永遠猜不到她在想什麼,額娘說過,小妹的腦袋太過奇怪,和正常人不一樣,而舒瑤曾自嘲說,天才和蠢材僅一線之隔,舒瑤認為她既是天才又是蠢材,總之書逸總結,小妹舒瑤就不是正常人。

    書逸看了一眼巴爾圖,不是他看不起巴爾圖貝勒,只是巴爾圖根本無法制住舒瑤,從這點上來看他不適合舒瑤,可書逸犯了難,能制住舒瑤的人存在嗎?書逸打了個寒顫,小妹不會嫁不出去吧,方才擔心舒瑤被巴爾圖叼走,一會書逸又擔心舒瑤嫁不出去,患得患失之間,書逸下了個決定,把巴爾圖列為後備人選,離小妹成親還有好幾年,巴爾圖許是會有長進呢。

    瓜爾佳氏早就醒了,也聽說了書軒的事兒,瓜爾佳氏慶幸她睡覺去了,大唐御姐面對長子書逸也很有壓力,唯一沒壓力的是舒瑤,他們兄妹有時會雞同鴨講,可卻總是能談論得熱火朝天,各說各的,明明是不同的,偏就能揉在一處,堪稱奇蹟啊。

    「額娘。」進了房門,舒瑤向瓜爾佳氏打招呼,老實的坐在瓜爾佳氏身邊,做出一副知錯的模樣,請求瓜爾佳氏寬大處理,瓜爾佳氏見是康親王府的四貝勒巴爾圖,起身欲行禮,巴爾圖忙阻止︰「舒穆祿夫人不必多禮。」

    瓜爾佳氏笑了笑,陪著巴爾圖落座,舒瑤書逸對視一眼,瓜爾佳氏根本就沒打算行禮,不過是做出個樣子來,巴爾圖連連讓瓜爾佳氏不用客氣,他和書逸是很極好的朋友,瓜爾佳氏始終笑盈盈的聽著,時不時說上客氣上兩句,很和氣的同巴爾圖貝勒交談,舒瑤卻深知瓜爾佳氏將巴爾圖有些忽悠蒙了,短短幾句話就能套出好多東西來,巴爾圖還一點都沒察覺到,額娘實在是太聰明了。

    等到送走了巴爾圖後,瓜爾佳氏命人伺候舒瑤重新梳洗,對書逸道︰「他什麼意思?」

    「額娘,他怕是看上了小妹。」

    瓜爾佳氏也由此感覺,想了一會說︰「我可沒打算將瑤兒嫁去親王府,以後他你不許再領回府裡。像巴爾圖這種身份的,過幾日再沒見舒瑤後就淡忘了,不過是一時新鮮,不會總惦記著。」

    「小妹是容易淡忘掉的?」書逸不信有人會忘記小妹,瓜爾佳氏笑了笑︰「書逸啊,你看瑤兒好是因你是她哥哥,但旁人...舒瑤又懶散又平淡,看不出她是顆珍珠,巴爾圖...品行還不錯,可親王府水太深了,我不願意讓瑤兒受那份罪,處處被人拿捏著,瑤兒...」

    「額娘,您覺得小妹是吃虧的人?」書逸可不信舒瑤不會反擊,被人隨意的搓圓捏扁擺佈,舒瑤發起火來,尋常之人承受不住。

    瓜爾佳氏沉思一會,以丈夫此時的官職,舒瑤選秀時正經有一番折騰,瓜爾佳氏想著是不是有機會同康熙皇帝見一面,舒瑤的指婚,您就別操心了,瓜爾佳氏道︰「不著急,我還有空安排。」

    瓜爾佳氏對和康熙皇帝交手很有興趣,都說康熙皇帝是有為明君,功勛政績卓著,瓜爾佳氏不試試的話,太遺憾了,瓜爾佳氏沒經歷過選秀,舒瑤給了她機會。

    舒瑤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洗淨了臉上的血跡,坐回瓜爾佳氏身邊,背後陰風陣陣,額娘臉上帶笑,舒瑤不用異能都能看出額娘是有了想法,舒瑤向一直陪著瓜爾佳氏的書逸遞眼色詢問,誰又要倒霉了?

    書逸搖搖頭表示不清楚,他總不能對舒瑤說許是當今的萬歲爺吧,雖說書逸很相信額娘的本事,可瓜爾佳氏對上的是萬歲,書逸寧願認為是自己想錯了。萬歲爺被阿瑪志遠逼得避而不見,已經夠沒面子的了,再加上額娘瓜爾佳氏,書逸想著萬歲爺不會雷霆震怒吧。

    「書逸,我教導過你的,凡事講究的是策略,貿然行事是最莽撞的。」瓜爾佳氏慢悠悠的道︰「你只看到了萬歲爺不『召見』老爺,卻沒看到萬歲爺對老爺是欣賞有加,不過,老爺在工部是待不長了。」

    「阿瑪會去哪?」舒瑤感興趣的問道,書逸也很有興趣,瓜爾佳氏笑了笑︰「清閒的衙門,但萬歲爺怕是想錯了,再清閒無事的衙門,老爺都能弄出動靜來。」

    工部和河道總督衙門眾人齊心協力,志遠工部侍郎怕是不保,當皇帝的心中自然有一番衡量,會將志遠調離工部,以平息『民憤』,況且憑著志遠一番折騰,工部起碼幾年都會很廉潔奉公的衙門,康熙皇帝的目的達到了,完全可以讓志遠再『折騰』別處去。

    舒瑤看著瓜爾佳氏,原來最瞭解康熙皇帝是額娘啊,不都是說聖心難測嗎?怎麼在額娘這就變了?果然大唐御姐是最強大的。

    「太太,于姑娘來了。」

    瓜爾佳氏摸了摸舒瑤的臉頰,並未理會這茬,問舒瑤今日學了什麼,吃了什麼,有沒有人給她委屈,舒瑤一一回答,偷眼看了眼外面,于繡蓮是一直站在迴廊下,書逸聽見于繡蓮到了,便離開了。

    磨蹭了半個多時辰,瓜爾佳氏才道︰「讓她進來。」

    舒瑤看了一眼走進屋子的于繡蓮,怔了怔,才明白額娘說得要培養個最優質的美妾是何意思,這才幾日于繡蓮像是換個人似的,溫婉恭敬的再無初見的樣子,瓜爾佳氏是打碎了于繡蓮原本的人格,重新塑造。

    舒瑤看著于繡蓮向瓜爾佳氏請安,在外面站了半個多時辰,于繡蓮本就穿的不多,秋風陣陣,于繡蓮正經受了些苦楚,可在瓜爾佳氏面前,于繡蓮是恭敬的,行禮端茶完全將自己放在妾的地位上,舒瑤知道以前的于繡蓮死了,她表現得再好,瓜爾佳氏也不會讓她進門,殺人於無形,這就是瓜爾佳氏的手段。



第九十二章 夢境

     舒瑤陪瓜爾佳氏坐在炕上,于繡蓮站立在一旁,隨時準備伺候瓜爾佳氏,端茶遞帕子。瓜爾佳氏頭枕著手臂,半臥在炕上,于繡蓮接過了丫頭的活,先是點燃尋燻香,後更是蹲身為瓜爾佳氏捶腿,舒瑤不知額娘同于繡蓮說了什麼,短短幾日不見于繡蓮變得太多了,舒瑤難以想像,打碎人格重新塑造的于繡蓮除了當個稱職守規矩的美妾,還能做什麼?

    瓜爾佳氏對于繡蓮的伺候不曾在意,只顧著同舒瑤閒談,對舒瑤身邊即便很小的事都問得清楚,對比反差很是強烈,于繡蓮恭順的眼底劃過一絲茫然,舒瑤不想用異能去看她怎麼想,完全沒必要,也沒價值,舒瑤吃著阿瑪帶回來的果脯,甜絲絲的味道使得舒瑤綻開的笑容越發的甜了,瓜爾佳氏將舒瑤摟在懷裡,似愛不夠似的摩挲著舒瑤腦袋。「今晚和額娘睡一處,嗯?」

    舒瑤原本打算去空間溜躂種田的,瓜爾佳氏這麼說,別說去種田了,就算是種金子,舒瑤也不去,什麼都沒額娘重要,舒瑤在瓜爾佳氏懷裡蹭了蹭,又蹭了蹭,直蹭得瓜爾佳氏笑意盈盈,軟糯道︰「天天睡一處都成,額娘,我好喜歡你哦。」

    瓜爾佳氏心裡像是抹了蜜糖,對舒瑤真真是愛得不行,低頭看著懷裡的女兒,瑤兒怎會如此疼人?瓜爾佳氏哪捨得將舒瑤嫁人?永遠留在身邊才好,舒瑤疑惑問道︰「阿瑪今晚不回來?」

    為瓜爾佳氏捶腿的于繡蓮手臂頓了頓,瓜爾佳氏道︰「老爺今晚去去跨院獨眠,方才使人來說是要徹夜寫奏摺,明日又是大朝,起得早擔心鬧到我。」

    舒瑤點頭道︰「阿瑪心裡是有額娘的,怕吵到額娘歇息,平白便宜了我。」舒瑤在瓜爾佳氏懷裡撒嬌耍懶,眼楮彎成月牙兒,瓜爾佳氏寵溺著她,舒瑤對如今的日子非常滿意,親情是舒瑤這一生最珍視的,在父兄額娘面前裝乖撒嬌,舒瑤一點都不覺得生澀或是不好意思,這時舒瑤總會忘記前生,全然當個小蘿莉,喜歡被人寵溺著,萬事不擾清閒自在當個快樂的小米蟲,是舒瑤全部的人生理想。

    瓜爾佳氏動了動腿,冷淡的道︰「你先回去,我同瑤兒有話說。」

    「是,太太。」于繡蓮起身,屈膝行禮後倒退兩步,才走出房門,瓜爾佳氏嘴角一勾,「瑤兒,可憐她嗎?。」

    舒瑤搖搖頭,是于繡蓮自己選擇的路,就得承擔起後果,況且她和于繡蓮非親非故,可憐她做什麼?敢于破壞額娘和阿瑪關係的所有小妾都要清除,清除,舒瑤就差拿個蒼蠅拍將小妾們拍死,瓜爾佳氏笑著摸了摸舒瑤的臉頰,「是我的女兒,瑤兒記得同情心憐憫也得分人,如同於繡蓮自甘墮落死活要為小妾的不需要任何的憐憫。」

    「嗯。」比起冷情,舒瑤怕是比瓜爾佳氏更甚一籌,「于繡蓮被調教成美妾我不奇怪,可她憑什麼認為阿瑪會收房?額娘答應她了?」

    「我只說讓她為妾,可沒說給你阿瑪為妾。」瓜爾佳氏似笑非笑,「老太太和三太太很喜歡她,沒少在她耳邊提點說話,許是她誤會了,以為伺候好好我,以為『巧遇』你阿瑪就能收房,豈不知一切全是她痴心妄想罷了,總會讓她明白過來,想進門沒一絲可能。」

    瓜爾佳氏將一切都算計清楚,能利用的人都利用上了,老太太和三太太都能用上,舒瑤除了佩服外還能說什麼?瓜爾佳氏摟緊舒瑤,目光看窗外,「今晚降秋霜,瑤兒,額娘不會讓你冷到。」

    「嗯。」舒瑤總覺得瓜爾佳氏已有所指,可她喜歡在額娘懷裡,沒空想別的,舒瑤打了個哈氣,繼續後花園的工作——睡覺。在瓜爾佳氏懷裡睡覺是最舒服的,瓜爾佳氏拍著女兒後背,哄她入睡,胳膊撐著頭,凝神瞧著舒瑤,美好善良所有人都會嚮往,誰願意總是陷在陰謀詭計中?瓜爾佳氏將舒瑤留在身邊,有獨特的感覺,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但見舒瑤就有中能忘卻一切的煩心事,即便是罪大惡極的人,也能救贖?

    瓜爾佳氏搖頭,舒瑤可沒佛祖菩薩的普度眾生救贖罪人的本事,將舒瑤摟緊,是舒服安心,瓜爾佳氏也闔眼同女兒一起入睡,熟睡中的舒瑤很少做夢,睡眠質量一向很好,可今日是異能升級?還是離瓜爾佳氏太近了?睡得正酣的舒瑤,腦子裡閃過一幅一幅的畫面。

    巍峨壯麗的大明宮,落地的薄簾隨風隨風飛舞翻滾,華麗的衣衫,女子高聳的發鬢,盛開嬌艷的牡丹,無意不顯示大唐的尊貴開放,一副畫卷展開,舒瑤見到身穿皇帝袍服的老婦人,舒瑤記得歷史上唯一一名女皇帝,她就是武則天,雖然上了年紀,臉上也多是皺紋,可不愧是當女皇的人,威勢一點都不少,舒瑤下意識的後退,不敢正面女皇陛下。

    『陛下,臣以為歸政李唐為上選,太平公主無法承接陛下帝位。』

    聲音陌生,可舒瑤卻有種熟悉的感覺,舒瑤向出聲人看去,一位五旬左右的婦人,顧盼神曦間頗有種指點江山的味道,在女皇面前毫不遜色,舒瑤張嘴,額娘,是額娘,只有額娘瓜爾佳氏才能讓舒瑤有此感覺,

    『可惜了,你不是朕的女兒。』

    『陛下,臣成不了您。』

    舒瑤看著額娘,原來前生額娘是如此瀟灑肆意,真的是馬踏長安,無人敢違逆其鋒芒,是女皇最寵信的臣子,『如果你是朕的女兒,朕不會歸政李唐,楊彌,你智謀,手段,心機,眼界,樣樣像朕,唯有一點你不像朕,不似朕無情,敢於殺子,你做不到,朕有時在想,你是不是朕親手扼殺的小公主轉生為何你同朕如此相像,輔佐朕登基建國,卻又在背後算計朕』

    啪啦一聲脆響,舒瑤打了個寒戰,女皇震怒了,舒瑤想要奔跑到額娘是身邊去,卻無法移動腳步,她只能看著,那名叫楊彌的人毫無懼色的抬眼望著女皇,『陛下,臣敬佩於您,後人也會敬佩您,您代唐是順應民心,歸政李唐同樣如此,臣不敢算計陛下,臣不過是做了陛下所想,您從未想過立太平公主。』

    女皇笑了,舒瑤看得出是欣慰的笑,』楊禰,楊家有你是福氣,你出去吧,朕累了,讓上官婉兒寫詔書,召李顯回京。『

    楊禰起身後鄭重向女皇施禮,女皇再問『你不讚同朕傳位給李顯?』

    『陛下,臣以為他坐不穩皇位,李家唯有一人能承擔皇位,三郎李隆基。』

    舒瑤再也看不到畫面了,最後的印象是額娘在千古唯一的女皇面前談論國政,談論帝位傳承,看到女皇嘴唇邊欣賞中透著遺憾的笑容,舒瑤明白女皇是為額娘惋惜,為何額娘不是女皇的公主舒瑤身子晃動,「瑤兒,瑤兒。」

    舒瑤睜開眼眸,眨去初醒後的迷濛,舒瑤跌進溫暖的懷裡,「瑤兒,睡魘著了?」瓜爾佳氏心疼的安慰女兒,方才聽見舒瑤喃喃自語,瓜爾佳氏聽不清舒瑤說得是什麼,可舒瑤簇緊的小眉頭瓜爾佳氏看後很擔心,便推醒了舒瑤,擔心她被噩夢糾纏住,舒瑤從瓜爾佳氏懷裡露出腦袋,入目的是熟悉的擺設,不再是大明宮,隨後舒瑤盯著瓜爾佳氏一頓猛瞧,在女皇陛下面前都不曾落於下風的人,是她額娘,舒瑤很自豪。

    舒瑤很快的耷拉下腦袋,好遺憾,只有她自己一人知道,別人不知道啊,瓜爾佳氏先是被舒瑤看得發愣,後又見舒瑤愁眉苦臉懊惱不迭,問道︰「瑤兒,你夢見什麼了?」

    舒瑤哪敢說夢見了武則天,夢見了額娘的前生,舒瑤重新靠近瓜爾佳氏的懷裡,雙手環緊瓜爾佳氏的腰肢,尾音上挑︰「夢見您了。」

    這不算是說謊,舒瑤的確時夢見了瓜爾佳氏嘛,瓜爾佳氏笑盈盈的問道︰「那為何醒來時看著額娘?不認識似的?」

    「有人跟我比額娘,我我的額娘是最好,最好的。」舒瑤回答的很認真,多想有人能跟她比額娘,遺憾啊遺憾。

    「傻丫頭,你啊,慣會跟我胡說。」瓜爾佳氏戳了戳舒瑤的額頭,笑罵了兩句,幫著舒瑤整理衣服,「聽書逸說了,最大最好的螃蟹都給你留著了,我命人做了你最喜歡吃的,螃蟹蟹黃體寒,不可貪吃。」

    「嗯,嗯,額娘,我可以喝一小杯陳釀嗎?。」有美酒品嚐螃蟹才有滋味,瓜爾佳氏搖頭道︰「不成。」

    「額娘。」舒瑤拉長了尾音,討好的道︰「就一點點。」

    瓜爾佳氏心有些軟,可還是搖頭道︰「這事兒沒得商量,你忘記上次你和書逸偷喝你阿瑪的美酒引出的禍事了?」

    舒瑤癟癟嘴,出賣書逸,「是二哥硬給我喝的,我不是故意喝醉的。」舒瑤喝醉後狀態很嚇人,也很能鬧人,瓜爾佳氏不敢再讓舒瑤喝酒了,上次的教訓實在是太深刻了。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3 08:48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3 08:48 PM 編輯

第九十三章 悲催

    廚子拿出手藝,沒辜負了貢品的螃蟹,調製出全蟹宴,舒瑤一家吃得極為盡興,一家五口團團圍坐在桌子旁,蟹八件舒瑤會用卻懶得做,志遠一向在吃上比較講究也愛吃,且不能讓父親為女兒布膳,書軒在吃上不講究,好吃就成,舒瑤不說的話,書軒怕是不會記得幫小妹弄螃蟹。

    瓜爾佳氏笑盈盈的看著書逸在舒瑤至純的眼眸下,無奈的拿起蟹八件為舒瑤弄蟹肉吃,瓜爾佳氏可安心照顧志遠,省得他也吃多了鬧肚子,今晚還有一齣好戲要看呢。

    「二哥,你真好。」舒瑤笑咪咪的吃著新鮮的新鮮的蟹肉,宮裡的貢品果然同外面買的吃起來味道不一樣,好吃,舒瑤道:「二哥,我還要。」

    書逸認命的弄螃蟹,不放心的提醒道︰「小妹,先用點別的,蟹黃吃多了不好。」

    「嗯。」舒瑤答應著,眼巴巴的看著書逸,用眸光催促他快點,再快點,舒瑤沒吃夠呢,書逸看了看小妹,加快了是手上的動作,誰在小妹的目光下,也得像他一樣,書逸很確信,給小妹委屈的人還沒落生呢。

    「于姑娘,你且回去,太太說了,不用你伺候著。」

    于繡蓮被堵房門口,聽著裡面含笑的聲音,于秀蓮咬了咬嘴唇,「是太太吩咐讓我伺候她用膳,我是遵太太之命。」

    「那是昨日,今日太太可沒說,您還是回去學規矩去吧。」守著門的丫頭一臉鄙夷,和旁邊的人當著于繡蓮的面閒聊,「真不曉得有些人怎麼想的,好好的官家小姐不做,偏要上桿子當姨娘,真真是不知羞。」

    于繡蓮臉刷的白了,張口結舌,身邊的紅珠扶住于繡蓮,叫道︰「亂嚼舌根子的小蹄子,狗眼看人低,等著于姑娘富貴了,非治死你們不可。」

    「喲,紅珠姐姐,好大的口氣,妹妹看不是等于姑娘富貴了,是你想著借東風伺候主子吧,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僕,一個德行。」

    「你再說,我撕爛了你的嘴。」紅珠伸手掐架,門簾一跳,王嬤嬤手捧著金絲手爐出門,「嚷嚷什麼?還沒有沒規矩了?吵到主子們用膳,仔細我揭了你們的皮。」

    王嬤嬤穿著兔毛領的厚旗袍富態保暖,于繡蓮卻罩著薄衫,衣衫華麗,顯得嬌軀凹凸有致,可不保暖,瓜爾佳氏告訴于繡蓮,為妾靠的就是美色嬌軀,連身子都伺候不得男人,妾也別當了。王嬤嬤訓斥完丫頭,做出才發現于繡蓮的樣子,臉上堆著笑,眼底卻露出輕蔑來,手輕拍著手爐,「恕我眼拙,沒看出是于姑娘,這麼冷得天還來伺候太太,太辛苦你了,太太心善,讓你先回去,老爺用膳後會去跨院寫摺子,那時太太有空了,你再過來吧。」

    于繡蓮身子一顫,又看了看屋裡,她沒資格邁進去,自從她想要為妾,接受王行家的調校後,于繡蓮感到周圍人看她的目光有所不同,于繡蓮垂頭說︰「我知道了。」拽走了紅珠,身後傳來王嬤嬤的斥責聲︰「以後有點眼色,你們是太太親自調教的,是太太跟前的丫頭,豈能同下三路的人相比?」

    于繡蓮回到屋裡,眼淚盈盈,她到底是為了什麼?此時再後悔她也回不去了,王行家的迎上來,「于姑娘,奴婢讓你不要去,你就是不肯聽,受委屈了吧,太太不召喚,哪有妾湊上去的道理,看來奴婢還得再教教您才行。」

    「今日我累了,明天再說。」于繡蓮推開王行家的,直奔臥房,「于姑娘,您不能因累了就不學規矩,您讓奴婢怎麼同太太交代?于姑娘」

    砰,于繡蓮關上房門,王行家的冷笑,轉身便命令守夜的丫頭今日都可早睡,不用伺候于姑娘了,于繡蓮坐在炕上抹眼淚,紅珠一邊陪著落淚,一邊勸于繡蓮,「等您得了勢,承了寵,她們一定不敢小看您,都會巴結上來了,到時再處置她們。」

    于繡蓮有幾分茫然,她有承寵的日子嗎?瓜爾佳氏高貴美艷,骨子裡露出的貴氣哪是卑微的她可比?不說男人,平心而論便是于繡蓮在瓜爾佳氏面前都抬不起頭,自愧不如,舒穆祿志遠又是位情深意重的真漢子,于繡蓮不知道她能不能打動志遠,于繡蓮環顧四周富貴的擺設,雖然受了些委屈,但她也享受到了不敢想的東西,于繡蓮再放棄很難做到,也做不回質樸的漁家女。

    趕不上瓜爾佳氏明艷動人,可她有青春嬌美的胴體,三太太說過男人都是愛色貪腥的,她奉上純潔無暇的身子,舒穆祿志遠想必不會推開她,于繡蓮最近可沒少學伺候男人的本事,這也是瓜爾佳氏特意吩咐人教導于繡蓮的,王行家的說過,為妾者就是用身子伺候男主人開心舒坦,乖巧懂事的隨著男主人擺弄賞玩,于繡蓮擦乾淨眼淚,道︰「紅珠,你去悄悄打聽一下,大人是不是去跨院獨眠?」

    「是,奴婢保準問出來。」

    紅珠去打聽消息後,于繡蓮讓人燒了熱水,洗淨全身,咬咬牙取出香水塗抹在身上,于繡蓮看著鏡子裡自己,撫摸著柔軟的肌膚,誘人乾淨的酮體,志遠大人會讓她伺候的,她從沒想過和瓜爾佳氏相爭,就佔據一角就好了。

    用膳後,志遠陪著瓜爾佳氏閒聊,瓜爾佳氏問起了于成龍,志遠道︰「是要外放的,我曾像皇上建議讓于成龍去管鹽商,江南的鹽商鬧得不成體統,鬥富鬥得往錢塘江裡撒金子,看錢塘潮,每位主管鹽政的都不乾淨,于成龍迂腐了些,但清廉二字很難得。」

    「老爺說得是呢。」瓜爾佳氏寬茶葉,裊裊升起的水霧掩蓋住了她眼底偶爾露出的鋒芒,勸道︰「老爺是工部侍郎,舉薦人為官的事兒,還得慎重些,雖說萬歲爺重用於你,總不願事事你都插上一手。」

    志遠嘆道︰「為夫有數,不會讓萬歲爺惱怒的。」

    「我還能不信你?」瓜爾佳氏隨著志遠說笑,凡事點到即止,瓜爾佳氏也不願事事都勸著志遠,從旁指點更費心思,但瓜爾佳氏做起來很有興致,一是為了志遠官職穩中有升,二是也只有幫著志遠,瓜爾佳氏才能展現前生所學,清朝女子地位實在是太低了些,瓜爾佳氏尤其恨程朱理學。

    舒瑤突然打了個哆嗦,感知額娘能將程朱理學的創始人挫骨揚灰,舒瑤咳嗽了兩聲,瓜爾佳氏問道︰「瑤兒,著涼了?」

    舒瑤搖頭,瓜爾佳氏看舒瑤沒異樣才放心,志遠此時起身,「你且歇著,我先去把奏摺寫了,明日好呈上去。」

    瓜爾佳氏起身送志遠出門,「老爺,可得同萬歲爺好生說說,別同萬歲擰著來。」

    志遠笑著點頭,瓜爾佳氏為志遠披上狐狸領的斗篷,志遠悄悄的握了一下瓜爾佳氏的手,勾了妻子的手心,是他們獨特的約定,瓜爾佳氏斜了志遠一眼,微不可見的點頭,志遠笑呵呵的離去,明日可陪妻子,書軒早就去讀書了,書逸趁著額娘發愣時偷笑著離開,舒瑤眨眨眼眼楮,抓住瓜爾佳氏的手,「額娘,阿瑪好高興哦,去跨院獨眠這麼好?」

    瓜爾佳氏臉頰緋紅,見舒瑤眼底的純然,道︰「你長大了就懂了。」瓜爾佳氏甩開舒瑤回房,舒瑤笑瞇了眼睛,調戲大唐貴女很有成就感呢,不長大,我也懂,不就是夫妻那點事兒嗎?

    「瑤兒,洗漱了睡覺。」

    「嗯,嗯,嗯,額娘,我來咯。」

    舒瑤像是一隻歡快的小松鼠,在額娘懷裡舒服啊,許是還能夢見大唐的景象呢,桃子伺候舒瑤梳洗後,舒瑤爬上了暖炕,爬進了瓜爾佳氏懷裡,軟糯的道︰「額娘。」

    瓜爾佳氏心都酥軟了,摸著女兒披散的頭髮,柔韌的發絲纏在食指上,舒瑤身上淡淡的果香甜而不膩,綿軟的小身子,瓜爾佳氏嘆道︰「不知將來會便宜哪家小子。」

    舒瑤頭拱了拱瓜爾佳氏的酥胸,趁機吃豆腐,「額娘說便宜誰就便宜誰咯。」舒瑤對嫁給誰沒什麼概念,反正額娘不會讓自己吃虧,總會選個適合她當米蟲的男人,「額娘,今晚很冷,很冷。」

    瓜爾佳氏抬起舒瑤的下額,笑著問︰「你猜到了?」

    舒瑤小手蓋住了臉,「嗯。」于繡蓮今晚會色誘阿瑪,瓜爾佳氏道︰「我早讓人去請太醫,她怎麼說也是于大人的義女,在府裡有個三長兩短的,老爺面子上也不好看,于大人會因于繡蓮名聲更顯赫,此為第一招。」

    太醫都是給勳貴們瞧病的,大宅門裡的事兒見得多了,給于繡蓮看病還猜不到嗎?有個風聲傳出去,于成龍家的閨女怕是要嫁不出去了,于成龍敢收于繡蓮當義女,就得付出代價,瓜爾佳氏對於沒安好心的人,從來都不會有任何的同情,哪怕于成龍是青天大老爺。

    「額娘,她會看見阿瑪?」

    「不會的,我不會用于繡蓮試你阿瑪,于繡蓮在外面凍上一夜,許是能知道些輕重。」

    翌日,被關在跨院夾道里凍了一夜的于繡蓮高燒不止,病倒在炕上,瓜爾佳氏請太醫為她診治,瓜爾佳氏真心希望于繡蓮爭氣點,能多挺幾招,她好藉著她收拾于成龍,給青天老爺個刻骨教訓。

    太醫還沒離開,外面嚷嚷著,「太太,太子爺和四阿哥,送老爺回府了。」



第九十四章 強見

   瓜爾佳氏和舒瑤同時一怔,瓜爾佳氏問起︰「是太子爺和四阿哥?老爺是被他們兩位送回府裡的?」

    「阿瑪沒傷到?」舒瑤忙追問,是不是阿瑪被康熙皇帝責罰了,無法走路才讓太子和四阿哥送回來,如果康熙敢於責打阿瑪,舒瑤抬眸看了眼額娘,即便不能明著報復康熙皇帝,也得康熙皇帝吃一次虧,感知額娘也是如是想,那可是在女皇面前都敢直言用心機的額娘,舒瑤彎著眼楮,額娘,您說怎麼做吧,我全力支持。

    舒瑤握緊小拳頭,計謀上她是不成了,可比如炸了紫禁城什麼的,舒瑤還是能做到的,如果瓜爾佳氏知道舒瑤如此想,一定會重新將舒瑤再教育的,因瓜爾佳氏不知道,舒瑤便可毫無顧忌的在腦子裡YY,額娘對上康熙,其實舒瑤期盼好久了,瓜爾佳氏對志遠情深意重,誰也不能欺負志遠,即便是康熙皇帝也亦然。

    「回太太的話,老爺一切安好,聽老爺身邊的保柱說,老爺同萬歲爺槓上了,萬歲爺憐惜老爺忠心一片,命太子爺和四爺押送老爺回府。」

    王嬤嬤神色尷尬,瓜爾佳氏太陽穴隱隱跳動,志遠的倔脾氣上來有站著道理,康熙皇帝也承受不住,瓜爾佳氏知曉康熙是真護著志遠,氣憤之下也沒杖責志遠,讓人『押送』志遠回府,又怕旁人算計彈劾志遠,竟然命令太子爺和四阿哥親自送志遠回來,足可看出志遠的聖寵依舊。

    瓜爾佳氏道︰「你去讓書軒去客廳見太子爺,是我的命令,書軒必須得去。」

    「是,奴婢這就去見大爺。」王嬤嬤屈膝後向書房小跑而去,太太鮮少如此命令大爺,她可不敢耽擱了。

    「額娘,是皇上讓太子見大哥?」舒瑤懵懵懂懂的,瓜爾佳氏捏了捏舒瑤的臉頰,舒瑤能有此感悟,瓜爾佳氏很滿意了,舒瑤不是糊塗的人,「書軒是長子,接待太子爺正應當,皇上是讓太子順便來看看你大哥是徒有其表,還是棟樑之才,不管怎麼說,皇上對太子是信任的,是在教導太子如何識人,你大哥入朝為官後,無意外的是應在二十年之後入閣,那時正是太子年富力強或是承接皇位,萬歲是在給太子準備賢臣,君臣少年時相遇相知,也是一段佳話。」

    舒瑤就一種感覺,瓜爾佳氏怕是康熙皇帝的知己,分析得太透徹了,瓜爾佳氏看著院子裡的梧桐樹,嘆道︰「只可惜你大哥志不在入閣,他也不適合做宰相,你大哥適合研究學問,不過,如此也好,我省得為他操心,皇上許是會被書軒弄得頭疼啊,是賢臣忠臣,可有時偏偏賢臣忠臣才頭疼得緊呢,輕不得重不得,我估摸著你阿瑪是將萬歲惹急了,你大哥比之你阿瑪有過之而無不及。」

    舒瑤聽了瓜爾佳氏的分析,吶吶的道︰「那太子不是很慘?阿瑪興致正好,皇上又讓太子送阿瑪回府,這一路上,太子爺說錯一句話...」舒瑤耷拉腦袋,太子會被阿瑪說教的,方才額娘又讓大哥去見太子,父子兩人齊上陣,舒瑤確信太子爺頂不住的。

    瓜爾佳氏腦袋有些發脹,她只猜到了康熙皇帝的聖意,心裡估摸著康熙皇帝還能活多久,太子這位置是不是穩定的,前生見多了皇子廢立,廢皇帝的詔書都是她親自捉刀,彎彎繞繞想多了,反倒沒舒瑤看得直接,命中關節,瓜爾佳氏起身換裝梳頭後,對舒瑤道︰「我得去前面看著點,你阿瑪和書軒真把太子逼急了也不好,太子可沒皇上的胸襟。」

    瓜爾佳氏無奈的嘆氣,她的丈夫和兒子怎麼就這麼的讓人憂心?她不僅要猜測康熙的意思,還得看著他們,瓜爾佳氏累啊,帶著嬤嬤丫頭去前面客廳,瓜爾佳氏趕去『救援』太子,別被丈夫的大道理、兒子的書本砸暈了,瓜爾佳氏多希望有人能幫她一把。

    書逸是個好人選,可年歲太小,瓜爾佳氏一邊走一邊想著,莫不成順便調教將來女婿?讓女婿搭把手,總比靠著書逸要穩妥些,書逸是要疆場效命的,在書逸不再時,朝堂上得有人看著志遠和書軒啊,瓜爾佳氏猛然發覺女婿責任重大,不僅得寵著女兒,還得有能力看著岳父和舅哥兒,女婿不好找不好教導。

    舒瑤蠻好奇阿瑪和大哥如何同太子相處,聽額娘說得,太子是下一任皇帝,可李芷卿怎麼就看上了四阿哥?上課時,舒瑤閒著無聊曾掃瞄過李芷卿的內心,她根本就沒放棄四阿哥,還是那那般心心唸唸的打算給胤禛下藥,舒瑤最好奇的李芷卿心裡想著下的藥到底是什麼藥理,李芷卿怎麼就篤信,胤禛用了藥後會娶她。

    舒瑤只同胤禛在安親王府見過一面,以前曾腹議他是戀童來著,可舒瑤記得胤禛那雙冷靜的黑眸,舒瑤總結胤禛給她的感覺,絕對的未老先衰,沒有一點少年的朝氣,不是說死氣沉沉,而是冷...太冷了,舒瑤很不喜歡冷酷無情的人,想不通李芷卿到底喜歡四阿哥什麼?

    「表姑娘安。」

    李芷卿笑盈盈的問道︰「六妹妹在屋裡?」

    桃子屈膝恭謹的回道︰「姑娘在的,等奴婢為您通稟一聲。」

    「不用了,都是一家姐妹,哪來得那麼多俗禮?我和六妹妹親近著呢。」李芷卿擠開桃子,示意玲瓏拖住桃子、梅子後,挑門簾進屋找舒瑤,李芷卿哪等得了桃子通報?她怕錯失機會胤禛會離開公爵府。

    李芷卿聽說四阿哥來公爵府心就一動,宮裡人多眼雜,下藥不容易,胤禛也不是常去慈寧宮給太皇太后請安,李芷卿就算去陪伴太皇太后,也不一定能見到胤禛,不踫面藥效再神奇都是白扯,今日胤禛送上門恩來,李芷卿豈能錯過好機會?聽了這消息後,李芷卿熟悉打扮一番,支開身邊的抱琴、玲瓏等丫頭,從空間裡拿出個香水瓶來,絢紫色的香水妖冶魅惑,李芷卿猶豫了片刻,將香水噴到耳後,手腕,肩窩脖頸處,收拾整齊了,李芷卿才記起她根本沒資格去見胤禛,她就如此去客廳,瓜爾佳氏不會讓她進門,李芷卿想了半晌,才想到可以拽著舒瑤一起去,誰讓舒瑤是志遠的女兒,而她不過是個外甥女,李芷卿怎能不妒恨舒瑤?

    進了一室馨香的屋子,李芷卿止不住的嫉妒越重了幾分,先不提屋子裡的擺設如何奢華,她李芷卿也不缺銀子,卻偏偏弄不出瓜爾佳氏的佈置,奢華而不失高雅,毫無暴發戶炫耀的意思,屋子裡的佈置,以李芷卿的眼界和經歷是學不會的,李芷卿本想著按紅樓夢中的介紹佈置自己屋子,可無論是薛寶釵還是林黛玉的住處,都不符合李芷卿此時的身份,秦可卿住處倒是華麗,可李芷卿只要一想到她的身世及遭遇,就膩歪,佈置陳設是極有講究的。

    李芷卿前生不過是普通剛大學畢業的小白領,家世小康,真正流傳古代的豪門貴族底蘊,李芷卿哪會知曉,比之名門世家的大唐貴女瓜爾佳氏差距太遠了,瓜爾佳氏的貴族氣質是刻在骨子裡,舉手投足都帶有別於常人的風姿,即便轉換了時空,骨子裡的氣質是很難改變的。

    滿清是外族入主中原,經歷過明末的戰亂,許多世家大族都消亡於戰火中,瓜爾佳氏的眼界氣質分外難得。李芷卿是很佩服瓜爾佳氏,也打算向其學習取經,可瓜爾佳氏根本就不在意李芷卿,反倒對快要懶死過去且處處不像她的舒瑤疼到骨子裡,就算是母女天性,也不至於疼成那樣,李芷卿的優秀瓜爾佳氏就當看不見,也沒見過瓜爾佳氏因舒瑤『不爭氣』比不上同齡人就罵過她責罰過她,反倒讓書軒去找先生深談一番,此後先生再也不會讓舒瑤做詩詞了,他扛不住書軒。

    舒瑤一襲絳紫色旗袍,圍領斜襟都牽著絨毛,小把子頭上精巧的細子扁方,一串水晶流甦垂在腮邊,衣著打扮說不出的可愛好看,很配舒瑤甜美的氣質,舒瑤此時正托著下巴琢磨著李芷卿捨棄太子看上四阿哥特胤禛哪一點,李芷卿瞧出明顯神遊迷糊的舒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怎麼還能如此淡定?

    舒瑤是尋常的清朝女孩,沒眼界沒見識,可太子爺來公爵府,李芷卿是知道府裡的姑娘都想著在太子爺面前露臉,可舒瑤竟然在發呆,在貴氣舒服的屋子裡發呆慵懶,她就不惦記著志遠?就不想著去客廳看看?滿府上下的姑娘,只有舒瑤最有資格,可她卻沒有一點去的意思,太浪費資源了,李芷卿恨不得代替舒瑤,她怎麼就沒穿到舒瑤身上呢,有瓜爾佳氏為額娘,志遠為阿瑪,兩位哥哥寵溺,她李芷卿就是未來的皇后。

    舒瑤心底泛起一絲寒氣,回神見到是咬牙切齒的李芷卿,舒瑤想不到自己有得罪了她嗎?蹙眉問道︰「表姐有事?」

    李芷卿顧不得抱怨舒瑤,直接拉住舒瑤的手腕,向外走去,「我陪你去見見二舅舅,想必六妹妹也是掛念著的吧。」

    舒瑤被李芷卿拽出了門,去客廳見四阿哥,舒瑤本來能甩開李芷卿的,可說實話,舒瑤更想看李芷卿怎麼勾引胤禛,多好的娛樂大戲呀,舒瑤推脫道︰「表姐,不能去啊。」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3 08:52 PM

第九十五章 喜

    舒瑤被李芷卿拽進客廳,李芷卿先是找到了四阿哥胤禛,後見胤禛露出的尷尬,李芷卿稍微愣神,誰有如此本事能讓未來的雍正皇帝露出這副模樣?舒瑤對客廳裡的情況有個率先的預判,雖說額娘來客廳裡坐鎮,阿瑪和他大哥會收斂一些,但太子爺聽勸的話,大哥會拽幾句文,萬一太子爺反駁,那別說額娘了,誰來都擋不住大哥。

    舒瑤搶在李芷卿將跑來客廳的事推到她身上前,恭恭敬敬的向太子胤礽屈膝,「給太子爺請安。」舒瑤行禮甩帕子的動作堪稱標準,是瓜爾佳氏忍著心疼,一遍一遍讓舒瑤練出來的,行禮不會使得行禮者失去尊嚴,反倒如果敷衍不標準的話,會讓人認為很沒禮貌,守禮節規矩不意味著不驕傲,此為瓜爾佳氏教給舒瑤的信條。

    先向太子行禮後,舒瑤再向胤禛屈膝︰「四阿哥安。」舒瑤一絲不苟行禮後,對李芷卿說道︰「表姐,您見也見了是不是可隨我回去?阿瑪和額娘同太子爺有正事相商,表姐不可添亂。」

    舒瑤是打算看李芷卿勾引四阿哥胤禛的熱鬧,但卻不會讓李芷卿將一切都推到她身上,舒瑤眉眼甜柔此時板著小臉一本正經教訓李芷卿的小模樣格外有趣,瓜爾佳氏抿了抿嘴唇,看起來女兒並不怎麼需要擔心,胤禛嘴角向上翹起些許的弧度,不細看的話絕看不出,寬茶飲茶,胤禛鬆了口氣,終可擺脫書軒長篇大論,一路上先被舒穆祿志遠說教,進了公爵府,書軒先向他們請安,二哥不過是說了幾句孔子如何,書軒便將一大堆的道理甩出來,他們皇子也是從小進學,康熙皇帝對他們要求很嚴,請的師傅都是飽學之士,可卻沒書軒的好記性,沒書軒舉一反三的本事,說得太子啞口無言,說得胤禛暗自佩服,舒穆祿一族真是出人才,書軒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之舒穆祿志遠還讓人愛恨交加。

    太子胤礽總不能因體會到康熙皇帝的『痛苦』責罰書軒,有違明君風範,且太子也不想讓人知曉他辯駁不過書軒,不責罰吧,書軒侃侃而談起來,太子胤礽是真真頭疼,坐臥不安,雖然志遠夫人來後,書軒收斂些,可還折磨著太子爺的神經。太子胤礽是康熙皇帝親自養育教養長大,為皇子中最像康熙的一位,也是最得康熙皇帝喜歡看重的一位皇子,康熙皇帝為了顯示太子獨一無二的地位,太子胤礽日常起居遠勝於其餘皇子,吃穿住用行只比康熙皇帝減少一成,太子胤礽風度極佳,得朝臣擁護,人生完美無缺憾,偏偏碰上志遠父子,即便太子的老師都沒像他們一般說教於他。

    胤礽知康熙皇帝深意,書軒是八旗子弟難得的學識豐富之人,有狀元之才,來公爵府之前,胤礽想著讓書軒為他伴讀,看得順眼的話,胤礽打算讓書軒入毓慶宮,被書軒說教後,胤礽打消了此想法,他可是受不了書軒隨時隨地的大道理,放棄了招攬書軒的念頭。

    正當太子爺深處水深火熱之時,李芷卿從天而降,如一縷清風,一眼兒清泉,吹走了太子煩躁難安的心緒,聽舒瑤說李芷卿是特地來見他的,太子胤礽狹長的丹鳳眼泛起朵朵桃花,嗓音溫潤道︰「李姑娘,爺許久不曾見過你了,最近可好?」

    志遠和書軒同時皺眉,太子所言稍顯得輕浮,不是明君所為,舒瑤看出書軒要開口勸解,忙走上前去,暗自拽了拽書軒的袖子,大哥發話了,她哪還有熱鬧可看?皇子三角戀情多熱鬧啊,舒瑤壓低聲音道︰「聽表姐說起過,太子爺慈善,同表姐在宮裡就相熟。」

    舒瑤的意思是太子和李芷卿很熟悉,那是他們獨特的說話方式,大哥就別插嘴了,胤禛微不可聞的皺眉,撩了下眼皮,不知怎麼地心裡泛起一股嫌惡,方才志遠父子說教,雖說火力集中在太子身上,但胤禛不太愉悅,緊繃著臉直到舒瑤進門後沖淡了胤禛不悅,但李芷卿出現靠近胤禛時,胤禛嗅到一抹獨特的氣息,很香很獨特,卻也很噁心,胤禛眉頭皺得緊了些,對於湊上去的李芷卿越發的厭惡,臉上堆滿了冰霜,渾身散發著閒人莫近的寒意。

    舒瑤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太子對李芷卿極為的熱情,似被李芷卿美貌所傾倒,可胤禛卻明顯擺出一張比往日更冷的臉,躲閃都來不及的樣子,舒瑤十分的好奇,怎麼發差會如此之大?舒瑤對氣味比較敏感被,被李芷卿硬拽來時的路上,舒瑤想著看熱鬧嗅到李芷卿身上的有別於香水的香味也沒太當回事,看了太子和胤禛的不同反應後,舒瑤小腦袋靈光一現,莫不成是香水的原因?

    舒瑤開啟異能,掃瞄李芷卿內心,一遍不成就兩遍,兩遍不成就三遍,好奇心起的舒瑤是不可戰勝的,如同前生拼著幾夜不睡覺也要將弄出科研成果來,舒瑤不氣餒的一遍遍掃瞄李芷卿,終於突破了李芷卿的心防,知道李芷卿所用香水的由來,舒瑤再次鄙視老天爺的不公平,同樣是帶空間的穿越女差距咋就這麼大呢?難道說是因自己不懂歷史的原因?

    李芷卿的空間夠神奇,但最神奇的是空間附贈的東西,舒瑤探知那瓶香水也是附贈之一,據李芷卿所想,塗抹上香水後,會讓男人鍾情於她,魅力蹭蹭上升,舒瑤看太子的表現就能看出香水是神奇的起了作用,太子爺看李芷卿是欣賞的,喜歡溢於言表,雖然李芷卿有傾國之貌,但她才九歲啊九歲,純正的小蘿莉,太子爺您就是玩養成是不是也得等上兩年?

    舒瑤撇了撇嘴,絕不承認她嫉妒老天對李芷卿的厚愛,舒瑤一項一項的對比李芷卿和自己的優劣,空間輸,異能贏,美貌輸,氣質贏,舒瑤琢磨著被額娘教養長大的自己,在氣質上一定比李芷卿要好,對吧,對吧,舒瑤彷彿再向人求證一般,卻瞥見胤禛點頭,舒瑤怔了怔,向額娘瓜爾佳氏身邊縮了縮,遠離一切戀童癖的人。

    胤禛眸光不自覺的瞟向舒瑤,彷彿看了她能沖淡心裡越來越強的厭惡勁兒,胤禛以前就看不上輕佻的李芷卿,不說太子對李芷卿表露出十足的興趣,胤禛作為弟弟,也是臣子是不會同太子爺因一名女子起爭執,胤禛是皇子阿哥,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伺候他的女人會少嗎?何必因李芷卿讓太子爺不痛快?胤禛衡量得極為清楚,遵從皇額娘的遺願,胤禛緊跟著太子爺步伐,萬不會因李芷卿破壞他和太子之間的兄弟感情,遂李芷卿越是靠近胤禛,胤禛越是不悅,把李芷卿當成紅顏禍水,胤禛巴不得離她遠遠的,太子爺看重的話,李芷卿為妾為婢隨著太子心意,胤禛不會有任何的計較。

    今日胤禛對李芷卿陣陣的厭惡如何都壓不下去,胤禛是高傲的,有著皇子阿哥的傲慢,雖然按舒瑤想著胤禛有些未老先衰,可還是正太的年紀,也有衝動之時,從未受過委屈的胤禛在李芷卿靠近時,騰的一下起身,舒瑤一直盯著胤禛猛看,異能傳回來讓舒瑤笑得肚子疼的消息,李芷卿再走近的話,胤禛能吐給她看,這是怎麼了?香水怎麼會有截然不同的效果,舒瑤忍笑到肚子疼,躲在瓜爾佳氏身後,揉著小腹,實在是太好笑了,胤禛怕是唯一一位見到李芷卿會吐出來的皇子,不,是男子。

    「四弟,你不舒服?」太子胤礽不解的皺眉,他也納悶著呢,一向跟在自己身邊不言不語的胤禛怎會如此反常?臉色鐵青薄唇抿得緊緊的,彷彿在極力忍耐著,「四弟你...」

    「太子爺,臣弟有事向舒穆祿志遠詢問。」

    胤禛強壓住陣陣的噁心反胃,看樣子太子對李芷卿還會新鮮幾日,胤禛不懼怕李芷卿,可不願太子爺不悅,見李芷卿噁心,他胤禛還不能躲開嗎?胤禛下意識的尋找讓他心情舒暢的人,比如說此時都快縮到志遠夫人身後偷笑得歡快的舒瑤,胤禛越過李芷卿走近志遠,問道︰「爺想知曉黃河治理。」

    志遠忙站起身,陪坐在一旁的瓜爾佳氏也跟著起身,志遠道︰「四阿哥,治理黃河貴在因地制宜...」志遠侃侃而談,將去巡視河堤的感悟全都說給胤禛聽,胤禛緩緩的吸氣,果然沒那般噁心了,看來遠離李芷卿是對的,胤禛瞥見舒瑤露出的半張小臉,佩戴的水晶流蘇在她腮邊晃出一道溫潤的暈光,胤禛勾了嘴角,瓜爾佳氏微微凝眉,舒瑤透視的目光卻一直落在滿眼失望的李芷卿身上,太子對李芷卿是真的迷戀,無論是她冷若冰霜,還是笑靨如花,太子爺眼裡都溢滿了柔情,舒瑤想著難不成神奇香水還分人?是不是喜歡李芷卿的越來越喜歡,而不喜歡她的,如同四阿哥胤禛一樣覺得噁心呢。

    舒瑤暗自嘆息,老天爺我錯怪你了,你果然沒太過的破壞遊戲平衡,凡事有利就有弊啊。



第九十六章 承諾

    如同解不開的連環,舒瑤注意李芷卿懂動向,李芷卿時時刻刻的注意著四阿哥胤禛,李芷卿想不通胤禛怎麼會離著自己遠遠的,按說不是應當像太子一樣湊上來的嗎?如果說香水沒效果,對自己柔情備至的太子胤礽算是怎麼回事?李芷卿經過多次的打擊後,有了些許的長進,或者在瓜爾佳氏的面前,李芷卿不敢只追著胤禛跑,也許李芷卿在用太子氣胤禛,不管是哪種可能,李芷卿雖然心心念念的都是胤禛,可對胤礽也多了些許的笑顏,並未像原先那般婉拒胤礽。

    一向要什麼有什麼,永遠是焦點,皇子中最出色的太子胤礽並未覺察到李芷卿的不同,太子胤礽以為不過是李芷卿欲擒故縱的把戲,胤礽對李芷卿的新鮮勁,像胤禛想得一樣還沒過去,尤其是今日胤礽覺得李芷卿格外的獨特,對李芷卿慇勤了些,李芷卿露出一副被打動的神態,和太子胤礽虛與委蛇,趁著胤礽不注意,李芷卿偷瞄胤禛,舒瑤在瓜爾佳氏身後看著,李芷卿著實太辛苦了些。

    因李芷卿對胤禛的執著,舒瑤首次仔細打量四阿哥,舒瑤就沒看出胤禛到底哪塊好來,值得李芷卿痴迷至此,長相上來說胤禛比不上太子,地位才學也不一定能比太子強,能成為太子的人,舒瑤本能的認為都是出類拔萃,起碼在皇子中是最出色的人,李芷卿的愛情太盲目了,為了愛情都放棄她要成為太后的念頭,舒瑤聳肩再向後退了幾步,安靜的立於一旁,想著李芷卿的香水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胤禛是真噁心,完全不是裝出來的。如果是讓喜歡的人更喜歡,討厭的人越討厭的話,那李芷卿空間贈送的香水也神奇了,到底是什麼原理呢?

    胤禛一開始不過是為了躲開李芷卿才詢問志遠治理黃河,之後越聽眉頭擰得越緊,志遠言談條理清晰,有舉例有論證,有他對修建水壩的設想,胤禛慎重起來,難怪皇阿瑪被志遠氣到了也捨不得責罰志遠,他是有才學實幹之人,除了點固執不通俗物外,志遠是能臣幹將,胤禛能從康熙皇帝對待志遠的態度上覺察出點不同來,有才幹,有聖寵,有背景,胤禛對志遠有了拉攏之心,胤禛很是謹慎,皇子結交大臣是康熙皇帝明令禁止的,此時不是好時機,胤禛將志遠記下,等到大婚出宮開府後,胤禛再想辦法拉攏志遠。

    宮中日子遠沒看起來風光,額娘對胤禛始終淡淡的,胤禛雖為皇子卻步步小心,如履薄冰,日子過得辛苦,胤禛點頭道︰「舒穆祿大人,你所說爺記下了。」

    胤禛如此表態,瓜爾佳氏知曉壞了,志遠是順桿爬的人,四阿哥是唯一能完整聽志遠說完而不厭煩的人,志遠豈會放過胤禛?瓜爾佳氏方要張嘴『挽救』四阿哥,隨後闔上嘴唇,瓜爾佳氏想得深遠些,瓜爾佳氏看得清楚四阿哥對女兒有些個在意,不管這在意是好奇也好,還是別的什麼,瓜爾佳氏絕不願意舒瑤般配皇子,她連康親王府都『嫌棄』,何況是更為複雜的皇子了。

    胤禛給瓜爾佳氏的感覺有些個熟悉,他太像一人,四阿哥又總是冷冰冰的樣子,看著就沒什麼情趣,舒瑤是要人寵著的,不是她去哄著男人,最為重要的一點,隨著皇子的不斷出生成人,只要康熙皇帝活著,爭權奪利的事就避免不了,前生瓜爾佳氏看得太多了,皇宮里長大的皇子天性都對皇位有所野望,瓜爾佳氏越過胤禛看向太子,他能不能頂得住兄弟們的相爭,還在兩說,天家太複雜了,不適合舒瑤悠閒的渡日心態。

    給胤禛些許的苦頭吃,打消他不該有的念頭,瓜爾佳氏倒不是認為胤禛是想娶舒瑤,一來舒瑤太小,二來舒瑤的性子,不知情的人根本就發現不了,瓜爾佳氏從舒瑤口中得知,算上今日舒瑤才和胤禛見過兩面,且大多來去匆匆,胤禛『看不上』女兒,見被志遠拉著說話的胤禛嘴角微抽,瓜爾佳氏勾出一抹笑來,四阿哥打算拉攏丈夫,也得扛得住丈夫的言語攻勢,志遠可是很能說的。

    志遠一大堆道理壓下,書軒在旁提供理論支持,父子兩人配合默契說得胤禛頭暈目眩,早忘了拉攏志遠的意圖,胤禛只想著速速離開公爵府,他再也不要來『可怕』的忠勇公爵府了,今日是不是犯太歲,諸事不順利,先是沒有來由的噁心,後又被志遠拽住了,胤禛的窘態,逗笑了舒瑤,誰讓異能正好傳來胤禛的心裡活動呢,舒瑤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噗。」

    也是趕巧了,志遠偏在此時喝茶潤嗓子,舒瑤的一笑幾乎所有人都聽見了,瓜爾佳氏蹙眉,舒瑤忙補救,道︰「阿瑪真是的,拽著四阿哥就不撒手了,您記得喝茶,都不曉得問一句四阿哥?」

    舒瑤示意旁邊的婢女再上一盞好茶,舒瑤接過茶盞,走到胤禛面前,屈膝,斂目,低頭,抬手,奉上香茗。胤禛愣了愣,他還記得方才舒瑤似頑皮的笑,是因為他?含笑的眼眸,亮晶晶的神采飛揚,同此時恭順乖覺不一樣,舒瑤舉著茶杯很累人的,如果不是她方才沒忍住笑出聲,舒瑤不會親自為胤禛奉茶,緊要關頭舒瑤也只能想到這一藉口,記得額娘語錄中,有過相關的解釋,舒瑤回去要在學習額娘語錄,下次找個好藉口。

    見胤禛沒動作,舒瑤垂著眼眸向上瞟了一眼胤禛,再言︰「四阿哥請用茶。」

    「六妹妹,四爺怕是...」李芷卿記憶猶新,胤禛從沒喝過她獻上的茶,舒瑤能是例外?胤禛戒心很強,尤其是對八旗秀女獻慇勤胤禛不屑一顧,可讓李芷卿大跌眼鏡的事情發生了,胤禛接過了茶盞,品了一口後,點頭道︰「好茶。」

    這句話意味著胤禛不會追問她因何而笑,不會追究舒瑤無禮,舒瑤再次屈膝後退到了一旁,將惹事的異能關上,沒異能的話,她也不會笑,不會像胤禛接連行兩次禮,還給他送茶,舒瑤嘴唇微微嘟著,太憋屈了。

    李芷卿瞪大了眼鏡,眼前不是幻覺?胤禛喝了舒瑤奉上的茶水?李芷卿狠瞪了舒瑤一眼,這是她求而不得的事兒,李芷卿對於舒瑤各種羨慕嫉妒恨,她到底哪好?

    「李姑娘,你也不舒服?」

    「不是,太子爺,奴婢...」李芷卿沒說完,小腹咕嚕嚕的發出響聲,李芷卿縮緊菊花,她怎麼突然有放屁的感覺,實在是太丟人了,李芷卿不安的拽著衣角,好想...忍不住了

    胤禛聽見動靜,想笑又不好笑,李芷卿維維持不住往日清高的模樣,酡紅渲染著紅霞的臉蛋兒,漆黑眼底的溢滿羞澀無錯,許是由於香水的作用,本來是很尷尬失禮的情況,太子胤礽看李芷卿的眸光多了一絲玩味,對李芷卿更感興趣些。

    舒瑤耳朵很靈,聽見李芷卿肚子叫喚,她不想再待在客廳,雖然異能關上了,可萬一她又被胤禛逗樂了怎麼辦?今日舒瑤才發覺原來她笑點也是很低的,舒瑤向瓜爾佳氏詢問般的看了一眼,額娘,我出去了?瓜爾佳氏眉梢微挑,舒瑤知道是額娘答應了,幾步走到李芷卿身邊,舒瑤關切的挽住李芷卿胳膊,「表姐,您身子不舒服就回去安歇吧,太子爺不會怪您。」

    胤礽有點捨不得李芷卿,可又看出她是在憋得難過,想要釋放又無法,拚命壓著太辛苦了,雖說這樣的李芷卿使得太子想要搓揉一番,偏讓她忍著,但此刻不是時候,胤礽露出了來日方長的笑容,「爺准你回去歇息,你不必再來客廳,調養好身子,你是有大福氣之人。」

    「太子爺既然准了,表姐不謝恩嗎?。」舒瑤拽了拽李芷卿,應該是謝恩後就可離開吧,額娘是這麼教的,見李芷卿惡狠狠的瞪著自己,舒瑤納悶了,她又說錯什麼?此時不敢開啟異能,舒瑤不清楚李芷卿心底恨不得撕碎自己的念頭,舒瑤再提醒道︰「表姐?太子爺等著呢。」

    舒瑤見胤礽眉頭擰緊,不似方才的和熙,凜然的氣勢直衝過來,舒瑤不用異能都能感到太子心情不好,是要發怒了,李芷卿咬了咬嘴唇,屈膝道︰「謝太子謝太子爺厚愛。」

    壓迫感很重的寒氣隨著李芷卿謝恩而消失,舒瑤不清楚李芷卿謝恩代表著什麼,舒瑤就沒弄明白太子最後一句話是告訴李芷卿,你...爺要了,李芷卿謝恩,便意味著答應了太子胤礽,遂李芷卿才會怨恨多事卻不懂得其中道理的舒瑤,李芷卿看了品茶的胤禛一眼,難不成他們有緣無分?李芷卿如何甘心攜帶神奇空間,有傾國之容卻般配太子,嫁給失敗者?

    李芷卿菊花一緊,不行,不能在胤禛面前放氣,自己還有機會,李芷卿似喜似悲的盈盈水眸,欲言又止欲語還休的嘴唇輕顫,做足了姿態轉身而去,舒瑤怔了怔,她是不是又錯過了什麼?

    瓜爾佳氏淡淡一笑︰「瑤兒,去看看你表姐,借太子爺吉言,大福氣的人可不能磕著踫著,外甥女早年喪父,為長輩的不能虧待了她。」

    太子胤礽眼前一亮,「舒穆祿夫人果然是明理之人。」瓜爾佳氏暗含的意思是忠勇公爵府對太子胤礽納李芷卿無異議,就算為侍妾格格也沒關係,李芷卿能伺候太子就好。

    舒瑤清脆的應了聲,走出客廳,額娘笑得好奸詐,不,是好詭異啊,她又算計了誰?舒瑤好想知道呢。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3 09:01 PM

第九十七章 隱患

    出了客廳的舒瑤緩慢向自己屋子走,見到書逸披著鶴裘站在自己面前。

    「噘著個嘴,誰惹你生氣了?」書逸自動的為舒瑤扣緊圍領,「天冷,也不知道多穿點再出門,你不是最怕冷的?每到冬日裹得跟個小熊似的,在暖炕上撒懶。」

    書逸握住了舒瑤略顯得冰涼的手指,「是李芷卿硬是拽你出門的?」

    舒瑤臉頰蹭了蹭狐狸圍領,「二哥,你怎麼不去客廳?」舒瑤被書逸牽著走,「大哥,阿瑪都在。」

    「額娘沒讓我去,是另有打算,小妹啊,還沒到站隊之時,讓太子爺和四阿哥看到大哥就好了。」

    「站隊?需要站隊嗎?又不是排隊買東西。」

    書逸回頭伸手按了下舒瑤的鼻尖,「這可比買東西講究,回屋去,我有東西給你。」

    「嗯,二哥最好了。」

    舒瑤同書逸回屋,炕桌上放著錦緞盒子,書逸解開鶴裘,露出裡面湛藍色劍袖衫,推了一下錦盒,「看看喜不喜歡?」

    舒瑤打開盒子,一套帶顏色的陶瓷瓶子,瓶子身上畫著可愛的娃娃,姿勢各異,總共十二個,舒瑤彎著眼睛,「謝謝二哥,我喜歡,太可愛了。」

    書逸才展露笑顏,書逸五官取了志遠和瓜爾佳氏優點長的,比書軒俊美,堪稱美少年,書逸道︰「喜歡就好。」書逸不敢同舒瑤說,這套瓷瓶是巴爾圖托他送給舒瑤的,書逸原本不答應,但經不住巴爾圖軟磨硬泡,何況一套瓶子也沒什麼要緊的,巴爾圖說是感謝之物,書逸想著難不成感謝舒瑤揍了他一頓?

    書逸同巴爾圖言明,舒瑤就算是選秀,他們家也早有安排,讓巴爾圖死心,巴爾圖點頭應了,書逸不放心的又強調了幾遍,見巴爾圖不耐煩才停口,想想也是,舒瑤離著選秀還有好幾年,這期間怕是巴爾圖早忘了舒瑤,雖然書逸看小妹舒瑤好,可書逸也承認舒瑤不是天香絕色,對見慣了各色美人的貝勒爺過兩日就會忘記的,書逸答應代送,卻在舒瑤面前不提巴爾圖,就當他送給小妹的。

    書逸見舒瑤瞇著眼睛很好奇的擺弄瓷瓶,心想,巴爾圖討好女子還挺有本事的,自己送了小妹許多東西,都沒見過她這般高興,書逸不願讓巴爾圖得意,彷彿舒瑤看著瓶子,就想念好友一樣,問道︰「方才我看表妹著急忙慌的從客廳出來,怎麼回事?瞧著眼角還是濕的。」

    舒瑤放下瓶子,將客廳裡的事兒說了一遍,迷濛看著書逸,「二哥,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表姐看起來好恨我的樣子,我雖然有私心,可也想讓她離開,難道她想在太子爺面前出糗?」

    「噗,哈哈哈...」書逸大笑,眸光閃過一絲後悔,他也應該親自去客廳,沒見到精彩的畫面有些許遺憾,舒瑤是真不懂,書逸說︰「太子爺是挑明了要表妹,你沒做錯,表妹不謝恩的話,整個公爵府上上下下都得被太子爺記恨著,表妹一向愛顯擺,在皇子阿哥的面前左右逢源,早些定下來也好,省得得罪了誰招惹禍事,況且她如果不喜歡太子爺,就應該避開,今日說不答應,有戲耍太子爺的嫌疑,天下是皇上的,咱們是臣子是奴才,戲耍主子,皇上雷霆震怒的話,公爵府得為李芷卿陪葬,皇上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一名連選秀資格都不夠的女子,在皇子們中間挑來挑去,只有皇上挑秀女,哪有女子敢挑選皇阿哥的?李芷卿她不怕死,公爵府可容不得她胡鬧。」

    「二哥也看出表姐看上的是四...」

    書逸搖頭,手指點了點舒瑤嘴唇,「她表現得那麼明顯,也就沒受過挫折的太子爺看不出,想想也是,都是做侍妾的身份,哪有拒太子而選擇四阿哥的?太子爺將來繼承帝位的話,憑李芷卿的姿容許能封個妃嬪做做。」

    舒瑤見分析得條條是道的書逸,蹙眉再問︰「如果兩位皇子都看上了表姐怎麼辦?」

    「那不是富貴光榮,是死期到了。」書逸說︰「皇上眼裡根本就沒李芷卿,要不然她怕是早就『病』死了。」

    「哦。」舒瑤點頭,原來皇子中間沒三角戀看,舒瑤仔細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尋常百姓也不願意兒子們都喜歡上同一位女子吧,那不是禍水是什麼?這樣的兒媳婦娶進門,家裡熱鬧了。

    「小妹,當今萬歲爺防範的最是嚴格,先皇有兄奪弟妻之事,萬歲爺打小見慣了董鄂妃寵慣六宮,萬歲爺的生母備受冷落,萬歲爺心裡指不定怎麼記恨著呢,李芷卿老老實實認命去伺候太子最好,萬一再存什麼心思...」

    書逸一想一身的汗,站起身在屋子裡團團轉,方才他看得清楚,李芷卿怕是另有心思,不甘心認命,她死了倒也無妨,可連累了阿瑪額娘,書逸是不答應的,舒瑤聽了書逸的話,也緊張了些,舒瑤同樣不想阿瑪額娘出事,康熙皇帝震怒,所有人都得死,這一點舒瑤親眼看過的,記憶很深。

    舒瑤想著辦法,異能...異能...舒瑤開始翻看異能界面,記得有心理暗示這一項的,能不能暗示李芷卿接受太子呢?舒瑤最在意的是家人,李芷卿是生是死同她何干?可舒瑤見到心裡暗示這一項需要的異能等級和點數後,舒瑤差一點哭了,她能不能活著升到那一級別都在兩說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了,舒瑤也發現了,越是有用的選項,要求越高,老天爺是怕太過破壞平衡,所以對舒瑤的異能空間有諸多的限制,給李芷卿的神奇空間,以及附贈的禮物上也加了限制,比如李芷卿今日所用的香水。

    香對臭,水對氣,穿越大神太惡搞了,李芷卿不借助外物迷惑胤禛的話,也沒今日的事兒,太子胤礽不會因香水而動情,表態要納了李芷卿,想必李芷卿只考慮到好處,要使得胤禛痴迷於她,卻沒料到凡事不一定按她預想的走,李芷卿借助外力獲得愛情,是要付出代價的。

    舒瑤也有了警覺,她的異能是不是也得有代價?舒瑤看著傾國傾城,嫵媚眾生,禍國紅顏的選項,舒瑤關閉了異能,她還是在比較溫和循序漸進的選項上慢慢的升級加點數好了,舒瑤從不認為她會愛上什麼人,也沒心思讓誰喜歡上她,舒瑤感到最滿意的一點,也是最感謝老天爺的一點,異能雖然升級慢,要求多,但一個選項都有解釋,好處壞處都有,總比李芷卿那要命不知道後果的香水強。

    「老爺安,太太安。」守在門口的丫頭請安,並挑開簾子,志遠和瓜爾佳氏相攜進屋,書逸舒瑤齊齊行禮,「阿瑪安,額娘安。」

    志遠盤坐在暖炕上,笑呵呵的瞧著舒瑤,「乖女兒,你方才笑什麼?同阿瑪說說,你膽子也大,四阿哥雖說年歲小,可朝臣同僚在他面前都不苟言笑,畢恭畢敬,你卻笑出聲?」

    舒瑤耷拉腦袋,「我不是笑他,是意外。」

    「老爺,事兒都過去了,您還提起,」瓜爾佳氏拽過女兒,雖然心疼卻道︰「以後離著四阿哥遠些,見到他行了禮後,就躲開。」

    「我一定躲得遠遠的。」

    瓜爾佳氏滿意的笑笑,看見盒子裡的瓷瓶,「這是?」

    「是二哥給的。」

    瓜爾佳氏瞄了一眼書逸,暗示他以後不許再幫巴爾圖貝勒東西帶回來,書逸打了個寒顫,額娘的眼睛也太尖了,這都能看出來?實在是太厲害。

    書逸想到方才的憂心,道︰「兒子看表妹怕是不甘心。」

    「這也是我擔心之處,方才我讓人給老太太和姑太太都送了消息,這回想必她們正高興、歡喜著,過兩天我再點點老太太,讓她們看好李芷卿,想必也出不了什麼大事,李芷卿離太子爺和四阿哥遠著呢,連不到一處去,太子爺幫著辦差處理國事,哪有功夫總是惦記著李芷卿?姑太太想要個依靠,就得看好了她,為了李芷卿的榮華富貴,姑太太會盡心的。」

    書逸點頭,舒瑤認為有額娘鎮著公爵府,李芷卿翻不出風浪來,就算倒霉也是李芷卿一人的事兒,額娘完全有能力將公爵府和他們一家摘出來,舒瑤對額娘的本事一直很有信心。

    「方才我進門時,瞧見了李太醫,府裡有人病了?」志遠喝了口茶水,內宅的處置,他從來不多嘴插手。

    瓜爾佳氏淡淡的道︰「是于繡蓮著了涼,請太醫給她看看。」

    「夫人,我看過兩日把于繡蓮給于成龍送回去,于成龍待罪回京,我感念于姑娘救命之恩,留在府裡住上一段日說得過去,皇上不怪罪于大人,義女還是他自己養著好,給于姑娘預備些錢財,別虧待了她,全做是以後的嫁妝。」

    「我會準備份豐富的嫁妝,咱們不能虧待了于姑娘。」瓜爾佳氏抿嘴笑了,志遠沒察覺到異樣,他對于繡蓮就沒太大的印象,「一切夫人全由夫人做主。」

    門外的于繡蓮的打算衝進去見志遠,可守在門口的嬤嬤和丫頭哪會讓她得逞,捂著嘴直接拽走了,瓜爾佳氏規矩森嚴,大宅門亂闖的事兒,怎麼可能會發生?于繡蓮直到現在才有些明白,瓜爾佳氏從沒想過為志遠納她做妾。



第九十八章 善妒

     哭過怨過,于繡蓮紅著眼睛,她想明白瓜爾佳氏的意圖,但于繡蓮再也回不去了,除了做妾之外,她什麼都做不來,習慣了伺候太太,學習了伺候男人,習慣了錦衣玉食使奴喚俾的日子,于繡蓮又怎能甘願回歸清貧的漁家女。于繡蓮在跨院的隔道凍了一晚上,找了寒氣燒得迷迷糊糊的,換個人怕是起不來炕,許是一命嗚呼了。

    可于繡蓮吃了太醫的湯藥,好轉不少,聽打聽來的消息,志遠被兩位皇子送回公爵府,于繡蓮很為志遠著急,拼著性命下床,去看望舒穆祿大人,原本想著會感動大人,沒成想她聽見了志遠夫婦的談話,于繡蓮被僕從攙扶,應說是押送回來後,于繡蓮大哭一場,嗓子發乾,捂著胸口不停的咳嗽。

    「于姑娘,你且想開些吧。」紅珠腦子轉得快,為于繡蓮捶後背時,她既然跟了于繡蓮,招惹了二太太不快,以後再難在太太跟前伺候有臉面了。

    于繡蓮如果被送回于成龍府上,她萬沒跟著去的道理,就算是于繡蓮求了太太,讓她跟隨,紅珠還不願意跟呢,誰都知道于成龍是青天大老爺,為官清廉,兩袖清風,于大人的妻兒吃穿住用還趕不上公爵府的體面嬤嬤管事,紅珠穿金戴銀,一年六套衣裳,每月都有月錢,紅珠捨不得富貴的公爵府,陪于繡蓮受苦。

    記起二太太的手段,紅珠後悔不迭,怎麼就一時鬼迷了心竅,以為老爺會將救命恩人收房,她也好分杯羹,此時容不得紅珠反水退出了,不成功便成仁,紅珠道︰「奴婢瞧著您被太太如此耍弄,奴婢心裡難受,可憐姑娘您的花容月貌,蕙質蘭心,姑娘,您被太太送回于大人府上的話,奴婢再難伺候您了。」

    紅珠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你就甘心?太太心腸也賊狠了些,明著告訴您,您不至於受王行家的刁難,伺候太太的委屈,您可是堂堂的官小姐啊,憑著于大人的名聲,富貴公子早就上門提親了,可您這一個月來過得什麼日子?奴婢看著就心疼,姑娘,這口氣忍不下,老太太很喜歡姑娘,您不妨去求求她,老太太是二老爺的嫡母,發話的話,二老爺不敢不聽的。」

    于繡蓮差一點將肺咳出來,喝了口茶水,強壓著道︰「不行,我不能去求老太太,即便老太太...咳咳...強壓著大人收了我...咳咳...咳...怕是將來沒好日子過,強扭的瓜不甜,收房納妾哪有強壓的?」

    于繡蓮能說出這番話來,足以看出她也是個心細之人,「況且老太太不一定理會我,老太太怕太太啊。」

    紅珠心一沉,道︰「您的意思是認命?」

    「不,我不認命。」于繡蓮赤紅著雙眸,「我為何要認命?沒見到舒穆祿大人,我絕不甘心,太太是打的好算盤,可我...可我得親自問清楚了,大人對我是有情的,大人肯收房的話,太太再反對又能如何?太太善妒會壞了名聲的,只要大人看見我,大人就會動心,太太再作梗都沒用,太太得聽老爺的。」

    紅珠唏噓連連,「還是姑娘想得周全,奴婢長見識了,可是姑娘見不到老爺,您想得再明白也沒用啊。」

    「紅珠,我全靠你了。」于繡蓮抓住紅珠,「幫我打聽大人的消息,只要我心願達成,我定不辜負於你,咱們是有福同享的好姐妹。」

    紅珠點頭道︰「交給奴婢,老爺的消息奴婢定會打聽清楚。」于繡蓮又拽著紅珠,指天發誓一番,紅珠和于繡蓮的關係更為緊密,于繡蓮也琢磨明白,上次凍了一夜怕就是瓜爾佳氏設下的圈套,于繡蓮眼冒凶光,太太是打算要自己的命,于繡蓮記下了,行事越發的謹慎,不可再中圈套了,只要有機會,于繡蓮一定會報復回來。

    「哦,她如此說?」瓜爾佳氏眼角含著笑意,指點再身邊整理賬本的舒瑤,「這一項單獨記下,瑤兒,你得記住不可光靠著賬本,心裡也得一本賬。」

    舒瑤核算收益,點頭應了一聲,她只是對數字敏感,便幫著瓜爾佳氏算算賬,對瓜爾佳氏的指點,舒瑤雖然表面上答應了,不過記下的不多,瓜爾佳氏還能不瞭解一手養大的女兒?瓜爾佳氏想得更透徹些,舒瑤的陪嫁得準備個記賬的嬤嬤,舒瑤只要大體有個數,別被奴才騙了就好,瓜爾佳氏也有些自豪,能在算數上欺騙舒瑤的人,怕是整個大清也找不出幾個。

    「太太,您看是不是...」王嬤嬤試探的問道,「總留在身邊也是後患,太太,于姑娘就是個不安分的,早早打發了算了。」

    舒瑤大體算完,抬眸看向品茶的瓜爾佳氏,琢磨著額娘會如何處理甩不開的于繡蓮,似年糕沾上了就甩不掉,瓜爾佳氏抿嘴一笑,「她也是個聰明的,可卻沒將聰明勁用對正經地方,後宅的事可不都聽老爺的,只要我不同意,老爺這輩子就別想著收房納妾。至於她所言的善妒?哪位女子不善妒?」

    「瑤兒,你且記得,善妒是女子本性,不必改了,我就沒聽說過女子由於善妒攔著不讓丈夫收房納妾而被休了的。」

    「額娘,我聽過。」舒瑤一本正經的道,「我真的聽過。」

    瓜爾佳氏不怕于繡蓮,就怕舒瑤露出這副認真的模樣,和她阿瑪一個樣兒,瓜爾佳氏風風火火兩輩子就吃這套,「我教過你的,凡事要懂得思索,你聽過那些因反對丈夫納妾的都是什麼人?她們能拿得住男人嗎?無子攔著丈夫納妾是愚蠢行徑,去母留子才是上策。因善妒被休者皆是無能之輩,瑤兒,這些事兒你不用聽了,於你無用。」

    舒瑤若因善妒被丈夫休了嫌棄,瓜爾佳氏會羞愧死的。瓜爾佳氏將舒瑤摟在懷裡,低笑著碰了碰舒瑤的額頭,「額娘會教你,就算是善妒不讓丈夫納妾,也能得丈夫全心看重愛戀,外面的人只會稱讚你賢惠,不會有一丁點不利於你的風聲。」

    「您說,我聽著,會記得牢牢的。」舒瑤不僅記住,還要豐富到額娘攻略裡去,許是過個二十年,舒瑤能總結得更好,出本書什麼的,教教思想落後陳舊的女人們,前生舒瑤是出過書的,可都是學術理科研究,從沒有過文類別,舒瑤只要一想到女子人手一本額娘攻略,舒瑤就興奮等得不行。

    瓜爾佳氏瞧著舒瑤彎著的眉眼,笑嗔︰「又不知道想到哪去了?你能能記住?」

    「能的,能的。」

    舒瑤向瓜爾佳氏懷裡鑽了鑽,瓜爾佳氏笑吟吟的道︰「好了好了,我信你,不許再鬧我。」對於撒嬌的女兒,瓜爾佳氏愛得跟什麼似的,「瑤兒,如果我夠心狠的話,將于繡蓮送去給于成龍為妾,收義女為妾,我看他還如何坐得衙門,哪有臉審問案子,怕是得羞憤自裁,你阿瑪在金鑾殿上好懸逼得于成龍撞柱子而亡,倒是成就了他的清名,我不用多做什麼,把于繡蓮扔他床上,于成龍就會名聲掃地,為讀書人所不齒。」

    「額娘,你為何不做?」

    瓜爾佳氏只要說得出就做得到,舒瑤相信瓜爾佳氏有能耐將于繡蓮扔上于成龍的床榻,還能一點禍事都不沾,瓜爾佳氏嘆道︰「前兩日我見了于夫人,她是位難得的女人,肯跟于成龍受苦毫無怨言,何況我雖看不上于成龍多事,但漢人出個清官不容易,于成龍去江南管鹽政是坐不長的,怕還是得去當督撫,也能為百姓多審問幾個案子。」

    「為什麼做不長?阿瑪說了,于大人很合適鹽政的位置。」

    「滿漢有別,江南鹽政佔國庫的一半,萬歲爺不會全然信任漢人,不過是命于成龍坐鎮幾日,讓鹽商鬥富的心少上一些,按時按量的繳納鹽稅,同時也算給江南豪族個警告,命他們老實些,萬歲爺此時能容忍,再過格添亂,皇上會命于成龍剷除江南豪族,瑤兒,江南對大清至關重要,亂不得,于成龍的脾氣一日在江南成,多為官幾年,江南豪族是承受不了的,必然會上京走動,瑤兒不可小看銀子的用處。」

    舒瑤每個字都聽得懂,可合在一處,能領悟三分就都算好的,舒瑤發揮強記的本事,將瓜爾佳氏所說記住,回去慢慢揣摩,「您是說,因為百姓,額娘不會逼死于成龍?」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瓜爾佳氏勾了勾唇角,舒瑤討好的笑著︰「您對付于成龍一定要帶著我啊。」這麼激動人心的場面,舒瑤不看太可惜了,瓜爾佳氏拍怕女兒肩膀,「調皮。」

    「額娘。」

    瓜爾佳氏最受不了舒瑤撒嬌,點頭應了,帶著舒瑤也能讓她長進些,瓜爾佳氏放開舒瑤,同王嬤嬤吩咐了幾句,舒瑤聽了個大概,于繡蓮徹底惹惱了額娘,怕是不會有好果子吃。

    「以為于繡蓮是個蠢的,沒太用心思,現在瞧來是我低估了她,我倒是對她刮目相看,既然她還想當妳阿瑪的妾室,那就放馬過來吧,我正好用她收拾于成龍。」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3 09:05 PM

第九十九章 豪言

    有些人不撞南牆不回頭,不撞得頭破血流桃花朵朵開,她們就不明白花兒為什麼這樣紅。舒瑤對于繡蓮執著給阿瑪做妾,對於表姐李芷卿執著於胤禛,十分的不理解,嫁誰不都一樣,在哪不都是宅?舒瑤剝著松子,喝著奶茶,瞧著一齣齣的熱鬧,日子過得悠閒自在。

    于繡蓮是聰明可比瓜爾佳氏差老遠了,她既然不要身份不要臉面,瓜爾佳氏耍她輕鬆得很,上一次凍了一夜沒記性,前些日舒瑤聽說于繡蓮大半夜看雪、看星星、看月亮,結果沒堵到晚回來的阿瑪,再受寒氣,在床榻上躺了半個月,一碗碗苦澀的湯藥灌進去,瓜爾佳氏不用吩咐,王嬤嬤準備的都是最苦最苦的藥材,舒瑤動了動小鼻子,在她的屋裡彷彿能都能聞到湯藥的苦味兒。不是舒瑤小看漁家女,于繡蓮的人生理想不就是為妾?看雪看月談人生理想,這種技術活不適合她。

    啪,舒瑤掰開松子,牙齒咬住白白的松子仁兒,齒頰留香,舒瑤嘶了一聲,「桃子,最近表姐是不是見過于繡蓮?」

    「姑娘怎會知道?在老太太身邊見過。」

    「果然,我就知道表姐是找死,看額娘最近沒搭理她,是皮癢癢了,哼哼,哼哼。」舒瑤眯了眯眼睛,得給李芷卿個教訓,膽敢同情于繡蓮的人都是敵人。

    桃子抖了抖從腳底板處冒出的寒氣,勸道︰「最近表姑娘得意著,府裡的人都捧著她,于繡蓮怕是想要借表姑娘東風成事吧,前兩天表姑娘被太皇太后宣召入宮。」

    桃子的意思,舒瑤明白,不就是怕得罪了風頭正盛的李芷卿嗎?別人怕李芷卿,舒瑤可不怕她,公爵府堂姐妹都羨慕李芷卿能進皇宮,但舒瑤用異能掃瞄一番,實在是對李芷卿羨慕不起來,宮裡隨便拎出來一位貴人,李芷卿都得行禮磕頭,她們嘴上說著李芷卿如何出色,心裡就沒瞧得上李芷卿,太皇太后雖說有神奇人參續命,但精力不大好,把李芷卿叫去宮中,最主要的是想知道李芷卿還有沒有神奇人參,太皇太后怕死,李芷卿八面玲瓏也擺不平經歷過後宮爭鬥的嬪妃。

    舒瑤看到李芷卿在宮中的畫面,都覺得難過,好好的姑娘不當,非要湊上去當主子的奴才,就因為能有機會見到胤禛,李芷卿真真是豁出去了,舒瑤有些懷疑李芷卿是穿越女嗎?雖然在清朝得向貴人們行禮,但不見皇族人,不就不用當奴才了?李芷卿非要湊上去,喪失了現代人的底線,自討苦吃尊嚴喪盡,舒瑤有個念頭,四阿哥可不見得會喜歡倒貼的女人,李芷卿越是積極,胤禛越是厭煩,上桿子不是買賣,李芷卿怎麼就沒想明白呢。

    「姑娘,姑娘。」梅子小跑進來,湊到舒瑤耳邊,「于姑娘堵住了老爺,您不去看看?」

    舒瑤一下子躍起,「啊,她終於堵住了阿瑪?額娘做什麼去了?」

    「...」

    梅子和桃子同時低頭,聽自家姑娘的語氣怎麼這麼好笑呢,似老爺是栓在太太手裡的,桃子和梅子不敢深想,罪過罪過,她們是誤會姑娘了,一定是這樣的。

    舒瑤邁開腿向事發地跑去,看于繡蓮的熱鬧怎麼能少得了她呢,舒瑤一點都不擔心阿瑪會被于繡蓮迷惑了,有額娘這般的百花之王,于繡蓮哪夠看的,何況以額娘的手段,于繡蓮能見到阿瑪,定是額娘默許的,看來額娘不打算跟于繡蓮磨蹭了,直接解決掉她好過年,總不能將噁心的人留到明年初,年頭圖個吉兆。

    舒瑤在門口瞧見了縮頭縮腦的書逸,看起來他也得到了消息,書逸回頭見是小妹,從肩上扯下鶴裘蓋在舒瑤身上,略帶一絲責怪︰「看熱鬧也不知道多穿點,凍到了讓你喝苦藥去。

    「怎麼樣了?怎麼樣了?」舒瑤對結果更感興趣,拽著書逸趴著窗戶向屋裡看去,透過帶著冰花的玻璃窗,舒瑤只能朦朦朧朧的看見阿瑪坐著,于繡蓮跪著,玻璃窗很嚴實,聽不到一點動靜,「二哥,想想辦法啊,我要聽阿瑪怎麼說,二哥...」

    書逸沒個動靜,舒瑤回頭看清楚面前站的人,向後一跳,「額娘,人嚇人嚇死人啊。」書逸在瓜爾佳氏身後抿嘴偷笑,小妹也有今日,太有不容易了。

    瓜爾佳氏冷哼一聲,「我嚇到你了?」

    「啊,額娘。」舒瑤向瓜爾佳氏身邊蹭去,身上披著鶴裘大髦,書逸比舒瑤要高出一頭來,鶴裘大髦垂地,舒瑤靈光一現,踩在了鶴裘上,身子向前瓜爾佳氏倒去,「額娘,救命。」

    瓜爾佳氏哪能看著女兒摔倒,又惱恨女兒小心思,伸手拽住了舒瑤的胳膊,穩住了她前傾的身體,哼道︰「學會同我耍心眼了?」

    「是地上滑,是二哥的鶴裘大髦不好。」舒瑤臉皮已經鍛鍊出來,厚比城牆,裝乖撒嬌是拿手好戲,舒瑤圍著瓜爾佳氏轉悠,磨著她,討好她,軟糯的喚著︰「額娘,額娘。」

    書逸眼看著瓜爾佳氏臉色從冷若冰霜到桃花盛開,眼睜睜的看著瓜爾佳氏摟住了舒瑤,撫摸小妹的臉頰,書逸服氣了,他沒小妹的厚臉皮,舒瑤向書逸得意的一瞥,書逸打了寒顫,小妹招惹不得。

    「想要看?」

    「嗯,嗯,嗯。」

    舒瑤連連點頭,握著瓜爾佳氏的手,「額娘不好奇嗎?阿瑪雖然不會納了她,總也得說點什麼讓她徹底死心,于繡蓮太把自己當盤菜了,額娘如果動手解決了她,定會以為額娘怕了她,阿瑪心裡是有她的,真真噁心死人,她以為自己是天仙啊,阿瑪有額娘,誰都不會喜歡。」

    瓜爾佳氏笑盈盈的握緊女兒的小手,貼心的丫頭,看似糊塗其實心裡跟明鏡似的,瓜爾佳氏突然有個念頭,舒瑤這一生怕是都被人寵慣著了,她什麼都不用做,會有人給她鋪路擺平一切,而且做得心甘情願,女兒這本事哪來的?瓜爾佳氏好奇了,她都沒有呢。

    「隨我進來。」瓜爾佳氏領著舒瑤進門,書逸搓了搓手心,偷溜進門,他對此事也很好奇,阿瑪不會讓他們失望的吧。

    「大人,我不求別的,只求能伺候您,您煩心的時候,奴婢給您解悶,奴婢不敢同太太相比,願意守在角落裡,得您偶爾的垂愛。」

    于繡蓮臉仰成四十五度,眼淚汪汪的溢滿了濃濃的情意,無怨無悔的為志遠奉獻一切,舒瑤看後,脫口而出︰「阿瑪,噁心不?」

    「噗。」書逸捂嘴,擺手示意不要管他,臉憋得通紅,舒瑤才是他們最能說真話的人,阿瑪大哥比不上小妹,原來說話不用拽文,幾個字殺傷力更強大,書逸笑得肚子轉筋。

    舒瑤睫毛忽閃著,「像她這般卑微乞憐的人,阿瑪豈能看上眼?阿瑪心儀應是高貴明艷的牡丹,而不是像菟絲花,不,自甘墮落挾救命之恩為妾爬床連菟絲花都不如,于繡蓮我告訴你,我們府上光明正大,就沒陰暗的角落讓你待著,你該上哪上哪去,別在我面前噁心人,我晚膳還沒用呢。」

    瓜爾佳氏笑盈盈的瞧著舒瑤,「不是聽你阿瑪怎麼說嗎?你氣死了于繡蓮,你阿瑪怕是不會說了,瑤兒,你太搶戲了。」

    舒瑤垮了垮嘴角,「好吧,我激動了,實在是被她噁心呢,阿瑪,我少見多怪,竟然沒瞧得出世上還有她這樣無恥之人。」

    志遠嘆了口氣,道︰「于繡蓮,你先起來,舒瑤說得雖不大好聽,可忠言逆耳也有幾分的道理,我不是不知感恩之人,你救了我,我準備一份嫁妝,讓你風風光光嫁人,保你後半輩子無憂,我從未想過納妾報恩,以為我表現的很明顯,你應該明白,于姪女,我和你義父同朝為官,我得顧忌著官聲體統,且我有子有女有賢妻,何須美妾?你帶著嫁妝速速離去吧。」

    于繡蓮哪還站得起身,白著一張臉,眼淚簌簌的滾落,她哪有臉面再活著,瞄了瞄柱子,是不是撞上去求得一死解脫?瓜爾佳氏坐到志遠身邊,舒瑤如同護法金剛站在她身後,瓜爾佳氏開口道︰「今兒把話挑明了吧,我對準備爬老爺床的女人一向很寬容。」

    舒瑤怔了怔,寬容?額娘會寬容?志遠也挑了挑眉,瓜爾佳氏勾出一抹笑意,「是很寬容,不是打死了,就是發賣去青樓楚館,我有些心軟,學不來殘忍的手法,難道說我不寬容?」

    志遠脊柱冒著涼氣,咳嗽了兩聲,「夫人別嚇到于姪女。」志遠實在說不出違心的話,舒瑤挑大拇指,看看額娘的氣度,還得學啊,瓜爾佳氏笑了︰「說得也是,于姪女是于大人的義女,於老爺也有救命之恩,我就破格個例,不打死你了,你救下老爺的性命,我饒了你的命,兩處一抵,一命換一命兩清了。」

    「額娘,威武。」舒瑤脫口而出,原來救命之恩還能這麼算的,「額娘,威武。」除了這句話,舒瑤實在是想不出別的表達方式。

    瓜爾佳氏拽下了伸著小胳膊高喊口號的舒瑤,戳了戳她的腦袋,笑罵道︰「瑤兒,有點淑女的樣子。」

    志遠回神,看著妻子,「女兒說得有幾分道理,我娶得賢妻為平生之幸。」

    舒瑤點頭,「阿瑪說得對,是最大的幸事。」

    不是所有人都能娶到反穿的大唐貴女的,不是幸事是什麼?



第一百章 壯舉

     于繡蓮一片痴情先是被志遠拒絕,後舒瑤又幾乎指著她鼻子痛罵一頓,雖說沒罵什麼賤人狐狸精,一個髒字都不帶,舒瑤的聲音軟綿綿的,但殺傷力驚人,于繡蓮好懸撞柱子悲憤自盡了,後瓜爾佳氏有來個一命換一命,于繡蓮被打擊的神情恍惚,她到底掉到哪了?舒穆祿志遠這一家人,她就沒弄明白過。

    昏過去吧,再醒來就當是一場夢,于繡蓮搖搖欲墜,瓜爾佳氏卻道︰「你先別暈,我同于夫人見過幾面,她對你挺看重的,過兩日我讓人送你回于府去。」

    于繡蓮聽了此話,不暈也暈了,瓜爾佳氏和于夫人見面,還能有她好果子吃?瓜爾佳氏讓人將于繡蓮送回去,舒瑤看了看額娘翹起的唇角,不對勁,有問題,很有問題,難不成額娘還有後手?舒瑤張了張嘴,因瓜爾佳氏斜了她一眼,舒瑤將疑問吞進肚子裡,阿瑪還在呢,過後再問也是一樣的。

    「夫人何時同她見的面?」志遠挺奇怪,妻子交友不算廣闊,怎麼突然就認識了于夫人?據志遠聽來的消息,于夫人隨了丈夫于成龍,極難接近不喜同太太們相交,聽瓜爾佳氏所言,彷彿和于夫人很要好。

    「碰見幾次,于姪女不是住在府上嗎,我怎麼也得同于夫人有個交代,透個底細,萬一出了什麼事兒,也得讓于夫人心裡有點數,可不是咱們虧待了于姪女,是她自己想歪了走偏了路。」

    志遠不曾察覺出瓜爾佳氏的暗語,世上男人在宅鬥上是算計不過女人的,道︰「難為夫人了,按原先我說的,給于繡蓮備一份嫁妝送她出府,以後婚配有個山高水低的,有勞夫人照顧一二。」

    瓜爾佳氏笑著應了,「只要她懂事分得好壞,我不會虧待於她。」志遠點頭,對瓜爾佳氏是信任的,志遠品性純良,少了許多的花花腸子,這點也是瓜爾佳氏選擇志遠的原因所在,陪著志遠說了回話,用過晚膳後,志遠同瓜爾佳氏安置,舒瑤回到自己屋裡,洗漱後躺在炕上裹著被子,將今日的發生的事兒細想了一遍,舒瑤睡不著,聽聽四周沒什麼動靜,舒瑤溜躂去了空間,上次因為忘記除蟲,草莓死得精光,空間等級還下降一級,舒瑤明媚的憂傷,這年頭種菜種花也不容易,不能靠天吃飯,而要講究科學種植。

    舒瑤為了提升空間等級,確切的說為了種更多好吃的水果,舒瑤只要有空就捧著空間法則研究,記錄每一日的進展,由於不能常常待在空間裡,舒瑤身邊的桃子、梅子等都不傻,舒瑤只要消失一刻鐘,她們都會報警,不,是去告訴瓜爾佳氏,舒瑤只能夜深人靜時偷偷摸摸的進空間裡種田,蔬菜水果又會長蟲子,又能長雜草,還得澆水,舒瑤每種一樣都得估算好時間,否則趕不急的話,會死給給舒瑤看,讓你偷懶不除蟲子和雜草。

    虧著舒瑤是純理科天才,反覆幾次後舒瑤研究出大題的成長時段,舒瑤有空照料農作物都是在晚上,遂每次種花種菜的時辰,舒瑤都得算計好了,舒瑤提著著水壺給草莓澆水,嘟囔著︰「誰能跟我比悲?空間實在是太傲嬌了,少點智慧這輩子就不用打算種好吃的了。」

    舒瑤的隨身空間如果通靈的話會暴怒的,丫的除了種吃的你還能想到什麼?舒瑤答曰,不知道。因少了交流,舒瑤沒同空間吵起來,舒瑤還抱怨她沒李芷卿的神奇空間呢,舒瑤提起這個就惱火,前兩日舒瑤掃瞄了李芷卿,發現果然如她推測,李芷卿只要撒上種子等著收就成,根本不用搭理農作物,舒瑤各種羨慕嫉妒怨恨。

    「算了,不想了,再貧乏的空間也是自己的好。」舒瑤取出筆墨趴在磚房中,整理額娘語錄,額娘攻略,舒瑤將最近幾日發生的事兒都記下來,省得日子隔的太久了忘了,空間裡陽光明媚,舒瑤伸了個懶腰,昏昏欲睡中,房子裡最舒服的就是大床了,為了能湊夠空間幣買下大床,舒瑤陶光了所有的積蓄,耗費了所有的空間升級點數,好多有趣的擺設玩具,舒瑤都放棄了,所以屋裡除了華麗麗的水床空無一物,就算這樣舒瑤還欠著系統五百空間幣呢。

    舒瑤打了哈氣,上個月是五百空間幣,下個月按照利息的算法一共六百五,「高利貸啊,吸血鬼的系統。」利滾利舒瑤是還不清了,反正系統說過只能單方面聯繫,也就是說只能舒瑤找系統,系統奈何不了舒瑤,大不了她這輩子就買這張床,反正外面什麼都有,舒瑤也不需要向系統買東西,雖說看著購物清單舒瑤留口水,可是種田累啊,舒瑤絕不是勉強自己的人,優哉游哉過日子挺好。

    舒瑤在空間睡了一會,估算時辰差不多了便溜躂出空間,躺在床上繼續睡,呼呼大睡不知朝夕時,臉頰癢癢的,舒瑤偏了偏頭,還是癢,舒瑤懶得睜眼睛,一翻身將臉埋入軟枕中,咕嚕兩聲,小屁股被打了,舒瑤裹緊了被子彷彿蠶蛹一般蠕動幾下,「額娘欺負我。」

    瓜爾佳氏從後抱住了蠶蛹狀的舒瑤,親了親她的額頭,柔聲道︰「瑤兒,你不想知道額娘下一步要做什麼?」

    舒瑤閉著眼楮在瓜爾佳氏懷裡蹭到一個舒服的位置,軟軟的問道︰「您打算將她扔給誰?」

    瓜爾佳氏笑得更開心了些,誰說舒瑤不懂事?多聰明的丫頭,「你三叔昨日沒回院落,瑤兒啊,起來看熱鬧去。」

    「三叔?」舒瑤睜開了水霧濛濛的眼睛,「昨日?」

    見瓜爾佳氏點頭,舒瑤低嚀︰「昨日她才向阿瑪表白,忠貞不二的模樣,還曾擔心她想不開尋死覓活,轉瞬就勾搭了三叔,動作夠快的。」

    「她不快點也不成,我給她留的機會不多。」瓜爾佳氏扶起舒瑤,「我給了她正途,她卻被眼前的富貴迷花了眼兒,豈會捨得公爵府?你阿瑪不成,你三叔早就惦記著她呢。這會你三嬸得多高興啊,她可是堂堂于成龍的義女,給她丈夫為妾,怎麼著她也得給個貴妾才不會虧待于姑娘不是。」

    舒瑤看著額娘,豎起大拇指,這話三嬸佟佳氏沒少提點額娘,將于繡蓮說得天花亂墜,彷彿阿瑪不收于繡蓮為妾的話就天理不容,有便宜不佔,當時額娘只是笑呵呵聽著,敢情額娘早就打算了好,佟佳氏說出來的話都得吞回去,得多憋屈窩火啊。

    「她怎麼遇見的三叔?三叔就被她說動了?」以瓜爾佳氏管家的手段來看,如果沒她默許,于繡蓮怕是連門都出去,哪能行勾引苟合之事。

    「我說過要培養一位最優質的美妾,于繡蓮深深的懂得為妾之道,嬌柔嫵媚,你三叔身子都軟了,哪還顧得上想別的?于繡蓮嘴也會說話,什麼只看重了三老爺,二老爺即便納她,她寧可死了也不當二老爺的妾,嘖嘖,真會抬身價,三老爺心裡高興得很,終於有人看到他比你阿瑪強了,把于繡蓮當成心肝寶貝似的,昨夜春風一度,成就好事,今一早就找你三嬸,為于繡蓮開臉擺酒。」

    「她就這麼從了三叔,哪能做得貴妾?」

    想要成為貴妾怎麼也得下定下聘禮,入府才能滾床單啊,于繡蓮就這麼成了三叔的人,舒瑤怎麼算都不可能成為貴妾,瓜爾佳氏笑道︰「這事不用咱們煩心了,于成龍怕是得氣得吐血吧,收義女也得看品性,這是第一招,瑤兒,過兩日他焦頭爛額的找上門來,額娘再讓你看第二招,他活著也好,解悶。」

    舒瑤咧嘴,于成龍真可憐,得罪額娘沒有好下場,即便是青天大老爺也不好使,額娘是讓清官于成龍為百姓鳴冤的同時,再成為她消遣解悶之人,于大人身上的擔子不輕啊。

    「額娘。」

    「嗯?」

    舒瑤抬眼看著瓜爾佳氏,搖頭道︰「沒事。」舒瑤問不出瓜爾佳氏準備了多久?好像從于繡蓮入府開始,就步步設套了吧,也不能說額娘心狠手辣,不給了于繡蓮走上正途的機會,于繡蓮吃虧了幾次,又是凍又是著涼的,只要肯反思悔悟的話,也不至於落到如今的地步上,家裡不缺銀錢,舒瑤幫著瓜爾佳氏整理賬本時看得清楚,庫房裡好東西很多,有許多都是瓜爾佳氏留給舒瑤做嫁妝的,于繡蓮於阿瑪有救命之恩,瓜爾佳氏恩怨分明,想必在嫁妝上不會虧待于繡蓮,可她偏偏執迷不悟,往歪路上走,瓜爾佳氏沒心情拯救立志為妾的于繡蓮。

    瓜爾佳氏結識于夫人也是未雨綢繆,防著于繡蓮做出下作勾引男人的事兒後,于夫人卻誤會了瓜爾佳氏故意掃于成龍面子,雖然瓜爾佳氏就是這麼想的,但還得讓于夫人明白,她不是沒照看好于繡蓮,是于繡蓮自己不爭氣死活為妾,瓜爾佳氏也是沒法子。

    「額娘,你好厲害。」舒瑤趴在瓜爾佳氏懷裡,湊近耳邊,「舒瑤最喜歡額娘,最最喜歡額娘。」

    瓜爾佳氏眉眼笑開了,摟著女兒就不撒手,「瑤兒,額娘疼你。」瓜爾佳氏可算計任何人,獨獨對女兒舒瑤疼之入骨。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3 09:12 PM

第一百零一章 裝病

     圍觀旁人熱鬧不厚道,舒瑤對圍觀三嬸佟佳氏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熱鬧很有興趣,梳頭打扮時,就聽桃子說起一大早三房院落裡差點上演全武行,佟佳氏知曉三老爺志成要了于繡蓮,並要納于繡蓮為貴妾後,佟佳氏爆發了,哭天抹淚的對三老爺一頓捶打,貴妾雖然在瓜爾佳氏眼裡也是妾,但對佟佳氏的壓力很大,尤其是一名被調教得很出色的貴妾,佟佳氏往日也看了于繡蓮的做派,將有背景,有手段又嬌滴滴會籠絡男人的于繡蓮納為貴妾,佟佳氏頭皮發麻,安穩的日子過久了,已經不適合妻妾戰鬥的生活了。

    「聽說連老太太都驚動了,要奴婢說于姑娘真真的是好手段,三老爺也不是沒讓丫頭伺候過,可幸過後大多都拋開,這次堅持納于姑娘為貴妾,老太太都勸說不了,三太太又不樂意,如今正擰著呢,老太太去勸架,剛一進門,如不是身邊的丫頭忠心機靈,就被三太太扔出的枕頭砸了。」

    舒瑤抿嘴笑道︰「瑪姆定然生氣,哪怕打算為三嬸做主,看光景怕是會改了主意。」

    舒瑤就算沒親眼見,也能想到當時的雞飛狗跳,老太太養尊處優慣了,被佟佳氏『誤傷』心裡能舒服才叫奇了,且不說老太太極為『喜歡』于繡蓮,老太太早就想插手庶子們的屋中事兒了,又看二兒子志遠不順眼,老太太認為志成納了于成龍的義女是增加籌碼對抗志遠,老太太只會高興。

    「殊不知于青天此時怕是躺炕上起不來了,額娘一大早就給于夫人送了消息,這會子于大人是最難受窩火的,我聽額娘說起過,于大人的孫女最近議婚,出了這一檔子事兒,于夫人脾氣再好,于大人也是難過夫人這關。」

    于成龍收于繡蓮為義女,是看準志遠許是會知恩納妾,打算成就美談佳話,義女為二品侍郎的妾室,于大人也不會覺得丟人,畢竟于繡蓮救過他們,美人救英雄,當然得成就好事了,也可化解于成龍和志遠之間的『誤會』、『分歧』,于成龍打心裡怕了志遠,可萬萬沒想到義女是當妾了,卻是去給志成當妾,志成不過四品清閒小吏,雖說是忠勇公爵府充作嫡子養的老爺,但在官場上毫無建樹,又無所事事,為于成龍眼中的八旗蛀蟲,于成龍最惱恨這類人,他的義女卻被最惱恨之人收了,他——清正廉明的于成龍與之同流合污?

    如同舒瑤所料想,得了消息後,于成龍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如不是被攙扶住,差一點就跌坐地上,即便如此,于成龍渾身無力,捶胸頓足的哀嘆︰「羞煞老夫也。」

    于夫人呆了呆,「老爺,孫女該怎麼辦?翰林御史薛家會不會嫌棄咱們孫女?」

    門風正,孫女不愁嫁,清流不會娶門風不正的女子,于成龍收于繡蓮為義女的事兒,雖說沒擺酒邀請賓客,回京路上不少人都知道了,這類事傳得都是最快的,京城各家都知道于成龍感念救命之恩收了個義女。

    于成龍哀聲嘆氣,「薛年兄是守諾重信之人,他既然和咱們有過口頭上的約定,過兩日會來下聘,只是讓孫女出嫁後謹慎些,薛家世代清貴,鮮少有納妾的。」

    于成龍很疼愛聰慧過人的孫女,為其選擇夫家時,多方考慮之下選中了御史薛家,薛家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于成龍和于夫人盤算得很好,孫女身子一直調養的很好,豈會無子?這輩子定是和丈夫相敬如賓,舉案齊眉,注重門風的薛家聽見這事後,雖不見得退親,但對孫女也得有些個想法,孫女嫁過去怕是有一段苦日子要挨,于成龍心疼啊。

    「會不會是志遠夫人故意為之?」于成龍腦子亮了,于夫人卻道︰「官場外面的事妾身不懂得,但舒穆祿夫人妾身見過幾次,那可是極為正派之人,爽利卻不無禮,比之妾身更知書懂禮,通身的氣派不是妾身妄言,鮮少能人趕得上,瓜爾佳氏妹妹,一再說于繡蓮如何,妾身顧念老爺的心思,忍著沒接于繡蓮回來,老爺,舒穆祿大人有瓜爾佳氏妹妹相伴,即便十個于繡蓮捆一塊,人家也不要。」

    于夫人很少違逆丈夫的意思,日子過得清貧,于夫人無怨無悔支持著于成龍,家裡用不起太多的奴婢,于夫人親自帶孩子奉養老人,下廚漿洗,許多事兒都是親力親為,鮮少同于成龍紅過臉,如今卻為瓜爾佳氏辯駁于成龍,足以看出于夫人有多欣賞瓜爾佳氏,同時也能看出瓜爾佳氏對于夫人的影響,面對于成龍不再一味的順從,于夫人同瓜爾佳氏相交時,瓜爾佳氏在言談話語中悄無聲息的指點過兩招御夫手段,于夫人是聽進去了,于成龍在家『呼風喚雨』的日子怕是一去不復返了。

    「...」于成龍似不認識的看了看自己夫人,胸口似壓了一塊大石頭,「夫人,你說該如何處置?」

    于成龍鮮見的詢問起夫人的意見,于夫人沉思了半晌道︰「您還是去公爵府走一趟吧,看看他們什麼個章程,再做打算。」

    「老夫豈是登門拜訪之人?」于成龍扭過身子,「不去。」

    于夫人也不多勸,坐在炕上撲簌簌的眼淚滾落,抽泣哀嘆,「可憐的孫女,還沒過門呢就被夫家嫌棄,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呦,是祖母沒用,真真是挖我心肝...」

    于成龍憋得難受,夫人何時學會這一手了?到底是誰教導的?讓老夫知道,鍘刀伺候,于成龍忍了好半晌,才道︰「老夫以何名義去公爵府?難不成你想看老夫再被志遠責罵?」

    于成龍心有餘悸,又帶有幾分服氣的說道︰「以前從不服人,老夫平生只服舒穆祿志遠,說他不過,老夫佩服。」

    自曝其短的于成龍,讓于夫人心中一軟,方想說要不然她去一趟,後想起瓜爾佳氏所言,丈夫不可嬌慣,于夫人硬起了心腸,出主意說︰「不提于繡蓮的事兒,您也該同舒穆祿大人見上一面,他救過您,咱們可不能忘恩。」

    于成龍鬍子氣得抖動,「誰讓他救了?夫人,你不曉得志遠有多可惡,當初當初他...他...」

    「老爺,妾身不知曉,您同妾身說說?」于夫人為于成龍錘著後背,怕他一口氣上不來暈過去,滿京城人都想知道在紫禁城乾清宮萬歲爺跟前鬧得不亦樂乎的于成龍和志遠落水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舒穆祿大人雖然彈劾了您,可保奏您去江南為官。」

    「哼,沽名釣譽,志遠就是...」于成龍別提多憋屈了,他怎麼落得處處承志遠情的地步?「哎,夫人,舒穆祿志遠可惡。」

    于成龍除了說志遠可惡外,也說不出他的錯處,這尤其讓他窩火,于夫人抿嘴忍笑,成親這麼多年從未見過丈夫如此,又甜有苦才是過日子,以前他們相敬為賓,夫妻之間太過冷淡了些,于夫人勸道︰「就當您去辭行,府上還有兩斤皇上賞賜的茶葉,您給舒穆祿大人捎上,聽瓜爾佳氏妹妹說,他是好茶好吃的。」

    于成龍鼻孔噴粗氣,「哼。」于成龍這事答應了,于夫人想著于成龍去公爵府上會出事嗎?她做得是對是錯?于夫人是為了孫女著想,丈夫是欠人點醒,志遠夫婦是最好的人選,他們夫妻是好人,不會太過為難于成龍,于夫人打算送于成龍出門後,去煎湯藥為于成龍順氣補一補。

    打扮整齊的舒瑤陪著瓜爾佳氏去給老太太請安,一進榮壽堂的門,嗅到了陣陣藥香,舒瑤有個念頭,經過早晨的一番折騰,老太太是病了,瓜爾佳氏進門屈膝道︰「額娘安。」

    老太太半躺著,她身後是李芷卿親自繡給老太太的炕屏,繡功趕不上府裡的繡娘,但勝在孝心上,而且李芷卿對色澤的搭配細節上處理也比繡娘好些,舒瑤看出有現代的立體感覺,李芷卿很能表現出穿越者的優勢。老太太額頭上纏著一根布帶子,舒瑤最不喜歡腦袋上纏帶子,「瑪姆,頭疼的話越勒越疼。」

    舒瑤語出驚人,跪在床榻前請罪的佟佳氏,以及屋子裡上上下下的人都有些愣神,舒瑤蹙著眉頭︰「我說錯了?瑪姆難道頭不疼?」

    瓜爾佳氏嘴角一勾,女兒直接戳破了老太太裝病的假象,老太太是用裝病逼佟佳氏就範,畢竟于繡蓮尚未開臉就破了身子,怎麼也難成貴妾,但于繡蓮只有成為貴妾,老太太才能在三房玩平衡之道,佟佳氏趕不上于繡蓮年輕貌美,雖然嫡妻位置不容動搖,可有了于繡蓮怎麼也得心裡堵上一陣受些氣的,佟佳氏也得指望老太太鎮著志成別胡來,一打一拉,三房再難逃脫老太太手心,老太太最在意權柄,如此機會豈不會用上?裝病是老太太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手段。

    瓜爾佳氏全當熱鬧看了,可舒瑤對頭上纏帶子的都當成日本人看,舒瑤認真的勸道︰「瑪姆,是藥三分毒啊。」

    老太太身邊的捧著湯碗餵藥的丫頭,手一顫,湯匙差一點落地上,「奴婢該死。」毒藥啊,誰敢餵老太太?



第一百零二章 交鋒

    幾次吃虧,老太太對志遠一家有了幾分瞭解,舒瑤是志遠的女兒,都一個樣兒,老太太除掉帶子,指望著舒瑤遞梯子是不可能了,屋子裡的人又畏懼於志遠媳婦瓜爾佳氏,不會幫腔,老太太只能自己找台階下,「摘了帶子,是松泛了些。」

    舒瑤甜甜一笑,瓜爾佳氏拽了把舒瑤,搖了搖頭,舒瑤癟嘴不吱聲了,瓜爾佳氏怕把老太太刺激到了,假病成了真病,太麻煩了。瓜爾佳氏領著舒瑤入座後,小丫頭奉茶,瓜爾佳氏問道︰「是三弟妹惹您生氣了?」

    老太太憋屈的很,哼道︰「不就是志遠帶回來的?志成瞧上了于姑娘,老三媳婦是懇求我做主,納于姑娘為妾,我想著她是志遠帶回來的...」

    瓜爾佳氏寬茶葉的動作稍微一僵,「您是在說老爺?」

    老太太改口道︰「是問一句,怎麼說她也救過志遠。」老太太可不敢當著瓜爾佳氏的面說志遠是不是對于繡蓮有意思,于繡蓮都伺候志成,如果強加給志遠的話,以瓜爾佳氏的手段能逼死于繡蓮,老太太的棋子就少了一顆。

    「于姑娘和三弟情投意合,開臉擺酒我會送上一份厚禮。」瓜爾佳氏將佟佳氏以前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送還回去,佟佳氏臉一白,嘴唇氣得發紫,舒瑤道︰「三嬸快起來,地上涼,瑪姆很疼三叔,您不用跪請,瑪姆都會答應的。」

    佟佳氏眼前一黑,好懸氣昏過去,沒這樣顛倒黑白的,舒瑤又皺了皺眉頭,「三嬸身子本來就弱,瑪姆,您還是讓她起來吧。」

    老太太抬抬手吩咐︰「扶三太太起身,納妾收房的事兒我准了,你呀,太賢惠了些。」

    佟佳氏憋得想要吐血,被丫頭攙扶起身,咬了咬牙說︰「額娘,于繡蓮只能當通房丫頭,我不準老爺抬她為姨娘二房,將來她有了身子,我會酌情考慮,現在...」

    老太太一下子坐起身,精神十足眼冒精光,「糊塗,于繡蓮是于大人義女,做妾都有些許為委屈,不是在公爵府住著的話,早就當平頭妻子去了,于繡蓮我也是見過的,溫良恭順比之大家閨秀不差,她的身份當通房丫頭,志成能消受得起,于大人找上門來,你讓志遠如何交代?」

    「志遠媳婦,你說呢?」老太太打算將瓜爾佳氏牽扯進來,只要瓜爾佳氏動嘴,佟佳氏根本就不是個個兒,老太太料想瓜爾佳氏會落井下石,佟佳氏以前可沒少因于繡蓮在言語中刺激瓜爾佳氏,現在有了機會,瓜爾佳氏能放過?

    「額娘,這事還是聽三弟妹的吧,她是嫡妻原配,如何也不好越過她去。」

    瓜爾佳氏再次讓人大跌眼鏡,佟佳氏不可置信的看著瓜爾佳氏,她在為自己說話?老太太瞠目結舌,是她聽錯了吧,方才瓜爾佳氏沒到之前,和佟佳氏關係挺好的四兒媳婦劉佳氏都笑盈盈的恭喜佟佳氏再添一位姐妹,雖說是恭喜,可句句挫傷佟佳氏的心窩,瓜爾佳氏卻說了一句堪稱公道的話,著實人吃驚不小。

    雪中送炭啊,佟佳氏感動得熱淚盈眶,深刻反思自己以前的行為,「二嫂。」

    「都是做嫡妻的,我知曉你心裡不好受,三弟妹,端出你當家太太的氣勢來,于繡蓮再好也是個妾,自甘為妾就得守規矩,忠勇公爵府可沒妾室撒野的傳統,你且把心放在肚子裡,有我在公爵府一日,就別想有寵妾滅妻不成體統的事兒。」

    屋裡一陣寂靜,舒瑤眨了眨眼睛,額娘太有威勢了,舒瑤能感到此時佟佳氏恨不得為額娘拋頭顱灑熱血,當然以後會不會堅持這想法,舒瑤拿不準,但現在佟佳氏能把額娘當成菩薩拜。

    「于大人那...」佟佳氏懦懦的道︰「二嫂,我怕于大人給于繡蓮撐腰,老爺官運趕不上二哥,再得罪清流于大人,我真真是怕阻礙老爺仕途。」

    「于大人我來處理。」瓜爾佳氏放下茶杯,緩緩道︰「當嫂子的說你一句,我就沒見過靠妾室陞官的人兒,于成龍敢在官場上給三弟下絆子,他還要不要臉面了?大婦正妻要做的是勸著丈夫上進。」

    「多謝二嫂教導。」佟佳氏誠心實意的下拜,一直坐在旁邊的李芷卿欽佩的看著瓜爾佳氏,再次感嘆她怎麼就沒穿越到舒瑤身上呢,投胎穿越也是件技術活,以自己的才情聰慧,絕對比舒瑤做得更好,瓜爾佳氏,你別當我舅母了,當我娘吧。

    舒瑤瞪了李芷卿一眼,似一隻亮出爪子的扎毛小野貓,李芷卿敢來搶額娘,撓她個滿臉桃花開,額娘是我的,我的。外面婢女通稟︰「回二太太,于大人登門拜望。」

    佟佳氏打了個哆嗦,向瓜爾佳氏求助,瓜爾佳氏淡淡一笑,吩咐︰「請于大人去客廳,候著。」

    「三弟妹可要同我一起去見見于大人?」瓜爾佳氏起身,向佟佳氏問道。

    「不...我有點頭疼,二嫂,全靠您了。」佟佳氏是不敢去的,雖說她也蠻好奇瓜爾佳氏會如何整治于成龍,但她沒膽子跟去。

    「二舅母,我陪您一道去吧。」李芷卿起身盈盈笑道,「我同于大人神交已久,是能說上兩句話的。」

    「你不適合去,這是忠勇公爵府的家事,是舒穆祿的事兒,客居的外甥女還是陪著額娘解悶好了。況且神交?這話以後說起來又是一堆的事兒,二姑奶奶,您得再教教外甥女禮儀,省得被貴人嫌棄了,潑天的富貴落到旁處。」

    瓜爾佳氏再看向舒瑤時收了冰冷嘲諷,柔聲道︰「瑤兒,同額娘去見見于成龍。」

    「嗯。」舒瑤挽住了瓜爾佳氏胳膊,母女兩人離去,李芷卿臉紅一陣白一陣,舒瑤到底哪好啊,李芷卿眼淚汪汪的,又被瓜爾佳氏教訓了一頓,老太太嘆了口氣,「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呢?六丫頭是志遠媳婦親生,哪有疼外人不疼女兒的?」

    李芷卿嚶嚶哭泣,二姑太太心裡不是個滋味,女兒不喜歡她?這項認知讓她也落了眼淚。

    「瑤兒不好奇我為何會幫你三嬸?」

    舒瑤彎了彎眼睛,搖頭道︰「不好奇,額娘如果似別人一樣落井下石,冷嘲熱諷就降低了格調,同一般夫人無異,額娘的對手可不是三嬸之流,何況額娘也是嫡妻原配,當然會站在三嬸一邊了,我可沒聽說當正妻的會同情小妾,今日同情別人的小妾,明日小妾找上門,看她還同情不?」

    瓜爾佳氏笑意越濃,握緊了舒瑤的小手,是養得女兒,貼心懂事,聰慧得很,「瑤兒,額娘只疼你一個。」

    「表姐搶不去額娘。」

    李芷卿敢來搶的話,舒瑤就給她點顏色看看,異能攻擊就是專門為她準備的。

    瓜爾佳氏無奈的笑了笑,女兒太可愛了點,讓人怎能不疼?

    于成龍坐在客廳裡,書軒、書逸作陪,志遠還未從衙門回來,老爺子就連太子都沒見,更不會見于成龍,書軒正向于成龍請教問題,瓜爾佳氏領著舒瑤進門,舒瑤感覺于成龍明顯的鬆了口氣,又是一個被大哥問怕的人,于成龍心裡怕是熱切盼望著瓜爾佳氏的到來,舒瑤暗笑,于大人堅強點,希望一會你會還能保持如今的心態,別暈過去。

    「舒穆祿夫人。」

    「于大人,久仰久仰。」

    兩人按照禮節謙虛謙虛,于成龍不敢細看瓜爾佳氏,畢竟是女眷,他可是很正派的人,于成龍正坐目不斜視,方才他打量了客廳的陳設,于成龍感嘆,志遠的家底很厚實,沒聽說志遠有貪污之事,莫不是指著公爵府?于成龍是清官,不願收取賄賂,可也不意味著他願意受苦貧窮,兒子夫人跟著他受苦,于成龍想著是不是問問志遠的富庶之道,他沒準也能學一學。

    「聞名不如見面,于大人果然不凡。」

    「舒穆穆夫人客氣了,是老夫叨擾。」

    舒瑤和書逸對視一眼,額娘開始挖坑了,瓜爾佳氏話鋒一轉,「于大人此次前來可是為于姑娘為妾的事兒?」

    剛誇了于成龍一句,轉身就戳于成龍痛處,變化也太大了點,于成龍緊繃著臉,怎麼想怎麼覺得瓜爾佳氏方才說的不凡之處,不是說他剛正不阿,是有名的青天大老爺不凡,而是不凡在亂收義女,還亂收自甘墮落與人為妾的義女,于成龍瞧了眼笑意盈盈的瓜爾佳氏,心底發涼,他好像來錯了,志遠夫人怕是比志遠還難對付。

    舒瑤異能全開,強忍著笑,于大人,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早死早托生,額娘心裡一股子火氣,你不來怎消去?就算你今日不到,額娘也會有法子逼來登門的。

    「舒穆祿夫人,老夫的義女...這...」面對康熙皇帝都理直氣壯的于成龍,磕巴了,端起茶杯接著喝茶時,考慮一下該怎麼說。

    瓜爾佳氏笑道︰「于大人恭喜你了,于姑娘歸了公爵府三老爺,你願望達成了,不是嗎?」

    「噗。」于成龍噴了茶水,連連咳嗽,願望達成了?他是賣義女的無恥之人嗎?于成龍好恨,好冤,卻又百口莫辯,于繡蓮就是要與人為妾的,只是從志遠換成了志成罷了,于成龍胸口疼了,感覺腦袋脹得老大,他來錯了。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3 09:20 PM

第一百零三章 拜服

     于成龍咳嗽並沒換得瓜爾佳氏的同情,狀似不解的瓜爾佳氏淡淡地道︰「于大人是因義女為妾歡喜的?京城誰人不知忠勇公爵府的三老爺最會憐香惜玉,想必會疼惜于姑娘,于大人總算同八旗勳貴扯上干係,忠勇公爵府雖說比不了親王貝勒府,比不得紅帶子宗室阿哥,可老祖宗也是太宗皇帝所信任的重臣,因外甥女進獻人參得太皇太后關照,萬歲爺對老爺隆恩浩蕩,公爵府富貴尊榮,于大人和公爵府聯姻...哦,不能說聯姻,是送義女做妾,是有好處的,這聲恭喜,我不該說嗎?。」

    舒瑤看著于成龍一下白,一下紅,最後發紫發青的臉色,跟個調色板似的,舒瑤有點怕額娘直接用言語逼死于成龍,你越是清高,越是漠視權貴,瓜爾佳氏越是能打擊于成龍堅持驕傲所在,聽過瓜爾佳氏方才一段話,任何人聽了于成龍都是送義女為妾求得榮耀的小人,于成龍氣得胸膛起伏,再無大官的做派,喘著粗氣︰「舒穆祿夫人,老夫....請把于繡蓮叫出來,老夫打死她」

    瓜爾佳氏笑意不改︰「這可不成,于大人你別忘了,她不僅僅是你義女,還救過你的性命,我前兩日才饒了她一命,抵了我們老爺的救命之恩,所以于繡蓮同老爺也沒多大干係,她現在可精貴著呢,剛伺候了公爵府三老爺,怕是一時下不來炕。」將志遠摘出來,于繡蓮如何丟臉不要臉面都和志遠無關,丟的也是你于成龍的臉面,尤其是最後一句話于成龍羞愧至極,沒開臉就先破了身子,于成龍嗓子發咸,再說兩句怕真要被氣吐血了,于成龍對于繡蓮打也不是,罵也不是,于成龍道︰「是老夫知錯,是老夫一時糊塗,舒穆祿夫人,老夫求你指條明路。」

    于成龍誠心誠意的認錯,在瓜爾佳氏面前低頭認輸,他于成龍服了,在當今萬歲爺跟前都堅持己見,不曾有任何退縮,在瓜爾佳氏面前卻節節敗退,于成龍苦笑︰「舒穆祿夫人,是老夫無知,志遠有你為妻,夫復何求。」

    志遠出身富貴的公爵府,仕途之路平順節節高昇,剛過而立之年便已經官居二品,為工部侍郎,得皇上聖寵可謂春風得意,于成龍終於明白這般光景志遠為何不納美妾,只守著瓜爾佳氏一人,官場上京城中有許多人不理解,以前于成龍也算是其中之一,以為志遠有納妾之心,一時抹不開面子,于成龍才會一時糊塗收于繡蓮做義女,打算成全志遠盡享嬌妻美妾之願,今日見了瓜爾佳氏,見了志遠嫡出的兒女,于成龍頓悟了,志遠根本就不需要美妾相伴,有賢妻嬌兒足以。

    「古人云,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老夫今日才懂得一室不掃何以掃天下,舒穆祿夫人,是老夫多事了。」

    瓜爾佳氏聽見于成龍此話,才慢慢的斂住方才的笑意,平靜道︰「我聽于夫人說過你為孫女選了薛翰林家?」

    「過兩日會下小定,可出了于繡蓮這檔子事,老夫怕薛家不滿意,他們家最重門風,老夫耽擱了孫女。」

    瓜爾佳氏聽看重于成龍疼惜孫女之心,清朝女子如果不得父兄疼愛,隨意婚配怕難有幸福,道︰「于大人,你既然選了薛家,便應該懂得女子心思。」

    薛家家世清貴,家族成員一般不納妾,于成龍更覺羞愧,擋住了面容,「老夫知錯,知錯。」

    瓜爾佳氏說道︰「于繡蓮昨夜伺候了三老爺,于大人除了給三老爺做妾外,沒別的出路,何況這也是她本意,你總不能強行將她拽出公爵府,讓外人看到,怕是對于大人官聲有礙。」

    于成龍老實的聽著,連連點頭︰「正是如此,老夫悔不當初。」

    舒瑤有種感覺,于成龍在康熙皇帝面前都不見得會如此聽話,舒瑤偷瞄一眼額娘,看額娘的意思是打算幫于成龍一把,于成龍在漢人中頗有威望,是康熙皇帝眼中的清官,此時幫一把,對阿瑪將來的仕途也有益處,舒瑤還知道一點,于成龍聽話認輸,額娘才會幫忙,打掉于成龍氣焰,使他服氣,再不敢生出壞心,瓜爾佳氏又同于夫人關係不錯,舒瑤憐憫的看了靜候瓜爾佳氏出主意的于成龍,于青天下半輩子怕是逃不開,得為瓜爾佳氏效命了。

    在不涉及忠君之事上,于成龍都會幫瓜爾佳氏,舒瑤相當的佩服額娘,不僅為阿瑪還為大哥拉到清流中很有威望的于成龍,阿瑪還好說,對大哥太有益處了,大哥書軒本來在讀書人中就很有名,經于成龍提點,大哥的名聲會更響亮,二哥說過考狀元可不僅僅是考文章,還要考名聲,雖然閱卷的考官是看不見考生姓名的,但點會元、狀元,是要多方考校,名聲和才學一般重要,大哥簡在帝心,再得讀書人稱讚佩服,狀元舍他其誰?

    瓜爾佳氏步步謀劃,舒瑤挺了挺小胸脯,狀元的妹妹也很有份量。瓜爾佳氏說︰「雖說滿京城的人都傳您收于繡蓮為義女,可並未過了明路,還是有迴旋餘地。」

    于成龍沉思一瞬,搖頭道︰「舒穆祿夫人好意,老夫心領,老夫錯已鑄成,豈可出爾反爾,只怪老夫一時鬼迷心竅,錯看了于繡蓮,老夫謹記此次教訓。」

    瓜爾佳氏暗自搖了搖頭,迂腐的于成龍啊,真不知道說他什麼好,給于成龍做妻子兒女倒霉了,「于大人,我也不隱瞞你,老太太是打算讓三老爺納于繡蓮為貴妾,而三弟妹怕是不樂意。要我說呢,于大人既然不想另尋它法,不妨乾脆些,送于繡蓮一份嫁妝,此後是生是死再同你無關。」

    于成龍想了想道︰「老夫的名聲...」

    瓜爾佳氏挑了挑眉,她最是惱恨于成龍這樣的人,可對迂腐到骨子裡的于成龍,瓜爾佳氏也懶同他生氣,「于大人且放心,我會同于夫人說讓她出面以正門風,內宅夫人做的事兒,于大人就不必多問了,你如今最要緊得是態度,做出是識人不清的態度,我多說一句,此去江南當鹽政,料想鹽商們會準備些『厚禮』,于大人,你剖白的機會到了,人無完人,孰能無過?在大義忠君面前不犯錯誤,小節上多可忽略,桃色艷曲過兩日便散了,清正廉明才可永存世人之心。」

    于成龍起身,鄭重的向瓜爾佳氏鞠躬道謝,眼底溢滿的欣賞讚歎,「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舒穆祿夫人,我于成龍永難忘今日你點撥之恩。」

    如果方開始于成龍是畏懼瓜爾佳氏口才而服氣的話,此時于成龍是心服口服外加佩服,「你若為男兒,必有蓋世之才,吾輩不及矣。」

    瓜爾佳氏勾了勾嘴角,輕飄飄的說道︰「有句話我很喜歡,『巾幗不讓鬚眉』,即便我為女子,也有蓋世之才,不用為我可惜。」

    「好,舒穆祿夫人,老夫佩服。」

    于成龍讚歎不已,自己夫人同瓜爾佳氏相交,許是能學到些,于成龍就沒想過,瓜爾佳氏會教導于夫人御夫手段,遂以後每當于成龍想到舒穆祿夫人都是又敬佩又苦惱。

    舒瑤泛著星星眼,崇拜的看著瓜爾佳氏,這是何等的驕傲自信才能是說出這番話來?舒瑤忍不住投入到瓜爾佳氏懷裡,瓜爾佳氏抱住了女兒,慈愛盡顯,不似方才銳利高傲,摸了摸舒瑤的腦袋,向于成龍歉意又帶有一絲以女為傲的笑意︰「于大人見笑了,這丫頭讓我寵慣壞了。」

    于成龍搖了搖頭,對舒瑤有一分好感,「令嬡可人嬌憨,觀之福緣深厚。」

    「承于大人吉言。」

    于成龍並未說錯,舒瑤長得很甜,讓人看著便覺得舒服,又是志遠和瓜爾佳氏的嫡女,出身公爵府,福緣可不是深厚?將來婚配即便不指婚皇子,也是近親貴,非一般人能娶到舒瑤。

    于成龍坐了一會,起身告辭,瓜爾佳氏命人相送,等到于成龍走後,舒瑤就徹底的賴到瓜爾佳氏懷裡,「額娘,我將來所有的事都聽你的,你給我安排吧。」

    能將大哥安排好,舒瑤認為她的事更不在話下,她總比大哥好養活,瓜爾佳氏嘴角抽了抽,「瑤兒啊,你比書軒、書逸麻煩多了。」

    舒瑤被打擊了,她會很麻煩?書逸憋著笑,點頭道︰「額娘,辛苦您了。」

    志遠從外走進,皺眉苦思,見到妻兒的笑顏,眉頭舒展,道︰「夫人,我回來了。」

    瓜爾佳氏領著舒瑤相應,志遠接著道︰「方才碰到于成龍,他拍著我肩頭說我好福氣,夫人哪,于成龍被你降服了。」

    「老爺,你說錯了,是于大人敬佩你才會如此說,我不過和于大人說了幾句話而已。」

    瓜爾佳氏接過志遠的大髦衣服,志遠坐在椅子上,道︰「皇上剛頒佈聖旨,命我去禮部當侍郎,以後皇上出巡我怕是得跟著,皇上再去南巡,夫人可與我同往。」

    「阿瑪,還要帶著我。」舒瑤圍著志遠轉悠,「帶上我。」

    皇帝南巡定是氣派得很,舒瑤要看熱鬧啊,志遠笑著應了,一家五口其樂融融。

    康熙三十年如期到來,這一年是選秀的年份,忠勇公爵府因選秀而忙碌,長房嫡女舒玉,三房嫡女舒馨皆要選秀,李芷卿面對歷史上胤禛大婚的年頭,也越發的緊張焦躁,胤禛爭奪戰一觸即發。



第一百零四章 執念

     康熙三十年是選秀的年份,忠勇公爵府有適齡的姑娘參加選秀,但卻是長房嫡女舒玉,三房嫡女舒婉、庶女舒馨,舒玉喪父生母又謙卑恭謹,全靠著老太太過活,無父兄依靠,又出落得尋常,常年同母親一處,性子懦弱木訥,老太太壓根就沒指望舒玉飛上枝頭得嫁貴人,選秀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舒婉和舒馨兩姐妹有父兄在,雖說三老爺志成的官職勉強能夠得上選秀,但她們出自忠勇公爵府,是根基所在,如何也不會第一輪就被撩牌子,能向前一步,就有指婚宗室的機會,老太太也不求能嫁個黃帶子,配個紅帶子,或者當個側福晉也成,總比嫁給尋常旗人要好些。

    佟佳氏自從于繡蓮以良妾的身份進門後,兩年間光顧著和她相爭,好懸耽擱了女兒選秀的大事,佟佳氏尤其惱恨于繡蓮,她就不明白了,普普通通的漁家女,怎學如此多的狐媚子手段?攏住了丈夫志成,好在公爵府有瓜爾佳氏坐鎮,志成倒也不敢太過分,該給佟佳氏的體面是要給的,不過是偏疼些寵妾罷了,于繡蓮慣會來事,將老太太和表姑娘李芷卿哄住了,李芷卿十分同情于繡蓮,有時會給于繡蓮出兩個稀奇的主意,讓于繡蓮更得志成的寵愛,于繡蓮和李芷卿總能說到一起,佟佳氏為此不知道絞碎了多少的帕子?

    自從二房志遠一家回京後,李芷卿雖然在公爵府的地位趕不上以往,但有財力支撐,又隱隱得了太子爺的許諾,又會討老太太歡喜,李芷卿的地位還算鞏固,但想再事事插手不成了,有瓜爾佳氏在,李芷卿不少么蛾子胎死腹中,老太太都對付不了瓜爾佳氏,何況李芷卿了。

    忠勇公爵府在瓜爾佳氏潛移默化的影響下,慢慢有些望族的氣質,因志遠官運亨通,書軒才名越顯,忠勇公爵府逐漸的向上,躋身頂級勳貴行列,當然公爵府二房是京城貴婦們最願意相交的,明眼人都看的出,只要老爺子故去,爵位定會由志遠繼承,只有老太太還執著的認為,充作嫡子養的志成才是承爵最佳人選。

    佟佳氏雖然感念瓜爾佳氏,可承爵是大事,所以她對總是幫著于繡蓮的李芷卿多有忍讓,誰讓李芷卿將來能伺候太子,又得太皇太后喜歡呢,那位只要一句話,比什麼都強,志遠官職升得再高也枉然。佟佳氏也希望憑著選秀,讓親生女兒能高嫁,有個出色的女婿,志成承爵的希望更大一些。

    瓜爾佳氏冷眼旁觀,她們的心思瓜爾佳氏看得一清二楚,她私底下同舒瑤感嘆,太皇太后尊貴,坐在龍椅上的卻是壯年的康熙皇帝,太子爺再得康熙皇帝喜歡,也不會事事都隨太子爺心意,何況太子爺並不是愚蠢的人,豈能聽李芷卿的?太子爺陷於婦人之手的話,不用被人說什麼,只要有一丁點的苗頭。康熙皇帝就能賜死影響太子的女人。

    「在所有皇子阿哥中間,太子爺無疑是皇上最重視的兒子,時時刻刻盯著,生怕太子爺長歪了,走錯了,豈不知盯得越緊,太子爺處事越難,越要小心,怕惹皇上不悅,雄才大略的太子不成,皇上不放心,唯唯諾諾的太子也不成,皇上同樣不放心,前者是不放心太子的野心,後者是不放心將祖宗基業託付,太子最是難當了,除了前明的太子之外,我就沒見過太子能順順利利登基的,反倒是...」

    瓜爾佳氏胳膊處一沉,舒瑤倚著自己睡著了,瓜爾佳氏愣了一會,無奈的將女兒安置在榻上,方才她說的事,舒瑤定是沒聽懂,瓜爾佳氏守在舒瑤身邊,護著女兒,想起西覺林家的小子,想著兄長家嫡幼子,年歲上同舒瑤相當,瓜爾佳氏皺了皺眉,身份上低了些,調教起來變故太多,萬一調教得差不多了,舒瑤卻被指婚給別人,瓜爾佳氏調教出來的女婿豈不會便宜別人?難不成真要選擇康親王府的四阿哥?

    舒瑤不知道做什麼美夢,眉頭舒展,嘴角揚起,紅唇嘟嘟著,瓜爾佳氏為舒瑤蓋上了被子,心裡無由感嘆:『你比你大哥麻煩多了』,瓜爾佳氏不僅操心為女兒選擇調教女婿,還得看秀女,為書軒定親,好在瓜爾佳氏最近兩年在京城貴婦圈子頗有名望,見了不少名門王族的子弟或者女兒,瓜爾佳氏心中大體有了譜,走一步看一步,瓜爾佳氏心裡怨恨清朝的選秀制度,康熙皇帝怎麼想的誰也拿不準,瓜爾佳氏眉梢微挑,膽敢挑她的女兒?

    「太太,表姑娘來了。」

    瓜爾佳氏聽見是李芷卿怔了怔,是因為康熙皇帝要巡視塞外李芷卿才坐不住的?聽丈夫說四阿哥胤禛也在隨行之列,舒瑤曾向瓜爾佳氏抱怨過,今年開始李芷卿就不太對勁,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難不成李芷卿還沒放棄?瓜爾佳氏嘆息,「屢教不改,真是不知死活。」回頭看了眼熟睡的女兒,希望她別連累了舒瑤就好。

    「二舅母。」

    李芷卿顰顰婷婷走進屋子,她身形高挑,體態輕盈,靜如處子,動若脫兔,行則楊柳扶風,獨有一番風韻,李芷卿今日穿了件海棠紅旗袍,上身套了件比甲,梳著小把子頭,插著掐金絲吐紅珠的雙鳳步搖,斜帶一朵海棠絹花,白瓷般的肌膚,精緻絕美的五官非常人能比,瓜爾佳氏不得承認李芷卿挺會打扮,出落得也越發好了。

    這般絕色,難怪太子爺時至今日還放不下,有時會派人給李芷卿送些小禮物,引得公爵府中姑娘們羨慕不已,李芷卿雖說不敢將太子賞的小物件隨意送人,但就連舒瑤都能瞧出李芷卿的不屑,她表現得實在是太明顯了些,瓜爾佳氏有了一絲懷疑,從旁看出李芷卿並未沒放棄四阿哥的打算,她到底看好四阿哥哪一點?

    瓜爾佳氏認為僅有一面之緣的四阿哥胤禛同記憶中的一人像又不像,不過,瓜爾佳氏知道一點,哪一日萬一康熙皇帝對太子起了疑心,四阿哥不會同太子爺一處陪葬!這一點瓜爾佳氏很欣賞胤禛,懂得取捨謀而後動,太子登基則為輔政賢王,保得一家富貴尊榮;太子失敗了,他不也有機會了?

    瓜爾佳氏笑了笑,此時想這些還太早,先甩掉像年糕一樣的李芷卿再說,李芷卿時不時的湊上來,向瓜爾佳氏展現她不同於舒瑤的見識才學,瓜爾佳氏全當熱鬧耍猴看了,李芷卿再能耐還能越過她去?瓜爾佳氏很清楚自己的女兒是舒瑤,她要個什麼樣的女兒,像李芷卿這等性情,瓜爾佳氏一點都沒看上,萬一女兒像李芷卿,瓜爾佳氏該頭疼如何將舒瑤掰正了。

    只要一想到在裡屋睡得香甜的女兒,瓜爾佳氏的笑容柔軟了些,去圍場女兒會哭的。

    李芷卿眸光暗了暗,「二舅母安。」她知道二舅母不是對她笑,李芷卿最近兩年也在觀察舒瑤,她就是沒看出舒瑤哪裡好,卻獨得公爵府上下的喜歡。

    外祖父在舒瑤面前經常發火,可幾日見不到舒瑤,又想得跟什麼似的,常派人來找舒瑤,用好吃的、好玩的誘惑舒瑤去他跟前兒,外祖父知道舒瑤不喜櫻桃等伺候老爺子的通房丫頭,每次舒瑤去都將她們打發的遠遠的,許是上了年歲,老爺子花花心思淡了些,竟然修身養性起來,經舒瑤無意識的提點,老爺子還經常去找老太太說說話,陪老太太用膳,如此老太太對舒瑤越發的好了,有好東西都給舒瑤留上一份,甚至不捨得給李芷卿的物什,也給了舒瑤。

    在姐妹姑娘們中間,舒瑤繡花不成,做詩詞不成,學問也不成,可府裡的姑娘去願意和舒瑤一起玩,李芷卿在旁看著難道她們是想在舒瑤跟前面前找自信?用舒瑤的懶散無知襯托他們?

    尤其是讓李芷卿不滿的一點是,舒瑤竟然跟烏拉那拉語容,歷史上的四福晉成了好友,她們經常一處玩笑,李芷卿多想上前揪住舒瑤搖醒她,烏拉那拉氏是要給清穿女讓位的,她得各種死,因李芷卿存了這念頭,對空間秘藥也很有信心,才敢和烏拉那拉語容對上,李芷卿絕不會讓胤禛在今年大婚,迎娶烏拉那拉氏,她要先於所有女人之前佔據胤禛的心。

    李芷卿自認是拯救胤禛的仙女,也算幫了在清穿小說中各種死的烏拉那拉氏,胤禛有了她李芷卿後,就不會總是兒子夭折,不會同生母親弟不親近,李芷卿會幫著胤禛的,給胤禛生個比弘曆好上一萬倍的兒子,只要胤禛不今年大婚,烏拉那拉氏就得指婚旁人,免除了烏拉那拉氏『不幸』的命運。

    「外甥女,你是來我跟前發呆的?」瓜爾佳氏瞥見李芷卿一會喜,一會怒,看來喜歡神遊的不僅有女兒舒瑤,李芷卿也算一個,不過女兒比李芷卿好很多,她神遊發呆時,除了親近的人都看不出來。

    李芷卿忙回神,她怎麼一進門就想了這些?明知道在瓜爾佳氏面前,不應該啊,李芷卿坐在繡墩上,笑盈盈的道︰「有幾日沒見二舅母,甥女來給您請個安。」

    隔間裡的舒瑤睜開了眼睛,甩掉渾身的雞皮疙瘩,李芷卿,你腦子絕對被毛驢踢過,舒瑤的異能又多了個選項,誘拐旁人神遊,所以李芷卿一進門,舒瑤便知道她的一些想法,舒瑤蹙眉,胤禛將來會有個叫弘曆的兒子?弘曆這名兒好像她聽過哦,到底是誰卻想不起來,莫不是胤禛將來就一個兒子吧,要不然李芷卿怎麼只提弘曆?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3 09:24 PM

第一百零五章 目的

     舒瑤醒後下炕,去見額娘瓜爾佳氏,她想離著李芷卿近些,許是能探查出李芷卿打算給胤禛下得什麼藥,她怎麼會這麼有把握烏拉那拉語容姐姐不會嫁給胤禛?舒瑤以為經過香水的事兒後,李芷卿再用空間附帶的禮物會有所警惕,是舒瑤高估了她,李芷卿就沒受夠教訓,舒瑤不認為李芷卿敢下春藥,直接同胤禛滾床單,成就好事,聽額娘提點過,皇子們對春藥都是具有一定的免疫能力。

    如果被春藥迷住了,他就不配當皇子,宮廷裡有許多秘法,皇子從小受過訓練,不是所有下藥的人都能成功。李芷卿到底下什麼藥?即便下成了,會不會有副作用?可憐的四阿哥胤禛,舒瑤只要一想到香水,就對四阿哥很同情,誰讓他被李芷卿喜歡了呢,希望空間秘藥的副作用不是太大,胤禛能挺得住。

    舒瑤進門時,瓜爾佳氏正和李芷卿閒話,李芷卿每每開口前,瓜爾佳氏總能將話引到別處,就是不讓李芷卿說出目的,李芷卿憋得很難受,「二舅母,我是...」

    「瑤兒,快過來。」瓜爾佳氏見到睡醒的舒瑤,道:「怎麼不知道多加件衣服?」

    舒瑤坐在瓜爾佳氏旁邊,「您和表姐說什麼呢?」

    「沒什麼要緊的。」瓜爾佳氏摸了摸舒瑤的額頭,溫度正常,舒瑤最近幾日身體不太舒服,瓜爾佳氏不能不謹慎些,「可還感到喉嚨痛?」

    舒瑤道:「一點點,比昨日輕多了,額娘不用擔心。」

    「桃子,把冰糖雪梨端上來,給瑤潤喉。」

    「是。」

    桃子端著一早熬好的冰糖雪梨給舒瑤,「姑娘慢用。」

    舒瑤捧著通明盛滿雪梨的琉璃碗,彎了眼睛用了,李芷卿嚥了嚥口水,雪梨剔透,湯汁也很清涼,李芷卿倒不是眼饞那口吃的,看舒瑤用冰糖雪梨,李芷卿也想要品嚐,李芷卿咳嗽了一聲,「二舅母...」

    「沒了。」舒瑤抬眸看著瓜爾佳氏,「額娘,沒了。」

    瓜爾佳氏揉了揉舒瑤的小腦袋,對李芷卿道:「外甥女趕得不湊巧,我燉了一些都被瑤兒這饞嘴的丫頭吃了。」

    李芷卿怎麼都感覺饞嘴說得是她,舒瑤笑了繼續幸福的吃著瓜爾佳氏親自燉的冰糖雪梨,額娘親手弄的,饞死你,李芷卿。舒瑤身子不舒服是因為異能再次升級,精力不濟,更貪睡了,今日終於完成了升級,舒瑤感到好了些。

    李芷卿卻找到了開口的良機,「六妹妹身子不好,還是得多將養幾日的好。」

    咦,李芷卿是在關心她?舒瑤眨巴渣巴眼睛,不應該啊,李芷卿何時在意過對她沒用處的人?即便是關心旁人,也都帶著目的,或是有所求,或是顯示她的善良美好,今日李芷卿滔滔不覺說狀似很關心自己的話,舒瑤看額娘,無聲的詢問,她能這般好心?

    「外甥女有話直說,我們家瑤兒,有我安排調養照顧,用不上外甥女跟著掛心。」

    「...」

    如此不給面子,換了旁人李芷卿早惱了,可面對的是似笑非笑的瓜爾佳氏,李芷卿生不起反抗的心,訕訕的笑了:「誰人不知二舅母疼惜六妹妹,我是看著六妹妹身子弱跟著著急,六妹妹受不得勞頓,還是別去圍場得好。」

    李芷卿終於將目的說出,心虛的垂頭,似說給瓜爾佳氏聽,又似說給自己聽,「我是真心為六妹妹打算的,二舅母,是為了六妹妹好。」

    瓜爾佳氏笑道:「外甥女是打算和我同去?」

    李芷卿聽出瓜爾佳氏話裡的意思可能會帶她一起去,抬眸欣喜的看向瓜爾佳氏,「二舅母不嫌棄我蠢笨的話,甥女願陪二舅母同往。」

    康熙皇帝早就下旨,選秀後去會見蒙古王公,志遠在隨行之列,志遠是二品侍郎,可帶家眷同性,整個公爵府只有志遠有此待遇,李芷卿為了同胤禛有所接觸,她也只能求到瓜爾佳氏面前,藉著舒瑤身子不舒服,取代舒瑤陪伴瓜爾佳氏是李芷卿今日來在最終目的。

    舒瑤瞪著李芷卿,剛想開口辯駁,瓜爾佳氏拍了下舒瑤的手臂,「瑤兒的身子卻不大好,她又一向被我嬌慣壞了,身邊少個人伺候我都放心,老爺得以隨皇上出巡,是天大的恩寵,哪能多帶人伺候照顧瑤兒?我得看著老爺和書逸,瑤兒如果外甥女實在也想去見見世面的話,我就帶上你,你幫我伺候....喔!是照顧些瑤兒,我謝你了。」

    李芷卿臉一陣紅一陣白,瓜爾佳氏將她貶低到了丫頭的地步,難不成她只能以伺候照料舒瑤的名義跟去?李芷卿想要拂袖而去,可她有捨不得這次難得機會,進宮難,見胤禛更難,李芷卿錯過這次機會,胤禛就得大婚娶烏拉那拉語容,李芷卿咬著牙根,強壓下屈辱,等有機會的,她定要讓舒瑤加倍的伺候回來,你不是嬌慣舒瑤嗎?非要讓舒瑤在我跟前立足規矩,倒洗腳水,刷馬桶都讓舒瑤做,非讓你心疼死不可。

    舒瑤窺知李芷卿的心理,是說她太自信呢?還是太無知?就算李芷卿是未來皇帝的妃嬪,也不能隨意的命令命婦倒馬桶,嘲弄重臣之女,李芷卿擔不起。

    「二舅母,你且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六妹妹。」

    見李芷卿答應下來,瓜爾佳氏眉頭蹙了蹙,對舒瑤道:「外甥女既然瑤跟去,就讓梅子留在府裡好了。」

    「額娘,梅子很好的,會給我蓋被,會幫我打洗腳水。」舒瑤心眼可不大,既然李芷卿存了這心思,舒瑤沒等你顯貴起來先讓你嘗嘗倒洗腳水的滋味,舒瑤覺得她很善良,起碼沒說倒夜壺。

    瓜爾佳氏冷著臉,眼底溢滿笑意,「胡鬧,梅子是你貼身大丫頭,哪能做這些粗活,你屋裡的小丫頭都不做事兒,是不是我最近管得鬆了些,讓她們得了空閒?」

    瓜爾佳氏更狠,李芷卿不要臉面身份的跟去,就連舒瑤身邊的三等丫頭都不如,瓜爾佳氏點醒李芷卿,你既然不要臉面,就別怪別人作踐於你,瓜爾佳氏本身對李芷卿幫著同情自甘為妾的於繡蓮早有不滿之心,李芷卿還在背後埋怨佟佳氏心狠,刁難于繡蓮,瓜爾佳氏極為的氣憤,佟佳氏是志成的正妻,為難妾室不是很正常的?勾引丈夫的妾室,難道還要拍手說你勾引的對,你勾引的好?那嫡妻的腦袋就出問題了,在瓜爾佳氏看來,佟佳氏還不夠心狠,當初瓜爾佳氏曾給于繡蓮用了碗湯藥,五年內于繡蓮別指望著有身子,正妻有子有女不讓小妾生孩子不是天經地義嗎?

    美妾就是伺候男人的,有身子怎能伺候?瓜爾佳氏是為于繡蓮這類的美妾著想,指著花容越貌時多得寵兩日,將來也好有個念想,似志成這般貪花好色之人,還想讓他長情,那是做夢。

    因往日的積鬱,瓜爾佳氏沒給李芷卿留一點面子,如不是老太太護著,她早就按著李芷卿好生的教育一番了,讓李芷卿長點教訓,別以為所有人都得捧著她圍著她轉,李芷卿算是個什麼玩意兒,比之戲子都不如。

    瓜爾佳氏見李芷卿坐不住了,站起身,身軀顫抖,瓜爾佳氏淡淡的道:「外甥女身子也不舒坦?我看...」瓜爾佳氏拉長尾音,等著李芷卿主動回話。

    李芷卿果然沒辜負瓜爾佳氏,勉強笑道:「沒事,我沒事。二舅母,陪六妹妹的事就說定了?」

    「嗯,說定了。」

    李芷卿屈膝,「那我回去準備一下,靜候二舅母。」

    「你也別帶太多的東西,畢竟你是陪著瑤兒的,太多了我們家馬車裝不下,瑤兒是個嬌嬌女,帶的東西就多。」

    「是,甥女記下了。」

    李芷卿忍著屈辱離去,她在甥女這詞上加重語氣,是提醒瓜爾佳氏她是志遠親外甥女,姑表親打折骨頭連著筋。舒瑤看著笑著的瓜爾佳氏,「額娘,表姐怕是沒安好心。」

    「不給她的徹底死心的機會,總是上躥下跳的,更麻煩,李芷卿往日高傲著呢,今日肯受這般委屈,所圖不小,瑤兒,四阿哥...」

    舒瑤迷茫了,「您說。」

    「這會兒還看不出,瑤兒,同行時離四阿哥特和李芷卿遠些。」

    「嗯,我一定躲得遠遠的。」

    舒瑤點頭,被女皇影響的瓜爾佳氏豈會在乎外甥女的死活?不重要的人,就算是親人瓜爾佳氏也從不在意,女皇陛下可是親手殺了女兒,逼死了兒子,瓜爾佳氏做不到那般心狠,但對李芷卿,她就沒同情心。

    紫禁城中,康熙皇帝吩咐:「把蒙古王公覲見請安的摺子遞上來。」

    「嗻。」

    內侍遞上了請安覲見的名單,康熙皇帝看見一個名字舒心的一笑,「傳旨,命舒穆祿志遠攜家眷隨行。」

    「遵旨。」

    康親王府,巴爾圖終於得了阿瑪恩准皇上出巡,很是高興,逗弄著掛在屋簷下的鸚鵡,吩咐道:「去,買幾籠兔子,書逸的小妹箭術不好,到時爺也能她一把。」

    「嗻。」



第一百零六章 癡戀

     定下同舒瑤一家一起隨康熙皇帝出巡後,李芷卿被老太太和生母好一頓埋怨,太子留在京城監國,李芷卿主動送上門隨志遠一家出京,二姑太太勸了李芷卿幾次未果後,老太太想通了去就去吧,也許能得萬歲爺另眼相看,抬些身份,老太太雖說盼望李芷卿伺候太子,可也希望李芷卿有個名分,太子側福晉是不用想了,公爵府外孫女沒這臉面,追其原因是李芷卿生父地位太低,老太太一想到此處對二姑太太就沒個好臉色,話裡話外讓二姑太太難受。

    二姑太太愛慕虛榮了些,但李芷卿是她親生,她對李芷卿疼愛之心並不比瓜爾佳氏對舒瑤弱,因她年輕時的任性耽擱了女兒李芷卿的前程,二姑太太比誰都要難受,背著李芷卿抹淚後悔不迭。舒瑤看得出來,李芷卿卻不在意,最近李芷卿越發的忙碌,上文化課時,大多心不在焉,舒瑤異能突然失靈了,看不出李芷卿的想法,舒瑤私底下推測是不是李芷卿忙著做給胤禛服用的藥呢?

    舒瑤沒事的時去空間種田除草除才蟲,李芷卿已經能煉丹製藥了,舒瑤很難不嫉妒,所以舒瑤不厚道對老天祈禱,李芷卿煉藥不成功,或者藥效出問題了,舒瑤有點同情胤禛,可更願意看好戲,胤禛你就娛樂大眾吧,等烏拉那拉語容姐姐給你當嫡福晉,舒瑤就不會盼著胤禛中招了,此時胤禛對舒瑤來說,比陌生人還不如,唯一重要的是,舒瑤很好奇藥效問題。

    公爵府除了李芷卿異常外,另一人反常之人是老爺子,聽說皇上命令志遠攜帶家眷隨行後,老爺子沉默了好半晌,又問在禮部做侍郎的志遠哪位親王郡王會面君,志遠在禮部是看過名單的,一五一十的告訴給老爺子知曉,老爺子低聲道︰「志遠啊...替阿瑪看看她。」

    志遠一臉的狐疑,他(她)是指誰?「您所說的是哪位王公親貴?」

    老爺子張了張嘴,擺手道︰「你先回去,當我沒說過此事。」

    「阿瑪,有話您就說,總是憋著多不舒坦?」志遠勸解老爺子,「是您當初的故人?」

    「回去。」

    老爺子背對志遠,手捻動佛珠,時快時慢足以說明他內心的焦躁不安,志遠還打算再說,卻被瓜爾佳氏拽走了,她看出老爺子的不尋常,康熙皇帝親自下令志遠攜帶家眷隨行,在旁人看來是聖寵恩澤,瓜爾佳氏雖然不大確定,但還是能琢磨出點道道,瓜爾佳氏以前就感覺,丈夫志遠陞遷之路過於順暢,雖然志遠有才學有才幹,瓜爾佳氏也能幫著志遠,可總難免有些小人作祟,志遠脾氣耿直,有時容易得罪小人,但這些個準備興壞的小人,還沒等瓜爾佳氏出主意整治,便壞了事兒,瓜爾佳氏曾經百思不得其解,如今看來康熙皇帝照顧志遠,那志遠的生母會不會是康熙皇帝的故人,就在此番覲見的蒙古王公在中?

    瓜爾佳氏問了一遍志遠覲見的名單,每位覲見皇上的蒙古王爺都是要提前報備的,瓜爾佳氏圈定了兩個人選...此時,志遠呼呼大睡,瓜爾佳氏為丈夫掖了被角,藉著微弱的燭光看著丈夫,濃眉大眼五官深邃些,一點都不像漢女之子,瓜爾佳氏手指劃過志遠的兩道濃眉,如果料想的沒錯,真是她兒子的話,瓜爾佳氏只有一個感覺,女兒舒瑤更難嫁了。

    瓜爾佳氏在志遠面前絕口不提此事,一切等見了面再說,但對舒瑤要求更嚴了些,教導舒瑤時也暗自琢磨,如果真是她的話,怎會看上志遠的阿瑪?

    「瑪法,瑪法,在嗎?在嗎?。」舒瑤偷溜進老爺子院落,額娘太恐怖了,給舒瑤留下睡覺的時辰越來越少,舒瑤趁著大伯母來找額娘的當口,只完成三分之二的功課就偷溜出來,向屋子裡探進小腦袋,「瑪法,給個話嘛,你在不在呢?」

    往日守在門口的丫頭都不見了,舒瑤感到奇怪,坐在炕上的老爺子見是舒瑤甜甜的笑臉,沉悶,猶豫,思念等複雜的心情好上了些,有爭氣的志遠,賢惠的兒媳,才學出眾的孫子,嬌柔甜美的孫女,她許是會原諒他一些。

    「瑤丫頭,進來。」

    舒瑤貓腰鑽了進去,額娘就算猜到自己躲在瑪法這裡,額娘也不會找來的,舒瑤爬上了炕,見老爺子黑黑的眼眶,一副失眠的樣子,舒瑤想到自己最近可憐的睡眠,很同情說︰「也有人不讓瑪法是睡覺嗎?。」

    老爺子一怔,自嘲的笑了︰「不是不讓,是我睡不著。」自從她離去之後,老爺子就再沒夢見過她,一句話將老爺子困在京城,論起狠心,她遠比自己決絕,可除了讓她回蒙古,老爺子還能做什麼?休妻老爺子不敢,她也不屑當自己的妻子,當年不是機緣巧合同她相戀,怕是沒有碰她的資格。

    「瑪法,這對玉珮是誰留給你的?」舒瑤看見炕桌上擺放敞開的漆木刻著花鳥魚的盒子,裡面放了一對和闐玉珮,舒瑤攥在手裡是暖暖的,是難得的暖玉,做工極為精細,一對鴛鴦雕刻得活靈活現,應該是定情之物,不知誰送給瑪法的,舒瑤看不上老爺子一點,明明花心,偏偏表現出一副深情來,舒瑤聽額娘說過一嘴,瑪法在年輕時有過傾心相戀之人,離別後只能收集容貌相似的女子,以解相思之情。

    這是情深?舒瑤可不覺得,老爺子對不住那位離去的女子,也對不住老太太,「瑪法,您還想著送你玉珮之人?」

    「不是她送給我的,是我送她,她離去前將玉珮留下,並狠狠的抽了我一頓,是我騙了她,鞭鞭見血,疼,很疼,鞭傷容易好,可我這疼,一直都在疼。」

    老爺子指了指胸口,「情動之時,我哪會記得...」

    「瑪法,你該抽。」舒瑤看老爺子詫異的看過來,不慌不忙點頭確定一下方才那句『你該抽』的話是她說的,「您騙了人家,對不住瑪姆,難道不該抽?情動之時就能鑄下大錯?人如果連慾望和腦子都控制不住的話,還叫人嗎?。」

    老爺子咬牙道︰「瑤丫頭,你說我是畜生?啊~你膽子也太大了吧。」

    「我何時說您是那個那個...」

    舒瑤困惑的皺了皺小臉,學了兩聲雞叫,代表畜生,她就不說畜生兩個字,一切都是瑪法自己說得,老爺子憋屈得很,和著他主動找罵?舒瑤全然不像是諷刺了老爺子,一切做得十分純然,彷彿舒瑤說了一句很簡答正常的話,老爺子發火全無道理,老爺子越想越氣,抬手屈指打算給舒瑤腦袋上敲上一下,卻在舒瑤浩然純粹的眸光中,下不去手,老爺子只能自己調節,鼻孔噴著粗氣,「你跟你阿瑪一個樣兒,不,你比你阿瑪還讓人惱恨。」

    「瑪法,您看額娘如何?」舒瑤沒理會老爺子這茬,主動提問。

    老爺子回道︰「你額娘是賢惠之人,是我這輩子為志遠挑選的好媳婦。」

    舒瑤對『無知』的老爺子很同情,印證了那句話無知是福氣啊,舒瑤笑盈盈道謝︰「多謝瑪法。」

    「我沒誇你。」老爺子糊塗了,他誇獎的是瓜爾佳氏,和經常氣得他哭笑不得的舒瑤有關係嗎?

    「方才瑪法說我和阿瑪一樣,說明我似阿瑪,額娘被您稱讚為賢惠,我一定是他們的女兒,阿瑪讓人惱恨,額娘讓人喜歡,都集中在我身上,兩處抵消,我是好人呢。」

    「...」

    老爺子捂著額垂頭喪氣,同舒瑤講道理,永遠都說不清楚,舒瑤的想法同常人就是不一樣,老爺子道︰「你是好人,是好人。」

    舒瑤笑眯眯的點頭,「瑪法別這麼誇人家啦。」舒瑤露出一分的羞澀,「讓外人聽見了不好,我會不好意思的。」

    老爺子咬牙切齒道︰「這裡沒外人,你放心不會有人聽見的。」

    「是嗎?。」舒瑤得到老爺子的確定答覆後,有些惋惜的道︰「算了,只要瑪法知道我好就成了。」

    被舒瑤這番插科打諢,老爺子全然忘記了他是怎麼說起往事的,怎麼說到最後,反倒成了稱讚舒瑤?雖然老爺子也覺得孫女好,可這麼厚臉皮主動要稱讚的,老爺子看著舒瑤心想,她到底像是誰呢?難不成兩方相抵才有了舒瑤獨特的說迷糊不迷糊,說精明不精明的性子?

    「姑娘,太太吩咐了,讓您回去將太太佈置的功課做完,太太讓您適可而止。」

    舒瑤抖了抖小肩膀,額娘是不會來捉人,但她會讓人來抓舒瑤回去,舒瑤知道額娘瓜爾佳氏是為了她好,想著還有三分之一的課業也不算太難完成,舒瑤跳下炕,此行道︰「瑪法,我先回去了。」

    「瑤丫頭,這對玉珮你帶著,我送你了,以後見到讓你心動的小子就送他...」

    舒瑤截住老爺子的話,問道︰「瑪法,咱們有仇?」

    「無仇。」

    舒瑤再問︰「有夙怨?」

    「無怨。」

    舒瑤看著老爺子,一字一句道︰「那你將這對不吉利的玉珮送我做什麼?我不要這玉珮,太不吉利了。」舒瑤一步三晃的離去,「痴戀一生,求而不得,不吉利。」

    「...」

    老爺子看了看舒瑤,又看了看手裡的玉珮,倒在炕上,費盡心思打造的玉珮被嫌棄了,不吉利啊。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3 09:28 PM

第一百零七章 求助

     舒瑤溜躂出老爺子院落,見到瑪法的反常,加上他今日所說,舒瑤同瓜爾佳氏得出一樣的結論,此番隨康熙皇帝出京會見到阿瑪的生母。舒瑤納悶了是她想多了嗎?記得府裡人說阿瑪的生母是漢女來著,還是個設下神仙局引瑪法上鉤謀得好處的漢女,舒瑤一邊往回走,一邊琢磨著,是設下了神仙局,瑪法這輩子就沒出來過,看老爺子痴情的樣子,如果不是平時老爺子對舒瑤挺好的,還是舒瑤的長輩,舒瑤都能給額娘遞鞭子,再抽他一頓,這麼多年還當自己是情聖呢,到底誰不對啊。

    舒瑤回到屋裡將瓜爾佳氏給她留的功課做完,清朝的米蟲也不好當,得學規矩,還得學滿語,從接到康熙皇帝的聖旨後,瓜爾佳氏請人專門教導舒瑤蒙語,一點情面都不講,不學會蒙語不許睡午覺,不許吃點心,舒瑤淚奔,家裡只有額娘能狠下心制得了她,舒瑤在學外語上很有天賦,平時懶罷了,一旦下定決心學什麼東西,除了文史之類,舒瑤學起來挺快的,蒙語對舒瑤來說並不算太難。

    舒瑤想不通的一點是,她為什麼要學蒙語,認命的做完關於蒙譯漢的翻譯,舒瑤伸了個懶腰,終於是做完功課了,額娘會給點心吃吧,舒瑤眯了眯眼楮,「要吃雲糕,要吃芝麻花生,要吃...」

    伺候筆墨的墨雨在旁邊偷笑,「桃子姐姐說過了,太太將點心都給姑娘備下了,就等姑娘做完功課。」

    舒瑤眼楮眯成一道縫隙,「額娘最疼我了。」抓著翻譯無誤的宣紙,去向額娘顯擺,你閨女還是聽聰明的,短短幾天蒙語學得似模似樣,都聽得懂,也會說簡單的對話。

    「姑娘安。」守在房門口的小丫頭正在迴廊下給綠毛鸚鵡喂吃喂水,幾個小丫頭逗著鸚鵡學舌,鸚鵡被然調教過的,一教就能重複,「姑娘安,姑娘安。」鸚鵡學舌,原本很乖巧的鸚鵡突然拍動翅膀,不是拴著腳環,早就飛走了,鸚鵡一陣亂飛,羽毛掉了幾根,好像它將要面對致命的危險,鸚鵡的反常,讓小丫頭們不所錯,方才還好好的呢,怎麼就暴躁了?

    舒瑤路過看著拍打著翅膀的鸚鵡,綠毛紅嘴到是挺好看的,舒瑤想伸手去安慰鸚鵡見鸚鵡啄她的手背,舒瑤忙收手,問道︰「它是誰送的?」

    「回姑娘,聽四爺說是康親王府的貝勒爺給的,是專門逗趣的,怎麼偏偏...」

    「哦。」

    舒瑤鬆了鬆肩膀,道︰「是吃多了,餓它兩天就老實了。」

    「...」

    小丫頭們互相看了看,姑娘這主意挺好,餓死了能不老實嗎?按說鸚鵡不應當如此反常啊,康親王府貝勒爺送的,都是極品,聽說原本是打算給姑娘送去解悶的,太太不讓留了下來,還訓了四爺一頓呢。

    舒瑤走近門口,聽見隱隱的低泣聲,凝眉輕聲問道︰「大伯母還沒走?」

    「回姑娘的話,大太太還在。」

    舒瑤估算了一下,有兩個時辰了,多少的話還沒說完?舒瑤撩了簾子進門,大太太正用帕子抹眼淚,眼眶紅腫,坐在瓜爾佳事旁邊的繡墩上,「二弟妹我是個沒福氣的也是個沒用的就生了舒玉在這麼一個,她是我的命啊,我我如何都能看著舒玉走上歪路。」

    「怎麼對我都無妨,可我的舒玉我不能不管她...」

    大太太性格懦弱可欺,又沒了丈夫,在公爵府一向沒什麼地位,有些臉面的婆子管事都敢給她臉色看,在老太太跟前是端茶倒水,唯命是從,就算是這般都沒換來一聲好來,老太太說發作一頓就發作一頓,大太太連句反抗的話都不敢說,逆來順受的連以米蟲為目標的舒瑤都看不過眼兒,大姐姐舒玉有這樣的額娘,想也知道性情懦弱木訥。

    大太太雙膝一軟,跪地道︰「二弟妹,我知道您是有本事的,看不上我,可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幫幫舒玉吧,三老爺有打算將舒玉送人...」

    「大伯母,你且起來,地上涼。」舒瑤發話,硬是將大太太攙扶起來,道︰「大姐姐還沒選秀呢,誰敢做主配人?況且大姐姐即便落選撩了牌子,她的婚事您是親生額娘還做不得主?大伯母,咱們家可是堂堂忠勇公爵府,大姐姐是長房嫡女,誰敢小瞧去?」

    舒瑤結合瓜爾佳氏平時的教導,說出這番話來,瓜爾佳氏滿意的點了點頭,女兒不糊塗,瓜爾佳氏不知道的是舒瑤一手額娘語錄,一手額娘攻略,有今日的表現非常正常。

    舒瑤扶著大太太重新坐下,走到瓜爾佳氏身邊,屈膝道︰「額娘,女兒功課做完了。」

    「你且坐到一旁。」瓜爾佳氏接過舒瑤手中的宣紙,大概的掃了一眼後,放在炕桌上,舒瑤乖巧的坐在旁邊,坐姿十分的標準,大太太看了舒瑤的衣著打扮,言談舉止,坐臥行走,心裡越發感覺對不住女兒舒玉,同樣是養女兒的,她給不了舒玉舒瑤的待遇。眼淚沿著消瘦的臉頰滾落,砸在手上,大太愧疚不已。

    瓜爾佳氏嘆了口氣︰」大嫂子,有句話母為子強,你疼惜舒玉,怎捨得將她教成如今的模樣?性子定了,就再難改了,咱們當額娘不圖女兒大富大貴,可也不能讓人欺負她,看著她憋憋屈屈的活著,要懂得自強,這次我幫了舒玉,下次呢?須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不過是舒玉的嬸娘,哪有事事插嘴的道理?」

    「二弟妹說得是,我一定改,一定改,再不敢讓舒玉像我般命苦。」

    瓜爾佳氏看了看表決心的大太太,「你先回去,這事我記下了,老爺在禮部,選秀還能讓府裡的姑娘吃虧?你放心,我會給佷女打點的,不見得能走到最後,但也不能趁小人的心意,初選就落了牌子,不是丟舒玉一人的臉面,是整個公爵府都面上無光,下次選秀時,瑤丫頭她們會被人笑,我閨女,這輩子都受不得委屈。」

    大太太對瓜爾佳氏異常的佩服加信服,她從旁看明白了,世上就沒瓜爾佳氏解決不了的事兒,聽她的準備沒錯,只要能過了初選,舒玉就不會被三老爺算計了去,過了初選的姑娘,再有公爵府的名頭,舒玉怎麼也能找個殷實旗人家小子,大太太猶猶豫豫的開口︰「二弟妹肯幫忙,我感激不盡,好人做到底,誦佛送上天,二弟妹知道我不愛應酬,總是在府裡見得人也少,見識短,能不能勞煩二弟妹幫著舒玉看看人選?」

    舒瑤看著大伯母,有些好笑,她挺會順桿爬的,額娘長了一雙慧眼,相看的人選都不錯,瓜爾佳氏冷然道︰「你是舒玉的額娘。」

    瓜爾佳氏不是不肯幫忙,而是大太太太不成器了,方才口口聲聲說會為舒玉強硬,轉瞬怕就忘了,怒其不爭就是說得大太太。

    「好了,你也別在我面前落淚,我會幫你看著點,最後的人選,還得你定,舒玉沒阿瑪本就吃虧些,正經人家看大嫂子這般,做親不容易,女婿敬得是岳母,不是嬸娘。」

    大太太連連點頭,「二弟妹,我會記得。」

    千恩萬謝後,大太太才離去,舒瑤一下子撲進瓜爾佳氏懷裡,一改方才的淑女模樣,嬌嗔道︰「額娘,我嫁出去,你不許潑水,你如果潑水,我就不嫁了,讓額娘養我一輩子。」

    瓜爾佳氏按著舒瑤鼻尖,舒瑤不依不饒,「誰說女婿額娘管不得,我要嫁就嫁聽額娘的話的人,額娘,你可不許扔下我不管啊。」

    抱緊瓜爾佳氏的大腿,混吃等死舒瑤必生所願,瓜爾佳氏被舒瑤磨得止不住笑了,「我方才那話是說舒玉,我怎能不管我的瑤兒,額娘這輩子最疼瑤兒,女婿將來敢給你委屈,我來對付他,不過」

    瓜爾佳氏低頭撞了撞舒瑤的腦袋,「額娘調教出來的女婿,是不敢欺負瑤兒的,瑤兒好好練習蒙語,到塞外時用得上,哄得她開心,咱們就可向皇上求下免選的恩旨,額娘行事也更便利些,準保給瑤兒選個一心一意的好人。」

    「額娘。」舒瑤向瓜爾佳氏懷裡拱了拱,舒瑤其實不是很想免選,她還沒看額娘同康熙皇帝對上呢,舒瑤轉念一想,免選也是康熙皇帝和額娘另類的對決,重臣之女好像就沒聽過會免選的,舒瑤就是想看高高在上的康熙皇帝吃癟,舒瑤就沒想過額娘會輸,舒瑤道︰「一定會免選嗎?。」

    瓜爾佳氏仔細想了想,嘆道︰「瑤兒啊,聖心難測,萬歲爺的想法,額娘猜不準,況且她如今在蒙古的地位,免選是最好的結果,可額娘也沒十足的把握,你還得做好選秀的打算。」

    「哦。」

    舒瑤問道︰「大姐姐怎麼了?大伯母彷彿走投無路的樣子?」

    「瑤兒,你且記得千萬不可被逼得走投無路,敢於算計你的人,都得除掉。」

    「嗯,我聽額娘的。」

    從瓜爾佳氏的口中,舒瑤得知三房老爺不知受了誰的蠱惑,竟然打算讓舒玉嫁姓孫的人家當繼室,只等舒玉初選落選,孫家就來下聘,那戶人家根本就不是善人,嫡妻原配被折騰死了,就想再娶一房繼室。

    「孫家豈配公爵府長房嫡女?我知道是誰給他出的主意,于繡蓮,她的手到時伸得挺長的,被孫家一口一個姨奶奶給弄暈了頭,忘了公爵府是誰做主了。」



第一百零八章 亮劍

    「額娘打算怎麼收拾于繡蓮?」

    「我有幾日沒給于夫人去信了。」

    瓜爾佳氏吩咐丫頭準備筆墨,舒瑤眼珠一轉,為遠在江南的于青天默哀,雖然于成龍聽了瓜爾佳氏的建議,給了于繡蓮一份嫁妝後,就不再理會於她,但每當于繡蓮『惹事』,瓜爾佳氏都會給于夫人去信,讓于成龍知道,你義女又不老實了,于成龍每次都會給瓜爾佳氏送禮物,能收到于成龍禮物的人,除了瓜爾佳氏外,舒瑤就沒見過。

    舒瑤為瓜爾佳氏磨墨,輕聲問道︰「額娘看上什麼了?」公正的說,于青天也不容易,總是被義女牽連,被額娘『勒索』,于青天心甘情願的被瓜爾佳氏勒索,幾次交鋒下來,于成龍是聽見阿瑪額娘的姓名就渾身發抖,舒瑤曾聽過一則于青天的笑話,于成龍醉酒後,逮到一人便說一句︰『千萬別收義女。』抓一人說一遍,有此可見于青天對收義女的悔恨。

    「江南有位名士很敬佩于大人,據說除了于大人相邀之外,那人性子怪癖得緊誰都不見,專心在屋裡讀書習字,所住之地是雲林小築,藏書極為豐富,于大人和你阿瑪是至交好友,你大哥最近也沒什麼人能教導於他,我想讓那名士指點一番,想必于大人看在誰得面子上都會幫這微不足道的小忙。」

    這拐了好幾個彎的說話方式,少一點智慧都聽不懂,漢人名士不僅性格孤僻,對八旗子弟多有輕視,于青天得廢多少唇舌心思才能請動那名士指點大哥?于大人接到瓜爾佳氏的書信定是敢怒而不敢言,愁眉苦臉的暗想他怎麼落到瓜爾佳氏手中了呢,他怎麼就如此嘴欠,收了于繡蓮當義女?

    「瑤兒,告狀也得分對時候,我在書信了隻字沒提請名士教導你大哥的意思,只是同于夫人閒話家常,于大人會回信,主動提出幫我這忙,讓于大人去做,和他主動去做,完全不一樣。」

    舒瑤看了一遍瓜爾佳氏寫給于夫人書信,確實沒提名士,說于繡蓮得事也很少,寥寥幾個字概括了于繡蓮的沒規矩和不安分,由於說得不甚詳細,全靠于夫人和于大人你腦補,腦補得越詳細,于青天就越過感覺對不住瓜爾佳氏,不盡心竭力的為其辦事如何能成?

    瓜爾佳氏想看一遍無誤後,書信裝好,蓋上火封後,命人送去江南,隨後瓜爾佳氏又吩咐王嬤嬤收拾屋子,瓜爾佳氏料想給于青天一個月,如何都能請動他進京城教導書軒,瓜爾佳氏凡事都有一定之規,走一步看三步,先將屋子預備下,省得到時是手忙腳亂。

    「額娘,于繡蓮呢?」

    「我看她這良妾也做到頭了。」瓜爾佳氏嘴角一勾,「原本我給于青天留面子,不想讓于繡蓮太難看,如今竟然敢算計到到主子身上,她還真當自己也是公爵府的主子?我冷眼旁觀她爭寵,給你三叔的那兩名妾室下絆子,狗咬狗的事兒我全當看熱鬧了,我也可容忍她給佟佳氏上眼藥,佟佳氏自個兒不爭氣,身為嫡妻拿不住小妾,著實沒用了些。」

    瓜爾佳氏一凜,「這些我都可容忍,但我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毀了我辛苦梳理出公爵府的規矩,不能讓她毀了我辛苦經營起來的公爵府聲譽,世家親貴容不得挑事的于繡蓮。」

    「您是準備罵她一頓?還是讓三嬸處置她?」

    舒瑤很好奇瓜爾佳氏的改採用的手段,瓜爾佳氏道︰「她臉皮厚著呢,罵一頓她根本就沒當回事兒,哭一頓鬧一頓,翻過臉去依然如故,我得給她個刻骨銘心的教訓,只要想弄么蛾子,于繡蓮便會覺得疼。」

    「瑤兒,去把我馬鞭取來。」

    舒瑤怔了怔後,去屋子裡找到了纏著紅繩子的馬鞭,這是瓜爾佳氏最喜歡的馬鞭,閒暇時會輕撫它,舒瑤想著額娘是懷念馬踏長安恣意放縱的大唐生活,或者想著在女皇身邊指點江山,笑看天下風雲起,每當此時,舒瑤總是格外的乖巧,鑽進瓜爾佳氏的懷裡,一遍一遍甜柔的叫著額娘,雖然沒有前生的生活,但她有自己,有大哥二哥,還有敬重疼惜她的丈夫。

    除了舒瑤之外,沒人能體會瓜爾佳氏心中的憋屈,曾經多耀眼自己的一人,能將世俗男子踩於腳下,高唱征服,可今生只能安於內宅,男尊女卑的日子,如果沒兒女丈夫的話,她怕是過不下去呢,好在阿瑪很好,舒瑤有時瞎琢磨,如果瓜爾佳氏所托非人的話,額娘會不會報復社會?舒瑤打了個冷戰,以額娘的眼光怎會所託非人?

    舒藥將馬鞭遞給瓜爾佳氏,站在一邊輕聲問道︰「額娘打算親自動手?」

    瓜爾佳氏似笑非笑,揮了揮馬鞭,劃過空中呼呼作響,「其實我從沒打算親自動手抽于繡蓮一頓,跟她較勁太失身份,可你三嬸太不爭氣了,也不知道誰在背後挑唆她什麼平等?你三嬸又縱了她,最近兩年風光得寵得恨,怕是我從前讓人教導的規矩都拋到了腦後,以為是個人物了,再得寵也是妾,我今日便讓她明白何為妾?」

    「可是額娘,您能插手三叔的家事嗎?你總不能替三嬸管教妾室吧。」

    舒瑤是從心底想看額娘發威,瓜爾佳氏摸了把女兒的臉頰,「瑤兒,行事圖個暢快淋灕,瞻前顧後得有何意思?我就沒聽說過嫡妻還得忍受妾室的,為了個小妾下絆子算計來算計去,直接打了發賣了,男人敢說什麼?插手內宅寵著美妾越過嫡妻,他還想不想要前程?」

    「你不用擔心,我自有主張,準保讓她們不出一句話來。」

    舒瑤握住瓜爾佳氏的手,信服道︰「額娘,我跟著你。」

    「于繡蓮在何處?」

    「回二太太,聽說在給老太太請安呢。」

    瓜爾佳氏嘴角上揚,「請安?好,好時機。」

    瓜爾佳氏一手提馬鞭,一手握著女兒向榮壽堂走去,風風火火的樣子,路上的下人全都不敢言語,顫顫巍巍的跪下請安,「二太太安,六姑娘安。」

    等到瓜爾佳氏和舒瑤過去,下人們才敢起身對視一眼後,悄悄向榮壽堂打聽消息,是哪個不怕死的人敢得罪二太太?公爵府熱鬧了。

    「瑤兒,與人尋事兒氣勢得做足,以勢壓人,有何不可?你千萬別信講道理善良感化,咱沒那麼多心思去感化她們。」

    「嗯。」

    舒瑤記下回去豐富額娘語錄,今日的事完全值得大書特書一筆,憋屈忍讓就不是額娘,額娘可對大事上一時忍讓,但對內宅的小妾諸如于繡蓮、李芷卿之流忍讓的話,太掉價了。

    「二太太安。」

    打簾子的丫頭,噗通跪地,瓜爾佳氏扯了一絲笑意,「我就這般可怕,把你嚇成這樣?」

    「奴婢該死。」綠盈是老太太跟前得寵得丫頭,府裡的主子太太都給幾分顏面,但她從不敢在二太太面前放肆,老太太曾有打算將她給志遠,結果就是綠盈寧可降為打簾子的小丫頭,也不去伺候志遠,她實在是對二太太畏懼極了,雖說她也存著為妾的想法,府裡仕途最好的就是二老爺,可綠盈從不敢去想志遠。

    舒瑤瞥了一眼綠盈,將她的心事看得清楚,對額娘所做所為更有了一絲感悟,平時厲害些,會讓人心存忌憚,省了許多的麻煩事兒。

    榮壽堂屋裡飄出歡聲笑語,瓜爾佳氏示意讓守在門口的丫頭們閉嘴,她聽得出是李芷卿和于繡蓮的聲音,說得還是舒玉的婚事,瓜爾佳氏想要聽一聽她們如何顛倒黑白哄得老太太做主將舒玉配孫家做填房。

    「老太太,聽說孫家少爺俊俏著呢,人品風流,最會憐香惜玉,大姑娘配給了孫少爺,是尋了個疼惜她的人,老太太也好放心些,孫家說了,大姑娘過門就當家,孫老太太是個慈悲人兒,不會為難大姑娘。」

    李芷卿在旁邊幫腔,「雖說比大表姐大了十歲,可歷盡千帆才懂得疼人,大表姐風華正茂,還不得寵到天上去?等到大表姐芳齡不再,他也上了年歲,和大表姐相濡以沫在這麼多年,無力再寵別人,大表姐一生都很平順,當繼室嫁與年歲大些的人是很有好處的。」

    「以大姑娘的身份配孫家屈就了些,可孫家也是富貴人家,會更憐惜大姑娘。」

    「大表姐早年喪父,只有大舅母,正經的勳貴人家很難看上大表姐,大表姐又是個那樣的脾氣,外祖母,孫家是不錯的選擇,你疼大表姐的話,就準了吧。」

    她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熱鬧,舒瑤感到額娘更生氣了,當繼室嫁大叔?舒瑤被李芷卿的想法弄愣了,繼室聽額娘說過,是最最不容易做的,為何再李芷卿心裡是好事?舒瑤只有一個念頭,額娘總是沒錯的。

    「志成媳婦,你看呢?」老太太能問出這句話來,就有八成的可能會同意這門親事,將舒玉配與孫家是丈夫志成定下的,佟佳氏點頭道︰「兒媳看孫家還好。」

    「就是嘛,外祖母我能坑大表姐嗎?。」

    「那...」

    「外甥女這是幫誰保媒拉縴,有外甥女在媒婆都不用等公爵府的門了。」

    瓜爾佳氏挑簾子進門那一刻起,榮壽堂寂靜無聲,舒瑤感嘆,額娘一出,誰敢爭鋒。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3 09:35 PM

第一百零九章 拜謝

     李芷卿的笑容僵硬在臉上,臉色也不好看,在清朝保媒的媒婆是下九流,李芷卿清楚這一點,瓜爾佳氏的嘲諷顯而易見,不是在真心稱讚李芷卿。換個人李芷卿早就發火了,但偏偏是瓜爾佳氏,尤其瓜爾佳氏來勢洶洶,手裡還提著馬鞭,李芷卿忙起身,屈膝道︰「二舅母。」

    舒瑤看到李芷卿臉一紅一白的,活該,竟然想讓大姐姐舒玉去當繼室,莫不成李芷卿認為繼室都是好當的?相差十歲,孫家的男人是有兒女的,不管是嫡出還是庶出,古往今來給人當後媽是最難的,輕不得重不得,稍微差一點吐沫星子能淹死你,教育好了兒女是你後媽應當做的,兒女不出息,別的先不說,只會說後媽不盡心,舒瑤在現代時看過這等案例,在古代絕對比現代更難些。

    瓜爾佳氏落座後,馬鞭輕打著手心,一下一下的似落在了李芷卿的臉上,于繡蓮原本是陪著老太太坐的,自從瓜爾佳氏進門後就站在一旁,垂手默立,恭敬得很,舒瑤從她微顫的香肩可看出,她心裡有多怕瓜爾佳氏,多希望瓜爾佳氏看不到她。佟佳氏心裡頗不是滋味,兩年來于繡蓮就從沒在自己面前這般恭敬過,明明于繡蓮是三老爺的妾室,在自己跟前礙眼生事,奪丈夫的寵愛,在二房太太面前似避貓鼠兒,佟佳氏好懸絞碎了帕子,暗恨自己沒用。

    榮壽堂只聽見瓜爾佳氏敲打馬鞭的聲音,老太太先繃不住了,二兒媳婦越讓她越得寸進尺,敢提著馬鞭上門來,老太太這輩子何時受過這等委屈?雖說她喜歡舒瑤,但對瓜爾佳氏是厭惡,老太太不承認她怕了兒媳婦,窺知老太太心思的舒瑤彎了彎唇角,老太太有時挺有趣的。

    在老太太開口前,瓜爾佳氏似笑非笑的說道︰「看外甥女說得如此熱鬧,說給我聽聽這孫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家?讓我這孤陋寡聞的舅母知道知道這等富貴人家。」

    李芷卿臉紅的火辣辣的,媒婆不就是東加長西家短的?她是不曾出閣的姑娘家,卻落得同媒婆為伍,差點羞得暈過去,瓜爾佳氏笑著追問︰「外甥女,說給我聽聽。嗯~?」

    一聲嗯拉得很長,似一匕首插進李芷卿的胸口處,震得李芷卿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李芷卿抬頭怔怔的看著不怒自威的瓜爾佳氏,「二舅母,甥女...甥女錯了」

    榮壽堂的眾人心拔涼拔涼的,骨子裡冒著寒氣,醒悟過來,瓜爾佳氏生氣的時候是這般啊,以前她根本就沒生氣,是不悅而已。佟佳氏不自覺的起身,她沒覲見過宮裡的貴人,但佟佳氏認為宮裡的太后娘娘怕是沒有瓜爾佳氏的氣勢吧,看李芷卿可憐兮兮的模樣,哪還有往日清高?

    老太太脊背也發涼,她怎麼有種面對太皇太后的感覺,是眼花了?舒瑤嘴角揚得更高,得意之情溢於言表,舒瑤沒見過老太太忌憚的太皇太后,舒瑤執著的認為,太皇太后不一定能趕上額娘有威勢。

    「李芷卿,我對你很失望。」瓜爾佳氏直接指名點姓,「你還知道錯了?是不是你認為誰都趕不上你?李芷卿,我今日明明的告訴你,你還沒去伺候太子爺呢,少擺太子侍妾的架子,此處是忠勇公爵府,就算將來的太子妃也插手不得公爵府姑娘的婚配,你給你自己定下了富貴,就推別人入火坑?舒玉是公爵府長房嫡女,先不說選秀結果如何,豈是貪花好色折磨死嫡妻的人可般配的?舒玉是同你一處長大的表姐妹,你怎忍心?」

    老太太愣住了,「志遠媳婦,你說的可是實情?」

    「額娘隨便找個人去問問便知道了,孫家的大少爺尋花問柳,不學無術,屋裡的侍妾通房一大堆,這般的人家在李芷卿口中竟然是憐花惜玉的良人?什麼千帆看盡?浪子回頭?」

    瓜爾佳氏對著李芷卿揚手就是一鞭子,瓜爾佳氏下手很有分寸,前生經常抽人,讓開了李芷卿的要害之處,也不會在她身上留下瘢痕,瓜爾佳氏惱怒李芷卿,可也深知身體容顏是李芷卿全部的依仗,她不會此時就毀了李芷卿。

    馬鞭落在身上,李芷卿尖叫了一聲,不敢置信的看著瓜爾佳氏,「你竟然敢打我?敢打我?」

    「我是你長輩,看著你走錯了路,還管教不得你了?」瓜爾佳氏神色淡然道︰「閉嘴,再哭,便不是一鞭子了。」

    老太太惱恨李芷卿亂說話,一直將李芷卿看成太子的人,遂對李芷卿很寵愛,瓜爾佳氏突然揮了一鞭子,李芷卿想不到,老太太同樣想不到,「志遠媳婦,你你...」

    瓜爾佳氏嘴角一勾,不理會淚光盈盈不敢哭的李芷卿,道︰「我是為了外甥女好,額娘,我知道她總是要伺候貴人的,可不能因她將來尊貴了,就不管教她,那不是寵她是害她。」

    在旁邊看著額娘發威的舒瑤很明白,額娘既然敢抽李芷卿,必然有後手,額娘是抽了人,還得讓被抽的人感激涕零,表示她抽得好,抽得對。

    果然瓜爾佳氏繼續對老太太解釋,「伺候貴人的也不只有一人,上面必然還有主子福晉,外甥女生養得好,容易遭妒忌,今日的事足以看出她不懂得人心,人云亦云,陷在皇宮萬一被人下絆子或是蠱惑了,做下錯事,被貴人厭棄,她一輩子就毀了。何況尚未出閣的姑娘,就幹起保媒拉縴的勾當,真要傳揚出去,哪還有臉面見人?」

    「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為何不能慢慢教導?真若抽壞了李芷卿,我讓我如何同太子交代?」

    「棍棒底下出孝子,這話是額娘說的。」瓜爾佳氏輕飄飄的說道,老太太啞口無言,志遠年輕時,老太太沒少罰他,瓜爾佳氏可記得一清二楚,在志遠後背上到現在還留著一道鞭痕,就是老太太抽的,瓜爾佳氏極為的護短,李芷卿是老太太心間上的人,瓜爾佳氏抽不了老太太,就抽李芷卿讓她心疼。

    老太太訕訕的閉嘴,瓜爾佳氏接著說道︰「外甥女怎麼也算是公爵府出去的,教養不好了,額娘臉上也沒光彩,外甥女心比天高,可身份上好一些是位格格,萬一落得個沒名沒分的...所以,外甥女得先受得了委屈,才好圖將來,額娘還不明白內宅裡的勾當?」

    老太太即便沒經歷過殘酷的宅鬥,但她也聽過後宮的傾軋,年輕時也沒少發作老爺子的寵妾,李芷卿說到底也就是一妾室,皇家規矩更是大如天,太子爺後院裡不知道有怎麼一番明爭暗鬥。瓜爾佳氏何等聰明人,看出老太太信了,壓低聲音︰「不管好外甥女,沒等享富貴,怕會被她牽扯進去,太子爺早已成年,直到此時還未冊封太子妃,想必萬歲爺在精挑細選,或是有了人選,請人教導如何母儀天下,就外甥女這點小心思,哪夠看的?今日給她個教訓,也能記著些。」

    老太太點頭嘆道︰「慈母啊,二兒媳婦,你真真是慈母,你就替我管教芷卿。」

    舒瑤垂頭掩藏笑意,慈母?那是對我,對李芷卿,額娘可沒一點慈悲心。瓜爾佳氏說過,無論舒瑤犯多大的錯事,她都不會打她,瓜爾佳氏曾經對棍棒底下出孝子嗤之以鼻,光靠著打是教育不出出息的兒女。瓜爾佳氏罰過他們兄妹,卻從未打過他們,會將道理分析清楚,引導他們該如何做。

    李芷卿憋屈得很,含淚看著老太太,「外祖母,你不疼芷卿了嗎?。」

    李芷卿跪爬到老太太身前,讓瓜爾佳氏教導她,李芷卿一陣心寒,她能不能活到嫁給胤禛都是在兩說的,舒瑤眉梢一挑,李芷卿真執著,直到此時還記著嫁給胤禛。

    「你不是早就想要同志遠媳婦親近?芷卿啊,我是為了你好,乖乖的聽你二舅母安排,對你將來伺候貴人有好處。」老太太慈愛的摸了摸李芷卿的臉頰,「等你富貴了,可別忘了你二舅母的教導之恩。」

    李芷卿咳嗽著,氣的嘴唇角是冒白沫,手臂上那道鞭痕很疼,她是被打了嗎?不僅現在要感謝瓜爾佳氏的教導,將來還得記著瓜爾佳氏的好處,有比她還悲催的清穿女嗎?被打了還得說聲謝謝,李芷卿沒那麼低賤,想到此處,李芷卿剛要起身,瓜爾佳氏輕飄飄的道︰「我沒想著外甥女記著我的好,就盼著外甥女你能給額娘長臉,不枉額娘疼外甥女一場,既然額娘開口了,我也不好推辭,好在外甥女會隨著我一同去塞外,外甥女,可願聽從我的安排?」

    李芷卿起身的動作僵住了,舒瑤敬佩的看著額娘,李芷卿心心唸唸的就是去塞外時藉機給胤禛下藥,額娘的意圖很明顯,李芷卿露出一絲不甘不願,塞外你就別去了,舒瑤弄懂了瓜爾佳氏平時說過的,拿捏住最關鍵的之處,李芷卿咬著嘴唇,運了半天氣,很阿Q的想著,等富貴了報復舒瑤,讓瓜爾佳氏難過痛苦,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李芷卿拜謝道︰「甥女謝二舅母教誨,甥女一定聽二舅母安排」



第一百一十章 抽人

    李芷卿拜謝後,抱琴見二太太點頭才敢上前攙扶起李芷卿,李芷卿的胳膊火辣辣的刺痛,對瓜爾佳氏是敢怒不敢言,一心盼著將來富貴了報復,舒瑤心生警覺,如果李芷卿敢報復額娘,舒瑤拼著性命不要,也先用異能攻擊廢了李芷卿。舒瑤發現異能攻擊實在是殺人於無形的利器,在眾目睽睽之下,可用無形無色的光波擊碎人的大腦,殺死腦細胞,遂舒瑤對李芷卿的報復心思,不甚在意,只要李芷卿敢有動作,舒瑤就不會放過她。

    異能攻擊不到萬不得已,舒瑤不會用,當務之急是積累能量,只要異能攻擊後能留一絲生命的氣息就成,舒瑤不想死,米蟲的日子還沒過夠呢,至於擊沉李芷卿後是不是還有異能,舒瑤同樣不在意,大不了換個玩具玩。

    瓜爾佳氏扶著老太太落座後,淡淡的瞟了一眼于繡蓮,「該說說你的事兒了。」

    于繡蓮淚眼朦朧,身子一軟跪伏於地,「妾不敢,二太太,妾知罪。」

    「兩年前我命人調教過你,何為妾,如何為妾,兩年間看來你是都忘了。」瓜爾佳氏手中的馬鞭敲有節奏的敲打著桌子,「你是仗著三弟妹心善,便蹬鼻子上臉嗎?誰教給你的歪門邪道?于氏,我且問你何為妾。」

    佟佳氏巴不得瓜爾佳氏代替她管教于繡蓮,心裡解氣的狠,眼觀鼻,鼻觀心,一聲不吭,瓜爾佳氏冷哼道︰「背。」

    于繡蓮嬌軀顫顫巍巍,成串的淚珠從眼裡滾落,止不住向李芷卿望去,李芷卿動動嘴,看瓜爾佳氏的氣勢,胳膊還在疼,李芷卿老實的趴窩了,舒瑤看了眼李芷卿,這兩年她沒少給于繡蓮講平等,講人權,許是都打算為妾,她們之間很有共同語言,總是在一處竊竊私語,今日都得被額娘收拾了。

    「妾是...是站立的女子,是伺候主子太太的女子,是在太太不方面時伺候主人的女子,是主子和太太的奴婢,所出子女記在太太名下。」

    于繡蓮嗚咽說著為妾的規矩,瓜爾佳氏含笑聽著,李芷卿臉煞白,妾室地位如此卑微?瓜爾佳氏等到于繡蓮說完後,收斂了笑意,「既然記得清楚,還敢再犯罪加一等。」

    「二太太,饒了妾吧。」于繡蓮胳膊擋著臉,見瓜爾佳氏舉起的馬鞭,「妾知錯了。」

    連公爵府最得寵的表姑娘都敢抽,別說于繡蓮了,瓜爾佳氏馬鞭下勢如驚雷,卻蜻蜓點水般落在于繡蓮的肩頭,舒瑤感到于繡蓮緊繃的神經差一點斷掉,以為她會被抽打卻並未被抽,舒瑤敬佩的看了一眼瓜爾佳氏,論起拿捏人,瓜爾佳氏很少服人,所有人不管是誰,都隨著瓜爾佳氏搓揉,馬鞭如此反覆兩次,于繡蓮不敢躲,全部是輕輕落下,就在于繡蓮放鬆以為瓜爾佳氏顧忌是小叔子的小妾,不會嚴懲她之時,瓜爾佳氏的馬鞭三度落下,重重的抽在于繡蓮的肩頭。

    「啊...啊...」于繡蓮慘叫,瓜爾佳氏抽于繡蓮也比對待李芷卿狠得多,幾鞭子下去,于繡蓮劈肩頭染血,瓜爾佳氏甩鞭子的動作堪稱標準,向所有人示意了一把如何抽人才能有快有準。

    「叫什麼,數著。」瓜爾佳氏似平常般的說道,見于繡蓮敢躲閃,「我有讓你躲開了?數著。」

    榮壽堂的只聽見于繡蓮哭著數數,「一、二、三、...、十九、...」無一人敢為于繡蓮求情,李芷卿看著完全不把于繡蓮當人看的瓜爾佳氏,很難想像瓜爾佳氏和疼舒瑤入骨的慈母是一人,李芷卿以前雖然對瓜爾佳氏很佩服,但卻從沒有今日這般畏懼,發自骨子裡的懼怕,不說李芷卿,老太太和佟佳氏全都看傻了眼,老太太經歷過不算太激烈的宅鬥,聽聞過後宮傾軋,可卻從未見過直接上馬鞭抽人的,佟佳氏糊塗了,不是應該算計下絆子嗎?如此明目張膽的抽人,她不僅沒見過,連聽都沒聽過。

    周圍的人的懼怕瓜爾佳氏能看出一二,女兒舒瑤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瓜爾佳氏不求別人如何,舒瑤不怕自己就好。

    「二嫂你...」

    佟佳氏忍不住為于繡蓮求情,再惱恨于繡蓮也不能讓瓜爾佳氏打死她,畢竟是于成龍的義女,雖然佟佳氏也看出于成龍不會管于繡蓮,但讓瓜爾佳氏這麼抽下去,是要死人的,于繡蓮柔弱的小身子承受不住。

    瓜爾佳氏收了馬鞭,冷然的問道︰「可長記性了?」

    「妾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于繡蓮嘴唇哆嗦,肩膀都被瓜爾佳氏抽爛了,啼哭著不敢起身,「二太太,饒了妾吧。」

    被抽一頓,總比被瓜爾佳氏發賣趕出公爵府要好,于繡蓮相信如果她不認錯,讓瓜爾佳氏順心,她在公爵府裡也待不長,舒瑤聽見于繡蓮的心聲,其實于繡蓮很聰明,偏偏走上為妾的道路,她是在場的人中最瞭解額娘的一個,舒瑤也挺佩服于繡蓮的忍耐力,只要她稍微移動或者掙扎一下,瓜爾佳氏就能將于繡蓮花的良妾地位廢了,遠在江南于繡蓮名義上的義父如今正在想辦法完成額娘的囑託——請江南名士教導大哥,對于繡蓮的死活不會過問。

    瓜爾佳氏將馬鞭遞給舒瑤,吩咐道:「上茶。」

    「是。」

    舒瑤拎著染著于繡蓮血跡的馬鞭,不自覺皺了皺眉,瓜爾佳氏記下了女兒的不自然,小丫頭奉上茶水,馬上就離開,不敢在瓜爾佳氏身邊多待一刻。

    瓜爾佳氏寬著茶葉末,笑道︰「不愧在我身邊待了些日子的于姨娘,曉得我性子急,一般是先打一頓再說話,于姨娘,你說你到底哪錯了?」

    于繡蓮忍著疼痛,道︰「二太太,是妾...」

    「又錯了。」

    于繡蓮怔了怔神,她在瓜爾佳氏面前攏共也沒說幾個字,哪出問題了?瓜爾佳氏提醒道︰「你是三老爺的妾室,在我面前該自稱妾~?」

    「是...是奴婢....奴婢說錯了。」

    瓜爾佳氏淡淡的道︰「繼續。」

    瓜爾佳氏一眼都沒看于繡蓮,寬茶葉,似眼前的茶杯比于繡蓮有吸引力,于繡蓮抹了把眼淚,「奴婢不該聽信外面人的妄言,說合大姑娘的婚事,奴婢...奴婢身份低微,大姑娘是公爵府長房嫡女,不是...不是奴婢能多嘴的,大姑娘的婚事想必太太們早就有了主意,是奴婢瞎了眼睛,豬油蒙了心,二太太,這全是奴婢的錯。」

    于繡蓮說完後,磕頭認錯,砰砰的磕頭聲,在落針可聞的榮壽堂格外清晰,于繡蓮此時就一個念頭,不能被二太太趕出去,謙卑得讓哪怕一直看不上她的佟佳氏都有些心酸,不過,佟佳氏並非同情于繡蓮這個和自己奪丈夫寵愛的妾室,她心酸在於自己怎麼就沒瓜爾佳氏的好手段呢。

    李芷卿看于繡蓮太過可憐,為其求情︰「二舅母,您打也打了,于姨娘也已知錯,大姐姐也沒定給孫家,這事就揭過去吧。」

    「外甥女,你同情她?」

    「我是看于姨娘太可憐些。」

    瓜爾佳氏笑道︰「你此時是公爵府的表姑娘,還不是貴人的妾室,外甥女,我教你第一條就是分清楚身份,拎不清狀況不安分的人,許是能得寵一時,鮮少有得寵一世的。」

    李芷卿咬緊嘴唇,舒瑤能感覺到李芷卿的不甘心,在現代所受的教育,李芷卿也並沒全然忘掉,做妾是穿越女最難走過的一道檻兒,瓜爾佳氏教導李芷卿,卻也戳中了她最痛或者說故意遺忘的心事。

    「外甥女有一點得記清楚了,你是客居忠勇公爵府的表姑娘,仰仗著三位舅舅的恩養,身為外甥女卻插嘴我教訓于姨娘是錯,身為外甥女助長于姨娘的氣焰也是錯,身為外甥女幫著于氏對抗你三舅母更是大錯特錯。」

    「我...我...」

    瓜爾佳氏一連串的排比句讓李芷卿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也不敢再提為公爵府掙銀子的事兒,自從瓜爾佳氏一家回京後,李芷卿興許是江郎才盡,再無稀奇的掙錢點子,公爵府有如今的威勢,李芷卿也承認是錢買不來的,靠的是二舅舅志遠步步高陞的官職,靠的是瓜爾佳氏的經營。

    舒瑤瞪大了眼睛,雜交水稻?李芷卿有打算將雜交水稻弄出來?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可李芷卿目的不純,想憑著神奇空間培育出來的雜交水稻給胤禛當側福晉,舒瑤除了感嘆李芷卿的執著再也無法有別的反應。按照額娘平時教導的,若能解決糧食問題,李芷卿怕真能有機會成為側福晉,只是舒瑤抖了抖身上雞皮疙瘩,成為誰的側福晉就不知道了,康熙皇帝對太子爺很是寵愛,有李芷卿這般聰慧,福氣,美貌俱全的女子,康熙皇帝如果放棄自己受用的話,有八成的可能會賞賜給太子爺,萬一李芷卿說出她只嫁給胤禛的胡話,舒瑤有十成的把握,康熙皇帝會賜死李芷卿,罪名都是現成的,妖言惑眾,挑撥皇子之間的兄弟情義,再大的功勞都白搭。

    「妳如果明白了,就先閉上嘴。」瓜爾佳氏瞥了一眼李芷卿作為警告,「于氏既然知錯,我又給她個教訓,三弟妹,你說下一步該如何做?」

    「二嫂決定吧,我沒異議的。」

    「那我就越過三弟妹罰于氏去佛堂清修一段日子靜心,何時三弟妹滿意了,再出佛堂。」

    佟佳氏道︰「二嫂想得周到,我記下了。」佟佳氏不滿意,于繡蓮就在佛堂裡待一輩子吧。老太太嘆了口氣,對於瓜爾佳氏敢抽志遠弟弟的妾室,有些無語但更多的是無奈,只要老太太有一絲異議,瓜爾佳氏又會說出一大堆的道理,說不過啊,老太太認命了。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3 09:41 PM

第一百一十章 胤禛

     夜晚,月朗星稀,瓜爾佳氏抱泛著沐浴後香氣的舒瑤上炕,迷迷糊糊的舒瑤滾了滾,瓜爾佳氏身上有些許的濕氣,在浴室裡同舒瑤好一頓嬉鬧玩水,浴室是瓜爾佳氏早就讓人修繕好的,寬敞得很,浴池也很大,瓜爾佳氏挺遺憾沒大明宮的浴室大,勉強入得了眼。

    「瑤兒,怕我?」

    「不怕,不怕啦。」舒瑤閉著眼睛,蹭蹭瓜爾佳氏的手心,「我不喜歡血味兒。」

    瓜爾佳氏一直對舒瑤方才提著馬鞭皺眉的樣子很在意,瓜爾佳氏可讓任何人懼怕於她,卻唯獨不想女兒在她面前畏首畏尾,瓜爾佳氏看了看舒瑤,釋然的笑著捏了捏舒瑤的鼻子,「比狗鼻子都靈。」

    「額娘,我就是你的小巴狗。」舒瑤打算滾進瓜爾佳氏懷裡,瓜爾佳氏卻按住她,「不得胡鬧,快睡吧,明天你二哥不是帶你出去?起不來的話,書逸先走了,你到時可別同我哭。」

    舒瑤計較了一番,額娘的懷抱隨時都可以鑽,二哥帶她出門太不容易了。書逸好不容易才答應,舒瑤可不想因懶床錯過了,爬起身在瓜爾佳氏錯愕下,親了她一下,隨後乖乖的蓋上被子,後背面向瓜爾佳氏,「我睡了。」

    瓜爾佳氏摸了摸臉頰,放下了幔帳,一臉的愉悅,女兒從沒怕過疏遠過自己,越想瓜爾佳氏越是高興,瓜爾佳氏感到肩頭的責任重大,大展拳腳給女兒更好的日子過。回到臥房,隱隱聽見志遠的呼嚕聲,瓜爾佳氏抿嘴笑了,兒女,丈夫,前生所沒有的,今生都有了,即便收斂羽翼,瓜爾佳氏也不覺得委屈。

    瓜爾佳氏褪去外衣撩開幔帳上床榻,還未躺下,就跌入進溫暖的懷裡,瓜爾佳氏眼眉含情:「你不是睡下了?」

    「惠雅。」

    志遠親吻瓜爾佳氏的耳根,低沉道:「明日不是早朝,我可多睡一會。」手掌劃入妻子衣衫,瓜爾佳氏卻扭過身子,主動褪去志遠的內衣,道:「轉過去。」

    志遠愣了愣,聽話的轉身,後背一麻,妻子溫熱的櫻唇印在了後背的鞭痕上,志遠闔眼,「惠雅。」留下的鞭痕,又熱又癢,志遠轉身猛然抱住瓜爾佳氏,「為夫知道,知道。」

    瓜爾佳氏摟住了志遠的脖子,指尖滑過丈夫的後背,在其耳邊嚶嚀,「沒人能在我面前傷你,除了我之外,沒人能在你身上留下痕跡,志遠——你是我惠雅的夫君。」

    放在床頭的蠟燭劈啪一響,蠟燭的燈花開了,幔帳縫隙裡隱隱見到交纏的男女,低吟嬌喘,滿室春色。

    翌日,志遠果然睡到大天亮,等他醒來時,兒女們已經用了早膳,書軒繼續埋首書房,書逸領著舒瑤去京城遊玩,志遠樂得和瓜爾佳氏共享早膳,沒舒瑤打擾,志遠用得很盡興。

    「二哥,我要糖人。」

    「二哥,我要糖炒栗子。」

    「二哥,我要京八件。」

    「二哥,我要嘛,我要嘛...」舒瑤拽著手上拿滿東西的書逸,就是不肯移動地方,「不給買,就不走了。」

    短短一上午,書逸無比後悔帶舒瑤出門來看廟會,舒瑤是看見什麼都好奇,都想要,書逸不給買就不走,書逸無奈的看著皺著小眉頭可愛得不得了的小妹,拒絕的語氣軟了下來,「小妹,再多我就拿不動了。」

    舒瑤看了看身上掛滿東西的書逸,撅嘴道:「二哥好沒用。」

    書逸額頭青筋暴起,算算他拿了不下十多件東西,還說他沒用?旁邊的路人捂嘴偷笑得看著眼前這對有趣的兄妹,嬌俏甜美的小姑娘,俊秀的少年郎,都想讓人搶回去做女婿兒媳呢。

    「好了,好了,今日生意好,我送小姑娘這對瓷娃娃。」

    攤床的老闆以為當哥哥的沒錢了,他沒聽清楚兄妹的談話,看哥哥拿著零零碎碎的東西,怕是沒什麼銀錢,老闆就是看舒瑤順眼,跟她他手燒製出的搪瓷娃娃一樣,主動將娃娃包裹好送給舒瑤,「拿去吧,別為難你哥哥了。」

    舒瑤甜甜的一笑,抱著盒子,「多謝老闆,你真是個大好人。」

    老闆笑迷了眼睛,比日頭還耀眼的笑容,心裡泛起甜意,又有了靈感,多送了舒瑤一對搪瓷小狗,叮咚舒瑤腦子裡跳出個界面來,是否開啟異能打折功用,舒瑤笑眯眯的點了確定,打折啊,據說是女人購物最喜歡的,舒瑤一手拽著書逸,「二哥,快走,快走,前面還有好東西呢。」

    有了打折功能,舒瑤不大肆採購一番,對不起異能,書逸欲哭無淚,被舒瑤拽走前,給攤床的老闆留下散碎銀子,書逸可沒舒瑤佔便宜的心態,書逸是誠實的人,對於指著販賣東西養家餬口的百姓,書逸一向很大方,書逸的好友哭了,對他們書逸怎麼就沒大方勁兒呢。

    晌午時,書逸磨破了嘴皮子,答應了舒瑤許多非分的要求,好不容易帶著舒瑤去酒樓用午膳,到了二樓的雅間後,書逸放下了零七八碎的東西,甩了甩胳膊,坐下喘氣,暗自下決定,以後再也不帶小妹出門逛廟會了,書逸看了一眼堆滿了半邊桌子的東西,書逸就是想不通,小妹不是很懶嗎?買東西的時候怎麼跟個跳蚤似的,一點都沒尋常的懶散,失策啊,失策。

    舒瑤將紙包推到書逸面前,「二哥,我要吃栗子。」

    「...」

    書逸運氣,運氣,再運氣,僵硬笑容,打開紙包給舒瑤剝栗子,不能生氣,她是小妹,不能生氣。舒瑤找出了新買的彈弓把玩瞄準,舒瑤前生最擅長的就是彈弓了,從小就沒少用彈弓打鳥玩,清朝的彈弓彈性明顯不如現代,舒瑤腦子裡極快的閃過彈性的計算公式,舒瑤緊了緊彈弓橡皮,調試到彈性最大化,舒瑤得意的一笑:「知識就是力量。」

    書逸糾結於給舒瑤剝栗子的問題,聽得不清楚,原本很委屈的書逸看見舒瑤的笑容,將弄好的栗子遞給舒瑤,「少吃點,一會上菜了,酒樓的招牌菜不錯的。」

    「嗯,嗯,嗯。」

    舒瑤捻著栗子,向樓下看去,是坐在窗口,舒瑤能將熱鬧的廟會盡收眼中,突然舒瑤道:「二哥,二哥,快來看,快來看,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書逸剝栗子,不在意的問道:「哦,誰打起來了?」

    「好像是什麼貝勒來著,二哥的好友,叫什麼來著,還去過咱們府上的。」

    「巴爾圖貝勒?」書逸扔掉了栗子,緊張起來,向下看去,舒瑤一拍手掌,「對,對,就他,巴爾圖貝勒,他真願意打架。」

    怪癖啊,怪癖,舒瑤記得當初巴爾圖主動湊上來被她打了一頓,清朝的貝勒皇子都好奇怪,四阿哥戀童,巴爾圖願意挨揍,太子爺被李芷卿迷惑,舒瑤覺得地位越高的人越奇怪,舒瑤不常外出,所見的少年更是少之又少,舒瑤的印象裡,就沒個正常傾向的人,四阿哥多麼的未老先衰啊。

    「二哥,看局勢,巴爾圖貝勒要輸。」舒瑤指著下面打著群架的八旗勳貴子弟,問道:「那名穿暗紅馬褂長袍的是誰?」

    「你見過的,簡親王世子雅爾江阿。」

    「哦,他和以前不大一樣了,一時還沒認出來,二哥,他們因為什麼打群架?」

    舒瑤看出參與打架的人非富即貴,周圍的老百姓都紛紛躲避,不敢上前,書逸張了張嘴,無法同天真無邪的小妹說簡親王世子的荒唐,「巴爾圖貝勒是遭了無妄之災。」好友確實很冤枉,不過是說了句公道話,至於讓雅爾江阿這般記恨嗎?堵了巴爾圖好幾次了。

    書逸眉頭越皺越緊,道:「小妹,你在上面好好待著,我下去把貝勒爺拽出來,皇上發過話了,不許八旗勳貴打群架,雖沒指名道姓,可就是說得簡親王世子和巴爾圖貝勒,再讓步軍統領衙門的人抓到,巴爾圖會被罰的。」」二哥小心啊,你被抓到的話,額娘也會罰你的。」

    書逸無法看著好友陷入困境,幾步走下樓梯,剛到外面還沒等說話,雅爾江阿身邊的跟班看見書逸,他在書逸手裡吃過虧,心裡也不服氣巴爾圖將書逸當成好兄弟看待,都是跟班,誰比誰更高?

    「你來得正好,來人,先把書逸打趴下了。」

    書逸逼不得已加入戰團,舒瑤原本當成熱鬧看,但看見二哥加進去了,擔心二哥出事,拿起彈弓,將栗子放在上去,看著襲擊書逸的人就是一下子,碰,鄭重目標,舒瑤點頭道,「手上的準頭還在。」

    書逸和巴爾圖匯合共同對抗雅爾江阿,舒瑤在二樓上用栗子打人玩,書逸感到不對勁,怎麼滿地的栗子?拽過仰頭發愣的巴爾圖,「你愣什麼?」

    巴爾圖指著二樓道:「你妹妹,很有趣,很好看。」

    書逸抬頭看去,舒瑤俏皮的拿彈弓向他招手,書逸一拍腦袋,完了,回去後得被額娘處罰了。

    雅爾江阿攔住想去酒樓二樓抓舒瑤下來的人,同樣抬頭看了一眼笑得燦爛的舒瑤,不知為何心中一暖,和巴爾圖不過是置氣而已,並無深仇打恨,雅爾江阿不想傷到巴爾圖,當然對舒瑤也無惡意,道:「不必理會。」

    舒瑤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她早就準備有人會上來抓她,舒瑤也不是吃素的,打兩三個少年不成問題。三,二,一,舒瑤猛然回頭,將彈弓拉起,比劃著來人,「小子你敢動姑奶奶?啊...四阿哥!」

    舒瑤看清楚來比劃威脅的人,徹底的愣住了,竟然是表姐李芷卿心心念厭的四阿哥胤禛。



第一百一十二章 借錢

     舒瑤眨眨眼,再眨眨眼,怎麼會是胤禛呢?為何什麼是他?舒瑤只想著四阿哥怎麼會突然出現,全然忘了她正在用彈弓威脅胤禛,忘記了她方才好像說姑奶奶來著,舒瑤難得學額娘彪悍一把,卻彪悍到皇子面前,當皇子的姑奶奶,舒瑤脖子發涼,胤禛會不會去告訴康熙皇帝?舒瑤不想被康熙皇帝賜死,更不願牽連阿瑪額娘。

    「您沒聽見的,對吧,對吧。」

    舒瑤異能全開,祈禱滿天神佛保佑,親和力的異能爭點氣,沒聽見,沒聽見,舒瑤眼巴巴的望著胤禛,胤禛就見到那雙漆黑得彷彿黑耀石的眼睛眨呀眨呀的,睫毛搧動,晃得胤禛有些許的愣神,但他不愧是胤禛,冷然道:「不放下?」

    舒瑤訕訕的放下彈弓,垂頭,下腰,屈膝,行禮:「四阿哥大安。」舒瑤後退了小半步,拉開同胤禛的距離,有禮而又生疏,低垂著腦袋,胤禛再難見到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再難見到方才跨進雅間時,舒瑤張揚得意的笑顏。胤禛承認,她的彈弓打得很好,顆顆栗子命中樓下打群架的八旗子弟。

    胤禛瞟了一眼下面還在熱火朝天的群架,沒栗子的打擾,巴爾圖和書逸一邊越發顯得吃力,胤禛凝眉,回頭看了一眼老實的舒瑤,她不僅手上有分寸,心裡同樣有分寸,舒瑤知道下面打群架的大多是八旗勳貴子弟,是依附於鐵帽子親王府的旗人,任何一個拎出來都輕易得罪不得,舒瑤打出的栗子大多落在他們的腿上,並未打向要害處。

    胤禛道:「步軍統領衙門的人快到了。」

    舒瑤猛然抬頭,想到了哥哥所說再被步軍統領衙門的人抓到的話,巴爾圖他們會被康熙皇帝訓斥,舒瑤撇開表姐李芷卿非君不嫁的胤禛,幾步來到窗邊,扶著窗櫺,向遠處眺望,舒瑤方向感不錯,步軍統領衙門的方位還記得,很快舒瑤看見了成群的人向打群架的地方趕來,記得前生的好友說過,凡是打群架時,最後一個到一般都是警察。舒瑤以前是信的,可現在這場群仗還沒弄完,警察,是步軍統領衙門的人就要到了,太神速了些。

    京城勳貴旗人打群架的熱鬧,京城百姓願意看,尤其是上演全武行的都是大富大貴往日橫行京城的勳貴子弟,在群架的外圍彙集了許多的看熱鬧的百姓,是人都有好奇八卦之心,舒瑤見陷在裡面的書逸一時出不來,急得有些跳腳,胤禛在後面看舒瑤一蹦一跳的,身子探出窗外大半,再跳得高一點,能從二樓摔下去。

    動作比念頭快,胤禛伸手拽住了舒瑤的胳膊,但別指望胤禛說出什麼好話,舒瑤現在心心念念都想著幫二哥脫身,對於胤禛,餓,就沒在意過,李芷卿若是知道了,定會後悔不迭,怎麼就不是自己碰見胤禛呢,李芷卿正在公爵府計劃著怎麼『偶遇』胤禛,舒瑤卻沒把胤禛當回事,李芷卿知道了會嫉妒死的。

    舒瑤對胤禛抓她胳膊反應不大,笑眯眯的道:「四阿哥,你有錢嗎?。」

    「...」

    胤禛思考一個問題,是放手還是繼續拽著,舒瑤又追問道:「您能不能借點銀子,不,不是銀子,是銅板給我也不對,是給奴婢。」

    舒瑤終於說明白了,也不怪她,很少見到身份高的皇子阿哥,幾乎沒自稱奴婢過的舒瑤各種不習慣,胤禛做了艱難的決定,放開舒瑤胳膊,冷冷道:「你再說一遍?」

    「請四阿哥借奴婢銅錢,奴婢要借一籃子的銅錢。」

    舒瑤怕胤禛不懂,比劃了需要多大的籃子,見胤禛神情微楞,舒瑤以為是胤禛小氣,怕她不還,舒瑤保證道:「請四爺放心,奴婢一定會還的,您如果不放心,桌子上的東西就當抵押了,您隨便吃,隨便用,隨便玩。」

    胤禛嘴角微抽,不能再讓舒瑤說下去了,吩咐道:「高福。」

    「嗻,奴才這就去。」

    舒瑤聽見說話聲,才看到門口站著的穿著青色馬褂的跟班,嗓音尖細,舒瑤猜測應該是伺候胤禛的太監,胤禛不用多說,就能辦妥,這下人太有眼力了,額娘說過,看下人能看出主子的手段,四阿哥懂得御下之道,舒瑤向胤禛討好的笑笑,直白的讚道:「您好厲害。」

    胤禛扭過頭去,正好看著桌上那對笑眯眯的釀瓷娃娃,越看同舒瑤越有幾分相像,八旗秀色或美豔,或端莊,或潑辣,或爽利,或柔情,胤禛就沒見過像舒瑤這樣的,說不上好還是不好,直白簡單,對見慣宮廷傾軋的胤禛來說,很新鮮也很困惑。

    「主子,銅錢準備妥當了。」

    高福的聲音飄進來,胤禛道:「送進來。」

    「嗻。」

    高福提著籃子低頭走進,見胤禛指了指舒瑤所在的方向,高福將籃子放在舒瑤面前,舒瑤笑盈盈道:「辛苦你了。」

    「不敢,不敢。」高福怔了怔,眼前的少女笑顏太耀眼溫暖了些,習慣了胤禛的冰冷,冷不丁感覺到暖意,高福有些許的激動,多看了舒瑤兩眼。

    胤禛卻問道:「你打算如何做?」

    「奴婢給四阿哥看個新鮮的,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舒瑤皺了皺眉頭,「對了,對了,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天女此次不散花,改當財神散銅錢了。」

    舒瑤提起籃子,將籃子裡的銅錢全部撒下去,銅錢相碰的清脆響聲,使得下面打架的人動作停了,一枚枚銅錢被陽光一招一照散發著金色的光芒,分外耀眼,莫不是天上真能掉銅錢?看熱鬧的百姓先是一愣,後見確實是銅錢,一擁而上,沖散了打群架的陣型,紛紛俯身撿銅錢。

    銅錢灑落時,舒瑤只來得急對胤禛喊一句:「四阿哥,會見。」跑下了樓梯,胤禛回頭時,舒瑤已經衝出了酒樓,「二哥,風緊,扯呼。」

    胤禛咬牙切齒,「是誰教她的?」聽著像是攔路打劫的強盜,高福暗自非議,可不是『強盜』嗎,一籃子銅錢有二百餘兩銀子,就這麼撒下去,只留下些桌子上的糖人、栗子殼、點心、麵人等等不值錢的當抵押,不是強盜是什麼?

    舒瑤見二哥發愣,衝進了人群,舒瑤嬌小靈活的身體在此時發揮了極大的優勢,躲閃撿拾銅錢的百姓,似一隻翩翩起舞的彩蝶,舒瑤抓住了書逸,道:「步軍統領衙門的人就快到了,還不走,等著額娘去步軍統領衙門接你?」舒瑤可不認為瓜爾佳氏會好脾氣的去警察局,不,是步軍統領衙門領兒子。

    書逸想到那副可怕的場面,打了個寒戰,舒瑤一手一個,抓著書逸和巴爾圖貝勒,就向人群外沖,巴爾圖反握住舒瑤的手,嘴唇便勒笑,好柔軟的小手,巴爾圖心中一蕩,她是為自己?舒瑤只不過是內疚曾經毫無緣由的揍了巴爾圖一頓,打算補償罷了。

    也該著湊巧,舒瑤向外衝時正好撞上了被撿拾銅錢的百姓擠得裡倒歪斜的簡親王世子雅爾江阿,舒瑤抓著兩個人,遠遠沒方才靈活,忙著躲人群,等看見眼前的人已經晚了,腦袋撞到他胸口,雅爾江阿後退一步,捂著胸口,真疼啊,她的腦袋真夠硬的,舒瑤看是雅爾江阿,似一陣風颳過,「還不跑,等著挨抓啊,快跑,快跑。」

    雅爾江阿腳下自動的隨舒瑤奔跑,一轉眼領頭惹事的人就消失了,步軍同領衙門的趕到現場時,只抓到了幾個發愣的紈褲子弟,罪魁禍首不見了,沒有罪證,步軍統領衙門的官差得罪不起兩座鐵帽子親王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場聲勢浩大的群架,就抓了幾個小蝦米交差了事,看熱鬧的百姓不僅看了一場打鬥,還得或多或少撿到幾枚銅錢,大呼過癮,希望過兩日再來一場群架。

    胤禛在二樓看到了一切,等到人群散去,胤禛道:「把東西收拾了,送到忠勇公爵上去。」

    「嗻。」

    高福收拾舒瑤大肆採購的零七八碎之物,納悶了他們兄妹怎麼拿上酒樓的?胤禛抬腳出門時,再吩咐:「留下那對搪瓷娃娃。」

    「嗻。」

    高福命人送去公爵府,捧著搪瓷娃娃,跟著主子回到了旁邊的雅間,方才主子就是聽見了他們兄妹的談話,才過去一探究竟,高福道:「主子,奴才打聽來的消息,今日烏拉那拉費揚古大人府上的姑娘,會出門,您再等等?」

    「嗯。」胤禛擺弄著搪瓷娃娃,按著娃娃的腦袋,「爺等得起。」

    胤禛聽額娘德妃說過,如果選秀沒意外的話,烏拉那拉氏就為他的嫡福晉,皇子嫡福晉是大多是康熙皇帝親自敲定的,雖然還沒選秀,但康熙皇帝早就注意到內大臣費揚古的女兒。烏拉那拉氏據說品貌端莊,性子穩重賢淑,胤禛對同他相伴的嫡福晉有幾分在意,便讓人打聽了消息,打算私自看上一眼,得了確切消息後,胤禛今日才出宮等候在必經之路的酒樓裡。

    「主子,主子,她來了。」

    胤禛聞聲向窗外街道看去,被人簇擁的端莊少女便是烏拉那拉語容,胤禛勾了勾唇角:「回宮。」

    「嗻。」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4 11:16 AM

第一百一十三章 言歡

    舒瑤抓著巴爾圖和書逸一口氣跑到了拐角處,遠離打群架之地,舒瑤扶著膝蓋,氣喘吁吁,胸膛又熱又悶,前世今生加起來舒瑤從來沒跑得這麼快過。

    「二哥你得賠我..呼...喝...」舒瑤喘了半天,看書逸和巴爾圖並不像自己如此狼狽,損失了一堆好玩的、好吃的,舒瑤氣不打一處來,舒瑤拽住書逸的衣袖,「你賠我,賠我。」

    「別著急,別著急,慢慢說。」

    書逸心疼了,輕拍著小妹的後背,幫著順氣,「你說吧,我賠你什麼。」只要小妹能順氣,書逸什麼都舍得,不是小妹舒瑤今日他就得等著阿瑪和額娘去步軍統領衙門領人,額娘已經夠可怕的了,阿瑪前兩天才同九門提督在康熙皇帝面前大吵了一架,志遠把九門提督的說得差一點辭官致仕,九門提督是管著步軍統領衙門的,書逸此時被抓去,大委屈不會受,但一定會吃點小苦頭,書逸有點琢磨不明白了,阿瑪是禮部侍郎,和九門提督到底怎麼牽扯上的,偏被阿瑪佔到理,九門提督被說得啞口無言,成就了阿瑪又一輝煌戰果。

    「二哥,你想什麼?」舒瑤戳了戳書逸的手臂,她沒用讓人神遊的異能啊。

    書逸說道:「我想九門提督...」怕舒瑤不明白,書逸將想的事說了一遍,舒瑤舔舔發乾的嘴唇,「我是二哥的話就不會擔心步軍統領衙門的人為難你,二哥,你好笨哦,九門提督根本惹不起阿瑪,你萬一被抓到了,他得好吃吃好喝好招待著,他不敢虧待你一分,怕阿瑪找上門去,何況還有額娘呢,」

    舒瑤是所有人中最瞭解瓜爾佳氏能耐的人,瓜爾佳氏超級護犢子,她的兒女做錯了,她可以說可以教,但別人都不准說話,萬一書逸受了委屈,舒瑤為欺負書逸的人默哀,「其實二哥去步軍統領衙門待一會挺好的。」

    『砰』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書逸給了舒瑤一個腦嘣,「你是想看熱鬧,啊,你還知道我是你二哥?額娘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可我被額娘領出來後,我得被額娘重新教導,舒瑤,你幸災樂禍是不道義的。」

    嫩嫩白白的下手揉著額頭,舒瑤黑亮的眼睛溢滿了不忿,噘嘴道:「二哥欺負人,是我救了你,我回去一定告訴額娘,你打群架,你欺負我。」

    「噗。」在一旁從頭一看到尾的巴爾圖,以及後跟上來的雅爾江阿忍俊不禁,嗤笑出聲,吵鬧的舒瑤書逸同仇敵愾目視他們,舒瑤淡淡的道:「二哥,我彷彿聽你說過,萬歲爺不准八旗勳貴打群架來著。」

    「嗯,是有明旨。」

    「方才我彷彿看到一位貝勒,一位世子在領人打架呢,咱們去告訴阿瑪,讓阿瑪告訴萬歲爺,你說萬歲爺能不能給咱們點賞賜啊。」

    舒瑤說得認真,帶著俏皮的貪婪,「皇上不會虧待忠心誠實之人,二哥,咱們找阿瑪去。」

    巴爾圖看著舒瑤呆呆的發愣,每看她一次,就更想著她,舒瑤偏就有這種能耐,本來記憶有些暗淡了,再碰見時會記得更為清楚。雅爾江阿聽見舒穆祿志遠的名字就頭疼,上次在戲園子被志遠看見,大道理砸得雅爾江阿小半年沒敢再去戲園子捧場,他不夠瞭解舒瑤書逸,一抬胳膊攬住了作勢要走的舒瑤,「停下,停下,你給爺停下。」

    舒瑤抬眸望去,離的進了才看清楚雅爾江阿的容貌,皮膚黝黑,濃眉大眼,顴骨稍高,鷹鉤鼻厚嘴唇,顯得比較彪悍粗狂,挺符合舒瑤記憶裡的滿族人形象。

    「你做什麼?」

    「不許去找你阿瑪。」

    「你以為你是誰?我為何要聽你的?」

    「我是簡親王世子。」

    舒瑤抿嘴一笑,「哦,世子爺,敢問一句,你有萬歲大嗎?。」

    「...」

    雅爾江阿一甩手,他怎麼方才覺得舒瑤可愛呢?康熙皇帝都下了明旨,舒瑤遵守並不奇怪,可這丫頭明明知道世子也得聽皇上的,可她偏偏問出來,實在是惱人的狠。

    舒瑤也是個小心眼兒的,方才他讓人欺負二哥的仇,舒瑤還記得呢,好奇的問道:「世子爺,您敢抗旨?」

    「你你」雅爾江阿黝黑的膚色轉為暗紅,食指指點舒瑤:「牙尖嘴利的小丫頭,同你阿瑪一個樣兒。」

    舒瑤笑眯眯的屈膝:「多謝世子爺誇獎,我還趕不上阿瑪,還得繼續努力呢。」

    巴爾圖捂嘴偷笑,他可從來沒見過有人,確切的說沒有八旗秀色將雅爾江阿逼成這樣,一般八旗女子看到雅爾江阿都是帶著愛慕眼神,雅爾江阿是要承襲鐵帽子親王爵位的,簡親王府在宗室王爺中很有地位,有許多女子都把雅爾江阿當成目標。

    巴爾圖卻深知舒瑤不會看上見簡親王府,他就沒聽過出身公爵府,阿瑪為二品大員的女兒去做側福晉的,就算是鐵帽子親王府也承受不起,舒瑤的出身注定了她只能做正妻,除非萬歲爺看上舒瑤納入後宮中,可就算舒瑤入宮初封也得是一宮主位。秀女的出身決定著她們的姻緣前程。

    巴爾圖不信康熙皇帝會命舒瑤入宮,舒瑤長得很甜美,可比她好看的秀女很多,萬歲爺不會看上舒瑤,何況還有舒穆祿志遠在,巴爾圖也聽阿瑪說起過志遠,他是皇上的股肱之臣,今日的事巴爾圖對舒瑤又多了幾分懵懵懂懂的好感,可惜舒瑤太小了,巴爾圖皺眉,她就不能再長得快點嗎?太嬌小了些。

    舒瑤突然怒視巴爾圖,偶然間開啟的異能傳回來信息,巴爾圖竟然認為她矮小?身高問題是舒瑤最提不得的,家裡的人都很正常,就單獨她一個嬌小玲瓏,舒瑤道:「貝勒爺,我也算幫了你一把吧。」

    雅爾江阿向後退了一步,似扎毛小貓的舒瑤轉移了火力,雅爾江阿樂得看巴爾圖吃癟,巴爾圖點頭,「今日沒你相助,爺怕是得去步軍統領衙門走一遭。」

    舒瑤故作陰森森的笑著,書逸撫了撫額頭,小妹怕是不知道,就是她做得再陰森森,也改不了可愛甜美,反倒人想要撩撥扎毛的小貓,書逸將舒瑤拽到了身邊,那兩隻都是大野狼,眼睛都發著亮光呢,小妹舒瑤不能被他們叼了去,書逸擋住舒瑤,拱手道:「貝勒爺,世子爺,我先行告退了。」

    「書逸,你就這麼走了?」雅爾江阿還沒看夠,擋住書逸,雅爾江阿瞥了一眼俊秀的書逸,也承認書逸有本事,「陪爺喝一杯去。」

    舒瑤一聽有酒喝,有些許的心動,前生舒瑤最喜歡的小酌一杯,暈乎乎的感覺很懷念,今生額娘管得嚴,舒瑤除了那次酒醉,就沒喝過酒,舒瑤從書逸身後探出小腦袋,「把酒言歡很好,很好。」

    「這你記住了?」書逸揉了揉舒瑤的小腦袋,他也想解決同雅爾江阿的誤會,總是被親王府世子堵實在是鬱悶,書逸詢問的目光看向了巴爾圖,你說呢?

    巴爾圖道:「既然簡親王世子不嫌棄,我知道一處酒肆釀得好酒,不妨一起去飲一杯。」

    「好,一同去。」

    書逸本打算將舒瑤送回去,可巴爾圖和雅爾江阿配合默契,書逸再聰明也敵不過兩隻別有用心的大野狼,巴爾圖可知道瓜爾佳氏看舒瑤很嚴,舒瑤又不愛出門,好不容易見到了,怎能不多看一會?書逸的辯駁很快被巴爾圖鎮壓了,書逸又不放心舒瑤一人回府,想著小酌一杯,不會耽擱太久,書逸同意舒瑤一起去。

    巴爾圖熟門熟路的帶他們來到酒肆,要了酒菜後,就將小二趕出去,巴爾圖舉杯道:「先乾為敬。」

    雅爾江阿和書逸同時舉杯喝了美酒,舒瑤舔舔嘴唇,她也好想喝,可是二哥看得太嚴了,就給她茶水喝,舒瑤噘著小嘴,很生氣。巴爾圖含笑看著舒瑤,越發覺得可愛了。

    三人將誤會說清楚,本來就沒什麼大的仇怨,年歲又相差不多,喝酒談天說地,氣氛越來越好了,言談間書逸不卑不亢,雅爾江阿對書逸的印象更好上幾分,書逸的才華天分都很高,又不像志遠那般嚴謹,能玩能鬧,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成為至交好友,雅爾江阿對書逸親近起來,就差勾肩搭背了。

    巴爾圖的心思大半都用在舒瑤身上,等到回神時看到頻頻對飲的書逸和雅爾江阿,微微怔神,書逸飲酒後越發的俊逸不凡,雅爾江阿可是可是巴爾圖緊張了些,這事他也只是聽說,近支親貴弄個孌童戲子很尋常,巴爾圖拍了拍額頭,裝作酒醉的起身,搖晃道:「書逸啊,你陪爺出去一趟,爺頭暈。」

    書逸看出巴爾圖不尋常,許是有話同他說,書逸起身扶住巴爾圖,「你小心些。」他們兩人除了房門後,巴爾圖壓低聲音道:「書逸,離雅爾江阿遠些,他可是愛上戲園子的人,出了名的捧戲子。」

    書逸臉色一僵,尷尬不已,拍了拍自己肩頭,彷彿要將方才的雅爾江阿的碰肩拍掉,「晦氣。」

    「誰讓你長的俊俏?」巴爾圖看書逸發怒,忙笑道:「你確實比旁人更俊秀些,爺又沒說錯。」

    「貝勒爺是不是又想讓我同你練布庫?」

    「額,算了,算了。」

    別看書逸沒他壯,在布庫場上,十個巴爾圖都不是書逸的對手,這時兩人聽見屋裡一聲大叫,「放開我。」

    書逸一拍腦袋,「完了,小妹發酒瘋了,她不能喝酒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酒瘋

    巴爾圖仔細聽了聽,提醒陷入痛苦狀的書逸,「是簡親王世子,不是你妹妹。」

    書逸敲著腦袋:「是世子爺才更糟。」書逸拽住巴爾圖,巴爾圖瞭解書逸的品性,惱怒書逸不去看舒瑤,「你不進門?你妹妹喝醉了,和雅爾江阿在一處,不擔心?」

    「擔心,我很擔心。」

    書逸沒鬆開巴爾圖,「我擔心世子爺頭疼,擔心額娘懲罰我。」

    「爺是說你妹妹。」巴爾圖怒了,「雅爾江阿不僅捧戲子,他身邊的侍妾通房不少。」

    書逸道:「他近不了小妹的身。」書逸欣慰於巴爾圖對舒瑤的關心,解釋:「小妹喝醉後,一開始很清醒,她會問你很多很多的問題,條理比尋常都要來得清晰,可比面對我大哥還難受,你沒聽世子爺在叫嗎?。」

    巴爾圖對書逸大哥有過耳聞,「你妹妹厲害到如此地步?」

    書逸點頭稱是,「一長串的數字從她口中說出,讓你說最後的結果,算不對她就打人。」

    「她能打過雅爾江阿?」

    「小妹喝醉後,力大如牛,我和大哥再加上阿瑪都按不住小妹。」

    書逸也不怕丟臉了,心有餘悸說著舒瑤唯一一次喝醉的情形,巴爾圖結巴,「你妹妹很很有趣。」

    「世子爺是自找的,沒安好心給小妹喝酒,自食惡果。」

    書逸不打算此時進門,進去了也弄不醒舒瑤,雅爾江阿敢讓舒瑤飲酒,後果當然他自己一人承受,堂堂簡親王世子總不會對人說他被酒醉的舒瑤打了吧,雅爾江阿丟不起臉面,況且雅爾江阿勢必不願意讓書逸他們看見自己被舒瑤欺凌的慘樣子。

    巴爾圖問道:「她何時酒才能清醒些?」

    書逸後背靠牆壁,「半個時辰後,她半個時辰後會醉倒,其實除了頭半個時辰,我妹妹醉酒後挺乖的,不鬧人不嘔吐。」

    「啊啊...該死你的...你敢打爺?」

    雅爾江阿的聲音適時的傳出,書逸尷尬的垂頭,巴爾圖瞧不清書逸的神色,書逸小聲解釋:「我們家只有小妹酒品不好。」

    巴爾圖怔怔的說不出話,半晌後同書逸並肩靠著牆壁,見小二隨從上來詢問,巴爾圖道:「都給爺滾下去,今日爺包場子,清人。」

    「嗻。」

    巴爾圖是貝勒爺,他一聲令下,酒肆立刻開始清人,老闆說盡好話,送走了酒肆裡的客人,卻不敢上二樓,帶著活計待在下面。

    書逸和巴爾圖待在門外,聽著裡面舒瑤清脆冷靜聲音,「2+5+6++8+...+42得多少?」

    巴爾圖掰手指,書逸阻止:「你不用算了,再算也算不過我妹妹。」巴爾圖頹廢的放下手,「你妹妹這酒品天下難尋。」

    書逸謙虛:「過獎,過獎,天下第三。」

    巴爾圖吃驚的看了書逸一眼,醒悟道:「你妹妹說的?」

    書逸挑起大拇指,示意巴爾圖猜對了。兩人同時搖頭嘆息,憐憫起裡面的雅爾江阿,你做什麼不好,非要給舒瑤喝酒。

    「啊?爺不知道...」

    「啪。」

    舒瑤竹板落下,敲到了雅爾江阿手心,「沒回答出來照打。」

    雅爾江阿的手腕被舒瑤攥住,如何都掙脫不開,雅爾江阿愣是沒想明白舒瑤怎會會如此有勁兒,雅爾江阿興不起反抗的念頭,異能再次立功了,舒瑤喝醉後,異能能力暴強,震懾版塊,力量加成完全開啟,如果舒瑤清醒的話,會發現異能界面上的斗大的紅字,『力大如牛』、『氣勢如皇』,不停的閃爍著,異能造成了雅爾江阿的悲劇。

    進學時雅爾江阿做不完功課也沒師傅敢打他,都是哈剌珠子替代他挨打罰跪,雅爾江阿今日是嘗到了竹板燉肉的苦楚了,手心都被敲紅了,若問舒瑤手中的竹板從何處而來,雅爾江阿有心踹人,酒肆招牌菜,有一樣是放在竹板墊著裝盤送上,舒瑤拿過就用,雅爾江阿恨透了酒肆老闆,恨透了他自己,因這盤菜是他點的,都怪自己好奇。

    雅爾江阿因好奇,給舒瑤倒了一杯酒,天地良心他從沒想要灌醉舒瑤,只是看舒瑤眼巴巴的看著他喝酒很不忍心,知道書逸在乎舒瑤,曉得志遠的厲害,想著給舒瑤小半杯應該無妨,結果結果雅爾江阿悔不當初,他直到現在都沒弄明白,舒瑤是醉了呢?還是裝醉故意折騰他?

    「舒穆祿舒瑤,你再打爺,爺就...」

    「啪!」舒瑤笑呵呵的又打了一下雅爾江阿的手心,「姑奶奶就打了,你怎麼著?回答不出問題有理了?你讀書時沒人教過你要尊重師長的嗎?。」

    舒瑤即便是醉了拽不出古文,直白淺顯的話傷人啊,自從舒瑤敢在四阿哥胤禛面前當姑奶奶,舒瑤潛意識裡記住了,皇子面前都敢放肆,何況你個親王府世子。

    雅爾江阿疼的跺腳,「舒穆祿書逸,你給爺滾進來。」

    「在姑奶奶面前不准稱爺,再打。」

    雅爾江阿手心被打得紅腫,沒個十天半月是不會消腫了,雅爾江阿是又氣又惱,最讓他憋屈的是,換個人敢這麼對他,即便是皇子他都敢背後下絆子報仇,雅爾江阿瘋起來可是連太子爺都敢衝撞,但被舒瑤打了,他只有無奈,怎麼就沒一點報復的念頭,雅爾江阿盯著舒瑤發愣,酒醉後酡紅的小臉蛋,讓他想摸摸看,得意般翹起的櫻唇,雅爾江阿竟然有種一親芳澤的衝動。明明迷濛醉酒的小模樣,偏又端出為人師表的嚴肅刻板,雅爾江阿忘記了手疼。

    舒瑤又是一長串數字甩出來,雅爾江阿回答不出,或者回答錯誤,哪有那麼容易讓他碰到正確答案,舒瑤下手無情,雅爾江阿認命了,暗下決定非要找出教導舒瑤的先生不可,他教的都是什麼?傳授算學?就不能教舒瑤點別的?全是教書先生的錯,雅爾江阿記住了。

    其實雅爾江阿應該慶幸,舒瑤只不過問的加減法,還沒問光電知識,沒問複雜的純理科定理論證,只要舒瑤問出光速,雅爾江阿比此時悽慘一萬倍。課題越深奧,回答不出懲罰越重。

    舒瑤打了個酒嗝,微睜星眸:「最後一道題了,你也給姑奶奶爭氣點好不?」

    雅爾江阿咬牙切齒,迸出一個字:「好。」

    「2+5+4++6+8+...+2得多少?」

    雅爾江阿無力的瞎矇:「1754。」

    「賓果,回答正確。」

    「...」

    雅爾江阿欲哭無淚,老天爺開眼了?他蒙對了?不用再挨打了,雅爾江阿見舒瑤靠近,警惕的道:「你做什麼?」

    「獎勵。」

    舒瑤湊得近些,拽著雅爾江阿衣領,雅爾江阿低頭,入鼻融合了酒香馨香的氣息,雅爾江阿心裡一蕩,舒瑤的櫻唇湊上去,雅爾江阿緊張了,從來沒有的緊張,巴爾圖感到不對勁,拉開了房門,看見舒瑤裡雅爾江阿越近,大叫:「你們做什麼?」

    「嘔...嘔...」

    舒瑤吐了雅爾江阿一身,巴爾圖徹底的怔住了,書逸腦袋低得快到地上,小妹,你這一套能不能別耍了,你眼前的是世子爺,不是你二哥我啊。

    雅爾江阿沒得到親吻,被吐了一身,氣得差一點暈過去,舒瑤吐完後,推開雅爾江阿,埋怨道:「好髒,好臭。」

    「...」

    雅爾江阿看看身上的污穢,無力的道:「書逸,你妹妹能不能再無恥一點。」

    「世子爺,世子爺...她一直是這樣的」書逸無比同情雅爾江阿,這待遇他也遭受過,要命的是舒瑤酒醒後什麼都忘了。

    舒瑤腦袋揚起四十五度,做出明媚的憂傷狀,吟詩道:「床前明月光,低頭思故鄉...思故鄉,我醉了。」

    書逸忙上前,接住癱軟的舒瑤,向發愣的貝勒爺及被吐了一身的雅爾江阿歉意又慶幸的說道:「她醉了,睡了,不會再發酒瘋了,您二位放心。」

    書逸不敢看他們的臉色,背起舒瑤,溜了,爛攤子還是交給阿瑪和額娘收拾吧,書逸道行不夠,承受不住親王府世子報復,不,是欲哭無淚的表情,書逸敢於至舒瑤胡鬧不理,是相信小妹,舒瑤就是有法子讓人生不起報復的念頭,書逸已經論證過多次了,萬一簡親王世子想報復,還有阿瑪額娘擋著,怎麼都不會讓舒瑤吃虧了。

    書逸背著舒瑤回公爵府向瓜爾佳氏請罪暫且不提,巴爾圖在他們兄妹離去後終於回過神,見雅爾江阿悽慘的樣子,「哈哈,哈哈,哈哈,雅爾江阿,竊玉偷香沒那麼容易哈哈」

    雅爾江阿暴起,拽住巴爾圖將身上的污穢蹭到了巴爾圖身上,他們兩人扭到一處,「你再笑,爺這樣是誰害的?」

    「你們在做什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斷袖分桃之事?」

    一聲怒吼,雅爾江阿和巴爾圖同時愣住了,「斷袖分桃?我跟他?」

    「年輕人一時好奇是難免的,但須知陰陽調和才是正道,子曰...」

    「滾,你給爺滾,滾你的子曰。」

    雅爾江阿衝向了明顯是老學究酸腐的書生,衝著他的下巴就來了一拳後,氣沖沖的離開,今日太晦氣,就沒一個順心的,巴爾圖看了看滿屋子的狼藉,那名老者還在勸解他不可做下錯事,巴爾圖仰天長嘆,名聲啊,全毀了,不用想明日他和雅爾江阿的事會傳遍京城,他得罪了哪位煞神?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4 11:22 AM

第一百一十五章 喧囂

     巴爾圖感嘆完,看了看被雅爾江阿蹭上的污穢正散發著腐臭的氣味,想著今日發生的意外,打群架,京城街頭狂奔,同雅爾江阿摒棄前嫌,最後看了一場獨特的酒醉,沒最後出現的老學究,一切都很完美,巴爾圖著實想不通,老學究怎麼出現的?說什麼斷袖分桃,巴爾圖打死也不會同雅爾江阿有牽扯,今日以前八旗子弟都知道雅爾江阿和巴爾圖不對付,他們碰在一處就愛打群架,是康熙皇帝很頭疼的宗室子弟,因難辦康熙皇帝才會暗示志遠去訓斥雅爾江阿一頓,志遠很好的完成了任務,雅爾江阿老實了小半年,今日堵到巴爾圖又打了一場,巴爾圖沮喪,傳遍京城斷袖分桃之說,他還得繼續同雅爾江阿打群架,整日的打架他也累啊。

    「來人,來人。」巴爾圖很惱怒,酒肆老闆上來後,指著捂著下顎的老學究道:「他是誰?為何不聽爺的吩咐?」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老闆哭著下跪,拽著喋喋不休的老者,解釋道:「不是小的不聽從貝勒爺安排,他是小的二大爺,年輕時中過舉人, 之後屢試不中,他腦子有些個糊塗,得罪貝勒爺之處,望貝勒爺大人有大量,饒過他這次。」

    老闆也很委屈,他是孝順之人,一直奉養無兒無女的二大爺,方才他是去茅房方便,沒看住二大爺,誰能想到他會上樓說出了斷袖分桃?老闆磕頭:「貝勒爺,看在小的二大爺年歲大,有糊塗的份上,放過他吧,小的求你了。」

    巴爾圖努力挽救道:「你管住他的口,今日的事兒傳出一點風聲,爺剝了你的皮。」

    「嗻,貝勒爺儘管放心,小的不會亂說。」酒肆老闆連連保證,「小的回去就把二大爺的嘴堵上,除了用膳都堵上。」

    堵上嘴總比沒命要強,巴爾圖從懷裡摸出兩錠銀子,扔到滿是狼藉的桌上,笑道:「酒菜不錯,尤其是竹板燉肉,很好,很好。」

    巴爾圖笑著離去,老闆用袖子擦拭頭上的汗水,癱軟在地上,劫後餘生的喘著粗氣,終於把兩位爺給送走了,竹板燉肉?有這道菜嗎?老闆拽著二大爺回去,他真給二大爺堵上了嘴,但今日的事兒照樣『名揚』京城,巴爾圖和雅爾江阿相愛想殺,康熙皇帝閒事聽說後,激動的咳嗽:「相愛想殺?」

    「嗻,奴婢是聽來的,外面傳得可邪乎了。」

    康熙拿著御史的摺子,明知道宗室子弟有些人喜好男風,他都當做笑話聽,可巴爾圖和雅爾江阿不一樣,雅爾江阿可蓄養戀童解悶,可捧著戲子,但他絕不能看上巴爾圖,他們不僅是同一祖宗,背後是在宗室很有地位的兩座親王府,康熙皇帝是當阿瑪的,誰喜歡自己的兒子是個斷袖?

    康親王府和簡親王府交惡的話,康熙會很頭疼,宗室王府康熙一直是一面拉攏一面打壓,逐漸收回旗主王爺的權利,康熙皇帝的思維,將本是一場鬧劇、一場誤會的醉酒之事兒想嚴重了,上升到國政朝局的位置。

    「傳舒穆祿志遠。」

    「嗻。」

    正在禮部催促屬臣堂官做事的志遠聽見康熙皇帝召見,理了理衣衫,正了正官帽,道:「你們轉告鎮國將軍,這事沒得商量,該如何就如何。」

    志遠隨內侍離去,禮部的人互看一眼,唉聲嘆氣,有人小聲嘟囔:「死心眼兒,倔驢,他不怕將宗室都得罪了?」

    「那頭倔驢佔著道理,你說得過他?」

    眾人齊聲嘆氣,說不過才難辦。

    「奴才叩見萬歲爺,恭請萬歲爺聖安。」

    康熙皇帝抬抬手,示意志遠起身,志遠正正經經的磕頭後,才站起身,一絲不苟的行禮,任何人挑不出錯處,垂首默立。康熙不發話,他能規規矩矩的站一輩子,明明很尊重敬畏康熙皇帝,可康熙皇帝看著不順眼,對親近的朝臣重臣,康熙是很和藹寬和,自從見過舒穆祿志遠後,康熙總惦記施恩於志遠,同他親近些,但志遠嚴守君臣之道,使得康熙皇帝每每打算施恩都惹了一肚子氣,康熙試了幾次被志遠一堆道理拒絕後,也看淡了,隨志遠去,有時康熙也在琢磨,這志遠能一根筋兒長大成人挺不容易。

    康熙有心關照志遠,可他日理萬機,多年努力理順了朝政,平定三藩,沒工夫時刻看護遠離京城的志遠,他能十幾年間榮升回京,憑的是真才實學。沒見面前,康熙想著志遠這麼快就能回京,必是通透之人,見了面後又出了志遠彈劾于成龍的事兒,康熙明白自己想錯了,不像他阿瑪,也不像他額娘,志遠到底隨誰了?

    康熙道:「你去一趟簡親王府,訓斥簡親王世子雅爾江阿,命他多讀些書。」康熙直接對志遠吩咐,他如果不說明白了,志遠絕不會理解,康熙是用志遠耿直博學,雅爾江阿看到志遠想必會老實一陣子。

    「奴才遵旨。」

    凡是康熙的命令,志遠都會遵行,舒瑤私底下同瓜爾佳氏有過很精彩的歸納總結,「阿瑪在外是聽皇上的,在府裡是聽額娘的,日子過得悠閒啊。」什麼都不用多考慮,兩位聰明人絕不會給志遠虧吃,純理科生的舒瑤擅長透過現象看本事,志遠想得越少,陞官之路越平順,抱住天底下最粗實的大腿,志遠就立於不敗之地,舒瑤認為阿瑪這樣的聰明人太少了。

    過了許久,志遠躬身問道:「萬歲還有吩咐?」

    志遠抬眸,康熙皇帝看出他的疑惑,純然的眸子,讓康熙有些氣悶,「你不問朕因何讓你去?你是禮部侍郎。」康熙一直在等志遠的言辭推脫,等了半天沒等到。大臣一般是不會得罪鐵帽子親王的,雅爾江阿又是個小心眼兒的,「朕雖然能關照你,但你總不能...」

    康熙看著剛正不阿的志遠,頹然的道:「算了,朕護著你就是,去替朕好生的訓斥雅爾江阿一頓。」

    「萬歲爺,奴才有事不明。」

    「說。」

    「簡親王世子因何惹怒聖顏?奴才得師出有名。」

    「...」

    隨侍在康熙身邊的李德全垂下腦袋,不敢看皇上的臉色,讓舒穆祿大人去訓斥簡親王世子是好,但萬歲怕是忘了他的耿直的性子,康熙是皇帝,如何說雅爾江阿和巴爾圖的胡鬧?難以啟齒啊,康熙皇帝道:「你出去打聽就明白了。」

    「古人有訓三人成虎,萬歲爺曠世之君,豈可因市井之言便輕信?」

    康熙正色道:「舒穆祿志遠,朕命令你去訓斥雅爾江阿。」

    「奴才遵旨,但奴才上言萬歲是奴才的本分。」

    「你回去問你二兒子...叫什麼來著?」

    「舒穆祿書逸。」李德全低聲提醒,康熙展眉道:「就是書逸,你去問他情況,朕不是輕信市井之言的昏君。」

    「您誤會奴才了,奴才從未說過您是昏君,讓萬歲爺有此誤會,是臣之過,臣罪該萬死。」

    志遠跪地磕頭:康熙食指指點志遠,「你給朕去簡親王府,跪安。」康熙明智的截斷了志遠的話,再他說下去康熙會更頭疼,明明是很簡單的事兒怎麼扯出昏君、明君來的?康熙努力回想,好像大概話題是他提起來的,是他怕志遠受委屈,這康熙將志遠趕跑後,「李德全,你說朕是不是太好心了些。」

    「萬歲爺心慈,想必舒穆祿大人是明白的。」

    康熙一頓茶杯,哼道:「朕可沒看出他明白。」

    「萬歲爺,能解決簡親王世子的事就好,世子爺見了舒穆祿大人會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康熙想到還有比他更憋屈的雅爾江阿,心情好瞬間轉了,道:「你追上去告訴志遠,不訓夠一個時辰,朕降他的官職。」

    「嗻。」

    忠勇公爵府,舒瑤伸了個懶腰,睜開水濛濛的眼睛,睡得好舒服,舒瑤爬起身,「桃子,桃子,我要喝水。」

    聽見動靜的桃子端著茶杯進來,舒瑤嫩白的小手接過茶盞,喝了半碗嗓子舒服了很多,蹙眉道:「我好像醉了,是二哥背我回來的?」

    桃子嘴角一抽,「是。」

    「二哥一定會誇我好乖的,一點都不鬧人,醉了就睡覺而已,額娘偏就不讓我喝酒,太過分了些。」

    舒瑤在軟軟香香的床榻上,打滾耍懶,她最愛的是抱著被子滾來滾去,桃子被舒瑤鍛鍊出來,面不改色的問道:「姑娘再睡一會?」

    「不睡了,我昨天睡得好香,我得去找二哥要好處去,我昨天為了幫二哥,好多好吃的好玩的都抵押給四阿哥了,我虧大了,不行,我得讓二哥再帶我出去。」

    舒瑤翻身而起,桃子想到書逸如今的悽慘樣子,好心的勸道:「您怕是一時半會見不到四爺。」

    「二哥又出去了?哼,都不帶我玩兒。」

    「四爺沒出府,是被太太罰了。」

    「啊,莫非額娘知道他打群架?」

    桃子伺候舒瑤梳洗,舒瑤一睡就是兩天,不知道書逸背她回府後,被太太狠訓了一頓,瓜爾佳氏命令不許人提起舒瑤酒醉的事兒,桃子違心的道:「嗯,是為了此事。」

    怕舒瑤再問,桃子說道:「回姑娘,昨個兒有人將一堆東西送到了府上,說是您的。」

    「拿來我看看。」

    桃子將零七八碎的東西推了一桌子,舒瑤一樣一樣翻看,翹起的嘴角慢慢耷拉了,「那對瓷娃娃沒了。」四阿哥果然是個戀童的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根源

     在這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中,舒瑤雖不見得最喜歡那對瓷娃娃,因被四阿哥胤禛留下,舒瑤越發的懷念起『免費』得到的瓷娃娃。那可是開啟異能打折功能的契機,舒瑤撅嘴,四阿哥看中什麼不好,偏就要了瓷娃娃做抵押,舒瑤捏著老闆又加送的那對瓷質小狗,揉來捏去,把對四阿哥的不滿都發洩到小狗身上,最後總結:「我最討厭小狗,錢不還了。」

    饒是從舒瑤一小就伺候她的桃子經過多年的鍛鍊,身體一顫,好心的提心:「姑娘,那是四阿哥。」欠皇子錢敢不還的,也就是自己的主子了。

    「他還能追著我要銀子?他有本事的話就找阿瑪和額娘去。」舒瑤不相信為了銀子四阿哥會追上公爵府索要,舒瑤強調一點:「他拿了我的瓷娃娃,沒銀子!」

    桃子不吱聲了,一對小攤床上賣的瓷娃娃就值二百餘兩銀子?姑娘太會算賬了。舒瑤笑著狡辯:「桃子,不是我不守信用哦,我見不到四阿哥怎麼還錢?總不能送去宮裡吧,等四阿哥大婚時,我給他福晉送去。」

    「四福晉定下了?」桃子在舒瑤跟前帶得長,又十分忠心,再加上人聰明穩重,表姑娘李芷卿的事桃子能猜到一二,瓜爾佳氏很信任桃子,也不瞞著她,貼身大丫頭總是和一般人不同,是舒瑤知心的人。

    「不知道呢,我又不關心誰當四福晉?」

    舒瑤隨口說著,不停的擺弄著買回來的東西,捏捏面人,搖晃撥浪鼓等等,玩得正開心,對於四阿哥娶誰當嫡福晉,她沒一點點的興趣。對四阿哥舒瑤最大的興趣所在,是旁觀李芷卿怎麼給他下藥,藥效是什麼。李芷卿對胤禛的執念舒瑤服了,舒瑤從李芷卿處可知,烏拉那拉語容是四福晉,舒瑤想不明白的一點是,為何胤禛就不能喜歡自己的嫡福晉,反而因穿越女而讓烏拉那拉語容各種死呢,嫡福晉是胤禛的髮妻,陪伴他最久的女人嗎?像阿瑪和額娘相濡以沫,恩愛白首才是夫妻。

    舒瑤一晃神,四阿哥如果敢於厭棄嫡福晉,敢於因側福晉還是格格什麼的像是李芷卿的清穿女就捨棄嫡妻原配,舒瑤不懂古代男人的心思,但她卻知道一點,四阿哥胤禛沒什麼可喜歡的,最是無情無義的男人,他今日可為了你捨棄別人,難保明日他不會因別人捨棄你。

    如果烏拉那拉語容是四福晉,她的品性不會做出讓四阿哥厭煩的事兒,語容從小便是按照最正統的嫡妻教養長大的,雖然比之額娘差了些,但從為人處事上可知,她肯定是位合格的皇子福晉,李芷卿絕非對手。四阿哥如果捨棄語容喜歡清穿女,舒瑤額頭黑線,他的腦袋也被毛驢踢過了,清穿女不是不好,而是同正經培養起來的大家閨秀差太遠了些,清朝的為人處事和現代有本質的不同,舒瑤就從沒感覺自己比誰強過,虧著有額娘在旁邊教導著,還有異能的加成,舒瑤才勉強混得下去。

    舒瑤吩咐:「我去看看額娘,順便瞧二哥熱鬧去。」

    舒瑤將四阿哥娶嫡福晉的事拋開,腳步輕盈的去找瓜爾佳氏,米蟲就是吃飽喝足看熱鬧,掛在迴廊下的鸚鵡在舒瑤走近時,又撲騰翅膀,舒瑤皺眉道:「它還沒老實?你再連撲騰,我給你用熱水褪毛。」

    「壞人,壞人。」鸚鵡也不知道同誰學的,一邊撲騰著翅膀,一邊呱呱叫,似舒瑤是它最大的敵人,「壞人,壞人。」

    舒瑤挽袖子準備收拾不停話的鸚鵡,憑啥誰都能逗鸚鵡,她只要一接近鸚鵡,鸚鵡就炸毛?不給鸚鵡點眼色看看,舒瑤不甘心。

    「瑤兒,進來。」

    瓜爾佳氏的出聲了,舒瑤回頭見瓜爾佳氏站在門口,向自己招手,舒瑤哼了一句:「今日先饒了你,我找額娘去。」舒瑤快步走進瓜爾佳氏,甜甜笑道:「額娘安。」

    「你呀,跟只鸚鵡較勁,真是長本事了。」瓜爾佳氏先摸了摸女兒額頭,言語關切:「頭疼嗎?。」

    舒瑤搖搖頭,眼珠一轉:「方才不疼,現在被那隻臭鳥吵得疼了。」

    「壞人,壞人。」

    鸚鵡搧動翅膀,漆黑圓溜溜的眼睛看向瓜爾佳氏,舒瑤抿嘴偷笑,臭鳥,你也有今日。瓜爾佳氏牽著舒瑤進門,「把鸚鵡送走。」

    「是,太太。」

    「壞人,壞人壞人。」鸚鵡很執著的控訴舒瑤的暴行,小丫頭提著架子趕忙離開,再讓鸚鵡叫下去,難保姑娘不會褪鸚鵡毛,送走總比沒毛強吧。

    舒瑤陪瓜爾佳氏坐下,瓜爾佳氏仔細的看了女兒,道:「端上來。」

    王嬤嬤親自端著湯藥近前,舒瑤皺了皺眉頭,「我不喝成嗎?。」

    瓜爾佳氏笑盈盈道:「你說呢?」

    舒瑤認命的接過細白花瓷的湯碗,一口氣喝了,瓜爾佳氏捻起糖塊放在舒瑤唇邊,舒瑤一口就含進去,順便似小狗一樣舔了舔瓜爾佳氏的手指,瓜爾佳氏愣了一下,摟住舒瑤,笑罵道:「吃貨。」

    「除了額娘阿瑪,大哥二哥外,沒人有這待遇。」舒瑤對外人戒心很重的,瓜爾佳氏笑道:「可見到東西?」

    「是四阿哥讓人送過來的?」

    「四阿哥隨從到府上來送東西時,李芷卿瞧見了,瑤兒,額娘看著她不甘心,隨駕出巡時離著李芷卿遠點。」

    「嗯。」

    瓜爾佳氏道:「去換身衣服讓我瞧瞧。」

    「換衣服?額娘又做新衣服了?」

    「給你做了兩套蒙裝,換上看哪不合適讓府裡的針線上人重新改過。」

    舒瑤的衣物從來不缺,「一定要穿蒙裝?」見瓜爾佳氏點頭,舒瑤見到華麗的蒙裝以及配飾也不抵觸嫌棄麻煩,華服美食是舒瑤最愛,「謝謝額娘。」

    舒瑤去換衣服,滿蒙漢的服飾,舒瑤都穿遍了,實在是很值得。

    瓜爾佳氏笑著搖頭,等到舒瑤看不見了,瓜爾佳氏笑容漸漸的消失,神色稍顯凝重。書逸背舒瑤回來後,瓜爾佳氏詳細的問了經過,接著,四阿哥突然派人將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送過來,瓜爾佳氏起碼得弄明白了緣由,四阿哥的隨從倒是很恭敬客氣,但送上東西時,瓜爾佳氏很尷尬,對胤禛有了更深的瞭解,太計較叫真了,甚至連化掉的糖人都送回公爵府,瓜爾佳氏將人送走,對書逸惹回來的麻煩很生氣,瓜爾佳氏自動忽略了是舒瑤管四阿哥借錢的。

    瓜爾佳氏很生氣,書逸的結果很悲催,就連雅爾江阿和巴爾圖都沒躲開,不是他們打群架,還惹不來四阿哥,瓜爾佳氏此時可不會讓志遠同皇子有任何牽扯,且不提府裡有個對四阿哥不死心的李芷卿,萬一她記恨了舒瑤,瓜爾佳氏不怕舒瑤吃虧,可總是被李芷卿陰森森的看著,舒瑤怎麼過悠閒的日子?況且巴爾圖對舒瑤的心思,瓜爾佳氏不是不知道,想娶她女兒,可沒那麼容易,起碼得經得起瓜爾佳氏的考驗錘煉,舒瑤嫁的人是要有本事護著她一輩子,沒能耐經不起瓜爾佳氏磨練可不成。

    瓜爾佳氏藉著酒肆的事,稍微的藝術加工些,於是滿京城傳遍了巴爾圖和雅爾江阿相愛想殺,兩座親王府撒下人手愣是找不到源頭從哪來的,瓜爾佳氏不僅是為了舒瑤,還有兒子書逸,多次的群架不能白打了,怎麼也得討回來些,瓜爾佳氏將書逸關在府裡,就是怕書逸再去找巴爾圖時,讓旁人想歪了,瓜爾佳氏很在乎書逸的名聲,風聲過了,書逸再出門就無礙了。

    瓜爾佳氏再次忽略了舒瑤耍酒瘋的事,舒瑤一身朱紅色蒙裝,頭上的蒙古帽子上垂下幾串白色毛球,脖子上戴著赤金嵌著紅寶石項圈,耳朵上也帶著紅豔垂肩的寶石耳環,巴掌寬的腰帶絲絛垂下,蒙袍裙襬分開,露出一雙翹尖的紅靴子,舒瑤如一團烈火撲面而來,瓜爾佳氏張開手臂,抱住了小火團,欣慰的笑道:「瑤兒穿什麼都好看。」

    舒瑤笑彎了眼睛,「是額娘搭配的好。」沒瓜爾佳氏準備好的配飾,舒瑤也穿不出效果來,還有一套天藍色的蒙袍,紅是耀眼,藍得純粹,舒瑤一下子就喜歡上了,瓜爾佳氏道:「蒙古人穿著是有講究,瑤兒,你記得蒙帽不許隨便的摘下亂扔。」

    「嗯,我知道。」蒙古族的風俗瓜爾佳氏請人專門教過舒瑤,「額娘,是不是我要見什麼人?」

    舒瑤感覺到瓜爾佳氏對塞外之行的重視,瓜爾佳氏沉吟了一會,道:「瑤兒,你維持本性就好,別的額娘給你安排。」

    「我聽額娘的話,只聽額娘的。」

    真性情的舒瑤最討人喜歡,別的事做額娘的會給舒瑤鋪好前路。

    志遠奉聖命訓斥雅爾江阿整整兩個時辰,康熙皇帝還是低估了志遠講大道理的本事,以為能湊夠一個時辰就頂天了,如果不是雅爾江阿手藉著手掌疼裝暈過去,舒穆祿志遠能說上一天,從打群架到斷袖分桃的危害,從古說到今,雅爾江阿明智的暈了,等醒了一定要去寺廟裡拜拜,他招惹煞神了。被舒瑤打,被志遠訓,雅爾江阿從小到大就沒受過今日的憋屈,最要命的是,他竟然還記掛著舒瑤,如果親了他是何滋味。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4 11:29 AM

第一百一十七章 偏心

     志遠也清楚那場群架有自己二兒子的份,見簡親王世子昏厥,志遠喝了茶水潤嗓子,大搖大擺的走出簡親王府回宮復旨。志遠沒見到康熙,傳旨的內侍等候著,讓志遠回府裡歇息不用面見康熙了。志遠說了兩個時辰口乾舌燥,聽康熙命令回府不提,康熙聽志遠訓得雅爾江阿昏過去,哈哈大笑。有了教訓,雅爾江阿會老實上幾日。

    雅爾江阿在志遠離開後,頹廢的睜眼仰面朝天,小廝為他換藥,當初世子爺手受傷,唬了所有人一跳,都等著看世子爺報復,左等右等世子爺沒個動靜,莫不是世子爺改了脾氣?

    「主子,奴婢讓人來給您唱個小曲解悶?」

    往常雅爾江阿心緒不悅時就會去聽小曲,簡親王府裡唱曲的多是經過篩選的江南瘦馬,姿態容貌極為難得,灌了秘藥的少年真真是雌雄莫辨,自有一股嫵媚風流之氣,「宣棋哥兒?」

    「滾。」雅爾江阿踹了貼身小太監小順子一腳,怒道︰「爺沒被訓夠?再讓志遠來爺耳邊嘮叨?」

    雅爾江阿一想到棋官兒等就很窩火噁心,「命人將他們都給爺送出簡親王府,爺不留他們,多給些銀子,爺要修生養性——讀書。」

    「嗻。」

    雅爾江阿不管是真修身養性也好,畏懼志遠再次找上門來也好,他遣散了簡親王府的戲班,在京城各大戲園子再難見雅爾江阿的身影。簡親王滿意兒子表現,可同時也有些許擔心,雅爾江阿不會是真看上巴爾圖才修身養性的吧,被找來的雅爾江阿聽出簡親王意思,咬牙道︰「兒子沒那般糊塗。」

    簡親王仔細想了想,道︰「你額娘最近去宮裡請旨賜婚,如無意外的話,會定下瓜爾佳氏,你修身養性也好。」

    「瓜爾佳氏?」

    「你額娘相看過,家世足以當世子福晉,品貌端莊,你當初是贊同的。」

    雅爾江阿說︰「兒子聽阿瑪額娘安排。」

    簡親王放心了,「先娶嫡福晉,再選秀時可納側福晉。」

    雅爾江阿面色如常的嗯了一聲,「阿瑪,皇上此番出巡太過著急了些,是不是蒙古諸部有變?不等選秀塵埃落定就出巡塞外,兒子看其中必有緣故。」

    簡親王道︰「是有些緣故,皇上此舉多半是為了在征討震懾外蒙,不出五年皇上會對西北用兵,蒙古諸部亂不得。」簡親王不願多談,「舒穆祿志遠奉聖命而來,雅爾江阿,心中不可記恨於他。」

    「兒子哪能記恨他?見過鬼還不怕黑嗎?兒子不想再被他唸得昏過去,萬歲爺多次避而不見是有緣由的,舒穆祿志遠兒子服了,他的兒女各各不同。」雅爾江阿指尖劃過手心,唇邊勒笑,「兒子也服了。」

    簡親王看了看雅爾江阿,「你的手傷是誰打的?」

    雅爾江阿手縮回袖口中,「撞的,不小心撞的。」在簡親王再詢問前,雅爾江阿溜了,簡親王搖頭嘆息,同志遠結親不是不成,舒穆祿舒瑤太小了,趕不上。

    康親王府,巴爾圖同樣被阿瑪額娘訓斥一頓,好在巴爾圖不是世子,上有兄長承爵,巴爾圖荒唐些康親王能上能容忍,「你說什麼?你不成親?」

    「兒子還小,不想指婚成親,況且此番選秀好的都給了皇子,親王,郡王世子,品性好的輪不到兒子。」

    「我還能讓你受委屈了?康親王府頗有地位,爭不過四皇子,還爭不過旁人?」這屆選秀明擺著只有四阿哥該娶嫡福晉,太子雖然早就應該大婚冊立太子妃,但皇上一直沒個動靜,從宮裡傳來的消息得知,皇上早就決定了太子妃人選,命人專門教導太子妃。「下次選秀,大婚的皇子宗室才多。」

    巴爾圖搖頭道︰「額娘,我心裡有人了,等她三年又何妨?」

    「是誰?」

    「到時您就知道了。」巴爾圖捏著康親王府福晉的肩膀,討好道︰「您就當疼疼兒子,額娘」

    康親王福晉拍了拍巴爾圖的手背,嘆道︰「行了,我同太后娘娘說,你不宜早娶。」

    「謝額娘。」巴爾圖更為慇勤,康親王福晉鄭重道︰「我不管你心裡裝得是誰,你且記得她身份得足以匹配於你,你如果尋個小官之女,我不會同意讓她進門。」

    「兒子有數,額娘大可放心,她絕不是小官之女,身份上足以為貝勒福晉,想來還是兒子有些許高攀了,她就算配皇子也使得。」

    康親王福晉頻頻詢問巴爾圖得不到任何消息,暗下疑惑不提。康熙三十年選秀如期到來,志遠為禮部侍郎,選秀上禮部和內務府操持,志遠的佷女是待選秀女所有人都知道,志遠平時被人稱之為倔驢,能賣志遠面子的事兒,內務府也好禮部官員也罷都會做,誰都想志遠少說幾句大道理,志遠不用多說話,舒玉、舒馨等會得到相對好些的優待。

    舒穆祿一族屬於上三旗之一的正白旗,為康熙皇帝親統,清初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皇后出自上三旗,上三旗的秀女比下五旗貴重些。正白旗最早是睿親王多爾袞統領,後多爾袞被順治清算,八旗中實力相對強橫的正白旗就歸到皇帝手中,正白旗僅僅落後於瓖黃旗。

    忠勇公爵府的老爺子是舒穆祿一族的族長,初選開始時族裡的秀女匯聚忠勇公爵府,統一乘坐馬車去宮中待選。送秀女出門族長一般會說兩句場面話,老爺子不耐煩俗物躲清閒去了。庶長子志遠沒什麼同秀女說的,訓導秀女的事落在了志成手上,老爺子一日不死,充作嫡子養的志成比志遠更有機會承爵,志成長篇大論說著族裡的秀女要為舒祿祿一族增光添彩,志成巴不得秀女中有人能進宮伺候萬歲爺。

    舒瑤原本好奇如何選秀,陪瓜爾佳氏看秀女,順便送幾位待選的堂姐,聽見志成的話後,打著哈氣靠著瓜爾佳氏睡著了,太無趣了些。李芷卿眼底冒火,各種羨慕嫉妒雲集,舒瑤睡著都被李芷卿的怨念驚醒,舒瑤不明白選秀有什麼好的?李芷卿執著的認為沒經歷過選秀就不是清穿女,舒瑤想到初選時要脫光光檢查是否是處子之身,心裡老大的不痛快,為了掌權者的私慾,將妙齡秀女當成了私有物。看秀女是不是處女,他們哪個是處男?舒瑤一直認為清朝選秀制度極度的變態。好人家的女兒都被宗室皇族給啃了。

    舒瑤一點都不想經歷選秀,一群妙齡少女你爭我奪,明爭暗鬥就為了進宮伺候皇上,算歲數康熙也快四十了,古代流行早婚,當秀女們的祖父都夠了。今日送她們出門選秀,明日輪到自己,舒瑤有些眼淚汪汪,她不滿,但她怕死,這才是舒瑤最傷心的,她得妥協。

    瓜爾佳氏見女兒不太高興,道︰「等你阿瑪忙過這一陣,我和他帶你們兄妹出去。」

    「嗯。」舒瑤笑了笑,瓜爾佳氏不放心書逸領著舒瑤出門了,她還是自己親自看著好。志遠前些天說起京城開了家酒樓做的菜不錯,好吃的志遠去試過兩次,也有打算帶瓜爾佳氏去嘗嘗,他們一家不是宗室親貴,講究不多,在惠州時經常全家出門,回京一直沒個消停,選秀後志遠會清閒,帶著妻兒出門也是好享受。

    許是看在志遠的面子,公爵府的秀女都過了初選,便是一向沒什麼指望的舒玉也留了牌子,大太太連連拜謝瓜爾佳氏,留牌子的秀女最起碼不會嫁個破落戶,舒玉的前程光明了些。瓜爾佳氏原本給大太太提了幾個人選,可大太太不知是不是被三太太佟佳氏影響到了,認為舒玉很有希望,沒準能當個側福晉格格什麼的,對瓜爾佳氏的提議淡淡的不是太關心,瓜爾佳氏看後便撩開了手,再不理會舒玉的事兒。

    舒瑤笑著道︰「她們可沒額娘疼女兒。」瓜爾佳氏輕刮了一下舒瑤的臉蛋兒,「就屬你嘴甜。」她是如何都舍不得女兒委屈了的,好在離舒瑤選秀還有三年,她有時間安排,瓜爾佳氏一直在暗自調教未來女婿,為了能瞞住人不影響舒瑤的閨譽,瓜爾佳氏正經費了一分功夫。

    紫禁城永和宮,傳出康熙皇帝陣陣的笑聲,「老十四做大將軍?好,有志向,朕等著老十四為朕出征征戰。」

    「謝皇阿瑪。」幼稚的童聲響亮,「兒子願效仿皇阿瑪成為巴圖魯。」

    康熙越聽越高興,「德妃啊,老十四很有志氣。」

    「是萬歲爺教導出的胤禎,臣妾沒做什麼。」

    「你生養胤禎,功不可沒。」

    「臣妾能以卑微之軀伺候您,是臣妾天大的福氣,臣妾不敢居功,胤禎聰明是他辛苦換來的,臣妾瞧著他練習射箭膀子都腫了,既心疼又覺欣慰,胤禎沒辜負萬歲爺的厚愛。」

    「膀子腫了?來給朕看看李德全,去將清淤的外傷藥取來賞給胤禛禎,另將朕的紫金弓一併賞給十四阿哥。」

    「兒臣叩謝皇阿瑪。」

    「臣妾叩謝皇上。」

    一直站在永和宮殿門外的胤禛,聽到此處獨自一人轉身離去,他以什麼身份去打擾父慈子孝?德妃為了胤禎煞費苦心,他成全了額娘不出現,是孝道吧,胤禛領著小太監出宮,便裝坐在茶樓上,胤禛一邊品茶,一邊向外看去,小太監高福瞥見主子嘴角上揚了一些,悄悄順著主子的目光張望,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們一家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溫暖

     選秀初選結束,秀女各自回府。京城的黃帶子紅帶子也沒紅白事兒,志遠便清閒了,選秀期間禮部眾人被志遠折騰的人仰馬翻,今日聽說志遠打算帶夫人、兒女出門,禮部的屬臣堂倌連連保證絕不給侍郎大人添麻煩,就差揮動著手絹恭送志遠,您最好玩個十天半個月的,他們也可得些清閒。禮部的官員算是領教了工部同僚的痛苦,工部、禮部是公認的閒散衙門,怎麼志遠一來就忙得腳不沾地呢?實在是怪事。

    趁著天氣風和日麗,志遠一家收拾整齊,換上尋常百姓人家的衣服出門品嚐志遠說很好吃的菜色。瓜爾佳氏一聲令下,兒女全部換回漢服,舒瑤一身簇新蝴蝶盤花的紅色半長襦裙,梳了兩個包包頭,配飾大多是亮銀,顯得極為機靈可愛。舒瑤挽著美豔照人的瓜爾佳氏,小嘴一張一合,指點美景,順便指使哥哥們幫她買東西,一點都沒看出周圍逛集市的人停住腳步,含笑看著甜美的她,志遠也沒什麼架子,撐著傘為妻女遮擋著日頭,書軒書逸滿臉是汗,一會跑去買這個,一會跑去買那個,忙得腳不沾地,就這樣舒瑤還面露不滿,終於惹來了兩個哥哥的不滿,一邊一個將舒瑤揪出瓜爾佳氏身邊。舒瑤被哥哥們架起來在半空中,兩隻小短腿懸空踢著,向瓜爾佳求救,嬌嗔的模樣讓見到的人心裡都泛起溫暖甜意,比沒烈日火燙,溫暖得濏人。

     胤禛再難移開目光,在宮裡受到的漠視冷遇此刻全然消失了, 夫妻和睦,兒女繞膝, 兄妹和睦親近,胤禛握緊茶杯的手指是冰涼發白的,他為什麼要看到志遠一家?冷著心腸,吩咐:「關上窗戶。」

    「嗻。」

    小太監雙手闔上窗戶,縫隙慢慢的變小,舒瑤等人的身影逐漸在胤禛眼前消失,直到完全闔上窗戶,茶室黯淡了些,小太監看不清主子的臉色,垂首默立一旁,主子似比在宮裡更冰冷了些。胤禛默默飲茶,手指捻起花生,慢慢的擰碎,花生碎末從手中落地。

    胤禛嫡福晉康熙皇帝親自圈定的是烏蘭娜拉語容,只等複選後下旨 賜婚,胤禛見過烏拉那拉語容,滿意她端莊雍容,足以成為皇子福晉,烏拉那拉語容阿瑪是內大臣費揚古,頗有實力地位,康熙以他嫡女栓婚皇子,給足了費揚古尊榮。對胤禛大婚後開府有足夠的好處。

    別看方才在永和宮中康熙給了胤禎賞賜,胤禛深知康熙最疼的兒子永遠是太子二哥,太子妃是康熙親自挑選,並使人傾力教導,太子吃穿用度高於眾多皇子,自從孝懿皇后佟佳氏故去後,康熙就以克妻之名不再冊立皇后,一是後宮嬪妃無法讓康熙動心到許以後位,二是康熙無法容忍任何人威脅到太子的地位,冊立皇后者必定是生子的嬪妃,皇后嫡子會讓太子地位受到威脅,康熙只封了無子的佟佳氏為貴妃,其餘生下皇子的雖然是一宮主位,位份是妃,惠妃,榮妃,德妃,宜妃,互相制衡,誰也沒高過誰去。

    四妃算好的,八阿哥的生母直到現在不過是個貴人,連嬪都不是。胤禛命小太監結賬,離開茶樓,無人能威脅太子,康熙眼裡只有太子一人,胤禛就站在離太子最近的位置,皇阿瑪能看他兩眼,稱讚他一句,沒額娘幫襯,胤禛只能靠自己。

    繁華熱鬧的街道,胤禛獨自一人前行,隱藏在人群中的侍衛時刻保護四阿哥安全,他們是多慮了,胤禛身上散發著冷意,川流不息的人群自動遠離了他,胤禛周圍起碼一步不曾有人跨進。

    「抓小偷,抓小偷。」女子的尖叫聲,胤禛見迎面一道黑影,向旁邊一閃,過了一會見舒瑤跑近,停在胤禛一步的距離,扶著膝蓋喘氣,額上汗水晶瑩,舒瑤用手背擦了擦汗珠,喘著粗氣:「跑得真夠快的,呼...呼...二哥,二哥...他要是跑了我回府讓額娘罰你!」

    書逸快步跟到舒瑤近前,垂著舒瑤後背,「小妹,歇歇,歇歇,一個不值錢的玉墜,回頭二哥給你個好的。」

    「不要,是飛雨送我的,我不能丟。」

    「飛雨?」書逸一愣,「你還留著?」

    舒瑤舔了舔乾干的嘴唇,低低的嗯了一聲,「如果我都忘了她,誰還記得能記得她呢?」飛雨便是被康熙皇帝下令處斬的投降海盜官員的女兒,在惠州時同舒瑤關係最好,因飛雨被親生母親逼喂毒藥,書逸知道舒瑤連著做了一個月的噩夢,書逸嘶了一聲,「小妹,你等著,我去追他。」

    「是這塊玉珮?」

    胤禛決定開口了,一直說話的舒瑤和書逸這才發現離著他們不遠處的四阿哥,舒瑤一眼便看見了胤禛手中的玉珮,「是,就是這塊。」

    舒瑤打算上前又沒上前,推了推書逸,壓低聲音道:「二哥,你去取回來。」舒瑤答應額娘離李芷卿遠些,言下之意是要離著胤禛和皇子們都遠些。

    書逸向前走了一步,拱手道:「多謝您。」

    在人來人往的路上,書逸不會點出胤禛皇子身份,接過玉珮後,書逸再次拱手道謝,遞給舒瑤,舒瑤攥緊失而復得的玉珮,「以後再也不帶出來了。」

    胤禛神色一暗,飛雨?飛宇?讓舒瑤如此寶貝的玉珮是誰送的?胤禛冷著一張臉離開,他有何資格生氣?胤禛回頭看去舒瑤自顧自的摸著玉珮,根本無暇看陌生的胤禛,絲毫沒看出胤禛的不悅,舒瑤笑容是還似方才一般溫暖,他沒截下小偷,卻順了玉珮還給她,舒瑤會記得他一些,不至於再 見面時眼裡永遠是疏離,胤禛對舒瑤並沒什麼想法,他清楚自己嫡福晉是烏拉那拉語容,胤禛只希望舒瑤溫暖的笑容能真真正正的對他笑一次,是奢求嗎?

    一直在追逐著溫暖的胤禛,從沒人對他笑過,娶了嫡福晉後,烏拉那拉語容會全心全意的對他,想到此處,胤禛有些盼望著大婚,有嫡福晉相伴,他不會再孤寂一人。

    「小妹,我看他似生氣了?」

    「誰?」

    舒瑤將玉珮貼身放好,玉珮上傳來暖意,舒瑤又擦了擦汗水,四阿哥看著冷,身體溫度不低,玉珮都被他捂熱了。書逸見舒瑤是真不知,「 四爺。」

    舒瑤眨著星星眼,很崇拜的看著書逸,「二哥,你好 厲害啊。」書逸差一點被舒瑤晃花了眼,「厲害什麼?」

    「你能看出四爺不高興還不厲害?」舒瑤和書逸往回走,同志遠夫妻匯合,「我雖然見過他兩面,每一次都是個冰山臉,看不出是不是生氣,二哥真厲害。」

    早知道是這結果,他刨根問底做什麼?舒瑤道:「四爺也很厲害,妙手空空啊,能在盜賊小偷手中摸走玉珮,得多快的身手?」

    書逸眉頭一跳一跳的,拽著舒瑤胳膊,「不許胡說,讓人聽見了你不怕被四爺記恨?」書逸本來是嚇唬嚇唬舒瑤,見舒瑤小手捂著嘴,圓圓的黑眼睛似驚恐的小松鼠四處張望,就怕危險降臨,書逸不忍心了,「怕了?」

    舒瑤記得啟動 異能時,從李芷卿處得知,胤禛是最記仇的,「二哥,不會讓他聽見吧。」

    書逸安穩道:「不會的,四爺走遠了,聽不見。以後說話可得謹慎些,皇子阿哥可不是咱們能非議妄言的,不敬皇子是大罪,知道嗎?」。

    「嗯,嗯,要再見四阿哥我就裝啞巴,絕對不出一聲。」

    「書逸?書逸。」

    書逸聞聲望去,太巧了竟然是巴爾圖貝勒,書逸攥緊舒瑤,走上前去,正統的道:「貝勒爺安。」

    巴爾圖目光一直在舒瑤身上,不同以往的裝扮,巴爾圖眼裡多了迷戀,笑道:「好巧,爺今日出門就碰上你們兄妹。」

    舒瑤貫徹不言不語的決定,一切留給二哥解決,書逸看出巴爾圖的打算,提醒道:「不僅我和小妹,我阿瑪額娘,大哥也在。」

    巴爾圖親近的笑容僵住了,「你大哥,阿瑪一起?」

    書逸舒瑤同時點頭,巴爾圖對訓昏了雅爾江阿的志遠只有一個字——服。康熙皇帝不是沒讓人訓斥過雅爾江阿,只有志遠能讓雅爾江阿改邪歸正,不僅送走了戲子,雅爾江阿更是絕跡於戲院,不打群架,簡親王欣慰於雅爾江阿改邪歸正,巴爾圖前兩日碰見雅爾江阿,聽說了志遠訓足了他兩個時辰後,巴爾圖將志遠列為見到得躲遠的人。

    「貝勒爺回見。」

    書逸瞧出巴爾圖的掙扎,笑著告辭,不僅有阿瑪還有同樣善辯的書軒,巴爾圖會躲遠些的,舒瑤感知巴爾圖的心事,燦爛的笑了,巴爾圖沒發覺最厲害的是額娘, 教訓沒吃夠啊,巴爾圖沉迷於舒瑤的笑容裡,舒瑤太懶了太能躲,巴爾圖見一次不容易,巴爾圖一咬牙,一狠心追上書逸說:「爺同你去見志遠大人。」

    書逸怔神,巴爾圖古銅的臉一紅,書逸,你妹妹不是不容易見到嗎?我得給你額娘阿瑪留個好印象,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你多幫襯著。

    書逸拍了巴爾圖肩膀,用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自求多福。」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4 11:34 AM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夫妻

    巴爾圖不怕死送上門去,非要同舒瑤書逸一起拜會志遠夫妻。在酒樓裡等候的志遠見到巴爾圖,忙起身打千道:“見過貝勒爺。”

    巴爾圖扶住志遠的手臂,欲不讓其下拜,沒攔住志遠正正經經的施禮,就算志遠官職升到一品在巴爾圖貝勒面前不敢無禮放肆,畢恭畢敬的志遠,巴爾圖很無奈,明明他坐著卻感到凳子上有針紮他,再見志遠一家從高到低的站著,舒瑤只露出包包頭,再難看到她笑顏,巴爾圖有來錯的感覺,志遠夫人瓜爾佳氏的唇邊一直掛著笑,也不用多說話,巴爾圖在難坐著,渾身不對勁,巴爾圖寧願志遠長篇大道理把他訓蒙了,也比現在來得好。舒穆祿夫人和善?巴爾圖懷疑。

    “爺是來見見志遠大人,沒旁的意思。”解釋的話一出口,巴爾圖怔了怔,向志遠夫人瓜爾佳氏解釋?怎麼想都不太對勁,可巴爾圖又感覺理所應當,沒睡醒?還在做夢?巴爾圖思緒淩亂。

    舒瑤耷拉腦袋偷笑,面對額娘的人鮮少有思維不淩亂的,巴爾圖不夠看,舒瑤瞥了眼兒書逸,二哥,你說巴爾圖到底跟來作什麼?莫不是想領教額娘的厲害?再額娘面前,是蛟龍都得盤著,額娘露出個眼神,巴爾圖都招架不住,也賊沒用用了,舒瑤本來打算看熱鬧呢。

    書逸同情看了一眼好好友巴爾圖,自家小妹就沒長情情愛愛那根筋兒,巴爾圖鍾情于小妹舒瑤,旁人都看得出,小妹一點沒感覺,莫怪額娘說,別看舒瑤笑容甜美,小妹舒瑤是他們三兄妹最冷情的。巴爾圖如想娶小妹舒瑤,得等上三年,還得保證選秀時舒瑤會指婚于巴爾圖,最為要緊的是巴爾圖必須讓舒瑤看見他,心甘情願的說服額娘嫁給巴爾圖,除了小妹點頭外,額娘不會讓小妹嫁宗室子弟,小妹會點頭?書逸往日見小妹跟額娘的小尾巴似的,很懷疑小妹會不聽額娘的話,不懂情愛的小妹嫁誰都一樣,書逸相信額娘會給舒瑤安排個很合格的女婿,護住寵著舒瑤一輩子。 ~

    瓜爾佳氏對書逸說過,舒瑤一生就是寵慣著,閨閣時父母兄長疼寵,出嫁後丈夫寵溺,將來瓜爾佳氏打算教導外孫孝順舒瑤,書逸對此很贊同,不自覺的寵溺舒瑤。

    “來見老爺?貝勒爺太客氣了。”瓜爾佳氏笑著說道。

    巴爾圖再難坐著,來見志遠卻打擾了他們一家的用膳,原本很歡樂的氣氛,非要弄得正經八百,巴爾圖是打算結好志遠夫妻為將來娶舒瑤做些安排。巴爾圖起身告辭,他得想想如何對付迂腐正直的志遠,最重要是想著如何解決瓜爾佳氏的阻攔,巴爾圖有種感覺,無法得到瓜爾佳氏的認可,他娶不到舒瑤,指婚不會像他認為中的順利。

    等到巴爾圖離去,志遠重新落座後,指著一盤青瓷盤子,道:”瑤丫頭,快來嘗嘗。”

    舒瑤湊上去,和志遠開吃,兩人還時不時的交流心得,書軒神色凝重,似在思考很嚴肅的問題,瓜爾佳氏根本不用問,書軒絕不是再想巴爾圖的企圖,又被哪位聖人大賢困住了。瓜爾佳氏本應習慣,可還是感覺心酸,書逸勸道:“額娘想開些,要不然選秀後,為大哥結門親事?”

    多個大嫂照看著大哥,額娘也可少花些心思,瓜爾佳氏對書軒的媳婦人選慎之又慎,書軒的脾氣秉性,一般女子攏不住,瓜爾佳氏不願弄成怨偶,如果選個同書軒知趣相投的人,瓜爾佳氏有擔心家裡再出現個性格奇特的兒媳婦,她得多鬱悶。

    “再看看,等書軒應是科舉後再說。”瓜爾佳氏還有個忌諱,書軒現在薄有才名,瓜爾佳氏為其鋪就起扶搖直上的青雲之路,可書軒挑選妻子還不是時候,八旗勳貴在觀望,瓜爾佳氏不會上杆子湊上去,是她挑選兒媳婦,不是他們選女婿。 ~

    “額娘,額娘,你也吃呀。”

    舒瑤咽下了口中菜,將吃得好的推給瓜爾佳氏,“很好吃,二哥,不許跟額娘搶。”

    書逸和瓜爾佳氏對視一眼,深感前路的艱難,志遠啞巴吧的看著用得好的菜色都被舒瑤推給了瓜爾佳氏,“小二,按照這樣式,再擺一桌。”

    小二撓了撓腦袋,人來送往的夥計都長了一副辨識人身份的眼睛,從這一家人打扮上看,出身權貴之家,方才離開的人一打眼兒腰中系著黃帶子呢,能同黃帶子相交,非富即貴,可按照原先再擺一桌,怎麼都像土財主,小二確定的追問一句:“您是說”

    “再擺一桌,你們大師傅做得菜色不錯,尤其是這道,著實好用,香軟入口,堪比皇宮裡的禦廚。”

    小二愣愣的看著志遠滔滔不覺的說起菜色,腦子裡亂成了漿糊,莫不是眼前這人在皇宮裡用過禦膳?瓜爾佳氏拽了拽志遠的袖子,道:“你還能吃得下?”

    “夫人小看了為夫,菜色好吃得下。”志遠催促小二:“快去,快去,不然你將大廚叫來,我直接同他說,看看”

    “老爺,咱們府裡不能再進廚子。”瓜爾佳氏掐斷了志遠的打算,府裡他們二房光廚子就養了七八個,瓜爾佳氏雖然有銀子,也不可能任由志遠劃拉廚子進府,好吃的名聲也不是很好聽。

    書逸偷笑,舒瑤眨眨眼睛,低聲問:“二哥,你笑什麼?”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書逸一向難以拒絕舒瑤的要求,壓低聲音道:“京城有則笑談,旁人是往府裡納妾室俏俾,咱們阿瑪是往府裡領廚子。”

    “噗。”舒瑤大笑,“哈哈,阿瑪翹牆角的本事很強嘛。”

    “往後再有人求到阿瑪跟前,怕是不送銀錢美女,直接送廚子了。”

    書逸和舒瑤腦袋同時被志遠敲了一下,“你們兩個,吃得時候就忘了?還敢嘲諷我?下次沒得吃。”

    兩兄妹揉著腦袋躲得遠些,將暴怒的志遠留給額娘,看額娘安撫阿瑪很精彩的,舒瑤道:“大哥說過人無完人,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女兒支持阿瑪,永遠支持你好吃的嗜好。”

    舒瑤腳步輕盈來到瓜爾佳氏身後,手環住她的脖子,軟糯的勸道:“額娘,別生氣嘛,阿瑪就這點愛好,你也不捨得讓阿瑪不痛快啊。”

    瓜爾佳氏拍了拍舒瑤的手手背,“我沒生氣。”舒瑤認為額娘強悍,可如果阿瑪往回領小妾也是麻煩,官場上是有應酬的,阿瑪不近女色好吃,其實反過來想想挺好,有于成龍的教訓,官員不敢再給阿瑪送美人,改送廚子。如果志遠沒一點缺點,康熙皇帝也不會放心的。舒瑤越想越覺得她變聰明了,竟然能想到這麼多,不枉最近苦讀額娘語錄。

    “老爺,這處酒樓是簡親王門人經營。”瓜爾佳氏京城的消息比志遠瑤清楚,哪樣買賣掙銀子是一清二楚,旗人不得經商,但各家王府都有門人,瓜爾佳氏跟前也有得力的人,沒銀子怎能過得好?指著志遠俸祿,遠遠不夠。

    志遠剛訓暈了簡親王世子,再挖廚子回府,有欺負人的意思,志遠遺憾的歎道:“可惜了。”

    瓜爾佳氏不忍志遠這副模樣,真是怪了,前生她何曾在意過旁人的失落?偏就志遠是她的冤家,道:“我去江南給你找兩個好的回來,你如果非要看重廚子,弄到府裡來也不是沒法子。”

    瓜爾佳氏能讓雅爾江阿心甘情願的將廚子送去公爵府,志遠想了想搖頭:“我有空來吃一頓,都收到府裡也用不上,浪費了廚子的好手藝,京城的人少了一分口福。”

    用過膳食後,志遠領著妻女兒子去了琉璃廠,撒下大吧的銀子,頗有種爆發戶的感覺,只是付帳的是夫人,志遠是俸祿銀子都上繳的好男人。志願趁著瓜爾佳氏同琉璃廠的老闆探討盛唐古董時,從懷裡扣出一張一票,面值不大足夠買下那根簪子,舒瑤眼尖,湊上去壓低聲音說:“阿瑪,你藏私?”

    “噓。”志遠嚇了一跳,捂住舒瑤的嘴,看了看背對著他們的瓜爾佳氏,道:“什麼叫藏私?”

    “你買給額娘的?”舒瑤看見了八寶珍珠梅花簪,“額娘不喜歡梅花,她喜歡牡丹,牡丹。”

    “我還能不曉得你額娘喜歡牡丹?”志遠鬆開舒瑤,“牡丹狀的簪子都太俗氣,不配你額娘。”、

    最重要的一點,志遠也買不起,說出去丟人啊,舒瑤卻點頭道:“只要是阿瑪送的,額娘一準喜歡。”

    志願笑呵呵的戳了戳舒瑤的額頭,“就屬你會說話。”命夥計將簪子包起來,志遠放在懷裡,舒瑤眼巴巴的望著他,志遠比較瞭解女兒,咬牙道:“二十兩銀子之內,去挑吧。”

    “阿瑪,您真好。”舒瑤屁顛屁顛去挑簪子了,她不缺首飾,但‘勒索’阿瑪是她最願意幹的,她打算幫瓜爾佳氏弄光志遠的小金庫,男人有錢就變壞,是至理名言,舒瑤挑了個正好二十兩的玉鐲子,志遠忍痛付帳,喝酒的銀子又沒了。

    “老爺,是不是回府?”

    志遠看向美豔高雅的妻子,迎了上去,有賢妻相伴,一切足矣,“回府。”



第一百二十章 圍場

     塞外圍場,似白雲般的帳篷坐落於草原上。康熙皇帝將國事交給太子胤礽,命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伴駕,巡幸塞外回見蒙古郡王,因在圍場,康熙又是喜歡狩獵的帝王,有心考較眾皇子八旗勳貴的騎射,馬嘯犬吠打破了圍場往日的平靜。

    隨行的八旗秀女大多借此機會展示騎射,吸引宗室子弟的目光,選秀後不說伺候康熙皇帝,可結一份好姻緣。德妃,宜妃兩位陪伴康熙身側,因選秀複選不曾有最終的結果康熙便離開京城,本次選秀極為出色的秀女被德宜二妃帶在身邊。其中就有烏拉那拉語容,德妃已從康熙口中得過准信,烏蘭娜拉語容回京後便是胤禛嫡福晉。

    德妃雖說對胤禛沒對十四阿哥好,可胤禛也是德妃親生,德妃將烏拉那拉語容帶在身邊,是存著教導兒媳之心,也想著等四阿哥胤禛大婚後,兒媳婦能在胤禛面前多說幾句,使得他們母子關係更深些。德妃有心疼愛胤禛,兒子卻不肯親近她,德妃也是人,她也會覺得冷。對烏拉那拉語容,德妃通過幾日觀察是喜歡看重的,不愧是康熙皇帝親選,有此兒媳伺候身側,德妃在宜妃面前也甚是有臉面。

    後宮除了佟貴妃外,四妃中德妃宜妃最得康熙寵愛,惠妃,榮妃年老色衰,康熙招幸的次數逐漸減少,沒皇帝寵倖,在後宮中很是難熬,好在惠妃有大阿哥,榮妃有三阿哥,她們兩位將心思大多放在了兒子身上,旁觀德妃宜妃爭寵于康熙皇帝。

    後宮永遠不會缺少姿容絕麗之人,康熙皇帝因有了眾多皇子,不愁血脈延續,兩次南巡後,康熙對滿妃心思淡了些,多是招幸漢軍旗出身的女子,雖然招幸的多,康熙對提升漢軍旗女子的位分慎之又慎,康熙後宮充盈,能坐穩一宮主位,晉妃為嬪的少之又少,康熙封賞後宮很是吝嗇。

    在八旗貴女們中間,有一人的騎射極為出色,豔壓群芳,技驚四座,每次同人比騎射,獲勝得都是她——忠勇公爵的外孫女,陪伴舒瑤來圍場的李芷卿。

    舒瑤有打算小小的報復李芷卿,誰讓李芷卿想著將來得意富貴了就讓自己端洗腳水?但折辱李芷卿,舒瑤臉面上也不好看,終究李芷卿是她的表姐,李芷卿沒臉,舒瑤就能得好了?還有一點舒瑤是想看熱鬧的人,李芷卿被自己折騰慘了的話,她怎麼給胤禛下藥?從京城到圍場這一路,舒瑤和李芷卿坐在一輛馬車裡,舒瑤對李芷卿的心思掃描得清楚,李芷卿只有在圍場才有機會接近胤禛,舒瑤熱切的盼望著空間秘藥的藥效,舒瑤沒太為難李芷卿。

    等到了圍場,舒瑤是懶散的人,也沒什麼心思揚名,不是躲在瓜爾佳氏身後,就是在帳篷裡睡覺,能躲開紛爭,舒瑤絕不往前湊,樂得在一旁捧著茶盞看戲。李芷卿自從到了圍場後,猶如蛟龍如海,憑著騎射絕佳的身手,絕美的容貌很是得到宗室子弟的矚目,舒瑤聽說有蒙古郡王的兒子看上李芷卿,當眾表白訴鍾情,被李芷卿婉拒,追問之下,李芷卿羞澀說她已經有意中人了,舒瑤很懊悔因她貪睡,沒看到,不過她事後掃描了李芷卿,也算看了個錄影重播。

    面對蒙古王子求愛時,李芷卿表現得端莊中帶著驕傲,感動中帶著遺憾,一顰一笑電暈了許多的人,舒瑤從李芷卿記憶可知,仿佛連三阿哥也中招了,對高貴純潔的李芷卿另眼相看,可讓李芷卿最鬱悶的是無論她表現得多好,多麼的出色,心心念念的四阿哥胤禛都躲得很遠,只要李芷卿一接近,胤禛就躲。

    想到此處舒瑤抱著肚子笑倒在床榻上,前兩天她親眼看見四阿哥躲李芷卿,能將冷面的四阿哥逼得落荒而逃,舒瑤認為李芷卿立功了。舒瑤手擋住從帳篷外射進來的光線,向鬆軟床榻裡面滾了滾,“日頭底下好睡眠。”舒瑤決定補眠,以舒瑤的騎射是沒什麼指望了,舒瑤就一個念頭,打死也不下場射獵。

    迷迷糊糊間,桃子推醒了舒瑤,“姑娘,太太讓您換身衣服去騎馬。”

    “不去。”舒瑤背對著桃子,“你去跟額娘說,我睡著了。”

    “太太讓奴婢傳話,您不去的話,回京後扣半個月點心。”

    舒瑤耳朵動了動,小手拽住被子,桃子接著道:“扣一個月零嘴,扣二個月”

    舒瑤噌的坐起,“桃子,伺候我梳洗,外面很晴朗,適合騎馬。”再讓桃子說下去,舒瑤半年都別指望著有零嘴吃,有午覺睡,額娘說得出做得到,舒瑤能讓任何人對她心軟,異能對瓜爾佳氏好像沒啥用處,還不如舒瑤直接撒嬌來得快些。有此可見異能也不是萬能的,因出京舒瑤同同年齡的少女交往得多,舒瑤也不是被所有人喜歡,以郭絡羅姝旋為首的幾名頗有地位的少女都不喜歡舒瑤,好在舒瑤當時在安親王府給了姝旋教訓,舒瑤本身又是個能躲的人,姝旋對舒瑤有忌憚,更抓不住舒瑤,因此舒瑤在圍場很安全。

    換上瓜爾佳氏早就準備好的蒙袍,舒瑤帶著一串串毛茸茸團子的蒙帽,柔毛劃過臉頰,舒瑤對著鏡子擠眉弄眼,“桃子,我還挺好看的。”

    “姑娘本來出落得就好,這一打扮奴婢都不敢認了。”

    桃子找出一對垂間的耳墜為舒瑤戴上,嘖嘖稱讚起舒瑤,舒瑤不過是腦抽了隨口一問,惹出桃子許多的話,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難不成她是美女?舒瑤一向對美人沒什麼概念,前生整日於科研為伍,衣著不是實驗服就是軍裝,忙起來的時候幾日沒洗臉也是有的,今生雖然姓氏父母不同,舒瑤卻感覺她越長越像前生,以前都沒人說她是美人。

    舒瑤帶著桃子出門,桃子去準備舒瑤要騎的馬匹,舒瑤聽見震天的叫好聲,左右無事跑去圍觀,李芷卿一身胭脂紅的騎馬裝,胯下棗紅馬手持弓箭,隨著駿馬的疾馳,李芷卿射出的箭正中把心,驕陽下李芷卿似一團跳躍然繞的火焰灼人雙目,絕美的五官越發精緻,颯爽英姿威震全場,那股子驕傲自信的笑顏,舒瑤衷心得稱讚一聲,李芷卿好漂亮,好耀眼,同為女人的舒瑤都看癡了,別提圍在四周觀望的宗室子弟和蒙古郡王們。

    “八旗閨秀當如斯,來人,賞。”

    康熙的聲音洪亮有力,李芷卿帥氣的下馬,朗聲道:“奴婢叩謝萬歲爺。”

    康熙很感興趣的問道:“你是?”

    “奴婢李芷卿。”

    康熙笑容收住一分,李芷卿?這名字耳熟,康熙想不起在何處聽過,李芷卿看出康熙沒記住自己,道:“奴婢的外祖父是忠勇公。”

    舒瑤啟動異能後,對李芷卿多了一分同情,李芷卿的心裡活動太搞笑了,康熙你怎麼能不記得我?我是攜帶神奇空間的清穿女,你怎能忘了我呢,我還救過太皇太后的性命,京城有蘋果吃,全靠我,全靠我,瑪尼,你怎麼可以不記得?

    實在是太可樂了,舒瑤忍不住蹲下揉肚子,原來李芷卿如此想要康熙記住她,可康熙是皇帝陛下,李芷卿就算是清穿女,又是哪顆蔥?康熙怕是後宮的女人都記不住。

    “忠勇公吉哈?李芷卿?朕想起來了,你獻過人參。”

    康熙雖然還帶著笑,跟前的李德全卻瞧出康熙不悅,李芷卿也是個愛出風頭不識趣的,康熙說得是八旗閨秀,後問李芷卿的姓氏,你明明不是正經的八旗秀色,還大大方方的說出身份,周圍的人都聽見了,康熙能痛快就奇了,何況康熙對忠勇公沒什麼好印象,李芷卿提他,還不如說是舒穆祿志遠的外甥女好。

    “奴婢承天幸得福緣,得了兩株人參,一株獻於孝道,救下外祖父,一株獻于忠心,救下太皇太后。”

    李芷卿大義凜然,忠心孝道一直是康熙最在意看重的,她占全了,承接天幸,言下之意是說李芷卿命好,老天都關愛著她,福緣深厚,旺夫旺子。舒瑤聽不明白,但看李芷卿怎麼都可樂,尤其是舒瑤聽見了李芷卿的心聲,康熙皇帝快注意我吧,快關愛我吧,將我賜給胤禛做側福晉,最好再給我個高雅尊貴的封號,就算嫡福晉進門後也不敢太過為難於我,等我佔據胤禛的心後,胤禛嫡福晉就可以各種死了。

    舒瑤擦了擦額頭,是李芷卿瘋了?還是自己腦子不清楚?舒瑤眨眨眼,明明記得額娘說過,康熙最重視皇子嫡福晉,怎麼會給側福晉賞賜個稱號打嫡福晉臉面?抬高兒子的側福晉壓嫡福晉,康熙不會是盼望著兒子來個寵妾滅妻,或者後宅嫡側相爭弄得雞飛狗跳,兒子們無心思做事,康熙會覺得高興?

    額娘評價康熙皇帝是最最要臉面的帝王,兒子後宅爆出嫡庶不分的醜事,是打康熙的臉面,就算康熙極為不滿皇子嫡福晉,也不會抬舉側福晉,大不了一碗藥弄個病逝,再為兒子選合意的繼福晉。舒瑤弄不懂了,李芷卿是從哪看出康熙會縱容兒子寵側福晉,他還火上澆油拍手叫好的?李芷卿的腦子又抽了吧。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4 11:4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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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雍正

不理李芷卿的腦子是不是抽了,舒瑤確信一條,康熙皇帝的腦袋很正常。康熙給了李芷卿厚賞後,讓李德全傳令,隨行的皇子,大臣,女眷閨秀都可參與射獵,康熙為拔得頭彩人準備了賞賜,圍場重現熱鬧,你爭我奪的投入到射獵,都惦記著讓康熙皇帝看見他們的收穫,能得萬歲爺青睞。

李芷卿領了康熙的賞賜,被郭絡羅姝旋等交好的人簇擁嬉鬧,明豔動人的少女成為圍場的一景,康熙皇帝問道:“她還沒來?”

“回萬歲爺,聽路上遇見活佛耽擱了些許的功夫,遣人來告知您,最遲明日一準到。”

康熙頷首,望見志遠不慌不忙的騎馬,看架勢他是不擅長狩獵了,記起志遠長篇大論,康熙搖頭苦笑:“當初朕應該讓她帶舒穆祿志遠去草原,也不會弄到此時無嗣子承接王位的地步。”

如果爆出志遠的身份,會引起蒙古草原諸部的震動,況且志遠也不適合做蒙古親王,一不能騎,二不能射,如何服眾?莫不是讓他去跟蒙古諸部講道理?康熙歎了口氣,把志遠留在京城交給忠勇公吉哈,是不忍他們父子分別,同時也是留下人質,讓她有所顧忌,身為帝王不會將信任全然寄託在往日的情分上,她也明白康熙所想,才同意將志遠留下

“獨自一人為朕為大清籠絡外蒙諸部,朕愧對於她。”

康熙心裡不是很舒服,志遠這一輩子都無法同她母子相認,無法將身世公佈於眾,志遠只能是漢女所生,而不是蒙古科爾沁貴女的親生兒子,康熙每每想到此處,就有加恩於志遠之心,對志遠康熙除了歎息之外,實在找不出別的話說,無論給於他賞賜還是懲罰,志遠會說出一大堆的道理來,康熙偏說他不過,康熙無比的鬱悶,給大臣厚賞何時需要找恰當的理由了?輪到志遠頭上,怎麼就這麼費勁兒?

舒瑤異能感知到危險,瞥見郭絡羅姝旋望向她,舒瑤立馬開溜,熱鬧也看了,溜之大吉的好,舒瑤深知以她的騎射下場射獵就是丟人現眼,一分耕耘一分收穫,舒瑤沒練習過騎射,哪有可能做得好?舒瑤憑著敏銳觸覺,一晃就沒影了,郭絡羅姝旋哼道:“算她跑得快。”

郭絡羅姝旋也分不清怎麼看舒瑤不順眼,同李芷卿再入圍場,射獵獵物。躲開的舒瑤長出一口氣,桃子牽著溫良經過訓練的小馬駒找到舒瑤,“是太太專門為姑娘準備的,可溫順了。”

桃子拍了馬脖子,小馬駒深處舌頭舔了舔桃子手心,舒瑤眉眼笑得彎彎的,小馬好可愛,騎馬也不是太痛苦嘛,舒瑤走近去摸小馬駒時,方才溫順的小馬駒突然長嘯,四蹄不安的刨著,桃子牽著韁繩安撫小馬駒,”您上馬吧。”

舒瑤從桃子手裡接過韁繩,抬腳踩馬鞍子上馬,小馬駒前蹄淩空,馬脖子一甩,韁繩從舒瑤手中滑出,小馬駒向前跑了兩步,回頭望向僵硬著神情的舒瑤,圓溜溜的馬眼睛全然是不高興,舒瑤想到每每見到她就撲扇翅膀成瘋癲狀的鸚鵡,深感問題好像嚴重了。

舒瑤向小馬駒方向跑了兩步,馬駒又向前跑了幾步,舒瑤追,馬駒再前面跑,桃子等到舒瑤跑遠了,才回過神來,望天長歎,到底是怎麼回事?馬駒怎麼會不馱著姑娘呢?

皇子們都全都下場圍獵,四阿哥胤禛將躲避李芷卿的念頭貫徹到底,聽說三哥胤祉對李芷卿另眼相看後,胤禛躲得更為徹底,康熙懸賞彩頭給予射獵最多之人,胤禛雖然被舒瑤認為未老先衰,可正兒八經的風華正茂,雖然冷了點,也有著少年的爭強好勝不肯服輸的性子,胤禛想讓康熙重視於他,領著侍衛在圍場射獵。

胤禛張弓放箭後,沒射中兔子,箭射到了土地上,驚得灰兔子跑了,侍衛或低垂著腦袋數地上的螞蟻,或抬頭望天看上天的雲朵,就是不敢看四阿哥越來越僵硬的臉色,在皇子們中間,騎射上胤禛絕對是倒數的。

胤禛咬牙握緊弓箭,難不成他讓侍衛幫忙?弄虛作假胤禛不屑於做,偶然見草叢裡又冒出來一隻兔子,胤禛再次拉弓弦,箭未射出,馬蹄聲驚跑了舔爪子的灰兔子,胤禛放下弓箭,十分不悅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誰如此沒規矩,不知道他在射箭獵兔子嗎?

“等等我...等等我啦...喂喂...不帶這麼欺負人的,我...我還沒上去呢

胤禛手中的弓箭落地,著實弄不懂他看見的,跟著棗紅小馬駒後面,是另一團火焰,不如方才李芷卿耀眼炙熱,卻讓人能會心一笑的溫暖,一襲紅色蒙袍,由於奔跑追著前面的小馬駒,蒙帽上的絨球似波浪起伏,舒瑤一直追著小馬駒,她偏不信這輩子還不能騎馬了?

舒瑤扶著喜感喘息,袖口擦拭汗水,小馬駒似故意氣舒瑤,舒瑤停下了,它也停下了,悠閒的甩了甩馬尾巴,啃了兩口地上的青草,舒瑤又氣又惱,這樣的情景反復過好幾次了,她追馬就跑,她停馬就吃草,就維持著幾步之遙,讓舒瑤有種錯覺多跑快兩步就能追上了,可偏偏跑了半個時辰,就是追不上。

舒瑤一屁股坐下,順手抄起石塊扔向小馬駒,聲音帶著哭腔,“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不怪舒瑤氣惱,異能版塊突然一條紅字,親和力滿值後,雞厭狗嫌,世上所有的小動物都不吊你,親,友情提示,大型兇猛的野獸不再此列。舒瑤淚盈盈的,哪個沒事吃飽了撐得同大型兇猛的動物玩耍?

往常舒瑤也不是很喜歡貓呀狗啊的寵物,可不喜歡歸不喜歡,總不能被所有寵物厭煩啊,親和力對人有用,怎麼就對動物無用呢?舒瑤皺著眉頭,難不成達爾文的進化論有錯?人不是類人猿進化的?明明人也是動物來著,而且絕不屬於猛獸範圍,為啥親和力對人有用,卻招致寵物的一致反感?

異能啊,沒這樣欺負人的啊,舒瑤越想越生氣,荒蕪需要升級的空間,她忍了,反正就是種些水果吃,空間傲嬌的系統,她也忍了,反正系統被舒瑤問的崩潰過也算是出氣了,空間買東西欠帳弄得舒瑤背了一身的債,舒瑤又忍了,誰讓她懶貪睡不勤奮種菜呢,這一切舒瑤都認命了,如今異能也傲嬌了,舒瑤恨那,向老天再比劃個中指,你丫的,賊老天,我不就是不知道雍正是老幾嗎?至於這麼報復我嗎?有本事咱們比計算公式,比光電理論...

舒瑤鬱悶的大叫:“啊,啊,啊,你有本事讓雍正出來,我認識認識,啊。”

“你說的雍正是誰?”

“噗。”

舒瑤光顧著發怒,因在圍場偏僻處,明明沒什麼人的,舒瑤才敢放肆,可突然插話的聲音,好懸讓舒瑤吐血,抬頭眨眨眼,見又是四阿哥胤禛,正生悶氣的舒瑤也火了,“我哪知道雍正是誰?如果我知道的話,至於被馬嫌棄嗎?嗚嗚...嗚嗚...我要騎馬...”

舒瑤抱著膝蓋可憐兮兮的縮成一團,雍正是皇帝,他就應該是太子,舒瑤滿腹委屈,果然同太子犯沖。胤禛愣了好久,舒瑤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胤禛沒有來的有些心煩,冷著聲音道:“哭什麼。”

舒瑤抹了把眼淚,抽泣道:“你被所有的寵物嫌棄,比我哭得還凶。”

胤禛眉骨一跳一跳,“被所有寵物嫌棄值得哭?你怎麼曉得,寵物嫌棄你?”胤禛跟不上舒瑤的思路,被寵物嫌棄很重要嗎?腦海裡湧出一荒唐的念頭,總比被人誤會唾駡要好,為何會有這一念頭,胤禛又有些許的茫然了。

舒瑤抽泣,“四爺去抓兩隻兔子,奴婢證明給你看,奴婢有多鬱悶悲慘。”

“...”

她是不是在故意嘲諷於他?胤禛如果能獵殺兔子的話,也不至於在偏遠的圍場發呆了,舒瑤長翹的睫毛不解的扇動著,四阿哥怎麼一副便秘的樣子?好奇怪哦。

胤禛心一軟,吩咐:“去抓獵兔子。”

“嗻。”

侍衛四散去獵殺兔子,方才舒瑤和胤禛的對話,他們離得遠些聽得不太清楚,舒瑤接了一句:“要活的。”侍衛看向主子,胤禛冷著臉頷首,“捉活的。”

侍衛們在草地上捉兔子,射殺還容易些,可活得太費勁了,一陣雞飛狗跳後,領頭的侍衛抓了兩隻兔子,提著兔子耳朵獻上,“主子。”

胤禛向舒瑤坐的位置撇撇嘴,侍衛將兔子遞給了舒瑤,“您拿好。”

舒瑤提著兔子耳朵後,侍衛撒手見方才還很老實的兔子,死命的踢腿掙扎,瞥見舒瑤含淚欲哭,四爺越來越冷的臉,侍衛打著寒顫跑得遠遠的,舒瑤鄙視瞧不起理科生的老天爺,兔子一蜷身子,後腿一蹬,正好踹中了舒瑤的手腕,要不怎麼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舒瑤手腕一麻,鬆開兔子耳朵,兔子砰砰跳跳仿佛躲避瘟疫一樣跑老遠,舒瑤揉著手腕,控訴的看著胤禛,還需要證明嗎?

胤禛好半晌後,道:”爺就不信了,沒一個喜歡你的,你同爺一起射獵。”

ps舒瑤可愛不?哈哈,小醉是笑著寫完滴,哈哈哈。另外愛誰就別讓誰成為男主,雞飛狗跳的日子,不容易過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 相處

  舒瑤記起面前的是四阿哥,是李芷卿心心念念的四阿哥胤禛,不情願的起身,“不打擾您了,我...我繼續追馬好了。”舒瑤的冷淡疏離,胤禛轉身冷然道:“跟上。”胤禛發現了,跟舒瑤不可廢話,說得越多她越是聽不懂,胤禛越是氣悶,直接告訴她該如何做會快捷些。
  
  舒瑤抽泣幾下,明明答應額娘要躲著李芷卿的,可怎麼總是撞到四阿哥胤禛呢?舒瑤望著走出四五步遠的胤禛,她跟是不跟呢?實在是個嚴肅的問題啊。舒瑤很掙扎,方才因哀歎於異能的副作用,沒想太多,舒瑤有個很良好的習慣,絕不會讓鬱悶困住,失落一會就忘了,舒瑤想著大不了以後不養寵物,沒寵物怎麼著?還不能活了?她本身就是對社會沒益處的米蟲,養貓養狗太累,太奢侈,舒瑤想通了,其實老天爺挺厚愛她的,不養寵物省多少的事兒?老天爺在此刻淚流滿面,為了不破壞遊戲平衡,他容易嘛。
  
  “跟上。”胤禛冷冰冰的聲音,舒瑤甩掉了渾身的寒氣,衡量了好一會,糯糯的耷囘拉著腦袋勸解:“不用找了,你看地上的螞蟻因為奴婢靠近都搬家了,奴婢想這輩子也就雞厭狗嫌了,奴婢不好耽擱四阿哥打獵,有奴婢這樣討獵物厭惡的人在四阿哥跟前,會耽擱四阿哥狩獵的。”
  
  舒瑤進行最後的挽救,胤禛再次冷言道:“爺讓你跟上。”沒舒瑤在,胤禛也射獵不到多少野物,也是個輸。胤禛低頭一瞥,螞蟻真搬家了,胤禛方才當兒戲,此時回頭望向舒瑤,見她一臉的落寞,胤禛卻又說不出違心安穩的話,催促:“走,少廢話。”
  
  舒瑤無奈跟在胤禛身後,在圍場轉悠,兩人一前一後,一個眉頭緊鎖,一個愁眉苦臉,同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侍衛們分散開來,實在承受不住胤禛和舒瑤散發出的壓抑氛圍,原本跟了個冰冷的主子,多了舒瑤後,主子變得更冷了些。公平的說胤禛也練過箭術,遠沒到一隻野物都狩獵不到的地步,可今日不曉得怎麼回事,胤禛的射囘出的箭就是無法命中獵物,如果差得遠胤禛也認了,是他學藝不精,可老天故意在同胤禛作對,射獵物腦袋,箭擦著頭皮而過,當為野物理發了,換個位置射野物腿,箭又紮在地上,再加上被所有野物厭棄的舒瑤,胤禛的收穫可想而知。
  
  舒瑤不能幫忙就算了,最可氣的是舒瑤時不時的嘟囔兩句“啊,又沒射中,太可惜了。”“啊,兔子狡猾狡猾滴,不是四爺箭術不精。”“啊,狐狸也會看人了?四爺射狐狸眼睛,您不應該射狐狸的爪子哦。”
  
  胤禛的能射中獵物才叫奇怪了,胤禛好懸將弓箭折斷,很想讓舒瑤閉嘴,但訓斥話卻無法說出口,舒瑤偷偷瞄著胤禛,明明很生氣的,怎麼就不趕走她呢?舒瑤說得口乾舌燥,好久沒說這麼多煩人的話了,合著舒瑤是有自知之明的,她還知道自己討人厭,為了遠離胤禛,舒瑤無所不用其極,不敢明著嘲諷胤禛射術不好,話語間稍微帶出些在胤禛可接受的範圍內,盼著胤禛嫌棄她煩趕走她。誰知道李芷卿會不會突然沖出來,舒瑤不想被連累了,遠離胤禛,遠離危險。
  
  胤禛忍,再忍,忍了又忍,回頭對舒瑤道:“你離爺...”舒瑤立刻做出離得遠點的樣子,胤禛偏偏改口了,“過來。”
  
  舒瑤垂頭喪氣,發現了四阿哥的優點,抗打擊能力絕對是A,舒瑤討好的笑道:“奴婢不敢耽擱四爺射獵,這距離就很好。”
  
  “嗷唔,嗷唔。”
  
  猛虎下山的聲音,舒瑤和胤禛同時一怔,圍場射獵,一般不會驅趕猛虎野熊等兇猛的動物,怕出現意外,圍場此時怎麼會有猛虎呢?胤禛眉頭皺得越緊,莫不是皇阿瑪讓人放進來的?胤禛首先想到的是康熙此舉的用意,是考校眾皇子?不是皇阿瑪,是誰有如此大膽子讓猛虎進來?
  
  舒瑤聽見猛虎的吼叫,想到異能的提示,她雖然挺想驗證是不是兇猛的大型動物會喜歡她,舒瑤膽子小怕死,向後縮了縮,隨口說一句:“四阿哥小心,野獸傷人。”

一路走過,舒瑤箭術不好,可她識貨會看,胤禛的射術在舒瑤看來比她好點有限,以胤禛的射術去對決老虎,舒瑤不認為能射死猛虎,沒准會被老虎咬了。胤禛回頭看了舒瑤良久,鼻息輕哼了一聲,舒瑤納悶,他是不是犯病了?沒事哼什麼?責怪她多嘴?
  
  舒瑤改了,屈膝道:“四阿哥射術非凡,小小老虎不在話下,奴婢預祝四阿哥馬到功成,射殺猛虎。”胤禛牙根咬得咯吱吱的響,神色更為冷峻,不只是方才的生人勿近,凡是靠近的人會被凍成冰棍兒,舒瑤想不通了,怎麼說都不對,四阿哥好難伺候啊,還是留給李芷卿吧,不對,應該留給烏囘蘭娜拉語容姐姐。
  
  原本舒瑤還打算等烏拉那拉語容姐姐成親後,去拜會新婚夫婦,看胤禛如此不好伺候,舒瑤絕不登門,都說女人心海底針,胤禛比女人還難搞定,莫不是她異能的親和力對胤禛無用?總是冷著臉,仿佛欠他錢一樣,舒瑤自動忽略了,她確實還欠著胤禛的銀子,胤禛不提,舒瑤也就‘忘了’。
  
  舒瑤挺盼望著胤禛去射殺猛虎,總不會射殺猛虎也領著她吧,多添亂啊,看方向猛虎下山一定會聚集一堆的人,他們兩個突然出現,舒瑤實際年齡還小,可也得避會著點,舒瑤實在是不想回答李芷卿的試探,她可指天發誓,從沒惦記過胤禛,李芷卿像是審問犯人似的,弄得舒瑤很心煩。
  
  舒瑤心一慌,方才悠閒的樣子轉為凝重,胤禛被舒瑤幾句話堵得難受,看舒瑤的不妥不自覺問道:“你有事?”
  
  心怦怦直跳,舒瑤手心都是汗水,不對勁,不對勁,是額娘和阿瑪,或者兩個哥哥在老虎周圍,他們有危險,舒瑤提著蒙袍向老虎地方跑去,胤禛方才能看出舒瑤根本就不想去看老虎,突然又跑去,弄得胤禛愣了一會,更了上去,直到此刻胤禛才發覺舒瑤跑得有多快,他都追不上。
  
  斑斕猛虎突然竄出,驚呆了周圍射獵之人,猛虎張著血盆大口吼叫,鋒利的虎牙上還沾染著血絲,不知道是老虎吃了人還是吃了野物,一時風聲鶴唳。最倒楣的是在此射獵的大多是八旗女眷,預期說她們在射獵,不如說她們在攀比,攀比家世,丈夫的官職聖寵,珠寶首飾,兒女是否成才,通過攀談拉近關係,貴婦們在閒談,侍衛避開,等到猛虎突然出現,貴婦們再沒往常的端莊尖叫逃命,有膽子小的,直接癱軟在地上,身軀瑟瑟發抖,還有力氣的四散逃離開。
  
  李芷卿和郭絡羅姝旋等人也嚇得不輕,怔在原地發傻,李芷卿知道是表現之時,可她怕,真的怕,拿著弓箭的胳膊都是顫抖的,這種狀態下李芷卿射箭會把猛虎招來的。貴婦們的尖叫,不僅招來了不多的侍衛,圍場的男人們聽見了叫聲,也都向此趕來。
  
  舒瑤跑得飛快,聽大多是女子的尖叫,額娘不能有事,額娘不能有事,等到舒瑤趕到時,場面極其的混亂,舒瑤慌忙的尋找額娘,看到了讓她,讓所有人都震驚的一幕,舒瑤光顧著擔心額娘是不是有危險,卻忘記了她的額娘是曾經馬踏長安的大唐貴女,誰有危險瓜爾佳氏都不會有危險。
  
  瓜爾佳氏是比較出眾的貴婦之一,本身美豔高貴,氣質出眾,志遠是重臣,也是康熙皇帝的‘寵臣’雖然志遠的寵臣地位和平時大家理解的不一樣,官囘場有句話逐漸被人認同,閻囘王好過,志遠難纏,足以看出志遠的威名多麼的深入人心,瓜爾佳氏所生的兩個兒子書軒書逸也都卓爾不凡,有閨女的人家都惦記著呢,
  
  瓜爾佳氏身邊聚集了幾名出身顯赫的貴婦,瓜爾佳氏也不用多說話,可永遠是她們中間的焦點,哪怕出身比瓜爾佳氏好,地位比她高的貴婦,都不覺得信服瓜爾佳氏。
  
  瓜爾佳氏對圍場狩獵沒什麼興趣,真正的騎射不是用在圍場上,瓜爾佳氏看到方才李芷卿的表演,在瓜爾佳氏眼裡李芷卿的騎射就是表演,如同戲囘子的表演。待得猛虎出現,瓜爾佳氏是少有幾名冷靜之人,在瓜爾佳氏身邊大多是重臣的夫人,她們雖然心慌,但維持著鎮定冷靜,大家主母風範此時盡顯,她們能成為主母,同尋常女子有所差別。
  
  瓜爾佳氏從馬鞍處拿出弓箭,不多言不多語,沒說什麼場面話,抽囘出兩隻利箭打在弓弦上,眸光鋒利冷靜,伸直的胳膊沉穩得仿佛墜著石塊,沒一絲的抖動,舒瑤前生看過阻擊手的特訓,此時瓜爾佳氏在舒瑤眼裡就是奪人性命的阻擊手,兩隻利箭劃破空中,箭尾的翎羽帶起呼呼的風聲,瓜爾佳氏射囘出的雙箭正中老虎,箭不是軟弱無力,沒入老虎胸膛,斑斕猛虎倒地,再無傷人之力。
  
  技驚四座,舒瑤同所有人一樣,敬佩的看著手持弓箭坐在馬上冷靜自持的瓜爾佳氏,這一幕深深的印在所有人的心裡,包括趕來的康熙皇帝和遲到的蒙古親王福晉。

  ps再次提醒親們,舒瑤是米蟲,是禍事都懶得闖的米蟲,家里人寵著她,但不意味著不教導舒瑤,瓜爾佳氏對舒瑤也是有教導的,舒瑤除了懶點,好吃點,好睡點,沒犯任何原則上的錯誤,別把舒瑤當成闖禍的小白好吧。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4 11:49 AM

第一百二十三章 相見

康熙沒出聲,在場的貴婦,朝臣,侍衛們都震驚於瓜爾佳氏的射術,別說一介女流,就是他們親自射箭都不見得能射殺斑斕猛虎。八旗貴女雖說擅長騎射,但大清入主中原有五十多年,就算八旗子弟好逸惡勞,騎射功夫遠比上祖宗,八旗秀女的功夫可想而知,康熙皇帝又是個重視漢學的帝王,唯恐江南的漢家讀書人說旗人是蠻族,不懂禮教規矩,自從平定三番之後,康熙主政天下更遵從漢學,秀女選秀也大多考校琴棋書畫,女紅刺繡,騎射上反倒不甚在意,所以李芷卿方才精湛的騎術才會如此吸引眼球,但一切都比不得此時的瓜爾佳氏,真本事和花架子長眼睛的都能看得出。

瓜爾佳氏將弓箭收起,她可沒李芷卿好處風頭,都射殺了猛虎還擺什麼樣子?俐落得下後用目光尋找丈夫兒女,志遠滿眼以妻為榮的笑意,瞬間溫暖了她。瓜爾佳氏向志遠展顏一笑,美若百花之王的牡丹,豔壓群芳,兒子向瓜爾佳氏挑起大拇指,瓜爾佳氏見到舒瑤後,道:“瑤兒,過來。”

“嗯。”舒瑤邁開腿,驕傲啊,她是我額娘,舒瑤比在場的任何人都希望額娘大出風頭,威震全場,也只有舒瑤才知道曾經異常囂張驕傲的額娘來到大清到底受多少的束縛,同舒瑤當米蟲不一樣,瓜爾佳氏是曾經指點江山的人啊。

瓜爾佳氏摸了摸舒瑤額頭的汗水,“跑著來的?”

“嗯。”

“以後慢著點,別摔倒了。”

“嗯。”

瓜爾佳氏柔和慈母般的笑意,有別于方才的冷傲肅殺,瓜爾佳氏早就看到了康熙,看到了原來的蒙古福晉,她單獨將舒瑤喚到身邊,是有心告訴康熙,他們一家都極為疼寵女兒,你指婚的時候可得想好了,得慎重點,舒瑤避不開選秀的話,瓜爾佳氏就得想盡辦法參與到舒瑤將來的指婚中,決不能讓康熙皇帝隨意就把女兒指人了。

停在一旁的車駕,車簾撩開,紅衣蒙裝的婢女跳下車駕後,攙扶出一名年近五旬的蒙古福晉,那人問道:“你是何人。”舒瑤聞聲看去,她穿了一身華貴的蒙袍,胸前掛著各種或銀或金的配飾,頭上也壓著沉重的頭冠,面容俊冷,俊冷?舒瑤不認為她看錯了,眼前的福晉不是一身華麗的裝束,換做男裝的話也會被稱為帥哥,她五官深邃,是中性之美。身材比之瓜爾佳氏還要高出一線,在女人中間絕對是高個子。

“阿紮滾黛福晉,她是禮部侍郎舒穆祿志遠之妻——瓜爾佳氏。”

康熙突然出聲,代替瓜爾佳氏點出了其身份,舒瑤異能波動,眼前的蒙古福晉面容沉靜,但新潮起伏,思念痛苦種種情緒湧上,舒瑤以為她會爆發的,卻只見她淡淡的一笑,面向康熙皇帝,“許久不見萬歲爺,您可好?“

瓜爾佳氏拉著舒瑤向旁邊閃了閃,略帶擔憂的看了一眼毫不知情的丈夫志遠,阿紮滾戴福晉為蒙古科爾沁貴女,是順治皇帝廢後靜妃最小的妹妹,太皇太后的親侄女,順治廢後,科爾沁再送女子入宮,她拒辭皇后之位,才有了現在的太后。順治皇帝不喜歡蒙古女人,卻和她交情很好,留在宮裡,年幼的康熙皇帝曾經稱呼她為滾黛姑姑,據傳聞她曾經救過康熙皇帝,瓜爾佳氏實在是想不明白,如果一切都是實情,老爺子是如何同她扯上關係的?

成年後她自請遠嫁外蒙,成為外蒙實力最強一族阿紮裡親王福晉,後部族叛亂,丈夫慘死在諸部圍攻下,她壓下了叛亂,威震外蒙草原,雖然還是親王福晉但卻是部族主事人,滾戴福晉率領部族臣服於大清,為康熙皇帝震懾外蒙最為重要的一顆棋子,就因此志遠只能留在大清,留在康熙身邊,永遠難以揭開身份,志遠是康熙牽制阿紮滾戴福晉的人質。

瓜爾佳氏呼了一口氣,帝王心術,即便被稱其為姑姑,也永遠難以信任任何人。阿紮滾黛福晉此番覲見康熙,一是打算看看唯一的兒子,再有是為了冊立親王世子的事兒,她身後那兩名蒙古漢子是世子人選。

康熙皇帝扶住滾黛的下拜,”朕一切安好,十年前朕見過你一面,今日再見,阿紮滾黛福晉風采依舊。”

“萬歲爺才是龍精虎猛。”

“...”

瓜爾佳氏終於找到根源了,女兒舒瑤是隨了祖母不喜歡讀書,龍精虎猛能用在此處嗎?舒瑤抬眸疑惑的瓜爾佳氏,記得好像仿佛是不成的吧,瓜爾佳氏摸了摸舒瑤的頭,含笑點頭:”你想得對。”舒瑤樂滋滋的,她長進了,舒瑤略帶同情的看著阿紮滾黛福晉,她比其好點,起碼不會用時,就不說,她偏偏當著眾人的面說震得所有人啞口無言...好...好帥啊。

康熙哈哈大笑,“滾黛姑姑還如此風趣,朕懷念當初你在宮裡的日子,老師傅沒少被你氣得啞口無言。”

滾黛福晉笑了笑,“看來我又說錯了,這漢人的玩意兒,我是學不明白了,陛下勿怪。”

“哪裡的話,看見你朕很高興。”康熙的喜悅之情,並不全然是裝出來的,“朕以為你明日才到,先行射獵,沒料到出了猛虎之事。”

“她不錯,比之我當初騎射還要好些,如果沒突然出現的猛虎,我還看不出她的本事來,萬歲爺,你大臣有此良妻是幸事。”

康熙一甩袍袖,道:“志遠。”

一直很老實的志遠忙出列,跪在康熙面前,”奴才在。”

滾戴福晉握緊了拳頭,平靜再無法維持,眼前的是她的兒子,唯一的兒子,也是今生永難相認的兒子,志遠從降生只在她身邊呆了三個月就被她捨下,在外蒙多年,滾黛會想著念著他,不敢多派人回大清,只能將保柱派去看著志遠,時常有志遠的畫像傳回來,她對志遠並不陌生。

“你為禮部侍郎,替朕款待阿紮滾黛福晉。”

“嗻。”

志遠從不多想沒用的,領命後起身,挽著馬蹄袖,瞄了一眼阿紮滾戴福晉,母子心靈相通難免有種熟悉感,志遠收了長篇大論,向其打千道:“見過阿紮滾黛福晉,備好酒宴後,奴才再恭請福晉,恭請萬歲爺入席,您在圍場時,有不方面之處,盡可吩咐奴才。”

奴才,他的兒子是奴才嗎?滾黛再硬的心也軟了,因志遠的話眼眶濕潤,他們是皇上的奴才,可志遠不是她的奴才,是兒子啊。滾黛什麼都不能說,擦拭了一下眼角,抬了抬手臂,“我最是不耐煩繁瑣的規矩,你招待我的話,規矩禮儀就免了。”

康熙剛想准順水推舟恩准此事,讓母子以奴才主子相稱,康熙就太對不住滾黛姑姑了。瓜爾佳氏勾了勾嘴角,他們都料錯了志遠的耿直憨厚。

“阿紮滾戴福晉,這話不妥,聖人訓禮不可廢,尊卑不可免,禮者...”

“志遠。”

康熙受過教訓截斷了志遠的長篇大論,先不說不喜歡漢人酸儒的滾黛能不能聽得懂,就是忠勇公吉哈將兒子教導成這樣,滾黛能提著馬鞭子再抽他一頓,康熙見明顯發愣的滾黛,暗想你兒子把朕都難為成什麼樣了?如果不是看你剛到,也該讓你嘗嘗,康熙不忍心刺激滾黛姑姑,道:“朕的旨意,志遠聽阿紮滾黛的吩咐。”

“萬歲爺有旨,奴才遵命,但奴才還是要說,阿紮滾黛福晉,無禮法必有大亂,無禮法教化,百姓不知..“

“嗷唔。”有是一聲虎嘯,剛被志遠震得發傻的眾人,就一個念頭,莫不是今日掉進老虎窩裡了?怎麼這麼的多老虎?因侍衛都在場,又有康熙在,眾人經歷過一次,有了經驗不像是第一次那般無助慌亂。

從阿紮滾黛福晉身後,竄出來兩隻白毛虎仔兒,虎頭虎腦的樣子極為可愛,爪子撥動著耳朵,在蒙古草原白虎寓意吉祥,是天賜之物。侍衛們搭著弓箭不敢射白虎,只是防備著。

康熙道:”滾黛姑姑,這對白虎?”

“是我去年冬日得到的,一直只親近於我,它們兩個調皮得緊,我來覲見萬歲爺,也就帶它們來了,旁人休想...”

兩隻小虎崽跑了,滾黛愣住了,這是什麼狀況,它們怎麼跑了?它們不靠近除她之外的任何人的,舒瑤聽阿瑪又要長篇大論,她聽不懂,在瓜爾佳氏身後無聊的提著草,螞蟻又搬家了,能不能給她留點面子啊,她又不去捅螞蟻窩,至於總是搬家嗎?舒瑤恨得踢石塊獨擋螞蟻搬家。

瓜爾佳氏見到兩隻虎仔兒直撲過來,她方才聽說了這對白虎崽兒是阿紮滾黛福晉養的,敢帶出來應該不會傷人,“瑤兒,小心。”

舒瑤聽見後,抬頭就看兩隻老虎撲過來,下意識的轉身就跑,她得引開老虎給額娘再射殺老虎的距離,不能讓老虎傷了額娘,眾人皆默,看著一身紅衣的舒瑤奔跑,後面跟著兩隻窮追不捨的白虎崽兒,“走開啦,走開啦,別追我,我不好吃,都是骨頭。”

阿紮滾黛福晉眉眼含笑,“她是?”康熙也笑了,“志遠,她可是你女兒?”

志遠深感愧疚,垂頭道:“是奴才女兒舒穆祿舒瑤,滾黛福晉,她往常不是這樣的,很乖巧很聽話。”

ps如果親們都猜出小醉怎麼寫,就沒喜感了啊,射殺老虎的是瓜爾佳氏,可愛的是舒瑤,她們性格不同,身份經歷也不同,理想也不同,但小醉喜歡她們,很喜歡滴。



第一百二十四章 緣分

     人往往在性命垂危的緊要關頭爆發出極強的體力,智力上會退化,光顧著逃命了很好想別的。舒瑤很有良心,沒想過將老虎引到別人身邊,將危險帶給旁人。可舒瑤越跑越不對勁,四周怎麼有隱隱的笑聲呢?理智迅速的恢復了,額娘在,二哥也在,他們明明可以一箭就射死老虎的啊,至於讓她跑這麼久還沒射箭嗎?最重要是舒瑤不認為她奔跑的速度能快過老虎。

    舒瑤的腳步慢了下來,身後那對小虎崽兒也追得慢了,舒瑤又快了幾步,小白虎也追得快了,舒瑤一種荒唐的念頭竄起,她不是被小白虎耍了吧,記得異能提示過大型動物不再此列,舒瑤真想把老天爺揪下來暴打一頓,有他這麼玩人的嗎?舒瑤如何糾結氣惱,旁人是看不出的,在旁人眼裡,是一名小姑娘領著兩隻小白虎在草原上嬉戲奔跑,小姑娘甜美可愛,小白虎憨態可掬,看過的人唇邊不覺得會掛著笑容,絕色美人可讓人呆滯震驚,難以升起親近之感,舒瑤不屬於絕色,觀之能讓人有種親昵,似對女兒的親昵,心腸再硬的人此可都會軟上一分,露出會心笑容。

    舒瑤猛然停住,轉身看向身後的小白虎,兩隻白虎金色眼珠圓溜溜的透著親近疑惑,歪著虎頭,仿佛在問怎麼不玩了,很有趣的呀。舒瑤氣惱的咬著嘴唇,讓她在朝臣貴婦,蒙古王宮面前丟臉,還好意思問她怎麼不玩了?舒瑤決定討厭這兩隻小白虎。

    白虎不僅寓意吉祥,能得白虎眷顧之人,大多極有福氣,白虎是同人性的,兩隻小白虎圍著舒瑤的雙腿打轉轉,毛茸茸的腦袋蹭著舒瑤,小尾巴一搖一擺仿佛小狗討好主人,在被所有小動物都厭棄的今日,小白虎的親近討好溫暖了舒瑤的心靈,舒瑤板著臉,看它們兩個還能做出什麼。

    兩隻小白虎蹭了半天後,感知舒瑤好像沒那麼討厭它們,兩隻在舒瑤面前嬉戲,翻滾,打鬧,兩隻毛茸茸的虎崽賣萌,舒瑤忍不住了,蹲身伸手撫摸虎頭,它們兩隻通身白毛,“我不生氣了。”

    小虎崽兒同時躍起撲進舒瑤懷裡,舒瑤的小身板哪亢得住啊,直接被它們兩個撲倒了,舒瑤仰面躺在草地上,懷裡兩隻不停撒嬌添她的小白虎,怎麼看都有愛的鏡頭,舒瑤死命的掙扎,“小金,小黑,你們給我走開,不許舔我,滿嘴的血腥味兒,走開,走開,熏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看著舒瑤同白虎互動的康熙皇帝再也忍不住大笑,康熙一笑,憋了很久的大臣們紛紛爆笑出聲,康熙皇帝手臂扶腰,笑道:“志遠志遠你閨女著實有趣哈哈熏死她了?哈哈,朕怎麼就沒看出她都是骨頭呢?”

    嬌小玲瓏的舒瑤不胖不瘦剛剛好,大紅蒙袍襯得她如同雪團兒,滾黛福晉笑道:“她能得白虎看重,想必是個有福氣孩子。”

    志遠皺了皺眉,“回滾黛福晉,她不過趕巧了。”志遠沒忘妻子的囑咐,女婿不好找,絕不能因福氣之說,將女兒幸福斷送了,志遠想得沒瓜爾佳氏深遠,他看舒瑤除了愛睡覺之外沒什麼缺點,夫人說舒瑤不能嫁皇子配宗室,志遠想不太明白女兒哪裡不適合,也得幫襯著夫人,夫妻是站在一處的,不可互相拆臺。“福氣一說太過飄渺,奴才只盼著她平安喜樂。”

    康熙吩咐:“命志遠之女過來,朕有話問她。”

    兩隻白虎磨著舒瑤,滾黛福晉屈起手指,打口哨喚白虎回來,白虎聽見哨聲,向滾黛福晉看了看,兩隻小白虎不舍的蹭了蹭舒瑤,意思是下次再一起玩,突然有一隻白虎張嘴掉住了舒瑤的裙擺,它走舒瑤也得走,舒瑤就這樣被兩隻白虎押送到康熙皇帝面前。

    白虎在滾黛福晉面前時,才放開舒瑤,蹲在地上爪子玩著耳朵,滾黛無奈的笑笑,“你們兩個,竟給我添麻煩。”滾黛看向欲哭無淚,拼命擦著臉上白虎口水的舒瑤,滾黛說道:“讓你受驚了。”

    舒瑤離著滾黛福晉近了後,異能傳回些許淩亂的資訊,她就是瑪法心心念念的人?是阿瑪的親生額娘?舒瑤不太敢相信,女中豪傑颯爽英姿的滾戴福晉會看上多情的瑪法,愛情太奇妙了些,舒瑤理了理衣衫,向康熙規規矩矩的屈膝行禮,“奴婢請萬歲爺安。”

    康熙叫起後,舒瑤又向滾黛福晉行禮,用得是蒙古人的禮節,舒瑤本身穿著蒙袍,行蒙禮說得通,舒瑤就一個念頭如果一切屬實,她怎麼也得待阿瑪向祖母盡點孝心,將兒子撇下遠嫁外蒙再堅強的女人心都會痛,況且聽額娘說起過她除了阿瑪外,在沒親生子女,身邊只圍著一堆的子侄,侄子再好也比不上兒子。

    舒瑤瞥見阿瑪恭謹的樣子,暗自歎息,滾黛福晉不把話挑明瞭,阿瑪絕對想不到她就是自己的生母,阿瑪心裡一直認為他生母是漢女,設計陷害老爺子只為得些銀子後拋下他的狠心母親,阿瑪兒時受的委屈,舒瑤聽瓜爾佳氏說起過,誤會不是一刻就能解開的,舒瑤支持滾黛福晉再去抽老爺子一頓。

    康熙對滾黛福晉,對志遠一家有愧疚,可康熙不願在眾人面前讓滾黛姑姑對舒瑤,對志遠表現出親昵,畢竟當年的事隱瞞的再好難保不會被人察覺。康熙絕不會放志遠去承接親王爵位,外蒙也不會服志遠。

    “你叫舒瑤”

    康熙對女子的名諱一般記性很差,連伺候過他的女子都記不住,能記得一個字已經很給面子了,舒瑤規矩的回道:“奴婢舒穆祿舒瑤。”

    “舒瑤,這名兒起的不錯,志遠,是你取的?”康熙皇帝隨口贊了一聲,志遠正色道:“不敢隱瞞萬歲爺,是奴才夫人取的,取自”

    康熙不能再讓志遠長篇大論下去,他就想不明白,一句很簡單的話志遠都能在四書五經中找到依據,康熙也是通讀過書籍的人,比之志遠還差上一點,舒瑤暗自偷樂,康熙爺,你還沒遇見大哥呢,等大哥入朝為官後,你就知道什麼叫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康熙爺,您多保重啊。

    “朕且問你,方才朕聽你管白虎叫小金小黑?”

    “奴婢是叫了小金,小黑。”

    舒瑤規矩面無表情的低垂著眼簾,她可不像李芷卿,巴不得康熙記住自己。舒瑤有點後悔方才的多話了,“如此說朕沒聽錯。”康熙看了一眼通身白毛的虎崽子,“何解?”

    舒瑤抬了抬眼皮,“請萬歲爺看白虎的額頭,奴婢認為小金,小黑比較適合它們,朗朗上口好記。”

    兩隻白虎似有所感覺,先是抬起虎頭兩處了額頭白毛中的一撮金毛,黑毛,隨後爪子捂著蓋住了虎頭,再也不肯抬頭,嗚嗚的叫了兩聲,小金,小黑,太難聽了,沒臉見人啊。

    康熙再次大笑,舒瑤照常面無表情,康熙笑容漸漸僵在臉上,轉頭咳嗽了幾聲,“滾黛福晉,它們原先叫什麼?”

    小白虎的腦袋垂得更低了,白毛都豎立著,幽怨的瞥了康熙一眼,你能不能別問了?滾黛福晉笑了,“我同舒瑤很有緣分,小金,小黑換成蒙語就是它們的名。”

    康熙咳嗽了,他怎麼忘記了滾黛姑姑的性子?不愧是祖孫,真是像。李德全著實不忍身處尷尬,躬身提醒道:“萬歲爺,酒宴設好了,您是不是應該犒賞今日射獵最多之人?”

    康熙瞥了一眼李德全,你真懂事,李德全垂頭,為主子分憂是奴才的職責。康熙問道:“統計出來了?”

    舒瑤見有人上前向康熙皇帝回報狩獵狀況後退了兩步,見沒人注意她,舒瑤再退了兩步,康熙認真聽狩獵結果,舒瑤退下時,小白虎抬頭,嗷唔一聲,得,舒瑤恨那,你們叫什麼?康熙瞥見舒瑤皺眉苦臉的樣子,會心一笑,“小金小黑喜歡,你帶它們玩吧。”

    她要睡覺,她不是飼養員,阿瑪接待滾黛福晉,她陪著老虎玩,這叫什麼事兒,最可氣沒工錢,舒瑤有種衝動,她能不能給小白虎下點迷藥,弄暈它們算了。舒瑤內心掙扎,板著臉道:“奴婢遵旨。”舒瑤退下後,鄙視自己沒骨氣啊,沒骨氣,怎麼就不能反抗康熙的捉弄呢,愧對額娘教誨,舒瑤回到瓜爾佳氏身邊,似找到了港灣依靠,抓著額娘的手,軟軟委屈的喚道:“額娘。”

    不僅皇帝欺負她,白虎也欺負她,瓜爾佳氏摸了摸舒瑤的額頭,歎息:“有額娘在,不用憋屈著。”

    “我怕給額娘和阿瑪惹麻煩,而且我也怕麻煩啊。”舒瑤不敢大聲說,額娘難道真要同康熙對上?火星撞地球都沒這精彩,“額娘,您小心點。”康熙不容易對付的。

    “舒穆祿志遠夫人瓜爾佳氏射殺猛虎,賞玉如意一柄。”康熙洪亮的聲音響徹草原,瓜爾佳氏勾起嘴角,“瑤兒,你看著吧。”

    “叩謝萬歲爺恩典。”瓜爾佳氏在康熙面前謝恩。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4 12:34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8-25 11:06 PM 編輯

第一百二十五章 厲害

  康熙性子極度驕傲,權掌天下後,康熙皇帝自負自傲,自信天下沒他解決不了的事兒,重視漢學不過是安撫漢人,穩定大清統治。康熙雖說喜歡漢軍旗的柔美嫵媚,可同樣欣賞八旗女子的爽利騎射功夫,瓜爾佳氏明豔動人,身手又好,康熙細看去瓜爾佳氏隱隱有有別於一般女子的英氣,對,是英氣,瓜爾佳氏射殺猛虎,行禮絕不拖泥帶水,康熙對其多了幾許欣賞。

  「朕有感於你射殺猛虎,彰顯八旗女子風範,賞賜你一柄玉如意之外,朕額外給你個恩典。」

  瓜爾佳氏道:「謝萬歲爺,求萬歲爺聽奴婢幾句進言。」

  康熙對志遠一家有了個初步的認識,都是愛長篇大論之人,「說。」康熙不輕易賞賜人恩典,瓜爾佳氏就這麼用了,旁人深感可惜。瓜爾佳氏心裡有一番計較,先不提丈夫志遠隱藏的身份,就是丈夫的官職,舒瑤絕難免選,如果貿然提出,康熙皇帝不會高興,用重臣之女栓婚皇子宗室是康熙慣用的,康熙是極為重視血統的人,重臣近支宗室結親,可保大清江山萬代。

  凡是有點功勞的大臣都懇求女兒免選,選秀就不用再進行了。雖然瓜爾佳氏也想過要廢了選秀,但底牌籌碼不夠,瓜爾佳氏無十足的把握之前,不會貿然動手。瓜爾佳氏不提舒瑤免選之事,聲音清亮極具穿透力度,「萬歲爺厚待遠來覲見的紮裡滾黛福晉,是萬歲爺恩扶蒙古,滾黛福晉論身份是親王福晉,論親近是太皇太后嫡親的侄女,論禮數是長輩,奴婢丈夫舒穆祿志遠奉聖命招待滾黛福晉應當,奴婢的女兒舒瑤偶得白虎好感,陪伴滾黛福晉是萬歲恩典,但陪這對白虎...奴婢女兒嬌憨無知,從小又讓奴婢寵慣壞了,對白虎習性不甚瞭解,奴婢怕傷到神賜之物。」

  饒了一大圈,瓜爾佳氏委婉的向康熙表示不滿,舒瑤是重臣的之女,去從事餵養老虎的事,丟得是志遠的臉面,丟得是你康熙皇帝的臉面。

  康熙何等精明通透,豈會不知瓜爾佳氏的意圖,沉思良久康熙道:「朕准了你所請,命舒瑤陪伴滾黛福晉,這對白虎..」小虎崽兒抬頭,眼巴巴的看著康熙,滾黛福晉轉了好幾個彎才繞明白了,笑道:「萬歲能讓舒瑤陪伴我便很好了,實話說我不太放心讓她照顧小金小黑,瞧舒瑤便沒吃過苦,不勞煩她。」

  康熙點頭算是恩准了,舒瑤長出一口氣,她脫離了飼養員的工作改為陪伴滾黛福晉了,能讓康熙皇帝收回成命變相的承認考慮不周,額娘實在是厲害,雖說只是小事,可額娘有句話是由小見大,質變也是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瓜爾佳氏再次謝恩後起身,滾黛福晉和康熙同時看著進退時宜的瓜爾佳氏,滾黛先見其的騎射,再見她的條理清楚,兒子的福晉沒娶錯。而康熙皇帝心思稍顯複雜,瓜爾佳氏...太像一人,康熙分不清是遺憾還是慶倖,目光越過瓜爾佳氏掃過舒瑤,稍作停留後,道:」回營。」

  「嗻。」

  有如眾星捧月,康熙被親貴朝臣簇擁回營,瓜爾佳氏牽著舒瑤正準備回去,胤禛兩手空空的從舒瑤身邊路過,再看收穫頗豐的皇子,以三皇子胤祉獵獲的野物最多,康熙方才恩賞胤祉,舒瑤心底難免對胤禛湧起一絲愧疚,如果不是她被動物厭棄的話,胤禛再差也不會射獵不到一隻野物。

  舒瑤張了張嘴,自顧自的嘟囔:「不關我的事兒,不關我的事兒。」

  胤禛耳聰目明,方才被兄弟們調笑,胤禛憋了一肚子火,眸光越發冰冷,「不關你的事兒?」

  因有額娘瓜爾佳氏在,舒瑤底氣足了很多,點頭:「是四阿哥運氣不好。」可不是運氣不好唄,偌大的圍場碰見誰不好,偏偏遇見了雞厭狗嫌的舒瑤,胤禛的好運氣從這一年起就用光了,有了時刻準備給他下藥的李芷卿,胤禛很倒楣,拜多少菩薩都不管用。

  胤禛今年不過十三歲,雖然皇子內斂持重,但胤禛見到舒瑤無辜的模樣,聯想到他被嘲弄,心情能好就奇怪了,舒瑤瞧見胤禛臉色不好,道:「多謝四阿哥,小金小黑喜歡奴婢。」

胤禛悶在胸膛處的氣慢慢吐出,不生氣,同舒瑤生氣太不值得,胤禛後悔他怎麼一時想不開非要帶著舒瑤射獵?李芷卿的聲音從後傳來,「請四阿哥安。」

  瓜爾佳氏放開舒瑤的手,再次拿起弓箭,道:「四阿哥,你且看仔細了。」瓜爾佳氏一旋身,搭弓箭翎射出,從李芷卿耳邊劃過,射中了在草叢裡跳躍的兔子,瓜爾佳氏收了弓箭,看向胤禛,「可看明白?」

  胤禛皺緊眉頭半晌才慢慢鬆緩開,抱拳:「多謝夫人。」終於想明白缺陷,難怪他無論如何練習都射不中把心,瓜爾佳氏眼底極快的劃過一絲激賞,「是四阿哥聰慧。」

  比之女兒舒瑤的懵懵懂懂,胤禛確實當得聰慧過人,能認清自身不足,四阿哥胤禛非同小可,將來的事...瓜爾佳氏領著舒瑤離開,一切還尚早,多說無益。

  舒瑤頻頻回眸,瓜爾佳氏問道:「你再看誰?」

  「表姐。」舒瑤遠遠的見都李芷卿湊近胤禛,巧笑嫣然的不知說著什麼,李芷卿會不會此時下藥呢?舒瑤好想看啊,瓜爾佳氏按住舒瑤腦袋,掰正了,「四阿哥很快會推開李芷卿,有什麼好看的?」

  「額娘,你可以擺攤子算命了。」舒瑤最後一瞥是胤禛果然推開李芷卿,雖然隔著遠,但舒瑤能看出胤禛是生氣了,李芷卿跌坐在草地上,胤禛拂袖而去。

  「四阿哥是個聰明人,太子爺三阿哥都對李芷卿另眼相看他,他躲都躲不急,豈會讓李芷卿貼上去,何況待在德妃娘娘跟前的烏拉那拉語容怕是他嫡福晉,四阿哥要想得萬歲爺看重,他會很敬重嫡福晉,瑤兒,你不知咱們這位萬歲爺,他重視血統更甚任何人。」

  舒瑤不太懂,瓜爾佳氏和她進了帳篷,接過桃子地上絹帕,瓜爾佳氏親自給女兒擦臉,「有如盛唐時,傳承已久的世家大族,是看不上皇族的,世家多通婚也不將女兒嫁入皇家,不是因怕女兒一入宮門深似海,傳自魏晉南北朝的家族最為重視血統,當今萬歲所立三位皇后,一為鍾情,二為出身,元後嫡子冊太子,孝懿皇后為萬歲爺的表妹,血統豈會不高貴?瑤兒,四阿哥是孝懿皇后的養子。」

  「是嗎?我記得他不是德妃娘娘生養的嗎?」舒瑤使勁的擦了擦臉後,嗅了嗅惱道:「還是一股子血腥味,桃子,桃子,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桃子提熱水進來,舒瑤解開衣服洗澡,瓜爾佳氏含笑搖頭,「瑤兒。」

  「嗯?」舒瑤光溜溜的鑽進浴桶中,趴在浴桶邊緣露出小腦袋,桃子將花瓣撒到水中,舒瑤吩咐:「多點,多點。」桃子一狠心將布袋裡裝得花瓣都倒在了水中,花瓣在水中綻放濃香襲人,舒瑤再嗅不到血腥味,滿足的咪咪眼睛,老天爺也挺不錯的,養小寵物太髒太麻煩了,舒瑤撩著水,道:「額娘,你說。」

  「回京後我介紹一少年於你認識可好?」

  「少年?誰啊?」

  瓜爾佳氏走近舒瑤,雪團似的女兒如同玉娃娃般,瓜爾佳氏掃了一眼舒瑤的胸前,舒瑤想到額娘的惹火好身材,再低頭看了看自己,雙臂擋住著,喃喃的道:」會長大的,一定會豐滿的。」記得空間再升一級的話就能種植木瓜了,木瓜牛奶豐胸,對吧,對吧,舒瑤恍惚的記得聽人說過。

  瓜爾佳氏笑著敲了敲舒瑤的額頭,「調皮。」舒瑤鑽到水裡,憋足了一分鐘後,瓜爾佳氏怕舒瑤在水裡憋壞了,喚道:「瑤兒,瑤兒。」靠近木桶打算抓舒瑤出水,舒瑤突然冒頭,飛濺了瓜爾佳氏一身的水,得意的笑道:「調皮這才是,額娘,看我多聽話。」

  瓜爾佳氏哭笑不得,女兒從小就被嬌寵著,有了這個歲數特有的嬌憨,比之成熟總是算計的李芷卿,瓜爾佳氏越發疼愛舒瑤,她本身強勢,志遠後院裡沒無一妾室,夫妻和諧,兄妹有愛,舒瑤沒經歷學不會鉤心鬥角,本身又懶散冷情,犯在她頭上舒瑤會反擊回去,別得她全當熱鬧看了。

  拿起浴巾裹住舒瑤小身子,瓜爾佳氏抱舒瑤出浴,掂量了一下,瓜爾佳氏道:「雖然不全然是骨頭,份量不重,從明日起零嘴少吃,用膳時多用半碗飯。」

  「嗯。」舒瑤不答應是過不去瓜爾佳氏那一關的,瓜爾佳氏以養胖她為目標,瓜爾佳氏將舒瑤放在榻上,舒瑤拽著被子蓋在了身上,疲倦的闔眼,「額娘說得少年是誰?」

  「回京再告訴你。」瓜爾佳氏為舒瑤擦乾淨頭髮,累了一日的舒瑤很快就睡著了,瓜爾佳氏見嘟起嘴唇的女兒,輕輕歎了口氣,躺在舒瑤身邊哄她睡得更熟,萬歲爺命志遠隨行,不僅僅是讓志遠和滾黛福晉母子相見。



第一百二十六章 往事

  志遠做事一向認真,康熙皇帝既然將招待蒙古諸位親王郡王的責任交給志遠,他保質保量的完成,擺設的酒宴是蒙古王公喜歡用的,滿蒙漢在用膳上的忌諱志遠牢記於心,妥善的避讓開。因此番覲見的蒙古諸王來一趟不容易,志遠命人準備了新鮮吃食,使得用慣了牛羊肉馬奶的王爺們品嚐到了不同風味的美食。

  因要安排好一切,志遠將手下折騰的雞飛狗跳,志遠訓導屬下,「做事得認真,做就要做到最好。」這話被好事的人傳到康熙的耳朵裡去,重點表述了一番接待官員被志遠指使的團團轉,康熙笑著問:「你們說說看,舒穆祿志遠如何?」

  康熙皇帝看重志遠,凡是張眼睛都能看得出,以大阿哥為首的皇子們統一口徑,雖然遣詞不同,但都稱讚志遠。康熙點名問:「胤禛怎麼不說話?」

  「兒臣贊同兄弟們所言。」胤禛惜字如金,康熙皇帝道:「朕看志遠適合做胤禛你的師傅,你們兩人在一處談得來。」

  「皇阿瑪,兒臣不認為有人能同志遠談到一處,您忘了志遠的奇特之處?兒臣看簡親王世子雅爾江阿的受足了教訓,自從志遠入禮部為侍郎後,宗室親貴們的紅白喜事...」

  「如何?」康熙饒有興致的問大阿哥,「志遠敢於得罪宗室親貴?」

  「得罪談不上,說不過,躲不掉,辦場喜事不容易,有舒穆祿大人鎮守禮部,就別指望著能開恩,一條一條的規矩壓下該如何就如何,宗室們苦不堪言,就算他們自己掏腰包用銀子弄得盛大些都不成。今年又趕上選秀,指婚成親必然不少,宗室們和舒穆祿大人有一番較量,皇阿瑪,四弟是不是今年大婚?」

  大阿哥說起宗室和志遠的明爭暗鬥,宗室親貴很要臉面,往常禮部操辦婚事的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稍有不妥也全當看不見,自從志遠入主禮部後,加上禮部尚書是不肯得罪人躲清閒的人,禮部上下只聽志遠的命令,想要奢靡,你說得過志遠再談,往往找上禮部的宗室都被志遠大道理打發了,直到回府還暈頭轉向,連志遠的汗毛都沒傷一根,說不過還打不過?頂頂跋扈的黃帶子紅帶子們有想過給志遠來一下子,但一是畏懼康熙對志遠的看重,二是說出去丟人,有人向志遠下過黑手,但被志遠身邊的侍衛揍了。

  簡親王世子和康親王貝勒巴爾圖聯手收拾敢於下黑手的宗室,幾番較量下,說不過打不過,宗室們也都老實了。有聰明的想效仿當初的工部,是不是讓志遠再挪地方,別在禮部混了,大婚一次容易嘛,自己掏銀子都被志遠拒絕了,難以想像會有志遠這樣的榆木腦袋。

  康熙皇帝聽後大笑,他曾被志遠堵得說不出來話,現在看來倒楣的不是他一人,康熙笑後道:「朕說禮部最近節儉,還當宗室都體察朕意,原來是志遠坐鎮,來人,厚賞舒穆祿志遠。」

  得,康熙的賞賜給志遠壯了膽子,志遠折騰起人來,更為有底氣。大阿哥,三阿哥慶倖,他們兩人大婚了,略帶同情的看向今年大婚的胤禛,胤祺。

  」他們的婚事朕已有了安排,胤禛。」

  」兒臣在。」

  康熙看了胤禛,道:」回京等恩旨,皇子嫡福晉是朕千挑萬選才定下的,不准虧待嫡福晉。」

  「兒臣遵旨。」皇子們齊齊行禮,康熙皇帝對皇子嫡福晉要求很高,衡量也很多,除了嫡福晉之外,側福晉格格全都是皇子母妃賞賜,康熙可沒功夫管,當然有一人除外太子胤礽身邊的福晉側福晉康熙會注意。

  「啟稟萬歲爺阿紮滾黛福晉請見。」

  康熙向眾皇子擺手,「兒臣告退。」幾位阿哥退出帳外,正好碰見等候在外的滾黛福晉,阿哥不能端著架子,拱手行禮:「滾黛福晉。」

  她不僅出身極高,可算是眾皇子的祖母一輩,她所統領的部族威壓外蒙,康熙於公於私對她都極為尊重,大阿哥在軍中效命,深知皇阿瑪如果對西北用兵,需得滾黛福晉支持,此番康熙撇下選秀來圍場大半是為了滾黛福晉,冊立親王世子的事兒該定下了。

  滾黛福晉向旁避讓了一步,笑道:」阿哥們折煞我了。」

  「皇上請滾黛福晉進去。」李德全親自迎出,足見康熙對其重視,滾黛福晉走進大帳後,李德全守在了帳門口,胤禛看後眉頭稍皺,同兄弟們離去。

  「滾黛姑姑,你不肯答應朕?」

  「不是我不答應,是萬歲此時進兵不適合,我能威壓外蒙,但他們背後支持的不是外蒙諸部,況且因我遲遲無法決定世子人選,部族非議多多,此番我來覲見萬歲路上遇見了活佛,同我說了一堆的佛理,能情動活佛的人,不簡單。「

  康熙皇帝不信的搖頭:「你還壓不住人?滾黛姑姑,朕不信。」敢有人在滾黛面前唧唧歪歪?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想當年部族叛亂,滾黛丈夫被害死,一番血戰平息叛亂後,滾黛親手活寡了殺害丈夫的仇人,一千多刀才使之斃命,後滾黛下令坑殺投降之人,威震蒙古草原,提起阿紮滾黛之名無人不知,再無一人敢於違逆其鋒芒。

  滾黛淡淡笑道:「上了年歲心就軟了些,不願外蒙草原再血雨腥風,外蒙亂了對萬歲爺不見得是好事,我是有兒子孫子的人,得給他們積些福氣,活佛勸我戒殺,這話我聽了。」
  「有朕照看著,他們富貴一生,朕不是冷血無情之人,眼看著你們母子分別,你這幾日也見了,他忠心為主如隨你去外蒙想必不會背叛於朕。」

  滾黛身子一顫,康熙接著說道:「只可惜他不是阿紮裡親王之後,外蒙諸部不會信服他,就算朕命他承接親王之位,他也保不住坐不穩。」

  滾黛眸光黯淡些許,歎道:「有生之年,我能見到他,知曉他一切都好,就不求什麼了,我不是個好額娘。」

  「滾黛姑姑。」康熙一語頓塞,「朕同你保證,不會虧待了他。」

  滾黛笑道:「我看了他的媳婦兒女,萬歲爺虧待不了。」只有滾黛可調侃康熙皇帝,康熙目光中露出尷尬,滾黛正色道:「若想重新穩定外蒙,助你平定西北,我那兩個侄子必得迎娶公主。」

  康熙道:「朕想過賜婚公主,滾黛姑姑,朕無法將他送去陪伴於你,舒穆祿舒瑤...」

  「玄燁,我不要她。」

  滾黛直呼康熙名諱,「我不想讓他知道。」能叫康熙名諱的少之又少,滾黛是其中之一,康熙歎道:「朕曾想命舒穆祿舒瑤陪公主遠嫁。」

  「志遠媳婦連她喂小金小黑都捨不得,哪能眼看著她去蒙古草原?外蒙荒涼苦寒,我本就沒養過他,還將他女兒要去陪我,他定會惱恨於我。當初我捨下他遠嫁蒙古,就讓我為他生母的事兒永遠是個秘密吧。他是萬歲爺得用的臣子,永遠都是。」

  滾黛淚珠滾落,康熙勸道:「滾黛姑姑,是朕對不住你。」滾黛擦拭了眼角,飽經風霜的臉上帶著平和,「如果沒那一晚,我也不至於同吉哈一處,我不後悔生下志遠,卻惱恨於他的欺瞞。」

  康熙對當年的事知道的不多,只記得滾黛曾將吉哈狠揍了一頓,使之在床榻上養了三個月,以滾黛當時得寵的程度,足以使得吉哈休妻,哪怕他娶得是宗室格格,身份上比之滾黛差了很多。

  「錯了就錯了,我怎會讓他休妻?這輩子我最惱恨無情不敬重嫡妻之人,先帝...先帝...哼,我不會自打嘴巴。」

  康熙後背一緊,聽乳母嬤嬤說過,先帝廢後,太皇太后因顧忌母子之情,並未多說,滾黛從蒙古科爾沁趕來,直接衝進董鄂妃寢殿,一鞭子下去抽了狐媚惑主的董鄂妃。當時董鄂妃寵慣後宮,順治皇帝不許任何人對皇貴妃無禮,可卻縱容了滾黛鞭抽董鄂妃,在當時宮中名傳一時。

  太皇太后有心冊立滾黛為皇后,順治也答應了,可轉瞬滾黛就同吉哈好上了並破了身子,太皇太后無奈只能另立皇后。想到此處康熙皇帝問道:」滾黛姑姑,你是同先皇賭氣?還是就看上了忠勇公爵?」

  「我賭氣的話,不會挑他。」

  滾黛站起,向康熙行禮告退,「我風光了一生,身邊有侄子在不算孤獨終老,懇請萬歲爺看在我忠心的份上,志遠若是有失禮之處,懇請陛下饒了他,我不求他大富大貴,忠勇公爵爵位我也看不上,只求他平安就好,別讓他被人欺負了去。」

  康熙皇帝抿著嘴唇,他該如何說?方才聽了大阿哥的話,志遠會被欺負嗎?滾黛望向康熙皇帝,「陛下?萬歲爺?」

  「滾黛姑姑不瞭解志遠,他曾逼得天下第一清官差點自裁,逼得河道總督上了二十本摺子請罪,逼的工部官員上躥下跳,朕將他調到禮部...宗室親貴們見到志遠就頭疼,朕認為,他不『欺負』旁人就得燒高香了。」

  滾黛抿了抿髮鬢,含笑離去,康熙重重的歎了口氣,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回京之後是不是去問問皇祖母?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4 12:39 PM

第一百二十七章 爭鋒

  “六妹妹,你怎麼會同四爺在一處?”

  “嗯。”舒瑤向床榻裡滾了滾,繼續睡覺。

  “六妹妹,你同他一起時,四阿哥問起我了麼?”

  “嗯。”舒瑤用被子蓋住腦袋,是睡得太久了?還是因李芷卿是帶有神奇空間的穿越女?舒瑤的睡功對李芷卿沒用。

  “六妹妹,你除了嗯之外能不能說句話?四爺一定是問過我的吧。”

  李芷卿很自信,“我比不上二舅母的騎射,也比一般的人強得多,他怎麼會看不見呢?六妹妹?”李芷卿推了推一會功夫躲到床榻裡去的舒瑤,“六妹妹,你都睡了一個多時辰了,再不說話小心變啞巴。”

  舒瑤一下子翻身而起,瞪了李芷卿一眼,“你不是認為四阿哥會重視你麼?還來問我做什麼?”舒瑤揪了揪胸前散亂的頭髮,說道:“你能消停一會,四阿哥能更注意你。”

  睡不著舒瑤穿鞋下榻,“啞巴怎麼了?比不知輕重的人強多了,四阿哥沉默寡言,怕是看重話少的人,嘰嘰喳喳的他巴不得躲得遠遠的。”

  是人被李芷卿當成犯人審問都會惱火,李芷卿硬是吵醒了舒瑤,舒瑤心情不好,對李芷卿發火了,直戳李芷卿最痛的地方,“你沒見四阿哥躲你都躲成什麼樣子了?我昨個兒看見烏拉那拉語容姐姐戴的步搖,你沒瞧見?聽說是德妃娘娘賞賜的,我瞧著不像是宮裡的首飾,比不得內造的精緻...”

  李芷卿臉陰沉著,被舒瑤戳中最痛處,李芷卿伸手推舒瑤,“你說什麼?”嬌小玲瓏的舒瑤一閃身,躲開李芷卿:“說人話,你聽不懂?”

  沒料到舒瑤會如此靈活,李芷卿推空,身體一歪跌坐在床榻上,“你也看上四阿哥了?”李芷卿咬牙切齒,舒瑤感到好笑:“敢問一句,四阿哥到底哪點值得我看上?他是皇子不假,萬歲爺有十多位皇子,他面無表情,冷得冰塊似的,和他一處,只有一個好處,炎炎夏日不會熱。”

  “四阿哥是...是...”李芷卿很鬱悶,看舒瑤是說得實情,“你不懂。”

  “我不是不懂,是不想不明白你。”舒瑤梳了兩根辮子,從鏡子裡見李芷卿皺著眉頭,“表姐,你真正的瞭解四阿哥的喜好嗎?”

  舒瑤是有異能的人,都無法探測到胤禛的內心,舒瑤曾經好奇的試驗過胤禛到底對李芷卿什麼看法,迷霧重重如墜冰山舒瑤打著寒顫退去了,將胤禛列為危險物件,內心深處的想法舒瑤不知道,可內心一點都不陽光,陰冷至極的四阿哥,舒瑤要躲開,李芷卿就算是用一輩子都溫暖不了四阿哥胤禛,用一生同胤禛對上,太不值得了,世上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舒瑤穿越是享受的,不是內褲反穿的超人,也不是慈悲為懷的聖母,她就是想過得舒服,沒事同父母哥哥撒撒嬌,睡睡懶覺,品嘗美食享受華服,有空的話還可以出京去旅遊,多愜意的日子,上輩子舒瑤沒錯過的事兒,這輩子都要補齊。

  “沒人比我更瞭解他,六妹妹,你不懂胤禛。”李芷卿像是在喊口號,舒瑤聳聳肩膀,“我只看明白最關鍵的一點,四阿哥不會和太子爺搶女人。”

  “你...”李芷卿挫敗了,她何嘗不知?喃喃道:“太子爺怎麼會看上我的?”話雖然如是說,李芷卿卻流漏出高傲來,清穿女嘛,不遇見阿哥叫什麼清穿,舒瑤直接關了異能,實在是懶得探查李芷卿內心,清穿就要遇阿哥,舒瑤慶倖在現代時因忙著研究又不喜歡清朝沒看電視劇小說,好好的李芷卿都被誤導成什麼樣了?

  小說裡寫的,電視電影了裡演繹的就是歷史上原本的人物?舒瑤聽額娘說過,唐太宗以前史官記錄的歷史皇帝是不能看的,不能改的,自大唐太宗玄武門事變殺兄弟逼李淵退位後,他怕史官罵他,史官的記錄他是親自過目的,世上就沒不怕死的人,史官敢說唐太宗不好才叫奇怪了,唐太宗執政上很有作為,是明君,據額娘說,只是在晚年的時候出了點小問題,舒瑤還清楚的記得額娘看流傳下來的大唐史書時,僵硬無語的樣子,看來史書上的記載和額娘記憶裡的很有差別啊。

  ‘唐往後的史書不能看。’瓜爾佳氏嚴肅的對舒瑤說過,不提史書,說實際的小說就是寫得再無硬傷破綻,作家也是根據歷史來幻想出的,她們有沒穿越看過這段歷史,小說中的人物是被美化或者醜化過的,許是有大多有歷史上的性格,可舒瑤不信沒有一點意外,李芷卿和舒瑤都是穿越女,根據空間理論,是有蝴蝶效應,是歷史的分支,哪有可能再像李芷卿熟知的歷史發展?環境和事件都不一樣了,歷史人物的性格還會一樣嗎?不要小瞧蝴蝶效應好不好?

  最為重要的一點是舒穆祿一族的老祖宗是穿越種馬男,雖然沒稱王稱霸,可對歷史也是有影響的,沒老祖宗就沒種瑪法,沒瑪法就沒滾黛福晉,餓,舒瑤揉了揉腦袋,好像有點想歪了。

  “你傾國傾城,你豔壓群芳,你英氣逼人,你知情懂趣,太子爺怎麼不會看上你?”舒瑤心說,你還有神奇空間的贈送的好東西,有神奇香水,空間秘藥等等,這些才是李芷卿最大的依仗。

  “嗷嗚,嗷嗚。”虎崽叫聲,帳篷簾被虎頭頂開,看到舒瑤後,兩隻小白虎歡快的跑道舒瑤近前,又是蹭腿,又是打滾,仿佛在訴說著對她的想念,你都不陪我們玩,舒瑤額頭黑線,地毯被白虎弄髒了,留下深深淺淺的黑印記,“你們都不知道洗澡的嗎?”

  舒瑤忍受不了,一手一隻提起虎崽,同它們對視,舒瑤身子向後靠了靠,“又是滿嘴的血腥,你們非得吃生肉嗎?不能吃點青菜?”

  “六妹妹,它們是老虎。”李芷卿極為喜歡萌物,白虎是稀少的不常見,且不提這對白虎崽很有靈性,李芷卿早就惦記著,記得胤禛是相信祥瑞的人,她能得到白虎的認可親昵,胤禛會高看她一眼的,李芷卿嬌笑:“老虎能食素食?”

  舒瑤張張嘴,怎麼不能,明明熊貓以前就是肉食動物不照樣吃竹子嗎?恐龍到是不肯改,結果怎麼樣?滅種了,達爾文進化論告訴我們,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些話舒瑤不能同李芷卿說,對賣萌的小虎崽道:“就讓給我來訓練你們吧,先從乾淨做起。”

  “桃子,桃子,準備熱水,我給老虎褪毛...不,是洗澡。”

  桃子提著木桶進來,看到在舒瑤腳邊蹦蹦跳跳的小老虎,心生憐憫,都說白虎通靈性,怎麼就看上姑娘了?姑娘以前是養啥死啥的,就算養個最好搭理的花草不是因澆水多了枯死,就是因忘記澆水幹死,後來不知怎麼回事,所有靠近姑娘的寵物都很不老實,鸚鵡不是太太發話送走保住了性命,姑娘真能將鸚鵡褪毛。

  “再滾給我看看嘛,小金小黑,滾啊滾。”

  兩隻白毛團子聽從舒瑤的號令翻滾,萬獸之王賣萌縮成一團真是很有愛,舒瑤蹲下身撫摸虎仔,鬆軟的虎毛手感很好,舒瑤揪老虎尾巴,李芷卿滿眼的羨慕,“六妹妹,老虎尾巴揪不得...”

  小白虎鄙視的看了李芷卿一眼,乖乖的趴著不動,甩著尾巴陪舒瑤玩,李芷卿慢慢的靠近,也蹲了下來,剛想伸手撫摸,方才賣萌的小老虎立起腦袋,金色的眼珠凶光四射,有著獸王的威儀,“嗷嗚,嗷嗚。”李芷卿坐在了地上,都是虎嘯,可同方才不一樣,警告李芷卿再靠近的話,它們會咬人的。

  李芷卿眼看著舒瑤‘折磨’小白虎,它們比寵物還乖,見過老虎亮開肚皮嗎?見過老虎喝水漱口?見過..見過老虎吃水果的嗎?李芷卿呆滯,今日算是長見識了,舒瑤從裡到外的改變了老虎的生活習性,李芷卿喃喃道:“如果...如果有來生的話,六妹妹一定是馴獸員。”

  舒瑤抱著被她洗得乾乾淨淨的白虎崽子,腳邊還有一隻沒得抱的跳來跳去,抱我,抱我,我比它乖,回眸淺笑:“表姐說下輩子?”

  “是六妹妹聽錯了。”李芷卿醒悟過來,暗惱嘴上沒把門的,被人聽去了可壞了,好在六妹妹舒瑤沒心沒肺,不會多想。

  舒瑤帶著小虎崽出門,”下輩子啊,我絕對不是馴獸員。”李芷卿愣愣的出神,她聽見了?追出去問一句:“六妹妹明白馴獸員?”

  舒瑤燦爛的一笑:”不是表姐說得嗎?”

  小白虎突然躲到了舒瑤身後,探出腦袋看向不遠處,舒瑤順著目光看去,四阿哥胤禛,巴爾圖貝勒,簡親王世子雅爾江阿同時出現,他們的臉色都不大好看,尤其是四阿哥胤禛,比鍋底還黑,舒瑤垂頭看了看兩隻白虎,“你們招事了?”

  一隻小虎崽兒爪子蓋住腦袋,一隻頭低到草地上做認錯狀,舒瑤向旁邊躲開,把兩隻白虎直接暴露在三人憤怒的目光下,提醒道:“幾位爺,它們是滾黛福晉的寵物,和我沒關係,我是個給它們洗澡的。”舒瑤意思很明顯,有事的話別來找我,找滾黛福晉去。

  “....”



第一百二十八章 無辜

  經歷過舒瑤酒醉後的胡鬧,雅爾江阿同巴爾圖對舒瑤的‘無恥’有幾分瞭解,撇開關係算啥,舒瑤再過分的事都做不出,他們兩人看了眼草地上乖乖趴著的白囘虎崽子,記起帳篷裡的混亂狀況,難怪白虎喜歡舒瑤,去找滾黛福晉,他們是不敢的,誰都看出康熙皇帝對滾黛福晉的重視,加上滾黛福晉身份極高,他們因白囘虎的‘調皮’去找滾黛福晉實在是張不開嘴,但就被虎崽子折騰不找個人出氣,他們又不甘心,舒瑤不幸的中招了。

  胤禛背著雙手,眯著寒光四射的眼眸,舒瑤打了個寒顫,真是冷啊,不到盛夏不用你來做空調降溫,“它們到處找你,到處惹事生非,虎嘯嚇人,打翻了器皿擺設,弄得帳篷裡一團的糟。”

  小白虎在胤禛的訓斥聲中反倒揚起了腦袋,一左一右站在舒瑤腳邊,金色眼珠同樣發涼,嗷嗚,是他們沒用,順帶蹭了蹭舒瑤的腿,休想撇開關係,快點打發了眼前的人兒,一起玩耍。舒瑤垂頭,異能難道又升級了?怎麼連老虎的心思都能探查清楚了?舒瑤翻看異能介面,對胤禛的怒氣視而不見,沒升級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舒穆祿氏,你就沒什麼要說的?”

  胤禛臉更黑上一分,任誰好好的坐在帳篷裡讀書,突然竄進來兩隻調皮的小白虎有是蹦又是跳,搜遍帳篷的每個角落,仿佛怕胤禛將舒瑤藏起來不陪他們玩一樣,弄得一片狼藉後,搖搖尾巴走人,胤禛左思右想忍不下這口氣,追出了帳篷恰好碰見了雅爾江阿,巴爾圖,三人一起尾隨著老虎崽子追到舒瑤的帳篷前,舒瑤撇清關係胤禛憋氣,不理會自己,胤禛憋屈,可胤禛卻無處發洩,能說舒瑤什麼?老虎崽不是她的,也不是她縱容虎崽子闖禍。

  “四爺安,世子爺安,貝勒爺安。”

  跟著出門的李芷卿規規矩矩的屈膝行禮,雅爾江阿看是絕色美人,緩聲道:“免禮。”梨渦含笑的李芷卿,比之原先圍場上的英氣多了幾許的柔媚,明明年歲不大,舉手投足間去帶著一股嫵媚,雅爾江阿心說,難怪太子爺瞧上了,李芷卿是多年未見的絕色美人。

  “六妹妹不是故意讓白囘虎崽子去鬧你們,奴婢代替六妹妹向您賠禮。”李芷卿再次屈膝下拜,溫婉端莊知情達理,同在發愣的舒瑤形成鮮明的對比,但胤禛沒看她一眼,李芷卿再表現得好,胤禛不看也是沒用。

  “說話。”胤禛怒了,舒瑤的無視讓胤禛憋屈得難受,舒瑤起清澈見底的眼眸,“回四阿哥的話,您能告訴奴婢該說什麼麼?”

  舒瑤後看了李芷卿一眼,你瞧瞧你看上的是什麼人?戀童就不說了,還蠻不講理,一點點小事非要跟老虎崽計較,太丟份了,舒瑤追加一句,充分表現自己的無辜,“奴婢真不知道四阿哥想讓奴婢說什麼,虎崽子的心思奴婢不清楚,無法為它們向您道歉。”你想讓虎崽子道歉,自己同它們說去,舒瑤踢了踢小白虎的屁股,都是你們惹事,小白虎嗷嗚嗷嗚的叫著,甩著尾巴陪舒瑤玩。

  有她這麼氣人的嗎?前句話說不懂虎崽子的心思,再看此時她同虎崽子的對視,她撒謊,她明明知道能操縱虎崽子,卻不肯認錯,胤禛儘量的平心靜氣,同舒瑤計較太跌份,他不生氣,不生氣...根本是不可能的,胤禛自從來圍場遇見舒瑤後,沒一天不憋屈的,偏偏對舒瑤無法訓斥,說重她會哭,說輕了,她不懂,胤禛有些懷疑,她是不是特意來同自己找茬的吧,可每次都是胤禛主動上門去,胤禛很內傷。

  雅爾江阿和巴爾圖帳篷裡的狀況比胤禛還要淒慘,他們能看見臉如黑鍋底的四阿哥好值得,原來胤禛的臉還能如此黑。李芷卿推了推舒瑤,“六妹妹不是要去送白虎去看滾黛福晉?”李芷卿得先清場,才能靠近胤禛,有舒瑤在的話,總是個麻煩,舒瑤點頭道謝:”多謝表姐提醒,小金,小黑,走,咱們去找滾黛福晉去,以後記著路,別隨便亂闖,打擾人家好事的話,會被剃毛的,沒毛的老虎太難看了。”

  小白虎點頭,嗷嗚應了舒瑤,是第一次來,迷路很正常。胤禛怒道:“你給爺站下。”什麼叫打擾人家好事?他是白日宣淫的人?剃毛,他胤禛敢給滾黛福晉的老虎剃毛嗎?

  “四阿哥。”鋪面而來的怒氣,使得舒瑤後退一步,低垂著腦袋,將額頭露給胤禛看,“您其實應當如是想,白虎是吉祥之物,是祥瑞,這麼多帳篷卻去了您處,說明祥瑞喜歡你,四阿哥,凡是看開點,多往好處想想。”

  舒瑤搶在胤禛在說話前,領著白虎開溜,有些個可惜,她實在是想留下看李芷卿勾引胤禛的現場版,下藥啊,下藥,到底什麼時候胤禛才能中招呢,看熱鬧的舒要跟著著急。

  到了滾黛福晉住處,才知道她不在帳篷裡,舒瑤又懶得回去面對李芷卿,便帶著小白虎四處溜達閒逛,圍場位於草原密林,空曠人煙稀少顯得有些荒涼,舒瑤不喜歡淒涼的風景,就沒覺得圍場有多好,走累的舒瑤隨地坐下,靠著小白虎,揉著它們的腦袋,毛絨絨的靠墊很舒服,玩了一會虎毛,舒瑤想起一事來,先向四周看看,沒什麼人,舒瑤背著身子,面朝草叢,矮小的草坪裡不能藏人,舒瑤從空間戒指拿出幾個烤熟的地瓜,喂給小金小黑吃。

  除了小金小黑肯接近她之外,所有的小動物都遠離舒瑤,弄得她沒試驗品,不知道空間的東西動物吃了會怎麼樣,舒瑤總不能拿婢女做實驗,小金小黑是最好的人選,舒瑤摸著虎頭,“真乖,真乖,小金小黑,有沒有不舒服?”

  虎崽舌頭舔囘了舔嘴唇,吃得開心並未有任何異常,舒瑤放心了一半,一是因地點問題,二是她不敢給老虎多吃,怕出問題搶救不及時,舒瑤對隨身空間的種種平衡設定已經很淡定了,她沒想毒死小白虎,誰知道變態的系統,愛搞平衡的老天爺會弄出什麼額外的附加值,舒瑤不能沒一點防範,隨意將空間的東西給人,或者帶小白虎進空間,萬一它們適應不了空間會被碾碎的。

  “咦?有樂曲聲?”

  舒瑤向發生地望去,是好奇可不能去,舒瑤有了教訓所有意外的地方她都得避開,她不想招惹麻煩是非,剛想離去,小白虎咬住舒瑤的裙擺,硬是拽著舒瑤去看熱鬧,舒瑤拼不過執著的兩隻白囘虎,別看它們小,真用力的話,舒瑤丟臉的被老虎崽子拽著走。

  “滾黛福晉?”舒瑤忙屈膝見禮:“見過阿紮滾黛福晉。”不是舒瑤不想稱呼奴婢,她記得清楚阿瑪自稱奴才時,滾黛福晉心中的悲涼。

  “舒瑤?你是舒瑤。”厚毯子鋪在草地上,擺設水果,乾果,馬奶等物,滾黛福晉向旁邊拍了拍,“來,坐到我身邊來。”

  舒瑤滾黛福晉身邊的婢女,腿被小老虎的腦袋頂了頂,意思是快去,快去,舒瑤又踹了老虎屁股,哪都有你們的事兒,白老虎縮成毛茸茸的一團借著舒瑤的腳力滾到滾黛福晉身邊,它們是老虎嗎?和傲嬌的小貓很像嘛,難怪有人說照貓畫虎,舒瑤坐到滾黛福晉身邊,小老虎趴在舒瑤膝頭,滾黛和舒瑤一人抱了一隻,倒也公平。

  “它們很喜歡你,往常除了我之外,他們不讓任何人靠近。”

  舒瑤嘿嘿一笑,“投緣吧。”舒瑤不說所有小動物都討厭她,只有老虎獅子肯接近,每每想起這事舒瑤就悲傷,滾黛福晉含笑仔細打量舒瑤,“聽說你也不喜歡詩詞歌賦?”

  “這個..這個..已經流傳到外蒙去了?”舒瑤臉紅了,小聲提醒:“內部的糗事,就別外傳了。”

  滾黛笑不可支,“瑤兒,叫我瑪姆可好?”

  “在這叫可以,外人面前的話,阿瑪曉得了要訓我的。”舒瑤想了想,滾黛福晉方才吹奏的曲子很憂傷,仿佛親人見面不不得相認,舒瑤喚道:“瑪姆。”

  滾黛福晉將舒瑤摟住,眼角滲出淚珠,孫女多像她,不喜歡詩詞歌賦,滾黛福晉絕對少瞭解一樣,舒瑤除了好吃懶做外,就沒喜歡的。滾黛這輩子不指望著志遠能叫她一聲額娘,他的兒子脾氣太倔太耿直,舒瑤這聲瑪姆彌補了遺憾,舒瑤擦拭滾黛的眼角,聽過滾黛的事蹟,同額娘一樣,她們都是頂尖強悍女子,舒瑤這輩子望塵莫及,似額娘瑪姆這樣的女子,怎麼都看上舒穆祿家的男人,舒瑤想不通,莫不是穿越種馬的遺傳基因在作祟?

  額娘看上阿瑪不算啥,阿瑪是清朝難得好男人,可瑪姆到底看上瑪法什麼了?舒瑤想不通,舒瑤指尖是淚水,看到了馬頭琴,說道:“瑪姆再來一曲,我喜歡聽。”

  滾黛身後的婢女吃驚的看著舒瑤,從沒人敢向主人提要求的,滾黛笑著拿起馬頭琴,“想聽什麼?”

  “歡快點的,太憂傷的曲子心情會不好的。”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4 12:49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4 12:53 PM 編輯

第一百二十九章 變數

滾黛福晉談拉起馬頭琴,樂曲悅耳,果然充滿著歡樂,婢女對視一眼,也沒什麼不好,主人心情愉悅就好。舒瑤聽著樂曲,摸了摸白虎毛,小手伸向了馬奶酒,從沒喝過的,舒瑤端起金杯,噤著小鼻子嗅了嗅,有酒味但更有腥膻的味道,舒瑤掂量了半晌,她著實受不住濃得嗆鼻子的腥膻,將金杯放在原處,小嘴歎了口氣,沒得喝。

滾黛福晉將馬頭琴交給婢女,示意她們繼續彈奏下去,樂曲聲不斷,滾黛低聲問:“不習慣?”

舒瑤皺了皺眉頭,失望的應了一聲,滾黛笑了:“別勉強,瑤兒,除了當今萬歲爺外,誰也勉強不了你。”唯一的孫女,滾黛得疼著護著,“取茶水來。”

婢女忙去準備茶水,滾黛身邊不可能只有兩個婢女跟著,在四周有許多的侍衛隨從,因見舒瑤身邊的兩隻白虎崽,知道是主人看重之人,才沒出聲放任舒瑤靠近滾黛。

“我平平常常的小人物,沒人會勉強我的。”

舒瑤有親和力滿值的異能,本身向長輩撒嬌裝乖的技巧練得如火純青,靠在滾黛福晉的肩頭,香香軟軟的小身子一下子便讓滾黛疼進心裡,舒瑤和瓜爾佳氏長期相處下來,也有些經驗總結,不提血脈親情,像瓜爾佳氏和滾黛福晉這般強勢的女子,她們要是在一處的話會比誰更強,一定得比出個高低勝負。舒瑤迷糊甜美,牲畜無害反倒會被護在羽翼下,不過分的要求都會得到滿足。

“誰說你是小人物?”滾黛不悅,她的孫女是最好的,尤其是孫女不愛讀書這點同她如此相像,誰說舒瑤不好,滾黛能提著馬鞭找上門去,滾黛對志遠,書軒全然放棄了,幾日相處下來,志遠一大串的道理氣得滾黛都有去京城找吉哈的衝動,好好的兒子被他教成這樣,孫子書軒就更不用提了,滾黛愣是弄不明白書軒說得什麼意思,至於書逸,騎射本事是很好,可人也滑頭,滾黛想抓都抓不住,只有舒瑤乖巧得讓滾黛心疼。

只能說滾黛福晉在辨識人上差一點,舒穆祿一家最讓人頭疼的不是吊書袋的書軒,而是看似甜美柔弱的舒瑤。

“其實...其實滾瑪姆在外人當著人面少注意些我的話,我會更感激您,瑪姆,我是秀女。”

這是舒瑤比較擔心的一點,阿瑪是重臣可比阿瑪官職高的人很多,額娘完全能將影響消彌於無形,可被滾黛福晉重視的話,舒瑤對將來沒了把握,滾黛是康熙信任也是用於震懾外蒙的人,雖然聽額娘說此番會冊立親王世子,部族的大權滾黛是不會放手的,有她為瑪姆好麻煩,舒瑤不是李芷卿巴不得所有人都記得她,舒瑤就是想當個米蟲,無論多複雜的環境都以米蟲為目標努力奮鬥著,可來圍場後,舒瑤突然有股感覺她的米蟲之路不會像想得容易,這不好,很不好,舒瑤為了將來考量,努力的躲,努力得讓康熙皇帝忽視她。

舒瑤有一個彪悍的額娘,再多個強勢的瑪姆,舒瑤不認為英明神武的康熙皇帝會看不到,萬一康熙以為自己會遺傳瑪姆額娘的優點怎麼辦?這個...這個...舒瑤很想告訴康熙皇帝,染色體還分隱性顯性的呢,她就是落在天鵝堆裡的醜小鴨。

滾黛福晉突然抱住舒瑤,親吻舒瑤的臉頰,“瑤兒,我可憐的瑤兒。”舒瑤在滾黛溫暖的懷裡眨眨眼,再眨眨眼,她說什麼讓滾黛誤會的話了?非常不對勁,見滾黛有點激動,舒瑤懶得想了,安心的趴在滾帶的懷裡,是不是的軟軟喚一聲:“瑪姆。”

滾黛摸了摸舒瑤的額頭,“乖,我一會同萬歲爺說去,給你挑選個好人,你選秀時,我親自去京城坐鎮,看誰敢算計你,誰敢嫌棄你,哼,他們是忘了我博爾濟吉特滾黛的威名了,我同姑姑說去。”

舒瑤徹底呆了,看著氣惱不已的滾黛,她說得很明白吧,不想要關注,滾黛福晉的理解能力比她還愁人,舒瑤終於明白她說話時,別人是什麼感覺了,實在是太鬱悶了。

“瑪姆,你聽我說,你可千萬別去京城,別去驚擾太皇太后,瑪姆啊,太皇太后身體不好,選秀這點小事別麻煩她了,何況從外蒙到京城,瑪姆一路勞頓,我過意不去的。”

“瑤兒是個孝順的,為了你這份孝心,我也得給你做主。”

“...”

舒瑤耷拉下腦袋,決定再也不開口了,說什麼都是錯,讓舒瑤直接告訴滾黛福晉,你別添亂了行嗎,再耿直舒瑤都張不開嘴,一是因滾黛對她的真心疼愛,二是滾黛福晉真被舒瑤傷到了,她會難過,或許直接回外蒙了。康熙一定會震怒。舒瑤昨天聽阿瑪閒聊過一句,康熙進兵西北的計畫,滾黛福晉不肯答應配合,康熙皇帝正想盡辦法讓滾黛答應,惹滾黛不快的人,康熙會饒了她麼?

舒瑤靈光一現,抬起濕漉漉的眼眸,“瑪姆可同萬歲爺說我不選秀嗎?”既然滾黛福晉有如此大的影響力,不參加選秀是她一句話的事兒,滾黛搖搖頭,“不成,你不選秀誰配得上你?瑤兒是我的孫女呢。”

舒瑤身體徹底的軟在滾黛懷裡,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她怎麼越弄形勢越複雜呢,滾黛以為舒瑤是怕選秀入宮時被人算計陷害,道:“你放心,我就住在宮裡,沒人敢給你臉色看。”

舒瑤無法再讓滾黛說下去,抬手一指天空,“啊,天藍藍啊。”滾黛頭上一排烏鴉嘎嘎飛過,身邊的婢女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舒瑤,她腦子沒問題吧。

滾黛去摟著舒瑤笑了,“外蒙草原的天比這還藍。”

“嗯。”舒瑤有些嚮往的應了一聲,有機會的話去外蒙旅遊不錯,突然一個念頭竄進舒瑤腦海裡,聽額娘說太子妃人選定了,正在被康熙皇帝秘密調教,舒瑤的身份也可為太子妃,被滾黛福晉這‘搗亂’會不會康熙皇帝改變主意?

太子爺身邊有沒有側福晉格格舒瑤不在意,反正這輩子舒瑤不認為她會愛上清朝的男人,但太子答應納李芷卿為格格的,舒瑤沒看出太子會放棄李芷卿的意思,舒瑤可不想成親後李芷卿還在眼前晃悠,這比嫁給太子還可怕。在拼爹拼娘拼家世的年代,出身高低足以決定一切,舒瑤唯一慶倖的是額娘說康熙最為重視血統,阿瑪的親生母親雖然是滾黛,可瑪法的嫡妻原配卻不是滾黛福晉,阿瑪是庶子,康熙皇帝怎麼也不會給太子選個庶子的女兒當太子妃。

雖然想得很有道理,可舒瑤真怕康熙再指婚時腦袋被蚊子踢了,抬頭對滾黛福晉認真的說道,“我的性子懶散好吃,不適合皇子,瑪姆,我想輕輕鬆松的過活。”

舒瑤直接說了,生怕滾黛福晉再理解歪了,滾黛笑道:“別擔心,瑪姆也不捨得將你送進規矩繁多的宮裡去,你和瑪姆一樣,不適合皇宮。”

滾黛眸光有幾分追憶,舒瑤好奇心起手蓋在滾黛福晉的手上,異能的小觸角悄無聲息的探出去,話說當年事舒瑤很感興趣的,幾個片段傳過來,舒瑤滿臉黑線,實在是太狗血了,舒瑤打了個寒顫,順治皇帝,你還能再悲催點不?舒瑤聽滾黛有此保證安心了,反過來想想,滾黛福晉去京城會很熱鬧的,有樂子可看,康熙如何都不能將自己配給皇子,額娘會給自己介紹男朋友呢,聽額娘的准沒錯,舒瑤美滋滋的想著,嘴唇的笑更甜了幾分。

滾黛戳了戳舒瑤的額頭,“同我說說,想什麼如此開心?”

“沒有哦。”舒瑤揪過虎仔子的爪子,一下一下的拍著玩,滾黛的侍衛走進,跪倒道:“啟稟主人,羅剎鬼支持漠南桑坦部侵佔草原。”

“何處?”

“漠南戈壁一角,是您有心放棄之地,水草不夠繁茂。”

侍衛同滾黛的對話是用蒙語,舒瑤在京城學過蒙語,能聽懂八分,舒瑤見滾黛福晉有意放棄那塊草原,舒瑤腦子閃過世界地圖,前生時那裡是北極熊的地盤,有石油天然氣,還有一些極為稀少的礦藏,沒人比舒瑤更瞭解礦藏的作用,舒瑤問道:“瑪姆打算放棄?不像您的風格。”

舒瑤是用漢語,蒙古侍衛聽不懂,滾黛皺眉,“不應當放棄?“

“現在看著荒涼,誰知道百年後會是什麼樣?是不是埋著寶藏?國土寸土必爭,是最重要的,頭可斷,血可流,國土不能喪一分。”

舒瑤不自覺的說道,前生爺爺和父親總是說這句話,也是舒瑤對他們不多的記憶。滾黛沉默了一會,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萬歲爺想得對,西北必須平定。”



第一百三十章 下藥

  舒瑤見滾黛福晉不打算在此處賞景了,跟著她起身,滾黛福晉扶正舒瑤的珠花,摸了摸舒瑤的粉嫩臉頰,皺眉道:“怎麼會長不高?瑤兒,你得多喝點馬奶酒。”
  
  又被人揭開傷心事,舒瑤撅起小嘴,“瑪姆,不許說。”滾黛心情很好,點點舒瑤翹起的嘴唇,“不說,不說。”順便牽起小手,“走,同我見萬歲爺去,讓萬歲厚賞你。”
  
  舒瑤腳下一軟,她躲都躲不及還主動送上門去?她是米蟲,得做米蟲該幹的事兒,滾黛看重新蹲在地上的舒瑤,“怎麼了?哪不舒服?”
  
  抬起略顯黯淡些的眼眸,舒瑤聲音顯得有氣無力,“肚子有點疼。”怕滾黛說送她回去,舒瑤堅決不能跟滾黛在眾人面前出現,滾黛福晉的理解能力很有問題,舒瑤不願陷入麻煩中,忙跟上一句:“別耽擱瑪姆的正事,我能自己回去。”
  
  “這可不成,誰都沒瑤兒來得重要。”滾黛扶起舒瑤,舒瑤默默流淚,真被滾黛送回去是麻煩,跟著滾黛去見康熙更是麻煩,舒瑤望天她今日就不該出門,煞星當空。
  
  正在舒瑤不知道怎麼辦時,保護滾黛福晉的侍衛突然發話:“誰?”舒瑤腿邊方才賣萌的白囘虎崽做出戰鬥的架子,身子微微後縮,時刻準備撲上去。
  
  當舒瑤見到走過的一行人時,從沒像此時喜歡表姐李芷卿,蒙古侍衛行禮,語調僵硬顯然不適應漢話,怪腔怪調的道:“四阿哥安,世子爺安,貝勒爺安。”
  
  正是胤禛,雅爾江阿,巴爾圖,以及李芷卿,舒瑤比較好奇他們怎麼湊成一堆的,看胤禛的臉色非常的不好,比方才白虎搗亂時臉色更黑更僵硬,舒瑤向下看去,胤禛的袍袖一角沾染著一塊巴掌大的血污,是胤禛的流血了?同行的雅爾江阿和巴爾圖神色凝重,李芷卿全然沒因靠近胤禛而神采飛揚,反倒顯得惴惴不安,一定發生什麼事兒了,想到老天爺愛搞平衡的惡劣性子,舒瑤不信攜帶神奇空間的李芷卿就沒任何副作用。
  
  舒瑤甩掉腦海裡的想法,解決眼前的困境比較重要,舒瑤一指李芷卿,對滾黛福晉道:“她是我表姐,讓她送我回去就好了,您先去見萬歲爺吧。”
  
  趁著離滾黛福晉近,胤禛一行還沒走到,舒瑤極快的說道:”對瑪姆我是真心敬重,有些話不方面說,會引起大麻煩的,瑪姆,他們都很精明。”
  
  舒瑤退後一步,恭謹的站在滾黛福晉身後,再無方才像孫女一樣的嬌蠻,滾黛心裡很不是滋味,卻也知道舒瑤說得很對,在她將志遠留在京城時,她這輩子就不能同志遠相認了。
  
  “阿紮滾黛福晉安。”胤禛他們行禮,離得進了舒瑤才見到雅爾江阿胳膊上也有血污,巴爾圖的手腕更是一道抓痕,他們是遇襲了?侍衛呢?沒保護他們?
  
  “嗯。”滾黛福晉點頭讓他們起身,目光越過胤禛等人落在李芷卿身上,對舒瑤滾黛當成是孫女般疼愛,對旁人滾黛就沒好性子了,她再冷靜也是女人,恨吉哈騙了她,滾黛自身的驕傲無法讓吉哈做出停妻再娶的事兒,但對吉哈妻子,滾黛不太喜歡,尤其是她虧待了志遠,不是顧忌身份秘密的話,滾黛早就下手懲治了。
  
  ”她是你表姐?”
  
  “是二姑姑的女兒,姓李名芷卿。”舒瑤熱情的介紹李芷卿,主動挽上李芷卿的胳膊,“表姐,你是來接我的吧,我方才肚子有點疼兒,正同滾黛福晉說話,你就到了,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李芷卿對舒瑤的熱情有些許的不適應,因有前面的驚變,李芷卿精神不濟,吶吶的點頭:“我,我送你回去。”
  
  滾黛冷傲的瞥了一眼李芷卿,對於她的心思,滾黛沒異能都看得清楚,不外乎又是個輕佻的女子,勾引的男人癡迷,李芷卿的絕色嬌媚,讓滾黛想起寵冠後宮的皇貴妃董鄂氏,滾黛握緊了手中的鞭子,李芷卿感覺到滾黛的凶意,向旁邊閃了閃,白著一張小臉,她越是我見猶憐,滾黛越是惱恨。

氣氛不對,舒瑤拽著李芷卿:“滾黛福晉,回見,回見。”滾黛聽了舒瑤的聲音,臉色稍稍緩和幾分,“你,背著舒瑤回去。”
  
  舒瑤是比李芷卿矮半頭,但背著是不是弄得太大了些,舒瑤開口道:“不用了,表姐扶著我就好。”舒瑤拽了拽發愣的李芷卿,平時不是八面玲瓏嗎?怎麼今日如此之木?再不走,滾黛福晉真能揮鞭子,抽了李芷卿也是白抽,就算太子爺也不敢為李芷卿求情,滾黛福晉是太皇太后的親侄女,是皇子阿哥們的長輩,有血緣關係的。
  
  與其說是李芷卿扶著舒瑤,還不如說舒瑤拽著李芷卿離去,滾黛歎息一聲,瑤兒實在是太善良了些,會被欺負的。在這一刻老天淚流滿面,她善良?她會被欺負?滾黛福晉看了看地上那對白虎崽,有了主意,滾黛去見康熙皇帝。胤禛擰緊眉頭,阿紮滾黛福晉對舒瑤如此疼愛?她是最難以接近的人,殺伐果斷堪比男子。
  
  等到滾黛離去後,走了沒多遠的李芷卿回過味兒來,甩開舒瑤,再奔向四阿哥胤禛,因李芷卿突然爆發,舒瑤沒準備,正滿心歡喜的慶倖躲過了去見康熙,被甩開時舒瑤身子一歪,跪在了草地上,撐著草地的雙手按在了石頭上,擦破了一塊皮,舒瑤氣李芷卿突然發瘋,惱得是自己得意忘形,隨時都會有意外的,被額娘看到了傷口,怎麼辦?怎麼辦?
  
  “你沒事吧。”巴爾圖伸手扶起舒瑤,安慰道:“回去上點藥就好了。”
  
  舒瑤推開,垂頭道:“謝貝勒抬愛,奴婢沒事。”
  
  拒絕疏遠之意甚是明顯,巴爾圖眼波暗了暗,“你是書逸的嫡親妹妹,不用同爺客氣,你太拘謹了些。”巴爾圖借書逸拉近關係,笑道:“書逸從來沒同爺客氣過,你該學學。”
  
  舒瑤因巴爾圖提起二哥,嘴角上揚,因是二哥好友,舒瑤多關心了巴爾圖一句,“您也受傷了,回去上藥時記得清洗傷口。”
  
  看巴爾圖手腕上是被銳利的爪子抓傷的,舒瑤判定是兇猛飛禽的爪子,不清理乾淨有細菌會感染的,巴爾圖因舒瑤一句說都會說的關心話語而露出燦爛的笑容,似情竇初開的少年,靦腆而又欣喜,想要多言唇囘舌卻很笨拙,”沒事,沒事。”
  
  雅爾江阿在旁邊不知覺得好笑,巴爾圖莫不還沒通人事?再見舒瑤臉上的笑顏時,雅爾江阿移開了視線,不是耀眼是溫暖,手心又疼了,明明好了,怎麼還會酥麻呢。
  
  “你給爺閃開。”胤禛怒斥李芷卿,“閃開,你聽不懂?”
  
  舒瑤回頭看去,胤禛推開了李芷卿,面容上都能刮下三尺寒冰,足以看出胤禛有多生氣惱火,因顧及李芷卿是太子相中的,胤禛避開,但今日他火了,他是堂堂四皇子,用得找顧及李芷卿?太子爺因李芷卿而責罰胤禛的話,太子也當到頭了,胤禛不想惹麻煩,可不意味著胤禛怕麻煩。
  
  “奴婢是想給四爺上藥,我這有尚好的外傷藥,您救了奴婢,奴婢不為您上藥的話,奴婢心裡難安,”
  
  李芷卿跪在胤禛腿邊,從懷裡拿出一瓷瓶,舒瑤明顯感到李芷卿心緒激動,那瓷瓶,那瓷瓶,是不是空間秘藥?終於讓李芷卿找到下囘藥的機會了?舒瑤等大眼睛,仔細的看著,生恐錯過一點,暗自給李芷卿鼓勁,加油加油。舒瑤對李芷卿的空間秘藥藥效太好奇了,四阿哥不要大意的成為試驗品吧。
  
  空間秘藥是李芷卿嫁給胤禛的最大依仗,舒瑤曾經狗血的猜想過,是不是春藥來著。但李芷卿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和胤禛行苟且之事,既然她敢在此時拿出藥來,就不應該是春藥,是什麼呢?舒瑤比任何人都迫切的想知道,難不成是讓胤禛愛上她的藥劑?記得前生舒瑤看過幾眼的電影,叫什麼...什麼波特來著,裡面的魔王母親用的迷情湯劑勾引到了男人。
  
  李芷卿手裡的是不是也是迷情藥?男人用上了就愛上了她?
  
  舒瑤向後退了幾步,不自覺地躲在巴爾圖的身後,不是她多心,對愛捉弄人的老天爺,舒瑤心存警惕,再沒確定胤禛看見李芷卿前,舒瑤打死也不會靠近,萬一藥效轉移了,舒瑤哭都沒地方哭去,舒瑤只露出兩隻好奇圓溜溜的黑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最新動態。
  
  見胤禛不是很想用藥,舒瑤著急啊,李芷卿是絕色美人,四阿哥,你看不見嗎?絕色帶神奇空間的美人,對你很有好處的,舒瑤以前沒事的時候掃描過李芷卿,等李芷卿嫁給胤禛後,她會給胤禛很多空間水果吃,空間水喝,努力調養胤禛的身體,讓他永遠年輕強壯,對李芷卿的偉大願望,舒瑤就兩個字無語。
  
  李芷卿不奢望胤禛就她一個女人,她只想佔據胤禛心裡最重要的位置,難道李芷卿的願望是調養好胤禛的身體,讓他多種馬幾個女人?舒瑤理解不了李芷卿的偉大情懷,看戲吧看戲。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4 01:01 PM

第一百三十一章 藥效

胤禛著實厭煩沒眼色的李芷卿,她越是靠近胤禛越感覺噁心,當著雅爾江阿和巴爾圖,還有躲在巴爾圖身後的舒瑤,胤禛得維持皇子阿哥的風度,雖說從心裡說胤禛恨不得踢飛李芷卿,語氣不善道:“不用你上藥。”

“四阿哥如果不讓奴婢給您上藥,您是不肯原諒奴婢,奴婢寧可死了。”李芷卿淚珠盈盈,長翹的睫毛上沾著幾滴淚珠,朱唇輕抿,煞是動人,能讓世間男子的軟了,只為博紅顏一笑。

胤禛原本挺喜歡柔美溫婉的女子,明知將來的嫡福晉是八旗貴女,不會有南邊女子的柔情,胤禛曾想過等開府大婚後,再趕上選秀時,挑兩個漢軍旗的女子伺候。但自從被李芷卿惦記上後,胤禛推翻了以前的念頭,柔美溫婉的女子太噁心人了,胤禛再也沒覺得她們的哪好,李芷卿立功了,徹底治癒了胤禛偏好漢軍旗女子的脾性,胤禛心裡有個念頭,寧願被舒瑤這樣的憋得吐血,也不能將李芷卿留在跟前。

“四阿哥,奴婢...奴婢去也...”李芷卿突然站起,含情脈脈的看著胤禛,似在做最後的道別,有情人難成眷屬,李芷卿柔柔弱弱的歎息:“今生無緣,來生再聚吧。”

胤禛額頭的青筋暴起,太陽穴一鼓一鼓的,李芷卿死了,胤禛會拍手稱快,當著胤禛的面撞樹的話,不知會被傳成什麼樣,太子爺心裡也會有忌諱。堂堂皇子竟然被一無恥的女子拿捏住,是胤禛必生恥辱。胤禛本身很冷情,似他這般年歲的皇子身邊都有人伺候,胤禛推了生母德妃賞賜的格格,胤禛對於嫡福晉有遐想,能同他一起相扶前行的女子,胤禛會尊重嫡福晉。

“你且停下。”

李芷卿心中暗喜,天生愛臉面的胤禛,絕不會讓她就這麼死了,柔弱的道:“四阿哥喚奴婢何事?都是奴婢的罪過,讓四阿哥受傷,奴婢願以命償還回報四阿哥。”

舒瑤聽得為胃裡泛酸水,李芷卿的腦袋遇見胤禛時絕對是抽的,或者穿越來時腦袋被夾了,正常的現代女人不會像李芷卿,舒瑤也承認她給現代人丟臉了,可對比李芷卿,舒瑤認為她還不算太糟糕。舒瑤很想知道李芷卿在現代時看了什麼愛情故小說?情情愛愛都是騙人的,突然李芷卿一個念頭傳過來,舒瑤更為的無語,胤禛的一根頭髮絲對李芷卿都是最重要的,能站在胤禛身邊呼吸,空氣都會新鮮,舒瑤差一點上前問一句,你丫的,忘了想當太后的願望了,你不是不做皇后就做太后嗎?跟胤禛有啥前途啊。

雅爾江阿看出胤禛的左右為難,不能讓李芷卿死了,也不願用李芷卿的藥,雅爾江阿喜好美人,但對李芷卿也敬謝不敏,不是她的話,招不來一群禿頭鷹,他們三人也不會都受了傷,隨行保護的侍衛更是傷得慘重,雅爾江阿沒想明白,禿頭鷹怎麼會那麼討厭李芷卿,非要襲擊她不可。

“念在她一片赤誠之心,您賣她個面子是上藥吧。”雅爾江阿給胤禛臺階下,李芷卿感激的看了雅爾江阿一眼,將來會關照你的,未來的簡親王。

胤禛臉色稍微有幾分緩和,總是如此僵著不妥,胤禛道:“你把藥拿來,爺自己用。”

李芷卿有點失望,但機會太難得了,靠近胤禛,將瓷瓶遞上,滿懷深情的道:“奴婢不成嗎?”

“滾。”胤禛拿過瓷瓶,也沒打算上藥,誰知道李芷卿按得什麼心?

李芷卿臉煞白的身子似被胤禛打擊般的輕晃,咬著嘴唇拼命忍著眼淚,她為了將來的富貴到底還要再遭受多大的磨難?胤禛,你何時才能明白我的愛情,不是我不夠愛你,我是怕你瞭解我的愛情會,會因虧待我而悔恨...

“嘔,嘔,嘔。”舒瑤轉身哈腰欲吐,為了身心健康著想,舒瑤徹底關閉了異能,李芷卿,你是在太強大了,你以為你是虐戀情深的苦情女主角?

巴爾圖有點緊張的看著舒瑤,“你怎麼了?”

舒瑤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深深的吸了口新鮮空氣,聲音沙啞:“沒事,被噁心到了。”

胤禛耳朵一動,她也被噁心了?李芷卿有些著急他,不把瓷瓶打開,藥劑如何能發揮作用?李芷卿上前一步,”瓷瓶因該這麼打開。”

在胤禛發愣時,李芷卿快速的打開瓶塞,舒瑤回頭時清晰的見到瓷瓶裡飄出一縷粉紅色的氣息,鑽入胤禛的鼻孔,是空間秘藥嗎?李芷卿真是有心計,將秘藥弄成了氣體,藥丸弄成氣體,雖然更容易操作,但形態變化了,藥效沒問題嗎?舒瑤是學理科的著實費解,是單純的物理變化還是化學變化呢,舒瑤納悶啊。

胤禛明明沒嗅到什麼味道,腦袋刺痛,按著太陽穴,胤禛推開李芷卿,“離爺遠點,滾開。”李芷卿因全心注意胤禛的變化,一時不慎被推了個跟頭,李芷卿直直的看著胤禛,她此時也拿不准空間秘藥的效果了,按照說明胤禛會愛上她的,可胤禛對她比往常更惡劣,又出問題了?

舒瑤再次開啟異能,全都用在了胤禛身上,左掃一遍,右掃一遍他,雖然無法探知胤禛的內心,沒發覺胤禛有何不妥,更沒看出胤禛愛上李芷卿,感知到胤禛的暴躁有嗜血的趨勢,舒瑤想了想,調集異能慢慢的繞上胤禛,啟動安撫人心的選項,讓胤禛儘量的平定下來,舒瑤總不能眼看著胤禛因李芷卿的秘藥弄得包爆體而亡,看了一場好戲,也得給點報酬,順便舒瑤也可練習一下異能。

心情煩躁有殺了李芷卿之意的胤禛慢慢的平靜,許是因舒瑤異能的作用,許是胤禛是個心性堅韌之人,總之胤禛看似同尋常一般無二,胤禛向雅爾江阿等人點頭,將握在手裡的瓷瓶扔得遠遠的,胤禛率先邁步離去,他沒看李芷卿,同時也沒看舒瑤,胤禛心煩任何出現在他眼前的女人。

雅爾江阿砸吧砸吧嘴:”憐香惜玉,四爺沒學會如何憐香惜玉,四福晉跟他得有些委屈。”

“你怎麼看出四爺不會憐香惜玉?四福晉會吃苦頭?”舒瑤眨著眼睛,好奇的問道。

“小丫頭片子不知道,等你大婚後就明白了。”

雅爾江阿對舒瑤有對待妹妹的親近,舒瑤悶悶的道:“不說就不說。”見草地上的李芷卿怔怔的出神,怎麼說都是表姐妹,舒瑤繞開了胤禛扔掉的瓷瓶,那可是個晦氣的東西,沾染不得,走到李芷卿身邊,“表姐,你還好吧。”

李芷卿臉頰上兩行清淚,抽泣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哪一點不好?為什麼?”

舒瑤堵住了用力堵住了李芷卿的嘴巴,當著雅爾江阿,巴爾圖的面,李芷卿沒救了,能不能分清楚地點再抱怨胤禛的無情?舒瑤拽起李芷卿,食指放在太陽穴旁邊轉了好幾圈,向旁觀的兩人表示,李芷卿腦袋有點問題,今天沒吃藥就出門了,因舒瑤比劃的動作太過可愛,雅爾江阿忍著笑點頭示意明瞭,巴爾圖卻怔怔的發呆,沉浸在舒瑤略帶些頑皮的笑容裡。

舒瑤扶著垂淚抱怨的李芷卿回到帳篷,瓜爾佳氏一早就在帳篷裡等候著,見悲悲切切的李芷卿,多餘的話懶得說說教,直接命人將李芷卿攙扶下去安歇,並命人看住李芷卿,瓜爾佳氏怕李芷卿再闖下禍事。

“怎麼回事?”瓜爾佳氏拽過舒瑤,見手上又一塊擦傷,心疼得問道:“是李芷卿?”

“額娘,怎麼回事我也迷糊著,這點擦傷沒事,養兩天就好了。”

舒瑤不是嬌氣的人,靠在瓜爾佳氏懷裡將今天發生的事完完全全的將給她聽,避開了舒瑤知道李芷卿給胤禛下藥的心裡活動,瓜爾佳氏越聽眉頭皺得越緊,“你是說滾黛福晉去見了萬歲爺?她還在你選秀時去京城坐鎮?”

瓜爾佳氏可不認識四阿哥,更為關心女兒,見舒瑤點頭,瓜爾佳氏眼裡金光一閃,“她跟著添什麼亂?”好吧,唯一敢說滾黛福晉添亂的是瓜爾佳氏,果然強勢的女人在一起會互相較勁的,舒瑤說:“我讓她別來,可滾黛福晉沒聽明白,額娘,她比我愁人多了。”

瓜爾佳氏歎息,摸了摸舒瑤的臉頰,“沒事,額娘給你看著,她去京城,額娘讓你瑪法出面,滾黛福晉沒空搭理你了。”

“瑪法?哦,還有瑪法,這主意好。”舒瑤一點不為老爺子擔心,神奇空間的神奇人參是好用,舒瑤看老爺子經常噴火的狀態,活個十年沒問題。以瑪法的智商算計不過額娘,舒瑤不厚道的笑了,“額娘真好。”

“額娘不准許任何攪和了瑤兒的終身大事。”前生瓜爾佳氏看過太平公主的悲劇,女帝寵愛的太平公主因情而傷,瓜爾佳氏不能讓女兒過得不幸福,她親自調教出的女婿比王孫公子強多了,回京就讓他們見一見,早些個培養。

圍場夜晚皓月當空,熟睡的胤禛無意識的翻滾,夢裡不停的閃現著模糊的畫面,愛新覺羅胤禛,愛新覺羅胤禛...傳位...皇四子...胤禛,我恨你...恨你...胤禛被擺脫不開的夢魘纏住了。

ps空間秘藥的藥效絕對意外,胤禛悲催了,還是那句話愛誰就別讓誰成為男主,男主一生都在雞飛狗跳中度過,瓜爾佳氏很彪悍的,她要是瘋起來,女婿得給岳母收拾亂攤子,很愁人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宣旨

說夢中胤禛猛然坐起,額頭上不滿了汗水,盜出的冷汗濕透了衣衫,胤禛大口穿著粗氣解開了雪緞以上的領口,露出半裸胸膛。雖說不過十三歲的年紀,因練字練箭的原因,胸膛的線條已初見雛形,比之文弱書生寬厚些。

“主子。”聽見動靜,守夜的太監領著宮女走進,正在發愣努力回憶夢境的胤禛沒有來得噁心了,“停下,給爺弄杯水。”

“嗻。”

小太監知曉胤禛的脾氣,最是不耐煩女子靠近,在宮裡吃穿用度大多是太監伺候,讓小宮女留在一旁,親自到了杯溫茶水送給胤禛,瞥見主子臉色煞白,起伏的胸膛,道:“主子是魘著了?”

胤禛抿了口茶水,似有所思的攥緊茶盞,夢中模糊的畫面,如何都記不起,胤禛有股迫切感,睡夢中畫面對他來說至關重要,到底是什麼?畫面不僅僅模糊還淩亂得很,胤禛揉著眉間,疲倦的問:“什麼時辰?”

“回主子酉時三刻。”

“嗯。”

小太監接過茶盞,明瞭胤秅心意,重新伺候胤禛躺下,摸了把被汗水弄濕的被辱,道:”奴婢重新換過?”

“明早再換。”

胤禛扯過另一床被子蓋在身上,一番折騰他不過是閉目闔眼養養神。小太監請不離開,在外面吩咐宮女明早記得換洗被辱,他摸著有些個不太對勁,粘稠得很,記起德妃娘娘的叮囑,主子怕是得納格格了。守在外面小太監無聊的胡思亂想,是宋氏?德妃娘娘相看有一段日子了呢。

胤禛翻來覆去再難入睡,睜眼看著帳篷頂,昨日回來後探得消息,阿紮滾黛福晉支持康熙皇帝平叛西北,且向康熙保證她會調動部族騎兵先平定漠南草原之爭後支援康熙,並震懾外邦。康熙皇帝大為欣喜,有阿紮滾黛福晉的支持,西北一戰會輕鬆許多,以康熙的獨斷專行,即便滾黛福晉不出兵,他一定會用兵。

胤禛皺眉,是誰讓滾黛福晉改變了主意?記起遇見滾黛福晉時看見過舒瑤,是她?胤禛隨即搖頭,她很迷糊應當不是她,左思右想間天邊魚肚泛白,胤禛起身梳洗,並命內侍先收拾東西,康熙皇帝來圍場的目的達到了,不日會返回京城繼續最後對秀女的閱選,胤禛唇邊露出一抹恬淡的笑意,他大婚後會很快的搬離皇宮,再也不用見額娘和十四弟的母子情深。

晨昏定請,無論是在紫禁城還是圍場都得去,胤禛給德妃請安,聽聞康熙皇帝昨夜招幸德妃,胤秅停了腳步,在帳外等候,聽見有腳步聲,胤禛回頭時見到一抹珍珠紅的倩影,整齊的小把子頭上戴著一朵碗口大沾染著幾許露水的絹花,在離胤禛幾步遠時停下,屈膝道:“四阿哥安。”

見緋紅的臉頰...眼底溢滿羞澀靦腆,請安行禮的動作透著端莊高雅,胤禛向後退了一步,強壓住五臟六腑的翻滾,“你同額娘說一聲,爺先回去了。”

“是。”烏拉那拉語容眸光中略帶一絲失望,記起四阿哥的脾性,她也就淡然些,“奴婢定會轉告德妃娘娘。”

“嗯。”胤禛邁步欲離開,帳篷裡走出一人,定睛一看是李德全,笑道:“萬歲爺起身了,聽見四爺得來請安,特意讓奴婢叫四爺進去。”

胤禛點頭隨著李德全進門,李德全滿含深意的瞟了一眼烏拉那拉語容,同四阿哥挺般配的,她是萬歲爺親自定下的皇子嫡福晉。

康熙披著正黃色袍子,德妃伺候在一旁,胤禛請安後,德妃眼底極快的劃過一絲不悅,她好不容易得康熙皇帝招幸,本想多纏綿綿一刻,偏就被早起請安的胤禛給攪和了,德妃能舒服就怪了,可又不好明說,胤禛的舉止挑不出毛病,德妃除了暗道一聲胤禛不懂人情世故外,也無法責怪胤禛,只希望懂事的烏蘭娜拉語容勸著點胤禛,有點眼色晚請安一刻,她不會怪罪的。

胤禛,你來得正好,你為朕走一趟,厚賞舒穆祿志遠。”

“遵旨。”胤禛心裡有一絲明悟,還真是舒瑤勸動了阿紮滾黛福晉?要不然康熙怎麼會賞賜舒穆祿志遠?瞄了一眼賞賜的物件,胤禛越發的確定了,一匣子首飾,一鬥珍珠,一盒湖筆,幾匹貢品絲綢,明顯是賞賜女眷之物。

“敢問皇阿瑪還有何吩咐?”

似笑非笑的康熙使得胤禛很詫異,康熙道:“老四啊,你得等志遠接了聖旨謝了恩後再離開。”

“嗻。”

胤禛帶人去賞賜志遠,康熙寬著茶葉大笑,“不知老四能不能忍得志遠,老四再不成的話,朕就找不出能去宣讀朕旨意的人了。”

“舒穆祿大人敢於抗旨?”德妃眼角含著一抹媚笑,康熙笑著搖頭:“志遠不會抗旨,哪怕朕賜死於他,志遠都會遵旨,不過在死前會問明白他因何被賜死,會勸朕為明君,志遠...他身上有著亡於前明的讀書人骨氣,武死戰文死諫,朕僅在志遠身上見過,先皇進關入駐天下時...攝政王多爾袞也不能說他錯了...”

德妃聽得糊裡糊塗的,適時表現出迷茫,康熙皇帝不往下說了,後宮嬪妃無一人能同康熙談到一處,康熙皇帝略顯的孤獨,可真出現懂得康熙心思,懂得天下大局的嬪妃,康熙會先把她滅了。

舒穆祿志遠一家跪地接康熙聖旨,舒瑤被人從被窩裡揪出來,還沒睡醒呢,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瞌睡,李芷卿雙眸泛著紅絲,一夜未眠,直到今日再見胤禛,李芷卿向前跪了跪,讓胤禛看見她,李芷卿見胤禛眼底的厭惡噁心,心徹底的涼了,到底為什麼秘藥對胤禛無用?怎麼可能沒有用處?

“奴才謝主隆恩。”

志遠謝恩後起身,將康熙的賞賜交給瓜爾佳氏,挽著馬蹄袖,精神十足的對胤秅道:“奴才有話勞煩四爺複旨時帶給萬歲爺。”

胤禛眉頭微皺,”你說。”

舒瑤被瓜爾佳氏拽起,半夢半醒間聽見胤禛這話,舒瑤憐憫的瞥了一眼胤禛,被阿瑪纏上了,你就知道痛苦了。在阿瑪說話前,舒瑤快速離開,進帳篷前舒瑤回眸看了一眼臉色逐漸僵硬的胤禛,可憐啊,四阿哥,阿瑪雖然信奉雷霆雨露據是君恩,可阿瑪對賞賜,懲罰都有獨到的見解,比如今日康熙皇帝送來的賞賜,就沒什麼道理。

”為明君者不可因聖眷而厚賞朝臣,于禮法...”

舒瑤果斷的進門,四阿哥,你的消息太閉塞了,怎麼會接旨來賞賜阿瑪?有多位皇子被阿瑪打敗了,比如說有心拉攏阿瑪的大阿哥,擅長詩書的三阿哥,他們被阿瑪說得再不敢登門。舒瑤坐下後,挑開小窗戶,聽不見阿瑪的話語,但從這個角度能看見胤禛苦逼的臉,舒瑤捂嘴偷笑,四阿哥,保重啊。

“瑤兒。”

“嗯?”

舒瑤回頭,忍笑的臉頰紅潤,眼眸晶亮道:“額娘,有事?”

瓜爾佳氏看了眼懵懂的舒瑤,又看了看康熙皇帝的賞賜,歎道:“瑤兒記住這句話,有時好心反倒會做下錯事。”

“很嚴重?”舒瑤很少見掛瓜爾佳氏如此為難,“是什麼事?”

瓜爾佳氏搖頭勾了勾嘴角:”沒事,難辦的事更能顯出本事來。”康熙皇帝重視舒瑤又如何?看看到時誰能如意?瓜爾佳氏可有著充足的準備,等著同康熙皇帝較量。

瓜爾佳氏吩咐丫頭先收拾東西,“過兩日回京,先準備下,另外給公爵府裡送個信兒。”瓜爾佳氏有條不紊的吩咐,舒瑤靠著墊子打瞌睡,李芷卿突然問道:“二舅母,是要回京城?”

舒瑤睜開迷糊的星眸,不對勁,李芷卿很不妥當,立起小耳朵,聽見瓜爾佳氏淡淡的道:“萬歲爺願望達成當然得回宮,外甥女可別忘了,最終閱選還沒定下,萬歲爺總不會將秀女都留在宮裡,或栓婚皇子,或栓婚宗室,你二舅又得忙碌起來,四阿哥,五阿哥是要大婚的,親王世子也得迎娶福晉..”

李芷卿嬌軀輕顫,“四阿哥大婚?娶誰?”

“外甥女糊塗了?聖旨沒下之前,誰能確定?”瓜爾佳氏皺了皺眉,李芷卿尋常時是沒輕沒重,可遠沒這兩日糊塗,瓜爾佳氏本來將李芷卿帶到圍場來是讓她認清楚現實,四阿哥胤禛不是她能想的,事與願違瓜爾佳氏怕李芷卿再闖禍牽連了自己一家,“你回去歇著,我看你精神不太好。”

李芷卿燦然的一笑,“多謝二舅母關心,我沒事的。”

舒瑤睜大眼睛,李芷卿的笑容好恐怖,她要對烏拉那拉語容做什麼?李芷卿轉身出了帳篷,舒瑤有些許慌亂,“表姐..她..”

瓜爾佳氏道:”我命人看著她,等回京後,四阿哥大婚了,她也就死心了。”

“四阿哥迎娶語容姐姐?”

“有這麼一說。”

舒瑤聳聳肩膀,喃喃的道:“我怎麼覺得表姐不會就此罷手呢?”記起李芷卿原先腦海中的四福晉各種死,舒瑤打了個哆嗦,空間秘藥對胤禛沒起作用,沒讓胤禛愛上李芷卿,她不會打算害烏拉那拉語容阻止胤禛大婚,等著胤禛吸進去的藥效起作用吧。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4 03:12 PM

第一百三十三章 瘋狂

因舒瑤有此念頭,無所事事的舒瑤對李芷卿看得緊些。李芷卿敢對胤禛下藥效未知的空間秘藥,可見是膽子極大的。舒瑤直到現在都不敢將空間的水果給任何人服用,不是舒瑤捨不得,而是怕空間的食物旁人承受不住。不是所有的好東西都能得好的效果,萬一承受不住,在清朝沒法子洗胃,難道眼看著因家人出事而悔恨終生?空間的水果食物畢竟不是正常世間長出來,舒瑤琢磨不明白李芷卿為何就如此自信沒排異反應?

胤禛來宣讀聖旨時,眼底的厭棄舒瑤看得很明顯,足以證明藥效或者是失敗了,或者是在潛伏期。舒瑤對烏拉那拉語容一直有著一分好感,她莊重穩重,一舉一動有額娘的一分神韻,不是舒瑤看不起李芷卿,烏拉那拉語容才配當皇子嫡福晉,從小培養出的氣質不是因李芷卿是穿越女就能抹平的,主持皇子府也不是像李芷卿所想只要有四阿哥的愛情就成。

舒瑤記得額娘說過,皇子阿哥尚在風華正茂時,對女子心存一分憐愛,待到開府辦差後,隨著年歲增長,皇子們的心智也會越發成熟,懂得權衡利弊,除了嫡福晉外,後院裡的女人不過是排解他們寂寞的工具罷了,想起來了就寵兩日,想不起來在深深的庭院裡呆著。

李芷卿費盡心思想去四阿哥的後院,舒瑤想著莫不是李芷卿有容顏永駐的秘藥?她怎麼會那麼自信能寵冠一生?空間附贈的秘藥也不都有好效果,起碼胤禛現在極度厭煩李芷卿,見她不僅噁心還很煩躁,不是舒瑤用異能安撫住胤秅的話,李芷卿能不能活命都在兩說的。

“表姐,你做什麼去?”舒瑤問打扮得很整齊的李芷卿,她比往常更顯得精神,漆黑的眼眸燦點點星辰,一番得體的裝扮襯托下,李芷卿如同天上的神妃仙子般的明豔絕美,舒瑤不得不承認李芷卿很有勾男人的本錢,她實在是位容貌美到極致的女人,前世今生加起來,舒瑤都沒見過比李芷卿更好看的。

如此漂亮受過現代教育的女子偏就哭著喊著去給胤禛當格格小妾,即便胤禛喜歡她又如何?值得嗎?舒瑤道:“額娘說過,明日就回京了,表姐不去收拾東西?”

李芷卿耳朵上帶著一對價值不菲的碧璽耳環,隨著李芷卿的移動,散發妖異的光澤,舒瑤心一緊開啟異能,李芷卿把玩了手指上的玳瑁,“六妹妹,是德妃娘娘召見呢,你說我能不去嗎?”

李芷卿得意的笑著,舒瑤卻感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寒光,追問一句:“德妃娘娘跟前不是烏拉那拉語容姐姐一直伺候著嗎?找表姐何事?”

“烏拉那拉語容?”李芷卿反問:“六妹妹,同她很熟?”

舒瑤道:”見過幾面。”李芷卿走到舒瑤跟前,抬起舒瑤下顎,道:“看在同六妹妹表姐妹一場,我給六妹妹交個底,明日起你千萬別說和她很熟,會影響你的閨譽,烏蘭娜拉語容,呵呵..如...她這輩子當不成四福晉,只要我不同意,誰都無法成為四福晉。”

舒瑤拽住李芷卿,“表姐,你瘋了?四阿哥娶誰當嫡福晉你管不了,表姐想想二姑姑,想想瑪姆,想想公爵府,你得冷靜些呀。”

舒瑤真急了,異能提醒她危險,卻無法感知李芷卿的想法,世上沒萬無一失的事情,萬一李芷卿被康熙皇帝看出來,或者神奇空間暴漏了,公爵府所有人都得給李芷卿陪葬,哪怕阿瑪再得康熙寵信都無法倖免。

李芷卿回眸笑道:“六妹妹急什麼?我明鏡似的,不會連累公爵府,有我在公爵府這輩子榮耀定了,六妹妹聽話,忘了你同烏拉那拉氏相交的事吧。”

李芷卿甩開舒瑤,邁步離去,舒瑤收回手臂,在方才的一瞬間,舒瑤察覺到了李芷卿的打算,她是要害烏拉那拉是名聲掃地,讓她再也嫁不了胤禛,往後誰為四福晉,李芷卿都會用盡手段,讓胤禛討厭嫡福晉。舒瑤白著臉,“瘋了,李芷卿瘋了。”

烏拉那拉氏有什麼錯?只因為她是四福晉就給清穿女讓位?李芷卿心目中的四福晉,是幫著胤禛搭理後院的管家婆,而李芷卿受盡胤禛的寵愛,是胤禛掌中的朱砂痣,頭上的明月光。舒瑤站起身,後慢慢的坐下,她什麼都做不了,幫不上烏拉那拉語容,舒瑤不知道李芷卿怎麼給她下藥,貿然去見她們的莽撞事兒,舒瑤不會做。

各種死,各種傷,舒瑤苦笑,李芷卿心善不會讓她各種死,但等到事發後,她還不如死了乾淨。舒瑤趴在床榻上,被子蓋住了腦袋,不去想,不去想。

“瑤兒?”瓜爾佳氏走進帳篷,見女兒縮成一團,幾步來到近前,從被子裡挖出舒瑤,關切的問道:”你是怎麼了?”

淚眼迷蒙的舒瑤見到瓜爾佳氏後,撲到她懷裡,雙手死死的纏上瓜爾佳氏腰肢,舒瑤可看四阿哥的熱鬧,因四阿哥,她不認識,也不熟悉,但對烏拉那拉語容,舒瑤無法淡定圍觀。瓜爾佳氏輕拍著舒瑤後背,笑道:”好了,好了,就會同額娘撒嬌癡纏,額娘答應你了,回去讓書逸帶你去玩兒。”

舒瑤扭了扭身子,臉埋得更深些,吸著額娘身上的香氣,比方才的內疚平靜了不少,有額娘在,有阿瑪哥哥在,舒瑤保護他們不被傷害就好了。

“額娘,如果你的朋友興許有危險的話,你會不會去告訴她?”

瓜爾佳氏抬起舒瑤小腦袋,道:“去於不去很重要?瑤兒,你沒十足的把握,如何告訴她?”

舒瑤小嘴長成了圓形,額娘是不是太聰明了?舒瑤還什麼都沒說呢,莫不是也有探查人心的異能?瓜爾佳氏食指拇指將女兒長大的嘴唇捏合上,道:“不是額娘聰明,是瑤兒最不擅長隱藏心事,都在臉上掛著呢,怎麼?是你表姐還不肯死心?”

“額娘,我服了。”舒瑤跪坐在瓜爾佳身邊,“我心服口服。”

舒瑤自知自自己是藏不住心事,但也不是誰都能看出一語道破的,除了額娘外,舒瑤就沒感到別人看穿過她。瓜爾佳氏問道:“你表姐說什麼了?”

“表姐勸我今日後別同語容姐姐見面,額娘,我看表姐是打算...打算毀了語容姐姐。”

“為了四阿哥她可真是煞費苦心。”瓜爾佳氏冷哼,“烏拉那拉語容如果中計的話,也不配做四福晉,李芷卿不是毀了未來的四福晉,是毀了四阿哥。”

舒瑤舔舔嘴唇,如果是計謀的話李芷卿鬥不過同語容,但李芷卿有神奇空間,有秘藥,舒瑤最擔心的是她豁出一切對烏拉那拉語容下藥,空間秘藥雖然要效果難測,畢竟是空間出品,很神奇的。

瓜爾佳氏不願深談此事,“我看李芷卿有些心思,不會讓人看出破綻,此時去阻止也晚了,我倒要看看她如何毀了烏拉那拉語容。”

瓜爾佳氏對不相干的人很少上心,見舒瑤神情有些恍惚,知曉她還想著烏拉那拉語容,瓜爾佳氏感歎一句:“心軟的丫頭。”

舒瑤抬眸,她一般都被說成沒心沒肺的,啥時心軟了?瓜爾佳氏摟著女兒,說道:“凡是量力而行,瑤兒,你平安就好。”

“嗯。”舒瑤暗自歎息,她就沒打算沖出去做拯救烏拉那拉氏的英雄。

康熙皇帝禦帳中,隨行皇子阿哥陪著康熙閒談,往日很沉默的四阿哥,此時越發的沉默,耳邊鳴響,頭疼欲裂,胤禛幾乎站立不住,康熙笑過後,瞥見胤禛,道:“胤禛。”

胤禛身體一頓,耳邊傳來怒吼聲‘四哥,你憑什麼?’誰得聲音,‘四哥,我不服。’聲音交錯,胤禛手捂著腦袋,夢中曾經出現的畫面清晰了些..是紫禁城...金鑾殿..在跪拜皇帝嗎?

“胤禛。”康雄的聲音重了些,三阿哥回身推了推胤禛,提醒道:”四弟,皇阿瑪叫你。”

胤禛甩掉了腦中念頭,“皇阿瑪有何吩咐?”

康熙看著明顯不舒服的胤禛,道:“你是因舒穆祿志遠?”康熙皇帝難忘胤禛複旨時的樣子,比之旁人要好些,並一字不落的將志遠的話報告給康熙,難為胤禛記得清楚,康熙皇帝在那一刻有了決斷,以後再給志遠傳旨意,就讓胤禛去。

“回皇阿瑪,兒子認為舒穆祿志遠一片赤誠之心,有讀書人的骨氣,兒子敬佩他的學識。”

康熙看向胤禛的目光裡多了分讚賞,大阿哥插話笑道:“兒子同四弟一樣想,舒穆祿志遠沒學識的話,說不出如此多的話來,皇阿瑪,兒子佩服得很。”

康熙點頭,道:“他做得好學問,朕能看出是苦讀過一番,比朕記得都清楚。”康熙環視兒子們,只有胤秅點中了志遠的難得之處,比志遠才學高的人不是沒有,但康熙看重的不單單是才學,並不是為了滾黛福晉而關照志遠,舒穆祿志遠憑著本事讓康熙重用。

“啟稟萬歲爺,晚宴準備妥當,請您移駕。”

康熙在皇子們的簇擁下設宴款待蒙古王公,舒瑤也隨著瓜爾佳氏去用晚宴,舒瑤看到德妃身邊臉頰緋紅烏拉那拉語容後,明白李芷卿成功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神譴

     酒席排開,康熙皇帝款待遠來覲見的蒙古王公,推杯換盞間歡聲笑語,共敘滿蒙情意,共慶太平盛世,蒙古諸王性子直爽,可也會稱讚康熙皇帝,直白的明君,聖君說出口,康熙多喝了幾杯,細長的眼眸裡滿滿笑意。

    “是陛下最為得意之時。瓜爾佳氏抿了口酒,順便按住了舒瑤伸向酒杯的手腕,舒瑤可憐兮兮的看向瓜爾佳氏,“就一點,就一點。”

    “不行。”

    “哦。”

    舒瑤失望的耷囘拉下腦袋,瓜爾佳氏忍住心軟,真讓舒瑤發酒瘋的話,酒宴就徹底的被攪和了,每逢舒瑤喝醉了,都會找地位最高的人下手,瓜爾佳氏抬了抬眼角,還是別讓舒瑤去折騰康熙皇帝了,萬歲爺雖說精通算學,一定算不過舒瑤,眾目睽睽之下被舒瑤打了,他們一家也就交代了。瓜爾佳氏有個念頭,以後得同女婿說一聲,不能讓舒瑤飲酒。

    舒瑤無聊的坐在瓜爾佳氏身邊,眼看著額娘應酬,因康熙皇帝設宴,女眷大多分品級落座,于舒瑤同齡的女孩不多,舒瑤惦記烏拉那拉語容,沒什麼心思應對你頭上的首飾真好看之類的客套話,哼哼哈哈幾句,也沒再纏著她,得了難得清靜。

    因酒宴是志遠佈置的,菜色可口,但娛樂就少了,飽讀聖賢書的志遠並未安排歌舞助興,喝酒正酣時,沒舞者樂曲,總是差一點。蒙古少女熱情奔放,因長期生長在草原上,受漢學影響少,有幾名膽子大的,跳到場中為眾人獻舞,康熙點頭應允。舒瑤看到了正統的蒙族舞蹈,隨著她們旋轉翻飛的衣裙,少女婀娜多姿的舞姿,舒瑤笑眯了眼,好看,真好看呢。

    “四弟,你不舒服?”三阿哥從蒙古少女身上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旁邊極力忍耐的胤禛,凝眉道:“今日看著你不大對勁兒,不舒服的話先去歇著,皇阿瑪應不會怪罪四弟。”

    不得不說此時的皇子阿哥們雖然偶有爭執,但大多是不肯認輸的良性競爭,胤祉對胤禛很關切,胤禛的臉色泛著青,似在極力忍耐,攥著酒杯的手青筋蹦起,額頭青筋隱現,胤祉抓囘住胤禛的手腕,奪下了酒杯,端起兄長的架勢:“四弟,去歇著。”

    胤禛嘴唇抿成一道線不為所動,定定的看著跳舞的少女,胤祉對胤禛也沒什麼法子,一絲邪念冒出,莫不是四弟身邊缺人伺候?胤祉恍然的低笑:“你先別急,皇阿瑪很快便下旨賜婚了。”胤祉看了一眼德妃身邊的烏拉那拉氏,眼前一亮,以往看著稍顯嚴肅,今日她的眼裡水潤含情,酡囘紅的臉頰看似是少女情動之時,胤祉嘶了一聲,”四弟,烏拉那拉。”

    舒瑤一直注意烏拉那拉語容的動靜,一位蒙古親王身後猛然站起一人來,舉著金杯引頸高唱,悠長的蒙古小調充滿了對傾心相戀之人的愛慕,場中的舞者停下,蒙古漢子一邊高唱一邊向德妃跟前走去,康熙眉頭一皺,他不擔心蒙古漢子對德妃無禮,再混的人也不敢對後宮主位妃嬪生心思。

    “烏拉那拉語容。”德妃明顯看出不對勁,壓低聲音提醒,“你給本宮倒杯酒去。”

    烏拉那拉語容似沒聽見德妃娘娘的話,越過德妃迎向了蒙古漢子,旁人不知道烏拉那拉語容的身份,但近支親貴以及皇子阿哥們都隱隱的明白點,不出大意外的話,她就是四阿哥胤禛的嫡福晉,眼前的男女含情脈脈對視的情景,使得知情人不由得將目光放在胤禛身上,見胤禛臉色鐵青,同時搖了搖頭,可憐的四阿哥,被烏拉那拉氏嫌棄了。

    康熙皇帝面色凝重起來,烏拉那拉氏此舉不單單是打胤禛的臉,康熙臉面也無光,但最然康熙惱火的是他無法明說,宣揚烏拉那拉氏是他定下的嫡福晉,胤禛忍著噁心,康熙同樣強忍著,唇邊雖露出笑意,眼底卻寒冰一片,從沒人敢如此大膽。德妃能從宮女到四妃主位,對康熙是有幾分瞭解的,德妃深知康熙最擅長的便是遷怒,德妃恨不得撕烏拉那拉語容,不單單是她甩了胤禛一巴掌,最重要的是康熙會責怪德妃沒看好烏拉那拉氏,看他們兩個情意綿綿的樣子,誰都不信他們是第一次見面。

    舒瑤垂下眼瞼,完了,全完了,語容姐姐最錯的一件事便是即將成為四福晉。明晃晃的憑著神奇空間欺負人的行為,舒瑤很氣憤,瞪了李芷卿一眼,舒瑤感覺李芷卿也不該對勁,記起愛搞平衡的老天爺,舒瑤開啟異能,就不信老天爺沒有後續的懲罰,探知李芷卿的內心,舒瑤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空間附贈的秘藥不多,區區兩顆,一顆用在了胤禛身上,一顆用在了烏拉那拉語容和蒙古漢子身上。

    李芷卿的神奇空間竟然可以種春藥,舒瑤不知道老天爺還能不能再搞怪點,種出來的春 藥遠遠趕不上贈送的空間秘藥,總歸是春 藥,李芷卿才說誰做四福晉得看她的意思。舒瑤瞟了一眼胤禛,被李芷卿惦記上的四阿哥太悲劇了,連續被幾名女子移情別戀,四阿哥會不會想不開去當和尚?

    異能的觸角深入李芷卿的大腦深處,舒瑤看到了用藥後的副作用,竟然是折壽?兩顆藥用下去,副作用是折壽十年,同時李芷卿隨後的兩個月別打算睡覺了,即便躺在床上也睡不著,兩個月無眠是極為嚴重的精神折磨,舒瑤不知道李芷卿會不會瘋?為了個男人,值得嗎?

    舒瑤抽回異能不想再看下去,愛情啊,舒瑤打了個寒顫,遠離遠離吧。舒瑤心意一動,烏拉那拉氏欲扯蒙古漢子的衣裳,舒瑤忙將異能砸到烏拉那拉氏身上,安撫包裹住她躁動興奮的神經,慢慢的使她舒緩下來,舒瑤實在無法眼睜睜的看著烏拉那拉氏因李芷卿徹底的毀了,她已經表現得足夠了,根本不需要撕扯男人的衣服,如果烏拉那拉太過狂放的話,康熙一怒之下,她整個家族都毀了。

    李芷卿等著看好戲的樣子,徹底惹惱了舒瑤,李芷卿以為自己是誰?神仙佛祖嗎?憑著神奇空間操縱人的命運,因烏拉那拉氏阻擋了你,你就下狠手羞辱於她?李芷卿就沒想過,她這麼做的後果有多嚴重?這種嘲弄擺弄弱者的行為,舒瑤極為的氣惱,萬一她沒異能沒空間,是不是也會李芷卿玩弄於鼓掌之中?

    雖然有後遺症,但不給李芷卿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舒瑤擔心哪一日李芷卿憑著神奇空間對付額娘,雖說額娘不大會中招,但舒瑤不能不防,烏拉那拉語容不就中招了?舒瑤見控制台上,有個神譴的選項,看清楚後果,舒瑤衡量一番,不就是異能降一級嗎?

    李芷卿腦子突然似炸開一樣疼痛,偏偏身體動不了,一道一道的雷電批到頭上,疼得李芷卿汗水頃刻間濕透了衣衫,神譴兩個大字砸上李芷卿靈魂深處,李芷卿恍然,不僅有後遺症,還有神譴,李芷卿眼角滾落淚水,她不敢再下 藥了,十年的壽命沒了,她有幾個十年?

    李芷卿木木看向胤禛,為了胤禛,她到底犧牲了多少?舒瑤手扶住了桌子,接二連三的使用異能,加上異能又下降了一級,舒瑤也不好過,眼前明晃晃的幾個字,封印三個月。淚,舒瑤鄙視老天爺就知道欺負她。

    烏拉那拉氏因舒瑤的安撫並未做出太不得體面的事兒,接過蒙古漢子的酒杯,喝了美酒,任由蒙古漢子牽起她的手腕,毫不知情的蒙古王公們哈哈大笑,“哲別,哲別。”

    康熙凝眉時,滾黛福晉解釋:“他是非常有名望的勇士,最拿手的便是射箭,以哲別為號,名字反倒極少人提起,是科爾沁的旁支,萬歲爺,既然他們情定圍場,不如成全了吧。”

    康熙道:“你可是心儀於她?“

    哲別同烏拉那拉語容跪在康熙面前,哲別磕頭道:“啟稟萬歲爺,臣願娶她為妻。”

    康熙見羞紅了臉頰的烏拉那拉氏,心硬如鐵,似在衡量是否賜婚,能做的舒瑤都做了,舒瑤抬眸看著高坐於寶座上的康熙皇帝,賜婚吧,總比將一切捅出去強。李芷卿還記得給烏拉那拉氏找個像樣的男人,算有一分良心。

    康熙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胤禛,胤禛面色不好,自己兒子康熙心疼,安撫蒙古重要,臉面更為重要,康熙大笑:“哲別,你為朕射只猛虎回來,朕便將她賞賜於你。”

    “遵旨。”哲別站起身,烏拉那拉語容顯然還在藥效的作用下,含情脈脈的看著哲別,“你小心些。”

    哲別摸了摸她的臉頰,提著弓箭去射殺猛虎,康熙眯了眯眼睛,敢給他沒臉面的人,不用活了,“李德全,送哲別一程。”

    “遵旨。”李德全領命後除了禦帳,去安排跟著哲別之人。

    “你退到一旁。”康熙覺得烏拉那拉氏礙眼得很,敢嫌棄兒子胤禛,康熙勾起唇角,費揚古內大臣也做到頭了。

    ps因李芷卿的莽撞會死很多人,此時的康熙是疼愛兒子的皇帝,同時極為要臉面,在君權至上的年代,每走一步都得考慮清楚後果,李芷卿覺得給烏拉那拉找了個好人,不過是笑話。悲催的胤禛,副作用才剛開始,但從另一方面看,老天爺是平衡的,失去什麼,也會得到一些額外的東西。悲喜交加的四阿哥,誰讓他得清穿女喜歡呢。另外說李芷卿空間太強的問題,神奇空間啊,當假呢?副作用也很大哦。小醉看不上憑著空間擾亂人思維的穿越女,憑真本事不成嗎?非要用空間異能,當她們是神?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4 03:25 PM

第一百三十五章 指婚

  康熙皇帝極為要面子,即便再惱火在蒙古諸王面前,擺出一副龍心大悅的模樣,頻頻同人對飲。蒙古諸王遠離中原,不知烏拉那拉氏是康熙給四阿哥定下的,因豪爽起哄,等著哲別射虎歸來。

  胤禛腦袋嗡嗡作響,噁心感輕了些,對於烏拉那拉氏同哲別相戀,說不得胤禛心裡也有幾分的不舒服,哲別比他更好?女子如此善變不可信,胤禛握緊了酒杯猛得灌了一口,三阿哥握住胤禛手腕,聲音放得極為低沉,“四弟想看些,是她沒福氣。”

  “她只般配得上哲別。”胤禛扯出一絲極淡的嘲諷,胤祉知曉不可明說,一日聖旨沒下一日就存在變數,胤祉拍了拍胤禛肩頭作為安慰。

  德妃臉上掛著完美無恙的笑容,手裡的帕子都快攪碎了,一是為胤禛擔憂,二是該如何讓康熙消氣,她真真冤枉死了,烏拉那拉語容何時同蒙古漢子好上的?她竟然一點都敲出來,宜妃媚態叢生,為康熙倒酒,康熙對宜妃和顏悅色,將德妃全然冷落到一邊。宜妃瞥了一眼德妃,今日不是說話的時候,下次逮到機會定要好好的說道說道。

  宜妃深知康熙用意,烏拉那拉氏準備留給胤禛的事兒,絕對不可外泄,宜妃說起她待在身邊的秀女品性如何端莊賢淑,同時家世也好,康熙顯然聽進去了向宜妃點點頭,“等回京後,朕再看看。”

  選秀尚未結束,康熙不信在眾多秀女裡挑不出個比烏拉那拉氏更好的。“啟稟陛下,哲別射殺猛虎,特來獻給萬歲爺。”

  康熙眉頭微皺,哲別還活著?康熙大笑:“蒙古勇士果然沒讓朕失望,宣。”

  過了好半晌後,哲別才再次跨進大帳,舒瑤瞪大了眼睛,他的左臉被虎爪弄傷血肉模糊,右肩膀雖然簡單的包紮了一番,但還是不停的出血,右胳膊幾乎抬不起,哲別是神射手,右臂受傷後還能射箭嗎?況且他毀容了,舒瑤反倒希望李芷卿給他們下的秘藥可保持一輩子。

  “噗。”李芷卿剛受過神譴,此時突然噴血,舒瑤愣住了,她的異能因神譴被封印三個月,李芷卿怎麼會噴血?李芷卿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右臉頰火辣辣的疼痛,肩膀也疼,李芷卿緊張了,抓住舒瑤的手:“六妹妹,你看看我的臉。”

  你也知道怕?舒瑤惱恨李芷卿用空間秘藥造孽,甩開她仔細看了兩眼,“表姐的臉...臉...”

  李芷卿摸著臉頰,顧不得肩膀的疼痛,“怎樣,怎樣?”

  “瑤兒。”瓜爾佳氏低低喝了一句,舒瑤道:“你自己回去照鏡子不就知道了。”舒瑤扭頭不再搭理李芷卿,因她們居於女眷之中,因哲別血淋淋的樣子下壞了一干女眷,舒瑤和李芷卿的對話淹沒女眷的低吟中,並未引起過多的關注。

  李芷卿知道烏拉那拉氏怎麼都不會再當四福晉,擔心她的花容月貌被毀,悄悄起身退出去,李芷卿對烏拉那拉氏有愧疚,是你逼我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康熙惱恨哲別同烏拉那拉氏暗通款曲讓他沒臉,但哲別表現出的勇氣,能躲過李德全的安排實屬難得,哲別跪在康熙面前,“萬歲爺,臣射殺猛虎,請你賜婚。”

  康熙道:“宣太醫為哲別治傷,從今後你就名哲別,朕封你為巴圖魯,賞皇馬褂,烏拉那拉氏賜婚於你。”

  “謝萬歲爺。”

  烏拉那拉氏毫不嫌棄的跪在哲別身邊,和他一同磕頭謝恩,康熙抬手道:“下去療傷。”烏拉那拉氏攙扶起哲別,緩緩走出去,舒瑤衷心期望藥效能是一輩子,哲別的傷不會像看起來那般嚴重。

  胤禛煩躁的心緒強了許多,也沒那般噁心了,同烏拉那拉語容無緣,胤禛不會再強求,和胤祉相談於往日無恙。酒宴因這次意外平靜了些,康熙皇帝放下酒杯道,“朕冊封滿穆圖為阿紮滾黛福晉嗣子,奉養滾黛福晉,以公主賜婚。”

  “謝萬歲爺恩典,臣不敢辜負萬歲爺所托,奉養母親,遵從萬歲之命。”

  康熙笑著點頭,”滾黛福晉,可還滿意?”

  滾黛跪地叩首:“謝萬歲。”

  康熙親自攙扶起滾黛福晉,宴會以兩場賜婚結束。瓜爾佳氏對康熙將公主遠嫁草原嗤之以鼻,領著舒瑤會帳篷,感覺女兒悶悶不樂,瓜爾佳氏抓起舒瑤的手問道:“怎麼了?”

  舒瑤抬眸看了看額娘,異能被封了,她現在一切歸零,少惹麻煩比較好,再同情語容姐姐,也不能將自己搭進去,舒瑤不是沒想過在事發前阻止李芷卿,但她該怎麼說?掠過空間異能誰能相信她?何況舒瑤總不能沖到德妃面前大喊大叫吧,即便是最親昵的父母,舒瑤都不會把異能空間的事兒告訴之。

  瓜爾佳氏牽著舒瑤,輕聲歎道:“有些事咱們管不了,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額娘只護著你們幾個就夠了。”瓜爾佳氏心硬如鐵,除了對子女和丈夫外,她一向沒什麼同情心,前生能在女帝陛下身邊呆了那麼久,心腸軟得肯定不行,瓜爾佳氏突然皺眉:“你說李芷卿是怎麼辦到的?是僅僅通風報信?還是行了巫蠱之術?”

  “額娘,我不知道。”舒瑤連連搖頭,瓜爾佳氏眉頭越皺越緊,“李芷卿不能再留下了,等回京就讓太子領走。”

  “不會再牽連咱們?”

  李芷卿看著成熟嫵媚,年歲上太小了些,瓜爾佳氏道“再惹事也是太子收拾亂攤子,和咱們關係不大,在太子爺身邊的人多,李芷卿怕是再難有歪心思了。”

  舒瑤記得李芷卿手上神奇空間贈送的秘藥差不多用光了,再起壞心她只能在空間李種春藥,空間裡種出來的同贈送神奇的秘藥藥效是不一樣的。

  “你去將這些送給哲別。”剛一進門,就見李芷卿將一堆的好藥材交給桃子,舒瑤冷笑,現在才後悔是不是晚了點,桃子為難的看著舒瑤,瓜爾佳氏道:“聽表姑娘的送去。”

  “是。”桃子屈膝出門,瓜爾佳氏冷冷說道:“有道是人在做,天在看,外甥女,你別把你那點福分折騰沒了。”

  李芷卿臉煞白,方才的疼痛讓李芷卿明白,老天爺是公平的,如果她再用秘藥害人的話,痛苦會十倍加在她身上,李芷卿低泣,”二舅母,我...我..“

  瓜爾佳氏坐下後,眼底寒光閃爍,語氣卻很和藹,”外甥女,你同我說說今日的事兒,你是如何做到的?”

  李芷卿睫毛上沾著淚珠,張嘴辯駁:“不是我,不是我。”

  瓜爾佳氏循循誘導,“別怕,同我說說,外甥女的心事總是壓在心裡,我瞧著不落忍,怪心疼的。”瓜爾佳氏充滿疼惜的握住李芷卿的手,“可憐的孩子,有什麼事就同我說,你是老爺的親甥女,我不疼你,還能疼外人去?”

  李芷卿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聽了瓜爾佳氏的話,撲到她懷裡失聲痛哭,“我沒想過瑤害她,我不過是喜歡胤禛罷了。”舒瑤退後一步,額娘是打算探出李芷卿的底細,舒瑤心生警覺,好在她從沒有過異常,瓜爾佳氏安慰李芷卿,“不怪你,不怪你,是烏拉那拉擋了你的路,芷卿啊,你真是聰明伶俐的人兒,能想到這招。”

  “不是我想得,是我..有...”

  舒瑤退出了帳篷,李芷卿被額娘套上了,空間的秘密能不能保住舒瑤不想知道,舒瑤站在帳篷外,桃子送了藥材後回來覆命,舒瑤問:“哲別怎麼樣?”

  “回姑娘,看著嚴重些,面頰上不過是被虎爪碰了下,許是會立下一道疤,可蒙古人會更敬佩哲別,是勇士的象徵,在哲別的帳篷裡都是蒙古漢子,奴婢回來前聽說萬歲爺封了哲別官職。”

  “他的胳膊呢?”

  “太醫說得養半年。”

  舒瑤長出了一口氣,好在結果不是太壞,“奴婢方才聽了個消息。”

  “什麼?”

  “皇上打算為四阿哥指婚。”

  舒瑤不在意的笑笑,“你聽誰說的?”

  “都在說呢,說是宜妃跟前的佟佳姑娘。”

  舒瑤努力的迴響桃子說的佟佳氏,恍惚記得是佟國維的孫女,四阿哥曾被孝懿皇后撫養過,孝懿皇后便是出自佟家。舒瑤淡淡笑道:“四阿哥許是能因禍得福也說不準。”

  “來人。”帳篷裡傳來瓜爾佳氏的怒吼,舒瑤忙撩開帳簾進門,見李芷卿跪伏在地上,瓜爾佳氏冷然的道:“從今日不許她外出一步。”

  “是。”

  “二舅母,你聽我說..我不是妖孽..”

  “你給我閉嘴,再多說一句,我今日就點火把燒了你。”

  舒瑤讓人拉走李芷卿,對瓜爾佳氏套話的本事很佩服,試探的道:“表姐怎了?”

  ”瑤兒,李芷卿有些個手段,說是一道士給她的迷情丹藥,你說我應該當信?”

  舒瑤窩進瓜爾佳氏懷裡,“不信又能如何?”

  瓜爾佳氏拍了拍舒瑤後背,“我都有心一碗藥..可又怕逼急了她傷到瑤兒,往後瑤兒離著她遠些,她給你的什麼東西都不許碰,不許吃,回府後我去同老太太說,讓你二姑搬出公爵府,出嫁女不可常駐公爵府。”

  “瑪姆會同意?”

  “她不想公爵府招惹禍事就得同意。”

  ps今日看了留言,有必要說一下,本文是歡樂向文,彙集各種雷點,有空間有異能還不夠扯淡?別向正統的文上靠,小醉文裡的空間異能都經過限制的,自認為比一般的空間文限制多點。舒瑤是米蟲,冷情的米蟲,別指望她救烏拉那拉氏,空間異能是致死不能說的秘密,舒瑤不會告訴任何人。



第一百三六章 暈倒

  瓜爾佳氏回京後如何同老太太說起讓二姑太太搬出公爵府的事兒,因康熙皇帝達成所願,康熙下旨返回京城,瓜爾佳氏收拾起行囊,舒瑤幫忙看著李芷卿。自從被瓜爾佳氏教訓了一頓之後,雖沒探出空間的秘密,但李芷卿也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神情恍惚,舒瑤異能被封印了三個月,弄不明白李芷卿此時的恍惚是因瓜爾佳氏幾乎算是軟禁於她,還是長時間不睡覺造成的,舒瑤總是有種感覺,李芷卿此時怕是有些瘋狂,舒瑤看得她更緊些,怎麼也得平安回京後再做打算,

  康熙皇帝對烏拉那拉氏不在意,不信給胤禛選不到比她還好的福晉,本來康熙並沒打算將佟佳的女兒指婚給胤禛,一是因胤禛算是孝懿皇后的養子,再栓婚佟家胤禛的地位足以威脅太子胤礽,康熙極為重視胤礽,此時上不准許任何皇子威脅胤礽的太子之位,二是佟家的秀女看著有些個妖媚之姿,不夠敦厚穩重,為皇子嫡福晉差了些。康熙原先看重的那拉氏富態穩重,容貌也不算出眾,可勝在有股子沉穩勁兒,在圍場出了這麼一把子事後,康熙心思活泛了,看著再穩重的人會做下輕佻之事。

  宜妃有頻頻說起佟佳氏的好處來,別以為宜妃是好心,她是想給養在太后身邊的五阿哥選佟佳氏為嫡福晉,康熙在宜妃處見了佟佳氏後,覺得她般配胤禛倒也合適,胤禛和太子一向親厚,康熙慢慢的轉了心思,佟佳氏足以般配得上胤禛。烏拉那拉氏不給康熙顏面後,康熙皇帝有心給胤禛選個最好的福晉,尤其是康熙見胤禛有些個不同往常,補償胤禛的心思就更重上一分。

  佟家不僅出了孝懿皇后,還是康熙皇帝的母族,康熙曾答應表妹孝懿皇后照料佟家,遂佟家雖然趕不上索額圖和明珠顯赫,康熙對佟國維一直很重用,佟家屹立不倒。按瓜爾佳氏的說法,別看索額圖和明珠爭奪的厲害,康熙廢了他們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反倒是此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佟國維前途更好些。

  志遠和舒瑤齊齊點頭,志遠對妻子的遠見一直很佩服,有些話也愛同瓜爾佳氏說起朝局,志遠最好的一點是很有自知之明,知曉自己的缺點,會給瓜爾佳氏發揮的機會。舒瑤看了一眼同額娘探討朝局的阿瑪志遠,因瓜爾佳氏所言或點頭,或沉思,舒瑤突然湧起一個念頭,也許最聰明的是阿瑪,多麼知人善用啊。有額娘這般的賢妻謀士在,難怪頻頻升官呢。

  “阿瑪,今日你不去送滾黛福晉?”

  “一會再去,先歇歇腳,這幾日光陪著滾黛福晉四處轉悠,圍場不是草原就是叢林,滾黛福晉也看不膩。”

  志遠陪著滾黛福晉在圍場轉悠了好幾圈,“我總覺得阿紮滾黛福晉看我滲得慌,夫人,你說滾黛福晉是不是將我當成她兒子了?”志遠無意識的話,瓜爾佳氏同舒瑤對視一眼,莫不是志遠有所發覺?書逸眸光頻閃,他從瓜爾佳氏身邊聽到些消息,書軒卻一本正經道:“阿紮滾黛福晉沒生過兒子。”

  志遠大笑:“傻小子,你阿瑪我就是開個玩笑,我在禮部還不知道滾黛福晉沒兒子?看看你額娘和妹妹都不信,偏就你信了。”

  “聖人教誨...”

  “好了,好了。”

  志遠帶上官帽,拍了拍書軒的肩頭,“你小子比我還迂。”志遠笑呵呵的對瓜爾佳氏道:“往後給軒兒找媳婦時夫人可得費些心思。“志遠出門送滾黛福晉,瓜爾佳氏捂著額頭,舒瑤對對手指,阿瑪比她愁人多了,滾黛福晉太可憐了些,瓜爾佳氏長歎:”他不知道也好。”

  “什麼不知道?”書軒一拍迷茫,書逸肩膀一沉,迎向瓜爾佳氏的目光,堅定的點點頭,額娘放心,兒子會照看大哥的。瓜爾佳氏唇邊勉強扯出一絲笑意來,佛祖是開眼的,好在有書逸在。

  “嗷嗚,嗷嗚。”

  舒瑤聽見虎嘯聲先反射般起身,後記起她的異能被封了三個月,不敢出去看小金小黑了,萬一被它們厭棄可怎麼辦?瓜爾佳氏凝眉問道:“你不去看它們?”

  “額娘,我怕傷心。”舒瑤垂頭做出依依不捨的樣子。

  “這丫頭心就是軟了些。”

  舒瑤很鄙視自己,可她真怕被白虎厭棄,以瓜爾佳氏的謹慎聰明,有李芷卿神鬼莫測的手段,難保瓜爾佳氏不會發點什麼。舒瑤相信再疼愛女兒的母親,知道異能空間不會感到驕傲,只會以為是怪物妖魅,即便瓜爾佳氏也是穿越的,她同樣會感到害怕,再難像以往對待舒瑤,今生舒瑤最在意珍惜的便是家人。

  “嗷嗚,嗷嗚,嗷嗚。”

  白虎的一聲聲叫喚,瓜爾佳氏牽起舒瑤,道:“不管再不舍,你也得去滾黛福晉一程,書逸帶著你大哥一起去。”

  “是。”

  舒瑤再無法退縮,乞求異能餘威還在,白虎別表現得太明顯讓人看出破綻,舒瑤就沒想過白虎也許不是因異能才喜歡她的,舒瑤異能被封印了三個月,父母哥哥對她一如既往,舒瑤知道就算沒異能的親和力,家人也是真心疼愛於她,這就足夠了,旁人是不是真心,舒瑤並不在意,有異能就用,不用才是傻子呢。

  小金小黑見到舒瑤後,照常圍著她打轉轉,或者嗅嗅她的味道,或者在翻滾逗舒瑤開心,同尋常沒什麼區別,舒瑤蹲下身,摸了摸白虎崽子兒的腦袋,離別在即舒瑤眼裡染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小金,小黑,我會想你們的。”

  “嗷嗚,嗷嗚。”兩隻白虎金燦燦的眼眸露出不舍,腦袋蹭了蹭舒瑤手心,似安慰,似表達它們同樣會想念舒瑤。

  “舒瑤,你同白虎有緣,你是它們擇定之人,我將它們送於你做個玩伴。”

  是滾黛福晉的聲音,舒瑤抬眸看去,滾黛福晉,康熙皇帝,眾位皇子齊臨,舒瑤囧得臉通紅,滾黛福晉,您能不能別突然出現,而且別帶著康熙出現啊。

  “是滾黛福晉心愛之物,我不敢要,何況您養一對白虎是好,我在京城養一對白虎....”

  “沒事,我把圖姆兄妹留給你,他們會幫你照顧小金小黑。”滾黛福晉顯然同一班人的大腦回路不一樣,康熙皇帝緊緊抿著嘴,他終於找到了志遠性格的源頭,和著隨了滾黛福晉。

  舒瑤眨眨眼,眼前湧現一副畫面,她領著白虎出門逛街,京城裡的人看見了四散奔逃,到是清淨了,難道她繼小動物不待見她之後,因白虎人群也不待見她?沒這麼欺負人的,滾黛福晉拳拳之意,舒瑤再不忍心也得拒絕,“阿紮滾黛福晉,我是閨秀養老虎不適合。”

  也不知道滾黛是不是聽明白了,“怎麼不適合?你是...你是八旗貴女,誰敢說你一句?”滾黛福晉冷著臉,“你太靦腆甜柔了些,少了颯爽勁頭,有白虎在你身邊跟著,我也放心些,省得被人欺負了去。”

  康熙皇帝咳嗽了兩聲,她會被欺負?滾黛福晉揚眉:“萬歲爺,我說得不對?”

  康熙見舒瑤是真不想收下白虎,也明白舒瑤的擔心,發覺舒瑤是個懂規矩想得深遠的丫頭,不似滾黛福晉,志遠般愁人,又瞄了一眼瓜爾佳氏,舒瑤像她額娘了,康熙還記的瓜爾佳氏射殺猛虎時的威風,康熙對滾黛福晉有敬重,也有利用,便道:“既然滾黛福晉所贈,朕准你收下。”

  瓜爾佳氏張嘴,白虎崽子到沒什麼,將來長大了怎麼辦?舒瑤出嫁時,得充當陪嫁的吧,可見過陪嫁有白虎嗎?會不會嚇到夫家?瓜爾佳氏只要想到兩隻老虎在嫁妝單子上就心驚肉跳,送嫁妝時該怎麼安排,難道白虎開路?瓜爾佳氏看了一眼滾黛福晉,你是打算讓舒瑤更難嫁人嗎?

  滾黛福晉不僅留下了隨從,還留下了成箱子的金銀珠寶,說是給白虎買肉吃,康熙知道是滾黛留給志遠的,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叮囑舒瑤,“多買點肉。”

  “是呢,萬歲爺聖明,等回去後我再讓人送來幾箱子。”

  “...”

  滾黛福晉留下如此彪悍的話語後,騎馬離開,康熙皇帝長歎一口氣,“回京,朕今日就回京。”

  舒瑤看著兩隻白虎,皺著小臉,欲哭無淚,怎麼就被纏上了呢,她的米蟲生活啊,會不會被老虎給破壞了?舒瑤踢了踢白虎的屁股。一直跟著康熙皇帝的胤禛,突然捂住了腦袋,消失幾日的噁心反胃加劇,身體搖搖欲墜,胤禛無力的抬眸看了一眼舒瑤後,徹底的暈了過去,三阿哥著急的大叫:“四弟,四弟。”

  康熙回頭看昏迷的胤禛,他嘴唇閉得緊緊的,眉頭皺緊,很痛苦的樣子,康熙道:“傳太醫,快去傳太醫。”

  舒瑤眼看著一行人扶著胤禛離去,舒瑤摸了摸白虎腦袋,好像事情大條了,李芷卿,你到底給胤禛下得什麼藥啊。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4 03:38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4 03:39 PM 編輯

第一百三十七章 沖喜

  舒瑤對四阿哥胤禛昏厥的原因很感興趣,眼看著胤禛被抬走,舒瑤聳了聳肩頭,可憐的四阿哥,誰讓你小看了攜帶神奇空間的清穿女?滾黛福晉留下照料白虎的圖姆兄妹拜舒瑤為主子,舒瑤讓人領著兄妹兩人去更換衣服,總不能穿著蒙袍在京城裡晃悠,舒瑤現在只求別在顯眼了,有一對白虎夠拉風的,舒瑤實在是對滾黛福晉很無語,她是米蟲,混吃等死的米蟲,沒想過做社會貢獻。

  中間擺放著整整一箱子的金銀珠寶,舒瑤全都交給了額娘處理,聽滾黛福晉的意思還會再送來一批,瞄了一眼額娘,舒瑤帶著白虎先溜走了,瓜爾佳氏明顯在生氣,有眼力的舒瑤絕對不會湊上去。

  瓜爾佳氏坐了好一會歎了口氣,滾黛福晉確實如舒瑤所言,太愁人了,她把別人都當成傻子?還是以為當初她同老爺子那點事兒沒人知道?瓜爾佳氏不信一點痕跡都沒留下,瓜爾佳氏可不想演變成公開的秘密,揉了揉額頭,還得想辦法消彌影響,明晃晃的白虎崽子在舒瑤跟前,誰人看不到?

  瓜爾佳氏突然起身,臉色非常的難看,因有李著芷卿算計烏拉那拉氏一事,四阿哥暈厥過去又過於詭異,瓜爾佳氏知道李著芷卿對胤禛的心思,那四阿哥...不會也中了李芷卿的巫術了吧。瓜爾佳氏厲聲吩咐:“去,快去把瑤兒叫回來。”

  不大一會功夫,舒瑤走進來,她本身並沒走遠,因胤禛昏厥,她去看著精神不濟的李芷卿,沒有睡眠對人影響很大,李芷卿似一隻忘記澆水的鮮花迅速枯萎,原本黑白分明的瞳孔纏上了血絲,李芷卿手裡拿著鏡子,時不時的看一眼,看來副作用還沒散去,李芷卿還得受折磨三個月,舒瑤不知怎麼面對眼前的李芷卿便退了出去。

  如果告訴她胤禛昏了,極有可能是因空間秘藥,在此重壓下李芷卿怕是會徹底的瘋了,舒瑤命人看好李芷卿,省得李芷卿再惹下亂子來,舒瑤聽額娘說過一嘴,德妃娘娘一直在找幫烏拉那拉氏傳遞消息的人,虧著李芷卿同烏拉那拉氏不親近,德妃再懷疑也懷疑不到她身上,這也算是因禍得福。

  “額娘,有事?”

  瓜爾佳氏拉住舒瑤上看下看,又摸了摸舒瑤的額頭,“你有沒有吃過李芷卿給你的東西?”

  “沒有啊,怎麼了?”

  瓜爾佳氏道:“從今日起,你離著李芷卿三尺遠。”

  舒瑤知道額娘是被李芷卿給嚇壞了,也是空間秘藥太神奇了,舒瑤都不一定能抗得住,“我聽您的,額娘也得當心。”

  瓜爾佳氏自信的笑笑,“她算計不到我身上,瑤兒,你且記得秘藥也好,秘術都得用因人而已,秘藥再講究入口也會有味道,巫蠱秘術心性堅韌的人是不好用的。”

  舒瑤若是有所思的點頭,額娘分析得有些道理,烏拉那拉語容再穩重也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容易受秘藥的影響,四阿哥胤禛年歲也不大,可他是皇子生長在天下最複雜的皇宮裡,因此空間秘藥才會起到未知的作用。

  為四阿哥診脈的太醫顫顫巍巍的向康熙回報,說了一大堆的藥理醫理,康熙聽得不耐煩,“四阿哥為何會暈迷?”

  太醫磕頭,道:“奴才該死。”他們不敢隱瞞康熙皇帝,不敢說似是而非的藥理,“四阿哥脈象平穩,奴才看不出有問題。”

  康熙怒氣衝衝,“飯桶,廢物。”胤禛明明昏迷,他們愣是看不出病因所在,“皇阿瑪...皇阿瑪...”胤禛聲音低沉暗啞,德妃抽泣聲:“胤禛,胤禛。”

  康熙幾步走到胤禛身邊,見胤禛慘白的臉色,按住胤禛肩頭,“不必起身,胤禛,你哪不舒服?告訴朕。”

  “惹皇阿瑪憂心,兒臣之過。”

  康熙道:“想開些,老四啊,凡事看開些。”康熙明顯誤會了胤禛暈倒的真相,以為是胤禛性子孤傲,烏拉那拉氏移情別戀,胤禛才會因一時的惱恨而心情不悅,康熙心疼胤禛,又不好明說,康熙想起烏拉那拉語容很不爽,對德妃道:“你照料胤禛。”

  “老四,朕心裡有數。”康熙向胤禛保證,言下之意會為他選個最為出色的福晉,“朕不會虧待你。”

  胤禛清醒了,太醫又說胤禛脈象沒問題,康熙放了一半的心,聖駕早日返京,可讓留在京城的太醫為胤禛瞧病,康熙從太醫口中得知胤禛並無大礙,可回京後,康熙起駕回京。

  德妃照料胤禛很細心,胤禛的病情卻毫無緣由的反復,時而昏迷,時而清醒,德妃哭得眼睛都紅了,胤禛每次清醒看著德妃的目光都帶著難言的警惕,德妃再靠近胤禛時,胤禛總是下意識的躲開,德妃歎道:“胤禛,你是本宮的親生兒子,額娘豈會害你?”

  胤禛垂下眼皮,“額娘累了,兒子無礙,您且去歇息一會。”

  對胤禛的疏遠,德妃沒更好的辦法,驀然離去,胤禛被小太監扶起,靠在軟墊上,聽著外面馬車的咕嚕嚕的聲音,胤禛倦怠的闔眼,”主子,用茶水?”

  胤禛面露一絲的孤苦般的苦笑,方才的夢境讓胤禛記住了一句話‘陛下傳位於你,著實出於本宮意料。’這聲音胤禛不會忘——他親生額娘德妃,在何機緣下德妃才能說出這番話來?皇位不是太子爺繼承的麼?胤禛很迷惑,當德妃靠近胤禛時,他同樣感到噁心難受。胤禛望向馬車之外,正好趕上聖駕停下歇息,胤禛身上沒力氣,自己是要死了吧,據說死前能看見以後的事兒,額娘這話不是對自己說的...

  “嗷嗚,嗷嗚。”

  胤禛發愣時,一隻虎頭從外面探進來,額頭上一撮金毛很亮眼,大大的虎眼睜似在找人,胤禛記起白虎第一找舒瑤時弄的帳篷一片混亂,搖頭道:“她不在。”

  “嗷嗚,嗷嗚。”

  白虎崽子一下子跳上了胤禛的腿上,虎爪拍了拍胤禛的表示安慰,舒瑤的聲音飄進來:“混蛋小金,你躲哪去了?給我死出來。”

  胤禛就看見白虎爪子蓋住了虎頭,往常立起來的耳朵耷拉著,一聲不敢出,偷偷的瞥了眼胤禛,乞求他千萬別出聲。胤禛向小太監點點頭,馬車簾子挑開一道縫隙,舒瑤在四處張望,“小金,你給我出來。”

  胤禛不自覺的噙著一絲笑來,在舒瑤身旁站著兩人,一個是書逸,一個是康親王府四阿哥巴爾圖,舒瑤臉紅紅的向巴爾圖小聲說著什麼,因離得遠,舒瑤又不像是召小蕭金一樣聲音洪亮,胤禛聽不清楚,巴爾圖含笑搖頭,胤禛一下一下的摸著虎頭,過了有一會,舒瑤他們才又向別出尋找小金。

  白虎見舒瑤離去,舔了舔胤禛手心後離開了馬車,胤禛再次怔神,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寵物,小金比舒瑤強點有限,用得上便對你笑,用不上,她轉身就走。胤禛苦笑,反正他都要死了,想那些沒用得做什麼?

  “等我找到小金,讓它將你的寶貝吐出來。”舒瑤握拳向巴爾圖道歉,書逸打了個寒戰,被白虎吞了寶貝還能吐出來?吐出來也是死的。

  “無妨,無妨。”

  巴爾圖一點都不計較白虎吞了他養的小狗,能同舒瑤一起尋找小金,巴爾圖都有想是不是再養幾條招白虎喜歡的小狗,巴爾圖見舒瑤一面極為的不容易,不光是舒瑤擅長躲,最為重要是好友書逸不光不肯幫忙,不添亂就不錯了。

  舒瑤連連動道歉,巴爾圖真是好人,寶貝寵物被小金吞了都怪罪她,舒瑤笑得燦爛,運氣真好,一定是趕上巴爾圖心情好的時候,因異能封印三個月,舒瑤的親和力不在,此時同人相處,舒瑤小心再小心,怕平白遭人記恨。

  書逸挑眉,巴爾圖極為看重那條小犬,平時碰都不讓碰,書逸從頭看到尾,巴爾圖貝勒是真看上小妹了,可額娘心意的妹夫,不是他,過不去額娘那關,就別想娶到小妹。

  等舒瑤找到小金後,舒瑤狠狠的教訓了它一頓,對小金進行懲罰,七天不許吃肉,巴爾圖嘴角抽了,不讓白虎吃肉,是想餓死它吧,忙提醒說:“是不是懲罰重了些?”

  “不重,不重。”舒瑤搖頭,點著小金腦袋:“再記不住什麼不能吞的話,我就讓你吃一輩子青菜。”

  “...”

  巴爾圖可憐起那對白虎,怎麼攤上舒瑤這樣的主人?

  康熙回京後,召集所有的太醫為胤禛診脈,太醫磕頭向康熙請罪,統一口徑四阿哥沒病。胤禛體弱康熙皇帝看得出來,康熙除了責怪太醫無用外,也沒更好的辦法,選秀草草結束,本來打算給胤禛挑選嫡福晉,因朝野上下傳遍胤禛命不久矣的流言而耽擱下來,康熙無法將重臣的女兒指婚胤禛為嫡福晉,門第不高的秀女在康熙眼裡不足以般配胤禛,德妃不知聽了誰的話,給胤禛求了兩名格格送去,沖喜也許能讓胤禛極為奇怪的病症好轉,這話德妃不敢同康熙說,怪力亂神是康熙最厭煩的,同時巫蠱什麼的是宮中大忌,德妃只是對康熙說,胤禛也該有格格伺候了,康熙只關心皇子嫡福晉,格格一類全都皇子母妃操持,康熙同意了德妃的安排。
  
  ps沖喜的結果讓人哭笑不得,所以說胤禛很悲催,按劇情發展康熙皇帝也會很悲催的,要虐就要虐皇帝嘛,尤其是種馬康熙皇帝,嘻嘻...



第一百三十八章 暈厥

  兩位格格一位姓宋,一位姓李,是德妃娘娘精挑細選出來的。宋格格鴨蛋臉形,眉眼清秀中略帶幾許敦厚。李格格卻顯得更嬌豔些,身段也好,一襲桃紅色旗袍穿在身上,引人遐思,一位嬌豔美麗,一位敦厚穩重,德妃對胤禛格格人選正經費了一番心思。況且兩人出身都不高,也不會因先于嫡福晉進門將來放肆,德妃本想親自去阿哥所給胤禛送美,因康熙皇帝突然駕臨永和宮而改了主意,命跟前的內侍送去伺候胤禛,她陪著康熙皇帝等消息。

  胤禛昨日沒受模糊的夢境影響,今晨起身顯得很精神,在阿哥所裡溜達了一圈,回來多用了半碗飯,隨侍的人都看出胤禛今日狀態不錯,四阿哥的古怪病症應該是好了。因胤禛的怪病,胤禛周圍伺候的人整日了提心吊膽,戰戰兢兢的,康熙皇帝和德妃娘娘發過好幾次的火了,康熙主要針對找不出病因的太醫,德妃將伺候胤禛的人都全都打了一頓。主子有事,他們做奴才的也好不了。

  見胤禛好轉,僕從們心裡都泛著喜悅。聽德妃娘娘賞賜的格格送到了,胤禛先是微怔,後命她們進來,胤禛暗自琢磨,以他此時的狀況顯然不適合娶嫡福晉,家世顯赫的嫡女可不想嫁給隨時會昏倒得了怪病的四阿哥,攀附權貴的人願意嫁女,胤禛還看不上,妻族對即將離宮開府的皇子們來說極為重要。胤禛不求能仰仗妻族多少,單求有些助力別添亂就成了,胤禛從小便看不上攀附權貴牆頭草。

  胤禛深知如果康熙皇帝一味的將重臣嫡女賜給他為福晉,是極為掃朝臣臉面的事兒,有沖喜之嫌,有損康熙的盛名。胤禛對女人一向不太上心,但也聽幾位兄長閒談時說起過女子的好處來,即便是五阿哥跟前都有個得寵的宮女。胤禛見女子噁心的事兒沒同任何人說起,胤禛嫌棄丟人,今日因身體好轉,便有心漸漸,沒娶嫡福晉,還不能沒女人了?

  胤禛有種念頭許是要了個女人病症就好了。李格格,宋格格走進阿哥所,她們是同伴又是爭寵的對手,宋格格自知容貌不如李格格,便退了半步,將風頭讓給李格格。垂下敦厚的眼裡閃過一絲光亮,四阿哥不見得會喜歡輕佻的女子。謙讓些許是更得四阿哥的眼兒,容貌上差些,宋格格得在其餘方面顯出來,否則在四阿哥身邊哪有她立足之地,如是想著宋格格更是帶著謙和淡笑。

  “奴婢給四阿哥請安。”兩名妙齡少女眉眼含情的屈膝,“四阿哥大安。”

  方才臉色不錯的胤禛,沒有來的難受,握緊拳頭,忍住...忍住...胤禛額頭的一跳一跳的,強壓住不適,道:“抬頭。“含情脈脈的少女展現出入水的柔情,帶著一抹羞怯,顰顰婷婷的抬眸。李格格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極快的看了一眼四阿哥胤禛,輕咬著嘴唇,嬌媚的喚了一聲:“爺。”

  “噗。”胤禛吐了,方才吃進去的全都吐出,驚呆了一眾奴僕,李格格收起了不知所措,上前靠近胤禛,“爺。”擦了香粉的味道直撲胤禛,“滾...滾...”

  胤禛推開了李格格,腦子裡的畫面清晰了,‘內大臣費揚古之女,品性佳柔,賜婚於皇四子胤禛,擇日大婚。’胤禛手扶著炕桌,誰?是誰在說話?烏拉那拉氏不是已經嫁給蒙古哲別了嗎?她哪配當自己的嫡福晉。

  “主子,主子。”小太監高福扶著搖搖欲墜的胤禛,哭著擦拭胤禛嘴邊的污穢,“您這是怎麼了?主子...主子..”

  胤禛不信他得娶烏拉那拉氏,可眼前是他大婚時畫面,入目的紅妝,胤禛又急又惱,他要娶一個心裡只有他一人的嫡福晉...胤禛喃喃道:“大婚..不要..”

  李格格和宋格格再上前伺候胤禛時,方才還清醒的胤禛徹底的暈厥了,人事不省,嘴唇抿得緊緊的,高福高喊:”太醫,太醫,主子又暈了。”

  永和宮中,德妃陪康熙皇帝閒聊,因康熙駕臨一次不容易,德妃使勁渾身解數,讓康熙皇帝順心,德妃能從宮女坐到四妃之位並生下兒子女兒,深深懂得後宮相處之道。雖然六阿哥夭折,但她有胤禛,有十四阿哥,還有頗得康熙寵愛的九公主,德妃在後宮裡的地位很是穩固,康熙皇帝時不時的會招幸於她。

  十四阿哥得到德妃讓人知會康熙到永和宮的消息,立刻趕來看望額娘德妃,‘順便’見到了皇阿瑪。十四阿哥性子開朗,虎頭虎腦,頗有些康熙年少時得氣質,康熙對年歲不大的十四阿哥胤禎很喜歡,童言妙語的幾句話,往往會讓康熙大笑。

  康熙的皇子眾多,要想得康熙的喜歡,就得抓住一切機會,胤禎和德妃這一點做得很好,不是刻意巴結康熙,也不向康熙求什麼,在康熙面前上演母子溫情戲碼,因烏拉那拉氏移情對德妃的埋怨少了些。康熙皇帝的龍顏愉悅,德妃勾起了唇角,欣慰看著胤禎,從小養在自己身邊的就是不一樣,母子兩人極有默契,換了胤禛,德妃不信他會照辦,又冷有孤傲的兒子,德妃對胤禛是輕不得重不得。

  因胤禛算是被孝懿皇后養大的,德妃在胤禛面前總是顯得拘謹些,德妃的出身與遠遠趕不上孝懿皇后佟佳氏,人家是萬歲爺的表妹,一進宮就是貴妃,後為統領六宮的皇貴妃,死前為了沖喜,康熙冊封為皇后,德妃深知在康熙心裡,僅對兩位女子有過感情,一位是元後赫舍裡氏,一位便是表妹佟佳氏。除了她們兩人之外,別看康熙後宮龐大,妃嬪眾多,康熙對她們只有寵,德妃翹起的嘴角垮了下來,後宮掙得不就是寵愛?德妃抬眸盈盈望向康熙,“臣妾想著胤禛大婚時,是不是讓胤禛去祭拜孝懿皇后?”

  德妃主動提起孝懿皇后,康熙了稍愣,“等朕賜婚時...”

  “娘娘,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守在門外的宮女跑了進來,“四阿哥...四阿哥...”

  德妃慌忙起身,臉色煞白,”胤禛?胤禛怎麼了?死奴才你說完了再喘氣。”康熙並沒計較德妃,反倒認為德妃這樣才是關心兒子的母親。康熙從小就和額娘不親,幾乎是太皇太后養大的,沒太皇太后就沒康熙的帝位,康熙對太皇太后的感情尤為的複雜,既有感念,同時有一些怨恨。

  “四阿哥人事不省,太醫說..太醫說怕是回天乏術...”

  “啊...”

  德妃身子晃了晃,康熙扶住德妃,德妃在康熙胸口前,低泣:”臣妾不能沒胤禛,臣妾再也經不起了,胤祚...”

  康熙拍著德妃後背,六阿哥胤祚是康熙比較喜歡的皇子,否則也不會以祚為名了,“胤禛不是胤祚,不是。”

  康熙道:“朕親自去看胤禛,有朕鎮著,誰敢收了胤禛?”

  “臣妾也去。”

  “皇阿瑪,兒子也去看四哥。”

  胤禎眼裡含淚,抓著康熙龍袍的衣袖,“皇阿瑪,兒子願意給四哥壽元,四哥好好的活著皇阿瑪和額娘會開心。”

  康熙有幾分感動,德妃握住胤禎,低泣道:“胤禎不許胡說他,能讓壽元的話,額娘把命給老四也是心甘情願的。”

  “同朕一起去看望老四。”康熙率先走出永和宮,當額娘的為了兒子肯犧牲性命,康熙心被狠狠的刺痛了,額娘,你當時是不是如是想著,才會拒絕用藥一心求死呢。

  坐在龍輦上的康熙心情無法平靜,德妃的話觸動了康熙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他已經記不清出額娘的容顏,卻記得孩童時兒每次去看望額娘佟佳氏,她總會說,讓自己跟著皇祖母,不用來看她。在皇祖母面前,對他也不親近,可在冰冷的雪夜,額娘悄悄站在甬道上,是為了康熙回寢宮時看上一眼,就匆匆一眼,康熙握緊禦攆的扶手,嘴唇緊成一道線,他此時是權傾天下的大清皇帝,無人再能威脅帝位,太皇太后也榮養起來,“子欲養而親不在,子欲養而親不在,額娘,兒子...兒子...愧對額娘。”

  “萬歲爺,阿哥所到了。”

  康熙平復一會,扶著李德全的手走下禦攆,眾皇子阿哥接駕,“兒臣拜見皇阿瑪。”

  大清規矩,皇子阿哥六歲搬離生母身邊,進駐阿哥所,課業又重,每年除了過年和生日不用上學外,皇子們起五經爬半夜的苦讀,除了每日向生母請安外,大多時候都在讀書。

  康熙略略抬手,皇子們起身,大阿哥,三阿哥大婚後搬離皇宮,太子在幫著康熙處理政務,四阿哥胤禛病著,因此五阿哥領著一眾弟弟們,康熙道:“四阿哥昏厥,你們先侯在外面。”

  “嗻。”

  康熙邁步進了胤禛的屋子,入目的是太醫急得團團轉,三三兩兩的談論爭辯,胤禛氣虛微弱的躺著,德妃送過來的宋格格,李格格跪在一旁低泣,高福可不准她們再靠近主子了。

  “誰能告訴朕,四阿哥到底是怎麼回事?”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4 03:50 PM

第一百三十九章 用計

  康熙皇帝一聲斷喝,阿哥所裡的人全部怔了怔後,跪地磕頭:“奴才拜見萬歲爺。”德妃撲向了床榻邊上,握著胤禛的手,嚶嚶低泣:“胤禛你不孝,你怎能撇下額娘不管?胤禛...胤禛...額娘的兒子...”

  德妃似杜鵑啼血般的哭泣,見者傷心,聞著落淚,康熙看向德妃的目光柔和了些許,她不疼愛胤禛的額娘。康熙一直記得孝懿皇后故去後,

  德妃不肯撫養胤禛的事兒,如今看來當時德妃是不知如何同胤禛相處才會拒絕,三年過去了,她也想得明白了。

  康熙來到床榻前,見胤禛緊抿著嘴唇,臉也繃得緊緊的,在昏迷中眉頭還不自覺的微皺,康熙命人攙扶起德妃後,明顯見到胤禛的眉頭松緩了些,康熙眼裡閃現一絲異樣。

  “四阿哥因何昏迷不醒?”康熙一直看著胤禛,後背朝向太醫,“給朕說清楚,四阿哥到底得什麼病症?”

  太醫們互相得看了看了,領頭的太醫脖頸子僵硬,身上的官服,頭上的官帽比泰山還重,跪地道:“奴才無能,皇上饒命啊。”不是太醫們不肯盡心,可從脈象看就沒看出胤禛有問題,太醫都想著是不是四阿哥故意逗他們玩?

  “皇上,饒命啊。”太醫們全都跪地,哭著懇求康熙饒恕,“皇上,四阿哥只是肝火旺盛,不至於不省人事,奴才們學藝不精,看不出四阿哥的病。”

  康熙氣得一甩袖子,“廢物,飯桶。”太醫院的太醫幾乎全到了,他們都看不出胤禛的病症,世間的大夫也沒更好的辦法了。康熙微合著眼眸,仰天長歎,喪子之痛康熙不想再嘗試了,尤其是人事不省的是胤禛,康熙答應過表妹照看胤禛,除了太子之外,胤禛是皇子們中間康熙最為用心的一個,孝懿皇后故去後,康熙親自養了胤禛半年,後德妃才將胤禛要回去,康熙兒子眾多,可夭折的兒子也不少,每一次康熙都會傷心,胤禛十三歲了,大婚後便成年了,此時出現意外,康熙更覺得痛苦難受。

  德妃聽太醫說胤禛無藥可救,直到暈過去,眼角還不停的滲出淚珠來,康熙命人將德妃送回永和宮,胤禎去永和宮侍奉德妃。就在此時,有一名太醫道:“奴才恍惚在哪本醫書上看過四阿哥的病症。”

  康熙猛然轉身,指著那名太醫道:“說清楚。”

  “奴才因偶然看過,不敢確定,何況四爺是皇子阿哥,怎會...怎會為情...”太醫說聲越來越低,幾乎低不可聞。

  ”為情?”

  “不是情,是思慮過重。”

  太醫改口,說皇子為情所困,他的腦袋不想要了?因先帝寵愛董鄂妃,萬歲爺是有顧忌的,康熙因方才湧起的那絲古怪的念頭,又看了看胤禛,對烏拉那拉氏越發的痛恨,因她不知檢點的移情,使得胤禛思慮過重,康熙非常後悔,傻兒子,皇阿瑪會給你挑個比烏拉那拉氏好很多的福晉。

  “可有何法子醫治?”

  太醫猶猶豫豫,不知如何開口,磕頭道:“請容奴才秘承。”

  康熙一揮手,屋子裡頃刻間只剩下他和太醫兩人,“你可說了。”

  太醫跪爬上前,離著康熙更近了些,“只能四阿哥自己想通,奴才以為可用人參等溫補的藥材續命,四阿哥是皇子阿哥,不會困住太久,只是四阿哥清醒後...奴才建議少進女色。”

  太醫將頭壓得極低,聲音也似有我無,但康熙聽得很清楚,少近女色?胤禛一向冷情,對女子本就不傷心,康熙不擔心胤禛沉迷女色上,康熙以為胤禛是面子上過不去,才會想歪了,以為天下女子都如同烏拉那拉語容寡情寡義,為今之計先得讓胤禛想開了,再想著以後胤禛親近女色的事兒。康熙暗道,胤禛的狀態看,不見得能親近女子。

  “此病症的是不是得了各有不同?”

  太醫本就是為了活命胡說一氣,聽康熙這麼問,道:“萬歲爺聖明。”一句聖明,根本不用回答康熙的問題,你想得就是實情,所以說能當太醫的人,不僅醫術精湛,還得會說話。

  康熙歎了口氣,對胤禛越發的愧疚起來,明知道胤禛死心眼心事重,就應當在圍場時指婚佟佳氏給胤禛。現在再說什麼都遲了,康熙道:“按你說的用人參為胤禛續命。”

  “嗻。”

  康熙最後看了一眼胤禛,因不捨得兒子,康熙道:“朕去找太皇太后,朕記得她手中還有幾根人參鬚子,那株人參能為太皇太后續命,人參鬚子比別的強些。”

  “皇上聖明。”太醫自然清楚康熙指得是李芷卿獻上的人參,當時都給太皇太后用藥了,只剩下幾根人參鬚子,雖說太醫認為人參鬚子沒貢品人參管用,但當時太皇太后病危時是靠人參救命的。

  康熙去找太皇太后,說服太皇太后拿出保存在玉匣子裡的人參鬚子,經歷過生死劫,太皇太后更為的珍惜性命,不太捨得將人參鬚子給康熙,太皇太后孫子太多了,康熙對胤禛疼愛,不見得她就得看重胤禛。太皇太后心裡最看重的就是太子胤礽,元后赫舍裡氏是她親自挑選的,一直是她最為得意的事兒,因有封赫舍裡為皇后,索尼才會支持康熙親政,才有了後來康熙除去鼇拜的壯舉。

  太皇太后榮養在後宮,對康熙的影響越來越少,見康熙主意已定,知道人參鬚子保不住了,索性大大方方的拿出來,對胤禛的病情表示了一番擔憂,康熙命人將玉匣子送去給胤禛後,道:“朕代胤禛謝過皇祖母。”

  太皇太后輕歎:“對胤禛能有益處便好。”

  康熙離開口,太皇太后命人接李芷卿進宮,打算問問看李芷卿還有沒有別的人參了,公爵府裡的李芷卿得了太皇太后召見的消息後,她從心底想要進宮,想要靠近胤禛,可她身體狀況不准許啊,半個多月無睡眠,李芷卿快被折磨瘋了,別說去宮裡,就是起身都費勁兒。李芷卿無奈下只能以得病為由無法進宮向太皇太后請安,傳旨的嬤嬤看了李芷卿的樣子回宮回稟太皇太后。

  因錯失機會,李芷卿生了一肚子悶氣,再加上心情煩躁,李芷卿很是發了一頓脾氣。李芷卿回府後的病態,老太太做主找太醫進府給李芷卿把脈,李芷卿知道她因何得病,是用藥的懲罰,她本身沒病,可別人不知道,老太太著急得很,李芷卿是太子定下的,萬一出事如何同太子爺交代?無緣無故的不睡覺,老太太活了這麼久就沒聽說過如此奇事。

  舒瑤因異能被封印最近一直很老實的窩在屋子裡當米蟲,每日也得去給老太太請安,舒瑤在老太太面前極少說話,規規矩矩的讓她挑不錯來。

  “芷卿的病,真真是憂心,宮裡都去不了,太可惜了些。”老太太感歎,“她到底得的什麼病?太醫就沒個說法,哎...”

  舒瑤蹙眉,也不著急的離開,雖然此時將李芷卿送出去有點沒道義,但按額娘說得,李芷卿惹事的話,整個公爵府都得遭殃,道:“瑪姆,表姐睡不著,是不是染了什麼?”

  古人敬畏神鬼之說,越是上了年歲越是信神鬼,老太太本來心裡因李芷卿的怪病有此想法,今日聽舒瑤這一說,有看了看伺候她最久的嬤嬤,“你看呢?”

  “六姑娘說得有幾分道理,太醫都看不出病症來,表姑娘怕是...”

  “那怎麼辦?讓驅鬼的人進府?”老太太問道。

  舒瑤搖頭:“瑪姆的心是好的,我記得太宗皇帝有過詔命旗人不許信跳大神的薩滿驅鬼,何況真找薩滿入府,讓外人看到還以為公爵府裡怎麼著了,表姐得了怪病的消息便瞞不住了,太子爺萬一得了消息,對表姐的心淡了,豈不是可惜?”

  “好孩子,你說得對,是我想差了,芷卿有病的事千萬不能讓太子爺知道。”

  老太太握住舒瑤的手,滿臉欣慰感動,“你是個通透的丫頭。”

  “是瑪姆教得好。”舒瑤口中謙虛,心說,都是額娘教的,一手額娘語錄,一手額娘攻略,自己太廢材的話,就不配當額娘的女兒。

  小拍了一下馬屁,老太太高興了些,舒瑤眼珠一轉,“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咱們不妨將表姐送出府去,您將二姑姑攏在公爵府裡固然有疼憐之意,可難免著外人議論不合規矩,哪有出嫁女常住娘家的?即便二姑姑守寡,也應有處宅子才好安身。“

  老太太沉思,舒瑤再接在勵,輕聲道:“表姐是孝順您,也不想讓您染上鬼祟,她是無法開口說啊,瑪姆得體諒表姐一片孝心,您如果...讓公爵府上上下下的可怎麼辦?”

  “我看表姐還是搬出去吧,公爵府找薩滿太惹眼了,表姐是漢軍旗,不算正經的旗人,太宗皇帝的詔令用不到她身上,何況找薩滿的事兒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阿瑪在禮部做侍郎,公爵府又頗有名望,禦史才會盯著呢。”

  老太太越聽越是這個理,“我捨不得芷卿。”

  “等表姐病好了,再接回來也是一樣的。”舒瑤安慰老太太,只要李芷卿出府,就別想再回來。

  老太太想了半晌,也怕被李芷卿傳染了,咬牙答應讓李芷卿和二姑太太搬出公爵府去二姑太太的嫁妝——三進的宅子居住。瓜爾佳氏摸著舒瑤的臉頰,欣慰的笑了,舒瑤得意的挺了挺胸脯,她也是很能幹的,凡是威脅同米蟲之路的意外都得清除掉。



第一百四十章 再戰

  因老太太決定送李芷卿母女出府,李芷卿再哭再鬧再折騰都沒用。李芷卿拖著消瘦的身軀跪地懇求老太太別送她走,畢竟是從小疼大的,老太太心裡也不好受,可想到李芷卿的怪病,老太太怕死啊,萬一招惹了鬼祟可怎麼成?老太太道:“等養好病,我再接你回來。”

  “外祖母,外祖母。”

  老太太不顧李芷卿哭喊,擺了擺手,“去吧,去吧,安心養病。”

  在舒瑤讓老太太送走李芷卿後,瓜爾佳氏去看望了一次二姑太太,她們閒談了大約小半個時辰,等到瓜爾佳氏回院落後,舒瑤明顯看出額娘的嘴角是達到目的的上揚著,瓜爾佳氏揉了揉舒瑤的小腦袋,“你二姑姑會心甘情願的出府另居,李芷卿再不願意都沒用,身為女兒還能違逆生母的意思?李芷卿可不願意擔著不孝的罪名。”

  因有瓜爾佳氏的收尾,二姑姑太太命人攙扶起李芷卿,向老太太磕了頭後,帶著女兒,分配到手的奴婢嬤嬤,以及陪房搬出公爵府。李芷卿氣暈了過去。二姑太太卻滿懷希望,她終於可以像二嫂所言,頂門立戶的過日子了,再不用看老太太的臉色過活。將來女兒富貴了,誰敢看不起她?二姑太太不缺銀子,不缺人手,尋常時還可以同公爵府走動,遠著香,近著惹老太太厭煩,就算搬離的公爵府,她也是忠勇公爵的二女兒,身份並沒改變。何況她還有個被太子爺看重出息的女兒李芷卿,只要李芷卿得寵于太子,她就算不住在公爵府裡,幾個哥哥也得看她的臉色,二姑太太也是有私心的,女兒的尊榮不能讓父母哥哥全占去了,她才是李芷卿的親生母親。

  瓜爾佳氏看著舒瑤練習毛筆字,最近舒瑤越發的懶散,只要瓜爾佳氏一眼照顧不到,她絕對不肯完成課業,舒瑤手握狼毫湖筆奮筆疾書,彎彎的眉毛皺緊,瓜爾佳氏坐在炕桌上,時而品茶,時而瞄一眼女兒,舒瑤皺眉苦臉的小模樣,使得瓜爾佳氏有幾分好笑,等到舒瑤寫完甩著酸脹的手腕,瓜爾佳氏道:“過兩日,你同我出門一趟。”

  “啊...啊...”舒瑤將寫滿字跡的宣紙遞給瓜爾佳氏,“額娘,不能再等上兩個月嗎?”

  “為何?”瓜爾佳氏不解,掃了一眼宣紙,舒瑤雖然愛偷懶,肯用心的話寫字是有模有樣的,比以前進步了些。

  舒瑤無法告訴瓜爾佳氏異能被封的事兒,在舒瑤的印象裡除了血濃於水的父母兄長外,就沒人喜歡米蟲,舒瑤長得不如絕色的李芷卿,性子也懶散愛享受,琴棋書畫沒一樣能拿得出,針線女紅舒瑤也不精通,繡個絹帕都能繡到自己身上,也別指望舒瑤一下子成為刺繡高手,舒瑤掰著手指算了一遍,她會的在清朝根本不值錢,舒瑤不認為自己會被誰喜歡上。

  “我不想給額娘丟臉,他如果不喜歡我怎麼辦?”舒瑤依偎進瓜爾佳氏懷裡,“此時改充場面已經來不及了。”

  瓜爾佳氏摟著喜舒瑤笑道:“你還知道不討喜歡?”

  “額娘。”舒瑤嬌嗔,如果因未來的夫婿而改變自己米蟲的目標,舒瑤寧願再挑個人嫁了,上輩子被累死了,這輩子她就想要當米蟲,誰能讓她當米蟲,她就嫁給誰。有異能的加成,舒瑤認為未來丈夫喜歡的可能會更大些。

  瓜爾佳氏點了點舒瑤的腦袋,女兒是很聰明的人,偏偏懶得要命,瓜爾佳氏還沒說去見誰,舒瑤便能猜出來,“既然是額娘安排下了他不會厭煩瑤兒。”

  “額娘,我聽你的。”

  “瑤兒,你雖然懶可不是一無是處,額娘的女兒誰都會喜歡。”

  舒瑤可沒瓜爾佳氏那麼自信,同古代閨秀一比,舒瑤是稀鬆平常的很,沒異能的親和力誰會喜歡她?舒瑤並沒因異能被人喜歡沮喪,異能也是自身資源,不用白不用。

  正當瓜爾佳氏打算先向舒瑤介紹家庭背景出身時,外面有人回稟:“主子,您娘家來人了。”

  滿人出嫁的姑奶奶在娘家很有地位,瓜爾佳氏娘家最近崛起的很快,也是滿洲八大姓氏之一,娘家的姐妹也有入王府當側福晉的,按說娘家的事兒輪不到禮部侍郎夫人瓜爾佳氏做主,但在娘家,瓜爾佳氏充分讓她的父兄明白何謂姑奶奶作風,別說瓜爾佳氏的兄弟,就算瓜爾佳氏的阿瑪在女兒面前都會俯首貼耳。

  舒瑤記得最清楚的一次,外祖父一日喝醉了,恰好趕上瓜爾佳氏領著舒瑤回娘家,見到喝醉的外祖父,瓜爾佳氏只是冷然的一瞥,據後來舒瑤瞭解,外祖父再不敢喝多了,外祖父在軍中可是被稱為混不吝,本來排行第二,被成為二愣子,打仗拼命,倔脾氣發作正經夠人喝一壺的,可卻偏偏只聽瓜爾佳氏的話。

  “讓來人進來。”瓜爾佳氏停住了話,舒瑤坐直了身子,在外人面前舒瑤很是能裝模作樣,一派大家閨秀風範。

  “給二姑奶奶請安。”

  進來的人是位三十多歲的嬤嬤,恭恭敬敬的向瓜爾佳氏行禮,舒瑤認識她,姓秦是外祖母身邊的人,瓜爾佳氏也不客氣,直接問道:“是額娘讓你來的?有何事?”

  “回二姑奶奶的話,是老爺...他於人爭嘴不過,心中不服,打算抄傢伙拼命,老太太勸不住,讓奴婢來看看二姑奶奶,您有空的話,不妨回去一趟,老太太一直惦記著您。”

  “誰欺負到阿瑪頭上?”

  舒瑤明顯感到來人額頭出汗了,暗自好笑,外祖母不夠瞭解額娘,有額娘在外祖父還能吃虧?秦嬤嬤低聲道:“是因七爺。”

  “老七?”

  瓜爾佳氏皺了皺眉頭,舒瑤的這位七舅舅,是外祖母四十五歲上才生下的麼兒,疼得跟什麼似的,七舅舅愛玩愛鬧,對舒瑤極好,比舒瑤不過大個五歲,在舒瑤面前沒長輩的架子,舒瑤很喜歡這位活潑好動的小舅舅。

  “小舅舅怎麼了?”

  秦嬤嬤歎了口氣,“七爺看上一等公鄂倫岱的女兒,鬧得非她不娶,磨著老爺去提親。”

  “阿瑪定是去提親了被一等公羞辱了?”

  秦嬤嬤搖頭:“倒也不是羞辱,二姑奶奶不知道,老爺同一等公都曾在軍中效命,號稱..”

  “軍中雙渾。”

  舒瑤抿嘴偷笑,軍中雙渾很好聽,秦嬤嬤尷尬的笑笑,“二姑太太消息就是靈通,老爺去提親,說不過一等公,在府裡證生悶氣呢,誰勸都不肯聽,鬧得沒法子,主子才讓二姑奶奶回去勸勸。”

  “先不說阿瑪的事兒,老七是怎麼回事?偏就看上了通一等公的女兒?”

  以瓜爾佳氏娘家的背景實力,哪有可能娶佟家的女兒?佟家是康熙皇帝的母族,一門雙公,雖然趕不上索額圖,明珠,但康熙皇帝多有回護,佟家有女兒的話,定會指婚給皇子或者近支親貴,最小的弟弟看上了佟家的女兒這不是胡鬧嗎?

  “是庶出的女兒,也不知怎麼上香時碰見了七爺。”

  舒瑤聽秦嬤嬤的意思是互相看對了眼了,瓜爾佳氏問道:“她落選了?”

  “撩牌子自行婚配。”

  瓜爾佳氏起身,道:“我回去看看再說,總不能讓阿瑪犯渾直接打上一等公爵府去。”

  “額娘,我也去,我也去。”

  舒瑤看瓜爾佳氏的架勢猜測,她有可能大戰軍中雙渾,舒瑤聽過鄂倫岱的名字,那是連康熙皇帝都頭疼不已的人物,舒瑤抓著額娘的手不肯撒開,“我想念小舅舅了,也想外祖父他們。”

  瓜爾佳氏道:“去收拾一下,我帶你一起去。”

  “嗯,我很快就好。”

  舒瑤興奮的去換裝,好久沒這麼興奮了。關於一等公鄂倫岱舒瑤聽說過的,大哥書軒唯有的幾個談得來的朋友,當然不是說鄂倫岱,而鄂倫岱庶出的弟弟法海,據大哥說法海滿腹的才學,下次開恩科必會高中,舒瑤見過法海兩次,覺得是個有趣的人。一等公鄂倫岱最為出名的是同父親佟國綱和法海關係都不好,佟國綱還活著的他時候,曾經同康熙皇帝說,請誅其子,說得便是鄂倫岱。

  後佟國綱戰死,康熙照樣讓鄂倫岱承襲一等公的爵位,鄂倫岱犯渾的事沒少做,舒瑤以為外祖父比他有理智多了,怎麼就說不過鄂倫岱呢?舒瑤陪瓜爾佳氏坐著馬車回娘家,“額娘,把大哥帶上好了。”

  瓜爾佳氏嘴角露出自信的笑意:“無妨,我會會一等公鄂倫岱,我是專制渾人。”

  舒瑤為鄂倫岱默哀,瓜爾佳氏極度的護短,她可說外祖父,但外人敢說外祖父一句,瓜爾佳氏能整得他們苦不堪言,舒瑤正準備看鄂倫岱的熱鬧之時,昏厥過去的胤禛正經歷著在他看來最為痛苦艱難的一段日子。

  康熙皇帝此時對胤禛是真心疼愛,胤禛昏迷不醒,康熙雖然忙於朝政,但每日都會派人打聽胤禛的消息,當得知德妃不分晝夜的照料胤禛時,康熙眼底雖然過一絲感動,但想到胤禛的怪病,親自下令德妃回永和宮休養,不許再去看望胤禛。

  因康熙的命令,德妃再不心甘都得回永和宮,德妃做足了姿態,回去後潛心禮佛,為胤禛祈福。昏迷不醒的胤禛卻仿佛如墜夢中,‘皇四子胤禛,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

  胤禛被眼前的畫面弄愣了,他是皇帝?太子二哥呢?他怎麼可能是皇帝?

  ps舒瑤會見許多清朝時的有趣的人,清朝歷史上很有有趣的人呢,比如說鄂倫岱等等,瓜爾佳氏有理智,但是她如果整人的話,殺傷力絕對比志遠他們還強大,尤其是還有個有異能的舒瑤幫忙,所以舒瑤未來的丈夫抗壓能力一定要強,雞飛狗跳的日子,嗯,他不是防著別人報仇,而是提防著岳母和舒瑤再出去報復人一頓。歡樂風向的文,圖個樂子,別計較太多。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4 03:58 PM

第一百四十一章 胤禛

  胤禛的腳下突然可以移動了,撥開眼前的黑霧,胤禛睜大雙目,看向坐在皇帝寶座上到底是誰?直到此時胤禛以為是夢,皇阿瑪那般疼愛信任太子,如何也不會讓皇帝之位旁落。當胤禛看見身穿龍袍的皇帝時,徹底的怔住了,是他?雖然是中年男子,胤禛知道是他,可這是為什麼?他為何會繼承皇帝位置?是做夢嗎?胤禛從未想爭奪皇位,他只想跟著二哥,能得個親王位置就很滿足了,他並沒非分之想。

  胤禛不僅看到了大清下一任的帝王——雍正皇帝,還看到了在康熙靈前的鬧劇,十四阿哥胤禎的指責怒駡,胤禩等人名為勸解其實火上焦油的鼓動胤禎為難於他。自從孝懿皇后去世後,就嘗盡孤獨無人關愛的胤禛看出雍正皇帝如同死灰平靜的眼眸裡的孤寂,以及隱藏其下的瘋狂報復,成為皇帝不應當很高興嗎?為何他會如此難過。

  ‘胤禛,你同我說實話,先帝選擇的繼位人選是你?還是老十四?隆科多是不是聽你的命令改動了詔書?’

  本應當意氣風發的雍正皇帝站在永和宮裡承受著德妃的責難,在一旁站著的看熱鬧的諸皇子宗室福晉,胤禛認出了烏拉那拉氏領著一種女人跟在雍正皇帝身邊,她叫德妃為額娘,卻無法為雍正皇帝說一句話,德妃根本不給她插話的機會。雍正皇帝陷入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沒生母參加的登基大典,皇帝位置豈能名正言順?

  雍正皇帝從腰中抽出寶劍,駕到了脖子上,胤禛情急之下伸手去阻擋,手臂卻穿過雍正皇帝的身體,有人勸住了雍正皇帝,胤禛眼看著雍正皇帝遣散了眾人,對德妃說了一句話‘你想要老十四死的話,就繼續鬧下去。’

  德妃臉色劇變,雍正皇帝孤傲的離去,胤禛卻看見了他眼角些許的濕潤,威脅親生額娘,他再冷再無情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住。胤禛不知道德妃是不是出現的登基大典上,他看見德妃至死都住在永和宮裡,不接受太后的封號,宗室傳說雍正皇帝逼死了生母,繼位名不正言不順,雍正皇帝越發的冰冷,無論他表現的多孝順康熙皇帝和德妃都無法阻止宗室中間的竊竊私語。

  ‘既然你們都認為朕之錯,敢於逼迫朕,就不用活了。’

  隨著雍正皇帝這句話,胤禛眼睜睜的看著宗室親貴因附庸八阿哥而被奪爵圈禁誅殺,胤禩,胤禟等人宗室族譜除名,雍正皇帝以阿奇那,賽斯黑稱呼曾經一處學習做功課的兄弟。胤禛不知道是不是該相信眼前的事兒,胤禛對胤禩的印象一直不錯,為何雍正皇會如此對待兄弟?侮辱性的稱呼,是貶低了胤禩他們,也侮辱了自己,不是族譜除名就能否認胤禩是他親兄弟的。

  胤禛後退,再後退,眼前的雍正皇帝不是他,一定不是他,當雍正賜死親生兒子弘時後,胤禛更堅定了這種信念,哪怕知道雍內心在流血落淚,胤禛也不認為他就是雍正皇帝,是在做夢,做夢。

  “主子,主子,喝蔘湯。”

  口中流入溫熱的蔘湯,驅散了此時的冰冷,胤禛看著雍正皇帝如何熬夜批摺子,如何處理千瘡百孔的江山,如何同讀書人,同旗人,同朝臣爭鬥,該同情他嗎?胤禛知道雍正其實是個勤勉不錯的皇帝,雍正皇帝為了大清江山熬幹最後的心血,為了他的兒子弘曆掃清了最後障礙,將相對於充盈的國庫交到弘曆手裡。

  胤禛對弘曆如何當皇帝沒興趣,只知道弘曆在胤禛死後不足一個月,就臨幸了後宮,同雍正為康熙守足三年的孝期天差地別。胤禛自問,弘曆是哪個女人的生的?

  ‘鈕軲轆氏,四品典儀之女,賞給四阿哥為格格。’是鈕軲轆氏生的弘曆,胤禛深深的記在腦子裡。

  胤禛眼前重現黑暗,獨自一人在黑暗中行走,胤禛有種感覺,他一旦停下,就再也走不出去了。即便再疲倦,他都得走下去。當胤禛精疲力盡時,眼前紅燭閃動,胤禛看見了自己正同人拜堂成親,不同于方才的雍正皇帝,胤禛確信眼前的穿著喜服的少年是他。

  大紅頭蓋挑落,胤禛再後退一步,不,怎麼可能是烏拉那拉語容?胤禛喊道:‘你不能娶她。’他的喊聲同樣阻止不了胤禛於烏拉那拉語容行房。

  胤禛的身邊多了幾名漢軍旗出身的格格,以前胤禛會喜歡,但此時胤禛看見柔弱的女子,他就噁心,為什麼都是漢軍旗?就沒八旗的女子嗎?明明是皇子貝勒,側福晉和格格也不至於都是漢軍旗的吧。

  正想著,一隻茶杯飛來,胤禛下意識的躲閃,聽見一聲低沉暗啞的嘶吼,‘滾,都給爺滾出去。’四貝勒府掛起了白幡,‘弘輝,弘輝。’他兒子死了?嫡長子弘輝夭折了?胤禛感到心痛,弘輝這名不吉利,太不吉利了,胤禛明明看著別的弘字輩活得好好的,怎麼就一直被給予厚望的弘輝夭折了呢?名字取得不好。

  ‘四哥,你為何不能是太子?’

  ‘四爺,天下可取。’

  ‘老四,你能彌補朕不足。’

  誰?到底誰在說話,不同人發出的聲音一起湧入胤禛的腦袋,胤禛抱著腦袋,身體慢慢的蹲下了,一幕一幕極快的閃過,有些甚至胤禛來不及記住就閃過了,有男人,有女人,這些畫面串聯不起來,零散雜亂無章,胤禛身體所乘一團,腦袋仿佛炸開一樣,疼痛席捲全身,婉心刺骨的疼,入墜冰窟的寒冷,冰封了胤禛的心,胤禛再難承受,自己就要死了嗎?死了也好,無人在意他的生死,皇阿瑪那麼多兒子,也不過是難過幾日,額娘...看了德妃逼迫雍正皇帝後,胤禛潛意識的認為她只要有十四弟就足夠了,胤禛雖然不信自己看到的,但她難免將雍正皇帝當成他。

  ‘四阿哥回見。’

  ‘等等我啦,等等我啦,我還沒上去呢,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你如果被所有小動物討厭,也會像我一樣。’

  ‘不麻煩您了,沒有小動物會喜歡我,您看,您看,螞蟻都搬家了。’

  胤禛緊握著拳頭,費力的撩開眼簾,視線模糊朦朧,聽見旁邊的人哭道:“主子,主子,您可醒了,您可醒了,嗚嗚...嗚嗚..”

  “來人,來人,快去向萬歲爺報喜,主子醒了,主子醒了。”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胤禛身體一半冰冷一半火熱,嘴唇嗡動,“舒穆祿舒瑤...舒穆祿舒瑤...”

  “給萬歲爺請安。”

  康熙幾步來到床榻邊上,臉上掛著難言的欣喜,“胤禛,你...你是個孝順兒子,沒讓朕失望,沒讓朕失望。”胤禛撩起眼皮,看見康熙眼角的濕潤,嗓子突然再也發不出聲音,又乾又痛,“皇...”

  康熙親自扶著他起身,讓胤禛靠在自己懷裡,從旁邊的小太監手裡接過茶盞,喂胤禛喝水,見胤禛幾乎塌陷下去的臉頰,康熙心疼啊,別說胤禛了,除了太子外,哪個皇子享受過這等待遇,胤禛飲了嗓子,問道:“皇阿瑪,我是怎麼了?”

  “你一昏就是一個多月,朕差一點...差一點以為你不孝的撇下了朕。”康熙有種時失而復得之感,康熙都做好最壞的打算,打算再來見胤禛最後一面時,竟然聽說胤禛清醒了,康熙皇帝不由得感謝老天爺。

  太子胤礽和四阿哥胤禛是唯二的兩個他親自養過的兒子,雖然只養了胤禛半年,可牽著著表妹佟佳氏臨終的遺願,胤禛又一向同太子關係好,康熙皇帝在眾多皇子們中,對胤禛另眼相看些。因烏拉那拉氏胤禛陷入昏迷,康熙皇帝覺得對不住兒子,如果不事先透漏她可能是胤禛的嫡福晉,胤禛也不至於以為顏面有損想不開,康熙皇帝可是很清楚,胤禛是最為驕傲的皇子,氣性又大,才會一困住。

  ”一個多月?”胤禛沒料到他會昏迷這麼久,莫怪滿嘴的蔘湯味兒,胤禛便猜到是他是靠人參吊命的,康熙慶倖道:“好在能灌進去蔘湯,胤禛啊,你好好休養,萬事有朕,朕不會虧待了你。”

  “多謝皇阿瑪。”

  胤禛腦袋清醒了些,他得將事情想清楚,昏睡這一個多月裡他見到的畫面到底意味著什麼?康熙扶著胤禛重新躺好後,道:“你的身子虛弱著得好好將養,胤禛,你...你...用得清淡些,忌火氣...”

  康熙皇帝找不到適合的詞彙,讓胤禛戒女色?不妥,皇子身邊哪能沒格格?但康熙是真怕胤禛會再昏迷或者出意外,有個不喜女色的兒子,總比胤禛夭折強,康熙低聲道:”朕還指望著胤禛你為朕辦差,輔佐太子,美色耽擱功夫,朕會同德妃說,朕給你指婚前就留下那兩個格格。”

  康熙對沖喜沖暈了胤禛的兩個格格沒什麼好感,太醫也說了,胤禛不是不能親近女人,只是少親近些罷了。康熙聽了這消息後,找個理由殺了知情的太醫,他雖然費盡琢磨出這個怪病,並沒保住自己的性命,倒是挽救了太醫院眾人,可為捨己為人的楷模。康熙絕不准許胤禛的‘怪病’傳出去,康熙是要臉面的。

  “皇阿瑪,兒子記住了。”胤禛同樣有所明悟,現在他不那麼噁心,但對女子還是沒有來的厭煩,這事關係到臉面尊嚴,胤禛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父子兩人對視了一眼達成了默契。

  ps胤禛不是重生的,他也不見得會相信夢中的畫面,有些是對的,有些是錯的,尤其是有李芷卿,舒瑤等穿越女的出現,歷史上的事情不一定都會發生,但發生的一定是最有趣的。小醉知道大家想知道男主是誰,其實男主不太重要,歡樂風向的故事,不是女主男主談情說愛,也不是宅鬥,是舒瑤的人生經歷,因有前面的鋪墊,才有後面有別於歷史的不同,瓜爾佳氏等等人物很有趣,小醉會儘量加快進程,這個故事永遠演變不成宅鬥宮鬥文,男主的日子不是圍著老婆轉,是...怎麼說呢,妻族中的極品太多,他過得悲催,男主呀,接受額娘的調教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私訪

  康熙皇帝走後,胤禛仰面躺於床榻上,眯著眼眸望著棚頂,他是雍正皇帝?他竟然是皇帝?胤禛又搖了搖頭,不對,他不應該是雍正皇帝“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主子,您方才喚了一人的名字...”

  高福在胤禛寒冷鋒利的目光下果斷的閉嘴,垂頭做認錯狀態,“奴才沒聽清,奴才發誓沒聽清。”高福日夜伺候在胤禛跟前,胤禛昏迷了一個多月,他承受了一個多月的壓力,所有的事都是高福做的,胤禛雖然消瘦些,高福瘦得更厲害他,胤禛冷哼,“是沒聽清?”

  高福忙改口:“是奴才聽錯了,聽錯了。”

  胤禛再哼:“有半點風聲,爺摘了你的腦袋。”

  “主子,奴才不敢的。”高福伺候胤禛很久了,有些明白自己主子的脾氣,看似冷酷無情,其實對身邊的奴才還是不錯的,只要奴才不違背規矩體統,胤禛是個很不錯的主子。

  高福從旁邊的小太監手裡接過瓷碗,試了試了溫度,“萬歲爺交代過,讓您先用些細軟的米粥,這碗米粥是德妃娘娘讓人送來的,聽來人說德妃娘娘親自熬的,不是萬歲爺有命令,德妃娘娘會陪著主子。”

  胤禛原本因米香味引得腹中饑餓,聽是德妃送過來,胤禛不由自主的便想到夢中的事兒,一會想著那不過是夢罷了,一會有覺得不是夢,胤禛盯著湯匙上的米粥,遲遲不肯張口,高福不敢勸說,直到高福以為胤禛不餓時,胤禛才張口喝了粥,是真是假,留作以後再判斷,胤禛的多疑便在此時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高福將靠墊墊在胤禛身後,想了想為難的開口,“奴才不敢騙您,奴才是沒聽見您方才說的人,因奴才離著遠,但是...但是..萬歲爺就在您身邊,奴才想著萬歲爺也許...可能...大概聽見了...”

  胤禛目光錯愕,這誤會大了。他不是惦記著舒瑤,胤禛絕不承認惦記著那讓人哭笑不得的丫頭,雖然胤禛想看舒瑤暖洋洋的笑容,但只要一想到幾次同舒瑤相遇的尷尬,胤禛很頭疼,“皇阿瑪聽見了?”

  “奴才想大概聽見了。”

  胤禛腦袋後仰,完了,完了,如果康熙真聽見了,會不會以為他看上了舒瑤?胤禛飛快的衡量得失,舒瑤有多愁人,胤禛知道的比康熙清楚,況且舒瑤有那麼個阿瑪,胤禛只要一想到志遠頭更疼了,整個天下就沒他不敢得罪的人,折騰完工部,折騰禮部,胤禛察覺到康熙的意思,志遠折騰得太過分的話,康熙會再調他去別處,胤禛可不認為去了別處志遠就能改了脾氣,六部都轉一遍,朝臣不都得被他得罪一遍?

  雖然胤禛也以冷面皇子出名,可他也打算收攏些人用,不是為了爭權,而是開府後也得有人幫襯。生母德妃出身不高,又偏著十四弟,胤禛知曉德妃給他的幫助有限,養母孝懿皇后倒是出身顯赫的佟家,難就難在太顯赫了,胤禛不敢去佟府,自從孝懿皇后故去後,胤禛和佟家的關係逐漸疏遠,輕易絕不登門,省得被皇阿瑪和二哥猜忌。

  母族靠不上,胤禛想著借助妻族之力,但志遠...胤禛捂著腦袋,十分的痛苦,他不給自己添亂就很不錯了,還想借著他之力?胤禛見過志遠的兩個兒子,長公子才學是一等一的,可性子比志遠還固執,萬一入朝為官,胤禛可以想想絕對是青出於藍,二公子倒是禮數周到,卻滑頭得緊,年紀小小就如此,長大了還了得?胤禛操心的認為書逸許是更愁人。

  因胤禛接觸不錯,胤禛覺得唯一正常點得可能是志遠的夫人瓜爾佳氏,可一個畫面在胤禛腦海裡閃現,瓜爾佳氏是箭射猛虎的人,射術精湛當之無愧,冷冽的氣勢堪稱女中豪傑,再想到自己的騎射功夫,胤禛雖然承瓜爾佳氏指點一二,但他並不想拜師,離著這家人遠些比較明智,胤禛壓下了心底那絲異動,想著如何讓皇阿瑪明白,他叫舒瑤的名字,是因為...氣憤...對..就是氣憤。

  “主子,主子?”

  “閉嘴,爺煩著呢。”胤禛背對著高福,對了還有個缺點,舒瑤養得那兩對白虎崽子,看樣子是一定做陪嫁的,這入了皇子府,胤禛知道不用養別的了,有這對白虎就夠了。

  高福難得看胤禛氣悶,垂頭悄聲的退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大笑三聲,高福心思轉動,萬歲爺是聽見了呢?還是沒聽見呢?怎麼沒看出一點異常來?高福脖頸子一涼,那是萬歲爺,還能讓你個奴才看出異樣?高福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將一切都忘乾淨的好。

  因胤禛的轉危為安,康熙龍心大悅,乘坐禦攆回到乾清宮,康熙唇邊始終掛著笑意,剛進了門,內侍跪地稟告:“啟稟萬歲爺,太皇太后方才使人來說,請您去一趟慈甯宮。”

  康熙腳下一頓,“何事?”

  “回萬歲爺的話,近支宗室福晉這兩日常常遞牌子進宮拜謁太皇太后,奴才聽說...是因禮部籌備婚事...”

  康熙轉身就出了乾清宮,道:“為胤禛清醒,朕去天壇祭天。”

  “嗻。”

  康熙最忌諱的便是太皇太后干涉朝政,康熙如今是而立之年,可不是當初需要太皇太后扶持的時候,太皇太后也明白康熙的心思,在慈甯宮頤養天年很少干涉康熙的決斷。胤禛是昏迷了錯過了指婚,但康熙不會為了胤禛就不給宗室子弟指婚,在胤禛昏迷這一個月中,指婚旨意頻頻下達,隨後的便是婚禮,志遠忙得很,沒空來‘騷擾’康熙,康熙覺得耳根子清淨了些,這些打算大操大辦的宗室子弟定是說不過實施按規矩體統的志遠,才讓其額娘進宮找太皇太后訴苦。

  康熙說不出志遠做錯了,畢竟他一切都按照規章制度辦事,只要康熙為宗室多說一句話,志遠一堆的道理等著,康熙皇帝好不容易心情不錯,不給自己找彆扭,去天壇祭天後,康熙換了便裝,在京城的茶樓裡品茶,當然身邊的便衣侍衛雲集,保護康熙的安全。

  凡是明君總是喜歡微服私訪,聽百姓對康熙皇帝的稱讚,所以康熙去了茶樓,果然閒聊的百姓對康熙皇帝很尊敬,康熙的嘴角始終是上揚的,可一會茶客們便說起了京城的熱鬧。

  “昨兒,你們是沒看見,裕親王府世子爺堵了志遠大人..”

  “如何?如何?世子爺贏了?”

  “你睡糊塗了吧,這個月有多少堵了志遠大人的爺?哪個不是最後敗退了?操辦婚事的銀子哪怕全都王府出,在志遠大人那都通不過,志遠大人說過,銀子可以王府出,是各家宗室王爺體諒萬歲爺,不用動用國庫的銀錢,但規矩體統不能破,別提整日裡在四九城耀武揚威的各位爺多憋屈了,偏偏簡親王世子放話說志遠大人是他師傅,再跋扈的人都也不敢下黑手啊,不怕簡親王世子打上門去?”

  康熙笑了,“雅爾江阿有點意思,他何時拜得志遠為師傅了?”難怪那些福晉鬱悶,出了銀子,還是按規矩辦,換誰都得記恨志遠,康熙卻很高興,起碼他省錢了,不用出資給宗室子弟籌辦婚事,志遠做得不錯,看志遠找別人‘麻煩’,康熙心裡說不出的暢快。

  “奴婢也聽說過,仿佛康親王府四阿哥也打算拜志遠大人為師。”

  “志遠收了?”

  李德全搖搖頭,低笑道:“給了兩位爺一箱子書,留了據說是..”李德全用手比劃著長度,“很長的問題,何時把問題都想明白了,何時收徒,志遠大人說了,答案都在那一箱子書裡。”

  康熙皇帝大笑,無論是雅爾江阿還是巴爾圖都不愛讀書的,李德全道:“雖然師沒拜成,但簡親王世子確實放過話,動口不動手。”光憑口才誰說得過志遠?

  康熙縷著下顎處的鬍鬚,眼底閃現笑意,“要不朕成全了雅爾江阿,巴爾圖?”

  李德全默不作聲,您這不是成全,是看兩位爺的笑話好吧,康熙笑著搖頭,算了,省得簡親王,康親王找他哭訴,康熙明知道志遠才學很好,卻不敢讓志遠當皇子阿哥們的老師,有一個志遠就夠了,康熙怕志遠‘帶壞’了皇子。

  外面有一道沙啞的聲音壓住了方才的議論紛紛,“你們說得都是老黃曆了,如今四九城裡最熱鬧得是什麼?知道不?”

  “納五爺,您說,您說,整個北京城就沒您不知道的事兒?”

  “那是,那是,也不看看納五爺是誰?”

  康熙微微皺眉,這人是誰?李德全向外瞄了一眼,想了半晌後,低聲道:“奴婢瞧著是佟府上的管家納德,因排行在五,主子們喚納五。”

  “佟國維?”

  “是。”

  康熙品茶,“朕也聽聽什麼新鮮事。”康熙的意思是不准人去警告納五,李德全默默的站在一旁,萬歲爺對佟家一直很回護的,這事沒他多嘴的餘地。

  “事關一等公鄂倫岱和瓜爾佳都統,你們不知道他們兩家是要做親家了嗎?鄂倫岱大人最近可活得難啊,怕是從生下來就沒這麼難過,還不是都統府上的姑奶奶厲害?那位姑奶奶射殺過猛虎,被萬歲爺稱讚為巾幗不讓鬚眉,你們可知她嫁給了誰?”

  挺熱鬧的搖頭,康熙卻有絲明悟,“禮部侍郎舒穆祿志遠。”哐當,有人從椅子上滑落到地上,康熙松緩眉頭,“舒穆祿舒瑤,是志遠的嫡女?”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4 04:08 PM

第一百四十三章 表哥

  李德全能在康熙皇帝身邊伺候,察言觀色的本事一直爐火純青,知道事兒該聽該說,什麼事兒全當沒聽見。康熙問出舒穆祿舒瑤,李德全默不作聲,因烏拉那拉語容指婚的意外致使四阿哥昏迷不醒,萬一康熙皇帝為四阿哥指婚的人選洩露出去,李德全擔心四阿哥再出事兒。

  這正是李德全聰明之處,康熙問完那句話,便有了悔意,記得在圍場中見過舒瑤,嬌小玲瓏的似孩童一般,雖說禮數周到,但年歲太小了些,總不能讓胤禛等著舒瑤長大選秀才指婚,康熙皇帝不願再委屈了胤禛,康熙隨口問道:“志遠嫡女今年多大了?朕記得她同白虎崽兒玩得挺好的。”

  李德全道:“回萬歲爺,今年有十一了。”

  康熙眉頭皺緊,“你沒記錯?”那丫頭怎麼看著都沒十一,康熙還以為不過八九歲,她竟然十一了?沒意外的話豈不是會下次選秀,康熙唇邊笑紋重了些,“原本朕看宗室阿哥們可憐,想著將志遠調離禮部,如今朕得留著志遠在禮部,朕看看一向最能講大道理的志遠嫡女出嫁時,他如何安排。”

  李德全對康熙看熱鬧的心態很無語,真完全按規章制度辦事,婚禮確實很寒酸,聽皇上的話音,志遠的女兒必將般配宗室或者皇子,到時志遠操辦婚事,看看是不是他還能鐵面無私。李德全小道八卦消息比康熙皇帝要多,他不認為康熙皇帝能看志遠的熱鬧。

  外面被瓜爾佳氏震到底下的人起身拍拍袍子上的土,驚掉茶杯的人招呼小二再上茶,鄂倫岱號稱渾人,從生下來就沒人能動得了,別說鄂倫岱的阿瑪額娘,就連當今萬歲爺對其都很頭疼,能在萬歲爺得病時有是找戲子,有是宴客的大臣也就鄂倫岱獨一份。

  “納五爺,鄂倫岱大人真被都統府的姑奶奶整治了?”

  這是茶客們普遍關心的問題,也是重要的談資,今日之後相信會頃刻間傳遍整個京城,誰說談論八卦是女人的專利?在茶樓裡可都是漢子爺們,納五見茶客們旺盛的求知欲,反倒不緊不慢的縷著八字鬍須,後想起什麼了,臉色一變,目光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眾人。

  “五爺,您喝茶,喝茶。”有相熟的人殷勤的獻上茶水。

  納五抿了口茶水道:“別的先不說,鄂倫岱大人最近出門便坐轎子,也不愛去戲園子了,你們可知道為何?”

  眾人齊齊的搖頭,納五道:“鬍子,鬍子沒了,他最值得誇耀的八字鬍剃了。”

  “啊...”眾人同意拉長聲音,八字鬍可是鄂倫岱大人最得意的,保養得那個好啊,怎麼說就剃了?因鄂倫岱弄的八字鬍好看,京城有不少模仿跟風的,他們的鬍子,眾人摸了摸下巴,看向同是八字鬍的納五爺。

  “你們別看我,今日我出門便是去刮鬍子的。”

  納五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看鄂倫岱被整治得淒慘樣子,鬍子可以留但得重新修剪一下,不能留得太短了,不能貼著嘴唇,這點很重要。

  ”五爺,是都統府的姑奶奶?志遠大人的夫人?”

  納五僵硬的點點頭,“具體怎麼回事也探聽不出,我只知道志遠大人夫人回了一趟娘家,勸住了打算抄家夥同鄂倫岱大人對峙的都統,給鄂倫岱大人送了一張輕飄飄的請帖,共同商量親事。”

  “鄂倫岱大人去了?”不應該啊,他怎麼可能去呢?明明是混不吝的人,鄂倫岱愛犯渾,于他齊名的瓜爾佳都統也好不到哪去,號稱軍中雙渾的人,誰比誰高啊。

  康熙眉頭越皺越緊,這兩人他是知道的,他們兩家結為親家,康熙再給舒瑤指婚的問題上得慎重考慮,不是因舒瑤的地位考慮,而是背後的這一家子讓人頭疼的人,八旗滿人最重視姻親,康熙皇帝有種覺悟沒堅強的心不一定能承受的起,他可不是單娶舒瑤就成的。

  “也真是邪了門了,不知道姑奶奶寫了什麼,鄂倫岱真去了都統府上,鄂倫岱大人是走著進去的,結果...”納五雙手一攤的比劃:“橫著出來。”

  眾人腦袋嗡得一聲,走著進去,橫著出來,這都都統府也太厲害了點,“鄂倫岱大人受傷了?”

  納五搖搖頭,心有餘悸的道:“比受傷還嚴重些,從那日後,在鄂倫岱大人面前千萬別提志遠大人夫人瓜爾佳氏,你們要性命的話就記住了,現在鄂倫岱大人的公爵府,統一稱呼姑奶奶。”

  “...”

  稱呼外人為姑奶奶,這事也真就鄂倫岱幹得出,茶客纏著納五問詳細的經過,丟人的事兒鄂倫岱也不會滿世界宣揚去,茶客們問得出鄂倫岱同都統府做親,上杆子將閨女嫁入都統府上,納五隻說鄂倫岱如今的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不知誰歎了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即便是康熙皇帝也不由得頷首,對於能制住鄂倫岱的瓜爾佳氏有了幾分的興趣,但瓜爾佳氏是大臣妻子,正統的明君是不會惦記大臣之妻的,圍場瓜爾佳氏射殺猛虎時彪悍英姿卻入了康熙的眼,不是說康熙對瓜爾佳氏有什麼想法,而是英姿勃發的女子讓人印象深刻,康熙放下茶盞,問道:“李德全,你說志遠嫡女似其額娘否?”

  指名點姓的問道頭上,李德全躲不過去,想了好半晌道:“萬歲爺,奴才以為能有夫人幾分神韻。”李德全垂頭,實在不敢多說什麼有其母必有其女的話。

  康熙笑了,“有幾分神韻就好,朕就怕她隨了志遠。”康熙起身出了茶樓,返回紫禁城宮。

  忠勇公爵府書房,往常舒瑤絕對不會出現在書房,舒瑤此時卻差一點將毛筆頭咬碎,小臉皺成了包子形狀,“表哥,你放過我吧。”

  在舒瑤身邊,坐著一名手持書卷的俊逸少年,白冠如玉,目若朗星,唇邊始終泛著恬淡的微笑,說出了最樸實的話語:“你寫錯了。”

  舒瑤趴在了桌子上,默默流淚異能被封印了,她的苦楚來了,舒瑤軟糯的嬌聲道:“表哥。”

  “姨母吩咐過,不許幫你。”少年充當監工的,“你再寫一會,就到時辰了呢,如果寫不完,你也出不去的,不過,你出不出去,我都會在此陪你。”

  少年靠近墊子裡,繼續看書,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抹暗影,舒瑤趴著看美男,不是她色女發作,是舒瑤就沒見過比眼前表哥更好看的人。少年頭也沒抬,聲音悅耳:”還有半刻鐘,四張。”

  舒瑤皺眉,話語討人厭,撅嘴再次提筆寫字,在舒瑤專注于寫字時,並未看見少年上揚的嘴角,偷偷看向舒瑤時的喜悅,果然如姨母所言,表妹看似嬌蠻懶散,其實只要笑著同她說就能達到目的,無論她怎麼狡辯,只要笑就陳述結果就好,千萬別同表姐多言抗辯,一般情況下會被表妹反擊,最後的結果是你都不知道是怎麼開始的,會被她徹底繞暈過去。

  舒瑤刷刷的寫毛筆字,少年含笑一頁一頁的翻書,唇邊的笑容越濃,他感念姨母的教誨,但他以前反感見被全家寵著的表妹舒穆祿舒瑤,生長在公爵府上,他見得八旗少女太多了些,每一個見他都會驚豔,毫無特別的。直到見到舒瑤後,少年才明白為何姨母會說,你們會相處的很好,為何表妹能獨得家人的寵愛。

  ‘你是表哥?還是女扮男裝的表姐呢?’一向有什麼就說的舒瑤,將少年弄成了大紅臉,額娘和姨母笑得開懷。

  ‘表哥,你將來的媳婦會很有難做,少點自信的都不敢嫁你。’

  少年含笑看向舒瑤,你可有自信?舒瑤毫無知覺,繼續同毛筆做奮鬥,舒瑤也有絲明悟,表哥便是額娘介紹的男朋友,是一等公費揚古大將軍二兒子的獨子世爾冀,提起費揚古,其實比較出名得是董鄂妃了,先帝因董鄂妃而病逝,董鄂妃的親弟弟費揚古卻得當今萬歲倚重,鎮守西北的一等公爵。

  若論外祖父家的姑娘嫁得都不錯,額娘自己挑中了阿瑪,表哥的額娘是舒瑤的大姨,因外祖父在費揚古手效命過,得了大將軍費揚古的好感,定下了姻親,大姨嫁給費揚古的二兒子,舒瑤聽額娘偶爾提起過,大姨夫的命是額娘救回來的,額娘在娘家時同大姨的關係很要好。舒瑤明白的瓜爾佳氏深意,不僅有姻親關係,還有救命之恩在,舒瑤一旦嫁過去,婆婆是大姨,公公是大姨夫,他們不會為難舒瑤,大姨夫是個正派忠厚的人,典型的知恩圖報,誰虧待救命恩人之女,大姨夫能拼命的。

  費揚古有嫡長子在,爵位怎麼也傳不到二房身上,將來分家後,舒瑤上頭也沒人壓著,身為獨子沒庶子等囉嗦,不過有兩個庶妹妹,嫁出去也就完事了,還敢欺負嫡長嫂?何況世爾冀的才學瓜爾佳氏仔細的看過,並加以調教,能文能武,瓜爾佳氏看出他應該有一番作為,尤其世爾冀看似平和,心裡很有主意,瓜爾佳氏很放心將舒瑤交給他照顧,遂才會安排他陪著舒瑤罰寫經書。

  舒瑤放下了毛筆,“終於寫完了,表哥,我寫完了哦。”甩著胳膊,舒瑤眼睛眯眯的,世爾冀放下書,起身來到舒瑤近前,看著紙張上的字,提起舒瑤放下的毛筆,又寫了一句話,舒瑤仰頭看表哥,美男啊,藍顏禍水。

ps男主候選都出來了,男主就在他們中間,其實是康熙和瓜爾佳氏的博弈,看看誰勝出呢,嘻嘻



第一百四十四章 無情

  舒瑤沉迷於‘美色’,表哥倒不是像女子,雖然是藍顏禍水,但總不會讓人錯變雌雄,舒瑤暗自感歎原來漂亮的男人也會讓人沉醉。等舒瑤回神時,見在她練字的紙張上寫了一首詩詞,世爾冀拿起宣紙,“我幫你給姨母送去。”

  有陰謀,舒瑤見世爾冀臉上的笑意,小手壓住了宣紙,這首詩詞什麼意思呢?舒瑤不懂,可讓他給額娘送去,一定會出問題,舒瑤雖然異能被封印了,但警覺性一直很高,“表哥,我自己送去。”

  世爾冀笑容濃了一分,“好,表妹送去一樣。”隨即推開半步,很有紳士風度的做了個請的動作,預先取之,必先予之,讀懂詩詞的表妹不需要明白詩詞的意思,只要姨母姨夫清楚他的決心便好,表妹送去比他送過去效果還好些。

  舒瑤糾結了,眉頭皺在一處,怎麼有中落入陷阱的感覺,舒瑤看了看表哥,有看了看手中的詩詞,托著下巴想著如果撕了宣紙,額娘還會不會罰她更重?舒瑤敏銳認為這宣紙送上去,結果絕對比她想像的糟糕。

  “還是表哥送去吧。”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舒瑤將宣紙交給世爾冀,如果不是額娘將自己的性情喜好告訴給世爾冀,他哪會事事佔先?等到異能解封,局面已定能扭轉過來,舒瑤握緊拳頭,到時她就知道世爾冀的想法了,他總比四阿哥胤禛好猜測,額娘語錄,生長在皇宮裡的人,尤其是皇子都是變態。

  嗯,變態這句是舒瑤總結的,舒瑤覺得變態非人類最能體現皇子們皇宮的生活。世爾冀眼底劃過一絲遺憾,低估了表妹的警覺,舒瑤手指點著世爾冀寫的詩詞,“什麼意思?”

  “想知道?”

  “廢話。”

  反正是額娘挑的男朋友,舒瑤不在意露出原本的樣子,驕橫,野蠻的事兒她也不是沒做過,舒瑤可沒想過裝模作樣一輩子,性情自然流露,世爾冀如果反感的話,額娘也不會逼他娶自己。舒瑤不信自己會嫁不出去,其實跟著額娘過一輩子,舒瑤認為這種生活最適合她,只是她不敢跟瓜爾佳氏說,怕受罰。

  世爾冀笑意不改,送旁邊抽出一本書房必備的書籍,遞給舒瑤,“你自己找吧,實在找不到,等你身穿紅衣時,我會親自講解給你聽。”世爾冀想著悄嬌俏玲瓏舒瑤穿著紅衣喜服的樣子,三年,還有三年,世爾冀從未想過繼承祖父的一等公,但他也不可能白身娶了舒瑤,雖說他知道姨母一家不會在意爵位官職,如果姨母想要舒瑤高嫁的話,就不會選擇他了,但是世爾冀還是希望儘量給舒瑤一個體面的婚禮,他得努力了呢。

  “詩經?詩經。”舒瑤咬著嘴唇,惱恨的看著世爾冀,明知道自己看不進去,還讓他自己找?最過分的就是他了。

  書房的門簾挑開,同樣俊秀的書逸走進,舒瑤眼珠一轉,扔下詩經跑到書逸跟前,糯糯的喊了一聲:“二哥。”

  書逸最疼舒瑤的兄長,從舒瑤出生的那一日起,書逸就將舒瑤當成了責任,就算舒瑤出嫁了,肩上的責任也不會消失掉,書逸問道:“誰欺負你了?”

  舒瑤搖搖頭,乖巧的站在二哥身邊,書逸看向世爾冀,“額娘讓我來領小妹,勞煩表哥看著小妹,小妹調皮任性,讓表哥受累了。”

  書逸一直含笑,他比世爾冀小一歲,同舒瑤一樣都得喚表哥,世爾冀也一直笑著,舒瑤看看他們兩人,總是笑就不累嗎?“無妨,表妹很乖巧的完成了課業。”

  世爾冀揚了揚手上的宣紙,他能照顧好舒瑤,書逸眉頭微皺,“我看看小妹寫得是什麼?”

  在世爾冀收回宣紙錢,書逸抓住了他的手腕,“表哥別客氣,我看看小妹的字有沒有長進。”書逸硬是從世爾冀手中拿過宣紙,單論力氣世爾冀敵不過書逸,世爾冀眼底露一絲驚訝,他是姨母當將軍培養的?記得外祖父說過,所有的孫子外孫子中,唯有書逸有大將軍之才。

  外祖父雖然是渾人,但看人卻很准,書逸看了眼宣紙上最後一首詩詞,又看了看懵懂無知的小妹,將宣紙放在書桌上,提筆在宣紙上同樣寫了一首詩詞,舒瑤實在是搞不懂,有什麼話不能說?非要拽文,看看二哥,看看表哥,舒瑤冒出一個念頭,“你們好配哦。”

  舒瑤在書逸發火前,跑出了門:“我找大哥玩去。”

  書逸和世爾冀對視苦笑,以他們的段數可不敢跟去找書軒,書逸點了點宣紙:“表哥認定了?”

  “嗯。”

  “不勉強?”

  世爾冀原本也有些許反感,但見到舒瑤後才知道何為眾裡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心甘情願。”

  書逸笑笑:“額娘雖然看重于你,可最終能否成就世代姻緣還不好說,額娘極為寵愛小妹,容不得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表哥還有得學呢,額娘可不會因你是表哥而放鬆。何況你對小妹...小妹不是好掌握的,除了額娘外,我就見過能弄懂小妹心思的人。”

  世爾冀道:“我從未想過掌控住表妹,寵著她一生罷了。”

  “表哥,這句話說得好。”

  書逸將宣紙塞給世爾冀,“為你這句話,今日我不耽擱表哥,改日再說。”書逸笑著出門,世爾冀笑著搖頭,書逸明顯的阻擋,世爾冀反倒有些越挫越勇之感,一定得到舒瑤父兄的認同。

  舒瑤沒去找大哥書軒,去了老爺子屋子裡發呆,老爺子喝了口茶水,眼裡偶爾露出一絲急迫,他見到白虎崽兒便知道舒瑤見過滾黛了,他非常想知道滾黛的狀況,她過得好不好?老爺子心裡鄙視自己,滾黛福晉,大清的外蒙屏障,最強部族的首領,豈會過得不好?老爺子想從志遠口中探聽,讓老爺子喪氣的是,志遠...他的親生兒子是個讀書人,明確告訴老爺子,你不許惦記滾黛福晉,你有妻子有兒女,和滾黛福晉不相配。

  老爺子一巴掌打走了志遠,如果他當初記得有妻子有兒子,志遠你也生不出來。志遠那走不通,老爺子直接忽略長孫書軒,那絕對比志遠更愁人,老爺子年歲大了,受不住打擊。

  老爺子不能找兒媳瓜爾佳氏,只能將主意打到書逸頭上,老爺子年輕時也是一員猛將,自認為同書逸談得來,可將書逸叫來後,那臭小子大吃大喝一頓,討得了許多好處,一句實話都沒弄出來,書逸最後笑笑,阿紮滾黛福晉...吊了老爺子半天後,緩緩的說道,就如同瑪法想得一樣。

  老爺子差一點一個踉蹌,書逸帶著好處離開,老爺子扶著炕,淚流滿面,造孽啊,他養得都是什麼兒孫,就沒個省心孝順的。老爺子最後只能將注意打到舒瑤身上,以舒瑤的誠實說實話的性子,應該不會在讓他失望了吧。結果...結果舒瑤回府後比泥鰍都滑,根本就抓不到,當老爺子聽說鄂倫岱的鬍子沒了,所有人都說是瓜爾佳氏的手段,但老爺子卻深知一定是舒瑤出的主意。

  老爺子沒忘當初他也曾像著留個八字鬍,舒瑤折騰得他再不敢興起這念頭,舒瑤看似無害可愛,其實比任何人都有心眼。今日好不容易主動送上門來,老爺子既興奮又緊張。

  “瑤丫頭,誰欺負你了?瑪法還有把子力氣,給你報仇去?”

  先安撫舒瑤的心,老爺子混得太難了些,不過想知道滾黛的音信,至於這麼折騰他嗎?舒瑤搖頭道:“沒人欺負我,瑪法,你有話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

  老爺子一口氣堵在胸口,他又做錯了?舒瑤永遠能讓你意外,老爺子道:“你那對白虎...”

  “啊,我忘了去看小金小黑了,瑪法,我走了,回見。”

  舒瑤從炕上跳下來,老爺子拉住舒瑤,直接問道:“滾黛,她好嗎?”

  舒瑤抬眸看了看老爺子,明知故問道:“哪個滾黛?”

  “博爾濟吉特滾黛,阿紮滾黛福晉。”老爺子極為的認真慎重,舒瑤肩膀一顫,“瑪法,她會不好嗎?”

  老爺子慢慢的鬆開舒瑤,苦笑道:“是了,她能不好?她比我無情得多。”

  “錯了,瑪法想錯了,論無情,滾黛福晉遠比不上你。”

  “是我無情?”老爺子臉都紅了,“為了她,為了她...”

  “你為了滾黛福晉做什麼了?不停的找替代品?瑪法,我肯定的告訴你,三年後我選秀時,滾黛福晉會進京,你最好將身邊的美妾都處理了,否則我不敢保證滾黛福晉不會再抽你一頓,贗品永遠也比不過真品,滾黛福晉會覺得噁心,永遠也不會再見你一面。”

  舒瑤留下發愣的老爺子離開,老爺子呆呆的喃嚀:“我無情?我錯了?”

  舒瑤懶得理會老爺子和滾黛福晉的恩怨,不是今日被表哥攪和得心情不甯的話,舒瑤也不會說,回到屋裡,表哥已經離開了公爵府,舒瑤看了一眼炕桌上放得宣紙,蹭進瓜爾佳氏的懷裡,“額娘怎能將我的喜好全告訴表哥呢?”

  瓜爾佳氏摸了摸舒瑤的臉頰,“瑤兒,你小瞧自己了,有了瞭解才能相處得好,額娘不是逼你,他從何處看都最合適瑤兒,相處看看?”

  “嗯,我聽額娘的。”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4 04:17 PM

第一百四十五章 婚事

  瓜爾佳氏看好世爾冀,是結合女兒的性子綜合考量的,來自大唐的瓜爾佳氏比現代的父母還開通,不會勉強的舒瑤。也信任女兒舒瑤的眼光,只要舒瑤看上的少年,瓜爾佳氏有信心調教成才,倒也不是非得世爾冀不可。瓜爾佳氏肯為世爾冀費心思,一是在因舒瑤,二也是親戚,在瓜爾佳氏這些侄子外甥中,世爾冀最值得調教的一人,瓜爾佳氏深知一點,一個家族能長盛不衰依靠的是人才輩出,瓜爾佳氏一直致力於培養名門底蘊,從結親等等便可看出,大多不是選擇最顯赫的姓氏。

  經歷過紛繁複雜的帝位之爭,穿越後的瓜爾佳氏又查閱過史書,世家大族也扛不住皇權,為保證家族不沒落,瓜爾佳氏制定了嚴密的計畫,人才輩出使之上皇帝不能不用,姻親不求顯赫,但得深埋地下,嚴厲管教僕從,不因家族興盛而妄為,至於最重要的帝位傳承,瓜爾佳氏輕易不會讓志遠娘家涉足,志遠本身耿直的性子學不會左右逢源,瓜爾佳氏會在最後關頭,爭取神不知鬼不覺的推上一把,勞足政治資本。

  別以為瓜爾佳氏做不到,女帝曾經評價過瓜爾佳氏是天下謀士,她所謀得是天下大局,但她也只能為謀士,卻無法成為真正的掌權者,因為她不夠狠,她可想出無數條陰謀詭計,但卻缺乏將這些詭計變成事實的決心。對比她前生做得事情,今生的瓜爾佳氏淡定低調了很多了。因志遠沒納妾,瓜爾佳氏回京後無事時,便開始調教侄子外甥,並不單單是世爾冀一個。

  也有不聽話的認為瓜爾佳氏不過是女流之輩,可他們在女流之輩面前過不了兩招,乖乖的俯首聽命。舒瑤對額娘老佩服了,不可不說得是其中有些陰損的點子,都是舒瑤貢獻的,遂在親戚們子弟中間,舒瑤同樣是地位崇高,得罪誰也別得罪舒瑤,那丫的太會背後下絆子,只要她向瓜爾佳氏訴苦,他們的苦日子就到了。

  “太太,您看給七爺準備的聘禮。”

  自從瓜爾佳氏收拾了鄂倫岱後,舒瑤七舅舅的婚事自然而然得交到瓜爾佳氏手中,外祖母毫無怨言,幾個舅母也巴不得出嫁的姑奶奶操持,不是她們不想幫忙,而是面對鄂倫岱,還就的瓜爾佳氏出馬,她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這位嫁進公爵府的二姑奶奶,在都統府上地位,她們的兒子雖然被整得苦不堪言,卻對瓜爾佳氏心服口服,見兒子成才出息,當額娘的只有高興,對瓜爾佳氏感恩戴德,她們一輩子指望的就是兒子是否出息。

  有聰明的人就有糊塗人,二舅母在背後說瓜爾佳氏是非,舒瑤眉頭想了半晌,反正沒看額娘怎麼出手,她就登門道歉了,瓜爾佳氏不在意的笑笑,可她在都統府上的地位一落千丈,誰讓外祖父外祖母都統府上的當家人,非常的信任瓜爾佳氏呢。分不清狀況的人,會被淘汰的。舒瑤抱著瓜爾佳氏的胳膊,她最聰明的一點就是緊緊抱著額娘,甩都甩不掉。

  聽額娘的話是舒瑤這輩子定下的最高行動標準,額娘既然說了世爾冀表哥不錯,那就試試看好了,至於近親結婚的危害,舒瑤也有些許的擔心,要不然她不生孩子?舒瑤沒心沒肺的胡思亂想起來,瓜爾佳氏知道的話,非揍她一頓不可。

  瓜爾佳氏不喜歡同人肢體接觸,但如果舒瑤不纏著她磨著她,瓜爾佳氏反倒會生氣,懷裡的小女兒是她今生的孽障,總是愛得不行,捨不得她的小臉上露出一絲的不悅。瓜爾佳氏有時也想,她好像被舒瑤那丫頭算計了,可她卻心甘情願啊,誰管得著。

  瓜爾佳氏寵著舒瑤,可也不會將她養得不解世事,肯聽舒瑤冒出的‘壞主意’就是在鍛煉她,瓜爾佳氏知道舒瑤懶散得要命,你給她說道理她記不住,有趣事時舒瑤會很精神,遂瓜爾佳氏調教某些人時,總會帶著舒瑤,也不避諱著她,讓舒瑤有所感悟,被瓜爾佳氏調教過的人,比如于成龍,比如鄂倫岱淚流滿面,和著他們還充當了教材?瓜爾佳氏絕對是老師,舒瑤成才的路上鋪就了多少人的淚水,將來還會有更多人投身到娛樂舒瑤的偉大事業中。

  看了聘禮單子後,瓜爾佳氏提筆刪減了些,遞給娘家來的嬤嬤,“就這麼做吧。”

  嬤嬤不敢多說一句話,瓜爾佳氏看出嬤嬤的疑惑,問懷裡一直撒懶的舒瑤,“你說呢?”

  舒瑤撩了撩眼皮,仔細會想了一遍,道:“總不好越過幾位舅母去,七舅母雖然是庶出,但鄂倫岱大人並沒嫡出的女兒,還不跟個嫡女似的養著?七舅母出自一等公爵府,和萬歲爺也沾著親呢,不是鄂倫岱大人太渾不得聖心的話,她絕不可能自行婚配,七舅母和七舅舅兩情相悅本是喜事,可不能因她的身份攪和得都統府裡不得安靜,幼子娶妻不是長子,這份聘禮很合適啊。”

  嬤嬤恍然大悟,她光想著七爺娶得是公爵府的姑娘,全然忘記了七爺不是長子,會讓幾位娶進門的太太奶奶們不悅,“不愧是二姑奶奶教養的,真真是同旁人不同。”

  舒瑤蹭了蹭,闔眼軟綿綿的問道:“桃子,小金小黑今天不許吃肉,它們闖禍了,得吃素食。”桃子極為可憐那對白虎崽兒,也充分印證了一句話,適者生存,它們竟然在吃素中存活下來,還活蹦亂跳的,一點都不記恨總是罰它們吃素的主人,真乃奇跡也。

  嬤嬤擦了擦額頭,尷尬的笑了,是太不一樣了,想到鄂倫岱大人如今巴不得趕緊將女兒嫁進都統府的心態,哪會在乎聘禮多少?瓜爾佳氏摸了摸舒瑤額頭,“你先回去,讓額娘兩位嫂子定日子下聘,剩下的事兒讓嫂子多費些心。”

  瓜爾佳氏懂得適可而止,她解決了最難解決的鄂倫岱後,娶親的事她撩開手,由長嫂操持,長嫂性格寬厚溫和,有強橫的瓜爾佳氏鎮著,新進門的佟佳氏會接近長嫂,妯娌間親近些,也少了很多的紛爭。

  舒瑤再次感歎額娘的本事手段,真不是蓋的。嬤嬤領命離去,瓜爾佳氏哄著舒瑤:“同額娘說說,為何此時才娶你小舅母進門?”離瓜爾佳氏收拾鄂倫岱已經過了兩三個月了,鄂倫岱著急上火,上躥下跳的要嫁女兒,不知道得以為他女兒嫁不出呢。

  舒瑤懶洋洋的道:“那個叫什麼來著...我記得說書的說過的...”擰著眉頭想了好久,舒瑤張開漆黑清澈的眼眸:“殺威棒,對就是殺威棒。幾位舅母中間小舅母出身最好,不逼著鄂倫岱大人上杆子嫁女,外祖父求上門去的話,小舅母雖然是好的,但本身就是低嫁小舅母難免高傲些,不利於和睦團結,有了成親前的波折,小舅母謹慎些,有額娘在,鄂倫岱大人也不會稍不如意便找上都統府去。”

  舒瑤環住瓜爾佳氏的腰,心甘情願的拍馬屁:“額娘,你太強大了,鄂倫岱大人會躲著你的。”

  “只有我?是誰看不上鄂倫岱的鬍子?是誰?”

  舒瑤雙手蓋住了眼睛,“是很難看嘛,像是倭寇,額娘,我最最不喜歡日本人,最不喜歡。”這一點前世是軍人的舒瑤,深受鷹派爺爺父親的影響,舒瑤再懶散本質得東西也不會輕易改變。

  瓜爾佳氏抓下舒瑤的小手,笑道:“同他們一般見識?沒個樣子,想當初在大唐時,連...”瓜爾佳氏歎了口氣,舒瑤卻說:“額娘,不能總想當初啊,大唐是盛世萬邦來朝,可人口等等比不過當今的,日本也會進步,他們很擅長學習。”

  這些事提起來好傷感,舒瑤埋怨那位風流種馬男,怎麼就沒想著把日本平了?舒瑤再有想法也是女子,影響不到大局的,空間系統也不搭理她,換不到好東西,實在太過分了,不就是欠著錢沒還嗎?舒瑤為了買張大床欠了系統高利貸,這輩子都不一定能還清,舒瑤想著今天晚上得去空間溜達溜達,種得木瓜該熟了吧。

  舒瑤自認為是小女子,改變不了天下大局,以後中華民族自然有偉人站出來重新展現民族的驕傲,她還是做米蟲混吃等死的好。瓜爾佳氏道:“再學也改變不了本性。”

  瓜爾佳氏顯然也不想往深裡說,笑著問:“瑤兒,世爾冀如何?”

  舒瑤將臉埋入瓜爾佳氏胸口處,瓜爾佳氏拍著她的後背,“不著急,額娘還得再教教再看看,額娘會多留瑤兒兩年。”瓜爾佳氏看出世爾冀不錯,但也深知人無完人,瓜爾佳氏得看清楚了,才放心將舒瑤交給他。

  “表哥長得太好了,脾氣秉性又好,本事才學出類拔萃,會不會有人看上他?”舒瑤沒自信啊,世爾冀謫仙一樣的美少年,京城王府宗室出身的郡主格格都會惦記著吧,萬一她們看上了怎麼辦?

  瓜爾佳氏皺了皺眉,“我倒不擔心別人看上了世爾冀,我反倒擔心你表哥如何應對突如其來的愛慕?你不提我差一點忘了這點,再看看吧。”

  “嗯。”

  ps表哥人氣如此之高,小醉好意外啊,他才出場啊,小醉壓力很大,不是說表哥不好,而是等到故事鋪開了再下注啊,怎麼也得給別的候選人露面的資格,是人就有弱點,誰都逃避不開,胤禛,巴爾圖,表哥都有弱點,性格上的弱點再教都很難改變,瓜爾佳氏的調教出見成效,但表哥絕對沒出師呢。其實誰是男主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故事裡的歡快娛樂,看戲啊看戲。



第一百四十六章 巧遇

  小定,下聘,迎娶,鄂倫岱將花轎送出公爵府的大門後,長出了一口氣,終於將女兒嫁出去了,鄂倫岱下意識的摸了摸八字鬍,才想起來已經被剃掉了。鄂倫岱遺憾的搖頭,他的鬍子招惹誰了?怎麼就被說動了剃掉了呢?

  鄂倫岱只要想到在都統府裡同瓜爾佳氏母女的交鋒,他就極其的鬱悶,辯不過,打不過,比劃了很多就沒一樣能勝的,想要犯渾耍賴,在女人面前鄂倫岱丟不起人。

  “鄂倫岱大人。”

  鄂倫岱剛進府門準備宴客,抬眸一看,難兄難弟之一的簡親王世子雅爾江阿,“世子爺。”

  “恭喜大人嫁女。”雅爾江阿是向外走的,鄂倫岱問道:“你是?”

  “去都統府。”雅爾江阿臉上帶著一絲的苦澀,鄂倫岱理解的點頭,“聽說...萬歲爺有打算讓您和巴爾圖貝勒拜師?”

  “鄂倫岱大人,你能不能別提這事兒?”

  雅爾江阿擺著苦瓜臉,也不知道從哪流傳出來的,雅爾江阿最近很煩心,他是在外面警告宗室子弟不許下黑手欺負舒穆祿志遠,他是被‘陷害’的,被巴爾圖套住了,簡親王和康親王也不知怎麼想的,很支持雅爾江阿和巴爾圖拜師志遠。

  鄂倫岱眼裡閃過憐憫,鄭重的道:“世子爺保重。”

  隨即邁著八字步離開,雅爾江阿恨得牙癢癢,看熱鬧的都是像鄂倫岱這般不怕事情鬧大了,都打算看他們倒楣,雅爾江阿氣得一跺腳,隨從牽馬過來,看出主子臉色不好,“爺,去聽曲?”

  雅爾江阿翻身上馬,一馬鞭打在隨從肩頭,“聽什麼曲?沒看爺煩著?”

  一揚馬鞭,雅爾江阿騎馬去都統府賀喜,堂堂鐵帽子親王世子被舒穆祿志遠逼得熬夜苦讀四書五經,簡親王高興了,可雅爾江阿的日子過得一把辛酸啊。

  他比巴爾圖還難過些,巴爾圖惦記著志遠家的掌上明珠,他...雅爾江阿不認為他會想娶舒瑤,免得同那一家子人牽扯上。對於舒瑤,雅爾江阿不可否認有過懵懵懂懂的心動,可更多是如同調皮妹妹般的無奈,當然還有害怕,沒被打夠嗎?竹板燉肉實在不是個滋味。

  鄂倫岱嫁女,眾位皇子也會到場表示祝賀,畢竟佟家是康熙皇帝的母族,鄂倫岱同皇子是有親戚關係的。胤禛病好後首次出宮,宴席上眾人偷偷打量四阿哥,同以往沒什麼不同,怎麼恍惚聽說病得快不行了?已昏迷就一個多月?如今看著神采奕奕,只是那雙眸子變得有些不同,更冷?說不上,是更容易看出他們的心事。

  誰都不想心事被人看穿,遂胤禛左右幾乎沒什麼人。胤禛抿了口酒,口中微微泛著苦澀,有想起奇怪的夢境,他同樣也是獨來獨往,所有人都疏遠他,畏懼他,甚至在背後咒駡詛咒他。

  胤禛眸光黯淡了下來,對比風神俊秀頗具康熙皇帝鳳儀的太子爺胤礽,胤禛實在是不夠看,來恭賀鄂倫岱嫁女的賓客大多圍著太子胤礽,胤禛有瞥見胤禩,胤禟等一處談笑,他越發感到孤獨。

  “四弟,身子不舒服?”

  三阿哥胤祉對胤禛還是很關心的,胤禛微彎,“沒事。”

  胤祉認真的看了看胤禛,笑道:“看得出四弟病好了,我瞧著比以前有精神得多。”

  胤祉並不是開玩笑,病好後胤禛是更有精神,精神並不是活蹦亂跳,胤禛比往常沉默,卻更讓人心生畏懼,即便胤祉都不敢在胤禛面前太過放肆。胤祉看了眼滿府掛紅的佟府,以為胤禛是因娶嫡福晉的事兒心裡不快,胤祉弄不懂皇阿瑪是如何想的,五弟都大婚了,偏不給胤禛指婚,雖然留牌子秀女不多,可總不至於挑不出個四福晉吧。

  康熙皇帝倒好,胤禛清醒後,直接將所有留牌子的秀女都納入後宮,仿佛怕胤禛惦記似的。以胤禛的守規矩,如何都不會惦記皇阿瑪的後宮的。胤禛的婚事便這麼耽擱下來,皇子福晉必須選秀才能指婚,秀女一個不剩胤禛娶誰去?

  胤祉安慰說:“太子爺也沒冊立太子妃,我看皇阿瑪許是打算四弟同太子爺一起娶親。”

  “三哥,我豈敢同太子爺相提並論?”

  胤禛搖頭否定胤祉的話,拱手道:“太子爺是君,我是臣,皇阿瑪是為了我好才沒指婚,身體剛調養得好些,等兩年也是應該的。”

  胤祉神秘的笑了笑:“四弟就不想知道誰為太子妃?”

  “誰?”胤禛心裡一哆嗦,按說不應該是她吧?就她那德行做不得太子妃的。

  胤祉清了清嗓子,“這事兒...我也不知道...”

  “三哥。”

  胤禛惱了,胤祉大笑的拉住了胤禛,“四弟,開個玩笑嘛,你還真急了?”

  胤祉壓低聲音,道:“莫不是你知道?你和太子爺一向比兄弟們親厚,知道也不奇怪,給哥哥說說,到底是哪家秀女能成為太子妃?”

  胤禛靜了靜心,搖頭道:“不清楚。”

  “...”

  胤祉無奈,四弟越來越難弄了。胤禛喝了幾杯後,因他是孝懿皇后的養子,不好在眾人面前同鄂倫岱多說,只要他表現得太熱情,明日滿京城都是傳言。何況鄂倫岱這渾人,胤禛也看不上,對鄂倫岱被瓜爾佳氏收拾了一頓,胤禛是暗自高興,只是看鄂倫岱剃了鬍子,胤禛有幾分明悟,倒像是她的手筆。

  “爺先走一步。”

  “啊...四阿哥慢走。”

  鄂倫岱心願達成,被人灌得醉醺醺的,拱了拱手算是送走胤禛,被胤禛那雙黝黑的瞳孔盯著,鄂倫岱極為不舒服,胤禛出府時,看見鄂倫岱同八阿哥胤禩相談甚歡,還敢拍胤禩的肩頭。‘鄂倫岱因依附罪人阿奇那——奪爵圈禁。’胤禛閉了下眼睛,雍正皇帝本意是放他一馬,可鄂倫岱將皇帝詔書仍到地上,雍正皇帝才下了聖旨。

  “主子,回宮?”

  胤禛握緊馬韁繩卻沒上馬,因胤禛尚未大婚,直到現在還住在宮裡,五阿哥都搬出宮去,他卻同一堆弟弟同住阿哥所,胤禛能高興才怪了,晚開府意味著他的勢力在成年皇子中間最弱,可如今讓胤禛靠近女人也很難。胤禛不是沒試驗過,看見那宋格格,李格格,他就提不起一絲的興趣來,男女情事有二哥說得好嗎?他為何覺得噁心呢。

  “假的?真的?”胤禛分不清清晰的夢到底是不是將來的事兒?無論胤禛多淡定,他也無法抗拒皇位的誘惑,他明明知道皇位是太子二哥的,但夢裡他是雍正皇帝,雍正?雍正。

  ‘我如果知道雍正是誰,會這麼悲慘嗎?’‘老天爺,你有本事把雍正扔出來讓我見識一下啊。’

  難道她也做夢了?胤禛只聽她說起過雍正,她說得是雍正皇帝嗎?胤禛最近一直在糾結於夢境的真假,夢裡他今年迎娶了烏拉那拉為嫡福晉,可他...現在沒娶妻,所以是假的,但胤禛轉念又想,如果不是烏拉那拉氏移情,他怕是早娶她了。

  胤禛甩開馬韁繩,穿行於街市,他不想此時回宮去。隨從侍衛暗自跟隨,好在胤禛今日穿得就是普通的常服,在京城不打眼,看去不過是以為富家少爺。

  隆冬時節,天空飄著小雪,一處酒樓熱鬧非常,在二樓的一處雅間中,傳來清脆盈盈的女聲‘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世爾冀表哥,你覺得如何?”

  舒瑤將栗子扔進嘴口中,目光投向了窗外,“下雪了呢。”

  一襲暗紅劍袖衫的世爾冀溫潤的一笑,看向方才吟詩的李芷卿目光裡透著一絲的欣賞,“是首好詩。”

  李芷卿一襲藍紫色斜襟旗袍,領口袖口滾著淡紫色絨毛,烏黑的髮絲插上一隻金簪步搖,隨著她移動步搖晃動,似能晃進人心裡,因世爾冀的一句稱讚,臉頰便染紅,漆黑璀璨的眼眸越發的晶亮,真似天上的星辰墜落期間,李芷卿此時文雅中透著明豔,略帶嬌羞的神色更使得她如同月宮中的嫦娥,美得不似凡人。

  舒瑤看見他們兩人一眼,再低頭看看自己,詩詞不會,容貌僅僅是清秀,他們看著才般配,世爾冀並沒忽略舒瑤,繼續剝栗子,“表妹?”

  “嗯,下雪了,二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世爾冀笑笑,“他既然讓咱們在此等著,總會有安排的。”將栗子放在舒瑤手心,溫和的說:“還要嗎?”

  “世爾冀表哥真是好脾氣,六妹妹,我幫你吧。”

  李芷卿拿起栗子,殷紅的朱唇翹起,“六妹妹,世爾冀表哥是做大事的,這些小事你得學著自己做。”

  因今日都統府婚禮,李芷卿終於逮到機會去公爵府,沒想到一進門就看見了俊逸出塵仿若謫仙的世爾冀,李芷卿心跳加快,從未想過清朝會有如此俊美的少年,一下子連胤禛都忘了,厚著臉皮硬是跟著舒瑤,從公爵府到都統府上,李芷卿一直同世爾冀攀談,世爾冀始終淡淡的,對舒瑤卻極為細心體貼,越是如此李芷卿越不甘心。

  喜宴後,李芷卿,舒瑤,世爾冀和書逸出來閒逛,書逸被巴爾圖派人的人叫走,讓他們在此處等他,說起詩詞,李芷卿用太祖的一首詩詞鎮住了世爾冀,李芷卿不信他還能眼裡只有舒瑤一人,李芷卿有些猶豫,為何就偏偏在此時遇見了世爾冀?她不能放棄胤禛的,可溫文爾雅的世爾冀實在是太人心動了。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4 04:32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5-3 01:04 AM 編輯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再遇

李芷卿自認為不是花癡,但她卻甘願被世爾冀吸引,兩輩子加起來就沒見過比世爾冀更好看的少年。她那顆少女懵懂的心一直不停的跳動,春壞繚亂提醒著李芷卿,她動心了,是全然的動心。就如同純純的初戀般美好,李芷卿盈盈若水的眸光一直看著世爾冀,為何偏偏讓自己遇見了他?

  李芷卿喜歡胤禛的權勢,但她同樣知道雍正皇帝是多疑刻薄的,空間秘藥失去效用後,李芷卿對胤禛能不能鍾情於她沒了把握,就算是胤禛獨寵於她,也別指望著胤禛會柔情以待,似世爾冀這般的溫柔更是想都不用想。

  “表妹。”

  世爾冀隔著衣袖握住了舒瑤的手臂,“你去哪?”

  舒瑤甜甜一笑,“我不想吃糖炒栗子了,我要吃...吃...”舒瑤向外看去,“糖葫蘆。”

  世爾冀起身,方才對李芷卿是欣賞的輕笑,但面對舒瑤是全然的寵溺,“外面下雪,我去給你買糖葫蘆,順便還有什錦松糖?”

  舒瑤怔了怔,“額娘告訴你的?”

  “不是,我會看。”世爾冀如果事事都指望著姨母,也不會是在瓜爾佳氏眾多侄子外甥們中最被看好的一個。

  “世爾冀表哥...”李芷卿開口阻擋,“外面正飄著雪,寒氣重,表妹少吃一根糖葫蘆無妨,萬一表哥凍著了,我.我會心疼...還有六妹妹。”

  李芷卿的濃情蜜意,只要長眼睛的都看得出,舒瑤的異能在方才奇跡的解封了,舒瑤被李芷卿噁心到了,尤其是方才她心裡想著先同世爾冀來段純美的初戀,然後斬斷情絲決絕的投入胤禛的懷抱。

  舒瑤胃疼,李芷卿是絕色美人,琴棋書畫樣樣在行,有是清穿女,有著現代女孩的爽朗眼界,神奇空間是寶貝,李芷卿應該比她更瞭解這段歷史,色色出色的絕世美人被人喜歡也很正常,但也不是世間男人都會愛上李芷卿啊?

  “不舒服?”世爾冀注意到舒瑤擰著眉頭,似在極力的忍耐著,著急起來:“我送你回公爵府。”

  “四表哥讓在此處等他。”李芷卿提醒世爾冀,“不等怕是不好,六妹妹喝杯熱茶會好些的,是不是六妹妹?”

  如果他們會公爵府,李芷卿就沒機會再接近世爾冀了,也沒機會向世爾冀展示獨特的氣質,廣博的學識,有別於古代女子的遠見。舒瑤直接關閉了異能,再看下去,舒瑤能直接吐出來。

  李芷卿主動扶住了舒瑤,世爾冀伸手攔住李芷卿,“表弟也不想看著她出事,此時什麼都沒表妹要緊。”世爾冀斂住笑意,“能走嗎?我背你?”

  世爾冀不給過身去,手掌扶著雙膝,“上來,我背你回去。”

  “不用,不用。”

  舒瑤向後推了兩步,他是表哥不是親兄長,況且舒瑤十一歲了,不再是幼稚無知的年紀,世爾冀反應過來,轉身淡笑道:“表妹長大了。”

  舒瑤心底難免泛起一絲甜蜜,難怪李芷卿會如此,表哥實在是太溫柔體貼了些,“不等二哥了,回公爵府後,我一定同額娘說,二哥扔下了我們去玩了,讓額娘罰他。”

  “不可,不可。”

  李芷卿眼睜睜的看著世爾冀護著舒瑤離去,不甘心的李芷卿跟在他們身後,世爾冀在出門前,將舒瑤穿著斗篷上的帽子扣在她頭上,“你怎能告狀呢?這不好?”

  “咦?”舒瑤疑惑的眨眨眼,世爾冀可不是看起來那般無害,舒瑤都被他算計好幾次了,經過額娘教導的人,怎麼都不會吃虧的。

  瞪大眼睛櫻唇嘟著的舒瑤可愛極了,仿若黑寶石的眸子透著疑惑不解,世爾冀忍不住輕笑,低頭似為舒瑤扣緊披風上的扣子,輕聲說了兩句,李芷卿瞧見舒瑤輕笑,嬌嗔得說了一句什麼話,世爾冀眼底的倦寵更深,酒樓裡的人都看著世爾冀發呆,世上竟有如謫仙一樣的貴公子,他是哪家的少爺?因有面前那位甜美的姑娘,翩翩少年才會少了些許的飄逸,多了人間的七情六欲。

  舒瑤和世爾冀離開酒樓,見主動為她當風雪的世爾冀,最壞的就是他了,舒瑤唇角不自覺的翹起,眸子亮晶晶的,按他所說,二哥一定淒慘無比,舒瑤眼珠一轉,繞到世爾冀面前,笑道:“我去同二哥說,是你告訴我的。”

  世爾冀微怔後,揚起劍眉,道:“你可試試看。”

  “你不怕?”

  “當然...”世爾冀吊著舒瑤的胃口,抬手拉下舒瑤頭上的帽子,舒瑤眼前一黑,拍掉表哥壓在頭上的手,再同他對視時,世爾冀眼底滿滿的笑意:“當然不怕。”

  舒瑤轉身就走,世爾冀愣了愣追上去,“生氣了?表妹,你別氣。”

  舒瑤微低著腦袋,因帽子阻擋,世爾冀看不見舒瑤是不是真生氣了,失去了方才的玩笑之心,焦急的喚道:“我給你賠不是,表妹..”

  就在此時從後疾馳過一匹駿馬,李芷卿的驚叫從馬上傳來,“表哥,表哥,救命,救命。”

  世爾冀神色凝重,叮囑舒瑤道:“在這等我。”

  “表姐的騎術...”

  舒瑤慢慢的閉嘴,唇邊溢出一絲苦笑,搓了搓微涼的手心,“她的騎術很好的,無緣無故又豈會驚馬呢?”

  等他嗎?舒瑤退到大樹下,抬頭看向天空飄著的雪花,不能否認世爾冀很善良,可為何不等她說完呢?說表姐別有用心,他會相信嗎?方才混沌沌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很多,額娘教導表哥任重而道遠啊。

  舒瑤遙遙看見世爾冀拉住了馬韁繩,李芷卿從馬上跌落在世爾冀的懷裡,駿馬並沒停下,向行駛過的一輛馬車急沖..周圍的驚呼...小心...舒瑤跳到大石頭上,最後看了一眼,世爾冀是抱著李芷卿的,同是抓著韁繩儘量控制著發狂的駿馬,不讓其沖向馬車。那輛馬車卻停下來,舒瑤看清楚了馬車,從石頭上跳下,哪家王府的郡主出門呢?

  “英雄救美,以身相許否?”

  京城看熱鬧的人很多,全部向事發地跑去,被擠到一旁的舒瑤笑了笑,向後退去,“你是倒著走路?”

  舒瑤聽這聲音有些熟悉,慌忙轉身,“四...”

  “叫四爺。”

  “哦,四爺安。”

  舒瑤屈膝,是四阿哥胤禛,啊..四阿哥胤禛...舒瑤抬眸,驚道:“您醒了?”

  胤禛臉色僵硬中泛著青色,“你就記住爺暈了?”

  舒瑤首次面對胤禛有些個內疚,小聲解釋道:“不怪我的,一位皇子阿哥無緣無故的暈厥,比清醒更容易記住。”

  “...”

  胤禛的臉色已經不是青色能形容的了,比鍋底強不了多少,恨不得將眼前這惱人的丫頭捏死,眼見著舒瑤向後退了一小步,她又打算開溜?胤禛終於可以不用躲著女人了,再加上有話問舒瑤,豈可讓她溜走?

  胤禛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爺以為昏迷了一個多月的皇子清醒了比突然昏迷更容易記住。”

  在一個多月上加重了語氣,舒瑤對軟軟的道:

  “那個...那個...奴婢讀書忘了問阿瑪了,你知道的奴婢阿瑪最近很忙,許多宗室親貴都大婚了,前些日子五阿哥也大...”

  舒瑤疑惑的眨眼,“四爺,您牙疼?”

  “不疼。”

  “哦。”

  舒瑤恍然道:“您是後悔沒瞧見五阿哥大婚?”

  胤禛咬著牙根,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上個月爺醒了,爺是昏迷了一個多月,不是昏了三個月。”

  舒瑤體諒的笑笑,“其實三個月更轟動哦,那時天下人都知道了呢..啊..”

  舒瑤捂著額頭,淚眼盈盈控訴般看著胤禛,“你打我?”

  胤禛一甩手,拳頭攥得緊緊的,冷硬的道:“沒打。”就是彈了你額頭一下,怎麼能說打她呢。見舒瑤眼底的水霧,胤禛心中泛起不忍,是彈重了?自己沒用多大力氣啊,找理由道:“你方才說得叫什麼話?爺可不想因昏迷而名揚天下。”

  舒瑤揉了揉額頭,嘟囔了一句,胤禛好奇的問道,“大聲點,跟個蚊子哼哼似的。”

  舒瑤抬起眼眸,同胤禛對視,“是您讓奴婢說的?”

  胤禛突然後悔了,還沒來得急說不用說了,舒瑤大聲陳訴事實:“名揚天下算不上,名揚京城是一定的。”

  “...”

  胤禛怕了一下腦袋,他今日出門忘了看黃曆了,怎麼遇見了舒穆祿舒瑤?胤禛嘴角抽動,好半晌後嗓音略顯的沙啞:“你是不是故意來氣爺的?是不是在想把爺氣暈過去好名揚天下?”

  “回四爺,是您叫住我的。”

  舒瑤還委屈呢,誰想碰見你啊,碰見你是個大麻煩,胤禛胸口是又悶有熱,解開了大髦扣子,不能再跟舒瑤糾纏下去了,她比舒穆祿志遠愁人得多,起碼志遠說得用聖賢話噎人,好歹是聖人教誨,舒瑤算什麼?平平常常幾句話,讓胤禛幹生悶氣,胤禛直接問道:“雍正,雍正是誰?”

  胤禛見到舒瑤長長眼睫毛似扇子般扇動,睫毛上露著雪花的晶瑩,本來就很白皙的舒瑤,此時膚色更是似冰雕般,卻又隱隱泛著一抹的緋紅,胤禛背著的手左手握緊右手腕,“說。”

  舒瑤松了松肩膀,誠懇的說道:“回四爺的話,雍正我真的不知道是誰。”

  “四爺...四爺...”

  李芷卿的聲音再次響起,舒瑤回頭,看到李芷卿疾步走過來,眼眸裡包含著神情,舒瑤側身低聲道:“四爺,保重。”

  ps讓胤禛憋屈是小醉的真實意圖,為難皇帝啊,多有喜感,表哥很善良,但還得繼續調 教之。胤禛才十四啊,雖然未老先衰,可人家也得年輕一把是不是?



第一百四十八章 變數

    胤禛聽見了舒瑤的那一聲保重的話語,瞥見逐漸接近的李芷卿,胤禛人品爆發了,道:“來人。”

    在李芷卿趕到時,胤禛已經翻身上了馬,明顯看出舒瑤臉上露出的吃驚神色,憋屈了一晚上的胤禛心情非常之好,嘴角翹起露出了極淡的笑意,“舒穆祿舒瑤,你忘了一件事,爺是四皇子。”

    胤禛顧慮康熙皇帝,顧慮太子,但他決不會顧忌李芷卿,即便康熙皇帝也無法勉強胤禛,對李芷卿胤禛看著犯噁心,不想於之見面,誰還能勉強了他?

    “四爺。”李芷卿輕聲道,見到胤禛後,李芷卿又忘記了世爾冀,再俊逸的美少年,也比不上後位耀眼奪目,“您 ...”

    “閃開。”

    胤禛一抖馬韁繩,馬鞭落下,棗紅駿馬前蹄抬起,直沖著李芷卿而去,李芷卿理智上認為胤禛不會縱馬踏傷她,但身體比理智反應更迅速,向旁邊躲去,慌忙間跌落在地上,胤禛騎馬飛馳而去,也就是李芷卿躲閃的即使,否則胤禛真能馬踏李芷卿。

    他是四皇子?舒瑤有些想不通胤禛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舒瑤看著狼狽的李芷卿,問道:“表姐,你是不是先起來?”

    周圍的人可不少,李芷卿怎麼說也是太子爺定下的,方才因馬驚了跌入世爾冀的懷裡還交代得過去,李芷卿再做出格的事兒,對太子爺不好交代。看李芷卿的意思,她從沒想過去伺候太子,雍正?雍正是皇帝來著,難道雍正不是太子?舒瑤不覺有個念頭,看向縱馬遠去的胤禛,李芷卿對太后位置多嚮往,舒瑤通過異能看得很清楚,以前舒瑤以為是李芷卿是愛上了胤禛,為了他甘願捨棄最大的願望,可今日因世爾冀,舒瑤有了一絲的疑惑。

    沒經歷的過感情的舒瑤不明白女人的心會裝很多個男人?李芷卿喜歡世爾冀表哥,同時又不會放棄胤禛,為什麼?舒瑤是懶散,但卻不是蠢人,零星的資料匯總,推論逐漸清晰,額娘說過,太子的位置是天下一等一危險的位置,除了明朝太子外,任何朝代的太子都不是什麼好職業,當今皇上龍體康泰,今年又廣納秀女入宮伴駕,看樣子龍精虎猛,舒瑤也不認為康熙皇帝病重故去,再拖上幾年。

    雍正?不會是四阿哥胤禛吧?這一念頭閃過,舒瑤感到腦子裡電閃雷鳴,驚雷陣陣弄的異能都不穩定起來,舒瑤捂住額頭,怎麼回事?異能介面不停的晃動,舒瑤甩了甩腦袋,眼前發黑,世爾冀趕過來,正打算伸手扶住舒瑤時,有一人先於他抱住了舒瑤。

    “小妹?小妹?”

    “二哥...我頭疼...”

    舒瑤見是二哥書逸,放心得昏倒,二哥比表哥可靠得多,舒瑤也更信任二哥。書逸打橫抱起舒瑤,放置到接舒瑤回府的馬車裡,裡面自然有嬤嬤照料舒瑤。

    書逸跳上馬車,坐在趕車的人旁邊,看了世爾冀一眼,“額娘讓表哥三日後去公爵府。”

    “回府。”

    “嗻。”

    世爾冀張嘴,書逸到底去哪了?或者他不曾離開過?三日後再去公爵府,意味著這三天是姨母留給他的反省日子,世爾冀有些想不通他錯在何處?世爾冀帶著一臉凝重的神色回府,並將自己關在書房裡冥思苦想。其額娘擔心世爾冀,將兒子身邊的長隨叫來仔細詢問一番,但聽說世爾冀救下了郡主格格時,她是又驚又喜,郡主格格可她同妹妹有過默契,怎能做下背信棄義的事來?

    但通過長隨的敘述,郡主格格和同行的神秘小姑娘明顯對兒子于了好感,雖說宗室格格遠撫蒙古,但也有留在京城裡的,瓜爾佳氏猶豫起來,是選妹妹家的舒瑤?還是對兒子前程更有好處的宗室格格?瓜爾佳氏是位普通的額娘,盼著兒子爭氣懂事,光耀門楣,即便不能承接公爵府爵位,也可憑著姻親關係在京城站穩腳跟。

    瓜爾佳氏很感激妹妹對兒子的教導,可妹夫太容易得罪人了,娶妹妹的女兒瓜爾佳氏此時疑惑不定,還是再看看吧,反正也沒下小定確定下來,總有迴旋的餘地。舒瑤看著是不錯,瓜爾佳氏也很疼她,只是忠勇公爵府的爵位可不見得一定落在妹夫志遠身上,現在看起來志遠聖寵極重,但以妹夫得罪的人的本事來看,指不定哪天就翻船了,自己辛苦養大的獨子不可被牽連進去呀。

    “太太,裕親王府送請帖過來,裕親王福晉邀請您過府。”

    “知道了。”

    離舒瑤選秀還有兩年,一切尚有變數,瓜爾佳氏輕易不會背信棄義,但也想給兒子謀個更好的前程,妹妹會理解的吧,以妹妹的精明,她同樣也會為書軒書逸如此打算,瓜爾佳氏越想越是這個道理,命人準備下去裕親王府的首飾衣物,她可不能在裕親王府失禮。

    忠勇公爵府,瓜爾佳氏安置好舒瑤,掖好被角後走出了女兒的睡房,方才書逸帶著昏迷的舒瑤回府,瓜爾佳氏雖然鎮定的讓人找太醫瞧病,心裡卻極為的緊張,生怕舒瑤出了意外,太醫過府診脈後,說,舒瑤是累著了,歇息兩日便好。這位太醫的醫術醫德,瓜爾佳氏很信任,從回京後公爵府裡有人生病都是他來把脈的。瓜爾佳氏放心了些,給太醫辛苦費好後,讓書逸親自送太醫出府。

    瓜爾佳氏坐在炕上,聽書逸說事情的經過,“如此這般...表哥救下了李芷卿,後也算救下了裕親王府的郡主格格...小妹...遇見了四阿哥...”

    書逸將所見的統統說了一遍,因不敢太靠近小妹,書逸沒聽清舒瑤同四阿哥說了什麼,書逸眼底閃過一絲遺憾,離遮遠只看道四阿哥面色難看,卻沒聽見小妹到底怎麼憋得四阿哥難受。

    “兒子看,表哥怕一會辦會想不通,您不也是看重他厚道這點了?”

    書逸為表哥說了句公道話,世爾冀並沒被李芷卿誘惑了,書逸認為挺難得的,那首詩詞就連他聽著都頗為驚豔,真不知道李芷卿怎麼想出來的,瓜爾佳氏問道:“李芷卿念得那首詩詞?”

    書逸重複了一遍,“表哥能文能武,因詩詞欣賞表妹,並無其他。”

    瓜爾佳氏沉吟一會,“這首詩詞不是李芷卿可做的,她沒這分心胸,也沒這分感悟,有道是詩由心生,不是我瞧不上她,滿眼的不知輕重,全連榮華,豈有詩詞中灑脫?”

   
    “額娘的意思是有人幫襯著表妹?”

    “不知她從哪裡看見的這首詩,竊文者借此揚名者比之竊物者還要可惡,為讀書人所不齒。”

    書逸點頭認同,每一首才傳世佳作都是勤學不輟所得,輕易被人竊取藉以揚名,對真正寫出詩詞的人何其的不公平,瓜爾佳氏前生看夠了大唐的璀璨詩文,這首詩詞雖然使她驚豔,但詩文最盛的是在盛唐。

    “書逸啊,善良不是過錯,額娘也沒想把你們三兄妹教成冷漠漠視生死的之人,但無論何時何地,都不可意氣用事。”瓜爾佳氏借機教育書逸,相反她對女兒舒瑤在這一點上很信任,舒瑤比兩個兒子更懂得冷靜理智,“他不知李芷卿騎術精湛,我可不怪他,只是我怕他太過純良不懂得自身的安危,也怕...”

    “額娘是擔心郡主格格看上了表哥?大姨母不會答應的吧。”

    瓜爾佳氏抿了抿髮鬢,“她先是位額娘,才是你們姨母,郡主格格在我眼裡是麻煩,你可看到有幾位尚了公主郡主的額駙有出息?可你姨母可不見的如此認為,宗室皇族比之咱們更顯眼些。”

    “那小妹...”書逸有些許的緊張,瓜爾佳氏眉間透著極淡的憂慮,“再看看吧,瑤的親事得兩情相悅,謀得是一世同好,完全沒勉強一說。”

    眉間的憂愁去了幾分,“你不會以為瑤兒嫁不出吧?”

    書逸摸了摸腦袋,決定為好友說兩句話,“巴爾圖貝勒這次沒指婚...他對小妹...兒子不是圖別的,也不會因同他交好,就把小妹終身不當回事兒,巴爾圖貝勒長得不如表哥,才學上比之表哥也差些,但他是康親王府的阿哥,鮮少有人能勉強了他,可護著小妹的周全,爵位也傳不巴爾圖身上,成親後許是會分府另住。”

    瓜爾佳氏道:“康親王府太亂,就算是分府上頭也有福晉在,你妹妹是能立規矩,也可孝敬公婆,但我擔心一點...”

    “哪處?”

    “你們瞧見今日的四阿哥?王府福晉說話大多拐彎抹角,瑤兒的性子隨了你阿瑪,我是怕為難兒媳的福晉,被你妹妹憋屈壞了。”

    書逸強忍著笑,這一點確實很要命,小妹一句話能堵得人吐血,“大姨能受得了?”

    “瑤兒不是蠢人,誰對她好她分得清楚,原先我想著憑著往日的情分在,大姐會多疼愛瑤兒一分,如今看來...”瓜爾佳氏歎道:“世爾冀如果堅定的話,事情我自會回轉過來,關鍵是看世爾冀能否想明白。”

ps舒瑤是懶不是蠢,這一點很重要,蘇啊,別忘了舒瑤有異能加成的。人物崩壞——嗯,小醉看多了清穿女在阿哥康熙面前小心翼翼,不敢多說一句話,實在是太憋屈了,便想著為何不能讓清穿女憋屈一把阿哥皇帝?再次重申,本文歡樂風向,將來還會憋屈很多人,借用好朋友一句話,用別人的雞飛狗跳陪襯出舒瑤悠閒看戲的一生,除了女主外,地位越高的人越會憋屈,偏偏因為舒瑤的異能,因為臉面,因為機緣巧合,他們只能忍著,說實話的人傷不起啊。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4 04:44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4 04:45 PM 編輯

第一百四十九章 賜美

舒瑤表面上是睡熟了,其實身體仿佛墜入火山口,炎熱的氣息燒得她哪都疼。腦子仿佛炸開一般,電閃雷鳴,轟雷震耳,舒瑤氣憤以及,雍正是仇人,是大仇人,沒他異能不會突然暴動,舒瑤也不用受這些苦。

舒瑤想著莫非,她猜對了?雍正不是太子是四阿哥胤禛?自從遇見胤禛後,每一次必會出事,一見胤禛就倒楣,管他是不是雍正,以後要躲得更徹底。可現在舒瑤還得咬牙承受著,舒瑤心裡一遍一遍的罵胤禛解氣,實在是太疼了,舒瑤恨不得咬胤禛兩口出氣。

熬過了最痛苦的階段,舒瑤感覺身體一輕,熱氣漸漸消失,接著舒瑤打了寒顫,好冷,好冷。 她從火山口跑到了雪峰頂上,舒瑤快哭了,不帶如此欺負人的,老天爺我不要異能還不成嗎?讓異能消停消停吧。

老天爺顯然以捉弄舒瑤為樂趣,為了不破壞遊戲平衡,得了多大的好處,就得受多大的罪。異能介面閃現升級的字樣,舒瑤淚流滿面,不要升級行不行。

‘親,強制升級,不許下線。友情提示:親忍耐的越久,好處越多哦。’ 在舒瑤腦中出現兩對撒花的蘑菇頭,舒瑤真的很想很想掐死蘑菇頭,為什麼不提示怎樣才能不忍耐,舒瑤沒大志向,異能不用太高級。暈過去?可她現在明明就是暈著的,這種痛苦還得忍耐多久啊。
‘叮咚’升級成功,撒花的蘑菇頭跳了個扭腰舞,指了指升級介面下的一個米粒大小的按鈕後消失了,舒瑤調整角度仔細看去,就差拿放大鏡了,按鈕旁一串小黑點是字?放大,放大,再放大,舒瑤有掀了桌子砸翻老天爺的衝動,‘親如果承受不住的話,可按此鈕終止升級。’

舒瑤豎起中指,把字寫大一點,你會死嗎?你會死嗎?老天爺,你還能更無恥一點嗎?蘑菇頭,你給我出來,讓我掐死你。

舒瑤狠狠的發洩一番,她沒改變歷史的意思,只想享受華服美食,平時看看熱鬧,異能不用升級足夠她用了,這一番的疼痛舒瑤認為不值得,雍正是誰來著?舒瑤晃了晃腦袋,方才明明想清楚了,怎麼又忘記了? 雍正還是太子吧,一定是太子的,引發異能升級的契機就是舒瑤琢磨明白了雍正皇帝是四阿哥胤禛。

痛苦也受了,舒瑤打開異能介面,她仔細的看著新增添的選項後,舒瑤萎了,對她來說用處不大,什麼我的性子像女王,什麼我的智慧塞諸葛等等,這些東西對米蟲比不上一碗面重要。 舒瑤有一絲明悟,她這次的苦怕是白挨了,智慧高深的諸葛亮好像是被累死的吧,前生還沒受夠?今生決不能再被累死,神馬都是浮雲,享受看戲是主要的。

唯一好的一點是異能攻擊更豐富了些,不必用一次神罰就封印三個月。 咦,這個不錯,舒瑤發現了新增添的一項,樂滋滋的將異能升級的點數加上,這回好了,闖禍後有了保證,不會被罵了。

“姑娘,姑娘。” 正美著的舒瑤被桃子推醒了,睜開眼睛問道:“什麼?” 桃子明顯松了口氣,彎起幔帳,“您都睡了兩天了,太太吩咐每隔一個時辰就叫您一次,再不醒的話,太太會再找太醫去。”桃子心有餘悸,看太太架勢,不是去找太醫瞧病,是讓太醫賠命的。

舒瑤摸了摸肚子,桃子問道:“姑娘餓了?”

舒瑤被桃子扶起,睜大眼睛控訴的看向桃子,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

桃子歉意道:“溫著雞絲粥,等到姑娘洗漱了,奴婢端給您。”

舒瑤放下了手,滿意的笑笑,“先去給額娘送個消息。”

“方才見姑娘有清醒的意思,奴婢就讓人告訴太太去了。”

舒瑤梳洗穿衣打扮整齊了,雞絲粥也端上了,舒瑤看向門外,小眉頭皺緊了,額娘怎麼還不到呢?

桃子見舒瑤眉宇間的陰鬱沮喪,仿佛被遺棄了一般,解釋道:“是表少爺過府,正同太太說話。”

舒瑤這才安心喝粥,“是世爾冀表哥?”

“是,一早就到了。”桃子看了一眼落地鐘,“談了有一個多時辰,方才梅子去稟告時,都沒見到太太,是翠英姐姐傳得話。”

舒瑤喝了雞絲粥,腸胃裡暖洋洋的,舒服得眯了眯眼睛,有了那天的事兒,舒瑤對表哥也就不在放在心上了,等額娘調教好再看吧。

舒瑤起身,桃子說道:“姑娘,方才老太太跟前人遞話,說您醒了去一趟。”

“表姐在?”

“表姑娘住了有三日了。”

舒瑤撇嘴,她到是會抓時機,賴著還不走了。舒瑤想著是不是真如額娘說得,將李芷卿送去太子住的毓慶宮裡去。李芷卿雖然頗具成熟嫵媚,但她十二身子也沒算完全長開不對,李芷卿有是空間水喝著,有是空間作物的,跟打了激素似的,說她十四五也有人信。對於嬌小玲瓏的舒瑤而言,李芷卿可不止大她半年。

舒瑤照鏡子,想到明豔動人的李芷卿,許是她從裡到外都成熟了,去伺候太子爺,也早日成全了她當皇后的願望。毓慶宮也在紫禁城裡,四阿哥胤禛住阿哥所,許是他們會...

舒瑤打了寒戰,眼前閃現胤禛那漆黑泛著怒氣的眼眸,不敢深想。宮裡規矩更大,李芷卿沒那麼容易遇見胤禛。

舒瑤甩掉荒唐的想法,縷了一把流蘇,既然老太太發話讓去,舒瑤帶著桃子去榮壽堂請安。

方才一進門,便聽見三太太佟佳氏帶著幾分不悅的說道:“如此兒媳便收下了。”

舒瑤微顰眉頭,收東西還不高興?不似三嬸的作風啊。

舒瑤屈膝行禮:“瑪姆安。”

“瑤丫頭,來。” 自從異能被封了後,老太太可是許久不曾這般親熱的同舒瑤說話了,老太太見舒瑤一襲得體妝容,今日看著比往日舒服得多,對舒瑤更多了幾分的疼愛。

舒瑤舒展小眉頭,笑容很甜:“瑪姆。”

“可是病好了?” 老太太眼睛都眯到一處,主動摟著舒瑤,將李芷卿全然撇到一邊去。

舒瑤笑眯眯道:“都好了。”軟軟的似只小貓趴在老太太懷裡,異能升級了,也是有好處得嘛。

“好,好,往後可不喜再凍著了,凍壞了瑤兒,瑪姆心疼。”

“嗯。”

李芷卿鼻子差一點氣歪了,有了舒瑤就忘了她?舒瑤到底哪好啊,怎麼人人都寵著她?

舒瑤抿嘴一笑,哪都不好,異能好,沒異能的親和力,舒瑤可不認為自己會過得這般舒服。

“外祖母方才的打算忘了?”李芷卿提醒。

三太太佟佳氏在旁幫腔,“是呢,是呢,您可不能偏心,只顧著老爺,就忘了旁人。”

舒瑤這才看到佟佳氏身後站著兩名清秀的丫頭,看著有些眼熟,好像是伺候老太太的。

老太太放開舒瑤,很顧忌瓜爾佳氏,才聽了李芷卿挑唆單獨叫舒瑤來。 抬手指了指另外兩名容貌出落得更好些的丫頭,老太太道:“她們兩個一個叫玉漱,一個玉環兒,是姐妹兒,我把她們送去你們院落可好?”

舒瑤道:“送給我?”

“也算是吧,六妹妹,其實是瑪姆送給二舅舅的丫頭。”李芷卿截住了舒瑤的胡攪蠻纏,兩個丫頭給了舒瑤,怎麼還可能被志遠收房?老太太也控制不了志遠,探聽不得消息。

“哦。”舒瑤仔細的看著兩名丫頭,突然問道:“你們是伺候我阿瑪?”

“奴婢願意伺候二老爺。”

她們都是李芷卿送給老太太的,經過李芷卿調教,李芷卿給她們喝了一點空間水,出落得那水靈誘人,李芷卿指望著她們在幾位舅舅面前多說好話,自從搬出公爵府後,李芷卿從公爵府表小姐轉正為小姐,但身價差了好多,李芷卿做夢都想再回公爵府。幾位舅母都徐娘半老了,這些丫頭得寵的話,舅舅念著她的好處吧。

舒瑤問道:“瑪姆,她們是奴婢對吧?”

老太太點頭,玉漱玉環兒最好的結果就是個通房丫頭,還能指望成為主子?

舒瑤再問:“是奴婢都得聽主子吩咐是吧?”

“奴婢聽主子的命令。”玉漱略帶一絲羞澀。

“奴婢的命都是主子的。”言下之意是乾淨的身子更是為伺候男主人存在的。

舒瑤點點頭,“我做回主,收下她們。”

李芷卿眼裡暗喜,果然叫舒瑤一人來是正確的,比面對瓜爾佳氏要好對付得多。

“謝姑娘。”玉漱玉環屈膝拜謝。

“桃子,領著她們去小廚房,我記得陳嬤嬤說過正好缺兩個燒火的丫頭,我看她們挺合適的。”

廚房?燒火的丫頭?還合適?眾人呆呆的看著舒瑤,你長眼了嗎?兩位如花似玉的美人怎能去做燒火丫頭?

舒瑤眨眨眼睛,“她們不是奴婢嗎?我是主子啊,讓她們燒火不成嗎?”

老太太在舒瑤純然的目光下扭過頭去,“李芷卿,你同瑤丫頭說。”

舒瑤笑道:“表姐,這兩人不做燒火丫頭,還能做什麼?我記得她們是你買來的吧。”

李芷卿神色一凝,自己身邊的丫頭送給舅舅做通房,這名聲...李芷卿勉強笑道:“隨六妹妹的心意,她們做燒火丫頭合適。”

舒瑤一拍手,歡快的笑道:“多謝表姐,賣身契什麼的交給我就成,我替額娘收著。”

李芷卿突然捂著腦袋,頭又疼了。

舒瑤手指彈了彈,敢算計我阿瑪,李芷卿,你是找死,異能升級後的福利,泰山壓頂——李芷卿感到身上仿佛壓著一塊大石頭,呼吸都困難。

“老太太,宮裡來人傳話,讓您帶表姑娘,幾位姑娘進宮,太皇太后召見。”



第一百五十章 入宮

舒瑤用異能用得開心,老天爺是公平的,即便異能升級了,用異能攻擊選項會付出一定的代價。

系統判定舒瑤勞動改造十五天,在勞動改造的日子裡,舒瑤必須去隨身空間種地,除草,休憩房屋。舒瑤確定了一點,異能和空間是配套的,雖然勞動很累人,可舒瑤一點都不後悔給李芷卿教訓,以後她敢算計阿瑪額娘時,舒瑤還會動用異能攻擊,次數多了,李芷卿也會懂得趨利避害吧,即便她是清穿女無法算計舒瑤一家,他們家是得老天眷顧的。

“做什麼去瑤丫頭?”

因太皇太后召見,圍著老太太的孫女不覺喜形於色,尤其是三房嫡女舒靜,更是因進宮而笑顏如花,佟佳氏拉著舒靜吩咐奴婢重新為舒靜梳洗打扮,爭取給太皇太后留下個好印象。

正準備邁步出門的舒瑤,聽見老太太的問話,說道:“我頭有些疼,就不去了吧。”

“不去不成。”老太太板著臉訓斥舒瑤,“你怎能敢欺瞞太皇太后?”

“就是呢,六姐姐,太皇太后宣召得是公爵府裡的姑娘,你怎能不去?”

李芷卿淡淡的一笑:“太皇太后和藹得很,又最疼愛於我,六妹妹跟著我不會出差錯的,外祖母,將六妹妹交給我吧。”

“六妹妹方才還活躍得​​很,突然不舒服了,會讓人想偏的,萬一太皇太后聞起來,誰也不敢欺瞞太皇太后,怕是對二舅舅都有影響吧,二舅舅可是鼎鼎有名的直臣啊。”

李芷卿是逼舒瑤就範,舒瑤再不喜歡進宮也得去,她不可能因自己任性懶散而連累阿瑪,舒瑤笑道:“有勞表姐照料了。”

不就是進宮去溜達一圈嗎?不求顯露名聲,隱藏於眾人之間還做不到?公爵府可沒那麼大臉面單獨被召見,定是好幾家姑娘一起去,舒瑤樣貌平平,比不上李芷卿的絕色,只要安安靜靜的不多言多語,誰能注意她?

舒瑤可沒李芷卿的自信,神馬清穿女低調再平凡也會被康熙皇帝和太皇太后看出不同來,低調的清穿女氣質柔和溫暖,使之爾虞我詐的皇宮多了一分的溫暖,足以溫暖皇子們的心。

清穿女就是有別於其她閨秀,哪怕別人艷壓群芳也比不過清秀的清穿女。這都是神馬?舒瑤覺得探查李芷卿內心好浪費異能,這丫的穿越時腦袋絕對被小鬼踢壞了。

“六妹妹,你不梳洗?”

屋子裡的丫頭忙東忙西,被準備進宮的姑娘們指使得團團轉,不是捧著胭脂,就是珠寶首飾,要不然就捧著銅盆等物,舒瑤安靜的坐在一旁品茶似看戲一般悠閒。梳妝後的李芷卿笑吟吟的看向舒瑤:“不打扮嗎?。”

舒瑤眼睛有些直了,李芷卿真乃絕色也,不僅長得好,還極為擅長打扮,恍若月宮嫦娥,似天上的神妃仙子臨凡,文雅,出塵,明艷,嫵媚,看似很矛盾的卻都奇蹟的融合在李芷卿身上,媚骨風流之姿,使旁人自慚形愧。

李芷卿見舒瑤眼底的驚艷得意的一笑,聲音越發的悅耳,“六妹妹?”

“啊...我再打扮也比不過表姐。”舒瑤瀟灑的笑笑,“我甘當陪襯表姐之人。”

有李芷卿在誰也不會注意到她的,當綠葉安全,李芷卿反倒愣了一會,舒瑤是怎麼回事?不嫉妒嗎?李芷卿從沒琢磨透舒瑤,她同府裡的姑娘都不一樣。

李芷卿曾懷疑舒瑤是穿越女,可看她說話行事懶得要死的性子又不像,再低調的清穿女看見四阿哥也會從眼睛裡看出點什麼來,哪怕她們對胤禛沒什麼想法,但那可是贏得眾多粉絲的雍正皇帝,豈會不驚訝呢。

李芷卿信奉一句話,清穿就得遇阿哥,如不是穿越得年代早了,李芷卿還想結交十三阿哥為藍顏知己呢。

可舒瑤對胤禛明顯的疏遠無知,李芷卿從旁看得清楚,舒瑤不是故作矜持欲迎還拒的疏遠,是確實不想遇見胤禛,她也探聽過舒瑤根本不知道胤禛就是雍正皇帝,這一點李芷卿很確定,有不認識胤禛的清穿女嗎?簡直是浪費清穿名額。

“以我看瑤丫頭這樣也挺好看,別讓太皇太后久等了,來人,準備馬車進宮。”

老太太說了一句公道話,舒瑤的衣著首飾都是瓜爾佳氏精心置辦的,拿出一件來都是精品,更襯舒瑤的甜美,李芷卿固然明艷照人,卻比不得舒瑤讓人有親近之感。

舒瑤交代桃子回去同瓜爾佳氏說一聲,並且把燒火丫頭的賣身契讓桃子帶回去,桃子明白有了賣身契,是生是死全都在瓜爾​​佳氏手中,敢於破壞家庭幸福的小三丫頭們,舒瑤對她們從未同情過,丫頭只要本分老實了,不想爬床,主子還能強壓著?還是她們從心底有著爬床的慾望,既然有此想法,就得付出代價。

舒瑤同老太太進宮,瓜爾佳氏看著院子裡多了兩個模樣水靈的丫頭,笑道:“你們運氣不錯,瑤兒吩咐你們去燒火,王嬤嬤,帶她們去廚房,我如何也得給瑤兒留分臉面。”

“是。”王嬤嬤拽著兩個發傻的丫頭離去,在站著一會,指不定主子想到什麼整人的法子了,去充作燒火丫頭其實挺幸運的呢。

瓜爾佳氏品了口茶水,炕桌上放著丫頭的賣身契,淡淡的問道:“世爾冀,你如何看?”

“後宅之事,我不會過問。”

“哦,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是沒爺們過問後宅的。”瓜爾佳氏垂下眼簾,擋住一抹失望,她問得不是過問後宅,而是問世爾冀對李芷卿安排丫頭伺候的用心,“我聽說大姐去了裕親王府?”

世爾冀很堅定的道:“郡主不會下嫁,我會同額娘說清楚。”

“你先回去,過兩日我請大姐過府。”

世爾冀略略有幾分遺憾,沒見到表妹舒瑤,點頭說:“過兩日我再來看表妹。”

屋子裡只剩下瓜爾佳氏時,她重重的嘆了口氣,皇上下旨指婚,世爾冀能反對嗎?瓜爾佳氏搖了搖頭嘆道:“這孩子太正直了些。”

“表姐消息靈通,可知太皇太后為何招咱們入宮?”

公爵府的三位姑娘擠在一輛馬車裡,舒靜詢問李芷卿,舒瑤向旁邊挪了挪,舒靜實在是太熱情了些,皇宮啊多大麻煩。李芷卿道:“許是為了哪位阿哥吧。”

舒靜臉色一變,明顯想到京城的傳聞,“四阿哥?”

舒瑤唇角翹起,是為四阿哥選福晉?胤秅是怎麼得罪太皇太后了?看著好像太皇太后打算不經過選秀就給胤秅指福晉,皇子只有大婚後才會搬出宮去,太皇太后不想留四阿哥在宮裡?

舒瑤聽額娘說過,太皇太后最疼的便是太子爺,當初三藩之亂時,也是太皇太后力主康熙皇帝冊封元後嫡子為太子的,只要太皇太后活著,就無人可威脅太子的地位。

當時額娘說話的語氣十分的肯定,還曾低嚀過一句,太皇太后將來必會因太子爺和皇上起衝突。四阿哥留在宮裡也許在太皇太后眼裡會威脅太子的地位吧。

李芷卿見舒靜眼裡閃過的一絲嫌棄,嘆道:“無知。”

舒靜小聲嘀咕,“誰想去伺候會暈厥找不出病因的四阿哥?”

李芷卿接了一句,“彼之毒藥吾之蜜糖。”李芷卿帶著渴望的看了一眼舒瑤,舒瑤打了個寒顫,問道:“表姐?”

“六妹妹不知我有多欣羨於你,如果我是...會做得比你好得多。”

李芷卿後悔怎麼就沒託生在瓜爾佳氏的肚子裡,有了舒瑤的身份,她就可努力成為胤秅的嫡福晉,李芷卿摸了摸腰中的荷包,趁此機會讓太皇太后將婚事定下來,做不了胤秅嫡福晉,做個側福晉,或者格格也成,乾隆的生母不就是以格格身份入府的?

舒瑤瞥見李芷卿眸光中的詭異,她不會要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吧?舒瑤再次啟動異能掃描功能,沒用,李芷卿的想法隱瞞得很深,舒瑤看不見,舒瑤嘆了口氣,“您何必呢?太子爺對表姐多好啊。”

“六妹妹,你不明白。”李芷卿淺淡的一笑,她只喜歡勝利者,喜歡後位的榮耀,更喜歡母儀天下,萬民叩首。

馬車進了宮門後,舒瑤被攙扶下來,前生北京故宮舒瑤去過,前生各種建築史上的奇蹟看得多了,對於紅牆琉璃瓦的紫禁城,舒瑤並沒表現出太大震撼。舒瑤微微垂頭,跟在老太太身後,她們可沒宮中乘坐轎子玉輦的資格,全靠兩條腿走到慈寧宮。

舒靜第一次進宮,止不住好奇的四下看去,恢弘的宮殿,往來的宮女太監都讓舒靜新奇不已,紫禁城如此莊嚴奢華,宮裡的主子如此多的人伺候著,尊貴氣勢盡顯,舒靜也想成為其中一員,佟佳氏的叮囑,舒靜一直牢記著。

一行人來到慈寧宮,玉階下停著輦轎,瓜爾佳氏教導過舒瑤辨識,舒瑤看了一眼便知,是貴妃娘娘的鑾輿,停在一旁的略微裝飾差一點的應該是妃嬪的轎子。

舒瑤納悶了,貴妃,四妃都來給太皇太后請安?真是太趕巧了點吧,舒瑤對康熙皇帝的后妃沒興趣啊,李芷卿眼冒灼灼亮光,她的機會來了,德妃娘娘也在呢。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4 05:39 PM

第一百五十一章 囧囧

慈甯宮的宮女讓等候了好一會的老太太領著舒瑤等人入宮,李芷卿落在最後,舒瑤緊跟著老太太,按阿瑪爵位官職的高低進入慈甯宮。李芷卿自我安慰,後出場的都是壓軸之人。

舒瑤按照瓜爾佳氏平時所教,一步不錯的微垂著腦袋,站定後屈膝大禮參拜,“叩請太皇太后金安。”李芷卿,舒靜也行禮叩拜,舒靜緊張得略顯的局促,不敢抬起眼眸,卻被慈甯宮中奢華的擺設,鋪面而來的尊貴之氣嚇住了,上面做得一堆的貴人,是決定秀女未來的貴人。

聽見略顯的沙啞的聲音,“免禮平身。”舒瑤瞥見老太太起身後,她才站起乖乖的垂頭默立,打死也不抬眼睛,在明豔若仙子的李芷卿身邊,舒瑤這樣的根本顯不出來,越是守規矩,就越是容易被忽視過去。舒瑤對於之無關的人,一點都不好奇,什麼太皇太后,貴妃娘娘,德妃娘娘,她們還能長出兩個鼻子一隻眼睛來?

不都是女人嗎?看她們還不如想著今天晚上如何去空間勞動改造對舒瑤有意義,舒瑤想盡辦法糊弄系統耍賴,勞動改造啊,淚,很辛苦的說。舒瑤盯著金磚地面,是真金的?還是合成的?

行過禮後,李芷卿輕啟櫻唇,“奴婢一直惦記著太皇太后。”眼裡閃過孺幕的神色,泛起幾許水霧,襯得李芷卿更為的嫵媚動人。漂亮嘴甜的女孩,是老人家的最愛,況且太皇太后還指望著李芷卿的神奇人參呢。

“芷卿啊,來,到哀家身邊來。”

太皇太后一身正黃裙角繡鳳凰的袍子,花白的頭髮梳著旗頭,扁方上掛著一串黃墜流蘇,頭上帶著一對蝙蝠顫悠欲飛,李芷卿心中極為得意,輕移蓮步,走到太皇太后身邊,再次含笑屈膝,似孫女般的嬌憨,“奴婢可想您了,今日瞧著您氣色真好,奴婢盼著您能仙福永享,壽過百年。”

李芷卿還記得不能說壽與天齊,腦袋還沒徹底壞掉。太皇太后笑吟吟的道:“就你這丫頭會討哀家歡喜,嘴甜得似摸了蜜似的,壽過百年也得看你是否忠心了。”

太皇太后拉著李芷卿,眼底上過一絲的期盼來,圍坐在她旁邊兒的貴妃,四妃端莊淑嫻,從這點上看,康熙早些年寵愛的女人,大多不是美人。其中宜妃長得相對明豔些,但比之絕色的李芷卿,差得不是一般的遠。太皇太后會喜歡李芷卿,她們可不見得了,這般絕色被萬歲爺看重了她們還有寵嗎?

深宮中的嬪妃沒寵的話,日子難熬啊,本來這次選秀康熙皇帝就大肆充盈了後宮,進了許多漢軍旗的女子,如果再加上個這等絕色,四妃似目光似無意識的對碰一眼,奇跡般的達成默契,李芷卿絕對不能進宮伴駕。

即便李芷卿的身份低微,但還能低得過良貴人去?雖然只是個貴人,但有八阿哥,有皇上的招幸寵愛,就連四妃也得對她擺出好臉色,有寵愛才有尊榮。佟貴妃不就是反面例子?

她雖然是後宮中位分最高的貴妃,但因多年無寵,有沒有兒子,四妃對她不過是表面上的恭敬罷了,龍寵兒子是後宮的根本,四妃都是有阿哥的,就算不為她們,也不能耽擱兒子,清廷規矩子以母貴,生母地位穩固了,皇子阿哥在外面才好辦事。

李芷清屈膝道:“奴婢對太皇太后忠心日月可鑒。”

“哦?”太皇太后將李芷卿拉坐在身邊,眸光一閃,“怎麼個忠心?”

太皇太后指望著什麼,別說李芷卿了,就連舒瑤都知道,不就是神奇人參盼著長命百歲嗎?瀕臨死境卻奇跡的活過的來的人,一般都會比正常人更怕死,太皇太后當時病得很重,因神奇人參得以活命,她不想再死了。

李芷卿受過瓜爾佳氏的教訓,也不敢再在空間裡拿出似蘿蔔白菜般極為容易成熟的人參了,誰知道藥效是否正常?明明五六十年的人參,因空間快速成熟,李芷卿也拿不准藥效能不能趕上正常生長的人參。萬一吃壞了,或者藥效弱了,李芷卿可承擔不起。

“奴婢在一本奇談孤本上看過,生命在於運動,在於保養,華佗神醫曾經創造五禽戲,就是精通於此道。”

舒瑤聽著李芷卿給太皇太后等人開始健康講座,孤本,真是好東西,再找絕對找不到的好東西,期間四妃也有插話,舒瑤明顯感覺李芷卿對德妃比之旁人要恭敬的多,看來她還想走通長輩路線,盼著通過討好德妃去接近四阿哥胤秅。

“若論妝容,有些東西能用,有些東西用多了反而不好,調養好身體,臉色自然會好一些,到時輕輕點綴反倒更襯諸位娘娘...”

話題迅速轉為化妝等小技巧,舒瑤耷拉著腦袋,李芷卿懂得真多,她怎麼就一點都不明白?四妃聽得認真些,沒有女人不希望容顏永駐的,李芷卿紅光滿面,給尊貴的人講解著,著實興奮,隱隱透出一絲的傲氣來。

“你是...舒穆祿舒瑤?”

舒瑤正在數地上金磚時,聽見一柔和的聲音,舒瑤心一慌,她什麼都沒做,怎麼還會有人注意她?“舒瑤?”

舒瑤屈膝回道:“是,奴婢是舒穆祿氏。”

問話的是佟貴妃,她問出這句話後,四妃也停下,康熙皇帝是重視規矩尊卑的帝王,佟貴妃不僅是貴妃,還是康熙的表妹,四妃哪怕心裡瞧不上無寵無子的佟貴妃,但該尊敬也得尊敬,不可逾越規矩尊卑,否則佟貴妃只要同康熙說上一句,四妃也沒什麼好果子吃,必會被康熙冷落一段日子。

“你過來,本宮看看你。”

舒瑤內牛滿面,李芷卿那麼好看,你看我做什麼?我是一顆狗尾巴草,內心掙扎的舒瑤臉上帶著恭敬,木雕什麼樣,她就什麼樣,誰也挑不出錯來,是秀女面對後妃的標準模樣,可舒瑤卻忘了,除了她之外,秀女會表現出一絲的不同吸引視線。

這一點也是瓜爾佳氏忽略了忘了告訴舒瑤,瓜爾佳氏也沒算到太皇太后會此時單獨召見,舒瑤離著選秀還有兩年多,瓜爾佳氏有足夠的時間教導女兒如何淹沒于秀女中,可偏偏今日太皇太后就召見了,瓜爾佳氏還沒把舒瑤雕琢出來呢。

“看這小臉板的,她到是個守規矩的。”

佟貴妃笑了,舒瑤雖然板著臉,但異能的親和力仍在,太皇太后也笑道:“這丫頭看著就...就...怎麼說呢?”

“太皇太后,是不是心裡舒坦?”佟貴妃提醒。

“對,就是舒坦。”

瑪尼?親和力關不上,舒瑤有點後悔異能解封的早了,舒瑤繃著的小臉終於見到了一絲裂痕,兩灣潭水般的眼眸,閃過一絲尷尬,“奴婢額娘說了,對娘娘等頂頂尊貴的人得恭謹尊重,不可失禮。”

“你額娘說的?”

“是,奴婢額娘還說,娘娘問什麼就回答什麼。”

佟貴妃笑紋更深些,“是個誠實的,你額娘還說什麼了?”

“回娘娘的話,額娘每天都在教導奴婢,說了很多,您想聽那句?”

舒瑤抬眸同佟貴妃眸光相碰,純然中帶著一絲少見的清澈,太皇太后突然問道:“你是舒穆祿志遠的閨女?”

“您說的是奴婢阿瑪。”舒瑤對能當志遠的女兒很驕傲,眼底自然帶出來了些。

太皇太后身體向後靠去,眸光悠遠似穿透舒瑤在回憶以往,“忠勇公爵...哀家還記得他...”

“太皇太后,外祖父身子好著呢。”李芷卿搭話,在外祖父上加重了語氣,她也是公爵府的表姑娘。

舒瑤卻知道太皇太后想得不是瑪法,而是那位風流種馬男,從他留下的東西看,那位老祖宗暗自投靠太皇太后了,也是熟悉歷史的人。太皇太后扯出笑意:“吉哈還活著?”

舒瑤退後了小半步,明明是在笑的太皇太后有些個陰森森,看向李芷卿的目光也帶著一絲不同,異能的小觸角探向了太皇太后,舒瑤差一點栽了個跟頭,太皇太后不待見瑪法,舒瑤相信,可太皇太后卻惱恨瑪法,因為他突然出現,博爾濟吉特滾黛才沒做成大清的皇后,雖然大清的皇后也出自科爾沁,但是太皇太后顯然更看得順治心意的滾黛,曾想著等滾黛生下皇子後,立為太子的。

舒瑤收回異能,不能再看了,莫怪額娘說,李芷卿不應該用人參救下太皇太后,其實她那時死最好。佟貴妃抿嘴笑道:“你挑幾句同本宮說,不..你同本宮說你額娘如何整治的鄂倫岱,本宮那位堂弟,可是油鹽不進,渾人一個。”

四妃恍然一笑,佟貴妃突然提起舒瑤是因鄂倫岱啊,她們眼底也有一絲興趣,志遠夫人——都統府的姑奶奶是如何治住渾人鄂倫岱?舒瑤眉頭皺在一起,輕聲說:“還是給鄂倫岱大叔留點面子吧,奴婢對大叔發過誓的,同誰都不說。”

“噗。”

慈甯宮笑聲陣陣,“這丫頭有趣得緊。”舒瑤徹底糾結了,她說什麼了?不都是實話嗎?哪裡有趣啊,李芷卿目光差一點能戳死舒瑤,舒瑤垂頭,抿著小嘴,就差蹲牆角畫圈圈了,我真的什麼都沒幹,都是額娘說的,做的,同我沒關係。

“皇上駕到,太子爺到,四阿哥到。”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有神

一聲皇上駕到,舒瑤瞥見方才還笑盈盈的四妃下意識的收斂起笑容,擺出一副端莊賢淑的架子,生怕康熙皇帝誤會了她們不夠端莊。舒瑤眼角餘光見太皇太后露出滿意的神色,顯然康熙皇帝是來給她請安的。舒瑤再次退後一小步,皇宮裡的人太複雜了,康熙皇帝是當初太皇太后不得已的選擇,因異能舒瑤探出太皇太后的心思,滾黛福晉和瑪法有關係,毀了太皇太后的佈置,因此這些年太皇太后不甚待見忠勇公爵府,舒瑤決定回去後把這一發現報告給額娘知道,省得阿瑪被老而彌堅的太皇太后算計了去。

滾黛福晉在舒瑤選秀時定下了會來京城坐鎮,舒瑤琢磨著太皇太后還能見到滾黛福晉麼?想到現在還噴火不止的老爺子,舒瑤暗自感歎,神奇人參真夠神奇的,真是個好東西。

“臣妾拜見萬歲。”“奴婢給萬歲爺請安。”“給太子爺請安。”“四阿哥安。”

此起彼伏的請安身響徹慈甯宮,舒瑤隨著眾人一絲不錯的行禮後,悄無聲息的退回老太太身邊,那些都是大人物,惹不起的。感到一抹視線停住在身上,舒瑤知道唯一對她有所關注的便是胤禛。你以為我會抬頭看你?哈哈,憋死你,打死也不抬頭,舒瑤甚至有心情的翻閱異能版塊,咦,以前沒看見,竟然有個壁花小姐的選項,舒瑤想著是不是點一下呢。

升級點數不多,要是洗白重新分配的話,點數會打折的,舒瑤想了想現在還是別弄的好。反正有躍躍欲試的李芷卿在,也沒人看得見自己,舒瑤預感因康熙皇帝的駕臨,李芷卿一定會弄出點動靜出來。

胤禛收回了目光,如舒瑤所料,胤禛心裡不噁心了,反而悶得很,前兩天路過太醫院,聽說志遠的嫡女同樣昏迷不醒,胤禛分不出是高興還是擔心,但胤禛也不否認高興占了絕大部分,讓她笑自己無緣無故昏迷,胤禛的心眼兒從來就不大。今日被皇阿瑪叫著同來慈甯宮,沒想到會再碰見舒瑤,她卻不肯抬頭看自己,腦袋耷拉著,只露個額頭給胤禛看,誰知道她病好沒?

胤禛平心靜氣,跟她生氣會悶死自己的。康熙皇帝坐在太皇太后身邊,“朕方才聽著挺熱鬧的,怎麼朕一來,都不出聲了?”

太皇太后看出康熙皇帝眼底極快的閃過的一絲陰鬱,推測出是朝政上有了讓康熙惱怒之事兒,太皇太后止住打聽之心,現在不同往日,孫子大了翅膀硬了,不聽話了,哪有兒時皇祖母皇祖母的叫著,乖巧聽話得讓她以為能一直下去,自從康熙除去輔政大臣鼇拜後,她對康熙的影響越來越弱,這些年康熙更是乙太皇太后需要靜養為由,免了朝臣命婦的請安,太皇太后只能老實的呆在慈甯宮裡享受富貴。

“是忠勇公爵府的丫頭,方才貴妃問起京城的新鮮事兒,皇帝沒聽說?佟家的鄂倫岱被人收拾了,而此人...”太皇太后眉間閃過一絲的鋒芒,“讓皇上頭疼的人,被一婦人震住,哀家稀奇的緊啊。”

舒瑤眉頭皺起,太皇太后是要拿額娘做筏子攻擊阿瑪,看得出太皇太后對阿瑪,對滾黛福晉的恨意難消,那位老太太就沒想明白,她沒資格擺佈滾黛福晉的人生命運,就算滾黛做了皇后生下皇子,她也不一定能有現在過得好,蒙古女人主政大清後宮早就是老黃曆了,舒瑤抬手證明,這話也是額娘說的,她不過是記在額娘語錄上而已。

康熙皇帝眉頭一挑,胤禛眸光裡露出些許的擔憂,舒瑤慶倖沒點壁花小姐,感到康熙詢問的目光,舒瑤抬起漆黑圓溜溜的眸子,輕笑道:“回太皇太后,奴婢額娘是虎假狐威,是用萬歲爺的聲威鎮住了鄂倫岱大叔。”

胤禛輕咳兩聲,舒瑤目光首次落在胤禛身上,“四阿哥病還沒好,是應該好好休息的。”舒瑤煞有介事點頭,到處亂溜達,太招人煩了,小心李芷卿再給下藥,再昏迷幾個月,四阿哥就能出家當和尚去了,沒好家世的女兒肯嫁給胤禛的,隨時都會守寡啊。

胤禛憋得慌,所有人中就他對舒瑤有些許的瞭解,胤禛從舒瑤清澈的眼眸裡能看出她的想法,爺這輩子就沒想過出家當和尚,胤禛再生氣也得給舒瑤收拾語病,“皇阿瑪,她說反了,是狐假虎威。”

舒瑤凝眉,她又說反了嗎?是四阿哥沒聽清楚吧,康熙皇帝心情好了不少,從這一點來說舒瑤是滾黛的孫女,想當初滾黛姑姑這般大的時候,比舒瑤還不如。

“朕得讓志遠好好的教導女兒。”

“回萬歲爺的話,教導奴婢是額娘,阿瑪是國之棟樑,得全心全意為萬歲爺盡忠,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舒瑤似瑤證明方才不過是是一時口誤,將她記住的成語甩出來,大哥說過一番話來著,舒瑤努力回想著,板著小臉接續說道:“宋時有個...”是誰來著,記不起來了,胤禛再次忍不住出聲解圍,“北宋名臣。”

舒瑤讚賞的看了一眼胤禛,好狡猾的四阿哥,記不起是誰可用名臣代替:“對,名臣說過,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太皇太后也不太明白,太皇太后對漢人的書籍可不大看得上,前些年連漢話都不會說,最近幾年康熙重視漢學後,宮裡大多說漢話,太皇太后才學了起來,太子胤礽笑道:“是范仲淹的岳陽樓記。”

李芷卿在旁介面,從頭到尾的將岳陽樓記背誦了一遍,陰陽頓挫,聲若鶯啼,隱隱表露出憂國憂民之感,又多了一分名士的灑脫豪邁,胤礽向李芷卿投去讚賞的眸光,八旗閨秀能擅長詩書者極少,李芷卿不僅有傾國之貌,更難得得是棋棋書畫皆通。

胤禛看舒瑤耷拉著小腦袋退回去當壁花了,嘴角微微勾起,如果太皇太后不點出志遠夫人,她還會老實得巴不得所有人都看不見她。可她的身份,註定了沒人可忽視她。

康熙眯著眼睛望向李芷卿,不驚豔是不可能的,李芷卿可以說是康熙所見的最漂亮的一個,比良貴人還美豔上兩分,一直注意康熙動向的四妃那個難受啊,康熙皇帝轉瞬想起一事來,將一粟目光投向胤禛,他方才一直是在幫著舒瑤?康熙皇帝心意一動,某非...兒子比美人重要。

康熙皇帝沉思時,四妃更緊張了,她們猜不透康熙的心思,以為不知道什麼藉口收了李芷卿,宜妃最是拔尖,笑盈盈的道:“這丫頭是忠勇公爵的外孫女,瞧著真真是出落得好,今年多大了?可到了選秀之齡?”

太子胤礽看重李芷卿,也怕康熙收入後宮,笑道:“應該不大,這次秀女中沒她。”

康熙皇帝忙不過來了,“胤礽,你...”明顯看出太子對李芷卿有興趣,胤禛被康熙拋在了腦後,哪個兒子也沒太子胤礽來得重要,康熙打量的目光重新落在李芷卿身上,李芷卿挺直腰杆,淡然溫暖的笑意始終掛在臉上,面對康熙的目光不卑不亢,就算內心緊張得要死,也不能表露出來,不能丟清穿女的氣度。

“回皇阿瑪,兒臣是給太皇太后請安時見過李芷卿一面。”

胤礽即便惦記李芷卿,也不能讓康熙留下貪戀美色的印象,給太皇太后請安,說明他有孝心,見過李芷卿也交代的過去。康熙此時對太子胤礽是信任欣賞的,培養胤礽接班的意圖很明顯,如何不會因一個李芷卿讓父子之間存了忌諱,美人康熙從來是不缺的,宜妃輕聲歎道:“今年不夠選秀的年歲。”

康熙莞爾一笑,明白她心中的泛酸,不夠選秀年齡是提醒康熙,李芷卿太小了,給太子胤礽正好。康熙瞥了宜妃一眼,宜妃此時面若桃紅,眸中含情,“萬歲爺。”

“朕有些惦記宜妃沏泡的茶水。”康熙言下之意,今夜回招幸宜妃。德妃等面上還帶著得體的笑,手指卻扣緊,被宜妃得了便宜,同宜妃一直暗中較勁的德妃心裡很是惱火。

舒瑤沒工夫看四妃如何,她悄悄注意著李芷卿,見她摸了摸荷包,隨後似擦汗一樣抹了把額頭,舒瑤納悶李芷卿到底擺得什麼迷魂陣時,聽見太皇太后驚呼,“天哪,天哪...這丫頭...這丫頭...”

太皇太后指著李芷卿,“她是菩薩身邊的仙童?皇帝,你看...你看..”

李芷卿額頭隱隱有一簇蓮花,身體也隱隱散發著佛香,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那朵蓮花卻落入每個人的眼中,康熙皇帝皺緊了眉頭,舒瑤再次暗自感歎,同是穿越女差距怎麼這麼大呢,李芷卿所攜帶的空間太神奇了點吧,還有這等空間贈品,舒瑤羨慕得流口水。

舒瑤咽了咽口水,非常納悶李芷卿敢這麼做,就不怕康熙皇帝收她入宮?不對,收入了皇宮,才能當皇后啊,舒瑤想著,難道李芷卿的目標是康熙皇帝?原來拐一個彎兒是想把父子統統迷倒,李芷卿果然好志向。

李芷卿也很緊張,她在孤注一擲,不成功便成仁,胤禛身體不好,身邊正需要她啊,有此異象,康熙皇帝不會不考慮的。慈甯宮中的人都瞄向康熙皇帝,看他如何決斷。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4 05:47 PM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成全

      眾人靜候康熙的抉擇,異能悄悄纏繞到康熙身上,舒瑤後背發涼,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當皇帝的內心都太黑暗了,一點也不陽光,舒瑤收回了異能,什麼都看不到不說,還弄得自己入墜黑暗冰窟一樣,皇帝的心思果然不是單純的自己可以理解的。

  康熙皇帝眸子深幽無亮,當舒瑤抬頭時,瞥見康熙皇帝眼裡的一絲殺意,雖然極快的閃過,但舒瑤卻知道是康熙打算殺了李芷卿,如此異象想不說吉凶,為何偏偏是落在李芷卿身上?蓮花...佛主天下...往深層次想,前明一直有反對朝廷的白蓮教,康熙皇帝一直滿天下的搜捕明朝的朱三太子,蓮花蓮子,在康熙皇帝眼中不是吉兆。

  能通過一抹殺氣想得如此多,舒瑤內心驕傲啊,會去找額娘求表揚去。不是舒瑤沒同情心,對穿越同人李芷卿,舒瑤著實無力,她如果安安穩穩的憑著神奇空間,憑著公爵府表姑娘的身份,近支親貴嫁不了,但卻可入富貴人家做嫡妻原配。如果李芷卿非要證明清穿女必須得同阿哥來點什麼感情,跟了對她明顯心動的太子爺不是很好?

  偏偏費盡心思去接近胤禛,太子爺明顯心動的情況下,胤禛除非是傻子才會同太子爺搶女人,別說大清儲君太子爺了,就算別的兄弟,胤禛也不會做出搶女人的事來。舒瑤好奇的瞥了一眼四阿哥,同胤禛深黑的眸子對碰,舒瑤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胤禛籠在袖口中的手握緊,胤禛恨不得撕碎她眼底的好奇,爺是搶女人的人?看著李芷卿就噁心好不好?

  舒瑤重新低頭,被胤禛看出來了?舒瑤嘴角上翹,莫怪阿瑪總是說和四阿哥說教最是有趣,憋屈死他,看著本來冷硬的面容破裂,真是太爽了,額娘也說過,四阿哥明明是很真誠有些赤子之心的人,偏就被他壓住了,帶著厚厚的面具,活得真累。舒瑤想著,也許四阿哥將來是被累死的。

  康熙問道:“你額頭怎麼回事?”

  “佛前回首百次,只求今生報恩。蓮花現世,大清萬年。”

  好吧,舒瑤有些佩服李芷卿了,這種神神叨叨的話也說得出,李芷卿絕美的臉上隱隱露出一抹聖潔高貴來,仿佛她真是佛前的蓮花轉世一樣,康熙沉吟一會,“朕成全..”

  舒瑤再次打了個寒顫,成全?看康熙的意思是要將李芷卿燒死啊,“朕讓你重回佛前,代朕向秉承佛祖,大清國運長隆...”真是燒死,還是光明正大的送李芷卿從回佛前,這藉口真的絕了。

李芷卿卻不慌不忙,她敢於弄出異象來,也考慮到了萬一被康熙當妖孽燒死淨化,李芷卿道:“萬歲爺,能否容奴婢單獨同您說兩句。”

  是打算爬床誘拐康熙?以舒瑤略顯單純的腦袋率先想到的便是這點,讓康熙因美色不殺她?不對,舒瑤否定了這一荒唐的想法,先不說李芷卿能不能做到誘惑康熙,但從方才舒瑤用異能探查康熙內心時,便知道了康熙的心性極為的堅定,也很無情,極度自我的一人,這樣的皇帝絕不會因美色誤國。

  李芷卿明顯是變數,除非康熙能全然將李芷卿掌控在手中,否則她只會把讓變數消失,李芷卿長得再漂亮,都沒大清江山對康熙來得重要。

  “你們先退下。”

  “嗻。”

  慈甯宮的人遵從康熙旨意,退出了宮殿。佟貴妃,四妃不敢離去,等候在慈甯宮外,老太太出了慈甯宮,腳一軟,舒瑤手疾眼快的扶住,老太太面如死灰,“六丫頭, 李芷卿...李芷卿是打算...讓所有人給她陪葬啊。”

  “瑪姆,表姐是外嫁女所生,同舒穆祿一族牽扯不上,只要不謀反株連九族,公爵府最多被萬歲爺責罰一頓。況且...”舒瑤壓低聲音安慰老太太,“表姐神奇著呢,許是有後招能說動萬歲爺吧。”

  老太太拍拍舒瑤的手,臉色好看了些,不虧是瓜爾佳氏教導出來的,比之慌慌張張舒靜強多了,“有其母必有其女。”

  胤禛扭頭,又是個被舒瑤蒙蔽的人,有其母必有其女這話不適合她,舒瑤這輩子都趕不上志遠夫人,不闖禍就不錯了。胤禛站在太子胤礽身邊,“二哥。”

  “四弟啊,你說李芷卿...”

  “等著皇阿瑪的決斷,李芷卿是麻煩,美人見多了,就沒見過她耍盡手段的。”

  胤禛勸解太子胤礽,別被李芷卿迷惑了,你是大清的儲君,當想到太子爺是大清將來的皇帝時,胤禛眼底閃過一絲異樣,夢裡承接帝位的不是胤礽,而是皇四子胤禛。

  胤禛不可否認對他對皇位有過奢想,哪怕胤禛知道根本就不可能,但他也想過,夢是他因想像而弄出來的吧,皇阿瑪對二哥那般信任喜歡,怎麼可能讓帝位旁落?胤禛唇邊露出一抹釋然,不再糾結於那個奇怪的夢境,得一王位足以。

  太子胤礽俊秀的臉上反倒帶出絲尷尬來,他同胤禛想得不一樣,他還是想要得到有些神奇色彩的李芷卿,尤其那句佛前回首報恩一說,太子胤礽越琢磨越是說他,胤礽是大清太子,神女有意,不更印證了他是上天的寵兒?

  “四弟不懂女子。”胤礽隨意的瞥了胤禛一眼,胤禛心裡一緊,莫非他知道了?不可能,皇阿瑪為了掩飾這一點,所有知情人都弄死了,甚至將留牌子的秀女都收進後宮,就是不想在胤禛病沒好前,因給胤禛指婚導致他再昏迷不醒,胤禛很感謝康熙,為了他寧願擔些風流的名聲,太子二哥是從哪知道的?

 雖然胤禛不至於見女人就吐,但不舒服是一定的,胤礽不過是隨口一說,見到胤禛神色有些不對勁,眯了眯眼睛,這其中是不是有事?被康熙親自教養的太子也不是一般之人,才學,氣度,風儀在眾皇子中出類拔萃,遠非此時的胤禛可抗衡。

  ”四弟..”太子胤礽敏銳的探查底細,胤禛斂住氣息,道:“舒穆祿氏,你且過來。”

  舒瑤正在用異能探查裡面的動向,對胤禛的聲音自動遮罩了,這裡有兩個姓舒穆祿氏的,誰知道叫誰?當舒瑤看見李芷卿拿出人參果時,舒瑤恨那,老天爺,你破壞遊戲平衡,憑啥她有人參果,憑啥,憑啥。

  “六姐姐,四阿哥叫您。”

  舒靜推了推舒瑤,自己躲到了老太太身後,四阿哥太可怕了些,異能被舒靜打斷,沒聽見李芷卿忽悠康熙皇帝,舒瑤一肚子氣啊,調動一次穿透一切的異能很消耗的,胤禛算個毛線啊?李芷卿那塊才好玩有戲看。

  “舒穆祿舒瑤,你給爺過來。”胤禛直接點名了,語氣也陰森森的,比往常更冷上了幾分。

  舒瑤再不甘心也得走上去,誰讓胤禛是皇子阿哥呢,舒瑤在離胤禛兩步遠時停住了腳步,屈膝道:“太子爺安。”

  胤礽看胤禛仿若尋常,是他想多了,四弟因烏拉那拉氏移情不太親近女人很正常,拍了拍胤禛肩頭道:“四弟凡事看開些,天涯何處無芳草,皇子阿哥還能缺了絕色,皇阿瑪會給你指個更好的,爺也不會虧待了四弟。”

  胤礽斜了舒瑤一眼,那意思是像舒瑤這樣的,不配你四阿哥啊,舒穆祿舒瑤有那麼個爹,就是再絕色太子胤礽也敬謝不敏,納舒瑤會把朝臣宗室都得罪光的,胤礽對胤禛著實不錯,打算有機會勸勸胤禛,可別想不開,妻族的實力對皇子來說很重要。將胤禛當成左膀右臂的胤礽,自然希望胤禛娶得福晉對自己有幫助,而不是舒瑤這般的嬌小玲瓏的女子,再守規矩,懂禮節,也顯得太小太...太甜了些。

舒瑤眼底閃過的賭氣,胤禛不是看不出,有一分的辦法胤禛也不會將舒瑤叫到跟前來,在場的女人,胤禛只有看舒瑤不噁心,但是胸口同樣是悶悶的,胤禛絕不承認是被舒瑤堵的。胤礽的顧慮,胤禛考慮得比他還清楚,他從沒...沒想過娶個磨人經常堵得他胸疼的人過一輩子,舒瑤不適合胤禛,不適合..不適合..

  胤禛道:“爺是問她舒穆祿志遠的事兒,最近...”

  “回四阿哥,奴婢阿瑪最近身體好著呢,因宗室大婚告一段落,聽說禮部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兒,您想向奴婢阿瑪請教?是大婚的禮儀規程?還是經史子集?阿瑪一定會樂意給您解答。”

  胤礽唇邊勾出淡淡笑意,看著胤禛瞪眼睛,而舒瑤卻不見一絲懼怕,仿佛說得都是正理,四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舒瑤這副純然的樣子,跟舒穆祿志遠也挺像,誰說舒瑤不是志遠的女兒,胤礽打死也不信。

  胤禛淺淺的吐出了胸中悶氣,他不生氣,不生氣,舒瑤算了一會,抬眸歡快的說道:“四阿哥,奴婢阿瑪明日沐休,有功夫接待您。”

  就在此時康熙走出慈甯宮,道:“胤礽,朕將李氏賞賜給你。”

  “謝皇阿瑪。”

  康熙此時才看到胤禛和舒瑤之間的距離,康熙擰緊的眉頭逐漸松緩了些,再看兩年,康熙也許不用再為給胤禛指婚擔心了。

  ps小醉最大的樂趣是憋屈死胤禛和康熙,丫的誰讓他們是皇帝呢,在他們面前退讓憋屈的清穿女太多了,不差舒瑤一個,所以舒瑤童鞋大膽的上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異常

康熙皇帝下旨將李芷卿賞賜給太子胤礽,太子爺謝恩,公爵府老太太腿腳徹底的軟了,攤跪在地上,“謝萬歲爺...謝萬歲爺。”

峰迴路轉,李芷卿從這一刻開始是太子爺的人了,雖然以前太子爺和公爵府有過默契,但有個萬一的話,太子爺隨時都可能反悔,而如今是康熙皇帝親自定下的,李芷卿活著是太子的人,就算死了也是太子的鬼。老太太對李芷卿是又愛又惱,愛她得以伺候太子爺,公爵府富貴可期,惱得是李芷卿太容易惹事了,弄不好整個公爵府都牽連進去,就如同瓜爾佳氏提醒過的一樣,別富貴沒撈到,最後因李芷卿而奪爵。

李芷卿聽見聖旨沖出了慈甯宮,怎麼可能是胤礽?怎麼可能?“皇上,我是...我是...”

康熙輕蔑的瞥了一眼李芷卿,“你是奴婢,身份低微的奴婢,不是看在你往日薄有功勞的份上,朕豈能容許你伺候太子?太皇太后給你求情,你好生的伺候胤礽,在敢弄古怪的東西朕就將你送回佛前。”

舒瑤忍不住後悔,幽怨氣惱翻了胤禛一眼,不是他的話,舒瑤一定能見到李芷卿怎麼忽悠康熙皇帝的,都怪你,都是你的錯。胤禛納悶了,他到底哪錯了?

“皇帝,李芷卿是太過開心才會如此失態,胤礽有李芷卿伺候著,皇帝也可放心些,李芷卿是位絕色,又有仙果,起碼胤礽的身體會強健上些。”

康熙皇帝期許的看著胤礽,最疼愛的兒子,最寄予厚望的兒子。舒瑤的異能突然爆發了,盡然看到康熙皇帝此時所想,舒瑤背後冷汗淋淋,康熙皇帝不是嚇唬李芷卿,在她拿出人參果時,康熙真想殺了她,事情反常即為妖,掌控天下的康熙皇帝決不能容許有脫離他掌控的人存在,李芷卿在康熙眼裡不是神仙,反倒是妖孽。拿出人參果又怎麼著?康熙皇帝不敢吃,對比當神仙,康熙更想當人世間的皇帝。

舒瑤抖了抖肩膀,康熙這麼想也對,突然有個人神神叨叨的說什麼蓮花佛子轉世,然後拿出西遊記裡的人參果獻給康熙,先不說康熙信不信,就是人參果吃了萬一升天了怎麼辦?皇帝這職業當得好好的,康熙才四十多歲正當雄圖大略之時,上天當神仙對康熙沒什麼吸引力,如果讓他當玉皇大帝的話,康熙還能考慮考慮。

在康熙的思維中,操縱掌控一切比當神仙重要,舒瑤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神仙也有高低,康熙明明是人間的帝王,豈會上天去當個小神仙聽別人的?舒瑤憐憫的看了有些癡傻的李芷卿一眼,表姐,你人參果拿早了,如果在康熙病重的時候,拿出人參果來,康熙一定會信,一定會吃,大人物都是怕死的,可現在康熙皇帝正值壯年,龍精虎猛,身體好著呢,康熙怎麼可能因虛無縹緲的神仙就隨意用只在神話傳說中的人參果,修煉仙訣?

“朕將李氏賞賜給你,但胤礽,你記得,不許偏寵于李氏,她的身份就做個太子侍妾。”

“嗻,兒子領命。”

舒瑤同情李芷卿了,這番折騰連個格格都沒混上,實在是慘了點,太皇太后張嘴:“皇帝,李芷卿救過哀家。”

“所以朕饒了她一條性命,她父親出身太低,能伺候胤礽是朕的恩寵,她還不滿意名分?”康熙皇帝向太皇太后道:“皇祖母,朕沒虧待她,按大清祖制她連太子侍妾都做不上,是看在您的面子,借著您賞賜給胤礽的侍妾。”

康熙很要臉面,不會妃嬪面前給太皇太后沒臉,他是重孝道的萬民表率,康熙扶住了太皇太后的胳膊,“皇祖母,李氏不就是個小宮女嗎?莫非朕記錯了?”

一句話李氏從公爵府的表姑娘變成了宮女,太皇太后抬眼見康熙黝黑的眸子底下閃過寒光,太皇太后不能因李芷卿跟皇帝較勁,淡淡的道:“罷了,胤礽,李氏就當是哀家賞給你的吧。”

舒瑤腦筋有點打結,表姐怎麼就成宮女了呢?記得額娘講過選秀制度,旗下包衣小選入宮的女子才充作宮女,表姐出身再低也是漢軍旗,夠不上選秀也不是包衣奴才啊,舒瑤睫毛輕顫,康熙這句話會不會將表姐的生父一族貶為包衣?這這真是榮華富貴沒得到,反而成了包衣?

看康熙的樣子也不會多喜歡李芷卿,而太子舒瑤不相信太子會為了李芷卿爭取什麼,也不會為了李芷卿就違逆康熙皇帝,皇帝寶座比一個李芷卿重要得多。

“怎麼會?怎麼會?”李芷卿喃喃癡語,顯然眼前的結果超出她預料太多了,舒瑤也不顧上康熙是不是注意她了,李芷卿如果此時再爆出什麼事兒來,整個公爵府都得跟著倒楣,當皇帝最擅長遷怒,舒瑤可不想阿瑪額娘的努力向上,毀在不著調愛做夢的李芷卿手裡,也不想有狀元之才的大哥因李芷卿受影響,還有二哥,額娘說過,是要當大將軍的。

舒瑤小跑幾步來到李芷卿身邊,跪在她旁邊,拉住李芷卿的手臂,輕笑道“恭喜表姐,賀喜表姐,太皇太后娘娘成全表姐對太子爺的情意,讓您伺候太子爺了。”

舒瑤安撫人心的異能再次發揮作用,原想著讓李芷卿清醒點,但因李芷卿的執念,舒瑤差一點噁心吐了,她怎麼到現在還在做夢,拿出人人參果,有異象吉兆,康熙就會格外看重,這到底是誰說的?康熙是皇帝啊,皇帝,豈會輕易被糊弄過去?還想去伺候胤禛,舒瑤弄不明白了,她自己都看清楚了,康熙最疼的是太子,四阿哥算個毛線啊,好東西永遠是太子的,四阿哥連個邊都摸不上。

也不能說康熙不信李芷卿,他也是在試探吧,借著太皇太后將李芷卿的身份生生的壓到最低,如果真是佛前神女轉世,此時應該電閃雷鳴,佛祖老天爺抗議了,可是舒瑤抬頭看了看萬里無雲的藍天,實在同平時沒什麼兩樣,舒瑤感歎李芷卿的神奇空間,配套服務沒做好,怎麼就沒想到萬一康熙不信的問題?

系統啊,其實也該升級進化了,有點落後哦。異能介面出現個大大的哭臉,這是傲嬌的系統在哭訴?舒瑤沒工夫多想,望天時順帶看了眼康熙,果然他也在注意著是不是有變化,康熙皇帝真謹慎啊,也狡猾,比胤禛狡猾得多,將一切都推到太皇太后身上,李芷卿的宮女名分是太皇太后定下的,也是太皇太后賞給太子為侍妾的,佛祖萬一找來的話,也是找太皇太后。

皇家的親情,舒瑤打了個寒戰,比無情誰也沒皇帝無情。”我我不...”

舒瑤忙啟動異能攻擊版塊的精神利箭,哪怕再進空間勞動一個月,她也決不能讓此時神情恍惚的李芷卿再開口,精神利箭還是好用的,李芷卿瞬間瞬間暈了過去,舒瑤小身子勉強撐住李芷卿,感到眾人的懷疑探究的目光,舒瑤揚起笑臉,“回萬歲爺,她高興得暈過去了。”

這藉口簡單不複雜,但往往越是簡單的藉口越是容易過關,上至太皇太后,下至佟貴妃,四妃,不信也信了,李芷卿確實暈了,管她因為什麼暈的?舒瑤也算不上說謊話,她陳述的是事實,就算康熙不信如此簡單,也不會怪罪舒瑤。

康熙皇帝從進慈甯宮心情便不是太好,眉宇間隱現陰鬱,經過李芷卿這一番折騰,康熙心情能好轉就奇怪了,本來康熙也動過心思將李芷卿收進後宮,招幸另說,沒准哪一日能用上李芷卿,或者能從李芷卿口中掏出點什麼來,可方才太皇太后說了,太子胤礽看上了李芷卿,康熙不會同兒子搶女人,索性就給了太子胤礽,以侍妾身份在毓慶宮,又貶為了旗下包衣,也難折騰出什麼來。

舒瑤看了看昏厥的李芷卿,康熙皇帝啊,人家是攜帶神奇空間熟知歷史的清穿女,以太后為最終目標,跟了太子爺,不一定會折騰不出花樣來,將來的事兒,舒瑤舔了舔嘴唇,會很有趣哦,又有熱鬧看了。

老太太也是個要臉的,李芷卿父族入了旗下包衣,公爵府會同二姑姑逐漸疏遠吧,應該再難給李芷卿支持,經過今日的事兒,想必老太太也會想明白些,榮華富貴也得有命享受,命都沒了,啥都沒用了。

何況公爵府真正當家的可不見得是老太太,當額娘吃乾飯的?有了今日的事兒,額娘一定會借此拋開李芷卿這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李芷卿你就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吧。只要今日出了皇宮門,舒瑤也不會再管李芷卿,父母哥哥比較重要,就算是同鄉,舒瑤可不認識李芷卿。

“你是志遠的閨女?”

康熙皇帝語氣比方才好得很,許是因舒瑤的笑臉,康熙原本陰鬱的心情轉晴不少,卻見舒瑤小身子輕顫一下,“是,奴婢舒穆祿氏。”

“那對白虎崽子如何了?阿紮滾帶福晉給的銀子夠買肉嗎?”

“回萬歲爺,小金小黑闖禍了,又吞了巴爾圖貝勒的小狗,奴婢正罰它們吃素呢,其實這個月份,吃素比吃肉廢銀子。”

舒瑤回答的認真,康熙皇帝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對對吃素比吃肉廢銀子”

舒瑤見旁人也在笑,板著小臉道:“奴婢說得是實話,真的比吃肉貴啊。”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6 12:11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6 12:12 PM 編輯

第一百五十五章 爭寵

 時至深秋初冬季節,雖然大清都城北京城到此時還沒飄雪,可想要吃上新鮮蔬菜也不是尋常百姓家可以做到的。因那位風流中馬男帶來了玻璃,後李芷卿用玻璃做了蔬菜大棚,反季節的蔬菜才得以上桌,但也僅限於權貴重臣之家。

  舒瑤皺著小眉頭,抬眸看著康熙,眼底滿滿是疑惑,為何笑呢?卻是吃蔬菜比肉貴,“小金小黑挑嘴,不是所有素食都吃。”最喜歡的當然是舒瑤偷偷從空間裡投運出來的等空間果實。否則讓老虎吃素,舒瑤也認為挺困難。

  康熙皇帝煩躁的心情好了不少,很感興趣的問道:“那對白虎長大了不少,每頓的飯量是很費銀子,又挑嘴,朕是不是給阿紮滾黛福晉送個信去?”

  提起這點,舒瑤眉頭皺得更緊了些,對空間的水果作物也不那麼信任了,想到那對白虎崽子現在的樣子,舒瑤快哭了,從塞外回來有三四個月了,小金小黑完全沒長大,還是像滾黛福晉將它們送給舒瑤時大小。舒瑤想著是不是因空間水果的問題,白虎不長了。想到自己一直吃空間水果,舒瑤終於給自己的矮個子找到了原因。

  為了這點疑惑,舒瑤徹底轟炸了系統,最終系統再度被是舒瑤的一個問題弄崩潰了,發誓舒瑤不長個子同空間水果無關。至於那對白虎是隨了主人,你自己都長得慢,就別指望老虎長得快了。舒瑤後來一琢磨,濃縮得都是精華,況且白虎長得太快的話,也沒白虎崽子可愛,舒瑤出門可帶著可愛的白虎崽子,但長成大白虎,舒瑤可不想她一出門,所有人都四散奔逃,面對空空曠曠的街道,舒瑤會哭的。

  這般一想,舒瑤罰小金小黑吃素的次數越來越多,也經常趁著別人不注意喂它們吃空間的水果蔬菜,舒瑤誠實的對康熙皇帝說道:“回萬歲爺,小金小黑沒太長大,飯量還成,奴婢家能承擔得起,不勞煩阿紮滾黛福晉送銀子過來了,上次留下的還有許多,奴婢算過的,足夠小金小黑後代過活了,嗯,足夠養十八隻白虎哦。”

  康熙太陽穴隱隱有些疼了,舒瑤是認真的?“咳咳咳...咳咳咳...”胤禛咳嗽了,十八隻白虎? 白虎的子孫後代?那兩隻可惡的白虎崽子莫不是一公一母?胤禛眼前有點黑,舒瑤..她嫁得出去嗎?誰家敢娶她?嫁妝不用別的,一窩白虎,嚇也嚇死你。

  康熙乾笑兩聲,這丫頭同滾黛姑姑好像,又有點像志遠,堵死人不償命的實話,康熙皇帝也有些承受不住,舒瑤眨眨眼睛,甜甜一笑:“萬歲爺不妨猜猜,小金是公的?還是小黑是公的?滾黛福晉考慮得很周到,如果不是一對的話,等它們長大了,奴婢該到哪裡去找白虎給它們配對呢,白虎可以吃素,但總不能隨便找別的來配吧,不合常理的,太為難它們了。”

  康熙皇帝突然很同情那對白虎,吃素也不合常理好不好?見舒瑤悄悄的挪了挪腿,還以為康熙沒發現?是青磚地上太硬了,舒瑤咯得腿疼,地磚上還泛著涼氣,舒瑤十分想站起來離開,宮裡太恐怖了,見人就得跪。

  康熙皇帝於心不忍了,舒瑤小小的軟綿綿的,不是李芷卿般絕色,但卻讓人看著很舒服,展開的笑容時很甜,同時心思單純,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手段,跟志遠一個樣,想到什麼就說了,這般赤誠的人雖然有時會讓康熙覺得氣悶,但康熙卻格外的看重這份純然。何況舒瑤小丫頭並不蠢,方才發生的一切,康熙都看在眼裡,在決斷上,舒瑤比一般的同齡秀女更有眼光。

  記起瓜爾佳氏在木蘭圍場時射殺猛虎的英姿,康熙皇帝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舒瑤,“你起來,朕不想猜哪只是公的。”

  康熙皇帝這一點比胤禛強,許是有了志遠的教訓,在小事上千萬別同他們父女較真,否則一定最後會被氣得胸疼,直接告訴他們答案,他們也就不會再糾纏下去了。

  “謝萬歲爺。”

  舒瑤還記得額娘的交代,先謝了恩典在起身,昏迷的李芷卿失去舒瑤做依靠,直接躺在了青磚上,舒瑤照顧好自己就成,也許涼氣能讓李芷卿清發熱的腦袋清醒些,舒瑤不指望李芷卿不折騰,但求她少折騰點,舒瑤舉雙手贊成李芷卿去折騰太子爺。

  胤禛見舒瑤綻開的眉眼,嘴角勾起弧度,胤禛不承認看著舒瑤跪在地上不舒服。胤禛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少年,康熙是誰?此時胤禛的全然不是康熙皇帝的對手,那點不同以往的神色,被康熙皇帝看個正著,康熙意味深長的笑道:“舒穆祿舒瑤,品性佳柔,甚合朕意,賞。”

  舒瑤剛活動活動腿腳,聽見康熙的賞了她,舒瑤又認命的跪下,“謝萬歲爺恩典。”

  康熙一掃方才的陰雲,看重一個人時,怎麼看都好,當看不重時,做什麼都是錯,舒瑤的異能加雖然影響康熙皇帝有限,不如旁人那般,但終究是有所影響的,康熙笑道:“賞你銀子,多養幾隻白虎。”

  李德全捧著託盤,上面放著十六個梅花狀銀錠子,舒瑤結接過託盤,康熙多問了一句:“夠養幾隻的?”

  “回萬歲爺,一隻都不夠。”

  “咳咳咳...咳咳咳...”

  這回不僅是胤禛,就連太子都咳嗽起來,佟貴妃笑道,“舒瑤丫頭也太誠實了些,臣妾見過許多的八旗秀色,卻沒見過她這般的,難怪臣妾那位渾人堂哥,讓她叫大叔呢。”

  “鄂倫岱?”

  “是。”

  佟貴妃嫣然一笑,康熙皇帝心一動,“鄂倫岱最近可老實了不少,朕也想知道志遠夫人是如何鎮住了鄂倫岱?”

  康熙看舒瑤皺成包子的臉,心情越發好了,平常都是康熙生悶氣,如今難為志遠家的閨女,康熙道:“你來說,別以為朕好糊弄。”

  “奴婢阿瑪教導奴婢,人無信不立,奴婢既然答應了鄂倫岱大叔不說...”

  德妃笑著似很關愛的舒瑤一樣,走到舒瑤身邊,微微躬身,露出最得康熙眼的笑容,方才宜妃抓住機會,同佟貴妃也不逞多讓,爭得不都是康熙的注意龍寵嗎?若論把握機會,德妃是康熙皇帝所有後宮中最出色的一人,德妃能生下三子兩女,成為一宮主位,可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德妃慈愛般的輕撫過舒瑤臉頰,“你是在皇上面前,哪有不好說的?你這歲數同本宮的女兒差不多,本宮看見你便覺得疼惜。”德妃目光柔和慈愛,充分向康熙展示了何為慈母,除了德妃外,宜妃有兒子沒女兒,惠妃只有大阿哥,榮妃到時有女兒,但被康熙指婚嫁去了蒙古,佟貴妃沒兒沒女,還真只有德妃如此表現何事。

  舒瑤腦子一亂,一堆的畫面湧到腦袋裡,德妃...德妃娘娘以前的畫面?她原來也是宮女出身?畫面挺淩亂的,舒瑤有點糊塗了,但此時不是想德妃出身的問題,德妃什麼出身,同舒瑤也沒關係。

  舒瑤皺眉詢問:“額娘也教過奴婢不能沒有信用,德妃娘娘也有阿哥公主,您背後同他們說幾句並交代他們不告訴別人,可萬歲爺問起,您希望他們是說還是不說呢?奴婢很榮幸得您看中,比公主蠢笨得多,實在是不明白該怎麼做?懇請德妃娘娘賜教。”

  舒瑤露出一副求知的模樣,德妃笑容僵硬在臉上,眉角跳動,“這...這...”

  宜妃等在旁看笑話熱鬧,活該,爭寵不成看你如何收場,德妃惱恨舒瑤得狠,卻無法說舒瑤一句,這是讓她最憋屈的地方,如果不是當著康熙皇帝,拿捏舒瑤到也方便。德妃不知道,如果不是當著康熙皇帝,舒瑤也不會陷入這般的境地,更不會說出這句話來,異能明確的告訴舒瑤,德妃不喜歡她,離不喜歡的人遠點,是每個人都會做出的選擇。

  “娘娘...”舒瑤催促,德妃勉強笑道:“本宮從沒背後同兒女們說起不能告訴萬歲爺的話。”

  舒瑤下意識看向胤禛,卻看不清微微腦袋的胤禛臉上的神情,記得四阿哥就是德妃的兒子,舒瑤根本不信德妃沒背後之言,可也很講義氣的沒拉胤禛出來,四阿哥也不容易,舒瑤眉頭舒展開,贊道:“德妃娘娘真乃良善之人,沒一點事需要隱瞞,奴婢今日長了見識了,娘娘至純良善啊。”

  舒瑤稱讚的認真,卻好像一巴掌打在德妃臉上,德妃臉頰火辣辣的,宜妃眼露嘲諷,“德妃姐姐不就是憑著良善賢淑被孝懿皇后挑重,伺候了萬歲爺。”

  胤禛頭更低了,舒瑤奇跡的趕到胤禛的內心深處的悲哀,滔天的悲涼夾雜這憤怒,舒瑤見康熙皇帝就在胤禛身邊,記得阿瑪說過,康熙皇帝不喜歡喜怒形於色的皇子,萬四阿哥爆發了,康熙會不喜歡他,本來就毫無緣故的昏厥名聲就不太好,再讓康熙厭煩,他也挺可憐的,舒瑤有些內疚了,不是她拉德妃下水,四阿哥也不會這樣。

  異能的小觸角纏住胤禛,鎮定下來吧,四阿哥,老婆會有的,會有額娘疼你的。胤禛抬眸看向舒瑤,就見舒瑤燦爛的一笑:“萬歲爺,奴婢想到辦法了,既不會違背奴婢同鄂倫岱大叔的誓言,又可以讓您知曉。”

  ps康熙憋屈的日子在後面,隨著舒瑤能力的提升,康熙啊,就是擺滿杯具的茶桌,至於胤禛,應該是杯具洗具放在一起的茶桌。



第一百五十六章 杯具

  康熙皇帝挑眉,問道:“……哦?你阿瑪額娘不是教導過你人無信不立?”康熙臉色陰沉下來,所有人都看出康熙是故意刁難舒瑤,德妃心裡解氣了不少,帕手擦了擦了嘴角,看你怎麼辦?回答和不回答都會讓康熙不悅,德妃方才的鬱悶……
  
  舒瑤甜笑轉為疑惑,嘴角耷圌拉著,控訴般的說道:“萬歲爺,您是在刁難奴婢嗎?”
  
  “咳咳……咳咳……”咳嗽聲此起彼伏,德妃差一點因口水嗆到,有這麼明確的問皇上這個問題的嗎?康熙嘴角微抽,納悶的看著舒瑤,她是如何被志遠夫妻教養出來的?瞥見胤禛皺緊的眉宇,眼底閃過一絲擔心,康熙板著臉道:“大膽,你是在問朕?”
  
  舒瑤抬眸,卻點頭道:“奴婢趨勢不懂,看著皇上沒生氣,也不會刁難奴婢,可……可……”舒瑤癟嘴,快急哭了,異能啊,你這時候怎麼萎了,真真是沒有一點用處.我就快被康熙皇帝砍頭了,我死了,異能你也玩完。
  
  眼眸泛起委屈的水霧,舒瑤撅嘴,喃喃道:“說也不對,不說也不對,萬歲爺,您到底想要如何啊?奴婢好笨想不到呢。”
  
  康熙是大清的皇帝,雖然是明君,但總是有著皇帝權勢,有時會為難一些人,四妃都被康熙刁難過,一般情況下,她們都會請罪,皇帝沒錯,錯得是她們口也從來沒人敢向康熙投訴他欺負人,後宮的妃嬪只會加倍討好康熙皇帝,讓他消氣。
  
  可舒瑤……顛覆了康熙,錯,所有人的認知,她非常敢說,含淚的眼睛控訴康熙欺負人,而且是大人欺負小孩子的那種,康熙臉有些掛不住了,手握成拳頭堵著嘴唇,這回輪到康熙咳嗽了,舒瑤摸了摸眼角,
  
  “皇上,您應該給太醫重罰。”
  
  “為何?”康熙下意識的問道,方才明明還滿腹委屈,現在卻又笑得燦爛甜美,康熙皇帝心潮起伏,這丫頭磨人,如果般配老四的話康熙猜不到胤禛那副冷靜自持的性子,會不會被舒瑤給磨沒了……。
  
  “先是四阿哥,太子爺咳嗽,後來德妃娘娘也咳嗽了,其他娘娘好像喉嚨也不好,最後您也咳嗽了,太醫到底怎麼請的平安脈?不應該罰嗎?”
  
  胤禛目光盯著地面,不把地上盯個窟窿出來,絕不抬頭看舒瑤。
  
  德紀心裡有些平衡了,舒瑤憋屈的不是她一人,佟貴妃等看向舒瑤的目光也帶著警惕,舒瑤的無差別殺傷力讓所有人都中招了,甚至遠在太醫院的太醫們也咳嗽起來,難道是變天了?太醫們淚流滿面,這算不算躺著也中槍啊。
  
  舒瑤點頭,認真的說道:“皇上的龍體,娘娘們的鳳體,太子爺四阿哥……龍子體,多重要啊,太醫們太不盡責了。”舒瑤實在是想不起來如何形容阿哥們身體的詞語,皇上是真龍天子,阿哥們是龍子沒錯,既然是龍子,身體叫個龍子體,完全說得通。
  
  康熙撫了撫額頭,確定了一件事,舒瑤比志遠還愁人,康熙後悔啊,他方才逗舒瑤做什麼?直接聽了鄂倫岱如何被整的樂子不就好了,何苦問難自己啊,康熙有點納悶的看著舒瑤,感歎一句:“你怎麼長成這樣的?”
  
  “吃膳食,吃水果,吃點心,吃零嘴,就長成了啊。”
  
  舒瑤投給康熙一個您的問題很奇怪的目光,這子簡單的問題康熙都不懂?隨即為康熙找藉口般的笑笑,“皇上日理萬機,這點小事不值得記在心上,真的,您處理得都是國家大事,有關百姓生死,國運的大事,吃吃喝喝這點事兒,奴婢知道就行了。”多說什麼明君的好話,康熙就不會在生氣了吧,舒瑤諂媚的拍康熙馬屁。
  
  康熙皇帝頭疼啊,舒瑤到底是故意的呢?還是不懂?可你有不能說她說錯了,康熙也弄不明白到底怎麼成這樣的,明明舒瑤在認真的回答他提出的問題,可結果……,結果,康熙打斷道:“舒瑤啊,你在稱讚朕?”
  
  “啊……萬歲爺,您看出來了?”
  
  舒瑤皺了皺眉頭,“奴婢拍馬屁的功夫不到家,讓您看出來了呢。”
  
  康熙食指點了點舒瑤,:“朕就沒看出來。”
  
  有舒瑤這麼諂媚拍馬屁的嗎?康熙當了三十多年皇帝,什麼樣的人沒見過,舒瑤到底是從哪跑出來的,如果她在府裡也是如此的話,康熙首次同情志遠了,養這樣的丫頭太不容易,看似恭謹認真,但怎麼琢磨怎麼不是味兒。偏又說不出來她到底哪說錯了,誠實應該獎勵,但有些時候這種天然的誠實,真是讓人胸疼啊。
  
  “哦,那證明奴婢修煉到家了。”舒瑤笑容滿面,康熙都沒瞧出來,真好,修煉到家了,回去找額娘求表揚。舒瑤美滋滋的,仿佛完成了一件壯舉一樣,康熙看後,無語的道:“告訴朕,鄂倫岱到底怎麼了?”
  
  鄂倫岱是不是比康熙自己還倒楣?既然只有舒瑤一人知道,舒瑤一定是在事發現場,多了舒瑤在,鄂倫岱的結果……一定比康熙倒楣,一定的。
  
  “求萬歲爺賜下筆墨。”舒瑤俏皮的向康熙眨了眨眼睛:“奴婢答應過大叔不說,可沒答應過大叔不寫出來啊,不過呢,萬歲爺知道就好了,外傳就不必了,大叔是好人。”康熙第一次聽說鄂倫岱是好人.饒了一圈,終於回到原本的問題上了,康熙皇帝又了教訓,以後決不為難舒瑤.這丫頭太愁人了,為難她就是給自己找罪受,康熙有些奇怪,平常有人同他胡攪蠻纏的話,他早收抬了,方才他好像,好像在縱容寵溺著舒瑤……這康熙內心無比的糾結反思,這是從哪說起的?怎麼會這樣呢?
  
  “您到底想不想看?”賞賜點筆墨這麼困難嗎?舒瑤很不解呢。
  
  康熙無力的道:“李德全。”,“遮。”
  
  李德全很快命人送上筆墨,舒瑤也學著康熙道“李公公?”
  
  李德全和舒瑤大眼瞪小眼,李德全低聲問道“您有吩咐?”
  
  舒瑤笑道“萬歲爺好厲害啊,好厲害。”這話怎麼說的?所有人都疑問看向舒瑤,又是拍馬屁嗎?胤禛繼續盯著地面,不抬頭,就是不抬頭,心裡卻無限同情皇阿瑪,原來遇見舒瑤被憋屈的不是他一人。
  
  “您方才只叫了李公公的名字,他就知道是您同意賞賜奴婢筆墨,奴婢也叫了,可李公公不瞭解奴婢呢,沒書桌怎麼寫字啊。”
  
  康熙抬頭看著此慈甯宮的琉璃瓦,記得好像是幾年翻修過,康熙琢磨著是不是得在修一修?李德全嘴角抽了,“勞煩姑娘稍等。”
  
  “不,是我勞煩李公公。”
  
  舒瑤很誠實,李德全很無奈,眾人很無語,李德全又命人擺上了書桌,順便命人拿了個軟墊子給舒瑤,“您看還缺什麼?”
  
  “不缺了,李公公人真好,也是好人。”舒瑤終於可以跪在軟軟的墊子上,笑得格外的甜,李德全退到康熙身後,因是總管太監,又在康熙身邊詞候著,自然有很多人討好賄賂于他,李德全前些年因姚啟聖的事兒,被康熙打了板子,後來謹慎了不少,師傅也教導過,太監絕對不能讓主子不滿,李德全謹小慎微,揣摩康熙聖意,有時也會收點銀子,但絕不會太多,告訴別人的事兒都是康熙同意的。
  
  李德全也知道,當面皇子阿哥也會叫他一聲李公公,因在康熙身邊詞候旁人再瞧不上他,大多也會笑臉相迎,可背地裡,他是閹人,肢體不全的閹人。從沒人說他是好人,只是為了個墊子,這好人當得是不是太容易了些?李德個心裡打了個激靈,是不是關照舒穆祿志遠大人?
  
  雖然他用不上自己關照,但皇上生氣時,李德全也可以提醒志遠。
  
  稍稍的收斂些,才不辜負好人的評價。
  
  李德全以為舒瑤說得是真話,也喜歡看舒瑤讓人心裡泛甜的笑容,又偷瞄了一眼康熙,萬歲爺怕也是喜歡舒瑤的,否則換一個人,不說沒命,絕對會挨上一頓板子。舒瑤這般軟錦的小身子,受不住的。
  
  舒瑤回想當初的畫面,本來詳細得概括總結些,可越寫越覺得有趣,鄂倫岱大叔什麼都比不過額娘,那種憋屈別提了,而且被剃掉鬍子的大叔,舒瑤認為比留鬍子帥多了。
  
  舒瑤越寫越多,將當時的畫面整個都寫出來,跟寫小說似的,舒瑤放下筆,甩了甩手腕,誰說她不會寫小說?舒瑤自豪挺挺小胸脯,絕對比京城裡賣的話本有趣得多。
  
  “萬歲爺,奴婢寫好了。”
  
  “呈上來。”
  
  舒瑤將幾張紙遞給康熙皇帝,康熙掃了一眼,眼裡閃過一絲贊許,“丫頭的字不錯。”“是勤學苦練得來的,萬歲爺不曉得,奴婢額娘可狠心了,每天都讓奴婢練滿十頁的紙張,從四歲能提毛筆到今日,往常奴婢額娘很寵奴婢,可在練字上就沒討價還價的可能,額娘說了,字體能反應一人的涵養修為,能讓奴婢靜心少惹是非,皇上,您認為奴婢是惹事的人?”
  
  康熙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舒瑤.道“李德全,賞志遠夫人瓜爾佳氏。”

  ps以小醉寫得是歡樂文,別計較太多,有空間有異能絕不是正常的清穿文,看個樂子,康熙會繼續杯具下去的,小醉保證。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6 12:19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6 12:22 PM 編輯

第一百五十七章 洗具

     “嗻。”

  李德全應聲,康熙皇帝看見舒瑤抖了抖了小肩膀,小嘴撅著,圓溜溜的眼睛眨呀眨的,長睫毛似兩隻蝴蝶翅膀般扇動著,有一絲的委屈又帶有幾分的疑惑,康熙皇帝顯然沒受夠教訓,許是也打算讓舒瑤憋屈一下,問道:“不謝恩?”

  垂著眼的胤禛闔眼,皇阿瑪太不瞭解舒瑤了。果然就聽舒瑤道:“皇上厚賞額娘,奴婢很榮幸的,可您方才說得什麼意思?不是奴婢自誇,其實奴婢真的真的很乖巧,從來不惹事的。”

  康熙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合適,對於能制住舒瑤的瓜爾佳氏冷不丁的有了一絲的敬佩,這得多大的毅力能從小管住舒瑤的‘奇思妙想’?康熙決定不理會舒瑤,再說下去,康熙會吐血的。

  舒瑤縮了縮身子,穿得有點少了,鼻子好癢癢的,可是當著康熙打噴嚏是很失禮的事兒,舒瑤從袖口中拿出帕子,捂著口鼻,眼淚汪汪的強忍著打噴嚏的衝動,瞥見康熙看得認真,他的嘴角逐漸的上揚,舒瑤有點後悔寫長了,康熙皇帝,你何時才能走啊,噴嚏快忍不住了。

  舒瑤的一些列動作,除了康熙沒看到,所有人都看到了。太皇太后,佟貴妃,四妃等就沒一人提醒康熙皇帝,她們終於等到了舒瑤左右為難的時候。胤禛嘴唇動了動,並沒出聲。康熙捏著宣紙哈哈大笑,“好,好,法子,著實是對付渾人的好法子,朕..朕..”

  康熙根本就沒想到瓜爾佳氏會用此對付鄂倫岱,更沒想到舒瑤和鄂倫岱的賭約,竟然使得鄂倫岱剃掉了引以為傲的鬍子。關於剃鬍子的事兒京城傳說很多,卻無一人知道詳情,舒瑤如何都不敢欺君,四妃等好奇著,不敢湊上去看舒瑤寫的東西,盼著皇上多說幾句。

  “你怎麼了?”康熙低頭看了一眼舒瑤,舒瑤馬上將帕子放下,皇上面前捂著鼻子,還想不想活了?舒瑤耷拉著腦袋搖搖頭,康熙上前幾步,來到舒瑤近前,“你出的那道難題,謎底是什麼?”

  “萬歲爺..”舒瑤鼻子好癢啊,“奴婢...奴婢能不能...”

  “什麼?”

  康熙難得的好脾氣,微微俯下身,舒瑤再也忍不住了,“奴婢要打噴嚏...您離得遠點...”舒瑤忍不住了,來不及捂嘴,阿嚏,阿嚏個不停,果然說話太多了,被誰念叨了,一連打了好幾個,舒瑤痛快了,康熙倒楣了,龍袍上沾染了舒瑤的口水,舒瑤抽抽發紅的小鼻子,抬眸看著康熙甜甜一笑,“舒服多了,萬歲爺,這是正常的,誰都得打噴嚏的,就如同您方才咳嗽一樣。”

  “萬歲爺。”眾人驚呼,舒瑤納悶了,當瞄到康熙的龍袍時,舒瑤摸了摸脖子,康熙冷哼道:“知道怕了?”

  “皇上,奴婢的腦袋還保得住嗎?”

  “...”

  康熙平了平氣,”朕記得你方才說朕是明君來著。“

  “是,奴婢說您是明君。”

  舒瑤可憐巴巴的看著康熙皇帝,鼻頭紅紅的,眼睛也漾著水光,“您不會責怪奴婢吧,對吧,對吧。”

  康熙心一軟,摸了摸舒瑤的額頭,“告訴朕,你是如何推算出來的,朕就不怪你。”

  “啊...啊...皇上,您是大大的好人...”

  舒瑤只聽見康熙不怪罪,至於前半句根本沒聽,不怪就好,不怪就好啊,神情放鬆的舒瑤,身子一歪,她還是學李芷卿暈過去的好,再醒著誰知道會不會再出意外,紫禁城跟自己八字不合。

  康熙拽住了舒瑤的胳膊,見睫毛毫無生氣的垂下,蓋住了那雙眼眸,一張一合的總是讓康熙哭笑不得的唇瓣也閉上了,康熙略微有些個擔心,見舒瑤可憐樣兒,嚇到她了?也太膽小了些。

  “送她出宮。”

  李德全比較聰明,叫了宮女上前扶住舒瑤,康熙這才鬆手,沒讓舒瑤似李芷卿一樣躺在地磚上,康熙有看了看舒瑤穿著衣衫,寒風一吹,領口的絨毛抖動,昏迷的舒瑤身子一顫,是太薄了些,道:“賞,大髦斗篷賞兩件給她。”

  “嗻。”

  “萬歲爺,啟稟萬歲爺,有西北的消息。”快步走過來一個小太監,李德全從他手裡結果摺子,呈給康熙皇帝。

  康熙打開摺子看了一眼,臉色凝重起來,“好,好得很。”明顯是在說反話,哪怕是太子胤礽都不敢介面,昏迷的舒瑤動了動嘴,”好吃,好玩。“

  在安靜的環境裡,這聲低嚀非常清晰,康熙手握著摺子,凝眉看向舒瑤,她是暈過去?”舒穆祿舒瑤?”

  ”好吃,好吃,好玩嘛。”

  臉頰上的梨渦含笑,明顯在最美夢,舒瑤向宮女懷裡縮了縮,繼續呼呼的睡著了,康熙氣得指著舒瑤,她不是暈過去,是睡過去了,當康熙的指尖點重舒瑤額頭時,原本煩躁的心情慢慢的平定下來,好像被安撫了一般,康熙唇邊重現笑意,帶著一分他自己都無所察覺的寵溺,“除了吃和玩兒,你這丫頭還記得什麼?朕不給志遠教導閨女,讓志遠夫婦犯愁去。”

  康熙恢復了平時的威嚴模樣,對太皇太后道:“皇祖母,朝堂上有事,朕改日再給你請安。”

  “皇帝去忙吧,哀家宮裡有她們陪著,無礙的。”

  康熙又關照四妃好生陪伴太皇太后,帶著胤礽,胤禛離開,胤禛垂著眼跟在康熙和太子身後,康熙突然停住腳步,“胤禛。“

  “兒臣在。”胤禛躬身,康熙卻將摺子遞給太子,”你看完後,召集大臣,叫上索額圖,給朕拿出個章程。”

  “嗻。”胤礽領命,這是康熙對他的信任,皇子中間也只有太子胤礽有此待遇,可召集重臣,垂問國事。胤礽拿著摺子離去,召集大臣比較重要,胤礽知道這是康熙在考驗教導他如何處理國事。

康熙皇帝腿有些酸疼,示意李德全準備禦攆,李德全扶著康熙上了禦攆後,康熙見還是筆挺站著的胤禛,同往常一般,只要康熙不發話,他能站到死。兒子的性子好像被自己壓得有些死板,胤禛少了年少的衝動。

  “你過來。”

  “嗻。”

  胤禛走到禦攆前,李德全多聰明的人,忙讓所有人推開一些,皇上是有話單獨交代給四阿哥,康熙直接問道:“病養好了?”

  “回皇阿瑪,好了。”

  康熙不置可否的輕笑,身子靠向了墊子,慢悠悠的道:“老四啊,朕記得你喜歡小狗?”

  胤禛身子一僵,”兒臣...兒臣...”他還記得最喜歡的一隻小狗,就是被康熙下令打死的,皇子的喜好不可外露,其實那日也是康熙氣不順,胤禛從那日起便成了冰山樣兒,喜怒再難讓旁人看出來。因還沒大婚住在皇宮裡,胤禛更是步步小心謹慎,等大婚開府後不用時刻在皇阿瑪眼皮底下,喜歡小狗不算是錯處吧,明明很簡單的問題,胤禛偏就認為他...他好像再難養狗了...

  “趁著這兩年,朕准你養狗。”

  “皇阿瑪。”胤禛有些困惑,又有些明悟,這兩年?意思是以後不能養了?“您是說..”

  “胤禛,朕以為養白虎比較威風。”

  康熙看了一眼明顯癡呆住的胤禛,笑著拍了拍禦攆的扶手,”起駕。“

  胤禛再回神時,見禦攆已經沒影了,這...心裡一時分不出悲喜,一會有些高興,一會有些個難過,娶了她做福晉的話,這個...胤禛想告訴康熙,不止小狗不用養了,什麼小動物都不能再養了,‘螞蟻都搬家了,太欺負人了。’胤禛唇邊勾起一抹似苦似喜的淺笑,邁步回阿哥所,朝政上的事他根本就沒插嘴的餘地,都是大哥,太子的事兒。

  果然是夢嗎?胤禛坐在書桌後,“沒有一點准的。”胤禛提筆練字,他方才離得康熙近些,掃過舒瑤所寫的宣紙,字體卻是經過苦練出來的,如果娶了她,皇位如何都不會落到他的頭上了。胤禛記起夢裡的自己被所有人憎恨,被人唾駡,骨肉相殘,弒父逼母,陪伴雍正皇帝的永遠是處理不完的奏摺,那種日子...

  胤禛蓋住了眼睛,至高的皇位...無緣便無緣吧,如果不是莫名其妙的夢境,胤禛也沒想過會承接皇位,只是胤禛還是有些不服氣,皇阿瑪,她就是您給兒子指得最好的嫡福晉?這..你那只眼睛看出她很好的?

  “主子,李格格給您送燕窩。”

  “滾。”

  胤禛沒有來的噁心,他現在的狀況,還就只看她不噁心,可卻憋氣啊。噁心?憋氣?胤禛想了半天,歎了口氣:”還是憋氣頭疼吧,她那一家子人...”突然一個念頭竄上腦子,皇阿瑪不是在躲清閒吧,將志遠一家甩給自己?胤禛拍了拍腦袋,“不愧是皇阿瑪,果然聖明得緊。”

  一窩白虎?他養得起嗎?胤禛不敢在想了,是不是趁著現在多賺點銀子,舒瑤一看便是被嬌養長大的,成親後養不活福晉,胤禛那可真沒臉見人了。胤禛開始核算自己的財產俸祿,雖然養母孝懿皇后留了些銀子給胤禛,但這些年在宮中應酬都花得差不多了,所剩無幾。胤禛支撐著下顎,到那去賺銀子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禍水

  忠勇公爵夫人老太太帶著康熙給的賞賜,兩個昏迷的姑娘返回公爵府,一下馬車,老太太腳一軟,不是跟著嬤嬤忠心非癱軟在地上不可。一趟宮中行,耗費了老太太太多的精力,因李芷卿老太太是又驚又怕,好懸性命都被弄沒了,而舒瑤...老太太也頭疼啊,她怎麼敢當著萬歲爺的面如此...如此的囂張?不對,是天真?好像也不是,老太太覺得慶倖,終於平安回府,往後她再也不近宮了。

  “額娘。”二姑太太聽說李芷卿被叫到皇宮裡,早早得意的趕到公爵府,沒女兒在,公爵府的姑娘也不會被召見。三太太佟佳氏對二姑太太極為的客氣,二姑太太越發的得意起來,直到見到瓜爾佳氏時,才收斂了些,“芷卿...她怎麼暈了?”

  老太太宮中受了一頓驚嚇,她也看明白了,外孫女根本就沒想過她此舉會給公爵府帶來多大的危害,李芷卿這樣外孫女即便富貴了,也指望不上,更何況李芷卿如今是包衣奴才,旗人只有犯了大錯才會貶為包衣奴才,子子孫孫都是包衣。唯一的希望便是再抬回原旗,指望著太子爺?沒名沒分的侍妾而已,等到太子登基能冊封個貴人就頂天了,老太太想著自己閉眼睛那一天,都不一定能等看得到。

  老太太抬手給了二姑太太一巴掌,“你速速帶著李芷卿離開,公爵府是小廟,容不下她,滾,給我滾。”

  老太太真急了,女兒嫁了個包衣,這對老太太來說是莫大的侮辱,她娘家可是閒散貝勒府,是姓愛新覺羅的,雖然沒什麼實權,可也是根紅苗正的宗室子弟,出了這等事,讓她如何出門見人?

  老太太盤算得挺好,李芷卿救下了太皇太后,又得太子爺歡喜,本身又是公爵府的外孫女,兩面一起努努力,雖然父族出身低些,不過是個漢軍旗,但最差也能當個格格,萬一有生養了兒子,攏住太子,當個側福晉也不是全然沒希望。可誰能想到如今的結果?老太太也會看,明顯皇上很不喜歡李芷卿,能保住她的性命,多虧了以前獻人參,皇上哪會將恩情記一輩子?

  太子爺顧忌著皇上也不會在此時給李芷卿太多的寵愛,以李芷卿的能耐,去了毓慶宮不惹事就不錯了,到時富貴沒弄到,牽連了公爵府,老太太下了狠心,公爵府如果降爵或者被奪爵,老太太享受了一生,總不能臨老了反倒過得貧苦。

  二姑太太捂著紅腫的臉頰,“額娘...您是..”

  “我沒嫁給包衣的女兒,從今日起,何時李家被抬旗,何時再登我忠勇公爵府的門。”   
老太太並沒把話說死,萬一李芷卿得了太子的寵倖,將來富貴了也好再見面,畢竟是在自己身邊養大的,老太太雖然對李芷卿很失望,可內心深處還是盼著她能清醒,抓牢太子,佛女轉世老太太可不敢提,這話說去就是個死。

  三太太佟佳氏拽著女兒問清楚了緣由,冷笑看著二姑太太,方才多巴結她,此時就有多嘲諷她,佟佳氏早就記恨著李芷卿,早先二房一家沒回公爵府,一個喪父的外甥女卻比舒靜她們得寵,還惦記著給舅舅送通房丫頭,佟佳氏沒說上一嘴,落井下石就很不錯了。

  瓜爾佳氏顧不得別的,親自從馬車上抱下女兒舒瑤,摸了摸額頭,溫熱,是著涼了?該死,有得吃藥了,舒瑤向瓜爾佳氏懷裡蹭了蹭,悄悄眨眨眼睛,小手拽了拽瓜爾佳的衣袖,軟綿綿的道:“嗯,額娘。”

  瓜爾佳氏心蘇了,懷裡的小女兒太會撒嬌,誰捨得給她委屈呦,舒瑤其實在康熙接到戰報時就醒了,康熙龍顏大怒有異能的舒瑤感觸更深,為了彌補過去的‘壞印象’舒瑤啟動異能安撫功能,起碼讓康熙平息下怒氣,舒瑤才好出宮開溜,順便給阿瑪多弄些福利待遇,異能不用白不用啊。

  舒瑤也不小了, 瓜爾佳氏抱著挺吃力,如果放下軟綿綿似雪團般的女兒,瓜爾佳氏又捨不得,便道:“二姑太太先帶著外甥女回去,等額娘消氣了再說。”

  “我...我...”

  “來人,送二姑太太出府。”

  瓜爾佳氏直接送客,你什麼你,現在哪還有你說話的份?二姑太太和中了精神利劍的李芷卿被送出了公爵府。瓜爾佳氏對精神萎靡的老太太道“額娘早些歇著吧。”

  老太太見瓜爾佳氏唇邊的笑意,心一緊,記起臨走前硬是塞了兩個丫頭過去,老太太心發毛啊,“志遠媳婦...那兩個丫頭...”

  “瑤兒讓她們去燒火了,額娘,您就別擔心了,兒媳會善待她們的。”

  老太太張張嘴,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扶著嬤嬤的手回去了,那兩個丫頭老實還好,萬一...被李芷卿教壞了,能得了好才叫齊了,老太太後悔怎麼就被李芷卿說動了呢,一時糊塗。回房後,老太太左思右想,實在是怕瓜爾佳氏記恨著,皇上很喜歡舒瑤,將來選秀怕是會般配皇子宗室,老太太可不敢再得罪二房了,命人打開庫房,找了一堆的好東西,給瓜爾佳氏送去,對於攏銀子比較緊的老太太來說,這次是大出血了。

  瓜爾佳氏抱著舒瑤回到屋裡,舒瑤睜開圓溜溜的眼睛,“額娘,額娘,宮裡好可怕。”

  “咳咳咳,咳咳。”

  品茶的志遠放下了茶盞,讓大兒子過會兒再請教,舒瑤被放下了,“阿瑪,大哥,二哥。”全家到齊,舒瑤陪坐著,書逸將溫熱的茶杯推到了舒瑤面前,“喝口水再說。”

  兩個哥哥擔心的目光,讓舒瑤心中暖洋洋的,有父母惦記,有哥哥們真好,舒瑤此時最感覺幸福,甜甜的笑道:“二哥,我要吃點心。”

  書逸也沒指望舒瑤跟自己客氣,習慣性的將點心匣子交給舒瑤,叮囑道:“少用點,晚膳有你最喜歡吃的。”

  舒瑤見點心軟軟的,知道是二哥今天回府才買的,取了一塊吃著,“多謝二哥。”書逸笑著搖頭,“小妹啊,你何時懂得客氣了?”

  “為了下次二哥再給買點心。”

  “...”

  書逸無語了,瞥見阿瑪額娘都帶著笑,“我看咱們不用為小妹操心,不是宮裡好可怕,是小妹好可怕...嗚嗚..“舒瑤將點心塞到了書逸的口中,一整塊接進喉嚨,書逸捂著脖子,使勁的往下吞咽,書軒給了杯茶水,書逸才沒被噎死,書軒教導道:“二弟,有些話是說不得的。”

  書逸好不容易喘口氣,被耿直的大哥教育了,阿瑪也在點頭,書逸捂著腦袋,和著全家就他傻啊,這還有沒有天理了?他是最好欺負的人嗎?瓜爾佳氏笑著道:“瑤兒,說說吧。”

  “嗯。”舒瑤吃了兩塊點心,心也不慌了,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一五一十的將宮裡的經過都講出來,舒瑤發現最近她比較擅長講故事,阿瑪,大哥都聽入迷了,只有額娘眉頭越皺越緊,二哥好像也很慎重,怎麼回事?

  “哈,人參果?”志遠咳嗽兩聲,嚴肅的道:”看來有機會我得教育外甥女了,子不語亂離亂神

  書軒表示贊同,說得比志遠還繞,舒瑤聽不懂了,“不過表姐額頭真的有朵蓮花,非常的清楚,以前都沒發現,皇上卻沒認為是吉兆,反倒對表姐...不太欣賞...”

  “皇上是聖明之主,豈會相信這些旁門左道?迷惑百姓可行,迷惑聖主,外甥女是不怕死。”

  志遠,書軒,舒瑤三人談論的熱烈,志遠對舒瑤在康熙面前的表現大家讚揚,拍著舒瑤的小肩膀,“好,這才是我閨女,有阿瑪的風範,該說什麼就說什麼,豈可欺君?書軒,你也得記得。”

  “是,阿瑪,兒子比小妹忠君。”

  志遠放心的點頭,大兒子比舒瑤更為耿直,是個塊好料子,比有些滑頭的書逸強多了。志遠教訓道:“書逸,阿瑪說得你可得記在心裡。”

  書逸苦著臉,向瓜爾佳氏求助:“額娘。”

  “家裡有你和書軒就夠了。”瓜爾佳氏緊緊皺著眉頭,志遠第一次看見妻子這副模樣,不解的問道:“因何事煩惱?”

  見舒瑤迷糊的眼眸,瓜爾佳氏道:“書逸,領著你妹妹給老爺子請安去。”

  “是。”

  書逸帶著舒瑤去找瑪法,書軒也跟著去了,對瑪法書房的藏書,書軒一直惦記著。書逸看躍躍欲試的大哥小妹,同情起瑪法來,這就是額娘說得禍水東引。

  “夫人是不是有話要說?”

  瓜爾佳氏打發了三個兒女,自然是有話單獨同志遠商量,瓜爾佳氏反問:“瑤兒入宮表現得如何?”

  “很好。”志遠對舒瑤滿意得不得了,舒瑤就是他女兒,“只是打噴嚏時...好在皇上是明君聖主,不僅饒了女兒,還給了賞賜,萬歲爺聖明。”

  瓜爾佳氏有些同情在紫禁城的康熙皇帝,這得多大的忍耐力能護著志遠?志遠是被康熙皇帝,被自己寵壞的吧,”瑤兒是秀女,下次選秀的秀女,皇上多看重老爺,就有多喜歡瑤兒,以她今日的表現,瑤兒的出身能落選嗎?”

  “我沒指望瑤兒高嫁。”志遠理直氣壯的回道。

  瓜爾佳氏眉頭松緩開,淡淡笑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用。”

  瓜爾佳氏手指描繪著茶盞上的紋路,嘴角翹起,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別想讓我把嬌寵長大的女兒嫁給一堆妾室格格的皇子宗室。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6 12:30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6 12:32 PM 編輯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再遇

  舒穆祿志遠是康熙朝最著名耿直之人,也沒其女舒瑤的異能,可耿直的志遠有個優勢,感知很強,見夫人瓜爾佳氏露出的神情,志遠後背繃緊,訕訕的說道:“夫人?”

  瓜爾佳氏選中志遠為夫,對志遠脾性是瞭解的,深知丈夫性子雖然耿直誠實些,卻也不是如同鄂倫岱那般的渾人,瓜爾佳氏輕笑;“你放心,我心裡有譜。”

  志遠脖頸子硬了,“為夫不擔心夫人。”志遠擔心別人啊,瓜爾佳氏一雙玉手按摩著志遠的脖子,體貼的道:“好點沒?”

  隱隱的體香撲鼻,妻子豔若牡丹,高貴中透著明豔,志遠這回可不緊脖頸子硬了,握住瓜爾佳氏的手,聲音沙啞低沉,“夫人。”愛誰倒楣誰倒楣好了,夫人是自己娶來的,得疼著護著,誰敢欺負夫人,得過自己這關,志遠就沒想到一般情況下,都是夫人‘欺負’別人來著。

  ”老爺,天沒黑呢。”瓜爾佳氏癱軟在志遠肩頭,輕吐氣息,“一會瑤兒該回來了,讓他們瞧見不好...”

  志遠打橫抱起瓜爾佳氏,“誰說讓他們瞧見了?門外的聽著,爺同夫人有事相商,晚膳不同書軒他們一起用了。”

  “是,老爺。”

  志遠和瓜爾佳氏倒在炕上,志遠動手撕扯妻子的衣襟,“明日沐休,不必早起。”瓜爾佳氏勾起了嘴角,含情脈脈的看著志遠笨拙的脫她的衣服,夫妻之間的情事上,瓜爾佳氏比志遠精通得多,也更放得開,水**融,嬌喘呻吟,構成一張和諧的樂章,瓜爾佳氏趴在志遠胸口,畫著圈圈,如果丈夫對妻子只剩下了義務,卻沒情趣,是妻子的悲哀,瓜爾佳氏可知道如何挑起志遠的興趣,讓他離不開自己,前生都是男人伺候她,今生...不過是一個男人伺候瓜爾佳氏罷了。

  志遠撫摸妻子白玉般的玉體,情事時瓜爾佳氏在志遠身下妖嬈綻放,引得志遠只想將她揉碎了,細膩的肌膚讓志遠愛不釋手,淺淺的吻著,慢慢的志遠呼吸沉重了,瓜爾佳氏勾住丈夫的脖頸,“我是你的。”不是瓜爾佳氏願意,志遠根本進步得瓜爾佳氏的心。

  “惠雅,惠雅。”

  “嗯...輕一點...疼...”

嬌吟中瓜爾佳氏展開柔情似水的笑容,眼裡透著一抹的哀求,更是助長了志遠的氣焰,而瓜爾佳氏幾乎化在志遠懷裡,沉沉的睡去,志遠卻很精神輕吻妻子的額頭,“惠雅,惠雅,為夫給你撐腰。”

  因動用異能攻擊版塊,舒瑤只能在空間裡接受勞動改造,種地,修繕房屋,舒瑤白天可不敢失蹤,只能趁著夜深人靜之時,偷偷溜進空間,不是懶惰的舒瑤沒想過耍賴,可系統完美的彌補了漏洞,讓舒瑤找不到耍賴的法子,不想勞動,可以,異能攻擊版塊你也別想用了,什麼時候體罰格兒滿值,異能攻擊版塊重新啟動。

  經歷過李芷卿的事後,舒瑤認為異能攻擊還是很有效果的,白白閒置著太浪費了些,舒瑤痛苦的在空間裡種田,勞動一晚上後,大清早就就被桃子叫起來,“太太方才讓人傳話,說是帶姑娘出門。”

  舒瑤不是鐵人,空間水也沒提神作用,舒瑤種了一晚上的田地——她好困。舒瑤迷迷糊糊的道:“不去行嗎?”

  “姑娘,仿佛不成。”

  桃子,梅子領著一眾小丫頭給舒瑤梳洗打扮起來,舒瑤拍了拍臉頰,清醒了幾分,看弄得差不多了,去見瓜爾佳氏,“額娘,額娘。”進門的舒瑤見到正在梳妝的瓜爾佳氏脖頸後隱隱有道紅痕,舒瑤走進細看,“誰傷了額娘..啊..好疼。”

  舒瑤收了摸著紅痕的小手,轉而扶著額頭,“額娘怎能打人呢?好疼,好疼。”

  昨夜折騰得太凶了,脖頸後的確實很像傷痕,瓜爾佳氏正色道:“不許胡說。”想看瓜爾佳氏露出嬌羞靦腆,舒瑤的道行遠遠不夠,瓜爾佳氏什麼沒精力過?舒瑤那點小心思,根本就不夠看。舒瑤見面色如常含的額娘,服了大唐貴女是不是都比較彪悍啊,好想跟著額娘去大唐。

  舒瑤挨了一腦蹦,也精神了些,陪著瓜爾佳氏用膳後,“今日額娘帶我出門?去哪玩?”

  “你且坐下,我有話問你。”瓜爾佳氏讓丫頭退下,舒瑤乖乖的坐好,老實的道:“額娘問吧。”

  “四阿哥,同我說說四阿哥。”

  舒瑤是瓜爾佳氏一手帶大的,深知如何同舒瑤說話,直接問出最關鍵的地方,省得被舒瑤饒糊塗了,舒瑤皺眉:“四阿哥?額娘,你不是認識嗎?有什麼可說的?我同他不熟。”

  “不熟?”

  “嗯,不熟。”

 瓜爾佳氏同舒瑤對視一眼,”四阿哥今年十四了,還沒大婚,留牌子的秀女都進了宮,看樣子四福晉得等到再選秀才能選出來,其餘阿哥都不合適。“

  ”難不成您知道皇上打算給四阿哥挑誰家秀女做四福晉?其實四阿哥也挺可憐。”舒瑤笑咪咪的,彎著眼睛道:“嫁給四阿哥更可憐。”

  瓜爾佳氏耐著性子問道:“為何這般說?”

  舒瑤隨口說道:“不知道,就是認為被表姐惦記的四阿哥...怎麼看怎麼不對勁,表姐的眼光...一向特別。”被李芷卿喜歡的四阿哥,舒瑤直覺認為有問題,非常的有問題,李芷卿欣賞眼光,舒瑤尤為信不過,“我就沒看出未老先衰的四阿哥那裡好?他樣貌上,風度上比太子爺差多了。”

  “你看重太子?”

  “不是。”舒瑤堅決的搖搖頭,”額娘,我怕麻煩。”

  “瑤兒,看人不能光看外表,四阿哥...其實挺有是心思。”

  舒瑤聳聳肩膀,隨後說了一句“哦,額娘,這麼說就當他是好人吧。”

  瓜爾佳氏見無動於衷的舒瑤,暗自搖了搖頭,今早起來,瓜爾佳氏就將康熙的兒子,宗室適齡的少年想了一遍,打算同康熙較勁,先得弄明白康熙心裡的人選,直接沖到康熙面前說舒瑤不嫁皇子宗室,那是找死,聰明如瓜爾佳氏豈會做出這等蠢事?佈局落子,讓康熙無法強行下旨賜婚,最終才能遂了瓜爾佳氏心意。

  瓜爾佳氏經過推算,如果康熙此時有心思的話,四阿哥胤禛是首選。在瓜爾佳氏心裡面,舒瑤是最好的女兒,乖巧懂事,出身又很好,如果她是康熙皇帝,也會將舒瑤配給皇子。可瓜爾佳氏不是皇帝,而是舒瑤的母親,比康熙更瞭解舒瑤,她不太適合做皇子福晉,不是舒瑤不懂,而是她懶,想要躲清閒。

  另外一方面,瓜爾佳氏也是為康熙,為皇子的生母著想,雖然皇子大婚後後開府,兒媳進宮給生母請安的次數不多,但以舒瑤的個性,瓜爾佳氏不怕舒瑤憋屈,是把德妃娘娘氣吐血。

  昨日進宮便聽舒瑤說了,德妃的杯具,瓜爾佳氏笑了好久,不能說德妃沒爭寵手段,但遇上舒瑤...她註定杯具。除了皇子外,康熙皇帝也不會費心思為宗室親貴指婚,所以說四阿哥才是最危險的,瓜爾佳氏怕好好的女兒別四阿哥胤禛給叼走了。現在還看不出,再過幾年,憑著不曾消失的政治嗅覺,瓜爾佳氏不信皇子們都會臣服于太子,只要康熙皇帝對太子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滿,皇子阿哥必會蠢蠢欲動,不管四阿哥有沒有心思,他必然會攪和進去。

  如今四阿哥是太子爺的好兄弟,左膀右臂,將來呢?瓜爾佳氏沒十足把握,舒瑤道:“您的眼睛好明亮。”似星辰墜落眼底,舒瑤記得有人說過,是智慧的光芒,瓜爾佳氏回神,“是我想遠了。”

  舒瑤猜想瓜爾佳氏一定想到了大事上,總是在內宅悶著,實在是委屈了前生指點江山為女帝出謀劃策的瓜爾佳氏、舒瑤眼前一亮:”讓阿瑪收幾個徒弟吧,到時候額娘就是師娘,他們也得聽你的。“

  ”我沒工夫調教你阿瑪的徒弟,得給我的瑤兒找個好人家。”先把女婿教育成才瓜爾佳氏也可輕鬆些,瓜爾佳氏道:“你表哥世爾冀昨日來過了,我沒讓他見你。”

  “嗯。”舒瑤對表哥不太在意,他長得太好了,同他在一起太有壓力,舒瑤想過得是舒心日子,嫁給誰對她來說並不重要,最重要得是沒人煩她就好,世爾冀表哥不太會拒絕女人,將來自己丈夫有妾室舒瑤不是不能接受,但別今日來個明日來個,太煩人了。

  瓜爾佳氏見舒瑤不想多說世爾冀的事兒,岔開話道:“今日簡親王府下帖子,我領你出門。”

  瓜爾佳氏和舒瑤坐上帶著舒瑤坐上馬車去簡親王府赴宴,想了一晚上如何賺錢的胤禛有了些許的頭緒,奉了太子命令胤禛和三阿哥去簡親王府,尚未到達簡親王府,胤禛聽見熟悉的聲音,“你們太欺負人了,額娘,你說怎麼辦?”

  “還用說?動手。”

  “嗻。”

  胤祉騎馬看了一眼事發地,道:“四弟,那位夫人好像見過,是誰來著?”

  “舒穆祿志遠的夫人。”

  胤禛頭更疼了,好像...大概...志遠夫人比志遠還愁人啊...



第一百六十章 彪悍

  隨著一聲動手,一瞬間湧上來一群的家丁侍衛,兩方面打到一處。瓜爾佳氏撩開車簾指揮著,“你帶人去東邊,那邊人少,陣型...王二麻子,我平時怎麼教你的?臨戰了..亂什麼...”

  “新鮮那,原來打群架還需要陣型?用不用排兵佈陣。”三阿哥看得目瞪口呆,轉頭瞥見胤禛僵硬的臉色,“四弟,不舒服?”

  胤禛眼看著舒瑤又拿出彈弓,摸著珠子開始射人玩兒,一顆顆米粒大小的珍珠啊,舒瑤綻開的甜笑,胤禛喜歡,但珍珠...就算只有米粒大也是珍珠好吧,敗家啊...敗家...胤禛肩膀上的責任更重了些,莫不是舒瑤隨身帶著彈弓?最讓胤禛無語的是看見瓜爾佳氏又遞給舒瑤一個布袋子,“繼續。”

  也許...可能...大概...他如果在舒瑤身邊,也會縱容她這種敗家的行為,想到此處胤禛面容更覺僵硬,自己摸了摸額頭,發熱嗎?舒瑤如果用金丸的話,負擔更重,不行,腦袋更熱了。  

  “四弟?”

  “日頭太曬了。”胤禛找藉口,胤祉抬頭看了看日頭,“曬嗎?初冬的日頭會曬人?”

  胤禛瞧出同瓜爾佳氏對打的應該是裕親王府的人,裕親王府?胤禛不再胡思亂想,面色凝重起來,裕親王福全是他親伯父,得皇阿瑪敬重,在宗室中地位崇高,惹上了裕親王府,麻煩大了。胤禛頭疼欲裂,裕親王世子保泰可不是個肯吃虧的,志遠再得寵信,也是奴才臣子,胤禛操心啊,這可如何是好?

  “反了,反了,竟然膽敢圍攻裕親王府?回去給世子爺送信,就說我被欺負了,驚動了胎氣。”  

  從馬車裡探出一名打扮豔麗的婦人,滿頭的珠翠恍得人睜不開眼,俏麗的面容,高挑的眉梢透著驕縱,鼓著臉頰,看似極為的生氣,“真是反了。”  

      “嗻。”

  胤祉同樣皺眉,“是她?”
  
  “誰?”胤禛瞥了一眼那名嬌媚的婦人,便移開了目光,還是看舒瑤用彈弓射人玩比較舒坦。  

  “裕親王世子的愛寵,據說保泰極為寵她,有了她後,將府裡的鶯鶯燕燕都撇到一邊去了,只要她生下了小阿哥,就上摺子請封側福晉,如今是個格格吧。”

  胤禛道:”一個格格有如此大的架勢?”  

  快趕上世子福晉出巡了,裕親王嫡福晉無子,保泰作為長子一直被嫡福晉養著,兩年前裕親王和簡親王不知怎麼了,同時上摺子請封世子,據胤禛得知的小道消息,兩位王爺較勁兒,康熙皇帝無奈准了他們的所請,於是京城多了兩位囂張的親王府世子。

  論遠近,裕親王是康熙的兄長,保泰占上風,但論爵位,簡親王是鐵帽子王,雖然都是親王世子,但雅爾江阿比保泰高了一格兒,倒也算得上棋逢對手。  

  雅爾江阿卻總是堵著巴爾圖,願意同巴爾圖群架,不太理會保泰...後因志遠的訓斥,雅爾江阿和巴爾圖言歸於好,京城已經很久沒瞧見過打群架了,今日兩位夫人大打出手,充分滿足了京城百姓開熱鬧的心思。個個摩拳擦掌,別誤會不是準備幫忙,是準備等群架結束,去撿珍珠,雖然珍珠小,但圍觀的百姓很識貨,盼著舒瑤多打幾顆。

  “真是新鮮。”胤祉看熱鬧般的讚歎,“舒穆祿志遠夫人了得啊,以弱勝強,能撐這麼久卻卻部落下風,著實了得,四弟,你看看,她才是打群架高手。”

  “嗯。”

  瓜爾佳氏帶出來的人遠遠趕不上裕親王府的侍衛,論武器裝備也多有不及,參戰人員也比不得王府侍衛強壯,可偏就佔據上風,別管保泰的女人如何跳腳怒駡,就是打不過,相反瓜爾佳氏鎮定從容,靠著軟墊子,瞧著打架的進程,時不時的說兩句,本來危機的行事會因她的而好轉,胤禛見到瓜爾佳氏悠然的抿了口茶水後,對舒瑤說著什麼,難道是教導舒瑤如何指揮打群架?胤禛冷汗淋淋,志遠一家最難琢磨就是其夫人瓜爾佳氏。

  想想也對,書軒,書逸,舒瑤都是她生養的,隨了阿瑪額娘。

  “主子,奴才打聽清楚了。”

  胤禛早就讓高福去打聽消息,起碼得知道兩家為什麼打起來的,才好救場...不對...是調解。  

  高福擦了擦額頭汗水,打聽消息也不容易,說什麼的都有,他不敢糊弄主子,主子最是容不下欺瞞,每個敢於欺瞞的主子的奴才,下場都不怎麼好。高福好不容易找了個從頭看到尾的人,打聽到確實的消息,這才趕回來回報,耽擱了些許的功夫。

  “是裕親王世子格格出遊,按照車駕儀仗,舒穆祿夫人是避讓一旁,後不知怎麼陪著那位格格的親兄弟看見了舒祿祿姑娘...”

  高福敏銳的感到胤禛眉頭一挑,壓低聲音道:“奴才以為他不是看上了姑娘,是瞧上舒穆祿夫人...言語不敬...又說不過舒穆祿姑娘,便仗勢欺人的打算動手,那姑娘也是個不讓人的,舒穆祿夫人發話...後來就打起來了。”

  胤禛緊了緊馬韁繩,瞧上志遠夫人更可惡,都沒長眼睛?舒瑤不比志遠夫人好看?胤祉在旁卡巴卡巴眼睛,看了一眼瓜爾佳氏,又看了看舒瑤,“有眼光,還別說舒穆祿夫人端視明豔動人,其女太嬌小了,瞧著如同孩童兒,沒長大..”

  胤祉裹緊了大髦斗篷,怎麼突然冷了?輕聲解釋著:“四弟不瞭解女子,豐滿些抱起來是享受,似她那般...其實...嗯,長大了就好了。”

  在胤禛冰冷的視線下,胤祉聰明的改口了,胤禛挑了挑眉::”我還不知道三哥好這口?”  

  “不...不...”胤祉連連擺手,”四弟別誤會,說笑說笑而已。”就算是喜歡知情懂趣比他年長兩歲的女子,也不可能看上瓜爾佳氏,是重臣妻子不說,年紀也太大了些,被皇阿瑪知道,胤祉摸了摸脖子,腦袋還在。

  饒是瓜爾佳氏指揮出色,時間久了,慢慢的落於下風,況且王府這邊不斷有侍衛敢來加入戰團,胤禛看著有些揪心,鬆開韁繩翻身下馬,避開打架的人,來到馬車近前,“舒穆祿夫人。”

  舒瑤將袋子倒扣,“沒了,額娘,沒珠子了。”  
  
  “沒事,下次我多給你準備些。”  

  “嗯。”
  
  胤禛太陽穴隱隱作痛,看向瓜爾佳氏眸光裡帶著一分控訴,舒瑤長成這樣,都是你慣壞的,瓜爾佳氏跳下馬車,屈膝道:”四阿哥。”她柳葉眉眉梢一挑,我就是寵著了,怎麼著?舒瑤就錦衣玉食寵著長大的,就是沒受過委屈,你待如何?

  胤禛後退半步,眼裡帶著些許的不服氣,他怎麼後退了呢,氣場強大的瓜爾佳氏可不是十四歲的胤禛能抗衡的,瓜爾佳氏氣場全開之下,見胤禛之後退半步,她勾了勾嘴角,四阿哥...不錯呢。

  舒瑤這才看見胤禛,皇子阿哥在近前,不可能在坐在車上,舒瑤也跟著下車,彎了彎膝蓋,“四阿哥安。”  

  “舒穆祿夫人停手吧。”胤禛勸道,“鬧大了,不好。”

  “四阿哥,你可知那混帳口吐侮言?”  

  “皇阿瑪會有決斷。”胤禛提醒瓜爾佳氏可以去告狀的,“爺估摸著一會裕親王世子便會趕到。”

  再打下去,有理也變成沒理了,真如果驚動了那位格格的胎氣,是大麻煩,她們母女人單勢孤,會吃虧的,胤禛真的是好心,可瓜爾佳氏從來就不是胤禛能想得明白的。

  不遠處傳來馬蹄聲,胤禛抬眼看去,是裕親王世子保泰帶人敢來支援,胤禛回頭再想要勸解瓜爾佳氏時,卻見她已經站在了馬車上,胤禛微微仰著頭,瓜爾佳氏含笑道:”四阿哥,有些事可忍得,有些事絕不可退,須知他今日惹你,你讓了,明日他更會肆無忌憚,一味的退讓隱忍,夫君如何立足官場朝堂之上,忠勇公爵府——舒祿祿一族就沒忍辱投生諂媚於權貴的。“

  胤禛眸光一凝,再看向舒瑤時,她手裡捧得是什麼?弓箭?忠勇公爵府簪纓世家,弓箭也隨身攜帶嗎?舒瑤將弓箭遞給瓜爾佳氏,”額娘,給。”

  瓜爾佳氏欣慰的輕笑,女兒養得貼心,不用她說,就知道該做什麼事兒,瓜爾佳氏接過弓箭,慈愛的摸了摸舒瑤的額頭,“看著。”

  “嗯。”舒瑤點頭,終於又可看見額娘的英姿了,舒瑤熱血上湧,額娘,彪悍吧,小宇宙爆發吧,惠州城上射死海盜算神馬,一箭震驚整個京城,才是女中豪傑。

  瓜爾佳氏有看了一眼胤禛,將硬功拉開,搭上利箭,“辱吾即辱吾夫。”

  “停手,停手。”  
  
  保泰趕到,大喊停手,此刻一箭飛過,正中那位格格的親兄長額頭,他就倒在保泰的馬前...所有人都停手了,呆呆的看著瓜爾佳氏,好俐落的身手,箭術精湛得緊那。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7 06:18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7 06:20 PM 編輯

第一百六十一章 碰撞

  寂靜之後是一聲女子的高聲尖叫,坐在馬車裡裕親王世子的格格見兄長額頭中箭,滿臉是血,尖叫一聲一翻白眼暈了過去。出門沒看黃曆,碰到煞星了。因世子保泰的寵愛,她何其囂張啊,沒想到對面那位夫人打群架輸了,還敢眾目睽睽之下射箭?她也不是眉間過朝臣夫人,哪個敢給她臉色看?如何今日就碰見一個女煞神呢。

  在裕親王世子麵前射箭,保泰騎在馬上,看了一眼倒地不知聲色的男人,眼底劃過厲色,即便他有錯,也不是旁人能教訓的,是折辱裕親王府的面子,保泰望去,瓜爾佳氏跳下馬車,站得高才好射箭,不容易誤傷旁人。

  ”瑤兒,你換了弓弦?“

  瓜爾佳氏無視裕親王世子的目光,她既然敢於當面射箭,就不怕保泰找麻煩,瓜爾佳氏拉開弓箭時,明顯感覺弓弦偏軟,因此那侮辱她的紈絝子弟還有口氣在,除了舒瑤外,瓜爾佳氏想不出別人。

  舒瑤抓住瓜爾佳氏的袖口,仰著笑臉,“額娘威武,額娘威武嘛。”

  胤禛移開了目光,真沒見過這麼狗腿的人兒,不過在胤禛的嘴角隱隱露出一絲笑意,舒瑤比她額娘好——冷靜。狗腿?舒瑤瞥了一眼胤禛,她還沒撒花跳扭腰舞呢,這不過是一般般罷了。

  舒瑤本質上說是有著現代的靈魂,更為重視生命,侮辱自己和額娘的人是犯了錯,但罪不至死,何況那人再混賬也是裕親王世子小妾的哥哥,按照大清律例瓜爾佳氏不可當街射殺,為防止出人命,舒瑤才換了弓弦,給他留了口氣。

  同舒瑤不一樣,從大唐反穿過來的瓜爾佳氏一直是世家貴女,為女帝出謀劃策,身上的驕傲尊嚴即便在清朝也不容許任何人冒犯,瓜爾佳氏前生親手斬殺了許多的人,因她的計謀也死了很多的人,男人,女人都有,人命在瓜爾佳氏眼裡是最不值錢的。瓜爾佳氏在大唐完全凌駕於律法之上,舒瑤卻曾經生活在是法治健全的現代人,因她們所處的時代,出身經歷不同,造就了她們在處理事情上的本質區別。

“瑤兒。”瓜爾佳氏凝眉:“你是擔心我?”

“額娘教過的,震懾比取人性命更為重要。”

瓜爾佳氏想了想,更覺女兒貼心了,她說瞭如此多還是怕自己會吃虧,裕親王府不容易對付呢,瓜爾佳氏摸了摸舒瑤的臉頰,笑嗔道:”鬼丫頭,拿我的話來堵了我?

”額娘。”舒瑤瞳孔清亮,“你不取人命也威風嘛,我不喜歡聞血味兒。”

胤禛瞥見舒瑤皺著的小眉頭,她不喜歡血味兒,更是擔心額娘,否則以她沒心沒肺的性子,死個把個人又算得上什麼?胤禛籠在袖子的手握緊,一人跑過來,臉上帶著一絲的倨傲,“舒穆祿夫人,主子讓你帶著她去馬前回話,主子脾氣不好,你小心些。“

馬前回話?胤禛手握得更緊,裕親王府世子爺麼?作為平頭皇子阿哥的胤禛在爵位上比保泰差得遠了,到現在胤禛還沒任何爵位,所以保泰明明看見自己就站在舒瑤身邊,也敢讓人來叫舒瑤馬前回話,連個姓氏姑娘都省略了?胤禛抿緊了嘴唇。

”世子爺是宗室親貴,我是禮部侍郎之妻,不適合見世子爺。”

瓜爾佳氏向胤禛點點頭,輕笑:“四阿哥,您迴避的好,這渾水你...不用趟的。”

胤禛抬眸同瓜爾佳氏對視,瓜爾佳氏一字一句的說道:“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您的身份不適合管此事,我既然敢射出那一箭,便不怕裕親王府。”
瓜爾佳氏抱舒瑤上了馬車,自己也重新上去,隔著車簾道,“等步軍同領衙門的人再叫我。”

將方才倨傲般傳話的人晾著了,從沒有過這種經歷的隨從呆呆的看著公爵府的馬車,膽子可真大,連主子的面子也敢撥,唇邊勾起一絲冷冽的獰笑:“舒穆祿夫人...”

“你也想挨一箭?”

記起方才瓜爾佳氏那一箭的風情,隨從啞了,不敢再多說話,回去找主子告狀去了。胤禛垂著眼,盯著地面,身份?不適合?他除了是皇子阿哥之外,又有什麼身份管這事?不是不合適,是不能管,保泰爵位比他高得多,瓜爾佳氏的體諒,讓胤禛尤為的難堪。

'...皇四子愛新覺羅胤禛,繼皇帝位...'

如果...如果...夢是真實的,眼前的一切怕會逆轉,胤禛的自尊心有些傷到了。舒瑤射出的珍珠滾到胤禛腳邊,溫潤的珠光閃爍,他即便無法像夢裡一樣成為雍正皇帝,也要成為親王,光賺錢怕是養不活她,舒瑤看似慵懶什麼都不在意,但差一點的地方養不好舒瑤,養不活她那一家子個性獨特的親人,胤禛能看出舒瑤最在意的便是父兄額娘。

‘蹋。 ’‘蹋。 ’‘蹋。 '馬蹄聲響,胤禛抬眸時,一身藏青色袍掛,腰中纏著黃帶子的保泰騎馬走近,似沒看見胤禛般,“爺親自來見舒穆祿夫人。” "

馬車簾動了動,瓜爾佳氏淡淡的道:“世子爺,您有話說?“

“我以為你應該清楚整個事情的經過,您府上出門的是格格嗎?我恍惚記得她並不是過了選秀,宮裡賞給給您的吧,這般大的陣勢,我都讓了,可她的兄長,口吐污穢,我不過是少懲而已,不是沒取他性命?”

車簾撩開一道縫隙,那雙冰冷至極的眼眸讓保泰差一點在馬上坐不住,舒穆祿志遠夫人怎麼會有如此的氣勢?保泰本來對志遠就心有怨言,他大婚成親的儀式全都按照規矩來,讓保泰很沒面子,今日誌遠的夫人又射箭行凶,俗語說打狗還得看主人,保泰感到被輕視了,裕親王府雖然不是鐵帽子王,但是公認的宗室第一王府,​​阿瑪福全是康熙皇帝的兄長,如果不是那句願為賢王,皇位指不定是誰的呢。

“裕親王世子。“

胤禛出聲了,他始終無法是光看著,保泰見胤禛,他再倨傲也只能翻身下馬來,拱手道:”四阿哥且稍後,帶我處理完此事再同你詳談。”

康熙皇帝曾有嚴令,皇子阿哥不許結交朝臣勳貴,胤禛此時說話並不妥當,況且四阿哥一向跟著太子,沒什麼勢力,保泰也許會給大阿哥面子,但四阿哥...現在火候不夠。

保泰直接命令道:“下車。”

胤禛又被忽視了,車簾挑開,舒瑤探出了腦袋,保泰微微怔神,“世子爺,還是等到步軍統領衙門再細數說吧。”舒瑤對保泰用了異能選項中的有錯不罰,雖然點數並不多,但足以讓他沒那麼生氣,到時也好過關。

舒瑤對保泰笑得很甜,保泰摸了摸下巴,“你是..”

胤禛手握得更緊了,指甲幾乎扣進手心裡,舒瑤道:”奴婢是...”

“裕親王世子,你打算對爺師妹做什麼?”懶散的聲音傳來,舒瑤聞聲看去,雅爾江阿騎在黑馬上,手還悠閒的撫著馬匹鬃毛,“你把我簡親王府的客人堵在道上夠久了。”

師妹?舒瑤納悶了,何時她成了雅爾江阿的師妹了?阿瑪不是沒收他嗎?縮回了腦袋,舒瑤看著氣定神閒的瓜爾佳氏,悄聲道:”是簡親王世子。”

“讓他多事。”瓜爾佳氏放下茶盞,嘆了口氣:“瑤兒,我原本打算得挺好,卻打算出頭的四阿哥,已經出頭的簡親王世子,和正快趕到的巴爾圖貝勒攪和了,最可惡的是你這傻丫頭,那麼冷靜精明做什麼?白白讓他看了去。”

瓜爾佳氏戳著​​舒瑤的額頭,舒瑤委屈的癟癟小嘴,“都看到額娘的英姿好不好?誰能看到我?”

看額娘的意思不是指早到的四阿哥,那是誰?誰能看到她?瓜爾佳氏嘆道:“命該如此...瑤兒,你選秀的事兒可是越來越有趣了,曾經同你說過,遇事冷靜,得看清楚四周形勢。”

“嗯。”舒瑤連連點頭,“我記著呢。”

瓜爾佳氏撫了撫舒瑤耳畔的流蘇,“裕親王世子爺也比不過皇上,瑤兒,下車。”

皇上?舒瑤更不解了,但還是扶著瓜爾佳氏下了馬車,雅爾江阿同樣下馬,巴爾圖果然如瓜爾佳氏所料,飛騎趕到,見舒瑤無恙,才長出了一口氣,頃刻傳遍京城的熱鬧,他怎會不知道?聽了消息,急忙趕來,見保泰面色不善,當然會站在明顯在為舒瑤撐腰的雅爾江阿身邊了。

“師妹?雅爾江阿,我竟不知你拜師了?”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師娘不過是射殺了口出狂言的人...”

“咳咳,咳咳。”舒瑤笑瞇瞇的提醒,“世子爺,他沒死。”

雅爾江阿看寵溺的看了舒瑤一眼,手心又疼又癢,沒被師傅打過,卻被她打了一頓,雅爾江阿拉長聲音,充滿了可惜:“沒死?師母手下留情了,侮辱重臣之妻,他就該死。”

雅爾江阿上前一步,直接同保泰對上,“何況他侮辱爺的師娘,更該死。”

“雅爾江阿。”

“似你寶貝的愛寵,爺改日給你送個十個八個去,絕對比她會伺候人,她兄長彷彿是爺旗下的?”雅爾江阿輕笑,“來人,打死侮辱舒祿祿夫人之人,以儆效尤。”

“嗻。”

“且慢,且慢。”就在此時,一人走到幾位鬧事的人身邊,低聲道:“皇上召見,幾位,請隨奴婢來。”

ps雍正皇帝氣場很大,但現在的胤禛真的真的啥都木有,他比較悲催鬱悶啊,可憐的四四,哎,為啥小醉寫得如此歡樂呢,下一章康熙皇帝初次對決額娘瓜爾佳氏。



第一百六十二章  面君

皇上召見?方才對峙的裕親王世子保泰,簡親王世手雅爾江阿康親王府四貝勒巴爾圖全都愣住了,一直被“無視”的四阿哥胤禛同樣有點發傻,不過因他不被人汪意一向冷靜自持,看不出在發楞震驚,瓜爾佳氏瞄了一眼四阿哥,暗自點點頭,四阿哥雖然稍顯的稚圌嫩,可處變不驚,就是真經也看不出。
  
瓜爾佳氏察覺女兒舒瑤敬佩...是敬仰簡直要把她當佛祖菩薩拜的目光,低頭摸了摸女兒的額頭,舒瑤對瓜爾佳氏太崇拜了,額娘怎麼會知道康熙皇帝微服私訪呢?是從射箭就知道的?舒瑤佩服得五體投地。
  
胤禛瞥了一眼舒瑤越發狗腿的嬌俏小模樣,晶亮的黑瞳堪比星辰璀璨,被她那般看著會...胤禛甩掉腦子裡的畫面,他不會感到噁心,反而很竊喜。
  
她明白什麼了?比剛才狗腿得多,莫非胤禛嘴唇抿得越緊,志遠夫人,她額娘,早知道皇阿瑪親臨?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中?記起方才瓜爾佳氏成足在胸的冷傲模樣,她嘴唇邊勾起的笑意,胤禛後背繃緊,這份敏銳,這份冷靜,落在女子身上?胤禛有些許的心寒,但見舒瑤笑得甜美,驅散了那股子寒氣,幸好,不像她。
  
“四阿哥,萬歲爺讓您也一起去。”做普通隨從打扮的內侍特意壓沉著往日尖細的嗓音,有此看出康熙皇帝並不想讓周圍看熱鬧的百姓知道他出宮的事兒。
  
雅爾江阿挽著袖口,道:“敢問萬歲爺可曾說過留人的話?”
  
“不曾。”
  
“遵旨。”
  
雅爾江阿一揮手,“打死不論,爺要看看往後誰敢再欺辱爺的師娘。”
  
“嗻。”
  
保泰再寶貝愛寵,此時也想著面見皇上該如何說,愛寵車駕不符合規矩,其兄長更是調戲重臣之妻,舒穆祿志遠很受康熙皇帝寵信重用,又是能言善辯,御史都怕了他,朝野上下都說志遠是茅坑的石頭耿直的要命.但卻說不出志遠別得錯處來。
  
保泰趕來不是為了找茬,為個寵妾不值當,可瓜爾佳氏卻當著他的面射殺小妾的哥哥,裕親王世子也是京城橫著走的人物,如此不留情面,保泰年輕氣盛,才會有了方才的衝突。
  
原本說幾句軟話,你好我好大家好就過去了,偏偏鬧出如此紛爭,太不值當了。簡親王世子一向霸道慣了,何況對旗下人,生殺大權都握在旗主王爺手裡,雖然趕不上剛進關時旗主王爺的權柄,但處置個犯錯的旗下人還是能做到的。
  
保泰要臉面,雅爾江阿偏就不給,怎麼著?保泰自詡聰明人,不同雅爾江阿計較,今日的事兒在御前指不定什麼結果,小妾再會侗候人也沒世子之位來得重要,裕親王能請封世子,康熙同樣能廢了他世子之位。
  
“簡親王世子。”
  
瓜爾佳氏出乎意外的開口:“震懾比殺人重要,瑤兒不喜歡血味兒。”
  
胤禛闔眼,拳頭握緊,雅爾江阿看了看瓜爾佳氏母女,瞇著眼。
  
瓜爾佳氏笑盈盈道:“讓他活著。”
  
方才射殺也就謝殺了,但現在因一個紈絝子弟,裕親王府,簡親王府,康親王府,四阿哥都摻乎進來,事情鬧得太大了,康熙皇帝也會頭疼,瓜爾佳氏深知,康熙皇帝不想各家突旗主旗主王爺抱團,可也不會看著宗室親貴四分五裂,滿清是外族統圌治中土,旗主王爺,旗人是根基,康熙習漢學不過是方便統圌治漢人罷了,在康熙心裡,旗人地位永遠比漢人高得多。
  
雅爾江阿灑然一笑:“師圌母給畜生求情,死罪免了,打三十板子。”
  
“嗻。”
  
瓜爾佳氏含笑點頭,雅爾江阿不是渾人,他應該想明白了,回去是不是讓志遠收了他?不成,瓜爾佳氏眼底極快的閃過一絲遺憾,還有外蒙的阿扎滾黛福晉,再加上簡親王府,康親王府,志遠的地位是鞏固了,難保康熙不會猜忌,純臣可做,權臣不能做,瓜爾佳氏最怕的是舒瑤嫁給太子,瓜爾佳氏對太子這個稱謂很反感,前輩子就沒看見有順利登基落得好處的太子。

“世子爺,師圌母兩字不許再提。”
  
雅爾江阿微怔,瓜爾佳氏輕笑:“您受不得拘束,老爺勸您幾句可行,但卻教不得簡親王世子。”
  
胤禛皺眉聽出瓜爾佳氏話裡的弦外之音,雅爾江阿嘆道:“拜個師博如此之難,舒穆祿夫人就不能幫爺美言幾句?”
  
“老爺的事兒,我一向不過問。只是看著他罷了。”
  
舒瑤冷汗淋淋,哪件事額娘不知道,阿瑪很有福氣的,不知不覺中瓜爾佳氏將前路都鋪好了,偏就阿瑪看不出。又不損阿瑪自尊心,看著這個詞用得多好?
  
“如此便算了,志遠大人的脾氣...哎,爺服了。”
  
雅爾江阿帶著些許遺憾,看來志遠不可能收他做徒弟了,瓜爾佳氏的頓慮,雅爾江阿沒想得太通透.但瓜爾佳日暗示明白幾分,況且雅爾江阿是找個藉口給舒瑤撐腰,真拜師志遠,他會很頭疼的。
  
“是不是得去覲見皇阿瑪了?”
  
胤禛看不得雅爾江阿寵著舒瑤,同瓜爾佳氏用眼神交流,雅爾江阿吃驚的瞥了一眼胤禛,胤禛身姿挺拔,面容冷峻,雅爾江阿又看了看視線幾乎黏在舒瑤身上的巴爾圖,事情好像...無比的熱鬧啊...
  
內侍笑呵呵道:“不急,不急,萬歲爺吩咐了,他就在上面看著。”
  
道路旁是一處茶樓,康熙一身寶藍色袍掛.帶著一頂小帽,安生於窗前,含笑汪視著下面的動靜,得,一切都被他看個一清二楚,舒瑤握緊了瓜爾佳氏的手,有些緊張.康熙皇帝的笑意不同那日進宮時,當皇帝都有病態心理。
  
在前生現代共和國,消滅了等級制度,公務員是人民公僕.說是人人平等,可以舒瑤的出身,見個軍長司令員都很緊張,現代人同樣也會也會畏懼位高權重的人。
  
舒瑤就不信李芷卿在現代見到國家主圌席啥的不緊張,是常見到國家領導人,但那是電視上,報低上,而不是面對面,她不是很理解李芷卿曾經腦子裡的想法,清穿女特別的一點,是將皇子阿哥當成了普通人,會讓皇子阿哥們自在親近。
  
舒瑤偷偷看了眼四阿哥,他是普通人麼?從小培養起來的皇子威儀.怎可能希望別人將他們當成普通人?沒了皇子的架子尊嚴,舒瑤不信他們會覺得高興,皇子的驕傲同樣會刻在他們的骨子裡。
  
胤禛感覺到舒瑤的目光,不管她是因什麼在看他.總歸是看了,沒看雅爾江阿,沒看保泰,沒看巴爾圖,只看著他,胤禛學聰明了,決不去想舒瑤為什麼看他,注重結果就好,研究過程的話,一定會讓他無比的鬱悶。
  
瓜爾佳氏腰桿挺得很直,她能感到康熙皇帝大半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瓜爾佳氏一點都不覺的緊張.反倒血氣上湧,心潮澎湃,多久了,多久沒這種感覺了?不得不說瓜爾佳氏從來就不是個安分的女子,能同皇帝對峙,瓜爾佳氏會覺得興奮。
  
一直握著額娘的手的舒瑤,慚傀的垂頭,她離著額娘差得太遠了,額娘是鳳凰,她是醜小鴨,嗚嗚.她其實也想當鳳凰的,只是當不了啊,哪有額娘本事,有些事學是學不來的。
  
瞥見舒瑤苦惱的皺著小眉頭,胤模眉間陰鬱,誰欺負她了?舒瑤展開眉問,笑得越發的得意,不做醜小鴨,要當就當鳳凰...別誤會是在被鳳凰照耀下的米蟲... 舒瑤笑得甜啊。
  
隨著內侍的腳步,眾人登上了樓梯,整座茶樓的二樓都被清空了,茶樓老闆,伙計,哆哆嗦嗦縮成一團,舒瑤見老闆不停的向天祈禱,顯然是知道了樓上那位尊貴的客人身份,舒瑤抿嘴笑了,實在是太有趣了,老闆害怕餘,竟然想著讓康熙皇帝提個字,好作為傳家之寶,也可招攬客人,茶樓老闆的生意經很厲害嘛。
  
問舒瑤怎麼知道的,親,別忘了舒瑤的異能啊,從進茶樓開始,舒瑤將異能全開,一直捨不得加的升級點數,一股腦都加​​在犯錯不罰上,舒瑤知道異能對心智堅強的人作用不大,比如說康熙皇帝,但有點算一點。
  
舒瑤緊張之餘,同樣很興奮,期待已久的好戲要上場了,額娘PK康熙,誰會佔上風?舒瑤決定押寶在額娘身上。為了讓瓜爾佳氏勝算更大些,她才如此加點數。
  
“奴才叩見萬歲爺。”“臣婦拜見皇上。”
  
看戲皇帝將茶盞敦在茶桌上,“四阿哥.巴爾圖起身。”
  
“嗻。”
  
胤滇和巴爾圖站在康熙身側,胤禛擔憂的看了一眼舒瑤,皇阿瑪彷彿生氣了,舒瑤耳邊的流蘇一晃,胤禛心中暗叫糟糕,舒瑤抬眸,問出了讓所有人吃驚的話:“奴婢也向您請安了,萬歲爺安。”
  
瓜爾佳再勾了勾嘴角,女兒最要命的一點,總是將復雜的問題簡單化,越是複雜她想得越簡單,反倒讓康熙鬱悶,果然康熙愣了一瞬“朕在生氣。”
  
“哦,皇上息怒。”舒瑤低下腦袋。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7 06:27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7 06:29 PM 編輯

第一百六十三章 暗戰

康熙明顯沒胤禛受夠教訓,舒瑤不問了,老實乖巧的跪得筆直,康熙合該被氣死,多嘴的問一句:“老實了?”

胤禛盯著地面,不把地面看出個洞絕不抬頭,他發現皇阿瑪和舒瑤遇到一處,自己總愛盯著地面,心底深處有多了些躍躍欲試,似為舒瑤加油鼓勁一般,這是不是不孝呢?胤禛眉頭糾結在一處,不孝嗎?應該算不上。

瓜爾佳氏同樣低頭,實在怕見到康熙悲催的龍顏,其實瓜爾佳氏真的真的期盼康熙問自己,被舒瑤憋屈的話,瓜爾佳氏還怎麼弄?舒瑤抬眸確定康熙再問她的話,板著小臉一整言辭的說道:“奴婢阿瑪教過,侍君以誠,萬歲爺既然生氣,有無法消氣的話,奴婢跪著讓萬歲爺解氣是應該的,奴婢不覺得委屈。”

你是不委屈,康熙委屈啊,和著康熙成了因為氣不順而亂發脾氣的帝王?舒瑤卻是忠君?康熙盡量維持著平靜,在場的所有人的頭都低垂著,守在旁邊的內侍嘴角微抽,康熙平淡的問道:“憋得慌就出茶樓。”

‘噗通。 ’‘噗通。 '內侍跪地,“萬歲爺息怒,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舒瑤恍然道:“原來萬歲爺再同他們生氣?”

康熙端起茶盞輕撫上面的茶葉,“朕一直好奇一點,瓜爾佳氏,你尋常如何同你家丫頭說話的?她總是如此?還是在朕面前故意裝糊塗?”

康熙越過舒瑤直接找上了瓜爾佳氏,果然是學聰明了,再同舒瑤計較糾纏下去,康熙會忘了為什麼將他們叫上茶樓。舒瑤向旁邊挪了挪,將舞台讓給主角,誠實的說了一句:“奴婢從來不會裝糊塗。”康熙看到清亮清澈的眸子,繼續扶茶葉,​​即便對舒瑤有幾分憐惜,並不是表現出來的時候。

瓜爾佳氏不慌不忙的道:“回萬歲爺的話,臣婦之女確實不會裝糊塗,她性子隨了老爺,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

“朕看她同志遠不像。”志遠也很氣人,但舒瑤不是讓人生氣,是感到憋屈,從這點來說舒瑤比志遠還可惡。

瓜爾佳氏嘴角翹起,“萬歲爺說什麼就是什麼,那是臣婦沒教好她。”

明明恭順的話,怎麼聽起來如此彆扭?康熙眉頭皺緊,“瓜爾佳氏,抬頭。”

“遵旨。”

瓜爾佳氏揚頭同康熙四目相對一瞬,康熙就見瓜爾佳氏重新低頭,方才在茶樓上,康熙眼看著瓜爾佳氏射箭時的英姿,圍場時也見過,依稀有印象,志遠夫人是位美人,但遠不及方才的驚鴻一瞥。康熙喝了口茶,美人見多了,康熙深知不是驚艷,而是...康熙有幾分糊塗了,欣賞?他竟然欣賞起瓜爾佳氏?

“說說方才的事兒,朕看著有些糊塗,如何就吵起來了?”

瓜爾佳氏說道:“些許小事,不過是一紈絝子弟仗著裕親王府生事罷了。”

“朕看著可不是小事,禮部侍郎之妻當街射殺紈絝子弟,好大的威風,朕是不是該稱讚你一句?”康熙語氣不善,茶盞敦在了桌子上,“引得兩家王府世子當街對峙,成何體統?還有她...”

康熙一指盡量舒瑤,“她竟然用珍珠,朕竟不知道舒穆祿志遠府上如此富庶?珍珠如土?胤禛,你來說,侍郎多少俸祿?”

胤禛說了個數,多說一句:”皇阿瑪息怒。”

康熙瞥了一眼胤禛,茶室裡寂靜無聲,舒瑤冒出一句:“珍珠不是奴婢的?奴婢是用來串手鍊,還是用來做彈弓,不能做主?”

'啪'康熙拍了桌子,“朕是問珍珠哪來的?”

舒瑤理直氣壯的道:“阿扎滾黛福晉給的啊,皇上不是知道嗎?”

“滾黛福晉給你是讓你養白虎...”康熙停住口,怎麼又同舒瑤較勁了?

“小金小黑的主人都被欺負了,少吃一頓沒事。”

“...”

舒瑤射出的珠子是小金小黑的口糧?康熙胸口發悶,主人被欺負了,白虎少吃一頓是沒什麼要緊的,只是這項認知,讓康熙更為難受,瓜瓜爾佳氏道:“危機關頭,哪會像多想?珍珠是死物,人是活的,一紈絝當街欺辱朝臣女眷,不給教訓的話,有損萬歲威嚴。”

瓜爾佳氏直接將帽子扣在了康熙頭上,她們母女不是打群架,是為了維護康熙的尊嚴,康熙道:“朕就沒瞧出他佔上風,是你所說危急關頭。”

雖然瓜爾佳氏跪著,但胤禛同樣沒看出康熙皇帝佔據上風,瓜爾佳氏淡淡一笑:“萬歲爺聖明,正是有了珠子,他才沒占得上風。”

舒瑤不是最愁人,瓜爾佳氏比舒瑤還...還讓人感到憋屈,舒瑤是天真,瓜爾佳氏是淡然,康熙又看了胤禛一眼,瓜爾佳氏輕聲道:“今日他欺負在臣婦面前,臣婦是二品侍郎之妻,明日他如果欺辱尋常百姓,百姓只能忍讓?背後除了咒罵紈絝之外,對萬歲爺怕也是諸多怨言,遂臣婦當街射箭,為得是一證萬歲爺治下的朗朗乾坤。”

瓜爾佳氏語氣越說越重,康熙眉頭皺緊,手指敲著茶桌,“你有話要說?”

瓜爾佳氏忍不住讚歎,康熙皇帝確實很精明,”臣婦說得是萬歲爺所想,八旗子弟近些年來不成樣子,沒個震懾的話,怕是會失祖輩兒的騎射,臣婦一介女流射出的箭,他竟然都躲不開,也太不中用了些。萬歲爺高瞻遠矚,想必看得比臣婦明白。”

話不用多,點到即止,再往深裡說,瓜爾佳氏的身份不合適,康熙在瓜爾佳氏似有似無的引導下,想得更為深遠些,八旗銳氣喪盡,誰來平叛?乾坤不明,百姓怨言,對康熙成就明君之名是有影響的。不用瓜爾佳氏提醒,康熙清楚今日換個百姓的妻子,這虧吃定了。

康熙緩了緩面容,“瓜爾佳氏,舒瑤起身。”

這就完了?舒瑤還沒看夠呢,瓜爾佳氏拽了拽舒瑤,母女起身後站在一旁,這不過是初次見面,瓜爾佳氏相信她的精明康熙明白幾分,瓜爾佳氏從上茶樓面見康熙,就沒想過康熙會因為當街射殺紈絝子弟的事兒責罰於她,瓜爾佳氏想得要比只知道看熱​​鬧的舒瑤深得多,京城所有仗勢欺人的紈絝子弟怕是會老實上幾日。

最重要的一點,瓜爾佳氏勾了勾嘴角,康熙皇帝,你放心讓我做皇子的岳母?哪怕是不爭不搶的四阿哥胤禛的岳母,康熙也會多加考慮的,萬一鼓動四阿生出多餘的想法,康熙皇帝會頭疼的,更別提太子胤礽了,瓜爾佳氏決不能讓舒瑤去做太子妃。算無一漏的瓜爾佳氏以為她此舉足以消除康熙對舒瑤的好印象。

太子妃人人欣羨,可瓜爾佳氏卻知道太子妃絕不是好位置,她找女婿是幫忙的,不是她還得費心思操心女婿。前生謀國的時候太多了,瓜爾佳氏也會累,她今生只想當個賢妻良母,可因有了志遠,有了三個兒女,瓜爾佳氏的願望比舒瑤的米蟲心願還難以實現。

同康熙較量並不是直接告訴他,舒瑤不嫁皇子,瓜爾佳氏是讓康熙從根本上絕了將舒瑤配給皇子阿哥之心。康熙想要穩定,想要不憋屈,就別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了。

舒瑤偷偷瞄了一眼沉思的康熙皇帝,他怕是直到現在還不知道額娘的心思,其實額娘想得沒您那般複雜,大人物們總是將簡單的事弄得很複雜,明明加減乘除就能解決的,偏偏瑤套複雜的計算公式,舒瑤撇嘴,笨啊。

“奴才該死,請陛下恕罪。”

保泰非常後悔怎麼寵了個不知輕重的妾室,康熙冷哼了一聲,”你讓朕很失望。”這句評價讓保泰心一哆嗦,連連磕頭道:“萬歲恕罪,奴才重重罰他。”

“他是你寵妾的兄長?”

“是。”

康熙輕聲哦了一聲,“一名妾室幾乎用世子福晉的車駕,讓朝廷二品誥命夫人迴避,還敢挑撥是非,引你前來助陣,如果不是朕親眼所見,是在難以相信裕親王府會沒規矩至此。”

瓜爾佳氏眸光一閃,當初在讓路的時候,她偶然看見了茶樓裡坐著的康熙皇帝,離得遠些,面容看不大清楚,可瓜爾佳氏心細,聖駕出巡怎麼會沒侍衛隨行?茶樓門口的攤床前可有不少化妝的侍衛,雖然外人可能看不出,暗殺護駕瓜爾佳氏前生沒少安排,豈會不知其中的關節。瓜爾佳氏早就聽過裕親王世子寵愛妾室格格,身為嫡妻原配的瓜爾佳氏來說,當然會站在世子福晉這邊。

所以她讓了,就是讓康熙看見寵妾有多囂張,可沒料到的是沒眼色的人如此之多,還敢調戲她?瓜爾佳氏更不能容了,因有計劃她才敢射當街殺人,只是被心軟的女兒給破壞了。瓜爾佳氏只能在康熙面前強勢,讓康熙心存忌諱。

“奴才該死。”

“嗯,是該死。“

保泰心驚,抬頭看向康熙皇帝,康熙淡淡的道:“既然知錯,就改了。”

“遵旨。”

舒瑤納悶了,康熙什麼意思?為何保泰臉色如此難看?康熙道:“雅爾江阿,你真要拜志遠為師?”

“回萬歲爺,奴才才疏學淺,不麻煩志遠大人了。”雅爾江阿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康熙笑了,”你長進了。”

”謝萬歲。”

一句長進了,康熙給這場鬧劇定性了,瓜爾佳氏沒錯,雅爾江阿沒錯,有錯的...是死人。

ps是第一次暗戰,選秀時還有交鋒的機會,被逼急了瓜爾佳氏戰鬥力絕對驚人,康熙啊,說實話他就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瓜爾佳氏是智慧加彪悍不是潑婦,她的每一步都是有計劃的,康熙自己中套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承諾

康熙說了簡親王世子雅爾江阿幾句,不輕不淡的眸光掃過瓜爾佳氏。作為英明之君,不應惦記重臣之妻,但康熙皇帝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被算計了?瓜爾佳氏一臉尋常,頭上的蝙蝠釵環輕顫,康熙打算藉著此時整頓一番八旗旗務,順帶著讓各位旗主王爺老實些,便沒往深處想。

“您怎麼會出宮?”

敏銳的胤禛清楚一件事,再被康熙皇帝打量下去,志遠的夫人一定會有出人意料的表現,興許會刺激的皇阿瑪雷霆震怒,胤禛不能看著甜笑——是迷糊著傻笑的舒瑤吃虧,萬一因瓜爾佳氏舒瑤做出點什麼來,胤禛琢磨著,他挺孝順的,擔心康熙被舒瑤憋屈了,“這時辰您不是在批折子?”

瓜爾佳氏勾了勾唇角,多事的四阿哥,可惜了準備的好戲被他攪和了。舒瑤有些糾結康熙說裕親王世子保泰那句'改了'是什麼意思,事不關己,舒瑤也就不多想了,眸子清亮的望著康熙皇帝,微服私訪嗎?記得聽誰說過,康熙最喜歡微服私訪了。

康熙臉色一凝,帶了些許的悵然,“朕出宮是看望一位老朋友。”

本來是岔開的話的胤禛眉頭一緊,能被康熙定位老朋友的是誰?康熙瞥見舒瑤亮晶晶的眼眸,全然忘了方才她的'惡行'忘了康熙早就下過決定不再搭理舒瑤。雖然看著嬌小些,但康熙越是瞧著心中越是歡喜,沖淡了那絲惆悵,“舒瑤,你盯著朕做什麼?”

舒瑤道:“您和四阿哥好像哦,一皺眉更像了。”

“咳咳咳...咳咳咳...”胤禛咳嗽了,舒瑤鬆了鬆肩膀,“是很像,四阿哥龍子體又欠安嗎?。”

“噗。”雅爾江阿摀嘴,滿臉通紅,“萬歲爺恕罪。”龍子體,有這稱呼嗎?胤禛不知露出什麼表情合適,緊繃著有些發青的臉,沒良心的丫頭,他是為誰啊?

康熙皇帝笑道:“雅爾江阿,朕不怪罪,這話第一次聽,都會如你。”

“本來就很像。”

“胤禛是朕的愛子,不像朕像誰?”

舒瑤琢磨了一番,目光在康熙,胤秅身上轉了一圈,似比較一樣,實話實說繼續打擊康熙皇帝,“不是全像,就皺眉的時候像。”

康熙唇邊的笑意僵在臉上,換個旁人說胤禛像他,康熙會多想,是不是胤禛受益的,或者是不是同太子爭寵,舒瑤說出來,康熙就從未懷疑過,如今又說只有皺眉時候像,康熙瞥了一眼胤禛,莫不是他總是皺眉?康熙為國事皺眉,他這四兒子為何事犯愁?康熙見舒瑤像小蔓藤一樣纏著瓜爾佳氏,而冷靜自持,當街敢於射殺人的瓜爾佳氏看向舒瑤時總是透出一點寵溺,慈母之心...

他忽略了胤禛?除了太子之外,康熙對起於兒子總是淡淡的,太子胤礽生下來元後赫舍裡就去了,康熙憐惜沒額娘看護的胤礽,便放在養著,胤礽被冊為太子後,康熙更不敢大意,怕人委屈了帶壞了胤礽,親自教養胤礽,他自己教出來的總沒錯。康熙除了處理國事外,大半的精力都用在了胤礽身上。胤禛有德妃...應該不會受什麼委屈才是...

一句簡單的像不像,能讓康熙皇帝聯想到許多​​的事兒,舒瑤知道一定很佩服康熙,康熙笑道:“老四像她生母德妃。”

康熙一句玩笑的話,胤禛後背繃緊,臉色陰暗不明,舒瑤明顯感到胤禛的難過,許是安慰他習慣了,異能不用也白不用,直接纏上去,一個畫面閃過,模糊得很,舒瑤皺了皺眉,是四阿哥兒時的?真是不陽光,四阿哥懷裡抱著得小狗?狗毛好像濕了,是下雨了?舒瑤本來不喜歡小動物,可人就是如此奇怪,當你不能接近小動物時,總會想要去抱一抱,舒瑤對胤秅流口水...不,是胤禛懷裡的小狗留口水,好想也抱一抱,舒瑤再次想歪了,光想著小狗的問題,是不是讓小金,小黑嚇唬住小狗,然後她好上去摸一摸呢。

瓜爾佳氏從胤禛臉上看出了什麼,不能再讓舒瑤說下去,太危險了,不能讓胤禛叼走嬌養的女兒,瓜爾佳氏將舒瑤拽到身後,“皇上恕罪,小女有口無心,不懂事。”

康熙不在意的搖搖頭,“舒瑤啊。”

舒瑤屈膝道:“奴婢在。”

瓜爾佳氏有點恨自己把女兒養得這麼好做什麼?看看康熙皇帝發亮的眸子,這得廢多大的勁兒才能讓康熙放過舒瑤?瓜爾佳氏有些犯愁了,不讓舒瑤出門也不成,再遇見康熙幾次,瓜爾佳氏會更犯愁。

“小金,小黑餓一頓沒事,日子長了可不成。”

舒瑤抬眸,道:“回萬歲爺,奴婢很少打架,以後等小金小黑長大了,奴婢想著也沒什麼人敢來同奴婢打架吧。”

”你是打算用老虎嚇人?”

“萬歲爺聖明,可小金小黑就是不長個兒,愁人啊,還得養好久才能用上。”

“...”

康熙沉默了一瞬,“你慢慢養,起駕回宮。”

“嗻。”

康熙率先出門,回頭又看了看胤禛,“老四,你同朕一起回宮。”

胤禛跟上了康熙,雅爾江阿眉頭皺了皺,皇上對四阿哥...今日格外的不同,保泰卻看了眼瓜爾佳氏,“舒穆祿夫人,爺管教不嚴,今日兒是裕親王府有過,望夫人海涵。”

瓜爾佳氏淡笑福身:“世子爺嚴重了。”能有此決斷的裕親王世子,不管心裡是不是記仇,能做做到當面賠罪,並不容易,瓜爾佳氏記住了保泰,還得細看他以後會不會背後下絆子。

瓜爾佳氏對雅爾江阿歉意的笑笑:“出了今日的事兒,不好再去簡親王府,請世子爺代為向福晉賠罪。”

“舒穆祿夫人嚴重了。”

說了幾句客氣話,瓜爾佳氏領著舒瑤回公爵府,出門上馬車時,熟悉的人影一晃而逝,瓜爾佳氏又皺了皺眉,舒瑤問道:“額娘? ”

”沒事。”瓜爾佳氏彷彿無意的擋住舒瑤的眼睛,上了馬車後,放下車簾,舒瑤似方長一般依偎著額娘,打了個哈氣,真是睏啊,“額娘,我睡一會。”

瓜爾佳氏緊了緊抱著女兒的手,“嗯。”舒瑤闔眼,額娘再擔心世爾冀表哥?她也看到了呢,舒瑤睡得安心,嫁不出也無所謂,就留在額娘身邊好了。

瓜爾佳氏輕撫女兒的臉頰,當初回京時大姐一家並不在京城,後來相聚後,舒瑤見過大姐,卻一直沒見過世爾冀,瓜爾佳氏著手選女婿時,世爾冀良好的家世,優秀的表現,讓瓜爾佳氏心動了,子侄外甥大多都被瓜爾佳氏教導過,世爾冀最為出類拔萃,瓜爾佳氏私底下問過大姐的意思,因她也有此想法,才讓世爾冀陪著舒瑤,原想著兩小無猜,婚後感​​情會更好些。

瓜爾佳氏深知女兒的性子,能讓她真正在意的人很少很少,看似活潑熱情,其實最是無情不過,對外人都是一個樣兒。瓜爾佳氏可不想女同女婿相敬如賓的過日子,便想著讓舒瑤不將世爾冀當成外人,而是像對書逸一般隨意親暱,如今看來,還是讓女兒無情下去的好,省得被誰傷到了。

瓜爾佳氏輕拍著舒瑤,哄著女兒睡得更熟,見舒瑤小臉幾乎埋入自己胸口,小嘴一張一合的吐著溫熱的氣息,雪肌染粉紅,瓜爾佳氏向後靠了靠,喃嚀“沒福氣的人,再折騰都是沒福的。”

光看到了能尚郡主的好處,就不知道哪個郡主額駙是出息的?何況裕親王府...瓜爾佳氏唇邊露出一抹嘲諷,是康熙皇帝的兄長,素有賢王的稱號,可賢是康熙給的,一般大賢的人總有些看不慣的事情,擺不正位置的話,等到裕親王有個三長兩短,王府還不見得會如何。

瓜爾佳氏不是自傲自己家一定會讓世爾冀飛黃騰達,只是處在裕親王的位置上,是輕不得重不得,遠比不得一步一步腳踏實地走上的志遠紮實,看似志遠得罪了很多的人,但志遠站在了康熙皇帝的身邊,只要康熙在一日,便會護著他一日。

至於將來新帝登基,瓜爾佳氏眼底閃過興奮的光芒,帝位傳承一直是瓜爾佳氏最擅長的,前生的本事並沒忘。

一亮青布尋常的馬車,越過金水橋駛進皇宮,康熙皇帝端坐著,胤禛陪坐在一側,能同康熙同坐一輛馬車,胤禛有幾分緊張局促,康熙拍拍胤禛膝蓋,胤禛身子更緊了,康熙笑道:“龍子體欠安?”

“皇阿瑪。”胤禛臉刷得紅了,隨後又白了,康熙大笑:“老四啊,你不討厭她?”

“嗯。“

胤禛頭慢慢的低下,眼底的情動隱去,手指扣緊坐墊,“兒臣..今日沒機會幫忙。”

讓雅爾江阿出頭,胤禛心裡很不舒服,康熙是從頭看到尾的,胤禛性子冷傲,寧折不彎,他看上得一定得自己護著,康熙搖頭道:“老四啊,你是朕的皇子。”言下之意,同雅爾江阿,保泰都不一樣,皇子是最尊貴的。

胤禛抬頭,康熙微笑道:“你大婚時,朕不會虧待你,也不會虧待了她。”

馬車停下,胤禛扶著康熙下車,康熙玩味般繼續說道:“否則朕可對付不了那對白虎,既然不討厭,就看牢點。”

“嗯。”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9 04:56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9 04:58 PM 編輯

第一百六十五章 責罰

胤禛送走康熙,直徑回轉阿哥所。進門後品茶靜思,高福默默站立在一旁,胤禛撫了撫茶葉,微皺的眉頭松緩開,低沉的吩咐了高福幾句,宮裡很多雙眼睛盯著,實在是不太方便。尚未大婚,胤禛沒接到康熙的旨意,無法搬出宮去,賺銀子?看著舒瑤?高福見主子眉頭又皺得能夾住蒼蠅,看來主子為大事煩惱。  

胤禛起身,吩咐道:“去毓慶宮。”  
  
”嗻。“  

胤禛思來想去,銀子可私下賺,但再也不能當光頭阿哥了。太子爺是皇阿瑪最喜歡的兒子,胤禛緊跟太子二哥的腳步,皇阿瑪會注意到他,等著大婚時,不,不用大婚,胤禛能封爵貝勒的話,不算委屈了她,皇阿瑪說自己同保泰他們不一樣,是不一樣,沒爵位,沒實力的皇子,在親王世子面前算是什麼?  
  
裕親王世子可惡,雅爾江阿也...可惡...胤禛討厭他們。剛一進毓慶宮,胤禛沒在意略略掃了一眼穿官袍的人,是哪部的侍郎堂倌得罪了太子罰跪日頭,跟著毓慶宮內侍見太子爺,西北不甯,康熙皇帝震怒,責令太子爺拿出章程來,最近太子爺脾氣不好,罰朝臣跪日頭是常事..   

胤禛停住腳步,內侍道:“四爺?”  
  
看清楚了,是禮部侍郎舒穆祿志遠?他怎麼得罪的太子?胤禛太陽穴陣痛,方才遇見志遠夫人和舒瑤,來一趟毓慶宮結好太子,竟然又碰見了志遠被罰,胤禛是管?還是不管?管了必定會讓太子不悅,不管...胤禛又下不了狠心,抬頭看了看天空,能不能裝作不知道沒來過毓慶宮呢?

初冬時節,志遠跪在青磚上,寒氣順著膝蓋竄上來,志遠手扶著地面,雖然歸京有三年了,也是在京城長大的,但志遠在廣州為官十餘年,對京城的寒冷不是很適應,志遠抿著嘴唇緊皺著眉,旁邊看著的小太監揚聲問道:“代太子爺問話,舒穆祿志遠,你可知錯。”  
  
“奴才沒錯。”  
  
胤禛撚了撚手指,跟在胤禛身後的高福會意,笑嘻嘻的跟著引路的內侍說話,順便給了幾顆金瓜子,毓慶宮裡伺候的內侍也是有眼色,見四阿哥有興致,便道:“今兒中午,舒穆祿大人來毓慶宮請安,太子爺說起了太皇太后壽誕的事兒,順便說了太子爺納側福晉...舒穆祿大人不知說了什麼,太子爺動怒罰了他,不過些許小事,太子爺宅心仁厚,還能為難他?只要舒穆祿大人認個錯,服軟,太子爺早就讓他起身,可你看看...哎,舒穆祿大人太倔了,半個時辰問一次,問了五遍了,還是一句話,奴才沒錯,哼,他沒錯,莫不是太子爺錯了,活該被罰,仗著有幾分聖寵,也不看看毓慶宮是什麼地方。”  

內侍不屑的撇嘴,別說舒穆祿志遠了,就是一品大員,宗室王爺世子在太子爺面前都得老老實實的。胤禛又看了一眼志遠的臉色,問了五遍,就是跪了兩個半時辰?胤禛道:“去見二哥。”
  
胤禛跨進屋子,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屋子裡放角落裡放著兩個燒著銀碳的炭火盆,胤礽衣衫單薄,躺靠著羅漢床上,看著奏摺,胤禛想到跪在外面的志遠...”見過太子爺。”
  
胤礽跟胤禛關係不錯,擺了擺手道:“四弟起來。”  

胤禛打千後挽上袖口,胤礽坐起,向旁邊指了指,胤禛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胤礽問道:“從簡親王府回來?”  

“回太子爺,臣弟沒去成簡親王府。”胤禛本來就奉太子的命令去簡親王府,半路折回,如何也得給太子交代,今日的事兒很快會傳遍京城,胤禛如此如此的說了一遍,眼瞼低垂,”臣弟看皇阿瑪挺看重舒穆祿夫人,對志遠...也多有倚重。”  

太子胤礽不在意的笑了,他是大清儲君,最近幾年康熙以國事相托,胤礽處事公允,朝野上下無人不服,康熙皇帝經常嘉獎胤礽,有舅公索額圖輔佐,胤礽的太子地位穩固。志遠不過是禮部侍郎,雖得些聖寵,說錯了話,辦錯了事兒,不該罰?  
  
“沒事。”  
  
胤礽指了指盤子裡的蘋果,“新進貢上來的,四弟嘗嘗。”  

胤禛撚起紅蘋果,道:“皇阿瑪曾說過最看重志遠耿直的性子,偶有小錯,不妨礙大事的話,皇阿瑪能包容得下,二哥是太子爺,是皇阿瑪親自教養的大清儲君,何必同志遠一般見識?白白讓他得好處,志遠沒准還以為他是直臣忠臣。”  

胤礽的脾氣秉性,胤禛瞭解一二,久居太子之位,高傲自負,康熙護著,太皇太后寵著,天下之事就沒有胤礽解決不了的,康熙對胤礽的重視寵信,朝臣宗室誰敢得罪未來的皇帝?索額圖鬥倒了明珠,權傾朝野,胤礽更是無憂,擁護太子的人極多。

你越是給志遠求情,胤礽越不會放過志遠,胤禛順著太子的思路說,同太子站在一處,“太子爺罰了志遠也給宗室出口惡氣,簡親王府...”  

胤禛握緊了蘋果,又扯到了簡親王府...胤禛何時才能不靠雅爾江阿求情?不過一瞬,胤禛恢復了常態,“今日臣弟也看出,雅爾江阿雖未拜志遠為師,但總有一分師徒情誼,雅爾江阿此人打架生事,看戲聽曲,同戲子孌童...”  
說起雅爾江阿的種種放蕩行為,胤禛解氣了,像他這樣的怎能娶舒瑤?雖然最近他修身養性,改了很多,但也不成,胤禛繼續道:“唯有一處可取,他很重情義,宗人府...”

“行了,四弟說得爺清楚。”  

胤礽瞄了一眼胤禛,翻著摺子狀似隨意的問道:“你是給志遠求情?”  

太子高傲自負,卻也不是蠢人,胤禛說得再多,總歸不就是讓太子饒了志遠?胤禛斂色道:“臣弟是為了太子爺。”隨後似賭氣一樣一句話不說了,過了好半晌,太子胤礽笑道:“爺清楚四弟,看你的面子,爺饒了志遠。”  

胤禛咬了蘋果,不在意的道:“弟弟是為了二哥,誰耐煩志遠那奴才?”吃著蘋果,胤禛說挺甜的,表面上雖然隨意,但胤禛後背冒冷汗,直到胤礽探究打量的視線移開,胤禛才暗暗的松了口氣.

“四弟喜歡的話,爺賞你兩籃子。”  

“多謝二哥。”
  
胤禛拱手,胤礽擺擺手,內侍上前,”讓舒穆祿志遠回去,爺等著他請罪的摺子。”  
  
“嗻。”

胤禛儘量維持著平靜,志遠會不會倔脾氣上來,不肯離開?以往常志遠的性子來看,不見得做不出,他如果不肯回去,自己該怎麼辦?繼續求情?太子胤礽會懷疑胤禛結交重臣,胤禛心中忐忑,臉上卻一點也看不出異樣,聽太子說起朝政,時不時還能插上兩句。  
  
好一會內侍回稟:“太子爺,舒穆祿大人謝恩離去。”
  
胤禛懸著的心徹底放下,志遠還沒蠢到分不出形勢,胤禛轉念一想,如果志遠愚忠到極致的話,也不可能有今日的官職,該堅持的一定堅持,該軟的時候...也會軟一些,要不然吃虧啊。  

胤禛似明白了點什麼,太子胤礽笑著問:“四弟說爺能否接到請罪摺子?”

“他不敢不上摺子。”  

胤禛不信志遠敢違抗太子的命令,但是不是請罪就難說了,太子深邃的眸光一閃,”志遠倒也有趣。“  

乾清宮中康熙聽說了此事,沉默許久,道:“李德全,你去忠勇公爵府,申斥舒穆祿志遠。”  
  
“嗻。”  

李德全心中納悶,尋常時看萬歲爺重新舒穆祿志遠,太子罰了罰了,本以為此事就此揭過,顯然康熙不是如此認為,李德全去公爵府。康熙抿了口茶水,輕歎一聲,吩咐:“招德妃侍寢。”  
  
“嗻。”

雖然還沒到翻牌子的時辰,但皇上有旨意,永和宮德妃忙碌起來。  

勇公爵府,志遠在李德全走後,被瓜爾佳氏攙扶起來,志遠勉強笑了笑:“夫人,不要緊。”  

舒瑤眼眶紅了,“阿瑪。”志遠揉了揉女兒的腦袋,“瑤兒,給阿瑪笑一個。”舒瑤含淚展開笑顏,志遠同瓜爾佳氏道:“咱閨女笑著時最好看,玉蘭花一般。”  

瓜爾佳氏一聲不吭的扶著志遠回去,親自伺候他脫鞋脫衣,拿著虎骨藥膏,細心的給志遠膝蓋上藥,志遠笑著看,“皇上也難,二阿哥是太子爺,為夫是奴才。”
  
瓜爾佳氏上了藥膏離開了,志遠微怔,妻子去哪了?闔眼歇息時,聽到腳步聲,隨後一具溫熱柔韌的身軀鑽進了被窩,“夫君。”瓜爾佳氏修長的腿纏住志遠,竜竜窣窣聲下,幔帳裡隱隱傳出嬌吟聲,瓜爾佳氏輕吻志遠嘴角,泛著情欲的眼底一絲清明,沒人能欺負她的夫君,太子爺也不成,這事不算完。  

舒瑤主動去空間裡勞動改造,早日將體罰格兒修滿,再遇見太子時,給他以精神利劍,或者來個雷劈啥的,舒瑤努力勞動——蓋房子,誰也不能欺負阿瑪,誰也不成,康熙皇帝...哼...下次見面...哼...




第一百六十六章 出招


  舒瑤因夜晚去空間勞動改造,白天當然會犯困,好在她一向貪睡懶散,瓜爾佳氏又忙著什麼頻繁外出會友,也沒吵舒瑤補眠。終於聽見悅耳的叮咚聲時,舒瑤坐在了空間的草地,振臂高呼,體罰終於結束了。

  迫不及待的打開異能攻擊介面,以前舒瑤認為也不得罪人,也沒替天行道之心,不想仗著異能欺負人,除了冒犯到她頭上外,舒瑤就沒想過用異能攻擊的事兒,對異能攻擊版塊的研究不深。今日仔細的看了一遍後,舒瑤向老天豎起中指,滿眼的鄙視,神馬眾生平等?從來就沒平等一說,用異能攻擊皇帝等皇族勳貴,不是所有都能用,而且懲罰加倍。

  不是加一倍兩倍,攻擊皇帝,別管多嚴重,所有勞動改造番十一倍,舒瑤覺得康熙還是不錯的,看太子王爺旁邊的注解,額,十倍也不是不能接受。但五雷轟頂等危害性命的攻擊手段,別說舒瑤還沒開啟,就是開啟了也不能用,懲罰太嚴重了。

  舒瑤泄了氣一樣一手揪著小草,一手托著下巴,該怎麼給阿瑪報仇呢?好難啊,只要想到阿哥紅腫的膝蓋,舒瑤氣不過,就不信找不出能用在太子身上的異能攻擊,被十倍懲罰,舒瑤忍了,勞動最光榮,怕啥,“欺負我阿瑪,不給你點教訓,還不如沒異能呢。”

  有了異能不用,才是傻瓜。舒瑤仔細尋找著異能選項,仔細衡量輕重,眼前一亮,舒瑤躺在了草地上翻滾了兩圈,“哈哈哈...哈哈..找到了...找到了...太子爺...我不用雷劈你,但我可以用晴空炸雷...太子爺你罰我阿瑪跪日頭...嘻嘻...等著被蚊子咬吧...”

  舒瑤越想越開心,她對所有小動物都是絕緣的,昆蟲也算動物是吧,就連蚊子都不屌舒瑤,不怕懲罰,舒瑤驕傲啊,終於找到了系統的漏洞,太解氣了,能憋屈死老天爺,實在是...舒瑤睜眼看著湛藍的天空,“太爽了。”

  空間大變樣,不再是貧瘠,瓦房便磚房,溪流擴大,還有了瀑布,舒瑤隨意在草地上撒些花種子,鮮花綻放,舒瑤啃著木瓜,其實不是太悶的話,長期呆在空間裡也不錯。啃了最後一口,舒瑤低頭看了看胸脯,耷拉了嘴角,好像...大約...沒什麼用處,怎麼還不長大些呢,別說c了連b都沒有,前生雖然也不大,但好歹是b+,瓜爾佳氏的胸口,舒瑤洗了手,算了,反正還有一堆的木瓜可吃,總會有長大些的。

  出了空間後,因找到了對付太子辦法,舒瑤格外精神,沒等梅子桃子叫她起身,舒瑤主動叫她們伺候梳洗,梳頭時,舒瑤問道:“額娘今日還出門?”

“沒聽太太說起出門。”

  舒瑤不信瓜爾佳氏會放過太子,她最近到底在忙什麼?舒瑤挑了挑碧璽手串戴在手腕上,被罰之後隔日志遠就上了摺子,被太子罰,康熙訓斥,此事算是揭過。背地裡志遠也沒少受同僚的嘲諷,幸災樂禍的人不少,就當旁人以為志遠會收斂些時,志遠照常處理公務,不合規矩得誰都不成,同尋常沒兩樣,眾人才明白,志遠的性子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太子胤礽聽後搖搖頭,同榆木腦袋的志遠較勁兒,太不值當了,便丟開了去,康熙宣召太子胤礽,給他講解了很多為君禦下之道,胤礽回過神,康熙對舒穆祿志遠很欣賞,但因處罰他的是太子,康熙雖然不悅,胤礽是太子,是大清儲君,是主子,因此才沒出聲,維護了胤礽的面子訓斥志遠觸犯太子。

  因琢磨通了這點,胤礽也收斂些,何必為了個小小的志遠惹皇阿瑪不痛快,志遠既然是皇阿瑪心中以為的重臣,胤礽隨後命人給公爵府送去了些賞賜,康熙聽後很滿意,孺子可教。

  太子的賞賜瓜爾佳氏命人供起來,舒瑤記得很清楚額娘眼底閃過的厲色,太子覺悟的太晚了,以為一點賞賜就能讓額娘消氣?舒瑤收拾整齊後,去見瓜爾佳氏,一出門舒瑤看見飄著雪花,臉色驟然難看了起來,空間沒感覺,原來現在是冬天,哪去找蚊子?舒瑤鬱悶了,沒蚊子怎麼咬太子?難不成等到明年夏天?能不能培育蚊子放到太子寢宮?舒瑤想了半晌,行不通太麻煩了。

  舒瑤暗惱太子躲過一劫,下決心多弄點晴空炸雷,嚇一嚇太子,在舒瑤認為晴空炸雷比不得皮肉受苦,但事實並非如此,古人是信命信鬼神的,太子胤礽經常被劈的話,會以為不賢,引起更大的政治風暴,這一點舒瑤並沒想到。

  “額娘。”

  舒瑤屈膝行禮,膩上瓜爾佳氏,甩都甩不開:”我陪著您。”

  小尾巴說得就是舒瑤,瓜爾佳氏知道最近冷落了她,摸了摸女兒的留海,“你不偷懶了?”

“額娘。”舒瑤蹭啊蹭,瓜爾佳氏心被蹭軟了,這陣子一直謀劃著報復太子,撿起了前生冷酷無情,將能用到的都用上,因瓜爾佳氏撒網許是會死人,瓜爾佳氏格外珍惜舒瑤甜笑,只要自己一家平安富貴,死人算什麼,瓜爾佳氏的心是硬的,血也是冷的,她做作的一切為了丈夫兒女,舒瑤有此笑顏,瓜爾佳氏覺得值。

  瓜爾佳氏摟著舒瑤,“是我陪你吧。”

舒瑤又向懷裡鑽了鑽,異能安撫纏上瓜爾佳氏,“嗯。”舒瑤不知道瓜爾佳氏做了什麼,但額娘心裡不陽光了,大人物都是這樣的,不能讓額娘內心陰暗,多痛苦啊,舒瑤小身子如同三月柳枝一樣纏著瓜爾佳氏,異能越纏越多,希望能讓額娘高興些,幸福些,她保護著自己,自己雖然沒多大用,但好歹能幫上一點小忙。

  瓜爾佳氏嘴角翹起,自從志遠出事後,瓜爾佳氏露出最好看的笑容,向後靠了靠,拍著女兒的後背,”瑤兒,不想知道我做了什麼?“

”嗯,額娘做得都是對的。”不對也是對的,舒瑤一向有這種認知。

  瓜爾佳氏笑紋更深,”本身就不乾淨還敢說人?有一日同夫人們見面談天我聽說了一事,便知道有貓膩,原本我想著同咱們無關,沒想到太子爺...也好給他個教訓,索額圖鬥倒了明珠,哼,不過是萬歲爺不想大阿哥威脅到太子地位,給大阿哥降降火氣,索額圖還真以為萬歲爺離不得他?外戚...他還不夠格兒..”

  “嗯。”

 舒瑤闔眼,對這些真的真的沒興趣,額娘只是需要個聽眾,額娘不能同耿直的阿瑪說,阿瑪忠君得很,不會贊同額娘做法,不能同大哥說,大哥比阿瑪還愁人,同二哥到是能說些,只是二哥在外面要見太多的人,難免會帶出來..只有自己才合適。

  “禦史...當滿朝的禦史都死絕了...瑤兒,你得記住死人有時也會說話...”

“嗯。”

  乾清宮大朝,康熙面無表情的坐在龍椅上,朝臣跪伏於地,一直站在丹陛上的太子撩明黃色蟒袍,跪在康熙面前,“皇阿瑪息怒,兒臣識人不清,兒臣知罪。”

  康熙皇帝拿著禦史呈上來的摺子,深吸一口氣,緩了緩神色,“胤礽,你起來,不關你事兒。”

入朝辦差的大阿哥,三阿哥心生羨慕,證據確鑿之下,皇阿瑪都肯維護太子爺。大阿哥手扶著金磚地面,只因為太子是元後所生?剛想開口康熙利劍一般的目光落在他的後背上,大阿哥胤褆不敢再動,皇阿瑪對太子的信任看重,遠非他能比的,一次皇阿瑪肯放過太子,再多幾次?太子dang羽越來越大,犯錯可能也會越大,忍...明珠說過...忍耐...

“貪污西北糧餉者,殺,家眷沒入賤籍。“

  康熙聲音拔高了一度,”謊報軍情者,遷三族。”

  “萬歲爺聖明。”

  康熙看了一眼染血的摺子,撞鐘鳴冤的人已然斃命,“厚葬她,賜忠孝節義牌坊,賞其子輕車都尉,胤礽...”

  “兒臣在。”

  “明日你待朕祭奠寧死不屈的兆佳將軍。”

  “遵旨。”

  康熙一拍龍椅的扶手,“誰敢再糊弄朕,奪他人軍功,朕誅殺其九族。”

  “嗻。”

  康熙一甩袍袖,李德全高喊,“退朝。”跟著康熙離開乾清宮,胤礽等到康熙離去,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沒想到他保舉的兩人如此大膽,一個貪污了糧餉,一個更是奪他人軍功,謊報戰功,逼的英勇戰死的兆佳將軍夫人寫下血書撞玉鐘鳴冤,沒人幫她...一直在西北的將軍夫人如何知道撞玉鐘,如何收集到如此多鐵證?胤礽目光落在大阿哥胤褆身上,有沒有他的手筆?

  胤礽出了乾清宮,報復查證也得等他祭奠亡靈之後再說,胤礽吩咐:“你去叫胤禛。”

  “嗻。”

  胤礽覺得帶著冷漠的胤禛能好些,玉鐘上的血還洗掉,胤礽看著觸目驚心,得多慘烈才能逼得一婦人撞上去,胤禛得了消息,換上了素色衣袍陪著太子爺出宮。

  在必經之路的一處酒樓上,一處雅間裡,書逸剝著糖炒栗子,看舒瑤啃著冰糖葫蘆,搖頭道:“你偏偏要今天出門?”

  “嗯。”

  舒瑤聽說太子出宮祭奠亡靈,只有近距離才異能才好用,見不到太子,怎麼拿晴空炸雷呢,舒瑤含著糖葫蘆,見到太子爺的車駕,來了啊,太子爺。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9 05:01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9 05:03 PM 編輯

第一百六十七章 情竇

舒瑤吞了口中的糖葫蘆,手扶著刻花的窗櫺,陣陣寒風捲進來,書逸扔掉栗子,從衣服架子上,取下進門時舒瑤脫下的大髦斗篷,搭在妹妹肩頭,笑呵呵的問道,“又看中什麼吃食了?”

一出門舒瑤可沒少難為他,總是買一堆在書逸眼裡用的東西,他向外看去,“咦,四阿哥。”

舒瑤正準備動手時,聽見書逸的話,才看見在太子車駕旁騎著馬的四阿哥胤禛,冷著一張臉,比外面寒風還冷尚一分。穿著鶴裘大髦,舒瑤摸了摸身上的斗篷,得意的一笑,四阿哥的鶴裘比她的檔次差了些,還是皇子阿哥呢,好像聽額娘說過,沒開府的皇子都沒什麼銀子。

車駕突然停下,舒瑤看出太子好像對隨從有吩咐,胤禛勒住韁繩,舒瑤曲了曲手指,晴空炸雷的話會不會把嚇到他?舒瑤不是擔心胤禛,牽連辜的人懲罰勞改會重的。

想了想,舒瑤問道,“二哥,你和四阿哥很熟?”

“誰跟他熟?”

書逸仿佛被嚇到一樣,連連搖頭,“小妹,這話不能亂說,四阿哥...四阿哥絕不是一般人能應付的...前兩日我同巴爾圖出去,正好碰上四阿哥,被他訓了一頓,也是趕巧了又遇見了簡親王世子,結果...結果...”

“如何?”

“誰都跑了,四阿哥訓人的功力比咱阿瑪還強,話叫個多啊,一點看不出平時冰冷的模樣。“

舒瑤手指縮了縮,轉身蹬蹬的樓梯,書逸在後面喊道,“小妹,你做什麼去?”

“再買根糖葫蘆,二哥在樓上等我哦。”

出了酒樓,舒瑤直奔賣糖葫蘆的小商販,幾個銅板的糖葫蘆,舒瑤也在討價還價,只有在這個角度上,才不會誤傷到胤秅,牽連辜的人,舒瑤過意不去,正準備發動異能——晴空炸雷時,聽見身後馬蹄聲響,舒瑤本能回頭,胤禛騎在馬上,看著手拿著糖葫蘆的舒瑤,她嘴角還站著一絲糖,舒瑤伸出殷紅的小舌頭舔了舔嘴唇,嬌嫩的唇瓣更鮮豔了些。

“叫四爺。”

“哦。”

舒瑤看出是胤禛穿的是便裝,抬眸時鶴裘裡露出的素服,是去弔唁兆佳將軍一家?舒瑤也聽說了,兆佳將軍一家的慘劇,兆佳將軍因沒糧餉沒支援戰死在西北,軍功卻被人奪取誇大一番,兆佳將軍的妻兒沒得到贏得的撫恤,反而名聲有損,不是將軍夫人不顧性命去撞了玉鐘的話,這樁冤枉永遠不會被人知道。

胤禛翻身下馬,走到舒瑤身邊,冷冷的道,“你跟誰出來的?”胤禛的目光四處遊弋,以志遠夫人對舒瑤的重視,得交給熟悉的人,是雅爾江阿?巴爾圖?

“問你話呢。”

看出舒瑤盯著一角落,胤禛不覺的加重了語氣,並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胤秅擰緊了眉頭,“他又是誰?”

“表哥咯。”

舒瑤張口含了顆紅果,向胤禛身後躲了躲,不想見到表哥世爾冀,太尷尬了些,胤禛再問,“你怕他?”

“不是啦,有句話是什麼來著,有首詩詞來著...柳樹...約會...我明明記得大哥說過的。”

胤禛抬頭看了看天上飄著的雪花,日頭不大但在天上掛著,道路的幾株枯黃的柳樹,光禿禿的哪有柳梢啊?胤禛又看了一眼俊逸少年身邊的兩名少女,“一位是裕親王府郡主,一位是爺妹妹。”

“啊,公主?”

舒瑤咋舌,從胤禛身後探出半個腦袋,“公主和郡主都看上表哥了?他該怎麼選...”

“選...有他選的餘地?”

胤禛不屑的冷哼,額娘對妹妹很疼愛,求了皇阿瑪的旨意,九公主不嫁蒙古,胤秅在背後略盡綿薄之力,否則憑什麼九公主特殊?

天空轟隆隆雷聲響起,胤禛下意識將舒瑤護得更緊,用身體完全罩住了舒瑤,不對勁...雷鳴...冬日怎麼會有雷鳴...胤禛聲音有些顫抖,安慰身後的舒瑤,”別怕,別怕。“

舒瑤正在看啟動異能攻擊版塊,不就是雷嗎,自然現象有什麼可怕的,見胤禛後背繃得緊緊的,肩膀輕顫,到底是他怕還是怕啊?麻煩四阿哥您弄明白好不好?

”舒瑤,你別怕,一會就會過去的,別怕。”

舒瑤眨了眨眼睛,是不是故作害怕他能好過點?手指蹭了蹭了鼻子,“哦。”胤禛明顯聽出舒瑤語氣裡的顫抖,心一軟,一定是嚇壞了,她膽子不大的,雷聲越來越響,四周的百姓紛紛跪地,車駕中的太子胤礽也撩開了簾子,探頭向天上看去,怎麼會雷?太不尋常了,舒瑤看見世爾冀護住了公主和郡主,嘴角微微翹起,成全大姨心願也不錯。

手突然被人握住,舒瑤身體比意識動作還快,弓步上前胳膊撐起,襲向敢握她手的...胤禛就沒看出舒瑤的激動了,以為她怕得想要躲到懷裡,雖然有一分期盼,甜甜軟軟的人兒抱起來會舒服...但眾目睽睽之下,顧全舒瑤的名聲,握了小手,足夠了,胤秅身子向後硬是違心的挪開,“別怕。”

是四阿哥胤禛,舒瑤手臂僵硬,這個...這個..不能皇子的說,舒瑤耷拉著腦袋,看了一眼交握的手,手心挺燙的,沒那麼冷。舒瑤瞥見太子抬頭,正好,晴天轟雷...一道...兩道...三道...在太子頭上的天空轟鳴作響,胤禛等到了眼睛,“這是...這是...太不合常理...”

舒瑤見胤礽臉色大變,興奮得很,順便點了一道閃電標誌,結果大清朝當街出現了晴空霹靂,銀亮的閃電直直將在太子頭頂上,舒瑤得意得很,讓你欺負我阿瑪,嚇死你...嚇死你。

舒瑤可沒襲擊太子,所以啟動異能攻擊的懲罰判定為惡作劇,雖然也會被判為勞動改造,但是勞改的時間比攻擊太子要少很多,後果完全是懶人舒瑤可承擔的起的。

正美滋滋的想著呢,舒瑤手被胤禛握得很疼,抬眸見胤禛鐵青的臉,也嚇到他了?到底怎麼回事?舒瑤又看了看四周磕頭不止的百姓,著...莫非...她又闖禍了?沒有啊,不就是劈了一道閃電,來了幾個晴空炸雷嗎?

”很嚴重?”舒瑤喃喃自問,向胤禛求證,“四爺,您說是不是很嚴重?”

她真的就是嚇唬嚇唬太子啊,沒想弄得嚴重了,怎麼這些人的反應同她想的不一樣呢。

胤禛慢慢的鬆開舒瑤的手,舒瑤突然感覺胤禛有種壯士斷腕的悲涼,他算做什麼?胤禛不放心的叮囑,“你就站在此處,千萬別動,知道?”

“嗯。”舒瑤點頭後,輕聲問道:”您...您..“

”去救二哥。”
胤禛頭也不回向太子車駕處跑去,救太子?他好有兄弟情義啊,可是用得著救嗎,不過是幾道雷而已,舒瑤困惑得撓了撓腦袋,為什麼簡簡單單的事兒,他們都想得複雜呢,太奇怪了,不累嗎?

舒瑤見賣糖葫蘆的小攤販嚇昏了,順手牽羊又拿了跟糖葫蘆,咬了口紅果,酸甜可口真好吃,叼著糖葫蘆從荷包裡摸出幾個銅板,放在做糖葫蘆的案子上,她也不算偷拿,既然胤禛去救太子了,這雷也不用了,舒瑤揮了揮手,當胤禛沖到太子車駕前時,轟隆隆的雷聲——停了,閃電也沒了,天空徹底恢復了寧靜。

“二哥,二哥,請恕臣弟無禮。”

胤禛見胤礽臉色不好,顧不得別的鑽進太子的車駕,瞥見角落裡的舒瑤啃著糖葫蘆,還向他搖了搖糖葫蘆,胤禛憋氣,她好像...仿佛...就沒怕過...那他方才算什麼?算什麼,記起柔軟骨般的小手,軟軟甜甜的聲音,胤禛不去看舒瑤,他也沒虧。

胤礽目光呆滯,眼珠似不會轉悠般的僵著,胤禛跪在胤礽腿邊,“太子爺...二哥...”握住胤礽的冰涼的手,“二哥...是意外...意外...”

胤礽反握住胤禛,“是意外嗎?是意外?不是兆佳將軍夫婦..“

”二哥慎言,慎言。”

胤禛低聲提醒,“皇阿瑪已經為他們鳴冤,以兆佳將軍的忠君情懷,將軍夫人的賢慧忠貞品性,會感念皇阿瑪,豈會天生異象?況且那兩名罪人也不都是您保薦的,是索額圖大人,同太子爺無關。”

胤礽道,“舅公的事,爺能擺脫得干係?”

“起碼皇阿瑪會明白。”‘

胤禛垂頭,神色隱晦莫變,‘索額圖,為天下第一奸臣,圈禁不赦。’胤禛又記起夢境,康熙皇帝憤怒的說著索額圖的罪行,整整四十多條大罪,能保留索額圖的性命,都是康熙的仁慈。是從索額圖被圈禁起來,太子胤礽失去了最大的幫手,夢...是夢..

胤禛不敢深想,如果讓二哥同索額圖關係遠些,是不是太子之位就...胤禛分不清心裡到底是希望太子繼承皇位,還是夢境成真,雍正皇帝...胤禛搖搖頭,並不怎麼愉快,何況嫡福晉都沒了,夢境怎麼能成真?

“陛下,陛下。”

康熙站在大殿門口,方才的晴空哄雷,晴空霹靂又怎麼能瞞過康熙皇帝?隱瞞得過有心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 替罪

“傳旨,命太子胤礽祭奠兆佳將軍後火速回宮。”

“嗻。”

“傳旨,宣召欽天監。”

“嗻。”

康熙皇帝一道一道旨意下達,最後問道誰同胤礽一起出宮?”

“回萬歲爺的話,是四阿哥。“

康熙轉身,“四阿哥胤禛?”康熙皇帝歎息般的搖頭,眼裡流露出一分的不舍,手心手背都是肉,總有肉多肉少的,太子胤礽是大清儲君,康熙厲聲道將胤禛給朕叫回來。”

“嗻。”

雷聲停了,閃電也停了,驚魂未定的百姓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處小聲議論方才的異狀。舒瑤聽見熟悉的叮咚響聲,忙著察看異能,難道說系統加重懲罰了?一看之下,舒瑤嘴角翹起,版塊又多了一項——惡作劇,裡面各種有趣的惡作劇,當然代價非常的高,舒瑤估算了等級,今生能不能祥瑞普降都拿不准,不過祥瑞普降的介面真漂亮,神佛賀喜,也很有趣,咬著糖葫蘆的舒瑤覺得她還真得努力升級了,異能開發一下很好玩。

“表妹?”

舒瑤抬眸,面前裹著鶴裘大髦的世爾冀,笑眯眯的道表哥。”

“你會出門?”

世爾冀見到舒瑤後,又驚又喜,又有些擔心,走到近前問道方才嚇到沒?”

舒瑤看了看他身後的兩名身份高貴的少女,向後退了一步,扯開關係笑著搖頭,“沒事,我膽子大得很。”

“世爾冀表哥,小妹是同我一起出門的。”

舒瑤的疏遠讓世爾冀眸光黯淡一瞬,她在生氣嗎?書逸將舒瑤拽到身後,瞄了一眼做尋常打扮的少女,眉宇間的高傲掩飾不住,對舒瑤多有看不起,書逸心疼舒瑤,他聽巴爾圖說過,世爾冀極有可能尚主,既然尚主,還情意綿綿的對小妹做?

”書逸表弟,你誤會了,我今日碰巧遇見郡主,說了幾句話,恰好趕上方才的異象,才回護郡主格格。”

世爾冀明顯是書逸身後的舒瑤解釋,裕親王府的郡主格格,因不曾指婚,雖然成為郡主,但並正式封號,尋常以二格格尊稱,閨名齊布琛,九公主是德妃娘娘唯一的女兒,頗得康熙寵愛,天潢貴胄瞧不上嬌嬌小小的舒瑤。

“你是舒穆祿舒瑤?”

舒瑤從書逸身後出來,屈膝行禮,”二格格安,九公主安。”

“九公主?”

世爾冀驚訝了,舒瑤抬眸笑道表哥不知她是九公主?”

九公主臉上帶出一絲慌亂,端起公主的架子,“世爾冀,你怪我?”

“奴才不敢。”

舒瑤拽了拽打算看好戲的二哥,輕笑道奴婢告退。”

九公主現在最要緊的是向世爾冀解釋隱瞞身份的事兒,顧不上她了,書逸拱了拱手表哥,回見。”帶著舒瑤愉快的走人,郡主格格,公主明顯都看上了世爾冀,有他頭疼的,世爾冀眼看著舒瑤離去,原來她早,才會疏遠了他。

“小妹,你想要哥都給你買。”

“嗯。”

“小妹,你看那邊有賣點心的。”

“嗯。”

書逸心一緊,難不成小妹傷心了?這可辦才好,抓住舒瑤的胳膊,“小妹,過一陣哥給你弄點好回來,巴爾圖貝勒還欠著我幾張好皮子,給你做個水貂皮帽子...”

“舒瑤...”

“哈哈...哈哈...”舒瑤綻開燦爛的笑顏,“二哥,你好可愛啊,我最喜歡二哥了。”

她哪裡像傷心的樣子,書逸氣鼓鼓的和著她耍呢?書逸扭過投不去看舒瑤,忘了額娘說過的話?小妹看似甜軟,其實是最情的一個,除了他們,就沒見小妹喜歡過人,對誰都是一個樣子。

“二哥,腿疼。”

“哼。”

舒瑤拽著書逸的袖口,癟嘴道:”二哥,腿疼。”

“哼”

哼的聲音輕了些,舒瑤勾了勾嘴角,耷拉著小腦袋,也不說腿疼了,小手放開書逸的袖口,軟糯糯委屈的低吟:”二哥。“

書逸雙手扶著膝蓋,後背對著舒瑤,“多大的人了?還用我背?這是最後一次了,嗎?”。

軟軟的小身子爬上了書逸的後背,“嗯。”

書逸背著舒瑤回府,同時一件事,這絕對不是最後一次背小妹舒瑤,舒瑤摟著書逸的脖子,“二哥。”

“嗯。”

“我沒事的,其實我更喜歡嫁不出去。”

“...”

書逸異常語,舒瑤再接再厲,“二哥不肯養我?”

“沒...沒...”

書逸想到躍躍欲試至今還沒娶福晉的好友巴爾圖,是不是給他個機會,回去同額娘再好好說說,巴爾圖雖然長得沒表哥好,資質上也趕不上表哥,也不會說詩詞歌賦,但書逸看著是個漢子,能養得起小妹。

沒走出多遠,一隊穿著黃馬褂的御前侍衛簇擁...不,仿佛是押著四阿哥胤禛回紫禁城,舒瑤抬眸和馬上飛馳而過的胤禛目光相碰,漆黑的雙眸覆蓋著死寂般的冷意,胤禛遠去,舒瑤下意識的將一絲安撫的異能纏繞到胤禛身上,遠距離使用會很消耗能量,舒瑤做了又有些後悔,她和四阿哥又不熟,憑幫他?

“太倒楣了,四阿哥。”書逸感歎一聲,“本就沒他的事兒,萬歲爺...萬歲爺...哎,他今日就不該陪太子爺出門。“

正打算收回纏繞在胤禛身上異能的舒瑤愣住了,低聲問道:”是因為方才的雷聲閃電?”

“小妹啊,萬歲爺得保全太子爺,四爺...是...”

“替罪羊?”

難怪他會那般,“二哥,雷聲閃電很...很有問題?”

“本身沒事,就怕有心人推動。“書逸腳底下沒挺,向公爵府走,順便給小妹講了些關於神罰的事兒,舒瑤回頭看了眼紫禁城方向,“可晴空炸雷,閃電是奔著太子爺,他一直同我站在一起,他去救太子爺時,雷聲就停了,可能怪到他身上?萬歲爺怎能冤枉人呢?”

書逸放下舒瑤,回身同舒瑤相對,鄭重的說道你記住一點,萬歲爺說就是,方才的話你跟誰都不許說。”

“額娘也不說?”

書逸頭疼了,”我是說外人。”

“哦。”

舒瑤就是想嚇嚇太子,並沒想牽連四阿哥,原來她晴空炸雷不是時候,神罰——太子不賢,回到公爵府後,舒瑤見到志遠道:”阿瑪,您今日回來的真早。”

“在禮部呆下去,茶水都供不起了。”

舒瑤疑惑不解,瓜爾佳氏將舒瑤招到身前,仔細看了看沒任何不妥,又看了看額頭上是汗的書逸,笑道你又背她回來的?”

“下次再出門,一定弄輛馬車,小妹...我都背不動了。”

“你是說我胖?”

舒瑤呲牙,書逸點頭很嚴肅的說你再懶下去的話...”舒瑤撲向了書逸,兄妹兩人鬧成一團,志遠陰鬱的神色漸消,瓜爾佳氏翹起了嘴角,她是有意為之,省得心情不悅。

鬧夠了,舒瑤做回瓜爾佳氏身邊,瞪了書逸一眼,如果不是異能消耗太多,舒瑤不會輸呢,書逸摸了摸手腕上的一道劃痕,小妹的爪子越來越厲害。

”最近幾日登門的回不少,論誰說,就一句話,天雷示警,不關太子爺,子不語亂離亂神,一切唯萬歲爺聖裁。”

“是大阿哥的門人找過老爺?”

“我前幾日直言,秉承禮部章程,太子娶側福晉不合祖制,做臣子的必須說,今日炸雷...”志遠歎息于成龍江南為官,清流禦史都攛掇我上書,大阿哥趁此機會...太子爺雖然保薦了人,皇上罰也罰過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是禮物侍郎,不是禦史,不懂觀星術,不懂的事兒,不可亂言。”

瓜爾佳氏笑著點頭,“妾身聽老爺的。”

這雷劈得好,想得也對,太子是康熙皇帝寵了這麼多年的,是不會因這事兒而倒臺。太子爺此事怕是認為志遠會摻和進去,康熙皇帝也在看著,志遠沉默言,更證明了他是純臣。

瓜爾佳氏將茶盞遞給志遠,笑得很欣慰,純臣是每位皇帝都喜歡的,不管是不是雄圖大略的帝王,瓜爾佳氏問道你們看見四阿哥了?”

“被御前侍衛帶回紫禁城。”

志遠怔了怔,歎氣道君父難為,四阿哥...有此歷練,將來怕是會獨佔君心。”

舒瑤眨眨眼,受了冤枉還有好處?那她是不是不算牽連胤秅呢?瓜爾佳氏笑道老爺如此篤定皇上不會責罰太子?”

志遠雖然耿直,但對朝局的把握來說,並不弱於瓜爾佳氏,“皇上信任太子爺,四爺...”

“老爺這句獨佔君心用得好,還得加上一句聖意。”

志遠拍了拍腦袋,“隨他們鬧去,用膳,用膳,我餓了。”

瓜爾佳氏眼裡閃過一絲奈,命人擺膳,用膳時舒瑤筷子突然掉落,瓜爾佳氏問道?”

舒瑤臉有點白,搖頭道沒事,有點累。”

異能波動很強,是四阿哥...舒瑤咬了咬牙,將異能更多的纏上他...

乾清宮,跪在康熙面前的胤禛突然心中有絲溫暖,似..面對舒瑤時的舒服,胤禛磕頭道兒臣遵旨,去太廟罰跪,以贖過。”

胤禛踏踏出門前,康熙低沉的聲音傳來你可曾怨恨朕?”

“太子爺是君,是臣,君有憂,臣絕旁貸。”

康熙看著胤秅離去,有欣慰,有不舍,最終化作一聲長歎,“胤禛...很好...”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9 05:12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9 05:16 PM 編輯

第一百六十九章 陪伴

四阿哥胤禛德行有虧,觸怒聖顏罰跪太廟;欽天監傳話,天雷示警,太子胤礽近前有諂臣,康熙一道聖旨將同太子親近的大臣,或外放出京,或降職查辦,或下獄三司會審。

為官者沒有幾人是乾淨的,古語有之千里做官只為財,攀附太子的官員更是如此,下獄後很快查出貪污等醜事,太子胤礽當著康熙皇帝的面請罪後,上摺子重罰貪污的官員,康熙皇帝允之。

一場晴空炸雷,掀起了反腐倡廉的風暴,太子胤礽下了狠手使之官圌場肅然,各部官員老實謹慎了許多,就連太子胤礽第一號的擁護者索額圖都被太子訓斥了,何況別人。因太子乾淨俐落的表現,關鍵時刻展現出的大清儲君的決斷,康熙皇帝加賞之。

大阿哥胤褆有借此機會蠢圌蠢圌欲圌動之心,鼓動京城清流禦史上圌書彈劾太子,或者讓耿直的志遠上圌書,沒等走通門路為難胤礽,康熙皇帝將胤褆調去豐台大營,命他練兵。胤褆的門人在京城也不敢亂竄,偶爾有些小波瀾,關大局,掀不起大的風浪。

因啟用異能,一時激動將異能用在胤禛身上,舒瑤最近精神狀態不是太好,晚上還得在空間裡勞動改造,舒瑤越想越憋屈,差一點再去轟太子胤礽一頓,缺少睡眠,舒瑤白天的時候能睡大半天,瓜爾佳氏讓太醫來看過,找不出病因,好在舒瑤有過前科,愛睡覺就睡好了,瓜爾佳氏也不太擔心,醒著的舒瑤臉撲撲的,精神得很。

又睡了大半天的舒瑤收拾整齊見瓜爾佳氏,在門口時見到告辭的夫人,又是一群上門來找虐的,被額娘忽悠的暈頭轉向,事情沒辦成還高高興興的離去,舒瑤對瓜爾佳氏就一個字——服。

“多準備些吃食,衣物,太廟不讓生火...”

“素食,素食,沒聽見?在太廟怎能吃肉?不想活了?”

“老爺嘴叼,讓廚子用點心。”

舒瑤進門見瓜爾佳氏頻頻吩咐奴婢嬤嬤,炕上擺著大髦斗篷,厚厚的衣物, “額娘,您這是?阿瑪離京辦差去?”

瓜爾佳氏輕點著準備的東西,抬眼看了看舒瑤一如往常紅圌潤的臉色,“你今日醒得早,不多睡會兒?”

“額娘。”舒瑤臉更紅了些,體罰結束了,舒瑤才懶得在空間裡幹活,吃了一頓的木瓜也沒見效果,坐在瓜爾佳氏旁邊,“太廟?阿瑪去太廟?”

瓜爾佳氏收拾衣服的手頓了頓,“方才保柱回府傳話,萬歲爺命老爺去給罰跪的四阿哥講周禮。”

“哦。”舒瑤看著瓜爾佳氏將吃食包好,突然道:“您說,四阿哥會不會跟阿瑪搶吃的?我記得他罰了半個月了...”

滿屋子裡的奴婢嬤嬤愣愣的看著自家姑娘,這腦袋長的?瓜爾佳氏也認真的看著舒瑤,“你們出去。”

舒瑤疑惑的抬眸,見瓜爾佳氏一臉嚴肅,“額娘,我...我又說錯了?”

“瑤兒在意四阿哥?”瓜爾佳氏雖然明白女兒的性子,可她難免會多想,聽書逸說過,當時晴空炸雷時,四阿哥胤禛護住了舒瑤。

舒瑤錯愕,“在意他?我在意他做什麼?額娘,我是擔心您給阿瑪準備的吃食被四爺分了去,阿瑪多虧啊,四爺離被懲罰結束還有半個月呢,您也沒阿瑪能說,聽二哥說四爺好像...仿佛話也挺多的,萬一他們爭論起來,阿瑪不得在太廟留半個月?我算了一下,您準備的這點完全不夠吃,您關心阿瑪,準備的妥妥當當的,四爺那...德妃娘娘在宮裡不方便,萬一搶阿瑪的東西,怎麼辦?阿瑪不能吃虧啊。”

舒瑤說得很真誠,善於觀察人心的瓜爾佳氏看了她半晌,重重的歎氣,舒瑤到底是怎麼養成這樣的?她真真是一點都沒在意四阿哥,“瑤兒,我估摸著四阿哥不會搶你阿瑪的東西,他是皇子,身上帶著大清皇子的驕傲,即便在最落魄的時候...他也...”
瓜爾佳氏停住了口,舒瑤嘟囔了一句:“驕傲也不能當飯吃,我這不是怕阿瑪被四阿哥欺負麼。”

以志遠的性子,不逼瘋胤禛就不錯了,也就舒瑤會認為志遠會被四阿哥欺負了,瓜爾佳氏搖搖頭,去給四阿哥講周禮,禮記,定是志遠今日又說了什麼,萬歲爺無奈才打發到胤禛身邊去,瓜爾佳氏輕笑:“四阿哥被罰跪太廟都能幫萬歲爺分憂。”

舒瑤猛然起身,向外疾馳而去,“額娘,您讓保柱等等,我有新出爐的點心,給阿瑪帶上,阿瑪可喜歡吃了。”

瓜爾佳氏含笑收斂衣物吃食,德妃確實不方便...瓜爾佳氏聽說過胤禛是孝懿皇后養大的,德妃難免會對他疏忽些,估算了一下胤禛的身高,瓜爾佳氏吩咐:“將我給書逸準備狐狸皮裡子的大髦取來。”

“是。”

新作的大髦,書逸沒上身,給四阿哥也使得,四阿哥為太子頂過,罰跪太廟一月,期滿後太子會更為看重他,康熙皇帝也會有補償,對四阿哥有分善意倒也無妨,瓜爾佳氏輕撫著大髦,眼底鋒芒一閃而逝,如果想謀得我的寶貝閨女,四阿哥,你歇了心思的好。

“額娘,額娘...呼呼...”

舒瑤抱著燙手的點心匣子跑進來,“呼呼...正好新做好的,酥油小點心,阿瑪最喜歡了,每次都同我搶。”

瓜爾佳氏摸了摸舒瑤的臉頰,“沖著你這份孝心,你阿瑪一準吃的高興。”

“嗯,我把點心方子改良了一下,比以前更好吃,額娘,其實我不是很沒用的,對吧。”

“你這樣就好,太有用了,太懂事了,就不是額娘疼的瑤兒了。”

瓜爾佳氏習慣照顧寵著舒瑤,最不想舒瑤像她,舒瑤甜甜笑著,被額娘寵著的生活多幸福,“主子,大姨奶奶使人來說,讓您明日有空的話去一等公爵府上一趟,她有話同您說。”

瓜爾佳氏眯了眯眼,“知道了。”

舒瑤幫著瓜爾佳氏將東西打好包袱,讓保柱給志遠帶去,瓜爾佳氏把圌玩手串,“瑤兒,你說你大姨想做什麼?”

舒瑤正想著給小金小黑弄點空間水果吃,最近看著它們不太有精神,總是懶散的趴著...舒瑤有點心疼...“啊...大姨?”

“嗯,你大姨。”

“是找你商量表哥的婚事吧。”

瓜爾佳氏笑盈盈的問:“你知道?”舒瑤不是一點事兒都不明白。

“那天看見表哥同九公主和郡主格格一處。”

“九公主?”瓜爾佳氏挑眉,“是德妃娘娘所出?”

“是。”

舒瑤嗑瓜子花生,咯嘣咯嘣的似小松鼠,“四爺說了,容不得表哥選,大姨那般看重表哥,應該不想尚公主,每天都得給兒媳公主請安,君臣名分定了,大姨想要做婆婆太難了。”

瓜爾佳氏將舒瑤摟緊懷裡,擦了擦她的嘴角,舒瑤繼續說道:“是讓額娘幫著拿個主意,如何拒絕公主。”

皇帝的女兒不能娶,京城勳貴之家一旦尚主娶公主,表面高興,內心苦悶,娶得不是兒媳,是活祖圌宗,好不容易熬成婆婆的大姨還沒等使婆婆的威風,兒子尚主,大姨太虧了。想不到解決辦法才讓人請瓜爾佳氏。

“瑤兒,你說我該幫忙?”

瓜爾佳氏垂頭同舒瑤額頭相碰,舒瑤眨了眨眼睛,“隨便。”蹭了蹭額娘胸口,舒瑤滿足的闔眼,在額娘懷裡睡覺最香了,不長個子也挺好,額娘能將她整個人兒都包裹住,長高了,就不能這如此了。

看著美滋滋的女兒,瓜爾佳氏聲的歎息,世爾冀,放棄嗎?大姐心裡存了心結,舒瑤嫁過去會吃苦頭的,溫潤的佳公子,對女子太優柔寡斷了些,全然沒在旁出的敏銳果決。

哄著舒瑤,瓜爾佳氏眉頭簇起,書逸最近常常給巴爾圖說好話,巴爾圖看似魯莽些,但...試試他?瓜爾佳氏摟緊了舒瑤,真捨不得寶貝女兒嫁出去,嫁給誰...她都不放心,安排得再好,也總有意外發生的。

太廟占地很廣,輕易不會讓人進去,康熙罰胤禛不過是情勢所迫,但胤禛每日會跪足三個時辰,誠心受罰,跪在祖圌宗牌位蒲圌團前,胤禛神色冷峻肅然,任何人都看不清喜怒,跟隨胤禛的高福小心翼翼,主子更冷了些。

胤禛有規律的罰跪因奉皇命而來的志遠被徹底打斷,志遠義正言辭的告訴胤禛,“四阿哥,太廟正殿奴才進不去,皇上讓奴才給您講周禮,禮記,奴才不敢抗旨。”

胤禛能怎麼說,只能在旁邊的屋子裡聽志遠長篇大論,罰跪自然不了了之,胤禛盤坐在蒲圌團上,看著志遠說得眉飛色舞,好為人師的志遠終於找到了肯完整聽他講話的人,從周禮延伸到春秋戰國...衍伸到四書五經...衍伸到歷朝歷代史書...沉默的胤禛只有一個感歎,志遠話真多。

傍晚,高福點上燭火,胤禛和志遠對弈,志遠棋力很強胤禛完全不是對手,胤禛說過不許讓棋,高福偷看主子鐵青的臉色,志遠大人,主子說不讓您就不讓啊?你都虐殺主子多少局了?

看胤禛認真思索,志遠從懷裡取出一塊手帕,有些熟悉的甜香,胤禛撩了撩眼皮,見志遠打開手帕,撚起點心放在嘴裡,滿足的低歎“好吃。”

胤禛手一顫,棋子落在地上,志遠帶了很多來,他一件都沒有...



第一百七十章_約會

“舒穆祿志遠,你是同爺下棋?”

胤禛彎腰撿拾地上的妻子,再起身時,棋桌上放著點心,淡淡的奶香味兒,甜而不膩人,有種她的味道。

“回四爺,您是不是沒落子?”

理直氣壯的志遠,堵得胤禛越發難受,盯著棋盤,“一塊點心罷了”亦是他並不在意,志遠道:“不單單是點心,是奴才家丫頭親試驗出的點心配料,別的地方買不到,您不知道光往裡面加的奶昔就分多少?”

說起吃得來,志遠侃侃而談,從點心說道了各地菜色,一旁的高福真佩服主子對志遠的好脾氣,換個人主子早就火了,舒穆祿志遠好吃會吃聞名整個京城,私下有傳言,送銀子,志遠能將你打出來,送美人,志遠夫人會讓你像于成龍大人一樣悲催,結好志遠得送廚子,興許做了志遠愛吃的菜色,能稍稍的網開一面。

胤禛捻著棋子,看似在看棋盤上黑白交錯的棋子,眼角的餘光一直掃著酥油點心,一道點心就讓她弄出如此多的講究,胤禛不考慮好不好吃的問題,銀子...沒銀子弄不出。 屋子的門推開,保柱提著炭火盆,一手拿著一件水貂皮的大髦,“老爺,天不早了,夫人說過,不讓您熬夜。”

志遠正說到行頭上,“對了,對了,奴才記得有一卷食譜,專門講了...四爺,您先別急,奴才研究明白,再同你細說。”

胤禛脖子硬著,誰著急啊?一份食譜?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愛吃?飯桶...胤禛深吸一口氣,打算拒絕時,眼前人影一閃,志遠走了,他沒同自己打千請退,怎麼能走?

“老爺是興致到了,不把書找出來,歇不好,也睡不好,您多擔待。”

不大會說話的保柱給志遠解釋,將大髦放下,“老爺見四阿哥穿得薄了些,夫人接了老爺的消息,多給四爺備下了一間,嶄新的,少爺沒上身,四爺不嫌棄的話先穿著。”

“奴才告退。”保柱磕頭後,悄悄的離去,高福關上了屋子門,牆壁上映著胤禛一個人的影子。

志遠在,胤禛雖然憋屈,總是被他在棋盤上殺得大敗,但好在有人陪他,高福可不認為有志遠大人的功力。

胤禛沉默半晌,手拿起只剩了一塊的點心,慢慢的放在口中,高福失聲道:“主子,奴才給您試毒...”

就剩一塊了,試毒一點都吃不到。入口口感極佳,濃濃的奶香甜香,胤禛又拿起包裹點心的手帕,單看絹帕一角的女紅——很不錯,是她繡的?她吃不了做女紅的苦,是公爵府的針線上人或者繡娘。

“你給志遠送去。”

不是她繡的,胤禛不想留著,將絹帕扔給高福,“爺把棋局研究明白,下次對弈...”下次他還是得輸,除非志遠防水讓子,以志遠的棋力,皇阿瑪都不是對手。

高福小心翼翼的道:“彎腰志遠大人問起點心,奴婢怎麼...”

胤禛冰冷的目光掃過,高福打了個寒顫,轉身出門,多什麼嘴啊。

“掉了。”胤禛的聲音帶著一絲尷尬,高福在屋外磕頭:“嗻。”

扯過大髦胤禛披在身上,在屋子裡踱步,很合適不用任何的修改,胤禛抬了抬胳膊,少爺不曾上身,是說得書逸,厚實的大髦是他額娘親自準備的額,皮子,裡子都是上品,從小到大沒人給他做過,親生額娘不曾,養母也不曾,全都是宮中的定例。

世人都說孝懿皇后疼愛胤禛,與人做養子,離開生母,處境不似旁人想得好,不是親生的,怎麼也隔著一層,況且孝懿皇后...胤禛倒在炕上,穿著大髦閉眼,總歸是對自己不錯,應當感恩,給他留下了半個嫡子的身份,排在元後嫡子,皇貴妃嫡子十阿哥之後。 “...愛新覺羅胤禛...無愧祖宗...無愧大清江山...後世人罵朕刻薄寡恩也好,罵朕冷酷無情也罷...朕就是瑕疵必報的性子,朕擔了抄家皇帝之名...真就是這的漢子...”

“主子,主子。”

胤禛猛然坐起,天亮了,胤禛四處看了看,身上還穿著大髦,難怪睡得不舒服,又做夢了。胤禛醒神,“什麼時辰?志遠在外面候著了?”

看時辰志遠應當來給他講書了,高福道:“志遠大人病了,保證柱給忠勇公爵府送信,奴婢方才去看過,志遠大人昏睡著,不能來給您講經史子集。”

“病了,怎麼會?”

“聽說是作夜翻找食譜凍著了,奴婢看保柱淒苦的樣子,志遠大人夫人一準是個厲害的哦”

胤禛臉上難看了一分,志遠不會是為他找食譜凍著了?對瓜爾佳氏,胤禛心存忌禪,“爺去看望志遠。”先表現出善意,瓜爾佳氏是不是不會太惱火?

“找食譜是志遠他得主意,爺對吃的沒他講究。”

“主子說的是。”

胤禛和高福配合得很默契,志遠夫人會信嗎?

太廟不輕易開啟,偌大的太廟,總的有太監宮女大嫂上香,有事康熙皇帝會來太廟同祖宗交流,遂在太廟旁是備有發生歇息之地的。胤禛罰跪,志遠講解周禮,他們就住隔壁。

雖然簡陋些,但在太廟不能要求太多。

胤禛看望了志遠,同有些體熱的志遠說了幾句話,大夫趕到為志遠把脈,不大一會功夫,志遠長子書軒,次子書逸,嫡女舒瑤趕到了太廟。

“拜見四阿哥。”

三兄妹像胤禛行禮,胤禛抬胳膊,讓他們起身,暗自松了口氣,志遠夫人瓜爾佳氏沒來,志遠一家很愁人,最讓胤禛看不透琢磨不明白的當屬志遠夫人瓜爾佳氏。

舒瑤從進門起心思全然放在阿瑪身上,不說對胤禛視若無睹,也差不多忽視徹底。書軒詳細的詢問大夫,差一點把大夫問得吐血,書逸的表現還算正常,同胤禛說了幾句話,胤禛卻總感覺書逸在套他的話,比如志遠的起居,志遠是怎麼病的,不明說,但每一句都含有這意思,胤禛瞥了一眼含著微笑的書逸,志遠怎麼養出了書逸,用他阿瑪不像,難道隨了瓜爾佳氏?

“阿瑪,喝點水好不好?”

“阿瑪,我又給帶玫瑰糕。”

“阿瑪,凍梨子太涼,你受不住。”

舒瑤像一隻小蝴蝶,圍著志遠轉,一會倒水,一會按摩,好一頓忙乎,志遠被照顧的舒服,胤禛扭頭冷著臉出門,夢中雍正皇帝的女兒早亡,他在那個夢裡的兒女不停的夭折,兒女怕胤禛,最後雍正皇帝將親生兒子弘時過繼除名,逼死了弘時,胤禛盤坐在蒲團上,弘時這名不好。

“嗷嗚,嗷嗚。”

熟悉的虎嘯聲,不僅她到了,那兩對愁人的白虎也來了?胤禛見白虎崽兒溜進來,呲牙嚇唬了高福,小金小黑跑到胤禛面前,腦袋拱了拱胤禛的腿,一是音質看看它們,胤禛默默它們的腦袋,“看什麼,你們長得真慢,同你們的主人一樣慢。”

“嗷嗚。”白虎崽不滿的叫著,大大的金色眼珠透出不滿委屈,長得慢怪我們嗎?主人經常喂水果蔬菜吃。跟平常吃得不一樣,蠻好吃的,但不給肉吃。

胤禛不懂獸語,不知道它們是什麼意思,白虎崽咬住袖口,將胤禛向外面帶,胤禛被它們帶到廚房。白虎崽跳上了廚房外面的大水缸,向裡面張望了一眼後,一派爪子,亦是胤禛跟上啊。

這輩子胤禛沒偷看過,況且簡陋的廚房有什麼可看的?白虎急了,“嗷嗚,嗷嗚。”

“小金,閉嘴,你打擾我煮湯了,方才是多少來著?”

胤禛聽到熟悉的聲音,腳步不由自主的來到廚房門前,看了一眼後,不覺目瞪口呆,舒瑤手裡拿的是什麼?胤禛揉了揉眼睛,是稱量藥材的小秤,秤盤上面放得不是珍貴藥材,放得是砂糖?

“二兩,砂糖二兩。”

灶臺上放著一張紙,舒瑤瞄了一眼,用秤稱量這砂糖,稱量好了放著一邊,又看了一眼紙張,“銀耳四兩。”胤禛眼看著舒瑤稱量完後,將生薑放著墩子上,拿起菜刀切生薑,“去皮,切成一寸的塊。”

顯然紙上是如此記載的,生薑去皮,汁液濺到眼裡,舒瑤闔眼,提起菜刀揉眼睛,那把明晃晃的菜刀會割傷他,胤禛幾步到舒瑤跟前。將菜刀奪下來,冷著臉問道:“你在做什麼?”

舒瑤好不容易睜開眼,“四阿哥?”

胤禛哼了一聲,舒瑤道:“給阿瑪煲湯補一補。”胤禛看清楚紙張上的字,寫得很詳細,連生薑切得多大都寫得很清楚,“你打算...”胤禛沉默了,舒瑤拿出尺子,測量生薑,“一寸,一寸。”

“四爺,菜刀,菜刀。”舒瑤伸手,胤禛好半晌 沒動作,舒瑤著急道:“奴婢測量出一寸來多不容易,您快點。”
胤禛提著菜刀的手臂有千斤重,“誰給你的食譜?”

府上的李廚娘,她做 的湯可好喝了,阿瑪喜歡她的手藝,奴婢問了好久才弄明白配料,她總是說一把兩把的,哪有奴婢測量出的准?您不知道,未來能知道準確的數字...”“你做了什麼?”

“讓她抓砂糖唄,抓出來後奴婢再稱量。”

純理科生嘛,需要的精准,一絲一毫都不能差,作為光電工程師的舒瑤,一般會精確到小數點後面好幾位呢,差一點飛船能接軌?精准是她的恒古不變的信條。 “四阿哥,您不舒服?”

舒瑤眨眼看著胤禛仿佛便秘的狀態,“等會煮好了,奴婢給您送去一碗,您也補一補。”

“不用,也怕鬧肚子...”“不用客氣,不用客氣,算是奴婢孝敬您的。” 舒瑤繼續按紙張上的步驟操作著,胤禛很懷疑她做出的東西能吃嗎?會不會把廚房給燒了?他不看著點怎麼能成啊,這是太廟,晴空霹雷後,再燒了太廟胤禛黑著臉盯著舒瑤,時刻準備著收拾麻煩。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9 05:24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9 05:28 PM 編輯

第一百七十一章 甜蜜

  胤禛眼睜睜的看著舒瑤測量好一切用料,因高要求和用尺子精確,最早切下的薑塊表面有些幹了,舒瑤備好材料,長出一口氣,“做菜很麻煩,不是為了阿瑪的話,我才不做呢。”

  胤禛同樣歎了口氣,看她做菜更麻煩,擔心她被菜刀割傷,擔心她被燙到,擔心她...舒瑤蹲下拿著數柴火,”溫和...大火...溫火據我推算應該用十跟木柴,大火的話得用得更多些...”

  這也是能算出來的?胤禛上前抓著舒瑤起身,舒瑤手中拿著木柴,哀怨嫌棄的看了胤禛一眼,“四爺,奴婢很忙。”意思是沒空同他玩兒,見胤禛臉僵硬著,試探的道:“要不奴婢讓小金小黑陪您?半個時辰後有湯喝了。”

  “嗷嗚,嗷嗚。”虎嘯聲適時的想起,胤禛腦仁疼,太陽穴一鼓一鼓的,從舒瑤手裡奪過木柴,動作雖然魯莽,但小心的避開了舒瑤的手,怕木柴劃傷她。

  “四爺...”

  “爺怕你把太廟燒了。”

  胤禛將柴火扔到地上,舒瑤驚愕,“火燒太廟?四爺,這可不成,奴婢腦袋會不保的。”

  “...”

  胤禛出氣,盯著舒瑤,冷聲命令道:“高福。”

  “嗻。”

  高福溜邊進了廚房,蹲在灶坑前生火,舒瑤道:“四爺和皇上一樣厲害。”胤禛不太明白舒瑤說這話的意思,他知道一點讓舒瑤解釋,他會更頭疼,“志遠大人的病看起來不重,大夫怎麼說?”

  “奴婢大哥在奴婢沒說話之前,大夫留了方子就走了。”

  舒瑤一臉遺憾,她還沒瞭解阿瑪的病情呢,“大夫怎麼能走呢?醫者父母心,他難道不知道?”

  ”....”

  不走被你們一家人逼瘋嗎?胤禛突然很同情來給志遠把脈的大夫。

  “喂喂,高福,十根木柴,你放了是十一根,火太旺了,凡事要精准無誤。”

  高福抬眸看了看神色僵硬的主子,回頭從灶坑裡拿出一根木柴,“您看這回成嗎?”

  “孺子可教也。”

  舒瑤本身比較嬌小,爐灶上的大鍋,仿佛將她都能裝進去,飲食要求的是乾淨衛生,舒瑤很認真的刷鍋。胤禛現在不擔心舒瑤火燒太廟,怕她直接進了鐵鍋裡——一塊燉了。

  胤禛很鬱悶他怎麼落到如此境地?有心不管她,又捨不得,皇阿瑪命令自己看牢點,他是奉聖旨行事,胤禛拽住舒瑤的胳膊,舒瑤這次頭都沒回,“四爺,您別耽擱我刷鍋成嗎?奴婢阿瑪還餓著呢。”

  “噗。”高福實在是忍不住了,憋的滿臉通紅,好辛苦,胤禛冷冷的一瞥,高福掐著大腿,疼啊,就不會再笑了。

  “難怪阿瑪會生病,鐵鍋也太髒了。”

  舒瑤奮力刷鍋,胤禛垂著眼瞼,她不是來看望志遠的,是來氣他的,自從胤禛來太廟後,就吃這口鍋做出的飯菜...舒瑤刮出來許多的東西,胤禛胃裡難受了...“真髒,真髒,不知道誰這麼不幸吃了...好在額娘給阿瑪準備了吃的,阿瑪也就是吃了一頓吧..”

  “他沒吃。”

  胤禛黑著臉陳訴事實,舒瑤將鐵鍋舉起來倒水,纖細的小胳膊拿著太費勁了,胤禛不由自主的幫忙,離得近了入鼻的甜香氣...胤禛眸光深諳了些,身為皇子的他竟然不知女子味道...還是她身上的特別好聞?胤禛側頭看著舒瑤,仿佛她也沒那麼愁人...

  “幸好,幸好,阿瑪沒吃,看看這水多混,奴婢看廚娘太懶了。”

  “...”

  胤禛噁心了,她愁人,哪個說她不愁人的,胤禛幫著舒瑤重新弄好鐵鍋後,腸胃裡翻滾著,太噁心了,以前他怎麼吃得進去?好想吐。

  舒瑤不停嘟囔著,胤禛不想聽,但甜甜軟軟的聲音總是避不開,胤禛越聽越噁心,等舒瑤回去後,先把太廟的廚子責打一頓,怎麼能這麼懶呢?比她還懶。

  等到材料下鍋後,舒瑤放柴火的數量後,不再嘟囔了,直挺挺的站在鐵鍋前面,胤禛詫異,紙上清秀的字體寫著大火一刻鐘,溫火兩刻鐘,中火...她在算時辰?

  舒瑤閉著眼睛,對數字天生敏感的理科生,數數算分鐘不說是一秒不差,但比旁人強得多,”一,二...三十...六十...“這是一分鐘,再來:“...四十八...”  
      
  如果不是懷錶壞了,舒瑤用得著數數嗎?沒有表太不方便了。胤禛已經無力詢問舒瑤到底在做什麼了,結果永遠會讓他頭疼,高福抬頭看了看鐵鍋裡的材料,不動彈的話,應該會燒糊了。

  “主子。”高福怯生生的詢問胤禛,用不用幫忙?

  胤禛又看了眼紙張,上面還沒寫需要鍋鏟翻滾,他從沒做過飯菜,也不懂啊,到底用不用幫忙呢?當胤禛聞到些許糊味道時,向高福點頭,志遠已經病了,別因舒瑤做的飯菜病上加病,高福拿起鍋鏟,輕輕的翻弄,舒瑤聽見動靜睜眼,“誰讓你動的?廚娘說沒說用鍋鏟...啊...我...”

  舒瑤跳腳,“我忘了多少分鐘了,高福,你耽誤了大事...怎麼辦...”

  胤禛看了一眼懷錶,”還有半刻鐘。“

  舒瑤回頭驚喜的看向胤禛,眼睫扇呀扇,她從未如此熱情的看過胤禛,胤禛自動將懷錶遞給舒瑤,舒瑤笑得甜啊,“多謝四爺。”

  他沒說賞給她?就那麼明目張膽的收下了?胤禛嘴唇動了動,看舒瑤握緊了懷錶,胤禛轉念一想,他從未賞過舒瑤東西,她如果一直帶著的話,也算值得。

  有了懷錶幫忙,舒瑤時間掐得更准了,從開始做菜,到最後出鍋,整整用了一個半時辰,只是一道湯...用了一個半時辰,胤禛深刻明白一點,以後不用指望舒瑤做東西吃,會餓死人的。

  舒瑤左看湯碗裡的湯,搖搖頭,右看又搖搖頭,“不像啊,到底哪出錯了?李嬤嬤做得比這賣相好看得多,我嚴格按照她說得做的啊。”

  舒瑤拿起湯匙,打算試試味道,胤禛抓住了她的手腕,無奈的掃了一眼湯碗,不是賣相的問題,胤禛很懷疑能不能吃,舒瑤又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您用?”

  四阿哥是好人呢,肯幫她嘗味道,胤禛鬆開舒瑤的手腕,無力再同她說話,”高福。”

  “嗻。”

  主子有命令,別說嘗湯了,就是油鍋也下,高福道:“讓奴婢嘗嘗看?”

  “賣相差一點,滋味應該過得去,我一點都沒偷工減料,嚴格按照菜譜做的,如果不對勁的話,也怪你突然出聲,打擾我估算時辰,不知道四爺掐懷錶准不准...”

  高福耷拉著腦袋,他寧可被湯弄暈過去,也不想再面對舒瑤,主子怎麼忍得了?“奴婢不敢怪舒穆祿姑娘。”

  高福拿著湯匙喝了一口後,舒瑤瞪大圓溜溜的眼睛,“怎麼樣?怎麼樣?”

  咽下了湯,高福道:“挺好喝的。”看得出胤禛不信,高福認真的點頭,“主子,味道挺好,就是看著差了點。”

  舒瑤又拿起一根湯匙,自己喝了一口,皺緊了眉頭,“比李廚娘的差遠了,高公公,等有機會去公爵府,我讓李嬤嬤給你做這道湯,你就知道什麼是人間美味了。”

  “不敢,不敢。”

  被舒瑤精神折磨了一陣,也不指望福利待遇了。胤禛拿起湯匙喝了一口湯,一錘定音道:“如果用後沒問題的話,志遠大人可用。”

  舒瑤瞥了胤禛一眼,”敢問四爺,什麼是用後沒問題?”

  “鬧肚子。”

  既然舒瑤不懂,就直說,拐彎抹角憋屈了自己,她還一點都弄不明白,受過幾次教訓的胤禛,逐漸摸索出同舒瑤的相處之道,但胤禛顯然低估了舒瑤,她能永遠讓胤禛憋屈著。

  舒瑤恍然大悟的一拍手,”四爺英明,太英明,賣相不好的湯萬一鬧肚子,阿瑪會受苦的。”

  將湯碗推到胤禛面前,硬塞給胤禛和高福兩個湯匙,舒瑤自己手裡拿一個,“咱們先吃了,看看會不會鬧肚子,如果沒事的話,明日我再做一次,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一定會很快的。”

  “...”

  從來用膳,都是太監試毒,胤禛何時給人試過?沒等胤禛出聲,舒瑤捧著湯碗向外走,“不成,四爺不成,您身份尊貴。”

  舒瑤在門口時向胤禛屈膝,“奴婢告退。“

  ”你打算讓誰試?”胤禛多問了一句。

  “奴婢大哥,二哥餓著呢。”

  舒瑤甜甜一笑,捧著湯碗除了廚房,“小金,小黑,如果還有得剩得話,你們也可以嘗嘗哦,這是我第一次做湯。”

  “嗷嗚。”

  胤禛看著兩隻白虎崽一左一右的跟著舒瑤,甩著尾巴一搭一唱的陪著舒瑤,一人兩虎的身影逐漸消失遠去。好半晌後,掃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廚房,胤禛邁步離開:“讓人收拾了,往後廚娘做膳食,記得把鐵鍋刷乾淨。”

  “嗻。”

  只是一口湯而已,腸胃裡有一分溫暖,胤禛嘴角微翹,在太廟罰跪也沒想得那麼委屈。



第一百七十二章 折磨

  一彎弦月掛於夜空,早早上床榻的胤禛失眠了,翻來覆去睡不著,既然睡不熟,胤禛索性撐起上半身,伺候外間的高福聽見動靜,進來為胤禛披上大髦保暖。

  太廟條件簡陋,胤禛是皇子好些,”志遠...他的兒女安排在哪處?”

  “回主子的話,東邊的屋子裡。”   

  “東邊?”

  那裡大多是打掃院落的宮女住處,十分的簡陋,這麼冷的天兒,她能受得苦?胤禛見過舒瑤幾次,每一次都穿戴得很好,一看便知被志遠夫婦嬌養著長大。   

  “火盆,被褥準備齊全了?”   

  高福點點頭,胤禛緊了緊披在身上的大髦,有些不放心,因住在宮女處,書逸書軒都不方便過去,太廟嚴禁女子,舒瑤算是住在了外面,她會不會害怕?胤禛不由得多想,小小的軟軟的身子縮成一團,似毛球一般,亮晶晶的眼眸許是會閃過害怕。想到此處,胤禛坐不住了,她才十一,太小了,受不得涼,記起舒瑤的嬌小,胤禛困惑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胤禛撩開了被子,屋子裡雖然有炭火盆,涼氣還是讓他打了個哆嗦,舒瑤住處房屋陳舊,應該會更冷,高福默默無聲的伺候主子穿衣,見主子指著炭火盆,高福猶豫了一會,聽命的拿起鐵爪子,固定住炭火盆後,提著跟胤禛出門。

  剛走到門外,偶見兩道黑影閃過,胤禛蹙眉,是誰?太廟裡還有不軌之人闖進來?胤禛借著月色跟著那兩道黑影,走了一段後,胤禛停住了,“看方向是去...“

  “回主子,是去茅房。”高福提著炭火盆,接話道:“奴婢瞧著身影,仿佛是志遠大人的兩位公子。”

  胤禛,高福同時記起那晚賣相很差的湯,莫不是他們中招了?窸窸窣窣解衣帶的聲音,“大哥您快點成嗎?快一點。”書逸焦急的聲音隨後響起,“都這時候了,你還要什麼風度?說什麼謙讓,當弟弟得讓著哥哥,大哥...你...快一點啊...”  

  “二弟,子曰...“  

  ”得,得,得大哥,我正憋著呢, 你再來子曰,我非瘋了不可,子曰,何故不在太廟多建兩處茅房?”  

  高福強忍著笑意的捂著嘴,胤禛臉蹦得緊緊的,不是愁的,而是忍笑辛苦。康熙皇帝雖然重視漢學,封孔子的後人為衍聖公,八旗勳貴子弟對孔子孟子聖賢卻不在意,書逸才會拿子曰說笑,他同其阿瑪志遠不像。   

  “二弟,不得對聖人不敬。”

  胤禛聽著隱隱傳來對書逸的訓斥,一大串的子曰...蹲茅房還嘴還不閑著,書軒也夠愁人的了,書逸明顯更為焦急,胤禛聽到他捂跺腳聲,”我是同小妹學的,大哥本事先教會小妹,再來叫教我。”  

  “我能說得過小妹的話,咱們會落到如今蹲茅房的結果?”  

  書軒憋了好半晌,憋出這麼一句話來,系上腰帶,指責書逸道:“你當時可是說好喝來著。”   

  書逸將書軒來拉出茅房,釋放了後,肚子裡輕鬆多了,捂著鼻子道:“被小妹看著,你能說出不好喝來,我服你,大哥比我還多喝了半碗,如果不是小妹打算讓小金小黑嘗嘗鮮兒的話,咱們得更倒楣。”

  兄弟二人在先是為茅房使用權爭吵,然後開始說誰喝得多,誰寵壞了小妹舒瑤,拽文書逸遠不是對手,尋常同書軒辯論,書逸大多敗陣,但今日書逸可能是因鬧肚子積攢了足夠的人品,同書軒旗鼓相當,對待寵小妹這問題上,書逸認為書軒才是罪魁禍首。

  胤禛捂了小腹,怎麼也覺得不太舒服?他就喝了一口啊。高福也感覺肚子不太舒服,抬眼四周看了看,太廟卻是就一處茅房,如今被他們兄弟輪流把持著,萬一...萬一...還來勁了。  

  “愚兄認為最寵小妹的是額娘。”  

  胤禛本想離去,聽見這句話,重新站住,書軒列舉了很多的例子闡述這一觀點,胤禛的眉頭越皺越緊,志遠夫人瓜爾佳氏?從他們兄弟的談話中,胤禛越發感覺瓜爾佳氏不是尋常的內宅婦人,對舒瑤如此疼愛,會順當的讓舒瑤選秀?  

  志遠一家的脾性,胤禛也算看明白了,絕不指望著女兒飛上枝頭——高嫁,胤禛眼前閃過瓜爾佳氏那雙鎮定臨危不亂的眸子,她能強得過皇阿瑪?  

  胤禛邁步離去,不可能,她再厲害也是女流之輩,算不過皇阿瑪,皇阿瑪下旨賜婚,她沒法拒絕,唯一的問題是舒瑤選秀...看牢點,看牢點,回宮後得早做準備,胤禛不想內定的嫡福晉再給了旁人,他丟不起臉,同時也只有舒瑤讓他感覺舒服,別的女人...胤禛感到陣陣噁心,是湯的作用吧,平時反應不這麼大的。

  胤禛領著高府穿過狹小的甬道,好在有月光照著,甬道通向東邊,胤禛雖然很注意腳下,但還是被石頭絆了一下,高福提著火盆,“主子..”   “沒事。”

  腳踝很疼,前面就是東邊耳房,胤禛咬牙堅持,走出甬道,胤禛愣住了,他竟然忘記門是上鎖的。高福低聲道:“奴才去叫門?”

  “不用了,回去。”  

  大髦一角翻滾,胤禛轉身便走,叫門該怎麼說?大老遠給她送炭火盆?胤禛抹不開裡臉面,回房時,正好撞上從茅房解決完生理問題的書軒舒逸。  
  
  “四阿哥安。”

  兩兄弟向胤禛請安,胤禛冷淡的點頭:“嗯。”腳下更快了些,根本沒搭理他們兄弟。書軒書逸見四阿哥進門後,對視一眼向旁邊的屋子走,書逸腦筋靈活,眼睛也好使,明顯看出胤禛不痛快,還帶著一分羞澀...對是羞澀這詞,他身邊的高福提著火盆,“莫非四阿哥晚上散步還得帶著火盆?”   

  書軒搖頭否定:“不是散步。”  

  ”四爺晚上不睡覺,做什麼去呢?”  

  書逸書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看了看東邊,同時道:“不會吧...”  
  
  書逸更瞭解瓜爾佳氏選女婿標準,怎麼看四阿哥胤禛都是最不合適的,書逸雖然自己家的小妹最好,但他也換位思考了一下,娶了小妹,攤上這麼一家子人,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小妹只要得額娘五分真傳,未來的妹夫前景堪憂啊,書逸看好巴爾圖是他夠堅強,抗得住折騰,妹夫將來不僅要面對愁人的小妹,還得..管著阿瑪和大哥,額娘不惹麻煩,但一般惹下的都是大麻煩。  

  打了個寒戰,書逸認為就算是小妹貌若天下,知道了詳情的人都不會想著娶她。四阿哥腦子是不是打結了,關心起小妹?他們做兄長的哪會讓小妹凍到?想到躍躍欲試的巴爾圖,書逸歎了口氣,越來越熱鬧了,額娘道後,有四阿哥受的。  

  “拿藥酒。”   
  
  “嗻。”  

  高福一句話不敢多問,主子從進門就繃著臉,遞上藥酒後,退到一邊,胤禛將藥酒倒在手心,揉著紅腫的腳踝,一會後胤禛重新躺在床上,闔眼道:“出去。”  

  “嗻。”

  今晚的事兒,高福絕不會再多一句嘴,可憐的主子,碰見了舒穆祿兄弟,會更尷尬,主子要臉面,就當主子一直在床上睡覺好了。

  胤禛擔心會凍到縮成一團的舒瑤,此時剛吃了大半個冰在井水裡的西瓜,洗乾淨手,爬上水床準備就寢。舒瑤住的屋子是簡陋,是很冷,不怕,這些都不怕,空間在手,天下我有。  

  舒瑤讓小金小黑把門,自己溜達進了永遠陽光燦爛的空間,睡在舒服的水床上,舒瑤蓋著鬆軟的薄被子,腦袋陷入軟枕中,“舒服,舒服。明日帶點水果出去,獎勵守門的小金小黑。”  
  
  “阿嚏,阿嚏。”  
  
  舒瑤連著打了兩個噴嚏,是誰念叨她?翻了個身,感覺錯了,誰能念叨她?一會功夫舒瑤便睡熟了。  
  
  朦朧間,輕盈歡快的笑聲,‘四阿哥安。’胤禛看見舒瑤一襲出嫁的裝束,向他請安告別,胤禛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你去哪?’  

  ‘額娘讓我嫁您,我要做貝勒福晉去了。’   

  胤禛不肯放手,‘不准,不准,爺不准你看上旁人。’胤禛揭開蒙住舒瑤半邊臉的紅紗,不遠處有腳步聲,舒瑤甜笑:‘他來娶我了。’   

  胤禛眼前閃過很多的人,他打不過,拽著舒瑤就跑,不知道跑了多久,胤禛氣喘吁吁,還是捨不得放開舒瑤的手,‘四爺...‘
  
  ‘舒瑤,爺讓你做親王福晉,貝勒福晉不好,不配你。’

  胤禛回頭望著舒瑤,見她嬌豔欲滴的朱唇,‘四爺,放了我...’胤禛吻上了她的嘴唇,堵住了她反駁的話,舒瑤是他的嫡福晉,他不會再將嫡福晉讓人...  

  “主子,主子。”  

  “不行,不行。”  

  胤禛一下子坐起,仿佛還沉浸在那分甜美中,高福怔了怔問道:“主子?”  

  胤禛反應過來,盯著高福,高福身子矮了半截,跪在地上,辯解道:“主子您該起身了。“他也不想叫醒胤禛,主子是做美夢了吧,胤禛長出一口氣,舒瑤的甜美...爺讓你做親王福晉...

  褻褲子上有些冰涼,胤禛摸了一把,手馬上離開,這...這是什麼東西?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9 05:38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9 05:41 PM 編輯

第一百七十三章 福利

  胤禛掀開被辱,怔怔出神,怎麼會?高福見主子呆坐著,不敢多言,主子到底怎麼了?過了好一會,胤禛才道:“準備貼身衣物,爺沐浴。”

  一大早沐浴?高福看了主子一眼,“嗻。”忙下去命人燒水,胤禛合上被子,想著怎麼消除痕跡的問題,料想高福不敢多說,但臉面...胤禛甚至動心自己去清洗衣物的心思,身邊跟著都是宦官閹人,他們哪裡懂?胤禛陷入少年必須經歷的煩惱中,到底是怎麼回事?賭氣般的躺下,手掌蓋住了眼眸,難道夢到她...就...耳根有些發熱...不能再想了。

  重新沐浴後換上舒爽的褻衣褻褲,目光放在窗外的枯樹上,”你親自去洗,不得讓任何人知道。”

  “嗻。”

  高福將頭壓得很低,胤禛哼了一聲,邁步出門,比平時的速度要快上一些,高福收斂衣物,主子也該大婚了,明明身邊有格格不肯招幸,自己忍著難免會...回紫禁城後,主子應該會招幸格格紓解吧。

  志遠雖然幼時受過些苦處,自從瓜爾佳氏嫁給他之後,用了很多的好藥材給他調理,不過是夜晚受點涼,修養一日誌遠好了很多,有三個兒女在身邊,志遠好得更快些。

  “四爺安。”

  胤禛出門便見到被兒子攙扶著散步的志遠,微怔:“你好了?”

  志遠推開兒子,抻了抻胳膊,“回四爺,好了。”

  看志遠精神抖擻的樣子,胤禛突然有個念頭,志遠不是故意裝病讓她折磨自己的吧,怎麼自己比志遠還倒楣憋屈呢,舒穆祿志遠應該沒那麼多心眼兒。
  “阿瑪,阿瑪,你活動了一刻鐘了,可以了,過來喝粥,我親自熬得小米粥。”

  熟悉的聲音從屋子裡傳出,胤禛下意識的回頭,舒瑤拿著自己‘賞’的懷錶,站在門口,一襲珍珠紅纏枝立領斜襟旗袍,黝黑的鞭子垂在胸前,辮稍纏著墜米粒大小珍珠的紅繩,亭亭玉立,胤禛看去她似一夜間綻放少女的甜美,胤禛目光不由得落在了櫻唇上,夢中是那般甜...

  志遠哈哈笑道:“瑤兒啊,我終於等到你這句話了,散步還得掐時辰,也不知道誰教你的。”

  舒瑤翹起粉嫩的唇瓣,晶晶亮的眼底含笑,“阿瑪。”

  “夫人才不會像你這丫頭,事事計較。昨日你精心做出來的湯讓軒兒逸兒折騰了半夜,今日的米粥..”

  志遠心有餘悸,他剛好些,不想去蹲茅房。舒瑤道:“折騰半夜?是饞的?下次我再做就是了,小金小黑今日也很活潑呢,看得出很喜歡我做的湯。”

  “嗷嗚,嗷嗚。”

  兩隻白虎崽子在雪地裡翻滾,嬉戲打鬧,充分印證了舒瑤此話的準確性。胤禛目光勉強從舒瑤身上移開,對書軒書逸很同情,人和白虎是不同的。

  書軒突然道:“阿瑪,我還有一本書沒看,您說過晨讀不能斷。”

  “對的,對的,我有個問題向大哥請教。”書逸抓著書軒的胳膊,擠眉弄眼,再蹲茅房會死人的,書軒板著臉道:“二弟,百善孝為先,照料阿瑪...”

   胳膊被書逸攥緊,聽見一句極低的話:“我倒楣也不能讓大哥偷溜。”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有不解處可提出,咱們兄弟共同探討。”

  “好,好,大哥,這個問題比較複雜,咱們一旁說去。”

  兩兄弟直徑開溜,胤禛記起昨夜他們的淒慘樣子,他還是回房的好,志遠卻抓住胤禛的胳膊,笑道:“四爺沒用早膳吧,不嫌棄的話嘗嘗奴才女兒的手藝,如何?”

  胤禛很想拒絕,瞥見舒瑤晶亮的眼眸,不忍她眼中露出失望之色,昨日看她很用心很用心做湯,賣相差點無妨,怎能做出瀉藥的效果?今日一碗粥罷了,她還能做出毒藥?

  “叨擾志遠大人。”

  見胤禛答應,志遠笑著拽著胤禛進門,舒瑤撅了撅嘴,不甘心的向旁邊閃了閃讓開道路,四爺年少,能吃得很,阿瑪會將大部分讓給四爺,她可是好不容易從空間裡拿出來的糧食,終於能用到空間農作物,舒瑤感動得想哭,熬了八寶粥,為了弄明白怎麼熬粥,她大早晨就主動騷擾系統,被系統追著要高利貸換還錢,舒瑤耍懶打滾,n多光電難題將系統問得崩潰後,系統才讓她繼續賒帳,讓她買了太陽能驅動的電飯煲。

  不用生火的舒瑤,很快按照從系統a來的煮粥法子,煮了一鍋香噴噴的米粥,太廟人少,舒瑤在廚房裡忙碌又讓小金小黑守門,直到粥弄好了,將全太陽能的電飯煲扔回空間裡,也沒人接近廚房,看出異常來。

  空間水果,糧食,從小金小黑的狀況來看,有抑制生長...不,減緩衰老之功效,舒瑤好不容易抓到機會給阿瑪,兩個哥哥補一補,可書呆子大哥卻非要去讀書,二哥也是什麼時候這麼用功了?舒瑤府暗自非議,白白便宜了四阿哥,真是的,將系統問崩潰了准許她賒帳容易嗎?

  舒瑤再不滿意,也得揭開瓷罐,米粥的香氣撲鼻,聞起來有種稻米獨特的香氣,夾雜這幾縷棗香,舒瑤愛乾淨,有了太陽能電飯煲燒了熱水,將志遠平時用的碗筷都煮了一遍消毒,她實在不信任廚房的碗櫃。

  都不消毒的說,太廟裡的宮女手黑得要命,舒瑤想起就犯噁心,”阿瑪,您還得在太廟呆多久?“

  “尚有五日。”

  舒瑤咬了咬嘴唇,阿瑪餓五天一定不成,她又不能在太廟再待五日,今日就得離開,舒瑤想著是不是去同保柱說說,這五日他辛苦一下呢,和志遠對坐的胤禛本來對米粥沒抱有希望,本著吃不死人就成的心態,但見到舒瑤拿著幾乎乾淨反光的白瓷碗盛粥,濃郁的米香甜香,她露出的半截皓腕,臉頰的梨渦裡是笑意,眸光靜謐清澈,胤禛心底竄起一縷暖流。

  從小身邊都是奴才嬤嬤,無論是在孝懿皇后身邊用膳,還是生母德妃,除了奴才外,她們從不會親手給他盛粥,沒皇阿瑪注意的話,也不會熬粥給他喝,胤禛不是沒生過病,每次在皇阿瑪面前,她們都是淚眼朦朧,擔心不已,皇阿瑪走後,她們會吩咐奴才伺候,滿心歡喜等著皇阿瑪招幸...

  “四爺,請用。”

  不僅有米粥的香氣,還有一股極淡的甜香,胤禛只在她身上嗅到過,她也擦脂粉,可胤禛就能嗅到那縷讓他心安的甜香,面前羊脂白玉般的皓腕上帶著一串紅珊瑚手串,襯得手腕越發的細膩白皙,胤禛手緊緊的貼在膝蓋上,壓制住摸一把的衝動,她也不是看起來那般嬌小。

  “嗯,放著。”

  “是。”

  舒瑤放下了盛著粥的白瓷碗,給他喝粥還這麼冷,哼,你很有運氣好不好?舒瑤給志遠盛了一大碗,“阿瑪,您多吃點。”

  志遠不忍拒絕舒瑤好意,拿起湯匙喝了一口,隨後明顯加快進食的動作,”粥不錯。”舒瑤坐在一旁,撐著下顎,滿足的看著阿瑪喝粥,一番辛苦沒白費,笑盈盈的道:“阿瑪,慢一點吃,還有好多呢。”

  她只看志遠,就沒注意旁人,本來也認為粥很香甜的胤禛,此時吃出一絲的苦澀,堂堂皇子沾了志遠的光才有粥喝,舒瑤沒看四阿哥,但不能讓他同阿瑪搶粥喝,”四爺,您也慢點。”

  胤禛嘴角揚起一彎弧度,她也是關心自己的,米粥又香甜起來,舒瑤瞥了一眼,他可真能吃,都說慢點了,大半碗沒了,還得給他盛,大哥二哥怎麼還不會回來?舒瑤心煩得很。

  胤禛將碗放在桌上,舒瑤多想裝作不明白啊,志遠道:“瑤兒。”

  舒瑤起身再次盛粥,”四爺,仔細存了食。“

  胤禛接過瓷碗,“爺心裡有數。”她是擔心自己吧,破天荒的加了一句讚語:“你熬都粥很好喝。”

  見舒瑤臉頰羞紅,胤禛更覺滿意,她明白了,舒瑤是氣的,那可是空間好東西,就一句好喝?四阿哥是佔便宜,誰要他稱讚了?舒瑤暗自磨牙,四阿哥太可惡了,他又快喝完了,大哥,二哥,不是我不爭氣,是四阿哥胃口太大了。

  直到粥喝的乾乾淨淨,舒瑤期盼的書軒書逸也沒回來,回府後她可不敢熬粥了,有精明的額娘在,舒瑤就得老實著,白虎崽子可嚇唬任何人,在額娘眼前只會裝乖賣萌,瓜爾佳氏有句精彩的評語,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樣的白虎,舒瑤覺得冤枉,她哪有白虎那般諂媚?

  恪盡職守的志遠身體好轉了,重新給胤禛講解禮記,因書軒來太廟,在一旁旁聽,胤禛的苦難加倍,志遠夠能說了吧,書軒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書軒引經據典,每一句話都能找到出處,這一點胤禛佩服,他到底讀了多少的書?記性太好了,志遠說到興起,會同書軒爭辯起來,此時胤禛能鬆口氣。

  胤禛起身撇開明顯為一句話爭論的父子,踱步走到窗口處,眯起了眼睛,果然是她的笑聲,遠處舒瑤燦爛的笑著,兩隻白虎崽子撲向了書逸,隱隱約約傳來聲音:“小金,小黑,上,撲倒二哥。”

  舒瑤蹲下弄了個雪團子,扔向了被白虎崽子追著跑的書逸,“讓你欺負我...小金...沖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 風起

春暖花開,冰雪消融,康熙三十二年早春格外的溫暖。庭院里傳來陣陣朗朗讀書聲,偶爾驚起清晨的鳥鳴。

臨窗書桌后書軒手持書本晨讀,書桌上擺著宣紙,筆墨,溫暖的陽光灑落,為書軒平添一抹書卷氣息。

今年開恩科,書軒終于得到瓜爾佳氏準許,下場大比,同往常相比,他格外的用功,按舒瑤的話說,沒有最用功,只有更用功。

書軒顧忌瓜爾佳氏,不敢熬夜苦讀熬壞身體,但也很少出門,用功,再用功,看書軒苦讀,苦練枯燥的八股文,舒瑤會聯想到她被累死的前生。偶爾趁著瓜爾佳氏不注意,舒瑤便偷偷的給書軒送些空間水果吃。

把新鮮的梨子弄成凍的,把瓜爾佳氏準備好的蘋果給換掉,舒瑤像是一只偷偷摸摸的小老鼠,為了大哥她容易嘛,空間水果不是比外面的好,就減緩衰老這一項,就值得了。

小金小黑舒瑤養了兩年多了,到現在還沒長大,卻精力旺盛得很,已經有人懷疑舒瑤虧待白虎,滾黛福晉又送了幾箱子金銀過來,舒瑤委屈,葷素搭配身體才能好,誰家老虎養得像下小金小黑那般通人性?

幾片漂亮的尾羽從窗戶外飄進來,落在書軒面前的宣紙上,書軒放下書籍,默默數數,當數到三時,小妹舒瑤的小腦袋適時的從窗戶外探進來,笑瞇瞇的道:“大哥安。”

書軒順手捏了捏舒瑤鼻子,舒瑤小手拍著書軒搗蛋的手,“大哥,放開我啦,放開我啦。”

好不容易掙脫了,舒瑤緊了緊鼻子,“大哥欺負人,我告訴額娘去,說你昨晚又讀書到后半夜,哼。”

每天清晨舒瑤都會早起騷擾大哥書軒,逗書軒笑,或者磨著他放下書籍,她很怕大哥像她前生,被累死。書軒笑道:“你這話每天都說,額娘不會信的。”

舒瑤身影一閃,一會功夫跳到書軒背后,為兄長揉肩膀,“我天天說,額娘也會信,讓額娘訓你,哼。”

書軒閉著瞇著眼睛享受,能讓懶散的小妹伺候他,待遇不是一般的高。起碼阿瑪,二弟,羨慕得很。按摩手法是舒瑤敲詐系統a來的,自從她發現系統很有人性化,很別扭之后,經常對系統進行轟炸,坑蒙拐騙了不少東西回來。

當然舒瑤也欠了系統很多很多一輩子也還不上的銀子,欠債多也就不怕了,系統又不能咬人,也沒什麼懲罰的辦法,舒瑤不怕的,以敲詐系統為樂事。

書桌上放著一疊寫滿字跡的宣紙,舒瑤掃了一眼,“大哥寫字的字體同往常不太像。”

“額娘說,這次閱卷主考的大人偏愛中正的字體。”

“哦。”

舒瑤手上動作沒停,是加深第一印象,額娘一點機會不肯錯過,細節有時會決定成敗,旗人參加科舉考試是有優勢也有劣勢,書軒只有驚采絕艷,挑不出一點毛病,才能讓讀書人服氣。

點狀元雖然是康熙皇帝,可除了才學外,康熙皇帝更看重得是穩定,有時會有所犧牲,大清開國至今就沒出個旗人狀元,書軒如果正常發揮的話能成為今科狀元,但就怕...舒瑤皺了皺眉頭,額娘最近經常外出,是為書軒造勢,以額娘的胸襟來說,不見得看上狀元,但大哥苦讀十幾年,就沖這份辛勞,瓜爾佳氏也不能讓狀元因旗人漢人的矛盾旁落。

異能開啟,舒瑤找到了適合的選項‘考場中我叫不緊張’舒瑤一股腦將沒舍得用的點數都加在這項上,每日通過按摩纏在書軒的身上,舒瑤不在意將來因洗白,點數打折消耗。

異能不單單是玩具,幫助至親之人,異能才算有用。她學不來額娘長袖善舞,為大哥鋪路,但一點小忙幫得上。

“大爺,弄好了。”

伺候書軒的墨羽端著托盤,上面放著玻璃杯,里面盛滿溫熱的牛奶,書軒實在不耐煩奶腥味道,舒瑤眼睛一眨一眨,書軒敢不喝的話,她會哭,哭得很大聲,讓所有人都以為書軒欺負她了,書軒喝了牛奶,舒瑤此行最后一項目的達到了,向書軒揮了揮手,“大哥注意勞逸結合。“

腳步輕快的離去,牛奶也經過她暗自處理了,營養豐富,舒瑤都沒舍得給別人弄,為了方便她頻頻替換東西的小動作,舒瑤主動向瓜爾佳氏請命,管理小廚房。

瓜爾佳氏想著舒瑤明年就選秀了,以后得嫁人主持府里的事情,雖然瓜爾佳氏給舒瑤訓練了各種幫手做陪嫁,但誰有不如自己有,舒瑤能明白些俗事更好,瓜爾佳氏奇怪舒瑤怎麼不懶了,記起舒瑤還有個優點好吃,對舒瑤管理小廚房不感覺奇怪,方便她偷嘴。

自從舒瑤管了小廚房后,府里的采買管事每日都在掉頭發,姑娘精明到一枚銅錢的地步,比算數,整個大清朝就沒有人能算得過舒瑤,堪比計算機的腦袋,讓管事痛苦不已,油水被榨到最低。

勤快的舒瑤又轉去練武場,書軒苦讀經史子集,書逸每日清晨練習箭術,志遠曾經教導過三個兒女,他本身資質一般,但勝在刻苦。瓜爾佳氏也說過,資質雖然重要,但勤學苦練更為重要。

懶散的舒瑤瓜爾佳氏是不指望了,她就懶著過一輩子吧,總會找到願意寵她的人,但書軒,書逸不同,身為男兒當頂門立戶,傳承家族榮耀,瓜爾佳氏培養的是世家底蘊,兩個兒子決不能成為紈绔子弟,對兒子的要求極為嚴格。

”二哥神箭,二哥神箭。”

舒瑤狗腿的聲音從書逸身后傳來,書逸弓箭下壓,舒瑤敬重大哥,但對從小一直照顧她的二哥是親昵,看處事圓滑的書逸在她面前哭笑不得為樂趣,舒瑤撲向了書逸,跳上了他的后背,“二哥,二哥。

書逸任由舒瑤爬上他后背,無奈的笑道:”小妹。”

”二哥不答應的話,我讓小金小黑來撲倒你。”

書逸沒法子,背著舒瑤在練武場轉了幾圈,舒瑤提出要求:“二哥,射箭,射箭。”

后背上背著舒瑤,軟軟溫暖的小身子,書逸老大不小了,也會有少年沖動,此時射箭對他來說是考驗,書逸平心靜氣,忽略背后的舒瑤,沉穩射出利箭,照樣正中把心。

舒瑤滿意的跳下來,看著二哥喝牛奶后,得意揚揚去陪瓜爾佳氏志遠用膳,一早的任務完成了,上午沒什麼事兒的話,可以補眠睡覺,在額娘身邊睡覺最舒服了,舒瑤腳步輕快,來到瓜爾佳氏跟前,屈膝道:”額娘,阿瑪。”

舒瑤瞥見阿瑪神采飛揚,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而額娘瓜爾佳氏有些慵懶倦怠,舒瑤怔了怔,額娘病了?瓜爾佳氏瞥了一眼志遠,對舒瑤道:“你去看了軒兒,逸兒?”

“報告額娘,報告阿瑪。“

舒瑤站直了身體,停著小胸脯,雙手自然下垂擺出作報告的樣子,“大哥,二哥勤學苦練,為家族爭光,膳食合理,一切正常,報告完畢。“

“噗。”志遠第一次聽,嗆了茶水,扶著炕桌咳嗽著,瓜爾佳氏伸手為他順氣,含笑瞥了一眼舒瑤,“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為額娘服務。”

“咳咳...咳咳咳...”

志遠咳嗽的越來越厲害,嗓子沙啞的道:“還是一套一套的?”

“不知她同誰學的。”瓜爾佳氏眼里笑意越濃,舒瑤眨了眨眼睛,理直氣壯的道:“自學成才。”

志遠瞪著舒瑤,”不像,不像。”

“阿瑪不覺得很有氣勢?”舒瑤湊近志遠,“以后萬歲爺再誇獎您辛苦了,您也可以說為萬歲爺服務嘛,準保皇上會稱贊阿瑪忠誠。”

瓜爾佳氏立了立眼睛,“瑤兒。”

舒瑤似狡猾的小狐貍般誘惑著志遠,”阿瑪,這可是舒穆祿家的傳統,可追溯到關外,當初咱們那位老祖宗就是憑著這句話得太宗皇帝賞識,老祖宗病逝關外,當年的人也都過世,現在很少有人提起了。”

“真的?”

“我騙阿瑪的話,小金小黑就吃一個月蔬菜。”

瓜爾佳氏捂了捂額頭,可憐的小金小黑,看出志遠的躍躍欲試,瓜爾佳氏道:“老爺不會...”

志遠哈哈一笑,”夫人放心,我比瑤兒聰明。”

瓜爾佳氏無奈的搖頭,隨他們父女去吧,總不會惹下麻煩,丈夫雖然耿直,可也不是一根筋的渾人,許是能有意外收獲。用過膳后,舒瑤送志遠出門,兩人小聲的討論了京城又有什麼名吃,志遠摸了摸舒瑤的腦袋,“明日沐休,我帶你去嘗嘗味道。”

“嗯,嗯。”

舒瑤咽了口水,甩了甩帕子,”阿瑪慢走,慢走。”

等回到屋里,舒瑤馬上狗腿的圍著瓜爾佳氏轉圈圈,磨著,纏著她,瓜爾佳氏繃不住了笑道:”瑤兒,你讓我怎麼能不疼你。”

舒瑤仔細看了看瓜爾佳氏,“您比方才精神。”

瓜爾佳氏摟住舒瑤神秘的一笑,“瑤兒啊,你將來便會明白,誰控制了誰,誰更為得意,讓他志得意滿,會更疼惜你。”

”哦。”

舒瑤翻看炕桌上的帖子,“額娘,您今日還出門?”

“養了兩個好兒子,出息的兒子,挑選兒媳婦不易。”瓜爾佳氏掃過請帖,“不是我著急,而是她們。”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9 05:47 PM

第一百七十五章 蓄勢

兩個兒子的婚事,瓜爾佳氏一直惦記著。也恨清朝的選秀制度,憑什麼好的都得皇上先挑選?因書軒頗有才名,書逸同康親王府四阿哥交情莫逆,同簡親王世子談得來,再加上志遠不衰的聖寵,他們兩個堪稱金龜婿。

上個月禮部尚書致仕,志遠雖然沒被正式認命為尚書,但整個禮部志遠說得算,其實就算尚書在,禮部的人也都聽志遠的。

不是志遠不敬上官,而是他本身氣場夠大,禮部尚書是老好人,根本說不過志遠,志遠距離禮部尚書之位僅僅一步之遙。有官職,有名望,又是公爵府如今的庶長子,惦記書軒書逸的人家不少。

當額娘的都舍不得女兒,也不是所有人都盼著女兒進宮承寵,宮里那地方,一般人站不住。志遠的兩個兒子是心疼女兒的額娘選女婿的首選,不是今日邀瓜瓜爾佳氏看戲,就明日邀她賞花,各種各樣的理由。

希望達成默契,如果瓜爾佳氏點頭的話,她們會讓女兒體面的落選。

每三年一次大選,勛貴朝臣之家的當家太太早就有了一套應對之策,不想搶婚皇子宗室的重臣之女,可暗自用些小手段撩牌子自行婚嫁,瓜爾佳氏願意出門應酬最主要的原因也是打聽清楚能體面落選的手法,琢磨著給女兒用上。

昨夜瓜爾佳氏同志遠商量時,志遠無所謂的說舒瑤用不上那些小花招,憑那手女紅,不擅長詩畫,不擅長騎射,準保在復選時刷下來。瓜爾佳氏最疼的就是舒瑤,也最容不得舒瑤被小看,就算自己的丈夫都不成。

惱火的瓜爾佳氏別有一番風情,翻身上坐在了志遠身上,逼他說女兒是最好的結果是琴瑟和鳴,讓志遠狠狠揉圌弄了一番,逼得瓜爾佳氏最后求饒,才有早晨那一幕,至于瓜爾佳氏是不是真的求饒,額。讓志遠先得意一會。

“額娘,完顏府上也送了請柬?”

舒瑤翻看著各式各樣的請柬,“是雅諾姐姐?額娘,是不是她?”

完顏雅諾,兵部侍郎嫡女,舒瑤曾經隨瓜爾佳氏出門時見過,她是一位很有風度的女子,不慌不忙,沉穩之氣十足,對舒瑤很好,她們兩人還曾互相通音信,算得上舒瑤難得閨中密友。

“雅諾姐姐畫得一手好畫,尤其擅長山水畫,她的畫作看著大氣磅礡。“舒瑤真心稱贊起完顏雅諾,一會功夫皺緊眉頭,”不行,雅諾姐姐不適合。”

“為何?”

“十天前我不是去了康親王府麼。”

“嗯。”

瓜爾佳氏端茶抿了一口,示意舒瑤繼續,舒瑤猶豫了一會,才說道:“我同雅諾姐姐在一處談笑時,碰見了康親王府的世子,是巴爾圖的嫡親兄長,看樣子挺看重雅諾姐姐。”,

對自己的事兒迷糊,不代表著舒瑤看不懂男女之間的好感,尤其是她還有異能,完顏雅諾顯然對世子爺有好感,有可能做自己大嫂的人,起碼不能心里有人。

“康親王世子?”瓜爾佳氏好笑的掃了一眼舒瑤,”你沒做什麼引起世子爺的注意?”

“額娘,您當我是天仙啊,誰都愛看?”

舒瑤氣惱的撅嘴,“除了阿瑪,額娘,還有哥哥外,沒人能看上我的,康親王世子一直一直盯著雅諾姐姐,世子爺有情,雅諾姐姐和他談論好一會詩詞,我都聽不懂啊。

瓜爾佳氏想到了總是給舒瑤送好玩的巴爾圖,想到了四阿哥對她若有若無的在意,不對,是看著,瓜爾佳氏有時候感覺四阿哥是守護著幼獸。而舒瑤,瓜爾佳氏嘆氣,能看出別人的事兒,看不出自己的事兒,每次都讓四阿哥郁悶,瓜爾佳氏想不通,四阿哥到底求什麼?難道是憋屈?“額娘,額娘。”

舒瑤拽了拽瓜爾佳氏,“雅諾姐姐是很好,但她心里有人了。”

“我沒打算將她娶進門。”瓜爾佳氏捏了捏完顏府上的請帖,

“瑤兒啊,完顏雅諾按身份來說,不可能做康親王世子側福晉,皇上一直向西北增兵,我估摸著這兩到三年之間必有一場打仗,兵部侍郎的職位炙手可熱,完顏家子弟大多在軍中效命,其勢力不容小看,皇上若想用完顏家,必定會用完顏雅諾搶婚皇子。”

“哦”舒瑤點頭,摸了一塊點心放在嘴里,“額娘說是哪位皇子呢?”

瓜爾佳氏認真的看著舒瑤,“最合適的只有四阿哥。”

“咳咳...咳咳..咳咳...”

舒瑤被點心噎住了,瓜爾佳氏喂了她茶水,“你慢點吃。”略有些擔心,莫不是看錯了,舒瑤也在意四阿哥?

好不容將點心咽進去,又喝了半盞茶水,舒瑤搖頭嘆道:“四阿哥是什麼命啊,前有烏圌蘭娜拉語容姐姐,后又有完顏雅諾,四阿哥真不受人待見,喜歡他的人,他不喜歡,他能娶到的,心甲沒他。”

雖然烏拉那拉語容是因李芷卿的空間秘藥移情別戀,但總歸是她心里不夠堅決,如果像李芷卿那般瘋枉喜歡四阿哥的話,再厲害的空間秘藥都不一定能影響到。

聽說她過得不錯,哲別疼惜她,夫妻和睦,去年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哲別也沒納妄,因戰功很受蒙古王爺重視,過兩年聽說會來京城覲見,到時就可再見烏拉那拉語容了,不對,是哲別夫人。

“你就想到這些?”瓜爾佳氏嘴角微抽,舒瑤詫異的眨眨眼“還應該有別的?”

瓜爾佳氏無奈的笑了笑,完顏雅諾是一顆好棋子,舒瑤必定是要選秀的,她不可能眼看著不采取行動,只要舒瑤不被指給四阿哥,瓜爾佳氏可犧牲任何人,她打聽來的體面落選的花招手段,對舒瑤不起作用,舒瑤本身又不是那種看著就讓人厭煩的,雖然女紅什麼的不甚出色,但架不住出身好,尤其是滾黛福晉明年會來京城,康熙皇帝不能多加考慮,選秀說是選美人,除了那些出身不高的外秀圌女看容貌外,似舒瑤重臣之女,康熙皇帝更看重的是她們的背景身份。

瓜爾佳氏最近很費心思,一是為兒子書軒的狀元之位謀劃,二是為了女兒的選秀——禍水東引,“逼”康熙皇帝只能給四阿哥指別人家的秀女,比如說完顏雅諾。

最近京城完顏雅諾才名很盛,誰都知道完顏家出位才色雙絕的秀圌女,只要康熙皇帝用兵西北,不可能“虧待”完顏雅諾。而完顏家不見得不動心思,今日送請帖來,並不是看重了她的兒子,而是上次聚會時,瓜爾佳氏曾隨口說了活佛的事兒,侍郎夫人怕是記在心里,想要讓女兒才名更顯,做皇子嫡福晉。

“額娘今日去完顏府上?”

“不會,吊著她,才可更用心。”

瓜爾佳氏的主意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聽的,完顏家怎麼也得付出點代價,比如說本屆科舉恩科的主考之一,是完顏夫人表姐夫,這層關系瓜爾佳氏早就算到了,不求他徇私舞弊,書軒最需要的是公平,除去旗人漢人的公平,憑真才實學,瓜爾佳氏相信兒子不輸給任何人。江南那些舉子眼高于頂,萬一皇上點了書軒為狀元,一定會唧唧歪歪的鬧圌事。

瓜爾佳氏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炕桌,眼眸發亮,好久沒想如此繁瑣了,舒瑤望著瓜爾佳氏,聲音有點輕圌顫:“額娘。”好強的氣勢,瓜爾佳氏看似同尋常沒什麼不同,異能不是白給的,舒瑤雖然無法知道瓜爾佳氏所想所謀,但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咄咄逼人,敢于同康熙掰手腕的氣勢。額娘太威風了,太威武了,舒瑤不敢喊出來,憋得慌。

“瑤兒,你大哥會是有科舉恩科以來,最出名的一位——”瓜爾佳氏摟著舒瑤,在她耳邊低嚀,“狀元,不服你大哥的人,我會讓他們……”

舒瑤抬眸,死嗎?瓜爾佳氏摸了摸舒瑤額頭“傻丫頭,是心服口服,除了你哥哥無人可當今科的狀元。”

王嬤嬤在外面道:“太太,您派出去的人回來了。”

“讓他們進來。”

舒瑤坐直了身體,瓜爾佳氏手搭著炕桌,手腕帶著玉鐲碧綠晶瑩,舒瑤安靜的聽著三人的回稟,京城因各地舉子匯聚,很是熱鬧,許多客棧酒樓人頭攢動,科舉考武不僅考才學,還考較才名,文無第一,各地的舉子不肯服人,有時會先比試一番,能來京城參加會試的舉子都薄有才名,踩別人出名是讀書人最愛做的事兒。

瓜爾佳氏問道:“江浙的才子大多住在何處?”

“有些住在會館里,還有些住在高升客棧。”

“嗯,我知道了。”

瓜爾佳氏又問了幾個問題后,讓王嬤嬤給了他們賞錢,打聽消息的人領了賞錢退出,同時擦了擦額頭的汗,舒瑤不敢打擾瓜爾佳氏深思,輕輕的給她按摩肩頭,過了好一會瓜爾佳氏拍了拍舒瑤手道,“我得給于大人送個信去。”

舒瑤憐憫于成龍大人,這輩子算是落在額娘手里了,有事沒事你得打頭陣,誰讓你,名聲響亮呢,瓜爾佳氏想了一會,“還有一等公鄂倫岱大人,他最近也閑著沒事做。



第一百七十六章 雲湧

     因科舉會考,各地舉子齊聚京城,酒樓客棧熱鬧非常,每逢科舉大比之年,他們的生意格外火爆。有的舉子在酒樓里打著以文會友的名義互相切磋,有的舉子在客棧里埋頭苦讀,更有的四處鑽營打探試題範圍,或者打探主考官的喜好。

    凡是科舉考試時,不管康熙考題出得多嚴密,總有在各處酒樓里偷偷兜售考題的人,販賣者口口聲說是真題,引得舉子心動,別管是不是真題,先買上一份,萬一別人都知道了題目,而他因舍不得銀子沒準備,太虧了。每位賣考題的人荷包都鼓鼓的,實在是無本賺錢的買賣。

    在如此熱鬧的京城,瓜爾佳氏卻深居簡出,不再出門應酬。暗自告訴舒瑤江浙舉子的住處,或者私下比試揚名的酒樓,舒瑤眼珠一轉明白額娘的用意,屁顛屁顛的找大哥,讓大哥陪她出去買好吃的。

    舒瑤充分發揮磨人的本事,書軒無奈領著小妹出門。瓜爾佳氏得了消息,欣慰的一笑,“瑤兒做得很好。”以大兒子的性子,他不會主動同人相比,然到了酒樓,就容不得他不出聲了。

    一是書軒的薄有才名,二是書軒聽見有別于他的言談,會請教或者辯論。歷年科考江南才子大多高中,皇上開科取士,一半都會取江南舉子,因他們確實才學出眾,江南文風鼎盛,再有康熙皇帝是用安撫江南文人的手段。

    “太太,馬車套好了。”

    “額娘,兒媳回趟娘家。”

    在給老太太請安時,瓜爾佳氏同她如是說的,老太太本想借著機會說說李芷卿的事兒,太子爺催了幾次了,今年科舉之後,便抬李芷卿入毓慶宮。

    老太太雖然惱了李芷卿,成為包衣奴才的二女兒低賤,如何老太太也得給李芷卿添妝,想著問問二兒媳婦給多少合適,當舅母的也得給一些。瓜爾佳氏回娘家,老太太不敢阻攔,打算等瓜爾佳氏回府後再說。”您說二嫂不出門,怎麼冷不丁的回娘家去?”

    一旁的佟佳氏詢問老太太,“是二嫂娘家又出事了?”佟佳氏滿眼的羨慕,不僅在公爵府里無人敢惹,在娘家都統府里瓜爾佳氏說一不二,滿人姑奶奶的威風盡顯。”總歸是有事兒。”

    老太太如果能琢磨清楚瓜爾佳氏,能讓她事事壓著自己?老太太憋屈著呢,都統府上姑奶奶就屬二兒媳婦能耐。老太太沒少埋怨老爺子,打賭輸了不算,但你也別挑中瓜爾佳氏啊,聽說都統府里的三姑奶奶很寬厚,比瓜爾佳氏好拿捏多了。

    瓜爾佳氏回娘家,同阿瑪見了一面,在書房里說起了西北戰事,瓜爾佳氏問完顏家的實力,領軍的佐領有些是完顏家的姻親,有哪些是做兵部侍郎的完顏大人提拔的。

    “二閨女啊,該說得我都說了,沒一處瞞著你。”

    都統府老爺子在二姑娘們面前,顯得很謹慎,眨巴眨巴眼楮,“最近我也沒多飲酒,沒同人打賭,沒騎馬,沒”

    他實在是被瓜爾佳氏管怕了,都說外孫女婿能言,他府上的二姑奶奶不逞多讓,那一日收拾了鄂倫岱後,瓜爾佳氏整整說了他一個時辰,老都統答應瓜爾佳氏一切要求,昨日不過是同好友喝了幾杯,美酒下肚同人打賭,今科的狀元會是外孫,怎麼今日二姑奶奶就回娘家了,消息也太靈通了。

    瓜爾佳氏根本懶得想阿瑪的糾結,她得了準確的消息仔細盤算過,“完顏家實力不足,不足以讓萬歲爺”下旨賜婚四阿哥,瓜爾佳氏不是看不上四阿哥,相反她對四阿哥有種似曾相識的親近,但讓四阿哥胤做女婿,瓜爾佳氏認為太麻煩了,四阿哥夾在養母和生母之間,生母德妃身邊又養著十四阿哥,在自己身邊他長大的兒子,同從小便送出去的兒子能一樣嗎?

    德妃娘娘不至于給四福晉臉子看,但也絕不會是個慈善的婆婆,再攤上自己的女兒舒瑤,瓜爾佳氏擔心德妃被舒瑤憋吐血遠遠大于德妃‘欺負’舒瑤,四阿哥已經夠艱難了,既不能忘了養母孝懿皇後,又不能不孝順生母德妃,他還是娶個識大體,穩重的福晉好。

    四阿哥如果娶了舒瑤,將來萬一起了爭奪帝位之心,瓜爾佳氏還得費心思為他謀劃,瓜爾佳氏清楚一點,起了奪嫡之心,除非坐上皇帝寶座,否則絕不會有好結果。

    她有自信有謀帝位之道,但她不敢小看八歲登上帝位的康熙皇帝,以及康熙皇帝教導出來的皇子阿哥們,最要的是四阿哥看著就是多疑的樣子,肯聽她的建議?須知奪嫡之爭不能走錯一步,也不可能一帆風順,瓜爾佳氏做不到算無一漏,起伏之間,遭遇逆境,四阿哥會一如既往的信任她?

    謀士最怕得便是輔佐之人的不信任,言不停,計不從,瓜爾佳氏再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最為重要的一點,一旦四阿哥登上帝位,謀臣往往是最先下手之人。

    瓜爾佳氏不甘心將舒瑤嫁給四阿哥,出身皇子阿哥就沒有不想著帝位的,是能于不能的區別,萬一奪嫡失敗,爭得越狠,結局越慘,舒瑤得跟著他受苦,瓜爾佳氏哪會舍得?

    “我記得您說過,一等公費揚古大人同完顏大人交情不錯?”

    “喝過酒,面子上的情分,真論起同費揚古將軍的交情,誰都比不過你阿瑪我。”

    老都統很是得意,瓜爾佳氏眉頭一挑,“阿瑪。”費揚古是鎮守西北多年,皇上一旦用兵他為主帥,瓜爾佳氏最愁得是同他關系好,她在盡量淡化舒瑤背景。

    “本來就是,你別忘了費揚古的次子娶了你大姐,都統府和公爵府是兒女親家,你看費揚古將軍手下多少用慣的戰將,哪個做了親家?”

    瓜爾佳氏第一次在阿瑪面前無言以對,老都統更為得意,“二丫頭,你又在盤算誰?阿瑪興許能幫上忙。”

    瓜爾佳氏嘆息,”您不跟著添亂我就謝天謝地了。”還得再想別的方法為完顏雅諾增加分量,順便同大姐因世爾冀的事兒,瓜爾佳氏姐妹鬧得不太痛快,瓜爾佳氏懶得解釋,既然大姐看不上舒瑤,覺得郡主格格或者公主好,她也不是不識趣,非要將舒瑤嫁過去。

    後來她反倒求瓜爾佳氏想辦法,世爾冀如何不尚公主,瓜爾佳氏豈會再管世爾冀的事兒?

    “我去看望七弟妹。”瓜爾佳氏辭別老都統出門,老都統悠閑得品茶,能被二閨女盯上的人,都得自覺為其效命,去看七兒媳婦親家鄂倫岱慘了。

    鄂倫岱的女兒佟佳氏陪著瓜爾佳氏閑聊,對瓜爾佳氏在都統府的地位她知之甚深,阿瑪教過,千萬別得罪二姑奶奶,佟佳氏在瓜爾佳氏面前不敢托大,說起有身子的事兒,正好戳中了佟佳氏心思,成親兩年了,直到現在還沒個動靜,她如何不急?

    “如果真能成的話,我謝您。”

    “七弟妹這話就見外了,七弟是額娘最小的兒子,是我嫡親的弟弟,你們的事兒我一直放在心上。”

    佟佳氏道︰“二姑奶奶的事兒您請吩咐。”

    有來有往才好走動,能幫得她不敢推辭,瓜爾佳和氏拍了拍佟佳氏的手,悄聲在她耳邊說了兩句,佟佳氏笑道︰”二姑奶奶放心,我定會轉告給阿瑪,他最近確實閑得很,有事讓他忙著比總是喝酒聽戲強。“”飲酒最好適量,多了傷身子,鄂倫岱大人皇親國戚,更得當心,省得萬歲爺惦記。“”是。“

    說說笑笑後,瓜爾佳氏留下了補品離開都統府,佟佳氏馬上讓人準備馬車,她也回娘家去。進了公爵府,拜見鄂倫岱,她沒瓜爾佳氏在娘家的氣勢,恭謹的對阿瑪說道︰”方才見了二姑奶奶,她問您想不想給旗人爭光?想不想看熱鬧?想不想大清出一名真真正正的旗人狀元?做狀元郎的姻親,也省得外人說你是渾人。”

    鄂倫岱聽了二姑奶奶之名,神情嚴肅起來,仔細琢磨瓜爾佳氏所言,他也知道瓜爾佳氏是讓他幫忙,有讓他出頭的嫌疑,但鄂倫岱願意往下跳,願意為瓜爾佳氏效命,瓜爾佳氏拋出魚餌,他自願上鉤。

    京城匯聚舉子的酒樓,往日熱鬧非常,今日寂靜無聲,舒瑤眼看著大哥威風的辯駁倒了江南出名舉子,用得不是旗人的威風,全部都是孔孟之言,舒瑤聽得頭暈腦脹,但看旁人望向書軒時呆滯中帶有幾分佩服的目光,她咯 咯 磕著瓜子,松子等干果,額娘交給她的任務完成了。

    正當舒瑤得意時,眼前閃過熟悉的臉——舒瑤含著松子,壓低聲音︰”李公公?”

    “您好記性,萬歲爺宣召你們兄妹覲見。“

    兩人說話的聲音極低,旁人被書軒震都發愣,沒注意舒瑤和李德全,舒瑤拍了拍手,康熙皇帝真是愛私訪,一出門就踫上了?李德全又多說了一句︰“萬歲爺龍顏不悅,你說話多注意些。“

    別把萬歲爺再郁悶了,到時倒霉得是做奴才的,李德全不是提醒舒瑤,是為康熙龍體著想。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9 06:12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8-29 06:13 PM 編輯

第一百七十七章 實話

     舒瑤操著清脆的嗓音對書軒道︰“大哥,有位伯父讓咱們過去敘話。”

    理直氣壯的語氣,聽得李德全腳下一個踉蹌,好懸沒嚇得坐地下。萬歲爺是微服私訪不不欲讓人知曉,召見舒瑤書軒是讓他悄聲來傳話,舒瑤隱瞞萬歲爺身份是對的,但是…

    但是舒穆祿姑奶奶,您能不能別光明正大的叫皇上伯父?即便宗室格格都沒您底氣足,聽著滲得慌,李德全下意識的向康熙皇帝坐的雅間望去,萬歲爺聽沒聽見呢?

    書軒意猶未盡,舒瑤正色道︰“尊師重道,孝順長輩,長輩有命,不得違抗。”

    難得舒瑤用四個字表述得清楚,聽著押韻,書軒返回舒瑤身邊,李德全去過公爵府,書軒記得面前人兒是乾清宮首領太監,那舒瑤口中的伯父書軒後背冷汗淋淋,“小妹你說得伯父?”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舒瑤拽著舒軒去見康熙皇帝,李德全跟在他們兄妹身後,方才龍顏震怒,江南舉子輕視八旗子弟的才學,康熙正準備出言時,書軒仗義執言,說得眾才子啞口無言,康熙轉怒為喜,想見見早已經簡在帝心的書軒。

    “奴婢(奴才)叩請萬歲爺金安。”

    書軒舒瑤進門後,屈膝下拜,康熙目光掃過舒瑤,停留在書軒身上,無論容貌還是性子像是志遠的兒子,“平身。”

    “謝萬歲爺。”

    舒瑤起身,抬了抬眼皮,認命的再次屈膝行禮,“太子爺安,四阿哥安。”

    風度翩翩的胤礽和冰冷沉默的四阿哥分左右站在康熙皇帝身邊,胤道︰“起來。”

    “謝太子爺。”

    好在康熙只帶了兩個皇子出來,舒瑤站在書軒身邊,努力降低存在感。受夠教訓的康熙此時顯然對書軒更有興趣,早知書軒頗有才學,今日召見,康熙皇帝動了考較書軒的心,挑了幾個經史子集中的問題,書軒給出完美的答案,康熙眉間透著愉悅,問道︰“你連中四元?”

    “回萬歲爺,奴才運氣好。”

    “連中四元不是運氣,是本事,朕知道你在廣州考秀才是便引起一場風波,今科會試你可有把握獨佔鰲頭?”

    書軒方才是謙虛,但說起做八股文章學問,書軒不服任何人,有著強大的自信,道︰“必不辜負萬歲爺厚望。”

    太子胤礽看得出康熙皇帝對書軒的欣賞,笑道︰“連中三元有,世間六首無,如果書軒為一甲榜首頭名的話,是皇阿瑪恩澤天下,才有六首狀元現世,寓意吉祥。”

    康熙先是一喜,隨即有些沉默,點書軒為狀元難度不小,不是書軒才學不夠,他偏偏是上三旗旗人,大清開國至今,出了多少位狀元?沒一人是滿洲八旗子弟。科舉會試只為了安撫漢人,顯示康熙注重漢學,其實科舉狀元大多被賦予閑散之位,並無實權,康熙皇帝更為信任八旗出身的官員。

    書軒如為狀元牽涉太大,很容易引得文壇動蕩,康熙身為帝王不能不考慮,看了眼上書軒,“無論你是否高中,朕必用你。”

    一直沉默的胤禛此時抬了抬眼,失了狀元的名分,得了實際的好處,並不算虧待書軒,不知為何胤禛總有種感覺,事情不會皇阿瑪想得如簡單容易,出聲道︰“方才書軒力挫江浙舉子名士,大漲滿八旗臉面,兒臣以為書軒當賞。”

    胤禛先為書軒討得好處再說,書軒搖頭道︰“奴才分內之事,不敢求賞,奴才以為只要肯下功夫苦讀,八旗子弟不遜漢家讀書人。”

    胤禛額頭一陣一陣的疼痛,遇見舒瑤父兄就沒腦袋不疼的時候,他能不能不拆台?胤再為他求賞好不好?暗示如果點書軒為狀元的話,江浙舉子不一定會反對,因為他們說不過書軒。

    胤禛眼底閃過一絲懊惱,好心當成驢肝肺,他再也不目光不自覺向舒瑤飄去,能有小半年沒見她了,還是那般嬌小,沒看出長高了。胤禛無力的嘆息,那碗粥的味道直到現在他還記得。

    從太廟回宮後,胤禛命人煮過,卻總感覺滋味差了些,不是胤禛矯情,口感確實差了。胤禛不知道舒瑤用得是空間稻米,試了好多遍,胤禛放棄了,總會再嘗到,現在不著急。

    康熙目光在舒瑤和胤禛身上轉了一圈後,露出阿瑪般慈祥滿意的微笑,自己眼光還是不錯的,雖然舒瑤有時愁人了些,但瑕不掩瑜,舒瑤懂事,守規矩,出身好,血統高貴是滾黛姑姑的親孫女,如果不是太子妃早就定下了,康熙會將舒瑤指給太子。

    志遠父子耿直忠誠之人,康熙也不擔心會拐帶壞了太子胤礽,可惜康熙凡是有好東西都想著留給太子。

    雖然胤禛怪病好轉,不至于是個女人站在身邊便惡心暈厥,但康熙擔心怪病反復,舒瑤是胤認可之人,康熙私下里咨詢過活佛,胤禛和舒瑤的生辰八字極為的相合,是百年難遇的好姻緣,活佛斷言胤禛娶了舒瑤後,雖偶爾有小難,但可大富大貴,一帆風順,對大清極有益處。

    舒瑤本身也不太適合做太子妃,康熙對胤禛有愧疚,雖然罰跪太廟之後,沒過一個月康熙找了個理由晉封胤禛貝子,但愧疚並未完全消失,親自給胤禛選為完美賢惠的好福晉,是康熙最大的執念。

    當康熙看好一人時,怎麼看都覺得好,異能滿值親和力使得舒瑤人品暴漲,康熙道︰“舒瑤,到朕身邊來。”

    “ ! ”

    怎麼老實都躲避不開?舒瑤走到康熙跟前,胤禛隨著她靠近心跳加快,別誤會不是對舒瑤的渴望,而是擔心一會萬一舒瑤闖禍,怎麼收拾殘局的問題。

    雖然每次都是皇阿瑪自我調節,舒瑤沒受什麼委屈,但是萬一皇阿瑪郁悶出火氣來呢?胤禛看了一眼乖巧的舒瑤,垂下眼,她太能裝腔作勢了,糊弄別人去。

    胤禛埋怨康熙皇帝,怎麼就沒受夠教訓?一次一次的不停的被舒瑤郁悶了很舒服?康熙指了指桌子上的棋盤,“聽四阿哥說志遠棋藝高超,你是其女,棋藝相比不差,看看朕這局棋下的如何?”

    胤闔禛眼,舒瑤不懂下棋,皇阿瑪您高看她了,不是老鼠的兒女都會打洞,有傻蛋的。舒瑤認真的看了看棋盤,咬了咬嘴唇,眉頭皺在一處,胤禛看後不忍心了,在康熙身後悄悄的向舒瑤使眼色,示意她說好,舒瑤瞪大了眼楮,“四阿哥…”

    康熙回頭,胤禛普通跪地道︰“皇阿瑪贖罪。”怎麼忘了舒瑤的一根筋了,舒瑤繼續道︰“四阿哥為何要請罪?奴婢方才想說四阿哥今日氣色很好,還沒恭賀四阿哥榮升貝子。”

    “四阿哥,您又沒做錯事,皇上沒責怪您,您快起來吧。”

    舒瑤暗自非議胤禛,她就那麼傻?不知道好歹?眼色她還是懂的,不過是怕他動作大了,讓康熙看出來,想得好好的找個借口,還沒等她說完,您就跪下請罪,四阿哥實在是太一根筋了。

    胤禛喪氣的垂頭,他這事為哪般啊?舒瑤你能不能正常點,再被她折騰下去,胤禛不知道會不會讓舒瑤氣死,康熙大笑,一掃方才不快,“朕今日總算明白聰明反被聰明誤哈哈還有一句,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胤禛,你做了心虛之事。”

    “皇阿瑪教訓得是,兒臣知錯。”

    舒瑤感興趣的問道︰”萬歲爺半夜見過鬼怪嗎?”

    康熙笑容僵在臉上,見鬼怪說明他做了虧心事,沒見過在舒瑤純然的目光下,康熙真說不出他沒做過虧心事,實在是左右為難,胤禛心里平衡了些,康熙咳嗽道︰“朕讓你看這局棋,提鬼怪做什麼?”

    “回萬歲爺,是您提的。”

    康熙笑意更為僵硬,她是不是在為胤禛報仇?康熙無奈的嘆道︰“看棋局。”

    “遵旨。”

    舒瑤又仔細的看了看棋局,抬眸看向康熙的目光中,帶著幾許的掙扎和猶豫,彎彎的眉頭皺成了疙瘩,康熙納悶了︰“你莫不是不會下棋?不懂棋?”按說她應該看出胤禛的示意,就算是不懂也可挑幾句好聽得說不就成了?至于把她難成這樣?

    “奴婢阿瑪說,不許欺君,奴婢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照實說。”

    舒瑤舔了舔嘴唇,道︰“回萬歲爺,奴婢不會下棋,但是會看棋,您說奴婢是懂棋還是不懂棋?“ ”…”

    康熙也弄不明白了,“你會看,為何不會下?”

    “奴婢阿瑪說過,奴婢是天賦異稟。”

    “…”

    有這麼誇女兒的嗎?康熙看著美滋滋的舒瑤,很是無語,志遠,你虧不虧心啊,舒瑤抬眸問道︰“皇上不認同?”

    康熙長出了口氣,舒瑤不算天賦異稟算什麼?“既然你會看棋,朕這句棋下的如何?”

    舒瑤苦著臉,”阿瑪說過不許欺君,誠實的說,萬歲爺的這句棋下得不太好。”見看戲臉色不太好,舒瑤加了一句,“皇上用功些一定能下得出妙手來,阿瑪說過,多打棋譜很有用。”

    舒瑤聲音越來越低,腦袋耷拉著,“是您讓奴婢實話實說的,奴婢說得都是真話,不敢欺瞞萬歲爺,您別生氣。”

    康熙重重的嘆了口氣,聲音放輕︰“朕不生氣,你阿瑪教導得對,朕缺得就是說實話之人,李德全,賞。”



第一百七十八章 洩密

     從康熙親政除去鰲拜後就沒什麼人敢讓康熙不痛快,雖說近些年康熙皇帝執掌朝政比早些年寬和些,但康熙皇帝偶露崢嶸,會讓朝臣膽戰心驚,不敢在皇上面前放肆。

    康熙皇帝對舒瑤罕見的耐心和善,以及賞賜引得太子胤礽皺眉,又看了眼笑嘻嘻的屈膝謝恩的舒瑤,太子胤礽困惑了,她到底哪塊出色呢?皇阿瑪被憋屈成這樣還不生氣,還好言好語的哄著她,給她賞賜,胤礽實在是看不出舒瑤的好處。

    異能並不是對所有人都有用處,比如說太子就覺得舒瑤很白痴。舒瑤美滋滋的領了賞賜,“萬歲爺想要誠實說實話的人,平時奴婢見不到萬歲爺,今日奴婢多說兩句。”

    康熙皇帝雖然明白忠言逆耳實,實話難得,誠實之人尤為難得,可他不是受虐狂,總是聽實話很容易內傷,面前的舒瑤更是讓他憋屈的翹楚,同耿直中正的志遠不同,舒瑤說得都是小事,你責怪她,不好,你不怪她她是真氣人啊,讓你滿腹郁悶還說不出,舒瑤還會天真純然的看著你,糾纏撕擄起來,康熙皇帝最終會更郁悶。

    他出宮私訪一次不容易,喜歡溜達的康熙皇帝是出宮尋找樂子的,不是上桿子找憋屈,康熙果斷的命令,”胤禛最近棋力大漲,陪朕下一局。”

    胤禛欣慰于皇阿瑪終于想通了,不搭理她不就完了,胤禛坐在康熙對面,他也可松口氣,不用時刻緊繃著,擔心舒瑤惹得皇阿瑪震怒,誰也不知道皇阿瑪會不會一直容忍舒瑤,胤禛食指中指夾住棋子,眼角瞥了舒瑤一眼,她到是榮辱不驚,乖巧般的縮回去了,全然沒有方才‘氣人’時的樣子。

    舒瑤偶爾流露出不想見他的神色,好像他是躲閃不及的洪水猛獸一樣,胤禛有些郁悶,他就那麼可怕?勞心勞力是為了誰?

    “奴婢提醒四阿哥一句,下棋心平氣和,坐懷不亂…”舒瑤皺起了眉頭,“不對,坐懷不亂好像不能用在此處。”

    胤禛想動手掐死舒瑤,知道不能用在此處還說?說話錢能不能三思熟慮?他看到女子便不舒服,哪有印證坐懷不亂的機會?康熙卻道︰“你給四阿哥續上茶水,朕看看老四是不是坐懷不亂的君子。”

    “遵旨。”

    舒瑤上拿起茶壺為胤禛到茶水,脂粉香氣下是淡淡的果香,她身上怎麼會有果子的香甜?胤發現自己的嗅覺在舒瑤跟前特別的靈敏,康熙玩味般的一笑︰“你就站在那里觀棋。”

    “遵旨。”

    舒瑤自認為聽話,從不違逆康熙的聖旨,雖然有心遠離四阿哥,聖旨下了,她也動彈不得,站在胤禛身邊,舒瑤盯著棋盤,狀似在觀棋,實則翻看異能版塊,方才沒注意,異能的點數好像多了兩點,不是升級是獎勵?她沒做什麼啊,怎麼會多了兩點?還表明是獎勵,異能版塊多了個選項,誠實的孩子有糖吃。‘

    是因方才同康熙皇帝說了實話,才會有獎勵,開啟了這個選項。舒瑤仔細看著這個選項的解釋介紹,將得得兩個點數加在這個選項上,說實話不僅不會得罪人,還會得到獎勵,太符合舒瑤的性格了,以前舒瑤有些擔心不懂得說話技巧,直來直去的會得罪人,但讓她學額娘,她又學不來,只能閉著嘴巴,不問到頭上盡量不說話,有了誠實的孩子有糖吃這一選項,對舒瑤來說很重要,將選項從界面底下拉出來,列在親和力之後,以後有了多余的點數就加在這上面,不用怕得罪人了。

    誠實的孩子有糖吃的下邊,是舒瑤專門給大哥書軒開啟的‘考場我叫不緊張‘等道大哥科舉會試結束後,洗白的點數都加在這上面。

    胤禛自從在太廟被志遠在棋盤上各種虐殺後,發奮打棋譜,勢要向志遠報仇,志遠好為人師,一直很欣賞嚴肅認真的四阿哥,趕上機會會教導胤如何在棋盤上布局,志遠說過,胤禛的開篇布局較弱,收官算子較為出色。志遠遇見胤禛時,有時會借給胤幾本棋譜,並告訴胤禛,看完後一定得歸還他,珍貴的棋譜找來不容易,要懂得愛惜。

    當時胤禛手捧棋譜異常無語,他是借東西不還的人嗎?志遠同他說起好借好還,再借不難,胤禛很想告訴志遠,你先教導好經常貪他東西的舒瑤,再來教導提醒他會比較有底氣些。

    胤禛棋力雖然大漲,但面對康熙的老辣棋風,還是比較被動的。胤禛也不敢迎康熙,雖然沉了心思,但舒瑤就站在他跟前,見她一面不容易,胤禛年少懵懂,難免有些心不在焉,很快的敗陣,大龍被截殺,胤禛投子認輸。

    康熙將棋子扔到棋盒里,“坐懷不亂,胤禛你還沒練到家,不夠沉穩冷靜。”

    胤禛忙起身,“皇阿瑪教訓得是,是兒臣讓皇阿瑪失望了。”

    是因分心,惹皇阿瑪不快了?皇子都想得到康熙皇帝的稱贊,身邊的舒瑤感覺到了胤禛的失落,回神看了看棋局,康熙看出舒瑤有話要說,不長記性的隨口問道︰“你來評這局棋。”

    胤禛心一沉,比方才還瑤緊張,他有開始擔心起舒瑤口不擇言,實話有時說多了並不是好事,想著萬一皇阿瑪不悅,該如何解圍,胤禛頭疼,舒瑤沒個正常的思路,哪會想得到她說什麼?

    “四阿哥這局棋下的不好。”舒瑤實事求是的說道,康熙微微頷首,“繼續。”

    “您方才說四阿哥不夠沉穩冷靜,萬歲爺忘了四阿哥才十五,正是少年風華正茂,有沖動,有干勁的時候,在奴婢看來四阿哥已經夠沉穩自持了,少了些許百舸爭流的鋒芒,心里有話也不說,如果他再向四五十歲的人一般冷靜沉穩,皇上”

    舒瑤語氣驚嘆上揚,“皇上,您不感覺很可怕嗎?四阿哥太虧了。”

    康熙問道︰”為何?”

    舒瑤笑︰“從少年直接跳到中老年,中間的過渡沒了,少了很多精彩的經歷,奴婢額娘說過,在兒女不懂時教導,在惹禍時收拾亂攤子,在兒女功成名就時會覺得欣慰,是為人父母的樂趣。”

    見康熙皇帝深思,舒瑤有些驕傲了,遺憾瓜爾佳氏不再面前,額娘,我在給皇上上課啊,多光榮,舒瑤笑咪咪的最後總結︰“萬歲爺,拔苗助長是不對的,知錯能改有進步的兒子是好兒子,從沒犯過錯永遠冷靜沉穩的兒子餓,奴婢認為太可怕了,世上哪有不會犯錯的人呢。”

    “同朕說說,你都犯了什麼過錯?讓你額娘收拾亂攤子?”

    胤偷瞄了愉悅的康熙一眼,舒瑤是在為他說話,胤禛越發覺得舒瑤可人,她也不是總讓人郁悶。

    舒瑤垮了臉,糯糯的問道︰“萬歲爺一定要聽嗎?”

    “同朕說實話。”

    康熙興致勃勃的端起茶杯喝茶,書軒後退了半步,舒瑤臉上露出一絲沮喪,又有幾分委屈,“奴婢同萬歲爺說,奴婢很少犯錯,出了貪吃,貪睡,女紅不精,詩書不通之外,真的沒有別的缺點,奴婢額娘不滿足的嘆息,說奴婢懶散,萬歲爺看奴婢應該還成吧。”

    舒瑤向康熙求證,康熙勉強將茶水咽下去,終于知道喝水也能被噎著的滋味了,清了清嗓子,“朕以為志遠夫妻養了你不容易。”

    康熙皇帝見過謙虛的人,但再謙虛也沒像舒瑤這樣在自己面前自曝其短,將自己說得好吃懶做,她心眼兒太實兒,康熙很容易的忘了方才郁悶,並沒覺得舒瑤不好。

    胤禛有些急了,她怎能自貶好吃懶做呢?自己的眼光就這麼差,看上個什麼都不懂的蠢女人?

    門外傳來爭吵的聲音,”走開,走開,你又到哪喝花酒去了?一身的脂粉味兒。”

    “你少瞧不起我,我這里有今科的考題。”聽說話之人,是喝醉了,舌頭大吐字不清晰,“看在你是我表弟的份上,我花銀子買得考題,告訴你…“

    康熙臉色凝重,道︰”把說話之人拽進來。”

    “ !“

    雅間門口身著便衣的御前侍衛拽攬住了說話的兩名年輕舉子,其中喝醉的人大吵推搡著御前侍衛︰”你什麼人?敢攔著爺?等爺明日高中,摘了你的腦袋。“

    侍衛哪是他能推開的?抓住了他的胳膊拽進了雅間,向他的膝蓋處踢了一腳,兩名舉子跪地,侍衛回道︰“主子,人帶到。”

    侍衛按住他們的肩頭,以防他們掙扎,喝醉之人不服氣的仰頭看看向康熙,”你是誰?敢動爺一根汗毛爺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爺是舉人,是今科的狀元。”

    康熙震怒,“混賬東西,敢在朕面前稱爺?”

    兩名舉子嚇傻了,酒醉的酒醒了一半,磕磕絆絆的道︰“皇…皇上…”

    胤禛出聲︰“皇阿瑪息怒。”

    胤礽的臉色同樣不好看,康熙重視恩科,胤礽想要好好表現,讓康熙滿意,豈料竟然有人得了試題,主考之一是胤礽精挑細選推薦的,試題泄露胤礽比任何人都著急。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8-29 06:26 PM

第一百七十九章 馬屁

  胤礽聽聞考題洩露,瞥見康熙皇帝猙獰陰沉的臉色,沒人比胤礽清楚康熙皇帝對本次恩科的重視。有了前次西北用人不當的教訓,胤礽又被晴空霹雷閃電嚇到了,他不敢再用人馬虎,他下意識的向酒樓外面看去,晴空萬里,沒雷聲沒閃電。胤礽稍稍的安心了些,老天爺沒震怒。
  
  恩科的主考是所有高中之人的座師,胤礽雖然想用親近自己的人做主考,但怕再出現意外,他所舉薦的主考聲名顯赫,清正廉明,是多數人心目中的主考人選,康熙皇帝對胤礽舉薦安排的主考是滿意的,還曾稱讚過胤礽,今日怎麼又出現考題洩露的狀況?太子胤礽費盡苦心,又得來這種結果,他很是沮喪。
  
  “請皇阿瑪罪。”
  
  太子胤礽跪地,太子都跪下了,胤禛也不能站著,同跪在康熙身邊,他沒大婚,沒差事,說好聽得是幫著太子,實則太子的跟班,在科舉會試上沒胤禛說話餘地,“皇阿嗎息怒。”
  
  屋子裡除了康熙之外,唯一站著就是舒瑤和書軒。康熙神色凝重,太陽穴一鼓一鼓的,薄唇抿著一道線,在康熙皇帝身邊呆久了,知道這是康熙震怒的前兆。
  
  胤禛跪地後,不安的像舒瑤看去,示意她也趕緊跪下,皇阿嗎發火了,他越是著急,舒瑤仿佛越不明白,胤禛悄悄的向旁邊挪了挪,手背到身後,做下壓的動作,讓舒瑤趕快跪下。
  
  舒瑤看明白胤禛的動作,每遇見康熙膝蓋都得受苦,跪,跪,跪,康熙因科舉考試震怒,同她有什麼關係?又不是她讓人洩露的試圌題,前生舒瑤從到大沒少考試,每次考試前總會有各式各樣的內部消息,結果如何?大多不准的,就連共和國最重視安全保密等級最高的高考照樣也有各種押圌題的,舉子買來的考圌題還不見的是不是真的,他們就請罪了...
  
  如是想著,舒瑤認命的彎腰下跪,學著胤禛:“皇上息怒,保重龍體。”垂頭拽了拽大哥,你別挺著了,跪吧。
  
  “萬歲爺,奴才有話說。”
  
  書軒撩衣襟跪地,別人沒什麼反應,胤禛後背繃緊,書軒一說話他就緊張,書軒沒參加科舉做官,別把前程折騰沒了。
  
  康熙皇帝冷冰冰的聲音,能凍死人,“說。”
  
  原來四阿哥的冰冷遺傳自康熙,不愧是父子,還挺像的,同胤禛不一樣,舒瑤不是很擔心大哥,康熙能容忍重用阿瑪,大哥雖然比阿瑪愁人點,但有了阿瑪在前,康熙皇帝也能容忍大哥,一個羊也是趕,一群羊也是放,康熙皇帝的肚量是有的。
  
  “奴才以為先看試題,再辯真偽,皇上委以重任的主考大人,奴才信任其品行,萬不敢有負聖恩,做禍國殃民,百姓讀書人唾駡之事。”
  
  舒瑤得意的向胤禛一瞥,看吧,看吧,他是我大哥,比你腦袋轉得快多了,胤禛奇跡的般的感覺到舒瑤的心思,額頭青筋一跳,他操心費力是為了誰啊?竟然說書軒比他聰明?胤禛屈起手指,低斂眼眸,不去看舒瑤的得意,難保自己不會掐死她。
  
  剛一聽說科舉試題洩露,聰明人馬上想到主考以權謀私,康熙,太子,胤禛都是聰明人,想得比較多,所以他們信了,懷疑起主考的人品,書軒想得少,相信親眼所見。
  
  “把你買來的試圌題交給朕。”
  
  “嗻。”
  
  舉子想不教也不成,將試題取出嗎,顫顫巍巍的交給侍衛後,哭道:“皇上饒命,奴才看他們都買了,才買的...皇上饒命啊...”
  
  康熙皇帝深吸一口氣,結果試題掃了一眼,面色越發的凝重,“混帳。”
  
  眾人垂頭,舒瑤眨眼,難道是真題?康熙攥緊了寫著試題的紙張,怒道:“你方才說很多人買了試題?”
  
  “是,奴才不敢欺騙萬歲爺,在酒樓會館裡兜售本科試圌題的人很多,奴才聽同鄉說,只有李二賣得是真題,李二爺手眼通天,聽說是宮中伺候萬歲爺的李公公的乾兒子...”
  
  “奴婢從沒收過乾兒子,萬歲爺明察。”
  
  李德全慌了,舒瑤抿了抿嘴唇,康熙看出她的小動作,問道:“你笑什麼?”
  
  舒瑤道:“笑他們的愚蠢咯,奴婢以為他們留下返鄉的銀子好,或者提前雇傭好馬車,反正他們不會高中做官。”

  “為何如此說?”
  
  “叫李二賣得就是真題?就是李公公的乾兒子,天下姓李的多了去了,李公公哪會認下那麼多的乾兒子?”
  
  李德全感激的看了一眼舒瑤,舒瑤抬眸,雖然康熙生氣,舒瑤用異能探查不出康熙內心的想法,當皇帝的內心都很陰暗,一點也不陽光,舒瑤完全沒興趣知道,憑感覺舒瑤能覺得康熙惱怒大於憤怒,試題不一定是真的,額娘說過,拍馬屁很重要的,能得到好處,舒瑤趁此機會練習,孰能生巧嘛,她也得進步,抱緊皇上大腿才有安穩米蟲的日子過。
  
  “皇上為國取士選官,選得是出類拔萃優秀人才,不僅學識廣博,品性醇厚,得有忠君之心,像他們...“舒瑤手指了指癱軟在地上,下身袍子有水漬的舉子,尿都嚇出來,抗壓能力也太差了。“一定不會被英明神武,慧眼識珠...還有...還有..”

  
  舒瑤眼珠眼珠一轉,捅了捅大哥:“你幫我填兩個這類的成語古句,我就記著這兩個...你經常說的...”
  
  康熙嘴角上揚,在他面前耍小聰明,一刻不忘給書軒製造機會,康熙喜歡舒瑤的小聰明,看重她對兄長的用心,康熙不會喜歡算計暗害同胞兄弟的人,連至親都能算計出賣,再高的才學,康熙皇帝也會誅殺之。
  
  書軒義正言辭道:“為小妹填兩個成語成,但為兄怎會經常說這話?何時像你這般諂媚過?”
  
  舒瑤直接伸手掐了書軒,好心沒好報,哼,不管你了,委屈的看想康熙,“奴婢大哥被阿瑪教壞了,不用他了,奴婢繼續...“
  
  康熙忍笑辛苦,原來書軒能制住舒瑤,略帶讚賞的看了看書軒,“你頗有乃父之風,朕記住了。”
  
  舒瑤失望不甘的垂頭,胤禛看去,卻感到舒瑤眉宇間的極快閃過的得意...得意...記起書軒的品性,她應該明知道書軒會當眾撥他,說她諂媚拍馬屁...她如此做是為了加深康熙對書軒的好印象,這可比直接誇獎書軒更有益處,書軒是舒瑤的大哥,胤禛都瞭解書軒,舒瑤不可能不知道,她為書軒這份心,胤禛有幾分羨慕,也有幾分釋然,就說嘛,舒瑤是聰敏的,不是她說自貶的那樣除了吃飯睡覺什麼都不行,自己的眼光沒那麼差。
  
  康熙沒胤禛瞭解的清楚,難得看見舒瑤吃癟,康熙感到暢快,終於也讓她嘗試憋屈了,書軒不錯,不錯,很不錯。康熙做做會椅子上,“舒瑤,你繼續。”
  
  舒瑤說:“慧眼識珠的萬歲爺會選擇好官,他們偷雞摸狗,奸詐耍滑,投機取巧,人云亦云,為禍一方,欺男霸女...“
  
  康熙腦袋疼,胤禛垂頭,胤礽目瞪口呆的看著舒瑤,果然是白癡,這些詞語能用在一處?想起李芷卿出口成章,神妃仙子的容貌,雖然地位低了些,但胤礽看重的是李芷卿,不是她的身份,身份低點好,李芷卿可專心伺候他。
  
  “行了,朕知道他們惡貫滿盈,最大惡疾,朕不會選他們為官,否則有負朕的聖明,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皇上聖明。”
  
  舒瑤拜服,康熙無奈的歎了口氣,她太能磨人了,舒瑤偷偷的瞥了康熙一眼,小聲建議,“以後還是等奴婢說完了好,雖然皇上英明,但從您口中說出,總有些自誇的意思...咳咳...奴婢再重複一遍可好?”
  
  康熙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你的腦袋到底怎麼長的,如此與眾不同?”
  
  舒瑤動嘴唇想要回答,康熙馬上擺手道:“停,停,朕不想聽你說吃點心吃飯的回話,當朕沒問過。“
  
  ”哦,“
  
  舒瑤眼裡帶著濃濃的遺憾,康熙覺得自己太英明了,堵住了必會讓他無語的話語,康熙將手裡的試圌題遞給太子,“胤礽,你看看,他們借著科舉斂財,舉子們十年寒窗苦讀,朕不能讓他們寒心,大浪淘沙,朕..朕想著如何選官,這筆錢財...”
  
  胤礽快速的看了一眼,長出一口氣,試圌題是假的,他推薦得人沒錯事,難怪老天不打雷,胤礽一著被蛇咬三年怕井繩,“交由兒臣處置?兒臣絕不會讓他們販賣假題斂財。”
  
  “朕想著將買試題的舉子落地,投機取巧做不得好官,連舒瑤都知道的事...“康熙皺了皺眉頭,舒瑤撇嘴,什麼叫連我都知道?好像我很傻似的,康熙看不上別人投機取巧,販賣試題的事,一定會持續下去,這筆錢不少啊。
  
  “皇上,奴婢有個主意,不僅能讓您知道誰買了試題,還能大賺一筆。”舒瑤眼睛晶晶亮的看向康熙皇帝,露出了小狐狸般的微笑,胤禛心一緊,你能不能別折騰了。




第一百八十章 真假


同胤禛的擔心不一樣,康熙皇帝並沒立刻詢問舒瑤的主意,沉默一刻,以往舒瑤留給康熙的‘壞印象’太深刻了,康熙皇帝不敢聽舒瑤的主意,不是擔心不好,是怕被舒瑤弄得哭笑不得,康熙衡量是聽還不聽。從這點上來看,舒瑤成就了前無古人,後難有來者的偉業。

康熙皇帝不言語,主動出主意的舒瑤有點急了,問道:“...”

食指點了點舒瑤,康熙示意她噤聲,轉而向太子胤礽問道:“你如何想的?”

“回皇阿瑪,兒臣以為販賣考題斂財的人應當嚴懲,一正主考官的清明,皇的聖明,使得天下舉子明白投機取巧會受到嚴懲。”

康熙皇帝贊同般點頭,太子胤礽回答的中規中矩,康熙掃了胤禛一眼,問道:“你也說說。”

“兒臣附議太子爺。”年少的胤禛很知分寸,緊跟著太子腳步,不可搶太子風頭,胤禛心知肚明皇阿瑪心裡最看重的是太子,跟太子爺爭鋒,不用太子爺動手,康熙容不下。康熙嘴角彎出笑意,對除了太子胤礽之外的皇子,康熙很少稱讚,他是帝王,隨便說一句話就會被兒子們朝臣掰開了揉碎了的琢磨,往往會曲解他原本的意圖。

太子胤礽是康熙親自撫養成人,康熙始終認為他養得兒子最好。舒瑤聽了太子的意見,又看康熙仿佛同意了,也就不著急了,沒事人兒一樣跪著,今日回府吃什麼呢?說給她帶醬牛肉來著,新開的飯館醬牛肉很好吃,每次說是買回來給她的,他都會搶著吃,分走一大半,這回讓額娘看著。

康熙原本想著吊著舒瑤,也讓她著急獻策,他明顯錯估了舒瑤隨遇而安的特質,康熙沒鬱悶成舒瑤,搖頭歎道:“你說吧。”

舒瑤眼睛眨呀眨的,“回皇上,奴婢再想想,方才念頭一閃而過,有點忘了。”

“...”

康熙拳頭輕捶桌子,胤禛擔心的看了一眼面色不愈的皇阿瑪,有一分快意,胤禛也瞧明白了,皇是當皇帝太久了,純屬沒事找鬱悶,皇對舒瑤的縱容寵溺,根本不需要他擔心,想明白這一點,胤禛的心稍安。

康熙問道:“你方才想什麼去了?主意都能忘?”舒瑤略帶羞愧的看著康熙,“奴婢再想阿瑪帶回家的醬牛肉,聽說可好吃了,每日以出鍋就被瘋搶而空,醬牛肉油而不膩,滋味入肉,很有嚼頭,萬歲爺,您也應該嘗嘗。”舒瑤很熱心的推薦,將吃醬牛肉的好處一一說出來。

“....”

康熙目光越過舒瑤,放到胤禛身上,詢問你敢娶她嗎?胤禛感知康熙的意思,點點頭後垂下腦袋,不娶她...胤禛還能娶誰?康熙拍了拍胤禛的肩頭,露出一副你保重的神色,安慰道:“許是過兩年她就好了。”

胤禛也只能如此自我安慰了,康熙對四兒子的怪病有幾分無奈,聽說是好了的,但因胤禛和舒瑤生辰八字相合,福澤大清。舒瑤又是滾黛福晉唯一的親孫女,必須得栓婚皇子。雖然舒瑤愁人些,但還是挺可人的,誠實,嬌憨,規矩禮儀也不錯,很容易讓人有親近之感。最重要康熙認為胤禛太沉默了,像舒瑤說得直接跳到四五十歲,沒少年的意氣風發,康熙不厚道的期待胤禛為舒瑤皺眉,或者憤怒,或者因舒瑤的甜美而露出淺笑。

給胤禛選一個中規中矩,一本正經的嫡福晉,胤禛會少了許多的樂趣,康熙此時光想著看胤禛熱鬧,看胤禛雞飛狗跳的生活,全然忘記了一旦指婚,舒瑤是她兒媳婦,雖然康熙是個正統的公公,輕易不會召見兒媳婦,但總有機會遇見的,到時...康熙忘了個一乾二淨。

”好了,好了,奴婢捋順了思路。”舒瑤又露出狡黠的笑意,“奴婢的主意很簡單,總體來說,分三步走。”

康熙示意舒瑤繼續,不知為何看舒瑤臉上的甜笑,康熙覺得很舒心,這也算是舒瑤的好處優勢。

”第一步,勞煩李公公認個乾兒子。”

李德全愣住了,磕頭道:“萬歲爺...”

“先聽她說。”

“嗻。”舒瑤伸出兩根手指:“第二步,賣考題,將誰買考題記下來,不排除買回去考題跟好友分享的,抓住主犯就好,從犯如果蠢笨的一定會將仔細研究考題,沒死機苦讀,措施了高中的機會,也算懲罰了,有聰明的舉子,比如奴婢這樣的,根本就不會信,該怎麼複習怎麼複習,如所言,大浪淘沙,去沙存金,把像奴婢大哥品性端正的人就留下了。”

書軒臉漲得通紅,康熙會心一笑,舒瑤時刻不忘了他,胤禛是又好氣又好笑,問道:“你是說賣真考題?”

“四阿哥很聰明,猜想正確。”

太子胤礽插話:“不是泄題了?這主意...”

“胤礽,等她說完,不是還有第三步?“

舒瑤伸出三個手指,”回萬歲爺,第三步就是等考生們進場後,關上貢院的大門,突然換題。“

現代考試有a卷b卷之分,不就是怕漏題嗎?清朝科舉考試的就兩道題而已,從四書五經中找條兩句話,讓考生按照八股形式寫出來,比現代又是填空,又是選擇,又是簡單,又是策論的容易多了,完全不用擔心試卷複印的問題,直接換題很方便,康熙下一道聖旨就能做到。

“到時一句聖旨下,李公公可捧著聖旨出場了,李公公你很威風的,認真研究考題的人一定會傻眼,貢院的場面一定很好玩。”

好玩才是她原本的用意吧,胤禛後背繃緊,康熙揉了揉發脹的額頭,”朕顏面何存?”

賣考題,皇上賣考題,這...太匪夷所思了,有損康熙的聖明啊。

舒瑤斂住笑意,仿佛方才說好玩的人不是她,一本正經的說道:“奴婢以為為國選官,造福百姓比較重要,何況您不說,奴婢不說,大家都不說,誰知道賣題的您授意的?也不能白讓李公公擔著汙名,賣考題得來的銀子李公公得分兩成。”

李德全頭更低了,“奴婢不敢,一切聽萬歲爺吩咐。”

是為他請賞?李德全惴惴不安,銀子再好也沒性命重要,他得聽康熙皇帝的決斷命令。

”兒臣以為主意雖然陰損些,用在此時未嘗不好。”

胤禛習慣性的給舒瑤收尾總結,“好處一,如她所言,選出正直剛正之人為官,是否有真才實學,一眼便知。好處二,每次恩科都有考場作弊的事發生,突然換題,心存僥倖的舉子做的準備便無用處了,好處三,此舉也可使得主考官清名不損,落地的舉子無話可說,是他們功夫沒用到,並不是皇上不識人才,主考官貪贓枉法魚目混珠。好處四,摸清買試題之人,可消了他們功名,一正人心,天下讀書人必將拍手稱快,不屑於投機取巧的小人為伍。”讀書人是最講究清名的,每次科舉恩科之後,落地的考生總是有怨言,說些風涼話,說主考埋沒人才等等,稍有不慎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突然換了試題,落地的人哪還有臉面再言語,必會羞愧而去,憑著真才實學考出來的狀元,才更讓人信服。胤禛瞄了一眼書軒,他中狀元的機會也更大了些。

康熙寬了寬茶葉,抿了一口茶水,舒瑤接話道:“還有兩點好處四阿哥沒說。”

怕康熙打擾阻止她說話,舒瑤語氣連貫,“第一奴婢估摸著販賣考題最起碼能賺不少的銀子,舉子們都很有錢,尤其是準備投機取巧的舉子,家境都不錯,李公公讓你乾兒子賣得貴一點,少了舉子不信的。”

胤禛想著能不能將舒瑤的嘴堵上?她不添亂會死嗎?會死嗎?用什麼堵呢,胤禛想起睡夢中的親吻...舒瑤道:“第二點,不知道萬歲爺聽沒聽過,狼來了的故事?”

康熙搖搖頭,舒瑤笑眯眯的將狼來的故事講出來,最後說道:“多弄兩次,以後科舉考試再有販賣考題的人,舉子也不會信了,別說李公公的乾兒子,就是李公公親自賣考題,舉子也不會再相信。”

李德全快哭了,舒穆祿姑奶奶,奴才得罪你了?處處不忘提點奴婢,奴才真是受寵若驚啊。李公公可憐巴巴看著皇上,奴才真的沒乾兒子,同舒穆祿姑奶奶沒關係。

康熙皇帝強忍著噴茶的衝動,異常困難的將茶水咽下去,似第一次見到舒瑤一樣,認真的看了好半晌,擺手道:“胤禛。”

“兒臣在。”

“你送舒瑤同書軒回忠勇公爵府。”

“嗻。”

舒瑤見康熙沒同意,有些失望的聳肩,道:“萬歲爺,奴婢認路,不用麻煩四阿哥了,他還是陪您吧。”

康熙怒道:“朕也認路。”

明明是好話,怎麼經過她嘴裡一說,好像康熙皇帝不認路,會迷路一樣,舒瑤眨眨眼睛,“奴婢知道萬歲爺認路。”

“胤禛帶她出去。”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9-6 03:07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9-6 03:09 PM 編輯

第一百八十一章 曖昧

出了酒樓,胤禛在前,舒瑤同書軒落後一步。他們兄妹上街一般是不用馬車的,舒瑤如果走累了,書逸書軒會背她回去。

書軒回味方才面見萬歲爺的情形,他比舒瑤尊重康熙皇帝,面見康熙皇帝後,有興奮,有激動,請參照百姓間國家最高領導人的樣子,到不出工夫責怪舒瑤出的損主意,雖說書軒認為四阿哥和舒瑤說得有些道理,但讓皇上指使李公公賣考題,怎麼想都有些不妥當。

“四阿哥。”

“嗯?”

舒瑤抿了抿嘴唇,“皇上是吩咐您給奴婢買醬牛肉吃嗎?”

“嗯。”

胤禛後背對著舒瑤,眼底劃過極快的笑意,雖沒看見舒瑤現在的樣子,一定輕手輕腳的像是一隻耷拉著小耳朵的小貓兒跟著他要醬牛肉吃。

“四阿哥,皇上說得是幾斤來著?”

方才覺得溫暖,轉刻舒瑤就有本事讓他胸悶氣短,胤禛悶聲道:“沒說。”

“那...那能買十斤嗎?應該不算違背聖旨吧。”

舒瑤小心翼翼的問道,占皇上便宜啊,不占白不占,不對,是四阿哥付帳來著,額娘說皇子沒啥銀子,不過四阿哥已經有了被貝子爵位應該有俸祿的吧,十斤醬牛肉小意思啦。

胤禛控制不住回頭看了舒瑤一眼,嬌小的身子僅僅到他胸口,半年沒見愣是看不出一點變化,“十斤?你吃的下?”

“還有阿瑪,額娘,大哥,二哥,小金小黑也饞著呢,奴婢很厚道的,沒說讓你全包了。”

“...”

胤禛回頭悶聲向前走,恨不得堵住耳朵,皇阿瑪是疼他嗎?真是給他分了個好差事。舒瑤感覺出胤禛不太高興,再次悄聲問道:“四阿哥,您沒帶夠銀子?福記醬牛肉比一般的貴些...實在不行的話...“

“少買些?”胤禛介面,又惱又是心疼,惱是因為被舒瑤小看,他連醬牛肉都供應不起?心疼是舒瑤挺懂事的...

“實在不行的話,奴婢給四阿哥出個主意,回去找萬歲爺報銷,他金口玉牙說賞賜奴婢醬牛肉的,這銀子應萬歲爺出,奴婢想吃醬牛肉好久了,一斤都不能少...啊...”

舒瑤下意識的向後跳了半步,胤禛陰森森的目光好嚇人,書軒自動後退幾步,四阿哥太可怕了,書軒想徹底躲開,可擔心自己被四阿哥揍了,雖然書軒也不信有人能面對舒瑤下得去狠手,他還是看著點好,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舒瑤的遠離讓胤禛臉色更難看,康熙皇帝命胤禛帶舒瑤回公爵府,是給他們創造相處的機會,也給公爵府的舒瑤的阿瑪志遠,額娘瓜爾佳氏交個底,康熙看重舒瑤,有意抬舉舒瑤為四皇子嫡福晉。

胤禛碰見一次舒瑤不容易,實在不願將相處的機會浪費在銀子和醬牛肉上,胤禛問道:”除了吃之外,你還記的什麼?”

舒瑤理直氣壯的挺了挺胸脯,“回四阿哥的話,奴婢早就說過了,除了吃就是睡,愛享受,不喜辛勞,別的奴婢不懂不通,很難記得住。”

舒瑤還委屈呢,早就告訴你了,非得讓她再說一遍,承認自己對社會毫 價值,舒瑤也會感覺到羞愧,但比起累死,她更願意混吃等死。

胤禛平心靜氣了好半晌,換個人說出這話,讓他如此鬱悶胸疼,胤禛早拂袖而去了,可面對舒瑤,胤禛會不自覺得寵著她。

”爺就不信你沒喜歡的?”

“回四爺,沒有。“

”再好好想想,真的沒有?”

胤禛靠近舒瑤,又嗅到讓他安心的甜香,舒瑤皺著眉頭,好半晌抬眸,艱難的說道:“這個真沒有。” ­

胤禛籠在袖口的手攥緊,再次控制住掐死她的心思,舒瑤看胤禛臉色鐵青,太陽穴一蹦一蹦的,有些緊張了,萬一四阿哥腦溢血怎麼辦?不對,好像腦溢血都是上了歲數人得的,可是四阿哥未老先衰啊,不能不小心,萬一皇子有事,舒瑤陪不起。

舒瑤伸手拽住胤禛的袖口,關切的問道:”四爺,您不舒服?要不先回宮去歇息一會?”

軟綿綿的話語平息了胤禛凝集在胸口的鬱悶,早知道她的性子,誰都不喜歡不是更好,她是純然乾淨的,將來只會喜歡他一人。 

喜歡奢華的享受又如何?他也不是供養不起,本質上說胤禛自尊心很強,不需要嫡福晉為他拋頭露面,左右逢源或者委曲求全,胤禛願意撐起臂膀護住他身邊的妻子。

“我走了你上哪吃醬牛肉去?”胤禛低頭看著舒瑤拽著他衣袖的手指,手背弓起似雪團兒,淡粉的指甲扣在玉指上,許是著急,攥得很緊...這就對了,抓牢他別放開。

“銀子留下就可以了,四爺,您歇息去吧,身體要緊。”

舒瑤鬆手,打算揮了揮手絹送四阿哥回宮,胤禛闔眼,不生氣,他不能生氣,“舒穆祿舒瑤,爺不生氣,不生氣。”

“誰氣到你了?奴婢幫您出氣?也不能白占四爺便宜,不對,是皇上賞賜的賞賜,奴婢不是占四爺便宜...”

胤禛轉頭就走,舒瑤看了看他走的方向,道:“四爺,錯了,錯了,紫禁城在東邊,賣醬牛肉的地方在南邊,你往西邊走,得繞一大,四爺原來你迷路啊。”

胤禛腦袋都快炸開了,無力的道:”舒瑤。”

舒瑤兩步走到胤禛身邊,輕笑低言:”四阿哥放心,奴婢不會告訴任何人,不嫌棄您啦。”

見身側嬌小甜美的舒瑤,還向他俏皮的眨眨眼,櫻唇無聲說著秘密,胤禛胸口的怒氣奇跡般消了,不嫌棄嗎?從生下起胤禛都是被嫌棄的或者說多餘的。

養母孝懿皇后有身孕時他是多餘的,孝懿皇后生下女兒後,他不再不可或缺,孝懿皇后能生女兒,將來就能生下親生的皇子。

孝懿皇后去世,他因生母德妃照料生病的十四阿哥,被康熙皇帝親自撫養半年,本應是好事,他同樣是多餘的,康熙皇帝眼裡只有太子胤礽,後他回到生母德妃身邊,有十四阿哥胤禎在,他照樣是多餘的人。

同舒瑤在一起,胤禛心上下起伏,時而沖上雲端,時而鬱悶的跌落,但胤禛卻知道舒瑤從未嫌棄過他。

異能波動,舒瑤心跳加快,怎麼回事?異能又失控了?

胤禛扶住舒瑤的胳膊:“你怎麼了?”

在胤禛眼裡舒瑤展開虛弱的微笑,“沒事,沒事。”舒瑤忙著調試異能,沒空理會胤禛。

“怎麼會沒事?”胤禛眼中含著擔心憂慮,舒瑤是怕他擔心,才會說沒事,因男女大防,胤禛不可能像書逸書軒背著舒瑤回府,他扶著舒瑤已經是極限了。

滿值的親和力突然升級了?舒瑤看的有些目瞪口呆,什麼叫做終極寶貝啊,看了旁邊的解釋,舒瑤腦袋轉了好半山,得出個結論——沒弄明白,明明寫的都是中國漢字,她怎麼就看不懂呢,舒瑤只知道一點,升級只有好處。

對胤禛幫著她升級,舒瑤心裡難得升起一股感激,想著是不是買點什麼表示感謝?可送東西的會不會讓胤禛誤會?

舒瑤答應過額娘離四阿哥遠點,想到此處,舒瑤內牛滿面,不是她不聽話,可總是碰到四阿哥,她有什麼辦法?

懶散的舒瑤出府的次數不多,有限的幾次都能碰到四阿哥,舒瑤實在懷疑四阿哥是不是太清閒了,康熙皇帝應該多給四阿哥安排差事,讓他忙起來,沒任何功夫逛街四處溜達。

舒瑤後退一步,垂頭道:”奴婢沒事了。“

胤禛收回手臂,撚了撚手指,仿佛在回味方才掌下的細膩柔韌,胤禛不自然道:”走,買醬牛肉去。”

再同舒瑤站在一處,胤禛會忍不住的。

“嗯。”

舒瑤指了指方向,告訴胤禛在醬牛肉哪裡有賣,胤禛擔心嚇到舒瑤,轉而同主動同書軒說話,剛說了一句胤禛就後悔了,怎麼會忘了他比志遠還愁人。

胤禛默默的聽書軒針砭時弊,隱約間有多得,書軒如果不能高中狀元太可惜了,胤禛對能讓漢人讚歎其文采詩詞的納蘭容若記憶不深,書軒在詩詞上的造詣遠遠比不上納蘭容若,但書軒對聖賢書的理解,遠非納蘭容若可。

如果書軒中了狀元,是八旗的榮耀,也讓漢人明白,八旗子弟不光有擅長騎射的巴圖魯,還有做的錦繡文章的狀元。胤禛有心助書軒一臂之力.

擺在書軒面前的困難,雖然胤禛沒同瓜爾佳氏交流過,但他們兩人卻有了共同的認識,最大的障礙是書軒上三旗的身份。點他為狀元,難壓舉子,胤禛皺了皺眉頭,也不是沒解決的法子。

“四阿哥,到了,到了。”

舒瑤指了指前面的牌匾,咽了咽口水,空氣裡都有醬牛肉的香味,胤禛無奈的搖頭,”去買十斤醬牛肉。“

“嗻。”

“四爺,您是不是也帶兩斤給萬歲爺同德妃娘娘?奴婢知道宮裡多得是美食,但也讓他們兩位嘗嘗民間的小吃,也是四爺的孝心啊。”

胤禛含著欣賞的笑意,舒瑤不是白癡,不是除了吃睡一無是處的,他的眼光不差,再吩咐隨從多買些,轉身時,舒瑤沒影了...胤禛再次緊張起來,她跑哪去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桃花


  胤禛目光四處尋找舒瑤,無果後問旁邊的書軒,“她去哪了?”

  “小妹說去買點吃的,不讓我跟著。”

  書軒有些著急,一轉念的工夫小妹就沒影了,就在此時胤禛聽見百姓興奮的叫道:“打起來了,又打起來了。”

  胤禛同書軒對視一眼,是不是舒瑤?兩人同時向事發地跑去。往常沉穩的胤禛,全然疾步而行,擔心舒瑤會被欺負。撥開圍觀的百姓,胤禛心先是一松,後更擔心了,打架的不是舒瑤,但她跑哪去了?她說不會迷路,但胤禛不相信她。

  “敢欺負姑奶奶,好大的膽子。”

  一名穿著紫紅色旗袍的十四五歲的姑娘拳腳俐落得同一眾紈絝子弟打架,在外面的小丫頭,著急的喊道:“格格,格格,您慢點,慢點。”

  少女揮拳打在對戰人的眼睛上,那人眼眶青黑,少女一甩鞭子纏住了他的脖子,往回一拉,再次揮拳,“一對才好看。”又將那人另一隻眼眶打黑了。

  一眾紈絝圍攻一女子,雖然是女子佔據上風,書軒看不過去了,幾步進入場中,將從後偷襲少女的少年踢飛,書軒雖然喜好讀書,但瓜爾佳氏絕對養不出文弱的書生,書軒的拳腳功夫比不得書逸,但也是不弱的,書軒高喊一聲:“住手,光天化日之下還有沒有王法...

  少女那肯聽他的,繼續打仗,書軒直接一把拽住了少女的胳膊,義正言辭的道:“我讓你住手,沒聽見嗎?”

  “你是誰?敢管姑奶奶?”

  “舒穆祿書軒。”

  明豔清秀的少女微怔,“沒聽過,打過再說。”

  其實少女問得是書軒的身份,少女好不容易趕上打架,豈肯放棄?書軒太多事了。少女身子似陀螺般的一轉,擺脫書軒,並弓步上前襲擊書軒。原本的紈絝子弟停手,看著勸架書軒同少女打了起來,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在旁邊叫好,“精彩,精彩。”

  胤禛腦袋疼,一個照顧不到書軒怎麼惹上了她?而她什麼時候回的京城?怎麼沒聽到一點消息?

  舒瑤,找舒瑤比較重要,胤禛看出書軒一時半會兒不用他擔心,剛想繼續尋找舒瑤,就聽見耳邊熟悉的軟綿綿的甜甜的聲音,“四爺,她拳腳功夫挺厲害的啊。”

  遍尋不到的人兒,一手拿著一根糖葫蘆,一手抓著一個紙盒子,嘴裡還含著一顆紅果,眸子晶晶亮的看著打架的兩人,胤禛平息了半晌,她吃得挺開心,剛才的擔心為誰啊,胤禛好鬱悶,好難受,好白癡...

  “四爺,送你的。”

  舒瑤手上的盒子硬塞給胤禛,將最後的紅果含到口中,咯嘣咯嘣的咬開,扔掉手中的竹簽子,“糖葫蘆不請四爺吃了,敢欺負我哥,揍她。”

  突然間手裡多了個東西,是她送的?專門去給自己買來的?胤禛有些感動,終於從舒瑤手上扣出點東西,送了胤禛一盒糖,胤禛覺得盒子有些燙手,剛想說話時,就聽見舒瑤一聲嬌哼:“欺負我大哥,找死。”

  胤禛抬眸,舒瑤加入了戰團,將書軒推出去,兩個小姑娘拳腳相向,胤禛攥緊了糖盒,有她這麼送人東西的嗎?氣憤之餘更多的是擔心,舒瑤能打過她嗎?胤禛眉間凝結,如果你傷了舒瑤,爺饒不你。

  胤禛看她們交手,眉頭越皺越緊,場中靈活得如同靈貓一般的人是舒瑤?她那麼懶怎麼會有一身不錯的拳腳功夫?­

  舒瑤在力量身高聲比不上眼前的少女,可舒瑤靈活,出招簡潔致命,不同于少女複雜的拳腳套路,一時半會少女手忙腳亂起來,少女眼裡透出興奮,“來得好,好久沒打得如此暢快了。”

  舒瑤在打架前,點了異能版塊中力大如牛,又給自己弄了兩個補血的補氣的加成,效果不是一般的顯著,再加上現代時學過的自由搏擊,拳頭打到少女身上...很疼,當異能的力大如牛是擺設?

  一會功夫少女有點吃不消了,舒瑤卻越戰越勇,胤禛額頭冒汗了,康熙的問話在耳邊迴響,‘你敢娶她嗎?’拳腳功夫比胤禛還好,胤禛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糖盒,唇角微彎,她是為了書軒才去打架。  書軒是本科的舉子,打架被步軍統領衙門的人抓到後果很嚴重,會妨礙到書軒的名聲,萬一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取消書軒舉子身份,書軒無法參加科考,所以她才會一改慵懶的性子,見書軒推出去。

  胤禛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同時還很欣賞期待,娶了她不會讓皇阿瑪看他的笑話,看他雞飛狗跳...場中的舒瑤飛起一腳踹了少女,胤禛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抓住舒瑤的隔壁,雞飛狗跳收拾殘局的日子,也不錯,總比夢裡陰暗無波,練練喪子的日子強,雍正雖然登上了皇位,可他失去了多少?皇阿瑪,德妃,兄弟,妻兒,沒有一人會陪在他身邊,所有人的都恨他...

  舒瑤手被抓住,下意識的抬腿,踢了旁邊冒出來的大腿,胤禛悶哼一聲,“是爺。”

  “管你是誰......四爺...

  胤禛控制住不去揉大腿,嬌小的舒瑤踢人怎麼這麼疼,胤禛有些慶倖舒瑤不夠高,萬一踢壞了...胤禛板著臉,“長本事了,連爺也敢敢打?” ­

  “誰曉得你突然冒出來?”舒瑤小聲嘟囔,看了看胤禛袍子上清晰的腳印,完了,她會不會把四阿哥給踢壞了?方才踹得位置是直接奔命根子去的,教練講過的下腳不僅要狠,還要准,看腳印的位置..

  舒瑤小心翼翼的抬眸著胤禛,他沒抱著下身,剛才踹上感覺有些軟,應該沒踢到吧,對吧,對吧,舒瑤眼睛眨呀眨的,睫毛每一下扇動送出一縷淡淡的暖香,胤禛眸底露出些許的笑意,舒瑤長出了一口氣,他笑了,應該是沒踢到,一定沒踢到的。

  “四哥?”

  被舒瑤踢開的少女揉著胯骨,認真的看了胤禛好久,胤禛訕訕的放開舒瑤的手,不再然的輕聲咳嗽兩聲:“嗯。”

  舒瑤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她教胤禛為四哥?莫不是惹上了公主?虧著她將大哥推出去,要不讓刁蠻公主一發怒,大哥許是被革去功名的。

  舒瑤沒少從額娘的零星記憶裡看見大唐公主的囂張,別管占不占理,先出氣再說,在舒瑤的印象裡公主都是驕縱任性的,舒瑤湧起一絲的期望,她踢了公主是無禮之舉,直接撩牌子做懲罰多好。

  少女被舒瑤熱切的眼睛盯得有點發暈,剛才不是厲害得像只小山貓嗎?怎麼現在...目光在胤禛和舒瑤身上轉了一圈,唇邊含笑,冰冷的四哥也有重視的人了,能在拳腳上壓過她,不錯,不錯。

  胤禛正色問道:“你何時回京的?為何當街打架?”

  少女聳肩,不在意的道:“在盛京住得悶了就回京城咯,打架?哼,誰讓姑奶奶心情不順。”

  書軒在旁邊皺了皺眉頭,她也推斷出面前的少女可能是公主,書軒忍了半晌還是說道:“您身份高貴,怎能因心情不順便打架?身為宗室皇族因為天下表率,女子貞靜賢淑...

  遇到他們兄妹,胤禛就沒不頭疼的時候,她的性子是被皇阿瑪寵出來的,雖然不是公主,但卻比所有的公主都得皇阿瑪寵愛。剛一降生就被封為和碩和玉郡主,莊親王唯一的女兒,在宮中長大——愛新覺羅明慧。

  除了康熙皇上外,明慧不聽任何的話,誰對她說禮教規矩,她能直接動手,胤禛防範著明慧因氣憤惱了書軒,可等了半晌胤禛奇跡般的見到臉頰緋紅的明慧,這...又看了看義正言辭的書軒...他緣分到了。

  舒瑤的手指悄悄的捅了捅胤禛的腰,壓低聲音道:”四阿哥,她是誰啊?是不是看上大哥了?”

  胤禛見舒瑤眼底的明悟,胸口又悶又疼,對別人的事兒看得清楚,怎麼到她自己身上,就像個木頭似的?怎麼暗示都不明白?舒瑤又捅了捅發呆的胤禛,“四阿哥,您倒是給句話。”

  胤禛抓住舒瑤惹禍的小手,如同記憶般的柔軟無骨,再讓她悄悄的桶下去,胤禛會把持不住的。

  什麼狀況?手怎麼被他握住了?舒瑤掙脫開,擦著額頭不存在的汗水,撅著殷紅的小嘴:“好熱,好熱。”

  胤禛移開了目光,“她是莊親王府的郡主,皇阿瑪一直把她當女兒養著。”

  “可我記得莊親王沒子嗣的,聽說莊親王福晉經常燒香拜佛求子嗣。”

  胤禛運了運氣,你別突然聰明了好不好?別的王府子嗣一大堆,舒瑤懶得記,舒瑤對莊親王非常有好感,他家人口單薄,不用背的。見舒瑤求知的眼眸,胤禛咳嗽道:“該糊塗的時候就得糊塗。”

  明慧的身世是不宣的秘密,康熙皇帝曾下令封口,明慧是莊親王女兒。舒瑤眯著眼睛看著被大哥訓得明慧郡主,“其實他們挺般配的。”
  胤禛攥緊了糖盒,又看了看身邊的舒瑤,眼底溢滿笑意,他們也很般配...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9-6 03:22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9-6 03:24 PM 編輯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戰意

舒瑤看著書軒板著臉訓明慧,很懷疑明慧是不是沒人訓過她,怎麼會這麼老實?舒瑤難得很八卦的又捅了捅胤禛,“四爺,明慧格格應該很受皇上的寵愛吧。”

胤禛對明慧乖乖聽訓,同樣很驚訝,她從來都不是很聽話的人,胤禛悶悶的道:“一物降一物。”若有所思的瞥了舒瑤一眼,見她懵懂迷茫的神色,胤禛暗自歎息,好在還記得給他一盒糖,今日受的憋屈有了回報。

”真可惜,額娘不見得會同意。”

舒瑤認為額娘會喜歡明慧開朗的性格,但她不見得會喜歡大哥娶明慧,最重要的是明慧的身份,聽胤禛的話說,和碩和玉郡主的身份神秘,有了阿瑪後,瓜爾佳氏只想娶一個簡單的兒媳。和碩郡主,深受皇上寵愛的郡主,瓜爾佳氏不見的願意。

胤禛皺了皺眉,“不願意?”

舒瑤向胤禛甜甜的一笑,眨著眼睛,“奴婢什麼都沒說”。

瓜爾佳氏不願意讓書軒娶明慧,那她也不一定高興舒瑤嫁給他,胤禛握緊了糖盒,不願意嗎?舒瑤撇開胤禛走道書軒身邊,“大哥,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見明慧臉頰酡紅,偷偷的抬眸看書軒,同方才打架時的刁蠻全然不一樣,明慧看了看舒瑤,“你是他妹妹?”

舒瑤點頭後,明慧眼底多了幾份親近,爽朗的一笑“時辰還早,咱們也不打不相識,去喝一杯如何?”

書軒立刻停口,尷尬臉色鐵青的看著湊上明慧的舒瑤,喝酒。。。小妹不能喝酒的啊,每一次小妹喝醉都是家裡的大敵。

明明沒什麼酒品,醉酒後折騰的天翻地覆,偏偏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一聽喝酒眼睛就亮晶晶的。

“好啊好啊。”舒瑤高興的湊近明慧,“我最喜歡喝酒了交朋友了。”

書軒拽住舒瑤,向明慧尷尬的笑笑,“不必了,不必了。”

一向能說的書軒,只能擠出這兩句來,明慧問著,“趕時辰?”

“改日再說。”

如何都不能讓舒瑤在外面飲酒,上次二弟書逸背著酒醉的小妹回府,被額娘特訓了一個多月,書逸瘦了兩圈,小妹獨特的酒品還是隱藏起來的好。二弟曾說過,如果妹夫不討好他們,絕不會告訴小妹酒品有問題,看額娘和阿瑪打算,也沒告訴未來妹夫的意思。書軒認為隱瞞不好,但他一家人得統一立場,萬一嫌棄小妹怎麼辦?

“大哥。”

舒瑤眸子霧濛濛的看著書軒,差一點讓書軒答應,書軒想到嚴重的後果,堅決的搖頭:“額娘還在府裡等著呢。”

舒雅耷拉下小腦袋,胤禛看到有些許的心疼,喜歡品酒?隨從將早已買好的醬油肉送上。胤禛親自提著,對明慧道:“奉皇阿瑪口諭,送他們兄妹回府,你既然回京城了,記得進宮給皇阿瑪請安。”

明慧遺憾的看著他們一行人離去,她也好想跟去,不是沒人訓過她,但誰也沒有舒穆祿書軒說話好聽,同樣的事他能說好多,都不帶重樣的話,書軒好博學,懂許多她怎麼背都記不住的書本,好厲害。

明慧遺憾的看著他們一行人離去,她也好想跟去,不是沒人訓過她,但誰也沒舒穆祿書軒說話好聽,同樣的事他能說好多,都不帶重樣的話,舒軒好博學,懂許多她怎麼背都記不住的書本,好厲害。
  
  在公爵府的瓜爾佳氏聽說四阿哥親臨,先是一愣,隨後似張開翅膀的老鷹,迎向了惦記叼女兒的胤禛“四阿哥安。”
  
  瓜爾佳氏屈膝,舒瑤自動的站在瓜爾佳氏身邊,胤禛道:“皇阿瑪讓爺送他們回公爵府。”
  
  ”讓皇上費心了,他們認識路。”
  
  胤禛沉穩的說道:“皇阿瑪欣賞書軒,對舒瑤有疼惜看重,舒穆祿大人養得好兒女,即便住在深宅大院裡,總會遇見。”
  
  “舒穆祿夫人總不能留她一輩子。”
  
  胤禛將醬牛肉放在桌子上後,點頭告辭,根本不給瓜爾佳氏再說話的機會,瓜爾佳氏楚眉,勾了勾嘴角,“四阿哥四貝子。”
  
  舒瑤說道:“四阿哥走得很著急嘛,是回宮覆命?”
  
  怎麼看著都像是落荒而逃呢,額娘還沒說說話呢,四阿哥膽子不大嘛。
  
  “額娘,不用阿瑪,就有醬牛肉吃,是皇上賞的呢。”
  
  瓜爾佳氏看著舒瑤輕笑,“乖,少吃點,一會還得用晚膳,醬牛肉不可當零嘴吃了。”
  
  “嗯。”
  
  舒瑤很懷念牛肉幹,讓人將最瘦的部分切成小塊,棒著盤子,幸福得往口裡放,順便同瓜爾佳氏講起今日的事,大哥如何出風頭”她如何出主意賣考患如何同明慧格格打了一仗,
  
  “額娘,我同你說,我估摸著明慧格格是看上大哥了。”
  
  對大兒子的表現滿意,對女兒出的損主意瓜爾佳氏很無語,最後聽說明慧格格喜歡書軒,瓜爾佳氏臉色凝重,她辛辛苦苦教養長大的兒女不能都便宜了皇家去,同皇家牽扯上實在是麻煩,如舒瑤所想,瓜爾佳氏本來對志遠生母的身份有些頭疼,在來個身份不明的和碩和玉郡主,瓜爾佳氏敬謝不敏。

和碩和玉郡主我聽過她的名,很爽利的一位郡主,怎麼會看上你大哥?一定是你看錯了。”
  
  “您沒聽過性格互補?我看只有大哥才能制住她。
  
  瓜爾佳氏叮囑道:“沒影的事,不得胡說,你大哥最要緊的科考,別讓你大哥為此分心。”
  
  舒瑤點點頭,小嘴蠕動咀嚼,“戲文裡唱的,中狀元,娶公主,雙喜臨門,大哥……”見瓜爾佳氏臉色更為不好,舒瑤咽下了牛肉,悄悄的離去,額娘太可怕了。
  
  瓜爾佳氏揉了揉太陽穴,再加上和碩和玉郡主,她為三個兒女操心還不夠?胤禛方才的表現讓瓜爾佳氏刻目相看,短短幾句表明態度,瓜爾佳氏佳氏不僅要面對康熙,還得面對他,瓜爾佳氏輕笑,“試試最後誰能如願。”
  
  戰意十足,瓜爾佳氏計算著,她絕不會把輕易的把女兒嫁給四阿哥。
  
  夜幕降臨,李德全準備了綠頭牌子,跪在康熙皇帝面前,“您今日招幸哪位娘娘?”
  
  康熙披著薄衫,桌上放在胤旗帶回來孝敬他的醬牛肉,很勁道兒,手指在牌子上點了有點,最後拿起一塊道:“就她。”
  
  “喳”
  
  李德全撤下綠頭牌子,“萬歲爺有旨,招幸永和宮德妃娘娘侍寢。
  
  自從胤禛罰跪太廟後,康熙招幸德妃的次數是四妃中最多的一個,比宜妃還得寵,宮裡私下早哼哼過議論,德主兒是不是學了什麼讓皇上喜歡的招式?比新進後宮的貴人還得寵。
  
  聽聞康熙皇帝在此招幸德妃,後宮裡許多的妃嬪或摔茶杯,或絞碎帕子,原本打扮得很好的宜妃,氣惱得很,爭了許多年,反倒被德妃壓下去,宜妃怎能甘心?
  
  ”主子,奴婢看德主兒不是學了狐媚手段,許是因四阿哥。”
  
  “四阿哥?”
  
  宜妃挑了挑眉,她們郭絡羅家八旗大姓,遠非德妃能比,德妃沒孝懿皇后安排,不可能承寵生下皇子,四阿哥胤旗有說是德妃為孝懿皇后生的,康熙命人將胤旗抱給孝懿皇后,下旨晉了她嬪位,後沒幾年就成為德妃,生了八阿哥號稱豔壓後宮的良半人,和德妃幾乎同時承寵,到現在還是貴人。
  
  康熙對封賞後宮很吝嗇,輕易不會進判。宜妃娘家實力不錯,在她身邊伺候得大多是有經驗精明的嬤嬤,提點宜妃忽略的事宜,“怎麼?因四阿哥?”
  
  “子以母貴後半句,是母以子貴,四阿哥雖然是罰跪太廟,皇上派去,訓誡四阿哥,是舒穆祿志遠,是皇上看重的賢臣,說是訓斥教導,實則怕四阿哥想偏了,找個能說耿直的陪著他,那件事兒主子不明白,四阿哥是為了太子爺,您沒看四阿哥回來後,太子爺對四阿哥寵信有加,皇上判四阿哥為貝子,以往皇子阿哥都是一起進封,皇上卻單獨封了四阿哥,德主兒得寵,奴婢想一大半是在四阿哥身上,聽說今兒四阿哥陪著萬歲爺出宮去了,准是做了什麼讓萬歲爺高興的事兒,恩寵生母也讓四阿哥有臉面。”
  
  宜妃嗤笑:“皇上在大事上英明至極,可德妃最看重得可不是四阿哥,哼,誰不知道她最喜歡小兒子。”

“到底是親生的,德主兒為了在萬歲爺面前爭臉,不敢虧待四阿哥。上次因四阿哥病了,沒指婚,主子,奴婢聽說皇上曾向四阿哥保證過,會挑個好的。”
  
  知德妃因四阿哥得寵,宜妃消了一半的氣,恢復了些神采,“德妃看上完顏家的姑娘,她到是打得好尊盤,只是不知同皇上是不是相中了同一個,皇子阿哥嫡福晉都是皇上選的,即便是做母妃的也只能給他選幾個側福晉格格伺候著。”
  
  承恩殿,幔帳垂下,外面隱隱的燭火映進來,康熙闔眼凝神,對伺候他十幾年的女人新鮮勁兒早過去了,德妃保養得再好,也比不上曼妙的少女,肯招幸德杞,大半是因胤禛,胤禛還記得給他帶回醬牛肉,康熙心中妥帖,胤旗是個忠孝的。
  
  “萬歲爺,臣妾給胤禛相看了個人。”
  
  “誰?”
  
  “完顏家的姑娘,各方面前很出色,最難得的貞靜賢淑,臣妾看重了貞,如無上次意外,胤旗早就大婚了,拖到現在臣妾愧對他,打算選個好的給他,萬歲爺,您看呢?”




第一百八十四章 停牌


  康熙皇帝沒睜眼,不置可否的唔了一聲。德妃撐起起身,酥胸半裸,一雙妙目含情脈脈的看向康熙,心中有了計較。德妃比任何人都知道她得逞的原因,比任何人都知道她能爬上四妃之位付出了多少?喪子之痛她經歷過,並發誓再不會讓悲劇重演,逮到一機會,德妃,當時的德嬪偷偷去孝懿皇后的宮裡看望胤禛...
  
  “恰巧”被康熙皇帝看到,對她有了愧疚,才又有了幾月的榮寵,德妃如願以償有了愛若珍寶的老十四。因六阿哥夭折的教訓,德妃對十四阿哥時時在意,刻刻小心。
  
  在宮裡持得久的人,不管是妃嬪還是有臉面的嬤嬤,都私下議論德妃是因四阿哥胤禛才有今日的地位,德妃心裡不甚舒服,如今的一切是她努力卑躬屈膝換回來的,同胤禛無關,她要向別人證明,沒有胤禛她照樣能是後宮主位。
  
  德妃不想錯過為胤禛選擇嫡福晉,她也是疼愛胤禛的,德妃出身不高,又知道康熙最為重視血統,胤禛嫡福晉決不能出身太好,到時她拿捏不住,端不了婆婆的架子。
  
  完顏家世代簪纓,本身是著姓大族,本不是德妃首選,但康熙意用兵西北,朝野後宮無人不知,兵權最是炙手可熱,如果胤禛能娶完顏侍郎嫡女,對德妃後宮地位極有幫助,況且德妃讓人打聽了完顏家嫡女的性情,柔順知禮,雖然出身高點,不符合德妃原先的打算,但有個高貴的兒媳婦在自己身邊立規矩,小意的伺候自己,德妃也覺得很有臉面。
  
  完顏家也不知道得了哪位高人的指點,給德妃的娘家添了不少的好處,德妃不成材的子侄都得了好處,尋常侄媳婦進宮請安時,沒少提走完顏侍郎的嫡女。
  
  德妃更動了心思,她是胤禛生母,指婚選秀雖說是萬歲爺拿主意,但她要是選得同萬歲爺默定的人一樣呢?萬歲爺會覺他們心意相通,會看出德妃真真疼愛胤禛,怕是會稱讚她一聲蕙質蘭心。
  
  康熙是德妃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一個男人,德妃十幾年一直在研究康熙,後宮爭寵,沒有寵如何爭?不瞭解康熙又怎麼會有寵愛?
  
  德妃除了防著其她人的暗害陷阱,全心都撲在康熙身上,琢磨他的喜好厭惡,按照康熙喜歡的女人,塑造自己,德妃是聰明的,她成功的從宮女爬到妃位,她以為會一直聰明下去,,會讓康熙一直覺得她是賢慧的女人,慈愛疼惜兒子的母親,是最能體察聖意的妃子。
  
  “皇上”德妃聲音柔媚,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就是不肯落下來,充滿傀疚的道:“是臣妾沒照料好胤禛,讓他從圍場回到京城就暈倒昏迷不醒,兒是額娘身上掉下來的肉,臣妾臣妾巴不得將最好的都補償給胤禛,他從小就...萬歲爺...完顏侍郎嫡女臣妾給胤禛求了。”
  
  德妃跪伏在床榻上,光潔的後背弓起,曲線玲瓏,身軀的嬌圌軀,惹男人垂憐。換一個男人的話,德妃此舉必能如願,她面前的是康熙,多年來一帆風順,榮寵大半年,德妃自認為瞭解康熙,德妃不知道她身上最初的純真羞澀,才是康熙肯聽孝懿皇后的安排,臨幸她的原因。
  
  後她對胤禛念念不忘,卻為了讓胤禛有個更好的出身,忍著思子之情不去看望胤禛,只能偷偷摸摸不被人何人發現的看胤禛一眼,讓康熙想到了他的親生額娘佟佳氏,因此康熙對德妃才有了一絲不同。
  
  康熙眯了眯眼,是他看錯了德妃本質上說敏感的康熙不是不知道後宮妃嬪的心思,只要不同朝政前朝糾纏在一處,康熙皇帝樂得享受她們在自己面前曲意逢迎,享受她們為爭寵耍得花招。
  
  康熙看誰耍得好,就寵幾日,看煩了再換一個人,弱水三千隨他取之,康熙恣意花叢,片葉不沾身,從沒為誰動過真情,類似德妃榮妃這樣出身不高的妃嬪,能晉位是因她們為康熙生養了兒子。但凡事有個限度,康熙對德妃今日的表現不甚滿意,給胤禛選個什麼樣的嫡福晉,德妃根本沒插嘴的餘地。
  
  況且胤禛德妃根本不瞭解胤禛,康熙說道:“你跪安罷。”  “萬歲爺。”
  
  德處抬眼,按說四妃主位可陪伴康熙一夜的,怎麼會在此時讓她跪安離開?讓宜妃等知道了,德妃哪還有面子?德妃嗚咽道:“臣妾是為了胤禛,臣妾不忍虧待了他…”
  
  康熙冷笑:“你如果為胤禛著想,就不會選她德妃,你不知道老四想什麼,想要個什麼樣的福晉,你難道不知老四是太子胤礽的左膀右臂?朕是將胤禛當成賢王培養,完顏氏不適合胤禛。”
  
  “是臣妾愚鈍,不解皇上之意。”
  
  德妃身子靠近康熙,將平時康熙最喜歡的樣子擺出來,康熙手背拍了拍他德妃的臉,德妃滿懷期望的看著康熙,康熙手向下滑去,揉圌搓揉一番,德妃嬌吟,身子酥軟,康熙收手“跪安。”
  
  德處好懸沒一口血噴出,見康熙神色不悅,爬下龍床“臣妾遵旨。”
  
  收斂衣物時,康熙躺在床榻上,合眼道“朕給你半年,你給朕想明白了胤禛需要什麼樣的女人…”
  
  “遵旨。”
  
  外面值夜的太監宮女聽見裡面的動靜,吃驚德妃侍寢半夜,被康熙皇帝送走,伺候德妃穿衣後,扶著搖搖欲墜的德妃離開,康熙再言:“通知敬事房,停德半年的綠頭牌子。”
  
  德妃腳一軟,不是宮女扶著的話,直接癱軟在地上,停牌子半年,宮裡的人會怎麼說?宜妃她們指不定多笑話她,德處福身:“謝萬歲爺恩典。”
  
  德處不知如何回到的永和宮,嚶嚶低泣,都是胤禛的錯,她為了胤禛,得罪了康熙,被停牌子半年,被宮裡人嘲笑,讓她有何再見人?德妃想到十四阿哥,抹幹眼淚,將可信的人叫來,命他們緊跟著十四阿哥,不能疏忽一分一毫,她失寵對十四阿哥胤禎影響最大,德妃將可信的人都安排在胤禎身邊,以防胤禎有危險。
  
  阿哥所裡,胤禛因沒大婚,康熙皇帝默許,他繼續住在宮裡,胤禛翻了身子,有些睡不著,一閉上眼晴,就想到今日的事兒,她送了自己酥糖,只送了他一人。以往得好處時,都是同她的父兄一處,只有這次,她親自去買了一盒酥糖,還想著提醒他帶醬牛肉回來孝敬康熙,“我不會嫌棄你啦。,輕柔的聲音迴響在胤禛耳邊,一盒酥糖,胤禛一塊都沒捨得吃,他留著,留到大婚的時候如果他是夢中背負了諸多駡名的雍正,她還會不嫌棄嗎?還會站在他身邊嗎?
  
  胤禛慢慢閉眼,唇邊露出釋然的笑容,夢能同現實一樣?他不會是雍正,那個怪夢休想再打擾他,皇阿瑪喜歡的是二哥,傳位的也將會是太子胤礽。
  
  胤禛抓緊被子,有甜甜軟軟的舒瑤在身邊陪著,做個親王足以,她的手很軟很軟,身上隱約能嗅到水果的香甜,胤禛逐漸睡熟,身子一輕,四周果香怎麼更重了?
  
  “四阿哥,四阿哥,救命,救命,有人欺負我,有人欺負載,胤禛聽見熟悉的叫聲,撥開眼前的嫩綠葉子,舒瑤光著腳在草地上奔跑,身後跟著一窩永遠也長不大的白圌虎崽子,“雍正,你給我出來,讓我認識認識你。胤禛回頭時,見到舒瑤陰森森的拿著鞭子,向自己走來,還時不時的用手伸著鞭手,“雍正,給我出來”,四阿哥,有人欺負我。胤禛迷糊了,怎麼會會有兩個舒瑤?
  
  舉鞭子的舒瑤向他抽了一鞭手“原來你就是雍正?抽打之,不是你的話,我怎麼回落到如此境地?
  
  胤禛躲閃鞭子,另一個舒瑤投入他懷裡,抱著他不肯撤手,“四爺,有人欺負我,欺負我阿瑪,欺負我哥哥,欺負我額娘,你得給他們報仇,懷裡的舒瑤抬頭,主動的吻上胤禛的嘴唇,此時鞭子落下。
  
  胤禛打了個機靈,一下子坐起,冷汗淋淋身上有些枯膩,胤禛,鎮定了一會“高福。””
  
  “奴婢在。”
  
  “你親自去。”
  
  “……”
  
  一回生二回熟,高福垂頭道:嗻。”
  
  主子又做春夢了,高福是實在是想不通,主子身邊又不是沒侍妾,兩個格格就住在廂房裡,雖然四阿哥沒大婚,但招幸格格很尋常,在太廟不能荒唐,回宮也沒看主子招幸格格,高福納悶啊,主子到底怎麼了?這事不能同任何人說,高福抱著被褥衣衫離開。
  
  胤禛手掌蓋住了腦袋,為了她,收抬她那一家子人惹下的亂攤子,胤禛認了,最恐怖的是她額娘——瓜爾佳氏,胤禛得先讓瓜爾佳氏沒空為舒瑤廢心思…該怎麼做?書軒的狀元。
  
  “你是說胤禛,不喜歡本宮賞賜的那兩個格格?”永和宮裡德妃問道:“他喜歡什麼樣的?”
  
  “奴婢看四阿哥許是喜歡柔美輕盈些的。”
  
  德妃琢磨好一會.咬了咬牙,“把本宮調好翠煙如玉給胤禛送去,這兩個他總會滿意了吧。”
  
  “嗻。”

 
  “完顏家的姑娘,各方面前很出色,最難得的貞靜賢淑,臣妾看重了貞,如無上次意外,胤旗早就大婚了,拖到現在臣妾愧對他,打算選個好的給他,萬歲爺,您看呢?”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9-6 03:38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9-6 03:39 PM 編輯

第一百八十五章 後遺

    四阿哥胤禛今年虛歲十六,按說應當在上書房同弟弟們苦讀,康熙皇帝命胤禛輔助太子胤礽,胤禛去上書房的次數不多,惹得下麵一眾弟弟的羨慕,康熙皇帝對皇子的教養極為嚴苛,幾乎到變態的地步。

  凡是皇子一年裡只能休息三日,過年,康熙生辰,皇子的自己的生辰,除了三日外,皇子們可以說是起五更爬半夜的苦讀,想要請假休息一一沒門。

  皇子阿哥眼巴巴的看著胤禛熬出頭,他們還得繼續在上書房熬著,時不時還得警惕康熙皇帝的突然襲擊一、檢查功課。

  胤禛雖說是幫著太子胤扔,但胤礽信不過嘴上沒毛到現在還沒大婚的胤禛,太子正當春風得意之時,每一項他處理的朝政都會得到康熙的認可,朝中大臣都稱讚太子賢明,有乃父之風,得眾人擁冤,胤礽可用得人很多,他不是不信胤禛對他的忠誠,而是不信任胤禛的能力,主動向康熙將胤禛要過來,幫著他擺脫上書房之苦,平時的讓胤禛在毓慶宮隨便看點資料和以前他批改的摺子,太子胤扔在用自己的方式報答胤禛。

   胤禛並未對太子安排提出異議,也沒借著清閒就跨馬遊街,或者做出讓還在上書房苦熬的皇子們更怨恨的事,胤禛得太子爺的許可,將以前的資料摺子搬回自己的 書房,一本一本的看,又不懂之處便記錄下來,揣摩康熙皇帝批摺子的用意,因看摺子,胤禛雖然沒什麼發言權,也沒實權,但他逐漸的對朝局,對大清瞭解得更 深,有些康熙皇帝和太子胤祝忽視的事情,胤禛記在了心上。

  如同往日,胤禛坐著看摺子,伺候在一旁的高福,看了看胤禛,又看了看書桌上半天不曾合上的摺子,旁邊的墨汁都有些幹了,主子在發呆,沒認真的看摺子,高福悄悄的搓了搓凍得有些發紅的手,大清早背著人洗被褥,真不是個好活兒,井水太涼了,還不能讓人知道。

  高福偷偷撩了眼瞼,見主子眼底于含笑,手指輕撫嘴唇,看樣子是在回味兒,回味昨夜的美夢?主子也不容易,看著摺子發呆,總比對著糖盒發呆要好,不就是一盒酥糖嗎?至於讓主子高興到現在,寶貝得不了。高福一直跟著胤禛,以前孝懿皇后在世的時候,主子生辰時孝懿皇后和德妃娘娘仿佛比似的,競相給主子賞賜,也不管主子是不是喜歡。

  後孝懿皇后去世,德妃娘娘對此也淡了些,雖然每次都會給主子賞賜,但高福都能看出沒什麼誠意,更何況敏感的主子了,對比十四阿哥,主子…難怪寶貝那盒酥糖。

  胤禛神情愉悅,只要想到昨夜她主動的吻他,胤禛沒什麼心思看奏摺,至於那揮鞭子抽雍正的舒瑤,胤禛自覺的拋到腦後,反正他不是雍正,抽也抽不到他身上。

  “四阿哥,有人欺負我,欺負我的家人,您得給我報仇,保護我,胤禛從清醒後,這句話經常蹦出來,理智上胤禛不信會有人欺負得了舒瑤一家,可萬一她受了委屈怎麼辦?

  最重要的是,舒瑤的父兄,額娘一個個都不同常人,他們,欺負,了別人怎麼辦?胤禛肩膀一沉,好像昨天的夢也沒那麼美妙,還有一窩永遠也長不大的白虎崽子,他既覺得姐蜜,又覺得愁人。

  “派出去的可曾回來?”

   “回主子的話,奴婢沒聽到消息,他是跟著主子的老人了,不會辜負主子的。”

  “嗯。”

  胤禛這次認真的看摺子,銀子可以攥,爵位夠高的話,也會讓準備欺負她,報仇的人心存警惕,也方便給他們收拾亂攤子,如今最要緊的是爵位和實力。胤禛不光是為了舒瑤,更為重要的是身為皇子的企圖野心。

  胤禛比武藝比不過大阿哥,比文采比不過三阿哥,比得康熙的寵愛比不過太子,甚至比人緣,他是所有皇子中最差的,胤禛為了能落在康熙眼中,只能另辟跟徑,比如說在圍場瓜爾佳氏說過的話,胤禛琢磨出另一番道理。

  胤禛一邊看摺子,一手提筆,高福輕舒一口氣,主子恢復正常了,上前研磨,書房裡只聽到翻摺子聲,以及沙沙的寫字聲,胤禛不僅記下了大事,還記下了許多督撫巡撫,從他們的條陳中,判斷他們的性格,是貪婪的?是忠誠的?

    胤禛眉頭越皺越緊,“不對,數目不對。 ”放下毛筆,向旁邊的一堆摺子番去,記得他見過的,數目仿佛有些對不上,一長串的數位,幾年的報表資料,胤禛腦仁疼,他又不能學帳房打算盤,大體有個印象誰能快速算出來呢?

  如果舒瑤在胤禛跟前,一定會舉手的,當然事後也會討得足夠的好處,想要米蟲出力,沒有人的好處,你就算是四阿哥胤禛也不成。

  “啟稟四爺,德妃娘娘跟前的孫嬤嬤到了。”

  胤禛頓了頓,孫嬤嬤是德妃最信任的女官,在德妃面前很得臉面,據說很早就跟著德妃,受過德妃的恩寵,一輩子沒出宮。胤禛碰到她也會叫一聲孫嬤嬤,她來做什麼?

  胤值的書房從不讓任何女人踏足,“讓她到正堂等著。”

  “嗻。”

   胤鎮合上摺子,帶著高福離開書房。一腳邁進阿哥所的正堂,胤禛嗅到脂粉香味,抿緊嘴唇,她們就不能不擦脂粉?一身宮裝的孫瑭嫉福身:“給四阿哥請安。”

  “四爺安。”

  聽見柔弱甜美的請安聲,胤禛腸胃翻滾,忍著不適,坐到椅子上,瞥見孫嬤嬤身後站著兩名清麗脫俗的少女,胤禛抬手:“免。”

  “她們兩位是德主兒親自調教出來送過來伺候您的。”

  在胤禛面前也不廢話,指了指桃粉色宮裝的少女:“她是翠煙。”另一個是:“如玉。”

  兩名含羞帶怯的少女再次福身,比德妃早先送過了的李格格,宋格格長得更好柔媚多情溫順客人,肌膚嫩得都能掐出水來。似明慧那般明豔爽利的,胤禛只是略略感覺不舒服,但似她們胤禛攥緊拳頭,不能吐出來,胤旗垂眼:“多謝額娘好意,爺跟前不缺人她們還是……”

   胤禛突然停口,目光灼灼看向兩位少女,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起來,改口問道:“是額娘讓她們伺候爺的?”

  孫嬤嬤不知胤禛為何改變主意,笑盈盈道:“德主兒時竟掛念著四阿哥,在您身邊伺候的宮女兒太監哪個不是德主兒精挑細選的?如此德主兒總是怕四爺您委屈了,她們兩個是小選入得宮,家裡是包衣,德主兒一直細心調教,見是聰明伶俐的,就給四爺送來了,端茶倒水鋪床暖塌

  身份夠低微的,連個格格都算不上,胤禛道:“行了,爺收下了,回頭爺給額娘磕頭謝賞。”

  “德主兒見四爺舒心,比什麼都歡喜。”

   孫嬤嬤見四阿哥收下了,說了好些德主兒對四阿哥的牽纏掛肚的話並讓四阿哥仔細身子,別累壞了見胤禛露出不耐之色告告退離去。離去前小聲囑煙翠如玉伺候 四阿哥,把本事都用出來。在來之前德妃曾向她們兩個保證過,一旦得了寵,探得胤禛的喜好,她做主給她們個名分,做個侍妾格格。

  胤禛冰冷的目光看著眼前兩名如花似玉的少女,此時胤禛反倒沒開始那般噁心,心裡的怒火壓都壓不住,方才打算拒絕時,不知怎麼竟然有一絲念頭閃過,仿佛能看穿她們的心思,她們是德妃派來的探子,別看外表含情脈脈,心裡一點看不上胤禛,她們兩個奔著皇上去的,最差也借著胤禛見見太子,四阿哥胤禛不過是萬般無奈的選擇。

  一向冷傲的胤禛哪受過如此屈辱,也不管這念頭是不是實情,胤禛全當成真的,柔美乖順的的女子,一個比一個虛偽,前有李芷卿,後面還以後她們兩個,胤禛吩咐:“職然是額娘親自調教的,是能幹懂事的,爺這裡打掃洗衣的活就交給你們了,桌上有一點灰塵,罰,衣服洗不乾淨,罰。”

  胤禛一項一項說著規矩,不顧她們臉色越來越蒼白,最後道:“做完這些去李氏,宋氏跟前伺候著,她們兩個是額娘賞的格格,你們早就應該認識。”

  吩咐完了,胤禛抬腳離去,高福偷看主子鐵青的臉色,縮了縮身子,暗自咧嘴,主子這是怎麼了?竟然被兩個低賤的宮女看不起,她們算是什麼東西?胤禛平復了好半晌,越是柔順嫵媚的女人,越是不可相信。

  “皇上口諭,四阿哥聽宣。”

  李德全出現在阿哥所,胤禛撩衣襟跪地,“兒臣恭請聖安。”

  “命四阿哥胤禛出京巡視直隸,欽此。”

  “遵旨。

    胤禛起身挽了袖口,想不明白皇阿瑪怎麼會突然讓他出京?李德全笑得有些尷尬,悄聲道:“四阿哥,陪您去直隸的是舒穆祿志遠大人。”

  胤禛直接的問道:“他又做什麼了?”

  不是志遠陪他去,是他看著志遠離京城,讓皇阿瑪輕鬆幾日。李德全垂頭,“也沒做什麼,走向皇上承稟禮部的章程,足足有一百多頁皇上一時半會看不過來,讓志遠大人先陪您去直隸看看。”

  “……”

  等他們回來後,康熙才能研究明白吧,胤禛想到一路上都情形,他頭很疼,非常疼,胤禛想要問一句,皇阿瑪,您還沒指婚呢,志遠還不是他的責任啊。

  “皇上贊四阿哥能者多勞,奴才告退。”

  李德全溜了,再呆一會怕被四阿哥凍死,皇上是沒法子了才扔給四阿哥的,誰見過寫奏摺寫了一百多頁的?趕上一本書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逃嫁

    胤禛再不甘心再鬱悶,有康熙的口諭,他也得收拾行囊去巡視直隸,堂堂皇子淪為舒穆祿志遠的陪客,胤禛心中彆扭。好在離開京城,不用再看別有心思的女人在眼前晃悠。想見的看不到,不想見的總是出現。

  胤禛吩咐高福準備外出的衣物,銀子等物什,讓高福多準備些,舒穆祿志遠會帶,但要在不放心。

  皇阿瑪怎麼不將志遠派得更遠一些?讓他禍害別人去不是很好嗎?他總覺得其中必定是有緣故,不單單是康熙寵信志遠,要在揉著太陽穴,到底是什麼呢?那一家子人就沒個正常的。

  舒穆祿志遠陪同要在奉皇命巡視直隸的事朝野上下皆知,朝臣不知曉康熙因頭疼上摺子的志遠,將他扔給要在照看,他們琢磨偏了,為何是讓要在去巡視直隸?巡視也沒明著說做什麼,難道皇上打算重用四阿哥了?

  太子胤礽將要在找到毓慶宮,旁敲側擊的問起詳情。這種丟人的事兒,胤旗不會同任何人說,含糊其辭的交代過去,在胤禛走後,胤礽眉頭皺得更緊,莫不是皇阿瑪什麼難以言明的特殊事情讓胤禛去做?好在胤禛是他太子的人,即便得了皇阿瑪看重,對胤礽來並無太大的威脅,一直跟著太子的胤禛要是陷害反水的話,會被朝臣看不起。

  “他去總比大阿哥去好。”胤礽感歎,大阿哥胤禔才是他主要對手“舒穆祿志遠陪四阿哥出京?”

  “聖上是如此說的。”

  胤礽見胤禛難掩鬱悶,有舒穆祿志遠在身邊,胤禛一路上是不會鬱悶了。胤扔起身向外走去想到侍妾唐格格的柔媚身子,記起李芷卿來,隨意道:“過兩日是好日子,你去通知李府,讓他們把李芷卿送進毓慶宮。”

  “嗻。”

  胤礽自顧去享受美人,毓慶宮太監去李府上傳話。二姑奶奶臉色微凝,向趾高氣揚的太監謙卑的笑道:“五日是不是太趕了些我有好些個東西沒給她預備,親朋好友也沒來得急添妝……”

  太監嗤笑,撚了撚手指,“還添妝?李太太以咱家看你是糊塗了,李姑娘是包衣身份,往好聽了說是太皇太后所賜難聽點就是沒名沒分的侍妾,你也不必費心準備了,毓慶宮裡什麼都有,五日後一頂青布小轎抬去毓慶宮,李姑娘穿得鮮亮點就成,太子爺不是看她衣裳,你呢如果聰明的話就多教教李姑娘如何伺候太子爺,春宮圖什麼的……,你是過來人,讓太子爺舒服了,你姑娘也有好日子過。”

  二姑奶奶臉色煞白,她曾經是公爵府的二姑娘,哪輪到肢體不全割了命根子的太監奚落嘲笑?太監動了半天手指,見李太太不解其意反倒一付被羞辱的樣子,膩歪得緊臉上帶出些惱火來,冷哼了一聲”不知好歹。”

  領著人揚長而去,外面人誰見了他不都得叫一聲公**?糊塗娘教出來女兒不見得能得太子爺的寵愛,不過是幾新鮮幾日罷了,即便得寵,到時再巴結也來得急。

  原本好好的能做人,上了玉碟的格格,李芷卿在宮裡折騰,成了沒名沒分的侍妾,將父族牽累的成了包衣,李芷卿生父早逝,但父族這邊並不是沒人,以前顧忌著公爵府,不敢上門,自從聽說公爵府斷了同她們母女來往,李家人找上了門,李家的姑娘可不只有李芷卿一人,原本有兩位能夠得上選秀,卻成了包衣,只能小選入宮當宮女,苦熬到二十五歲成了老姑娘,出宮不是配娶不到妻子的老男人,就是給人當繼室,她們恨死了李芷卿,總是上門找麻煩,二姑太太陪盡小心,並給了許多的銀子,才讓讓他們離去。

  因指給太子胤礽,李芷卿回來就大病一場,一病就是一整年,她雖然發育得早,但不足十三歲,如何去伺候男人?如果是胤礽的話,李芷卿忍了,可偏偏是太子,李芷卿清穿一回不是來陪伴必將失敗被圈禁到死的太子胤礽。

  方才太監的話李芷卿在屋裡聽得一清二楚,穿越者的自尊心被太監傷害了,李芷卿感覺痛苦,她明明是有神奇空間的清穿女,不說所有人都棒著,為何別人能做得的事,她一做就是錯的?

  “芷卿啊,我可憐的女兒你將來可怎麼辦啊……”

  二姑太太淚眼朦朧的抱著李芷卿,除了哭之外,她毫無辦法。公爵府老太太已經明確表示,除非李家重新抬旗,否則不准她登門,往日同她關係不錯的三嫂佟佳氏翻臉不認人,反倒是她又敬又怕的二嫂瓜爾住氏安慰了她幾句,在亡夫堂兄弟找來時,給她出來個主意,讓他多用銀子堵上他們的嘴,後來瓜爾佳氏讓人警告了胡鬧的李家人一頓,二姑太太才應對過去。

  李芷卿死死咬著嘴唇,“哭,哭有什麼用?如果不是托生在李家,我,我至於…”

  “芷卿,你是我女兒啊。”

  二姑太太因李芷卿這話寒了心,她是沒瓜爾佳氏精明,但對李芷卿,她唯一的女兒從小是疼愛的,一點不捨得虧待了,李芷卿也覺得話有些過分,但如果她托生在瓜爾佳氏的肚子裡,如果她是舒瑤該多好?享受父兄的疼愛,強勢額娘的保護,還有良好的出身。

  她同舒瑤僅僅相差半年,以前她以為自己有神奇空間,有神奇秘藥,有一切金手指,得外祖母疼愛,救了外祖父顯示孝心,賺了很多的銀子,有了厚實的嫁妝,後又救了太皇太后,她應該能得償所願,同胤旗展開一段盪氣迴腸的感情,得雍正皇帝的專寵,生個兒子是下一任皇帝,榮寵一生。

  為什麼事情同她想像的不一樣?李芷卿擦了擦眼淚,扶著母親坐下,“是我說錯了話,額娘,您別怪罪我。”

  李芷卿為母親擦拭眼淚,低眉斂目,抽泣道:“我聽話,乖乖的被抬去毓慶宮伺候太子爺。”

  “你還小,不懂閨房之事,太子爺身份尊貴,從來都是侍妾侍寢,額娘是怕你受苦…”

  二姑奶奶擦了擦眼淚,將幾本春宮圖寥給李芷卿,“你好好看看吧,不管怎麼說,你伺候好太子爺才有盼頭,額娘別的給不了你,家裡的銀子你都帶上,進了毓慶宮多打點些,許是會多些太子的寵愛。

  李芷卿心忍就沒放在她的話上,神奇空間裡可以和各和藥材,就連春藥,墮胎藥,避孕藥的和去子都有,她不用配藥,直接服用或者下藥就成,用空間裡的和植出鼻藥材,不是空間秘藥,應該不會被神罰,一顆小藥丸就能解決大事,比什麼紅花,扇香等等目標小多了,她就是有此自信,才能確保只有她才能給胤禛生養兒子。

  李芷卿一直琢磨,為何空間秘藥對胤禛沒起作用?如果說失效的話,烏拉那拉氏不是愛上了哲別?怎麼對胤禛就沒效果?

  李芷卿不屑的看著手裡的春宮圖,對在現代看過**,有過性經驗的李芷卿來說,很瞭解如何讓男人離不開她。李芷卿不屑這些出宮圖上的姿勢,殊不知古代的春宮圖,比現代的狂放式性愛含蓄,有內涵。

  李芷卿要嫁的男人始只有一個……四阿哥胤禛,她沒信心改變太子悲慘的結局,安慰了母親,李芷卿又開始算計起來,如果她去找胤禛,不用空間秘藥,直接用春藥呢?雲雨之後胤禛能不管她?

  她還有神跡沒用,康熙皇帝應該不敢真的殺了她,何況四阿哥李芷卿不信四阿哥會忘了她,嗅了嗅身上的獨特的氣息,喝著空間水,泡著空間澡,她膚黃凝脂,冰肌玉骨,再搭配上絕色的容貌,柔媚的身段,嘗過甜頭的胤禛,會放過她嗎?到時李芷卿死了,劉芷卿或是認在哪個旗人名下,先養在外面,等風頭過去了,或者胤禛大婚,在入四阿哥府,就算胤旗有嫡福晉,也會只寵著她。

  李芷卿拿起手鏡,對鏡淺笑,“化妝足以改變容貌,不過是相似,誰能認得出?何況我還有最後一顆傾國紅顏的秘藥,只要用了,全天下最美的人就是我。”

  “鏡子啊,鏡子,你說四阿哥多有福氣?我不僅美豔無雙,還能幫著奪嫡登基,安撫他的憂傷,在他落寞時寬慰他溫暖他,鏡子啊,你說還有比我更適合他的女人嗎?”

  李芷卿嫵媚的一笑,學起了白雪公主裡的皇后“魔鏡啊,魔鏡,誰是最適合四阿哥的女人?誰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

  李芷卿絕美的眼裡閃過一絲的瘋狂,幸虧今日下午得道消息,胤旗去直隸巡視,這是老天給她最後也是最好的機會,在外面總比在宮裡方便的多。

  李芷卿進了空間,準備好一切,當初她沒有選擇無上修真功法,選了幾顆秘藥,就是為了能留在胤禛身邊,記得前生看過一本書,神馬都是浮雲,嫁給胤旗才是主要的,當神仙又怎麼樣?哪有嫁給胤禛好?

  夜幕下,李芷卿打暈了丫頭,從角門出了李府,直奔京郊,她要找個合適的地方,等胤禛……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9-6 03:47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9-6 03:48 PM 編輯

第一百八十七章   鐵血

    李芷卿偷溜出府後,原先唯女兒是從的二姑太太,得瓜爾佳氏的教訓精明起來,回到房裡越想越不對勁,又擔心女兒李芷卿會不會想偏了,二姑太太命人看看李芷卿,得到她打暈丫頭出府的消息。

  二姑太太扶著炕桌,臉如白紙,“出府?她能去哪?她是她是打算讓上上下下的人都給她陪葬,我怎麼養了這麼個畜生,惹禍秧子兒。”

  二姑太太留下眼淚,一直捨不得女兒李芷卿,怕她歲數太小伺候太子爺是吃苦頭,她雖然 沒什麼本事,也沒大主意,想盡辦法拖日子只希望女兒能長大點,再懂事點,懂得爭寵,憑女兒的容貌在毓慶宮裡日子也不難過,她就生養了李芷卿一人,原先指著 她富貴了,好讓她有體面,等到李芷卿在宮裡闖禍,夫家被貶為包衣,娘家斷絕同她的采往。

  二姑太太不是沒怨恨過女兒,但李芷卿是她身上掉下的肉,是她親生的骨血,女兒糊塗, 是她做額娘的沒教好,二姑太太攀權貴之心也淡了,一心指望女兒能平安,她一個守節的寡婦,再無可求。可今日李芷卿偷跑出府的行為,徹底寒了二姑太太的心, “她眼裡根本就沒我這當額娘的,沒李府上下五十餘口。”

  炕桌上還放著二姑太太準備好的包袱,裡面有厚厚的銀票,精緻的頭面首飾,亮眼的寶石二姑太太抽泣:“我是何苦,把家底都給了她,何苦啊。”

  身邊的嬤嬤接扶住二姑太太,眼裡含淚:“主子無論如何得把姑娘召回來,五日後太子爺 會來要人的,一旦姑娘在外面壞了事兒,太子爺動怒咱們吃罪不起,姑娘長得好,萬一遇上個心存歹意的人,破了身子,太子爺不會要姑娘,整個李家未出閣的姑娘 都毀了,堂老爺他們還不得找上門來?到時不是給銀子就能打發了的許是會牽連道忠勇公爵府,二太太可不是善茬,疼著府上的六姑娘。”

  “二嫂,二嫂。”

  二姑太太抓住嬤嬤的手,在絕境中找到一絲光亮,“還有二嫂,她主意最多,一向最疼舒瑤,她即便看不上我,看不上李芷卿,也不能眼看著有人壞了舒瑤的名聲前程,舒瑤是瑤選秀指婚的。”

  “備車,備車,去公爵府,快些,我要去公爵府。”

  二姑太太披星戴月趕去公爵府,尋求瓜爾佳氏的幫助。因志遠明早就奉聖命出巡,四角挑著雨過天晴色的幔帳裡,瓜爾佳氏同 志遠纏綿在一處,瓜爾佳氏細細吻著志遠的胸膛,口丁囑著小心,祈望他平安歸來。志遠摟著妻子,享受這一刻的恬靜……

  “太太,太太,二姑太太回府了。”

  瓜爾佳氏眼底的溫柔盡去,正當好時候,二姑太太跟著添什麼亂?揚聲問道:“是來找老太太的?”

  “不是,是來找您的,老太太也驚動了,奴婢看二姑太太眼睛通紅,魂不守舍的樣子,走出了大事。”

  如果不是大事的話,她也不敢來打擾太太啊。

  被打擾好事的志遠,皺著眉頭:“什麼大事?我下午聽說太芋爺讓五日後送外甥女去毓慶宮。”

  慵懶的瓜集佳氏從志遠懷裡起身,“壞了,是李芷卿。”

  瓜爾佳氏披上衣衫,“一定是李芷卿跑了。”

  見志遠也打算起身,瓜爾佳氏按住了他的肩膀,輕笑:“這事交給我就成,你明早出京,雖說去直隸,但路程也不近,歇著吧。

   “惠雅。”

  “老爺,相信我。”

  瓜爾佳氏低頭吻了一下志遠的下巴,撩開幔帳離去,志遠信任的闔眼,志遠從不擔心妻子有結局不了的事兒,他是李芷卿擔心,一旦被妻子找到了抓住了,下場會異常淒慘。

  “把瑤丫頭也叫起來。”

  “是。”

  舒瑤揉著眼睛,打著哈氣走到瓜爾佳氏身邊,軟糯困倦的道:”額娘,什麼事兒?”

  瓜爾佳氏捏了捏舒瑤的臉頰,好笑的問道:“你表姐跑了。”

  “誰跑了?”

  舒瑤清醒了,李芷卿怎麼會跑掉?瓜爾佳氏帶著舒瑤去老太太的房裡,一路上將她的分析說給舒瑤聽,瓜爾佳氏心思一轉,神神叨叨的李芷卿如此看不上太子爺?

  跳開簾子進屋,二姑太太跪在老太太面前,老太太氣得軟到了炕上,哎呦哎呦的直叫,“你還有臉哭?養得好閨女,好閨女,這孽障是來索命的。”

  “您消消氣,總得找到了李芷卿,府上的丫頭還有沒選秀的呢。”

  佟佳氏眼眶發紅,會牽連到女兒的大事,出了李芷卿,公爵府面子沒了,女兒也難以般配好人家。

  二姑太太哭著向進門的瓜爾佳氏求援,“二嫂,您給拿個主意吧。”

  瓜爾佳氏鬆開舒瑤的手,見到瓜爾佳氏出現,屋子裡啼哭聲漸歇,仿佛主心骨到了,就連老太太也殷勤希望的看向瓜爾佳氏,指望她拿個主意。

  瓜爾佳氏沉著的說道:“你先起來,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婆子上前攙扶起二姑太太,瓜爾佳氏聲音鎮定,有種安撫人的力量,“你從頭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外甥女如何跑出的?她身邊帶了什麼人?府裡的銀錢首飾是不是少了?她是否騎馬?”

  “我見李芷卿沒影了,就上了公爵府,二嫂說得我我不清楚。”

    二姑太太縮身子,瓜爾佳氏好笑的歎氣,“姑太太不是我說,你這額娘當得也夠糊塗的了,竟然不知女兒心裡想的是什麼?我聽老爺說太子爺命人將李芷卿抬去毓慶宮,這麼大的事,你就不仔細?你就沒看出外甥女還有惦記的人?”

  “二嫂,是我糊塗,是我糊塗。”

  二姑太太哭得更厲害了,一起跟來是她的奶嬤嬤,比二姑太太有些心計,插話道:“奴婢 倒是去姑娘的屋子看了眼,伺候姑娘的兩個丫頭昏迷不行,仿佛是用了藥的,姑娘尋常穿戴的衣物首飾沒見少,至於銀子奴婢不知姑娘是不是拿了些,聽馬房的小廝 說,也沒少了馬匹,看門的小廝,有一個被打暈了,有兩個也是昏睡著。”

  “我一是擔心太子爺怪罪,二是怕李芷卿,她是個姑娘家。”

  瓜爾佳氏不耐煩的道:“行了,你只需要擔心太子爺怪罪就成了,你閨女手中的藥材可是真不少,尋常人進不了她的身兒,沒聽她說嗎,迷藥,我倒真想問問看李芷卿如何下的。”

  二姑太太臉臊得很,哪有正經的閨閣小姐手裡有迷藥的?老太太頭疼欲裂“二兒媳婦你說這事“我身子骨不好,沒精神,我把李芷卿交給你,如何都得將這孽障找回來。”

  瓜爾佳氏寬著茶葉,鎮定自若喝了一口茶,舒瑤感歎就沖這沉穩的氣勢,遠非一般人可 比。舒瑤並不擔心李芷卿會遇見什麼歹人吃虧不說她有迷藥等特殊的藥材,是在不行李芷卿完全可以躲進空間裡,誰也不能追進去調戲她吧她也不用帶衣服首飾,空 間裡應該有存貨,有這樣神奇的空間,對二姑太太感情又不深,實在不願意嫁給太子爺,弄個假死脫身,以她空間的神奇程度不是做不到。

  舒瑤實在是很難理解李芷卿的思維方式,說她前生未經過歷練,看起來不像,李芷卿的知 識積累足夠多,人情世故也不是一點不懂,那她為何越來越瘋狂?舒瑤打了個寒戰,老天爺是最講究平衡的,李芷卿攜帶的神奇空間,東西越好,副作用越大,神奇 物品給了李芷卿太多的自信,她也一直吃著空間東西,泡著空間澡,這些東西的副作用不會是讓李芷卿越來越自信,以為自巳天下無雙吧。

  很有可能啊,舒瑤突然冒出個人想法,李芷卿此時逃跑,明顯是沖著即將離開京城的四阿哥去的,她不擔心胤禛,她擔心跟著胤禛的阿瑪,萬一李芷卿抓胤禛進空間,阿瑪阻擋的話,瘋狂的李芷卿會不會做出不利於阿瑪的事兒?

  舒瑤憤恨的撅嘴,四阿哥真是大麻煩,他又不是人形春藥,李芷卿四名的往他身邊湊什 麼?阿瑪也是倒楣,偏偏陪著四阿哥出京,舒瑤握拳,決不能讓胤禛牽連了阿瑪。胤禛如果聽到舒瑤的心聲,一定想要掐死她,到底是誰陪誰?誰是被牽連的那個? 是你阿瑪好不好?如果不是志遠寫了一百多頁的奏摺,胤禛也不會出京,李芷卿有再大的本事能也進不去皇宮。

  “外甥女雖然胡鬧了些,但心裡是有主意的,她是沖著今日出京的四阿哥去的,好在老爺陪著四阿哥,萬一外甥女出現,老爺會把場子圓回來。”

  瓜爾佳氏有絲明悟,現在找李芷卿太難了,也不一定能找到,“外甥女有些個神秘,我估摸著吃不了大虧,京城人多嘴雜,只要咱們已有動靜,頃教會傳遍京城,太子爺那裡也瞞不住的,到時被有心人挑撥,可是大禍事,所以這事兒得瞞住了,二姑太太,讓你府裡的人嘴都刻嚴實了…”

  瓜爾佳氏看著淚眼朦朧幾乎昏厥的二姑太太,道:“這封口的事兒,我不能指望你,齊嬤嬤,你知道我脾氣,你走一趟李府,該敲打的都給我敲打了,從李府裡露出一絲的風聲,我要你腦袋。”

  “主子請放心,奴婢不會讓主子失望。”齊嬤嬤看了一眼毫無反應的二姑太太,帶著可信的人坐鎮李府。

  瓜爾佳氏淡笑:“別怪我越俎代庖,你心慈,下不來狠手,這惡人我來做。

  “不是,不是,是我沒用,一切聽二嫂的。”

  軟弱的二姑太太更是襯托出瓜爾佳氏的臨危不亂,鐵血心腸,舒瑤知道李府一定會死人,這些人的性命會算在李芷卿身上,瓜爾佳氏想了想說道:“眼下最要緊的是如何應對五日後,太子爺可是等著咬要人呢。”

  “二嫂,您怎麼辦吧,我現在心亂了,沒一點主意。”

    瓜爾佳氏問道:“如果暴斃呢?”

  屋子裡寂靜無聲,暴斃?是說李芷卿?可她明明活著,瓜爾佳氏是準備逼死李芷卿?二姑太太身子晃了晃,瓜爾佳氏道:“你先別暈,問你話呢?”

  “這這芷卿總是我閨女我捨不得,嗚嗚嗚嗚”

  老太太和佟佳氏也忌憚的看向含笑的瓜爾佳氏,心底的懼意更濃,處置奴才倒也無妨,可李芷卿怎麼說都是外甥女,瓜爾佳氏下得狠手?還是一切妨礙她的人,威脅她丈大兒女的人她都會無情的清除掉?

  她們只有一個念頭,決不能得罪瓜爾佳氏,舒瑤一直站在瓜爾佳氏身邊,別人的驚恐,她不是感覺不到,她卻不怕額娘。瓜爾佳氏寵愛的看了眼舒瑤,道:“你當她是親閨女,她可沒當你是額娘,為了個男人做出這等事兒,哼,留著總是個禍害。”

  “二嫂,我捨不得。”

  瓜爾佳氏話鋒一轉,“你捨不得她,自巳就得遭罪了。”

  二姑太太咬咬牙,“除了那事,我一切都聽二嫂的,遭罪我不怕的,只要她活著。”

  “你這份慈母心,也得看人家領不領。”瓜爾佳氏說道:“你病了吧,最好是大病,起不 來炕,外甥女床榻侍疾是孝心,太子爺不會攔著,拖過這一陣子,等找到她,你的病就可以好了,然後外甥女弄點孝感動天什麼的,太子爺許是還能寵著她,只可惜 你,二姑太太的病得重,非常重。原本太子爺不見得會注意李芷卿,但你接二連三的推遲李芷情入毓慶宮的日子,太子爺心裡許是不高興,他會派太醫來,到時怎麼 做還用我教你?”

  “不用,不用,我一定會去病得很重。”

  “好了,就這樣吧,我回去同老爺說一聲,府裡千萬不可去尋李芷卿,誰都不許動。”

  瓜爾佳氏環顧一周,無人敢同她對視,“額娘,您歇著,我回去同老爺說一聲。”

  老太太點頭,瓜爾佳氏領著舒瑤出門,屋子氣氛才緩和了些,舒瑤握著瓜爾佳氏的手道:“額娘,我陪阿瑪一起出京。”

  她不能眼看著李芷卿毀了阿瑪,有她跟著,能在關鍵時刻抑制住李芷卿。



第一百八十八章   喬裝

世上唯一能使得瓜爾佳氏變了臉色的人,只有她的女兒舒瑤。方才在屋裡大發雌威的瓜爾佳氏,因舒瑤這句同志遠一起出京的話,徹底愣住了,瓜爾佳氏握緊舒瑤的手,女兒不會學李芷卿,為了胤禛?

雖然理智上瓜爾佳氏不相信女兒看上四阿哥,但陷入有情竇初開女兒的煩惱的額娘此刻沒理智所言,瓜爾佳氏直接將舒瑤拽進屋子裡,問道:“為何出京?只為了陪阿瑪?”

瓜爾佳氏正是嚴肅的態度,舒瑤眨眼,點頭:“自然是陪著阿瑪,額娘,您想啊萬一表姐突然殺出來,牽連阿瑪怎麼辦?我還能給阿瑪擋一擋。”

你確定不是為四阿哥當孽緣桃花債?這句話在瓜爾佳氏嘴裡轉了三圈,最終咽下,看舒瑤自然尋常的神色,女兒心思單純,單純的人一般最是無情,她心上沒有一人。瓜爾佳氏轉念一想,不妨借此機會讓四阿哥主動放棄,偶爾遇見舒瑤,有些與眾不同,自找憋屈當成新鮮,瓜爾佳氏不信四阿哥會一輩子都甘心面對舒瑤,相處久了,四阿哥會發現舒瑤沒特別之處,出巡的路上,四阿哥會看透舒瑤。

四阿哥出巡,瓜爾佳氏可在京城謀劃安排,舒瑤總是關在府裡也不是會事,會賴死的,可出門去總是有碰見什麼人,瓜爾佳氏跟著去...瓜爾佳氏不怕胤禛看自己家的笑話,四阿哥看得越明白,對舒瑤越會敬而遠之,瓜爾佳氏從沒見過喜好自找憋屈,收拾殘局的皇子。

四阿哥就算沒大的心思,但從志遠對他的評價看,瓜爾佳氏認為四阿哥也有報國之心,大事都處理不完,總不會想要娶舒瑤。康熙皇帝本身對四阿哥有愧,四阿哥不同意,康熙指婚會慎重些,康熙是做阿瑪的,希望兒子兒媳琴瑟和鳴,府裡安穩,不會相見兒子兒媳吵架拌嘴,鬧得皇子府雞飛狗跳,沒科安寧,康熙臉上也不好看。

“額娘,額娘,您就答應我吧,我會保護阿瑪,順便抓表姐回來,我是姑娘家,看著表姐總比阿瑪方便。”

舒瑤見瓜爾佳氏有同意的意思,連番的說起她隨行的好處,瓜爾佳氏沉吟一瞬,心裡是同意了,卻面帶難色:“你以什麼身份跟去?你阿瑪施出公差,總不能帶著家眷?” 舒瑤癟了癟嘴,埋怨惹禍的李芷卿,真是沒事找事,“只能做伺候阿瑪的丫鬟了。”

“你會複試你阿瑪?”

“打水什麼的應該可以吧,額娘,多給阿瑪帶些衣服,髒了好換,我不會洗衣服。”

瓜爾佳氏扶了一下額頭,“四阿哥會認出你的。”

“我會化妝,讓他看不出來不就是了。”

“好吧,我答應你就是,看見李芷卿能制住就制住,實在不成,有四阿哥呢。”

舒瑤依偎進瓜爾佳氏懷裡,“四阿哥會要李芷卿嗎?我總覺得四阿哥,他自從昏迷清醒後,變得不太一樣,仿佛不喜歡女子親近,不對...”

舒瑤記得四阿哥抓過她的手,改口道:“是我想太多了。”

瓜爾佳氏聽了舒瑤的話,微微蹩眉,不一樣嗎?女兒離選秀指婚還有一年,世爾冀是不指望了,她又不想把舒瑤嫁給四阿哥,難不成真將舒瑤嫁給康親王府的四阿哥?瓜爾佳氏從旁瞭解了巴爾圖的性子,不能承爵,不是長子,成親後可能分府另過...萬一不能分府呢?舒瑤會被嫂子,婆母,小姑子,小叔子纏上,哪有悠閒自在的日子過?

還得再找個能娶舒瑤的人,瓜爾佳氏心事重重的上了暖炕,志遠鼾聲在耳邊,瓜爾佳氏貼近志遠,被丈夫下意識的摟在懷裡,瓜爾佳氏臉頰貼著他胸口,給你生的兒女沒一個省心的。

舒瑤回府後,讓桃子等歇息,聽見外面沒什麼動靜,直接進了空間,她得問明白李芷卿的空間能不能帶人進去,經過舒瑤一番狂轟亂炸系統最後給出了十分讓舒瑤鄙夷的答案,它不知道。

舒瑤怒了,“你知道什麼?”

好半晌沒反應,就當舒瑤放棄時,從天上飄下一張紙,上面就一句話,‘親,我會算你還欠我多少錢,有情贊助提示,神奇空間可不是你的空間能比的,請親努力升級。’

舒瑤把紙張撕碎,也不種地了,轉身出了空間,躺在床上揉著被子,沒這麼欺負人的,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明知道她對神奇空間哈的要死,不用升級的神奇空間,多好的東西讓李芷卿用廢了。

清晨時,志遠聽瓜爾佳氏說起昨晚的事,也知道舒瑤書逸跟著去,“書逸倒好說,當我帶他出京歷練,咱閨女嬌慣著,哪受過苦?”

“瑤兒有點說對了,萬一李芷卿出現,她跟著,也好交代,你和四阿哥,以及跟著的隨從都不如她會安置李芷卿。”

瓜爾佳氏幫志遠系上扣子,“左右不過一個多月就能回京,去直隸,不會有兇險,瑤兒自從回京,一直悶在府裡,出去透透氣也好,瑤兒雖然懶散寫,大事上可不糊塗。”

志遠衡量一番,同意了瓜爾佳氏的安排,當志遠見到舒瑤時,看了看瓜爾佳氏,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走吧。”

書逸盯著舒瑤看了好久,出門時差點撞了門框,畫了妝的舒瑤,向瓜爾佳氏道別,“額娘,有我在,一切沒問題的。”

舒瑤小跑跟上志遠和書逸,志遠不喜歡騎馬,舒瑤冒充丫頭婢女同志遠同坐一輛馬車,瓜爾佳氏眼看著他們三人離開,捫心自問舒瑤跟去是解決李芷卿的麻煩嗎?輕歎一口氣,“四阿哥,你多保重。”

再回京城後,四阿哥一定會對舒瑤避如蛇蠍,瓜爾佳氏很確定女兒的本事,舒瑤不會讓她失望,可勁的折騰四阿哥。

馬車來到事先約好之處,稍等了一會,胤禛身穿便服,帶著高福,在同樣便裝的御前侍衛簇擁下到了。昨日胤禛和志遠向康熙請辭過,胤禛還清晰的記得皇阿瑪輕鬆的話語:“出去一趟,你們代朕多看看。” 胤禛知道是提醒他,不用著急回京,舒穆祿志遠是唯一一個能逼得康熙皇帝至此地步的人,最讓人想不通的是,他還活得很滋潤,聽皇阿瑪意思,回京後志遠就會是禮部尚書了。

“四爺安。”

志遠向胤禛打千,胤禛見書逸跟在志遠身後,有些官員出京是會帶著兒子,當做歷練,胤禛並不覺奇怪,抬手道:“免禮。”

眼角掃過,志遠身後多了一道倩影,胤禛有些困惑,聽說志遠身邊很少有婢女伺候,府裡沒有一名妾室通房,有人嘲諷志遠懼內,志遠一笑而過,說起名垂史書的名臣,例如王安石也只有一位妻子,是否大賢,是否忠君,不是用有沒有妾室衡量的。

志遠曾理直氣壯的告訴群臣,當著康熙皇帝的面說過,娶一位妻子,不分心可專心辦差,府裡也少些糾紛,也可節省很多養小妾的銀錢,有利於抑制貪污,廉潔奉公,減少官員尋花問柳之心,志遠說了很多一妻無妾的好處,最後志遠很鄭重的向康熙皇帝建議,應該大力推廣之。那次大朝胤禛也在,清楚得記得皇阿瑪僵硬的臉龐,朝臣說不出話的癡傻樣子。

胤禛平生第一次見將一妻無妾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從那以後再無人敢嘲諷志遠懼內沒用,那位嘲諷志遠的大臣...胤禛記得他後宅不甯,妻妾失和,寵妾的娘家兄弟惹了麻煩,最後弄的焦頭爛額,犯下了錯處,被康熙皇帝一怒貶了出京城,扔到雲南某處窮鄉僻壤當縣令去了,他的結局更印證了志遠說得正確性,行那往後,嫡妻原配們仿佛厲害了起來,朝臣再納小妾會慎重很多。

胤禛從中嗅到了一絲怪異,怎麼那麼趕巧,偏偏他凡事是得罪了什麼人特意設計他的吧,胤禛曾想過是不是志遠的夫人瓜爾佳氏,後又覺得即便瓜爾佳氏厲害,但也不至於厲害到此地步,應該是巧合。胤禛眼前出現瓜爾佳氏含笑自信的眸子,是巧合嗎?

“她是?”

胤禛指了指在志遠身後垂頭衣著樸素一看便是奴婢的女子,看不清樣貌,嬌小玲瓏的身子讓胤禛有一種熟悉感。

“奴婢夏春曜見過四爺。”

志遠仰頭看天,書逸垂頭看地,胤禛嘴角實實在在的抽了,高福拼命的忍笑,隨行的侍從共同向後退了一步,望天的望天,低頭找螞蟻的找螞蟻,看看人家這名起的,下.春.藥,多給力。

就這種軟甜的聲音,胤禛一輩子忘不掉,他在想怎麼沒感到噁心不對勁,是舒瑤...胤禛堅強的問道:“你再說一遍,你叫什麼?”

書逸很佩服四阿哥的堅強,祈禱四阿哥見到小妹時,不會氣暈過去,準備隨時救援四阿哥。

“奴婢夏春曜,夏是夏天的夏,春是春天的春,曜是帶日頭的那個字。”

胤禛一甩手,“你怎麼不叫夏春秋?夏春曜,下.春.藥,你到底打算做什麼?”

“回四爺,女婢不喜歡秋天。”

“抬頭爺看看。”

胤禛運了半天的氣,當看到舒瑤抬頭時,胤禛咳嗽起來,“下.春.藥,這名起的恰當。”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9-6 03:54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5-3 01:05 AM 編輯

第一百八十九章   醜女

  在場的眾人腦袋上飛過一群嘎嘎叫的烏鴉,夏春曜夠愁人了,一向冷靜的四阿哥胤禛最後竟然逼出這句話來,不得不說四爺評價還是很中肯的,並沒有任何的誇張,她叫下春藥挺合適,只是為何所有人都能感到胤值的氣悶憋屈。  

  “謝四爺,奴婢也認為下春藥這名不錯。”  
  
  舒瑤咧嘴得意的笑了,一晚上的功夫她能想到這名也不容易,舒瑤確實最喜歡夏天和春天,曜等同於瑤,又不忘本這名多好,舒瑤不是不知道諧音比較讓人誤會,不過為了防止別人吩咐她做事,下春藥這名是必須的。   

  化了妝隨著志遠出門,她不是公爵府上的姑娘,是女婢,在四阿哥和眾多侍衛眼裡,是可以指使的,舒瑤可照顧伺候志遠,但服侍別人哼哼她才不做呢,不給志遠惹麻煩,舒瑤想到了夏春曜,誰叫她做什麼,無論是叫全名夏春曜,還是春曜都會異常的彆扭,舒瑤不是沒想到會有人叫小夏,或者小曜什麼的,但她可以裝糊塗,誰知道他們叫誰?   
  
  她只是夏春曜,不是別人哦。還有一點李芷卿時竟準備著給撲倒胤禛,必會準備空間秘藥,春藥是必備的,給胤禛提了醒,也讓胤禛知道春藥是很可怕的,舒瑤越想越美,越想越偉大,抬眸看向胤禛,得意的道:“四阿哥是不是認為奴婢很聰明?奴婢也感覺阿瑪額娘,不爹娘將奴婢生得太聰明了些。

  胤禛胸口悶得發脹,下意識的瞄了一眼志遠,罕見的志遠臉上露出尷尬,很不想承認舒瑤是他閨女志遠看向胤禛張張嘴最後無奈的歎道:“四爺,上路吧。” `
  
  “奴婢扶老爺上車。”
 
  舒瑤充分表現出她是丫頭的身份,志遠被舒瑤扶著哪都不舒服,四阿哥的目光太可怕了,再抬頭時舒瑤看見胤禛突然擋在了他們身前,舒瑤詫異的問道:“四爺?”

  “洗掉,洗掉。”  
  
  胤禛再也忍不住了“你把你臉上花花綠綠的顏色給爺洗掉,還有你嘴邊的黑痣,都給爺洗掉。”
 
  志遠長出了一口氣!四阿哥終於說出來了,看四阿哥的樣子,再不說會被逼死的。胤禛眼裡舒瑤不,是夏春曜,實在是太難看了,也不知道她怎麼琢磨的,真捨得糟蹋自己,左眼上了淡粉色,是冒充胎記?小巧挺翹的鼻尖上點了一個綠點胤禛不知道胎記或者痣有綠顏色的?最讓胤禛無奈的是舒瑤嘴角處,弄了一顆大大黑痣,上面還有兩根毛,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夏春曜眼裡染上迷蒙的水霧,明知道不能將眼前的人當成舒瑤,胤禛卻又止不住的有絲心疼,堅決重複:“洗掉 你不需要如此。”
  
  “回四爺的話,奴婢洗不掉沒老爺大人收留,奴婢就是一隻流浪的小貓小…“  
  
  胤禛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接拽著舒瑤的胳膊,向旁邊小樹林裡拽去,志遠張嘴:“四”在胤禛冰冷的視線下,志遠打了個寒戰,四阿哥更可怕了,書逸摸著鼻尖道:“四爺,小心她下春藥啊。”
  
  “她不下春藥,這模樣誰會要她?”   
  
 胤禛怒道,記得在小樹林邊上有一道小河來著,拽著舒瑤來到河邊,正準備強壓著她洗臉時,胤旗發覺河水是結冰的,陽春三月陽春三月,胤禛臉色僵硬的非常難看,舒瑤捂著臉道:“奴婢不會給人下春藥的,世上總能找到不嫌棄奴婢的人,嗚嗚嗚嗚四爺,您怎能以貌取人呢,奴婢心地善良,聰慧可人,精通算數,是個很不錯的人啊。”  
     
  胤禛胸膛起伏,不能跟她較勁,跟她生氣,不值得,冷冷的喚道:“高福。”  

  “奴婢遵命。”
 
  高福迅速的行動起來,去找給姑奶奶洗臉的水,這位姑奶奶真是來伺候志遠的?高福怎麼看怎麼像是來氣自己的主子的,這才州出京城,這一路上,希望主子能堅持住。
  
  舒瑤一手捂著臉,另一隻胳膊被胤禛拽住,胤禛看見她手指縫中亮晶晶的眼睛,她根本就沒哭,胤旗說道:“你不是除了吃和睡之外,什麼都不會?”

  “啊”舒瑤放下手,“那是姑娘啊,不是夏春曜,其實姑娘最好的一點,四爺知道嗎?”
 
  “不知道。”  
   
  “誠實,我們姑娘可誠實了,從來不說假話的。”
  
  胤禛手臂收得更緊,他能不能掐死她?夏春曜接著說道:“姑娘真的真的出了吃和睡外,沒任何好處,不對,姑娘的氣運非常好,您看,她是主子,當然吃吃喝喝的過日子了,奴婢夏春曜就不成,所以說啊,這世道是講究出身的,拼爹拼娘的,四爺您嘴角怎麼抽了?是認可奴婢的話?”   

  夏春曜自顧自的說道:“也是,您是皇子阿哥,天底下除了皇上最尊貴的人,誰也不敢給你氣受,吃吃喝喝什麼的都不用愁,有銀子,有身份,有背景。有女人。”  

  “不,你說錯了,有人能給爺氣受。”
  
  “誰呀?”  
 
  再多的些變,胤禛還是能看出舒瑤亮晶晶的眼睛,再看舒瑤臉上畫的醜妝,胤禛突然覺得沒那麼難看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天邊的人,奴婢哪裡會知道?四爺真真是狡猾,不想說奴婢也不會勉強您的。”

  胤禛無力的闔眼,怎麼忘了她的想法永遠不是自己能理解的。  
  
  “回主子,水燒好了。”  
  
  高福終於將一切準備妥當,胤禛壓著舒瑤洗臉,“四爺,真的真的洗不掉。”   

  在胤禛看起來夏春曜是垂死掙扎,胤禛道:“洗掉。”  
 
  舒瑤聳了聳肩膀,她費盡心思弄來的顏料,是這和水能洗掉的?小看理科生哦”上看她敲詐系統弄來的好東西哦,舒瑤洗臉,水是溫熱的,高福很厲害這麼一會就準備好了。
  
  在胤旗和眾人面的面前,舒瑤洗臉,當眾人期望著醜女變美女時,舒瑤抬頭,咧嘴道:“奴婢是夏春曜。”  

  堅強如御前侍衛站不住了,直接坐到的地上,書逸將頭垂得低低的,差一點貼上胸口,志遠向面色詭異難辨的四阿哥看了一眼,“奴才先上車了,四爺,您保重。”
    
  “你等等。”  
  
  胤禛撇開舒瑤,幾步走到志遠面前,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志遠,在康熙面前也敢據理力爭的志遠,此時有點不好意思的見胤旗,低吟:“四爺。”   
    
  ”貴府的教養,爺領教了。”
   
  胤禛將夏春耀推給志遠,“你將她都寵慣成什麼樣了?爺跟你說,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她可以叫下春藥,但是在下一個鎮子,爺不想再看見她這張花花綠綠的臉。”   
  
  “奴才盡力。”   
    
  志遠帶著耳春耀上了馬車,冷傲的胤禛翻身上馬,道:“走。”一抖韁繩,胤禛率先離去,侍衛紛紛上馬,追隨氣勢逼人的胤禛,怎麼都想不到剛才四阿哥被下春藥氣得差一點噴火,四阿哥心裡一定是很鬱悶憋屈,可憐啊四阿哥。
   
  “瑤兒,把臉上的顏色洗掉。”  
  
  “不嘛。”   
 
  舒瑤喝茶,嗑瓜子,時不時的撩開車簾欣賞沿途的風景,志遠好言好語的說了許久,嗓子都有些幹了,舒瑤將茶盞遞給志遠“阿瑪,喝茶。”

  志遠見舒瑤根本沒聽進去,對於可愛的小女兒志遠從來沒端過阿瑪的架子,他同妻子一樣,最疼的就是軟軟甜甜的小女兒,舒瑤又總是能同志遠說到一起,乖巧的暖心,同舒瑤一處時,很舒心。
   
  “瑤兒啊,你一下子將四爺氣壞了,阿瑪上哪去找大大給他治病?他如果養病的話,咱們都得陪著,身邊就你一個丫頭,如何也得幫著照顧他,你想想,你得多累?”
    
  女兒很懶的,從這方面一定能打動她,舒瑤將花生扔到嘴裡,精准度來說非常準確,“我認為四阿哥即便是病了,也不會讓我伺候的,除非他想病得更重。”  

  “這話倒也對。”

  志遠承認後,一拍腦袋,有被女兒帶歪了,他在說洗臉的問題,怎麼扯到了四阿哥是不是病了?志遠說道:“養病會耽擱功大,你見不到你額娘,軒兒會考……”
  
  志遠故作憂愁的歎口氣:“不知道能不能趕上。”  

  咯嘣,咯嘣,舒瑤嚼著花生,仔細衡量著得失,對春闈會試,舒瑤一是擔心大哥能不能高中,二是想看額娘用什麼法子逼康熙皇帝點大哥為狀元”出京前,額娘已經找過鄂倫岱,又給江南的于成龍送信,應該還有後續。
 
  舒瑤看了騎馬的胤禛一眼,“他身體會那麼弱?很容易就病了?”
   
  見說動舒瑤,志遠再接再厲“四阿哥是昏迷過的,誰知道會不會再昏迷?”  
  
  志遠看著舒瑤的醜樣子也覺得嚇人,舒瑤手指蹭了蹭鼻子,從旁邊的包袱裡拿出一瓶水,倒在絹帕上,又翻出手鏡擦臉,“這是的,我畫一次妝容易嗎?四阿哥明明是不懂得欣賞,也沒那麼醜吧。”
 
  不是醜,是非常醜,志遠暗自非議,能將胤禛逼到說出,不叫下春藥,沒人敢要她這話,足以證明舒瑤的功力了。  

  到了下一個鎮子,舒瑤扶著志遠下車,眾人抽氣,怎麼看怎麼覺得下春藥是絕世美人,前後的反差太大,真的可造就美人,胤禛勾了勾嘴角,“舒”春藥“夏春曜,過來用膳。”



第一百九十章   現身

    從京城前往直隸的路上,胤禛沒痛快過,剛出京有了夏春曜那麼一出,隨後正當以胤禛為代表的人以為夏春曜會可著勁兒折騰時,胤禛做好了被氣得胸悶的準備,她——沒動靜了。   

    她絕不輕易出現在胤禛面前,實在避不開了碰到一起,夏春曜低眉順目,胤禛說都點頭,或者搖頭,輕易不開口,胤禛想要讓她開口,很難做到,能同奴婢夏春曜說?胤禛另類的憋得內傷。

    因是封皇命出巡,胤禛不可能將注意力都用在舒瑤身上,何況還有個比較愁人的志遠,再加上難得有機會出京巡視,又穿著便裝,各地州府縣衙不會擺開陣勢迎接,朝廷的邸報,京城的消息,雖然說四阿哥同志遠去直隸辦差,各地的官員心中雖有些緊張,但京城到直隸好幾條路呢,不見得會路過他們的轄區,本著如此心思,胤禛看到了同康熙出巡時難以看到的情況,康熙盛世底下的暗影。   

    在進直隸前的縣城中,胤禛一行住在最大的客棧,包下了個院落,因直隸是繁華之地,周圍縣城客商雲集,又趕上各地舉子進京趕考,胤禛一行不曾引起太大的注意。

    用過晚膳後,志遠主動邀請四阿哥下棋,舒瑤聽了後將棋盤,棋子盒擺好,翻出個金絲金鱗的八爪香爐,點燃香料,弄出下棋的意境。胤禛一直看著舒瑤忙碌,一雙白玉的小手將香料放入香爐裡,嫋嫋升起的香煙,顯得她越發的恬靜,白淨的臉頰今日難得的塗上了一層淡淡的胭脂,手捧著香爐,放到了他們腳邊,胤禛將的不平事忘記了。  

    “你...”  

    “回四爺,奴婢給您倒茶去,龍井用光了,差一點的成嗎?”   

    舒瑤笑容恬淡,胤禛別看眼去,手伸進棋盒裡,擺弄棋子,幾天來是舒瑤對他說得最長的一句話了,舒瑤再問道四爺?”   

    “隨你,爺不挑。”  

    “嗯,您稍等。”   

    舒瑤對志遠就沒那般客氣了,“龍井都讓阿瑪偷喝光了,還不讓我帶,哼,昨夜又喝茶熬了半夜,回京我就告訴額娘去,讓額娘制你。”

    “這點小事不必告訴了,瑤兒,阿瑪回京帶你出去吃好的。”

    舒瑤俏皮的眨眼,仿佛在衡量值不值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志遠,“好吧。”   

    志遠沒來得急高興,舒瑤接著道你一共犯了二十五條,看在您帶我去吃好的份上,我告訴額娘二十四條,免了一條好了,阿瑪,我很孝順你的。”  

    “....”  

    志遠用咳嗽掩藏尷尬,胤禛抬了抬眼,才志遠的眼底有血絲,是熬夜的。她看見了?聽著是刁蠻任性,可她實實在在的關心志遠,胤禛手指用力捏緊棋子,舒瑤向志遠得意的笑笑,從腰間的荷包裡拿出個小本子,胤禛眼看著她輕聲嘟囔,皺著淡淡的小眉頭,”劃掉哪條合適?”  

    別人荷包裡裝的不是銀票,就是用於打賞人的珍珠,就她裝得特別,莫不是將志遠一切不好的都記下,找瓜爾佳氏告狀?胤禛眸色暗了,見她腰間鏽色精巧的荷包,以胤禛的瞭解,她繡不出。

    “就這條好了,阿瑪,對那日您沒洗手就用膳,我當不。”

    舒瑤略帶遺憾,志遠拍拍腦門,“四阿哥,您先請。”  

    “你是黑子。”   

    “...”  

    志遠又咳嗽兩聲,見胤禛眼底的笑意,四阿哥同女兒一樣,學壞了。原來憋屈人的滋味,挺好玩的。舒瑤聽見外面有動靜,顧不上給阿瑪報仇,屈膝道稍後,我去泡茶。”   

    舒瑤轉身錢瞥了胤禛,算你運氣,下次在‘欺負’我、阿瑪,哼,哼...胤禛心一跳,竟然感覺到了舒瑤的意思,仿佛從那日德妃送了兩名宮女後,胤禛對心思瞭解比以前要多了一分,能看透她們真正的意圖,這種事太過玄妙,胤禛不敢同任何人說起,是老天爺關照他?不能看透男人呢,看透有用嗎?  

    最讓胤禛憤恨不平的是,不是對所有女子都有用處,比如他最想看透的舒瑤,他從沒看透過,如果方才不是她表現得太明顯,胤禛感覺不到的。

    “四爺,請落子。”  

    在胤禛納悶時,志遠已經落子,提醒胤禛,扳回一城,胤禛拿起白子定盤,“志遠大人,你昨日熬夜?”  

    “萬歲爺既然讓奴才陪著四爺出京巡視,如何帶點風土人情。”  

    志遠說得極淡,胤禛聽出其中的玄妙,禮部章程志遠都能寫上一百多頁,這一路上所見胤禛都有諸多的想法,何況是從底層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志遠?他看得更為清楚,看得比胤禛深遠得多。志遠耿直的性子,說多了萬一惹怒了皇阿瑪辦?   

    胤禛有些坐不住了,不管原因,皇阿瑪能容忍志遠,但胤禛不康熙皇帝會容忍志遠一輩子,萬一...歷朝歷代的死也不全是奸臣,有多少忠臣含冤?胤禛法坐視不管,不單是因舒瑤,他同時佩服志遠人品才幹。  

    “你少說兩句,你今年大比,你女兒明年選秀,此時惹怒了皇阿瑪,他們的前程可就毀了。”  

    “皇上是英明的,他敢讓奴才隨您出京,聖心早做了準備,奴才如果粉飾太平,萬歲爺才會失望,書軒,舒瑤是奴才兒女,是福是禍,他們總歸是陪著奴才一起。”  

    胤禛愕,“一起?”  

    “當然,榮辱與共,奴才對他們有把握。”   

    胤禛眸光更淡了幾分,志遠落子後,說道奴才以為反倒是四爺您,看看就好,不易多言,太子爺賢明寬和,為萬歲爺所鍾愛,朝政大多依仗太子爺,您為太子爺最親近信任的皇子阿哥。”   

    悵然大笑不易妄動,太子爺是國之儲君,雖有瑕疵,但瑕不掩瑜,只要萬歲爺一如既往信任太子爺,處理政事多了,太子爺便可歷練出來,可成為一代賢明之君。”

    胤禛盯著棋盤,將志遠的話牢牢的記在心上,對舒祿祿志遠有更深的瞭解,耿直之下,他不是不懂,有一顆為國忠君的赤誠之心,他許是會觸怒康熙,但他本性如此,不說反倒不是他了。胤禛問道能否將你寫的摺子,先給爺看看?”  

    “四爺,您真的要看?”

    “可否?”  

    志遠笑道固所願不敢請耳。”  

    志遠起身離開,一會手捧了兩個厚厚的摺子遞給胤禛,“您慢慢看,等到了直隸奴才還能再寫點。”   

    胤禛看著多達五六百頁的摺子,替遠在京城的皇阿瑪頭疼,志遠離京前上的摺子您看完了嗎?志遠笑道有不足之處請四爺指正,奴才再修改。”   

    胤禛翻看了一樣,蠅頭小楷字跡工整,志遠寫得一手好字,從字體可觀人品,志遠寫字速度一定很快,這才幾天啊,寫了這麼多頁,不是抄書,是言之有物,條理清晰,胤禛看了兩眼後,便放不下了,志遠想得比他深,看得比他要透徹,胤禛擊節叫好,“舒穆祿大人,大才。”

    志遠笑著謙虛承蒙萬歲爺不棄,奴才鞠躬盡瘁。”  

    胤禛從奏摺上抬眼,為何他不說死而後已?志遠說道奴才有,有兒女,不想死。”   

    胤禛重新看摺子,不愧是養出了舒瑤,志遠好像不同他太操心,冷靜自持,極為有分寸,針砭朝政不會說都太過分,更不會讓康熙皇帝難看,寫摺子的技巧,志遠在朝臣中名列前茅,不愧讀了許多的書,胤禛對志遠越發佩服起來。  

    屋子外面,舒瑤拽住了書逸,”哥,你是說看見了表姐?”   

    書逸點頭道我一直注意著四周的動靜,此處是最佳的機會,李芷卿腦子還沒糊塗到在直隸下手,到了直隸,四爺和阿瑪得去直隸總督府交公文,不能再住客棧,不是驛站,就是總督府,李芷卿進不來。”  

    “你不將她按住?”  

    “小妹啊,她沒見到四阿哥,我哪抓得住她?一晃神就沒影了,溜得比兔子還快。”

    書逸歎了口氣聰明機靈勁兒用在了別處,李芷卿糊塗透頂。”  

    “剛才你才說她不糊塗。”舒瑤癟嘴,書逸盯著舒瑤,“哥不生氣,你說辦?”  

    “放魚餌咯,成全表姐。”   

    書逸大駭你是說讓她見四阿哥?”只有舒瑤敢想把胤禛當魚餌。   

    舒瑤點頭,書逸細尋思一番,不見到四阿哥,她不會死心,看了一眼屋裡,“四阿哥會不會被李芷卿嚇昏?”

    “我估摸著四阿哥不至於那麼沒用,說清楚講明白表姐也好死心,安心去伺候太子爺。”   

    “也是,以表妹的容貌才情,將心思用在太子爺身上,沒準將來真能得寵生子。”  

    舒瑤對此不看好,只要將李芷卿抬進毓慶宮,李芷卿再能折騰難牽連到他們家身上,太子爺煩心去,兄妹兩人嘀嘀咕咕,商量如何引開侍衛,製造假像放李芷卿進來。  

    夜深人靜,舒瑤押著志遠去歇息,胤禛心中有些羨慕志遠的待遇,但被奏摺吸引,不看完他睡不著,借著油燈,看志遠寫的奏摺,窗外徐徐的夜風,突然門開來,燭火被風吹得歪斜,隨後應景般熄滅,胤禛抬眸,從門外飄進來一道美麗的倩影,穿著月白色斗篷,帽子戴在頭上,雙眸含情默默,‘啪’胤禛手裡的摺子掉地下,“鬼魅?”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9-6 03:59 PM

本帖最後由 shiuan282 於 2012-9-6 04:00 PM 編輯

第一百九十一章   初吻

    胤禛那聲“鬼魅”雖然輕,在寧靜的夜晚格外的清晰,不僅進門的李芷卿聽見了,躲在外面某角落裡‘無良’偷聽的兄妹也聽得清楚,舒瑤書逸捂嘴偷笑,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

  書逸比舒瑤有良心,心中對胤禛有愧,舒瑤完全沒這負擔,李芷卿是清穿女,按照她的想法清穿女不管如何掙扎,如何不願意,如何的心不甘情不願,總是會嫁給胤禛,既然結果都是嫁給胤禛,李芷卿認為爭取有什麼錯?舒瑤拽住書逸,她還沒看夠熱鬧,哪會讓書逸進門抓李芷卿?

  況且嗅覺異常靈敏的舒瑤嗅到了一絲魅香,應該有春藥的效果,神奇空間種出來的春藥就神奇,連春藥都只對男人好用,女子聞起來反應不大。莫非春藥也分男女?舒瑤露出很有興趣的樣子,二哥是不錯的少年,不能被胤禛牽連了,記得額娘說過,皇子從小長在皇宮裡,進過各種的訓練,春藥便是一項,抵抗能力比一般人強很多,四阿哥能不能抗住空間和出的春藥呢,舒瑤好奇極了。

  “四爺,您怎能說我是鬼魅?”

  李芷卿摘掉了帽子,悲傷欲絕,胤禛看清楚是李芷卿,心中的火氣壓不下,“高福點燈。”

  “嗻。”

   高福重新點燃蠟燭,屋子裡明亮起采,高福偷偷看了一眼李芷卿,倒吸一口涼氣,她美若天仙,恍若神妃仙子,比豔壓群芳的良貴人不逞多讓,含情脈脈的眼眸, 能讓任何男人為之心動,高福從小淨身,此時看了李芷卿,有股心慌意亂之感,羊脂白玉般的肌膚,他都想去同捏一把,高福出氣吸氣,他是肢體不全的太監,是太監。

  “我終於又見到您了。”

  李芷卿向胤禛身邊走進,眼底水濛濛的,似世上只有胤禛一人,那般癡情,那般無怨無悔,胤禛籠在袖口的手攥得緊緊的,強忍住噁心,他怕一移動地方會吐出來,絕美的李芷卿在胤禛眼裡比美女畫皮還可怕,巴不得她滾到天邊去,或者世上就沒李芷卿這個人。

  李芷卿對胤禛的冰冷早有準備,愛四爺不就愛得他的冷傲,他的無情,他的愛在心口難開,你見過胤禛對哪個女人告白過?他即便愛她入骨,也不會說,只會彆扭含蓄的表露出關心,會將他愛的人掩藏起來,不讓人將她當成靶子,為了愛的女人,去寵愛他豎起來的靶子。

  舒瑤捂嘴好噁心,書逸輕聲問道:“小妹,你怎麼了?”

  “二哥,李芷卿……四阿哥也太沒用了。”

  愛一個女人,不肯說也就算了,古人講究含蓄,用得著再樹立一個靶子?只為了保護他愛的女人不受傷害?是李芷卿腦子抽了,還是胤禛沒用的不算個男人?

  “四爺,我不用您保護,我可以同你一起迎接風霜。”

    李芷卿走到胤禛眼前,抬起水眸,“我是同你並肩在一處的那顆樹。”

  “滾,你給爺滾。”

  胤禛再也忍不住,推開李芷卿,“你身上塗了什麼?臭氣熏天,臭不可聞,爺還沒用到需要需要。”同舒瑤一樣,胤禛感覺到了李芷卿的心思,他何時不敢表白?何時需要彆扭正話反說彆扭的關心人?他何時需要樹立靶子?李芷卿這想法都是哪來的?她想得是我胤禛嗎?

  “四爺,我是來幫你的,我不僅可以溫暖你,陪伴你,照顧你,我可以幫你收拾德妃,我可以陪你祭奠您心目中額娘孝懿皇后,我可以幫你奪得帝位……”

  高福跪下了,他嚇傻了,美人太可怕了,這話這話,她怎麼敢說啊,胤禛手扶桌子,“李芷卿。”除了這句話之外,胤禛再難說出一句話來。

  到底是誰告訴她的?胤禛想要殺人,實實在在的想要殺人,書逸愣了愣,四周看了看,好在調開了御前侍衛,要不讓別說四阿哥,整個公爵府都得跟著倒楣,將李芷卿送到毓慶宮好像不是好主意。

  舒瑤眼珠一轉,向書逸勾了勾手指,書逸低頭“二哥去見阿瑪,這裡不准許任何人靠近,快去。”

  “小妹你呢?”

  舒瑤道:“去抓李芷卿,再讓他說下去,四阿哥會掐死她的。”

  趁著書逸不注意,舒瑤沖了進去,書逸聽得越多越危險,不能再讓李芷卿說下去了,看熱鬧也得有命在啊。當舒瑤沖進門時,胤禛正抓著李芷卿的脖領子,舒瑤從後面看,好像胤禛在親李芷卿,神馬狀況?春藥好使了?

  ”奴婢夏春曜見過四阿哥。”

  胤禛看見了李芷卿的心思,她是因四阿哥是雍正才會拼命湊上來,她是想成為皇后,太后才會一直纏著自己,給他下藥,讓烏拉那拉氏移情別戀……最讓胤禛惱火的是,他會因奪嫡的需要,對小年糕隨傳隨到,又會因只喜歡李芷卿一人,讓侍衛上了雍親王側福晉小年糕,為了讓大年糕安心,讓小年糕養侍衛的孩子,左生一個,右生一個,綠油油的帽子心甘情願的扣在腦袋上,表面上還要疼愛野種,胤禛氣的差一點吐血。

  他終於克服了對李芷卿的噁心,可是胤禛現在肺都快欺詐了,綠帽子,頭上綠油油的帽子,胤禛感到極度的恥辱,李芷卿心裡想得也敢叫胤禛,也敢是四阿哥,也算是男人。哪個男人忍受戴綠帽子的恥辱?

   何況他是堂堂皇子,康熙一向熱衷於培養皇子們高人一等自尊自傲,就連教導皇子的老師,除了拜師時皇子行禮外,每次老師遇見皇子阿哥一定是要磕頭請安的,康熙皇帝甚至當著皇子的面,申斥皇子的師傅,讓師傅跪地給太子講課,如此培養出的皇子,怎能容忍腦袋上帶著綠帽子?怎能容忍別的男人碰自己的女人?即便那女人讓他噁心,也是他的。

  在李芷卿的記憶裡,小年糕是上了宗牒的側福晉,胤禛掐住了李芷卿的脖子,李芷卿此時才趕到害怕,“四爺……四爺我……我真的是來幫你……我有靈……”

  “四阿哥。

  舒瑤快步上前,掰住了胤禛的手,感到胤禛內心的狂躁難安,舒瑤見胤禛雙目赤紅,仿佛受了極大的侮辱,忙點了點異能安撫選項,將聲剩餘捨不得加的全都加在安撫上,異能纏繞住胤禛,“四阿哥,她再不好也是太皇太后賞賜給太子爺的人,你不可傷了她,四阿哥,冷靜些,你不能傷了她。”

  胤禛掐死李芷卿的話,會惹下大麻煩,公爵府也會因教管不嚴倒楣,也許會被奪爵,阿瑪,大哥 也別指望再得重用,得罪未來的皇帝,太危險了。

  胤禛紅著眼睛,面目略顯的猙獰,“你是誰?”

  “奴婢夏春曜,四爺,奴婢是夏春曜。”

  舒瑤在提醒胤禛,他們不是在京城,下春藥?胤禛氣惱以及的腦袋出現那張讓他恨得牙癢疙的醜女人,“真醜。”

  胤禛鬆開李芷卿,李芷卿癱軟在地上,捂著胸口喘息,沒舒瑤阻止,胤禛是真的想掐死她,在越來越難以呼吸的那一刻,李芷卿怕了,她怕死,她有神奇空間,她有絕世美貌,她熟知歷史,她應該活著,比所有人活得都好,為了能成為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她糾纏胤禛,可胤禛卻想殺了她,胤禛眼底對她的深惡痛絕不是裝出來的。

  李芷卿抬眸時,見到另一番情形,胤禛收斂了一身的殺氣,眸子深諳,滿含著一抹柔情看著樣樣不如她的舒瑤,胤禛不是 不動心動情,只是 對象不是她一一李芷卿。

  李芷卿捂著胸口,喘息道:“四阿哥,你不喜歡我?”

  胤禛冷哼,對李芷卿不屑於故,雖然胤禛也好奇李芷卿怎麼也知道雍正,怎麼知道以後的事,他是通過夢中,李芷卿也會如此吧,至於她記憶裡的小年糕,不管是不是真的,胤禛決定以後離姓小的遠些,他絕不自己把綠帽子扣到頭上,“你只會讓爺噁心。”

  李芷卿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夢該醒了,李芷卿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勾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四阿哥,你保重。”

    李芷卿掙扎的起身,看了一眼舒瑤,“即便你得了他的心意又如何?你又蠢又懶,他早晚會膩了你,厭了你,我去伺候太子爺,他是大清的儲君。”

   李芷卿大笑,她有諸多優勢,熟知歷史的進程,非要嫁給雍正嗎?現在康熙還沒厭倦太子,她為何死心眼的以為太子一定會失敗?熟知歷史的自己,不一定會讓胤禛得逞,李芷卿如醍醐灌頂,她不嫁給胤禛,照樣可以當皇后,最後看了胤禛一眼,李芷卿傲然一笑,禛,您會後悔的,後悔失去了我。”

  李芷卿決絕般的離開,舒瑤打算追出去,手腕被胤禛拽住,他的手心好燙,舒瑤回頭時,胤禛正好垂頭,他們兩個嘴唇碰到了一起,雖然只是一觸既離,胤禛愣住了,比想像的還甜,舒瑤眨眨眼睛,看著胤禛逐漸湊近……

  “砰。”胤禛仰面躺倒了地上,舒瑤拍了拍手,敢親她,找死,管你是不是四阿哥,屈膝道:“奴婢不打擾四爺歇息,奴婢告退。”



第一百九十二章   消火

  舒瑤將胤禛掀翻後,出了房門,除了父兄之外,四阿哥胤禛離她最親近的人,掀他個跟頭,便宜他了,舒瑤蹭了蹭嘴唇,意外輕輕一碰不算吻,如想著,舒瑤不好受,恨不得再去踢胤禛一腳,意外碰上就算了,還敢再親她?舒瑤撚了撚手指,不給胤禛來個精神利劍嘗嘗?以後讓他看見自己就渾身發抖。

  主意不錯,實行起來不複雜,舒瑤有心轉回去,突然記起李芷卿身上塗抹的春藥,他的手心燙人,舒瑤甩了甩手,不因春藥,他不會想親吻自己,算了,看在胤禛受害者的份上,放過他吧。

  舒瑤腳步輕快去睡覺,看李芷卿的架勢,應該徹底想通了,她終於可以去禍害太子爺去了。進了房門,志遠同書逸都在,他們小聲的議論著,舒瑤問道︰“?”

  “你表姐走了,獨自一人離開,她說我們都會後悔。”

  “表姐可能沒睡好,精力不濟。”

  舒瑤給李芷卿找理由藉口,這種話她也敢說?沒有家族的支持,她憑著花容月貌能讓太子爺新鮮多久?不對,她有神奇空間,應該會頂用的,書逸笑容裡帶著一絲嘲諷,“太子爺會聽她的?”

  ”李芷卿回京城,安心去伺候太子爺件好事,此事揭過。”

  志遠正色說道︰“不許再提,四爺不會多言語,李芷卿一直在京城,可記得?”

  舒瑤,書逸齊齊點頭,洗漱後舒瑤上炕歇息,翻來覆去失眠了,她倒不因為那次意外的碰觸,她想不明白李芷卿方才腦子裡的念頭,比如說四阿哥胤禛心甘情願的戴綠帽子,養著別人的孩子,這到底誰說的?還說將來會發生?舒瑤對外人一向不在意,無論清朝人,還現代人,對這種事都不會接受的。

  如果胤禛將來如同李芷卿所想的,腦袋得多抽啊,也許被腦殘穿越了也難說,舒瑤面向裡,拽了拽被子睡著了。而胤禛卻一盆盆冷水澆到身上,平息噴薄而出的情欲。

  “主子,奴才...奴才給您找個..”

  胤禛冰冷的目光下,高福閉嘴,將冷水遞給胤禛,心疼主子啊,嘩啦啦,胤禛從頭澆到身上,隨後整個人沉入到冷水裡,他寧願自虐般的澆下一盆盆冷水,也不會找外面不乾淨的女子,不關不噁心,胤禛不信任外面的女子,她們不配伺候他。

  食指下意識的劃過嘴唇,胤禛剛平息的情欲又因想到舒瑤而上湧,深吸一口氣,胤禛向下,冷水沒過頭頂,不能再想她,過了大約一兩分鐘,高福有些緊張時,主子不會淹死自己吧,胤禛腦袋從水面下冒出,摸了一把臉上的水珠,胤禛起身邁出浴桶,高福伺候他穿上褻衣,瞄了一眼胤禛的下體,高福輕聲道:”實在不行的話,主子可...可...”

  “閉嘴。”

  胤禛嗓音暗啞,“把爺帶的經書拿來。”

  “嗻。”

  胤禛先被李芷卿鬼魅般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本來得了些甜頭,又被舒瑤直接過肩摔掀翻在地,洗涼水澡折騰到半夜,後面有誦讀經書,天邊魚肚泛白,春藥藥效過去後,胤禛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他病了,高燒不退。

  高福急得快哭了,志遠也很焦急,先找鎮子上的大夫為胤禛把脈,大夫說邪風入體,大喜大悲,病體沉重..舒瑤在旁邊聽著,仿佛胤禛活不了多久似的。志遠臉發白,讓大夫留下藥方,並命人趕去直隸總督府,請總督大人找直隸一帶的名醫為四阿哥治病。尋常大夫開得藥,志遠不敢給胤禛用。

  胤禛一昏睡便一天,志遠臉色越來越難看,隨行的御前侍衛也跟死了爹娘似的,舒瑤意識到問題嚴重了,萬一胤禛有三長兩短,所有人都被康熙皇帝問罪,李芷卿來找胤禛,敢給胤禛下春藥的事怕瞞不住,到時會牽連到整個舒穆祿家族,下藥謀害皇子的罪名,誰也承擔不起。

  舒瑤趁著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胤禛身上時,悄悄的進了空間,用電飯煲煮了一鍋米粥,將當寶貝一樣放在水床邊上的小藥瓶拿起,裡面就兩顆藥丸,舒瑤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打滾耍賴,從摳門的系統那裡得來的‘補償’,據說能治療普通的感冒,痢疾。舒瑤實在想不通,一顆藥丸能治療兩種病,系統保證過的,藥效應該比中藥來得快些,就算胤禛要死要活,也得平安回到京城。

  舒瑤咬了咬牙,將藥丸取出一顆,壓碎了放到熬好的米粥裡,聞了聞只有米香,沒藥的味道,出了空間後,舒瑤將米粥放到白瓷盅裡,去廚房轉了一圈,順便生火,因直隸總督派人來,客棧嚴禁任何人靠近,店家,小二等都圈起來,因都著急四阿哥的病情,廚房沒人,便利舒瑤行動。

  “...我熬了一鍋粥,給四阿哥用點吧。”

  舒瑤端著白瓷盅進門,“四爺一天多沒進食,沒體力的話,身體扛不住的。”

  “四爺沒醒,如何喝粥?”

  “喝點米湯也好啊。”

  舒瑤盛了一碗粥,志遠聞到米香,點頭道︰“你把粥喂給四阿哥。”

  她熬了粥,給了珍貴的藥丸,還要再喂他,虧大發了,志遠面色凝重,“去。”

  “哦。”

  舒瑤端著粥走到炕邊上,胤禛嘴閉得緊緊的,額頭冷汗淋淋,面如白紙,濃眉皺著個疙瘩,舒瑤不會瞧病,但看胤禛的樣子,病得極為嚴重了,一顆藥丸會管用嗎?讓舒瑤用上兩顆,她又不甘心,萬一將來和病了怎麼辦?她沒把握再能從系統手中摳出好東西。用湯匙攪了攪米粥,舒瑤小聲嘀咕︰“你的身體太弱了,真愛暈倒昏迷,”

  示意高福扶起胤禛,舒瑤將盛著粥的湯匙放在胤禛嘴邊,輕聲哄著︰“四爺,喝粥啦,四爺,喝粥啦。”

  高福垂頭,主子能聽到的話,他們至於這麼犯愁嗎?湯藥都灌不進去啊,以為舒穆祿姑娘有什麼好法子,結果就一句四爺,喝粥啦,這話他也會說,根本沒...

  高福感覺肩膀一沉,抬頭竟然看見主子張嘴了,緊閉一天的眼睛也撩開了一道縫隙,看著眼前的舒穆祿姑娘?高福突然有種荒唐的念頭,主子不會等舒穆祿舒瑤熬的粥吧。

  高福又驚又喜,喜都主子能喝粥了,清醒了,驚得舒瑤姑奶奶根本就沒伺候過人,哪有這麼用力喂主子喝粥的?趕上直接往裡灌了,高福想說還他來吧,卻見到胤禛微微揚起的嘴角,高福明知的閉嘴了,老話怎麼說的?周瑜打黃蓋啊。

  舒瑤耐著性子將一盅的米粥都喂給胤禛,一點沒剩,就怕影響藥效,胤禛手指動了動,“你...你...別氣。”

  舒瑤收拾碗筷,聽了這句話,隨口說道︰“你病好了,大家都會好,奴婢氣什麼?高興還來不及呢。”

  見胤禛臉色比方才還白,舒瑤緊張了,莫不藥有問題,小手摸上了胤禛的額頭,很熱,“四爺可得活著,您有個三長兩短,奴婢可怎麼辦啊。”

  高福低眉,眼睛直直盯著地面,這話聽起來沒問題,但主子一定會誤會的。胤禛用力開眼瞼,面前舒瑤,甜甜軟軟好的小人兒,關心他的,他得活著...活著才能娶她,活著才能報復李芷卿,心眼不大的胤禛將滿腔的怒火全都記在了李芷卿身上,他要讓李芷卿活著,活著看他用不用樹立靶子保護真心喜歡的女人,看他會不會給自己戴綠帽子,小年糕,往後姓小,姓年,姓高的女人,他會離著八丈遠。

  胤禛如想著,身上也有力氣了,腸胃因一盅熱粥溫暖舒服了很多,見舒瑤手指上有一道傷痕,”如何弄的?“

  “生火劃的,客棧的廚房條件太差了,比太廟好點有限。“

  胤禛突然覺得很噁心,舒瑤起身道︰“四爺,您一定得好好保重,別再暈了,沒誰肯嫁給病秧子。”

  ”...”

  高福非常非常的同情主子,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志遠聽說胤禛醒了,抓著大夫衣領直沖過來,“快再給四爺把脈。”

  胤禛炕邊圍滿了人,舒瑤悄悄的退出去,胤禛從人縫隙中,一直看著舒瑤離去,她給自己煮了粥,毫無向皇邀寵的目的,雖然只白米粥,還有點糊味道,但比德妃,比孝懿皇后弄得燕窩粥更好喝,胤禛會記得這味道.

  在直隸總督府住了半個月,胤禛在養病中的度過,直隸總督安排乾淨手腳伶俐的丫頭照料胤禛,舒瑤同書逸在直隸四處溜達閒逛,每天都會買好多東西,胤禛眼睜睜的看著舒瑤每日像只歡快的小鳥一般嘰嘰喳喳的,就不知道給他帶點什麼,哪怕一點點也好。

  “志遠大人同直隸總督大人又爭辯起來了。”

  胤禛無奈的問道︰“這次又為了哪句聖人名訓?”

  “什麼有教無類...”

  胤禛很無奈,“爺親自去看看。”

  唯一能開解直隸總督和舒穆祿志遠的人胤禛,舒瑤笑嘻嘻道︰“四爺能者多勞。”順便又將一盒糖塞給胤禛,“別說奴婢不孝敬您,酥糖,很甜很好吃。”

  胤禛嘴角勾起,解決志遠的麻煩,也沒感覺太困難。京城此時風雲雲湧,瓜爾佳氏坐鎮公爵府,推動這場即將到來的狀元之爭。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9-6 04:04 PM

第一百九十三章   真相

    瓜爾佳氏在京城忙著長子科舉,女兒選秀的事,對志遠出巡不是很擔心,有四阿哥一路上照照應著,料想志遠和舒瑤不會弄出太大的動靜,不過是讓四阿哥氣悶幾日。她看得明白,丈夫志遠是惹惱了皇上,才被扔出去反省,可以丈夫的品性,瓜爾佳氏很同情康熙皇帝,回京後一定會給他更大的煩惱,想要擺脫煩惱康熙皇帝還是死這條心為好。

    至於李芷卿私自跑的事,瓜爾佳氏早做了萬全的準備,一旦李芷卿闖下大禍的話,瓜爾佳氏會親自動手除了這禍害,她讓二姑太太病了,也是為了以後做得準備。瓜爾佳氏下狠心的話,不說血流成河,幾條人命在她眼裡算不得什麼。最近幾年因女兒不喜歡血腥,瓜爾佳氏比前生收斂了很多,但拿起屠刀,她照樣敢於斬殺擋路的人,無論人在何處,性子是很難改變的。

    瓜爾佳氏肯讓舒瑤跟著去,主要目的不是因李芷卿,是讓胤禛充分瞭解到娶了舒瑤的是很麻煩很憋屈的事,不僅要面對稀奇古怪的舒瑤,志遠,書逸書軒也是難以推卸的責任。康熙皇帝是為了將志遠扔給胤禛照料,瓜爾佳氏還招發出大殺器舒瑤,讓四阿哥感覺到心煩,沒人願意總是幫人收拾亂攤子,一次兩次還好,日子久了,瓜爾佳氏不信女兒和丈夫鬱悶不死他。

    當四阿哥胤禛得了重病的消息傳回京城時,所有人都很緊張,瓜爾佳氏卻氣定神閑,輕聲問了一句:“病了?”唇邊含著一抹笑意,確切的病因瓜爾佳氏不清楚,但舒瑤絕對跑不了,眸光意味悠長,四阿哥,你能承受得住嗎?

    “主子,主子。”一直在二姑太太府上鎮著的齊嬤嬤回府,進門就說:“表姑娘昨夜偷偷的回來了,沒驚動任何人。”

    瓜爾佳氏微怔,隨後玩味般的道:”晚上?“  

    “半夜呢,唬了奴婢一跳,沒用奴婢言語,表姑娘將府裡的下人嘴都封上了,大半夜守著二姑太太,奴婢在外面瞧著又是抹眼淚,又是說錯了,表姑娘會說話,愣是將二姑太太哄得回轉,後來奴婢冷眼見到表姑娘拿了人參什麼的,給二姑太太補身子,好些個好東西,奴婢都認不全。”  

    瓜爾佳氏此時眼底多了一分慎重,齊嬤嬤拿出錦盒,遞給瓜爾佳氏,“是表姑娘給的禮物,說是麻煩主子幫襯著,還說什麼以後有機會一定厚報什麼的。”   

    錦盒裡裝著各種珍貴的藥材,瓜爾佳氏掃了一眼,啪的合上錦盒,眼底鋒芒一閃而逝,笑道:“外甥女是想通了。”  

    “老奴瞧著也像,表姑娘命人給太子爺送信,說她侍奉好二姑太太就去毓慶宮,老奴多了個心眼兒,偷偷看見表姑娘將剪下一縷髮絲放在她親手繡的荷包裡。”

    “蠢。”

    瓜爾佳氏嗤笑:“她想的倒很好,青絲化情絲,纏繞在君心,她怎麼會忘記一點,八旗閨秀是不剪頭髮的,那縷髮絲被太子爺看見了可不是吉利的事,送荷包是勾著太子爺出宮看望她?還沒被抬進毓慶宮便想著爭寵,她動心思太早了點,太子爺政事繁忙,會為了她撇下摺子?外甥女太把自己當個人物。”

    瓜爾佳氏拍了拍錦盒,裡面的藥材是給她的下馬威,李芷卿能有如今的表現,准是見到了四阿哥,被嚴詞拒絕,又看見四阿哥待舒瑤的不同,李芷卿是懷恨在心了,如果瓜爾佳氏肯低頭幫著她爭寵于太子胤礽,往日的仇怨她李芷卿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她們,保她們一生富貴,若是不知好歹,一旦李芷卿得勢,新仇舊怨一起清算。

    她以為自己是誰?太子爺會聽她的?太子妃一直被康熙讓人單獨訓練,完全當成未來大清的皇后培養,李芷卿如今不過個下賤的包衣,即便生了兒子,在毓慶宮能不能養得住還難說,能在太子胤礽身邊熬出頭的女人豈是簡單的?李芷卿既然打算爭寵于太子,先過了她們那關再說其它的。  

    瓜爾佳氏吩咐:“把錦盒收好了,將來有一日我會還給外甥女。”   

    齊嬤嬤應聲,看出主子是動氣了,瓜爾佳氏抿了口茶:“你以為我生氣了?錯了,可笑的外甥女,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女子不見得不能改變男人,但此時比往常難得多,李芷卿根本就不夠資格,通往皇后之路,操縱天下大局,豈是她想的那般容易?”

    就算她同康熙皇帝較量都在五五之數,李芷卿跳樑小丑,根本不夠看,什麼神女神跡,再冒出來,康熙皇帝會直接將李芷卿送回佛祖身邊去。自視甚高的李芷卿,太小看旁人了,不摔個頭破血流,對不住她‘單純’的心智。  

    瓜爾佳氏惱的一點,是李芷卿竟然膽大包天的威脅她?前世今生,她可從沒被人脅迫過,原本不想同小孩子計較,但現在...瓜爾佳氏低聲吩咐了幾句,便撩開李芷卿,琢磨起長子科舉的事兒,按說鄂倫岱鬧得夠大了,康熙皇帝怎麼沒一點動靜?

    此時瓜爾佳氏才蹙進眉頭,康熙皇帝是在等什麼?用不用在廣東再添上一把火?長子是在廣東讀書長大的,廣東的讀書人還記得書軒留下的傳說,瓜爾佳氏讓準備筆墨,給還在廣東的官太太們寫信,醞釀更大的動作,瓜爾佳氏對書軒有信心,科舉會試後,瓜爾佳氏籌謀已久的精彩便會上演,到時必會讓所有人震驚嘆服。

    有神奇空間的李芷卿會缺少銀子嗎?答曰不會,李芷卿拉著搖錢樹使勁的搖著,銅板仿佛雨露一般的散落,金燦燦亮光光,李芷卿看著撲在地上厚厚一寸厚的銅板,在胤禛身上備受打擊的自尊,奇跡般的恢復了。李芷卿環顧美如仙境的空間,她什麼都不缺,要什麼有什麼,又知道歷史走向。

    李芷卿大笑:”以前是我蠢,信了小說上說的,小說永遠沒清實錄來的準確。”   

    李芷卿坐在沙發上捧著清實錄研究起來,一年一年的比對,除了太皇太后因她獻上的神奇人參沒死外,別的一如清實錄上的記載,李芷卿也知道舒穆祿家老祖宗是穿越者,在清實錄根本沒忠勇公爵府,李芷卿苦苦研究清實錄,雍正曾經說過,兄弟中最有才幹最像康熙皇帝是太子胤礽,她也看出康熙對太子的信任寵愛,最後太子為何會失去康熙的信任?為何會輸給胤禛?  

    以前李芷卿心心念念的都是嫁給胤禛得專寵,雖然有眾多歷史資料,她卻從來沒研究過,只知道小說中大體的進程,作為清穿迷李芷卿大部分的清穿小說都看過,低調的,淡然的,萬人迷瑪麗蘇的,帶有神奇空間在四爺後院種田的等等,李芷卿被小說裡描寫的胤禛迷住了,直到此刻她才清醒,小說不是現實。   

    就連朝廷台的大戲——雍正王朝,都能讓弘曆在一廢太子時有五六歲,小說更做不得准了。李芷卿撇嘴,朗聲誦讀:”愛新覺羅弘曆生於康熙五十年,一廢太子在康熙四十七年,哼,哼,朝廷台不過如此。”   

    李芷卿不屑的睨視了一眼早先愛不釋手的各種清穿小說,好笑道:”四爺得多累,多忙啊,原本我以為四爺不差我一個,我會幫他奪得他想要的,卻忘了現在是康熙三十二年,太子地位穩固,胤禛哪會有奪嫡的心思?胤禛現在是十六,不是三十六。”   

    繼續研究清史稿,李芷卿重點看未來幾年會發生的事,康熙三十六年...對了,就是這一年,康熙在西北病了,招太子去西北,太子不帶憂傷反而很高興,康熙皇帝不悅,懷疑太子胤礽,開始扶植大阿哥,八阿哥牽制磨練太子胤礽。

    “會不會太子得了假消息,以為康熙病重,才會以為登基指日可待,從而露出破綻?”

    李芷卿合上清實錄,既然跟了太子,不信憑著這些轉變不了太子的命運,李芷卿不是沒想過直接結果了胤禛,但一想到每次用空間神奇秘藥的副作用,李芷卿害怕,她再承受不起萬雷轟頂,讓胤禛眼看著他因錯過了自己而丟失帝位,丟珍珠撿了個死魚眼珠子,讓胤禛和舒瑤,以及現在所有瞧不起她的人,跪在她面前乞憐,不是更痛快?   

    李芷卿想到將來得意之時,大笑:“胤禛,我會讓你眼看著我做皇后,做太后,讓你後悔一輩子。”   

    李芷卿點火燒了清穿小說,都是不可信的,面對竄起的火焰,李芷卿笑得詭異,“無論頭開始胤禛有多少個女人,上了多少個女人,如何的渣,最後不都是會專寵於女主,圓一個花好月圓嗎?舒瑤,就算你嫁給胤禛做嫡福晉,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我會將秀女不停的指給胤禛,我就不信胤禛會一直喜歡你,我得不到,誰也別想得到。”  

    “你以為我會讓你好過,舒瑤,你休想,我不是為你忙碌墊腳的女配。”  

    回京的路上,阿嚏,阿嚏,舒瑤打噴嚏不停,驚擾到了在馬車裡給胤禛上聖賢課的志遠,胤禛在舒瑤打第一個噴嚏時就注意道了,有些擔心的看了舒瑤一眼,“一會爺人命人給你熬姜湯喝,不許剩下。”

    “不用,不用,奴婢過一陣就好,阿嚏,阿嚏。”舒瑤揉了揉鼻子,眼底蓄滿可憐兮兮的水霧,胤禛板著臉,“必須得喝。”

    “其實奴婢離您遠一點,就不會有打噴嚏了。”

    舒瑤有一種感覺,她是被人嫉妒了,不得不說舒瑤真相了,胤禛臉色更難看了些,遠點?就算你躲到天邊去,爺也能將你揪 回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報復

    進了京城,舒瑤和書逸先回公爵府,志遠同胤禛得去見康熙皇帝覆命,胤禛眼看著舒瑤將買來的各種各樣的直隸特產裝上公爵府的馬車,是給她的額娘,她大哥,她的堂姐妹,唯獨沒想著給他。

  有幾樣東西是胤禛掏得銀子,能讓胤禛掏出銀子唯有舒瑤,就一盒酥糖?胤禛每每想到此處,有些個不甘心,但被舒瑤亮晶晶的眸子看著,胤禛付帳也沒那麼肉疼。

    舒瑤上了馬車,胤禛看見車簾一動,舒瑤探出了腦袋,掃視一圈,胤禛以為她會對自己說點什麼時,舒瑤向志遠擺手,“阿瑪,記得回家用膳。”

  小腦袋縮回去了,胤禛攥緊韁繩,高福看出主子心情不悅,安靜的不敢說話,志遠催促說︰“四爺是不是去向皇上交差?奴才夫人兒女在府裡等著奴才。”

  高福敬佩的瞥了一眼志遠,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這不是純心給主子氣受嗎?胤禛一路上被志遠拉著重讀一遍四書五經,回京城後又被舒瑤鬱悶了一場,胤禛突然想得病了,起碼在他病著的時候,志遠和舒瑤會老實些,會關心他,順著他。  

  胤禛一抖馬匹韁繩,“走。”率先騎馬離去,志遠有些納看著悶陰晴不定的四阿哥,他好像是生氣了?誰惹到他了?志遠不願意騎馬,不是不會騎馬,騎術不精不是錯,人無完人,志遠如此安慰自己,爬上了馬背,追著四阿哥而去,記得四阿哥的騎術也不太好來著,今日怎麼看著身手矯健,疾如風呢,太奇怪了些。

  胤禛同志遠進了紫禁城,聽說康熙皇帝在東暖閣,兩人趕去卻沒見到康熙皇帝,李德全出來傳了康熙口諭,讓他們先回去歇息,康熙的吩咐正中志遠下懷,他向東暖閣磕頭後,離開皇宮回府同夫人兒女團聚,一個多月沒見夫人,志遠挺惦記她的,摸了摸懷裡給夫人的禮物,志遠打馬的動作快了些。

  在皇宮長大的胤禛感覺守在冬暖閣的奴婢氣氛不太對勁,低聲問道︰“皇阿瑪處理政務?”  

  李德全輕聲道︰“因禦史彈劾太子爺,皇上正生氣,便沒召見您同舒穆祿大人。”

  胤禛心一緊,禦史彈劾太子?不好多問李德全,胤禛領著高福回轉阿哥所,一進門見到德妃後賞賜的兩名宮女站在外面,胤禛看了她們一眼,問道︰“怎麼回事?”

  “回主子,她們兩個打碎了李格格最喜歡的玉盞,被李格格罰了。”

  兩人帶著哀求哀怨的看向胤禛,眼見著四阿哥一句話不說仿佛沒看見一樣的離去,兩名宮女死心了,四阿哥不會要她們伺候的,她們姿勢貌美入不了四阿哥眼。

  雖然她們小選入宮,但也沒做過粗重的活,德妃精心調教,原本想著用來固寵,伺候康熙皇帝,德妃下了狠心才給了胤禛,結果她們兩個在阿哥所裡跟個粗使的宮女一樣,什麼重活都得做,手變粗了,吃得不好,沒胭脂水粉上妝,她們兩個如同沒澆水的花一般的迅速枯萎,如何才能討得四阿哥歡心,是當務之急。

  舒瑤回到公爵府,就如同年糕一樣粘在了瓜爾佳氏身上,她從來沒離開過瓜爾佳氏這麼久,抱著額娘的胳膊便不肯撒手,瓜爾佳氏再見女兒甜甜依戀的笑顏,哪會捨得鬆手,心裡燙貼,摟著舒瑤聽她講著一路上的進過,舒瑤將買回來的禮物一樣一樣的給瓜爾佳氏看,很快鋪了一炕,瓜爾佳氏含笑聽著,“你表姐是說,四阿哥會後悔?”

   “嗯。”  

  “她還說你又蠢又懶?”   

  “...”   

  舒瑤明顯感覺瓜爾佳氏笑容裡的鋒芒,“表姐是糊塗了,我雖然懶點,但不蠢哦。”   

  瓜爾佳氏讓舒瑤似麻花般鑽進懷裡,軟軟的女兒竟然被李芷卿嘲笑,這筆賬瓜爾佳氏記下了,看來禦史給太子的教訓不夠深,瓜爾佳氏決定在添上一把火,你不是私會太子,說什麼神女天將嗎?還沒入毓慶宮,便讓太子倒楣連連,瓜爾佳氏不信太子胤礽不心存懷疑,她到底是仙女還是鬼魅。   

  舒瑤的異能及時傳回瓜爾佳氏的念頭。太子被禦史彈劾了?這是怎麼回事?舒瑤八卦心起,異能的小觸角不敢纏上瓜爾佳氏,轉而纏上額娘的得力助手齊嬤嬤。

  探知齊嬤嬤的內心比較容易,阻礙少了很多,原來李芷卿用送荷包的手段勾出了太子爺,同她花前月下,李芷卿曲意逢迎之下,含羞表白對太子的情意,太子爺同李芷卿溫存了一番,回宮後正好趕上太皇太后病了,太皇太后想見太子卻找不到人。   

  太子當然不會說去見了李芷卿,用處理政事唐塞過去,結果一直注意李芷卿動靜的額娘,將這個消息無意識的投給了大阿哥的門人知曉,別的額娘什麼都不用做了,大阿哥自然會推動禦史找太子的茬...

  “她還說即便四阿哥娶了你,也會厭棄你?”   

  “啊。”  

  舒瑤低聲道︰“女兒同四阿哥沒關係的。”

  “哼,李芷卿。”  

  瓜爾佳氏突然笑了,“我估摸著萬歲爺雖然會保太子的名聲,但心裡指不定如何難受呢,彈劾太子的是禦史,可禦史身後卻是有人推動,萬歲爺不能對太子發火,也不能對大阿哥惱火,還得費盡心力粉飾太平,你表姐...已經是包衣奴才,又是個沒名沒分的妾室,在萬歲爺眼裡怕是連螞蟻都不如,懲治李芷卿萬歲爺都會覺得髒了手,但不出這口氣,萬歲爺憋得慌,看著吧,萬歲爺會派內務府的老嬤嬤好好的教導李芷卿侍妾的本分,有她苦日子受的,四阿哥會不會厭棄你,額娘不知道,可我能讓太子爺厭棄她,她那點爭寵的把戲,幼稚,粗俗,全然不夠看。”

  “嗯。”   

  舒瑤將腦袋埋入額娘胸口,為啥舒瑤感覺額娘不是在教訓李芷卿,是在同康熙皇帝較勁呢,好像康熙皇帝生氣,動怒,憋屈,傷心于兩個兒子相爭,額娘會很高興。  

  舒瑤抽了抽鼻子,額娘同康熙皇帝沒什麼深仇大恨吧,不過舒瑤義無反顧的站在瓜爾佳氏身邊,憋屈死康熙皇帝吧,舒瑤對清朝當皇帝的沒一點好印象,不是清朝皇帝無用,怎麼會有近百年的恥辱?

  別同舒瑤討論什麼封建制度落後問題,就是當皇帝的錯。額娘不要大意的上吧。

  “太太,老爺回府了。”   

  舒瑤不捨得從瓜爾佳氏懷裡爬出,瓜爾佳氏起身迎向志遠,“老爺。”   

  “夫人。”

  舒瑤看著他們兩兩相望,感到其中的甜蜜,今生額娘雖然沒機會指點江山,位居高位,但她有兒女,有丈夫,比前生應該不差吧,總是重複前生的命運,也無趣不是,舒瑤給自己今生米蟲生活找了個好藉口,前生累死了,今生就得享受嘛。

  志遠梳洗一番後,帶著瓜爾佳氏同兒女去拜見了老爺子,老爺子如今眼巴巴的盼著阿紮滾黛福晉來京城的日子,對志遠哪敢有一絲一毫的不好,不怕被滾黛福晉抽他啊。舒瑤來找老爺子玩時,老爺子總是旁敲側擊的問起滾黛福晉來信了嗎?有沒有定下來京城的日子?

  舒瑤每次讓老爺子急得跳腳,最後只告訴老爺子一句話,惦記阿紮滾黛福晉是不對的,你有妻有子,配不上她,每次老爺子都會茫然送舒瑤離去,一遍一遍被舒瑤提醒,他心在滴血,如果他...哪來的志遠,哪來的舒瑤啊,還不知道托生在誰的肚子裡呢。

  拜見老爺子之後,志遠有去給老太太請安,也是趕巧趕上老太太吃凍梨,因好吃多用了些,孝順的志遠提醒老太太別吃多了,小心鬧肚子,對著老太太講了一堆吃多的危害,老太太本就瞧不上志遠,畏懼瓜爾佳氏不敢對志遠如何,現在連她吃兩個凍梨子,志遠都講了一堆的話,老太太將靠墊扔到志遠臉上,正好靠墊上墜子打在志遠額頭上,留下了一塊青。

  做嫡母的教訓庶子理所應當,老太太挺直了腰杆,心裡卻沒底,瓜爾佳氏會不會發火,瓜爾佳氏卻道︰“是我們老爺太擔心額娘身子,既然您喜歡吃,兒媳也不敢逆了額娘的意,您用吧。”   

  瓜爾佳氏親自遞上凍梨,老太太只能繼續吃,不停的吃,等到志遠一家離去,老太太吃得都快成冰棍了,腸胃冰冷十分的不舒服,折騰了大半夜,第二天起不來炕了,志遠再來請安時,歎道︰“兒子提醒您少吃點的,您不肯聽啊。”

  舒瑤瞥見瓜爾佳氏翹起的嘴角,殺人於無形,就是額娘啊,老太太無力的道︰“你們出去吧,我歇兩日就好了。”   

  “兒媳來伺候額娘吧。”瓜爾佳氏主動的說道,老太太瞪大眼睛,“不用,不用,我身邊有她們足夠了,你忙去吧,去吧,府裡事多,你多照看點,就算給我盡孝了。”

  老太太指了指另外三個兒媳婦,她是活膩了才敢讓瓜爾佳氏侍疾。志遠捧著厚厚的一疊摺子出門,舒瑤聽見瓜爾佳氏低聲歎息︰“可憐的萬歲爺,當皇帝的碰見你阿瑪這樣的著實可憐了些,希望萬歲爺挺都住。”   

  舒瑤明確的感覺到瓜爾佳氏的幸災樂禍,這個..這個遇見阿瑪額娘的人,都是可憐人,康熙皇帝,請堅持吧。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9-6 04:08 PM

第一百九十五章   悲催

    權掌天下的康熙皇帝最近幾日心情很不爽,他很不走運,一個月前他只不過象征的詢問舒穆祿志遠對禮部有什麼意見,是不是禮部的規章制度是不是有需要完善的地方,等到他說兩句,康熙皇帝便會下旨榮升志遠為禮部尚書,打算得很好,走過場的事,可是在輪到志遠,一切讓康熙皇帝很無奈。

    隔天舒穆祿志遠便個他上了一百多頁的折子,康熙皇帝沒有幾天絕對看不完,他看著志遠來氣,一發狠扔給胤照看,讓他們出京,康熙想著出門一趟,志遠會少寫折子,他也不至于總是被志遠悶得胸疼。胤是領著志遠出京了,康熙還沒長出一口氣時,渾人鄂倫岱跳了出來,到處說八旗子弟如何也得出個狀元,省得漢家讀書然看不起,得到旗人勛貴的響應。

    康熙不知道鄂倫岱何時關心起科舉會試的事情來了,他不是一向聽曲兒喝酒嗎?康熙一直覺得那兩項職業比較適合鄂倫岱。因對生母有愧,康熙皇帝對佟家多有補償維護,佟國綱的戰死疆場,死因卻是康熙不敢調查的,對佟國綱的兒子鄂倫岱更為寬容些,補償心思也更重,吃喝玩樂無妨,惹事生非康熙也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瓜爾佳氏就是看出康熙皇帝對鄂倫岱的另類遷就,才敢讓鄂倫岱出頭,其阿瑪佟國綱戰死,瓜爾佳氏無事的時候分析過那場戰事,得出結論佟國綱死的冤,背後無人陷害的話佟國綱死不了,陷害的人是誰?如今拼命打壓佟家的力爭成為權臣的索額圖怕是關鍵人物,索額圖恨佟家是有原因的,誰讓佟家不僅是康熙的母族,有出過一位孝懿皇後呢,他不許任何人威脅他當朝第一人的位置,斗倒了明珠,太子爺地位穩固,索額圖更顯得驕橫跋扈。

    半月前康熙將鄂倫岱叫進宮里,劈頭蓋臉的痛罵他一頓,鄂倫岱號稱渾人,對康熙的責罵根本不會往心里去,也知道康熙一般是雷聲大雨點小,梗著脖子講了一堆的大道理,什麼八旗的榮耀啦,什麼漢人說他們是不開化的野蠻人啦等等,全部按照私底下瓜爾佳氏給他的提綱,鄂倫岱加工一番,講給康熙皇帝聽。

    康熙皇帝原本是位自尊心極強的帝王,重視漢學但也從心底瞧不上漢人,鄂倫岱有些話正中康熙下懷,既然贊同了,康熙拉不下臉罰他,只是命鄂倫岱閉門反省,沒事別到處晃悠了。康熙以為鄂倫岱會老實上幾天,順便細細琢磨鄂倫岱背後是不是有人出主意,還沒等康熙琢磨明白,鄂倫岱繼續出門閑逛,打的旗號是沒說罰他閉門思過多少天,鄂倫岱認為三天足以。

    當時康熙氣得摔了茶杯,因佟家康熙下不去手,想著鄂倫岱渾人一個,同他生氣太不值得,隨他鬧去,也許能鬧出點什麼來。康熙不知的是因他‘縱容’鄂倫岱,再加上瓜爾佳氏在背後推動,讓八旗和滿朝文武有個共識,本屆恩科康熙有意抬舉八旗舉子,有了這個共識,朝野上下的大臣全都行動起來,紛紛命令家族的子佷參加科考,萬一有幸中個進士,總比靠著那點旗人的俸祿銀子強。

    于是報名參加科舉考試的旗人多了起來,康熙皇帝還以為旗人向學,龍心大悅。瓜爾佳氏將八旗子弟,滿朝大臣勛貴王爺的勢力編成一張濃密的網,套住了康熙皇帝。論起對人心的了解,瓜爾佳氏絕對是其中翹楚,套用一句現代流行語,利益是永恆的,誰都想接著科舉為子佷兒孫謀個好出身,瓜爾佳氏不用太大的動作,甚至不必出門,這股洪流自然而然的凝聚。

    鄂倫岱圓滿的完成瓜爾佳氏交代給他的抱磚引玉工作,不再外面招搖過事了,回府繼續聽曲兒看戲。有道是按下葫蘆浮起瓢,康熙還沒清淨半日,還沒琢磨今晚是不是招幸新進宮的貴人侍寢,傳來消息,胤病了,康熙一腦門子汗水,怎麼又病了?胤的身體是不是太弱了點?忙讓命太醫出京給胤看病,後傳稟康熙,四阿哥病的不重,是著了涼,調養幾日便會無恙。

    康熙對胤有了愧疚,是被志遠逼的吧,何況康熙也聽說了夏春曜其人其事,他當時笑了好久,說是他聽過的最好的的笑話,有了‘下春藥’有了志遠,四阿哥病了不奇怪,換了康熙皇帝,可能早病了。

    志遠離開京城後,康熙陷入‘多災多難’當中,剛得了胤無恙的準信,遠在江南的于成龍上了折子,康熙看後半晌沒言語,命人封存折子,因于成龍有單獨向康熙上秘折的權利,康熙不說,誰也不知于成龍寫了什麼,康熙暗自下令讓九門提督注意江南舉子的動靜,瓜爾佳氏第二招,生生砸在康熙對漢人的疑心上。

    大清是外族統治漢人,統治中原。別聽康熙皇帝說得好聽,他對漢人的疑心一直存在著,提防著漢人謀反。

    當康熙終于布置安排妥當,覺得這會總沒什麼事了吧,太子胤因私會包衣之女,不顧太皇太後病體沉重,貪戀美色被御史彈劾,康熙多日來仿佛被人牽著線一樣,多日的郁悶,怒氣匯集,康熙震怒,把太子胤叫來關上門臭罵一頓,他親自培養出的兒子怎能沉迷于女色,對象還是個下賤的包衣奴才。

    太子胤當然會辯解,說他是出宮偶爾遇見李芷卿,指天發誓不會因女色耽擱太皇太後的病情,不會耽擱國事,並委屈的向康熙皇帝表明有人陷害他。

    霸氣蘿卜帶出泥,康熙皇帝讓人一調查,得,大阿哥也被叫來,兩個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康熙只能強壓著火氣,自己憋屈自己,好生的教導他們兄弟齊心的道理。

    太子胤,大阿哥胤不愧是康熙的兒子,在康熙面前立刻恢復到兄友弟恭,謙讓有禮的狀態,兄弟兩人就差抱頭痛哭,訴說衷腸了,無論他們背後斗成什麼樣,在康熙面前決不能針尖對麥芒,拼個你死我活,康熙雖然有疑惑,但不願深想,他怕自己更郁悶更傷心,兒子沒錯,只能是身邊的人錯了。

    康熙皇帝梳理胤和胤身邊的奴才,兩位阿哥好不容易背著康熙發展點私人勢力,被康熙皇帝連根拔起。大阿哥胤郁悶,沒撈到好處不說,他的門人大多被貶出京城。太子胤也損失慘重,李芷卿就算是天仙下凡,胤也不再向往常那般上心,他現在最需要做的是挽回好色的名聲,重新凝聚太子黨成員,順便看準機會報復大阿哥胤。

    如瓜爾佳氏所想,康熙皇帝沒捏死李芷卿,給內務府傳話,幾名規矩的,刻板的,冷酷的,無情的嬤嬤去了李府,日夜不停的教導李芷卿規矩,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太子爺侍妾,李芷卿被‘折磨’的幾乎崩潰,如何坐,如何站,如何走路,如何說話,如何請安,甚至同太子爺敦倫,都有著嚴苛的規定,李芷卿感覺在床上,她不是人,是太子爺的性玩具,是泄欲的工具。

    經過內務府嬤嬤幾天的調教,現代女人的自尊驕傲被打擊得支離破碎,李芷卿都想躲在空間里再也不出來,領頭的嬤嬤看李芷卿的目光充滿不屑,仿佛像看個物品。

    “李姑娘,快收了你那些沒用的自尊啊,驕傲啊什麼的,你是沒名沒分的侍妾,你活著的目的就是取悅伺候太子爺,讓太子爺在你身上得到愉悅,是你的本分,我是為你好,才教導你如何伺候太子爺,你把衣服脫了,讓我好好的教教你。”

    李芷卿臉煞白,兩名嬤嬤上前壓住不停掙扎的李芷卿,強行扯開她的衣服,繡著牡丹的肚兜露出,巨大的羞辱讓李芷卿差一點暈過去,“狗奴才,你大膽。””奴才?“領頭的嬤嬤嗤笑,“我們幾個是瓖黃旗包衣,世代在內務府當值,領著俸祿,有品級的,而你說得好聽點,叫你一聲李姑娘,難聽點,李芷卿,你才是奴才,你連下五旗的包衣都算不上,漢軍旗的包衣奴才,還敢在我們面前稱主子?脫,不看看她是不是處子,不教導她如何伺候太子爺,皇上會怪罪我們無用。”

    雙拳難敵四手,李芷卿被嬤嬤剝光衣服,成大字行按在了床上,領頭嬤嬤的手在她細膩華潤的身上四處游走,隨意的揉捏,時不時的贊嘆李芷卿的好身段,可這種贊嘆讓李芷卿想吐,當她的手移到下體時,李芷卿閉上了眼楮,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滾落,今日所受的屈辱她一定要報復回來。

    東暖閣中,志遠跪在康熙皇帝面前慷慨激昂的陳訴一路上的見聞,康熙皇帝手里拿將近五百頁的折子,他的腦袋好疼啊,將折子放在炕桌上,康熙皇帝揉了揉腦袋,低聲問李德全,“他說了多久了?”

    “回萬歲爺,有小半個時辰了。”

    李德全佩服的看了志遠一眼,不停的說,他不感覺口渴嗎?康熙腦袋嗡嗡作響,他為何今日單獨召見志遠?想不開的問他一路上的見聞,想不開的問他額頭的傷,康熙悔不當初。



第一百九十六章   嗣子

志遠說夠了,對於忠臣直臣,康熙皇帝為了他明君氣度,無論再如何頭疼,也會容忍包容舒穆祿志遠。其中還牽著著阿紮滾黛福晉的面子。康熙皇帝說志遠一路辛苦,奏摺他會看,並命李德全給了志遠賞賜,好言好語的讓志遠跪安。

當志遠退出東暖閣後,康熙皇帝長出了一口氣,耳根子清淨了。念在志遠寫了厚厚的摺子不容易,康熙皇帝平心靜氣的閱讀,越看越入迷。

摺子的行文技巧頗得康熙心意。舒穆祿志遠的見識,有些正中康熙皇帝下懷,他提出的弊病,康熙皇帝曾注意過,志遠寫摺子遠不像他言語那般直率,會顧慮康熙看摺子的心情,字裡行間多了幾許婉轉之意。

“萬歲爺,您日你翻哪位娘娘的牌子?”

李德全按照既定的時辰封綠頭牌子,康熙一擺手,“朕今日不翻牌子。”

隨後康熙來了一句,“如果舒穆祿志遠還在,朕必同他秉燭夜談,他說得不錯。”

李德全穩住綠頭牌子,敢情萬歲爺自找憋屈,秉燭夜談?不再來個同榻而眠?打了寒戰,李德全快步出了東暖閣,涼風一吹冷靜了些,道:“傳告給各位主子,今夜處理朝政,不招人侍寢。”

康熙皇帝不翻牌子不招人侍寢,得通知各宮主位娘娘,省得讓她們白等一場。一般進獻綠頭牌子的內侍,都會接到各宮娘娘的賞賜,牌子的擺放很有技巧的。永和宮德妃娘娘被停了綠頭牌子,最近就李德全所知,正想辦法引得康熙的注意,沒有帝寵,即便皇妃,日子也不好過。

半夜李德全伺候康熙安寢時,康熙突然問道:“志遠說他額頭上的傷怎麼來的?”

李德全努力回想,志遠說了很多,“回萬歲爺,被公爵府老太太扔墊子給砸的。”

康熙笑道:“朕記得了,他勸他們家老太太少用些凍梨。”

康熙皇帝寵信一人時,毫無顧忌的聖寵,他的臣子只有他可以打可以罵,今日接到阿紮滾黛福晉上的摺子,她半月後進京朝見康熙,一為西北的戰事,二為孫子書軒的科舉會試。

對李德全輕聲吩咐幾句,李德全領命而去,康熙躺在龍榻上,點狀元,選秀,有了滾黛姑姑的參與,康熙不知道會偏到何處去。康熙不想在書軒舒瑤上違背滾黛姑姑的意思,但書軒為狀元的話,漢人會服氣嗎?

舒瑤,她的出身註定只能栓婚宗室皇子,宗室裡有誰比他的媳婦更好?康熙除了皇帝外,還父親,他當然認為自己的兒子最好最出色,何況胤禛他也養過的,對於四阿哥胤禛,康熙指望著他幫著他鎮住志遠,胤禛同舒瑤八字相合,福澤大清,康熙不得不重視,最為重要的一點,胤禛可接近舒瑤。

胤禛說病癒了,但康熙皇帝不放心,萬一他將來指婚時胤禛又暈倒了,怪病的事就隱瞞不住,康熙只看見過胤禛親近舒瑤,料想將舒瑤指婚給他,四兒子不會再犯病,等有女子近身,康熙想著即便胤禛有些無傷大雅的小毛病,也會很快的痊癒,康熙翻轉身子,心中有了決斷,等到阿紮滾黛福晉進京,不妨讓胤禛去接待她,先留個好印象,到時康熙也好開口。

不康熙這皇帝當得窩囊,遷就阿紮滾黛福晉,康熙忘不了在他出天花時,只有滾黛姑姑一直陪著他,安慰他,告訴他一定能挺過去,命懸一線時,總會記得對己有恩之人。滾黛福晉不僅護住了幼年時的康熙,還曾為康熙的生母庶妃佟佳氏大鬧太醫院,指責太醫對佟佳氏不盡心,年幼的康熙沒一點辦法保護生母。

那時因皇貴妃董鄂氏身體有恙,被順治皇帝稱為第一子的董鄂氏所出的小阿哥病重,太醫都集中在皇貴妃寢宮,誰也顧得上佟佳氏,這一點康熙一直記得。

後來那位承載了順治所有寵愛皇貴妃董鄂氏生的兒子死了,皇貴妃悲痛欲絕,想要將出過天花的康熙記在名下,生母佟佳氏沒辦法保住自己,抱著年幼的康熙哭...

睡夢中的康熙皇帝眉頭緊皺,夢中回到了從前,手被滾黛姑姑握住,‘別哭了,誰也不能分開你們母子,母子相別最痛苦之事,我帶你去找。’

康熙隨著滾黛福晉走進了皇貴妃的寢宮,眼看著方才還抱著皇貴妃的皇露出一絲尷尬,鬆開皇貴妃董鄂氏,‘滾黛,你怎麼會來?還帶著玄燁?’

‘福臨,你還記得玄燁你兒子?當初攝政王硬分開你同姑姑,其中的苦楚你不最應當知曉的。你當時說過什麼?不會再讓任何親生母子分離,你現在打算將三阿哥給個寡婦再嫁的人,你忘了曾經的誓言?’

皇貴妃嚶嚶哭泣,滿含著他委屈‘,臣妾就說以前的事...,臣妾...’

滾黛左手握著康熙,右手揚起鞭子,抽在了皇貴妃的身上,皇貴妃哭得更凶,滾黛看著順治道‘我又打了她,你待如何?我就見不得她淚眼朦朧的狐媚委屈的樣子。’

順治無力的說道‘滾黛,朕不會將玄燁記在她名下。’

‘算你有點良心。’

滾黛鬆開康熙的手,走進順治,康熙看著皇和滾黛姑姑靠得很近,不知滾黛姑姑說了什麼,順治的眸子黯淡無光,滾黛決絕的回身,抓住康熙的手,離開皇貴妃寢宮,在出門前康熙回頭,朦朧間看到正向皇訴說委屈的皇貴妃,被皇扇了個耳光...

‘你保不住你,玄燁,陪著皇太后,她能給你想要的。’

滾黛親自將康熙送到了孝莊身邊,隨後搬出皇宮,後皇貴妃死了,皇也死了,滾黛生下志遠,主動請嫁蒙古,那時已經皇帝的康熙只能狠心讓滾黛同志遠母子分別,將志遠留在公爵府,康熙皇帝喃嚀“滾黛姑姑,朕對不住你,滾黛姑姑...”

“萬歲爺,萬歲爺。”

康熙皇帝聽見聲音睜眼,緩了好一會分清現實夢境,許久沒夢見往事,康熙以為他忘了,卻在心底埋藏得更深,“什麼時辰了?”

“回萬歲爺,寅時三刻。”

康熙起身,穿戴整齊,升座乾清宮,今日大朝,百官跪地山呼萬歲,康熙坐在龍椅上,丹陛上放著仙鶴,太子胤礽一身明黃色蟒袍,站在康熙身邊。

康熙撫了撫垂下的紅珊瑚朝珠,目光落在志遠身上,朗聲道:“舒穆祿志遠。”

“奴才在。”

志遠出列,康熙皇帝接著說道:“舒穆祿志遠恪盡職守,朕晉升你為禮部尚書,加封大學士。”

”謝主隆恩。“

志遠磕頭,朝中百官對志遠成為禮部尚書不意外,禮部早就志遠說得算了,除禮部外的其他官員看向禮部同僚多了幾分同情,在志遠手下當差不容易啊,同僚保重。

禮部屬臣無傷感之意,迎向眾多可憐他們的目光,應該保重的你們。舒穆祿志遠雖然要求嚴格,但不不近人情的上司,也不會貪圖手下的功勞,只要表現的好,不愁沒晉升機會,禮部雖然清水衙門,但有舒穆祿志遠在,再清水都能弄出熱鬧,禮部只有在志遠手上才能揚眉吐氣,不弱於六部中的最熱門的吏部。

誰見過宗室王爺貝勒,八旗勳貴聚集在一個部門?誰見過有人能將王爺們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唯有禮部,唯有舒穆祿志遠。

志遠剛起身,康熙皇帝道:“前兩日朕接到忠勇公爵吉哈的摺子,因他無嫡子,庶長子早逝,懇請朕為他擇一公爵府嗣子。朕看吉哈三個兒子,唯有二子志遠忠肝義膽,侍母侍父極孝,朕點舒穆祿志遠為忠勇公爵府嗣子。”

“萬歲..”

禮部尚書志遠受之無愧,但忠勇公爵的爵位,志遠從沒想過,重新跪倒:“奴才三弟一直充作嫡子養在身邊,奴才出京為官十餘年,不曾在跟前盡孝,心中有愧,怎敢為嗣子?”

“舒穆祿志成撐不起忠勇公爵,更撐不起舒穆祿一族,你家老祖尚在關外時便太宗皇帝手下名臣,立有大功,朕盼著公爵府再出賢臣,光耀舒穆祿一族的門楣,你才幹,學識都在志成之上,理應繼承爵位,秉承祖訓為大清盡力,為朕盡忠,你不必再謙讓,忠勇公爵府嗣子為舒穆祿志遠。”

“謝主隆恩。”

志遠只能拜謝康熙皇帝的恩典,站在皇子們中間的胤禛垂下眼,擋住眼底一閃而逝的喜悅,志遠公爵府嗣子,將來會繼承超品級的公爵爵位,她再不庶子的嫡女,不般配皇子可配何人?

“阿紮滾黛福晉不日便進京,禮部尚書志遠,四阿哥胤禛。”

“奴才在。”“兒臣在。”

康熙見前後跪著的志遠同胤禛,嘴角勾笑,手放在膝蓋處,從面相上看,都很嚴肅認真,很有岳父同女婿的緣分,滾黛姑姑不僅幫過康熙,她蒙古最尊貴的格格,也權利最大的部族首領,康熙很難將志遠當成普通臣子看待,他們之間有血緣關係,如果他當初同意滾黛所請,志遠不為人質留在京城,他現在已經蒙古親王了。

“朕命你們二人接待陪同阿紮滾黛福晉,不得怠慢於她。”

“奴才(兒臣)遵旨。”


作者: shiuan282    時間: 2012-9-6 04:15 PM

第一百九十七章   委屈

康熙皇帝當群臣宗室的面,晉封舒穆祿志遠為禮部尚書,又是點他為忠勇公爵嗣子,志遠卻全無喜色,散朝後面對朝臣的恭賀,他始終是淡淡的,不見得意。他主動拽住了四阿哥,既然皇帝將接待滾黛福晉的差事交給他們,兩人也得有商量,志遠不是獨斷專行的人,他能聽得進去別人的好意見。

禮部屬臣看向四阿哥胤禛的目光裡帶著些許的同情,向志遠提出意見,必須得講明白根源,如果同他意見相左,說服志遠是極為困難的任務,往往最終的結果被他說服了。四阿哥能抗得住嗎?保重吧,四爺。

大朝後,康熙便讓內務府的人帶著賞賜,嗣子夫人的袍服朝冠去去了公爵府。 眾人接旨後,原本身子不太好的好太太直接昏了過去,她最怕的事情發生了,志遠成為嗣子,她將會由瓜爾佳氏奉養,眾人又是掐人中又是上參茶的,老太太悠然轉醒,看見瓜爾佳氏,她剛想爆發。

瓜爾佳氏搶先道“皇上只以上說爺侍額娘極為孝順,額娘可得保重好身子,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兒媳和老爺一定會好好在您身邊盡孝,才不辜負皇上命兒媳奉養額娘阿瑪之心。”

舒瑤眼看著老太太嘴唇乾嘎巴卻說不出一句話,舒瑤也知道老太太想要發洩別去,為難瓜爾佳氏,但是因瓜爾佳氏一句話,老太太再憋屈也得忍著,康熙親口說志遠夫妻侍母孝順,老太太接了聖責就挑瓜爾佳氏的不是,康熙會想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對康熙的決定不滿,老太太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冒犯康熙。

另一方面瓜爾佳氏點名老太太往後的日子還長著,今日只要老太太敢鬧起來,讓瓜爾佳氏沒臉,來日方長這句話,老太太不是不知道,以瓜爾佳氏的能耐,老甜甜想要多活兩年,就別得罪她,瓜爾佳氏絕對會讓她有苦說不出,裡裡外外都說她好,明明她就不好啊。

老太太握住 瓜爾佳氏的手,滿眼感動道“皇上聖明,解決了我心頭的難事,公爵府有你們夫妻,我。。。也安心了。”

舒瑤垂頭忍笑,老太太得多吐血才能說出這句話,瓜爾佳氏翹起嘴角“額娘您且歇著,我估摸著一會來道賀的人不少到時還得年出面呢。”

好吧,舒瑤再次對額娘表示佩服,明明老太太不高興來人道賀時,還得出面,同所有的賓客說皇上選的嗣子,就是她所想的,她是多麼多麼的喜歡疼惜志遠啊。

這是捅了他一刀,再在傷口撒了一把鹽,三太太佟佳氏緊緊咬著嘴唇,眼底的分很嫉妒如何都壓不住,不是畏懼瓜爾佳氏以前的微風,她早上前理論了,她自從進門一直以嗣子夫人自居,圍著老太太討好十幾年,當伺候老太太容易嗎?她收了多少委屈?為了將來,她母子母女分別,將親生兒女放在老太太身邊養著,結果結果嗣子竟然是志遠,難道皇上不知道志遠的生母是漢女?還是個身份低賤的漢女,這不是混淆血統嗎?

想到廳堂放著的只能嗣子夫人穿的袍褂,佟佳氏皮笑肉不笑的道“他二伯成了忠勇公爵嗣子,是不是也得找找他生母?如何也得在府衙門記上一筆啊,如何也得是公爵府側夫人,要不面子上過不去,只是當年的神仙局過了這麼久,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得到,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跟了誰,唉。那人也是個沒福氣的,好好的側夫人不做。。。”

佟佳氏看見瓜爾佳氏上前一步,含笑看著她,佟佳氏再不敢言語,仿佛被利劍穿透了一般,“我,我是。。。”

“我知道三弟妹是好意。”瓜爾佳氏輕笑“既然你這般惦記尋找老爺生母,那我將此事委託給三弟妹,不管她是誰,是什麼身份,總是生了老爺,做兒媳的夜得孝順著。”

“額娘您瞧瞧三弟妹多為兒媳照相,兒媳真真是感動的不行,兒媳都沒想到此事,只想著不負聖上恩典,榮耀公爵府,榮耀舒穆祿一族,伺候著您,三弟妹實在是好人,而習慣著公爵府分不開身,這都幫兒媳想到了。”

老太太是當事人,她雖然不知道志遠的生母到底是誰,但她隱隱有點明白,能讓自己丈夫惦記了一輩子的女人不可能是低賤的漢女,或者設計騙取銀子的女人。老太太畢竟出自宗室,是貝勒府上的格格,對皇上的脾性瞭解些的,最愛面子的皇上,敢讓志遠當嗣子,志遠的生母對她是秘密的,但對皇上並不是,佟佳氏一旦將志遠的生母身世揭穿,倒楣的是她。

老太太瞪了佟佳氏一眼,就她這點心思還敢同瓜爾佳氏扳手腕,簡直是不知死活,對瓜爾佳氏和顏悅色般的說道“一會賓客上門,你先去忙吧,志遠是公爵府嗣子,是我的兒子。”

“兒媳先告辭了,額娘,您有什麼吩咐一定得同兒媳說。”

瓜爾佳氏屈膝,領著舒瑤離去,老太太抬手就給了佟佳氏一記耳光,“糊塗,廢物,就你還敢同她較勁?如何死的都不知道,現在看別人風光了,你著急了?羨慕了?老三在京城十幾年,整日在外面胡混什麼?背靠公爵府,有我的支持,熬到現在不過是四品,掛了閒職,志遠呢?回京城時就是三品了,現在更是禮部尚書,大學士,你整日的耍心眼,拈酸吃醋,掛帶壞了志成,你這夫人當得真是盡職盡責。”

老太太將不能發洩的怒火全部傾瀉在佟佳氏身上,又是打又是罵,佟佳氏不敢反抗老體態,滿腹的委屈,“我不是想讓二嫂難看,給您出氣嗎?”

“糊塗的東西,你不是給她難看,是給我。志遠的生母回來,我怎麼辦?啊?蠢貨,職稱錯失嗣子,是沒娶對妻子,你是我給志成定下的,是我有眼無珠。”

老太太不解氣,又打了佟佳氏兩巴掌,佟佳氏忍受著責打,她不賢慧?忍著這志成納妾,忍受著志成在外面尋花問柳,忍受著庶子庶女,忍受志成收了志遠不要的於秀蓮,對比二嫂瓜爾佳氏,佟佳氏委屈的直哭,但她不敢反抗,女兒還沒選修,兒子還沒成親,她只能忍著,在公爵府住著,兒女也能有個好前程,丈夫是靠不住了,佟佳氏不用想就知道,志遠成為嗣子,丈夫不知道在哪喝悶酒,回來是醉醺醺的,哪會護著她?佟佳氏知道皇上旨意都下了,除非志遠犯了大錯或者死了,否則根本沒機會。

同瓜爾佳氏回到屋子的舒瑤,滿院子的下人全部是滿臉喜色給瓜爾佳氏磕頭道喜,跟對主子,他們也揚眉吐氣起來,瓜爾佳氏不是刻薄的主子,讓齊嬤嬤給人一吊賞錢,進了屋子,瓜爾佳氏看了看皇上賞賜的袍褂,蜜色,珊瑚色的朝珠,頭冠等托物,輕歎了口氣。是做給滾黛福晉看的,當瓜爾佳氏猜到滾黛福晉是丈夫的生母後,就有了明悟,公爵府的爵位不會旁落,對今日的事早有準備。

“額娘,您說瑪法給皇上上摺子了?”

舒瑤皺了皺眉頭,她沒聽老爺子說起,以他們之間的“交情”,老爺子不會瞞著她的,瓜爾佳氏讓人將東西收好,“上沒上摺子並不是重要,阿紮滾黛福晉不日進京。”

“哦。”

舒瑤坐下為瓜爾佳氏揉肩膀,“我方才還以為額娘會直接對付三嬸。”

“我不是沒法子制她,可我萬一動手,一會來人,你三嬸又哭又鬧的,我雖然不怕什麼,但瑤兒還沒嫁人呢,況且同她較勁,沒勁兒,讓老太太動手最好,瑤兒,你要知道,借助別人手收拾人,是上策,有些人你太把她當盤菜,是抬舉了她,你三嬸在老太太面前受了再多的委屈,也得忍著,她不想搬出公爵府,我說了她,或者抽了她,她還以為我惱了,借著老太太,她會更難受。”

隨著舒瑤選秀臨近,瓜爾佳氏安排得越來越細緻,不僅給舒瑤找各種各樣的陪嫁,平時也會多教導舒瑤處事,舒瑤點頭表示理解,瓜爾佳氏想著心事,滾黛福晉來京城坐鎮,對書軒好事,但對舒瑤來說...麻煩,瓜爾佳氏揉揉額頭,沒滾黛福晉參與,她也能推動康熙點書軒為狀元,“她不來添亂的嗎?”   

“誰呀?”舒瑤眨了眨眼睛,瓜爾佳氏捏著女兒的臉頰,笑駡道:“明知故問。”   

舒瑤皺眉道:“我不帶著小金小黑去迎接滾黛福晉呢?小金小黑一定很想念滾黛福晉,可她見了小金小黑不會以為我虧待了它吧。”   

舒瑤眉頭越皺越緊,小金小黑不長大她有什麼辦法?瓜爾佳氏歎了口氣,“總會有機會見到的,到時你在解釋好了。”對於女兒讓白虎崽子吃蔬菜水果,瓜爾佳氏佩服的,滾黛福晉看後也會很無語吧。   

李府門開,一頂雙肩小轎抬著李芷卿從角門入了毓慶宮。



第一百九十八章   初夜

     進了毓慶宮,李芷卿被安排在一處跨院里,正房住著教導胤人事的一名女官格格。因她是沒名沒分的侍妾,連女官都算不上,只能暫且安置在廂房。被內務府四位嬤嬤訓導過的李芷卿已經充分了解她所處的地位。

    李芷卿坐在炕上,看著四周的陳設,毫無任何的喜慶之氣,她心里說不上有幾分後悔,如果她不是對胤禛那般執著,如果她不是將康熙當成了清穿小說中的皇帝,如果她不弄那些神跡,人參果,如果她規規矩矩的沒給太子荷包,勾得太子出宮來見她,她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兩行清淚從眼角滾落,知道痛知道錯,她才能清醒,她才能破繭成蝶。鏡子里映出李芷卿絕色的容顏,細膩猶如羊脂白玉的肌膚,發自體內的幽香,不同于任何女子身上的香氣。悠然清新,又帶有一絲的魅惑,李芷卿從小就在空間水中泡澡,她的身體,無一處不完美,無一處不是精雕細琢,如同那位嬤嬤說得,她負責驗看了許多的秀女,無一人能趕上李芷卿。

    李芷卿擦拭去眼角的淚珠,從今日起她不會再哭,既然她已經跌到了塵埃里,她得重新向上爬,只有重新站立在高處,李芷卿才能報復現在傷害她,看不起她的人。

    李芷卿的手指沿著脖頸向下滑去,她有空間,有美貌,有姣好迷人的身體,還有春藥,不信太子舍得離開她,既然原先的打算一一落空,有神奇空間做後盾,利用女人的本錢,她不信爬上去。感謝空間的藏書,李芷卿夢醒後一直在看宮斗的書籍,搶男人,討好男人,李芷卿不信會再輸。

    她現在最要緊的是,讓太子寵她,消除上次私會太子時給他惹下的麻煩。李芷卿抽了抽鼻子,對著鏡子綻放出絕美的笑顏。打算盤算的再好,現實也難免殘酷,李芷卿坐等了一夜,胤根本沒來,也讓人抬她去侍寢,天邊魚肚泛白時,枯坐了一夜的李芷卿苦笑,原來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她還真是低微呢。

    不管太子胤要沒要她,從昨日起李芷卿正是成了太子的女人,一早有嬤嬤來給她開臉,細線一道一道的刮在臉上,很疼,但比不得她此時的心疼,開臉的嬤嬤也對李芷卿的美貌表示了贊嘆,學乖的李芷卿,給了嬤嬤銀子,如今她信了以前那句話,銀子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大問題,何況她也不缺銀子,空間搖錢樹的種子還有一小袋。種下的是種子,收獲得卻是銀子。

    “要我說呢,以你的容貌不愁不能承寵,您啊,多用點心,太子爺跟前的楊六,最是心善,他在太子爺跟前經常提點幾句,太子爺也不會忘了你,會找你去侍寢的。”

    收了銀子,開臉嬤嬤本來就愛賣弄口舌,見李芷卿出手大方,聽得認真,想著她花容月貌,從小就在公爵府養著,以前在京城又素有名聲,還救過太皇太後,今日能親自給她倒茶,稱呼她一聲嬤嬤,她感覺很有臉面,越說越多,李芷卿對她說得話不會全信,做到心中有數就成,聽她的意思是能同那位楊六說上話,李芷卿又取出一張銀票,怯生生的說道︰“我初來乍到,又是這個身份,一切仰仗嬤嬤了。”

    “放心,我會向六爺遞話。”

    嬤嬤拍了拍李芷卿的手,笑眯眯收了銀票,這位新來的李姑娘不愧做過生意,出手就是大方,是只肥羊啊。眼楮眯成一道縫隙,為了能從李芷卿手里得更多的好處,套近乎“也是緣分,李姑娘姓李,我也姓李,許是前幾輩還能連上,你有什麼事就同我說。”

    “嗯。”

    李芷卿忍住惡心,強忍將她髒手甩下去的沖動,“以後就勞煩李嬤嬤關照了。””我同你說,太子爺昨夜沒讓任何人侍寢。”

    李嬤嬤湊得更進一些,露出滿嘴的黃牙,口中隱隱有股腐臭的味道,李芷卿壓住反胃,這些低賤的奴才哪會用牙粉刷牙?一個月不洗澡都是有的,李嬤嬤離得近了,嗅到李芷卿身上的幽香,嘖嘖稱奇,這般天仙兒一樣的人,以前只能跪地看著,現在嘛不僅讓她有求于自己,許是還能摸摸看,李嬤嬤在宮里呆久了,自然懂得許多齷齪的事,皇宮里規矩森嚴,別說男人了,就算是太監都少見。

    她寂寞難耐時,也會有用些東西,或者找個干閨女胡鬧一陣,李芷卿肌膚仿佛煮熟的嫩雞蛋一般,摸上去真是舒服,想到李芷卿以前高貴的身份,李嬤嬤差一點把持不住,好在她還記得李芷卿還得承寵于太子,不敢太過分了,狠狠的嗅了她身上的幽香,“是四阿哥,昨日四阿哥來了毓慶宮,聽說還有忠勇公爵府的嗣子禮部尚書舒穆祿志遠大人。”

    “看我這記性,志遠大人是你的親舅舅吧。”

    李芷卿原本都快吐了,聽見二舅舅成了公爵府嗣子,她忽略了李嬤嬤口里氣味,忽略她那雙髒手,“二舅舅是公爵嗣子?”

    “可不,皇上在朝堂上認命的,聽說太子爺對他非常看重,昨日宴請志遠大人和四爺,聽我干閨女說啊,太子爺頻頻說舒穆祿大人是國之棟梁,說了許多的話,我就從沒聽過太子如此誇獎一人,你有這麼位舅舅,太子爺也會另眼相看的。”

    李嬤嬤恭謹起來,不敢再放肆,李芷卿是旗下包衣,是沒名沒分的侍妾,但她總歸是志遠大人的親外甥女,一旦得寵了,地位會很快升上去,雖然不見得做側福晉,做個格格還是有指望的,太子爺不看她神妃仙子般的容貌,也得看公爵府的面子,雖然聽說忠勇公爵府早就同李家斷了來往,但骨肉親情哪是那般容易割裂的,恢復來往,不過一句話的事兒。

    “李姑娘,李姑娘。”李嬤嬤推了推愣神的李芷卿,“你沒睡好?”

    李芷卿苦笑連連,公爵府嗣子嫡女,皇上是打算為她指婚,李芷卿給烏拉那拉氏下秘藥,折損了壽元,受五雷轟頂之痛,最終成全又懶游又笨的舒瑤,好可悲的李芷卿,好可笑的蝴蝶效應,”為何為何不是好事落在我的身上?”

    “你且想開點,得了太子爺的寵,還怕將來不能光宗耀祖,不是我說,你的容貌是拔尖的,整座毓慶宮無人能比得上,就算如今的良貴人也趕不上你,你想想良貴人都能從辛者庫出來,承寵皇上生了八阿哥,你是太子爺的女人,伺候太子爺方便得很。”

    “是呢,我是太子的女人。”

    李芷卿將這句話重復了兩句,是胤毀了她,她不會讓胤禛好過,既然已經有蝴蝶效應了,四福晉都換人做了,她害怕什麼?皇帝不是不能換人當。

    “是不是該給側福晉請安?”

    李芷卿記得書上說過的,李嬤嬤道︰”看你是個懂規矩的,宮里的規矩同外面府里不一樣,你還沒資格向側福晉請安,先去正房見見王格格,獻杯茶就是了。”

    李芷卿臉煞白,再堅強也會覺得委屈,她沒有給側福晉請安的資格,只能給格格獻茶,李芷卿失魂落魄般的起身,眼里沒有一絲的光亮,“我去給格格請安,我去給她請安。”

    如果她不折騰,是不是會成為太子爺的側福晉?總好過現在所有人都得為做出的事承擔後果,是好?是壞?都得承擔,李芷卿悔不當初,她想的太過天真,全然信任了空間秘藥,信任了神奇空間,她想做太後這條路,好漫長,好遙遠…

    一隊蒙古騎兵,簇擁護著一亮馬車行駛進京城,早春的清風卷起簾子一角,一身蒙袍的滾黛坐安坐在車里,聽著外面傳來熱鬧聲響,她嘴唇露出笑容,離開京城是三十多年,她回來了。

    志遠跟在胤禛身後,胤禛穿著皇子貝子的蟒袍,頭戴頂冠,看似威嚴肅穆,實則在盡力的忍耐,同志遠一起操持迎接滾黛福晉的儀式,對胤禛來說是個考驗,到今日他已經徹底的磨練出一副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的氣質,他每一條都會同志遠爭,最終都會被志遠說服,胤禛終于明白禮部屬臣所說,志遠大人吩咐的都是對的,沒十足把握千萬別同大人爭論。

    頭開始胤禛不信啊,每每慘敗,胤禛信了,也被志遠磨練出來,胤禛行事更為的仔細認真了,大局觀,口才比以前更強。站在胤禛身後的志遠,對四阿哥敬佩著,很少有人敢跟他辯駁到最後,雖然胤禛慘敗,但志遠明顯看到胤禛身上的閃光點,四爺是可造就之才。

    胤禛環顧迎接阿扎滾黛福晉的眾人,在百姓們中間尋找那道熟悉有些惦記的倩影,按說滾黛福晉對她不錯,她不來迎接嗎?那對白虎崽子是滾黛福晉送的,每年滾黛福晉還會送來金銀充作飼養費用,她好意思不來,明年怎麼向滾黛福晉要銀子?”你女兒?“

    “回四爺,不是她不想來,是不敢來,您也看過小金小黑奴才敢發誓,她沒虧待它們。”

    “…”

    是沒虧待,冬天還給白虎崽子弄蘿卜白菜吃,弄養在玻璃棚里的隻果吃,胤肩膀一沉,任務艱巨啊,一窩白虎崽子一冬天得吃掉多少銀子?還不如讓它們吃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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